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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上添婚

2013-05-14 09:47小禾苗
飛魔幻B 2013年7期
關(guān)鍵詞:青龍

小禾苗

蘇縱又來找我退婚了。

我當(dāng)時(shí)正跟一幫哥們兒在打牌,手氣極臭,臉上貼滿了字條,我一眼都不想瞧蘇縱,我覺得這廝就是來壞我運(yùn)氣的倒霉鬼,明知道我哥們兒都在,還當(dāng)著大家的面落我面子。

天界誰不知道,我玄天城主最愛的,就是面子。

我瀟灑地打出一張牌,也不拿正眼看他,痞里痞氣地尖著嗓子說:“退婚?你憑啥退?。俊?/p>

蘇縱早被我這副德行逼得面無表情,就算兵敗落魄至此,也依舊遺世獨(dú)立,氣韻高華。

“就憑您的言行作風(fēng),您的性格品性?!彼坏?,“所以,在下并非您的良配?!?/p>

逆著光,他的表情晦暗不清,周圍的弟兄們紛紛皺眉,我笑了笑,示意大家冷靜,我又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出我這位未婚夫眼中的不屑與冷漠,但我還挺喜歡他這樣子的,對我口味,高嶺之花,風(fēng)華無雙,帶出去才倍兒有面子。

只有這樣的男人才配得起我玄天宮主的身份,我有最強(qiáng)的軍隊(duì)、最大的城池,現(xiàn)在還有最英俊尊貴的男人。

誰叫我坐擁權(quán)力,他沒有立場說不。

“并非良配?蘇城主,不,蘇縱你飽讀詩書,不會不知道樹倒猢猻散這句話吧?你認(rèn)為以你現(xiàn)在階下囚的身份,有什么資格跟本宮說不?”

何況,我還沒拿到青龍劍,哪能那么輕易放過蘇縱。

青龍劍才是我攻打青龍城最重要的理由,傳聞青龍劍是上古神龍所鑄,青龍出鞘,便能召喚出沉寂萬年的神龍,是青龍城無上至寶,只有歷代青龍城主才知其所在何處。

蘇縱作為城主,寧死都不愿如實(shí)相告,我是不能殺他,但我能辱他。

我告知天下,玄天城主已向蘇縱提親,從此以后,他便是我玄天的未婚夫。

我淫威極深,訂婚宴那日天界眾多仙人皆前來道賀。

“剛剛那位仙人說咱們是天作之合,無比登對呢,蘇城主?!蔽乙徽覝?zhǔn)時(shí)機(jī)就膈應(yīng)蘇縱,“以前不覺得,細(xì)細(xì)一看,果然我們是男貌女才啊,當(dāng)然如果我能佩上那柄青龍劍就更完美了啊,你說是不是呀?”

蘇縱眸光微斂,不咸不淡地回道:“玄天城主已經(jīng)足夠威猛,我想,無須再錦上添花惹人害怕了?!?/p>

我被他逗笑了,我說蘇縱你真有意思,現(xiàn)在全天下的人都怕我,你卻還敢這樣對我說話,你不怕嗎?

他一派從容的樣子絲毫沒有受人脅迫的自覺:“忠言逆耳,良藥苦口,何況,您需要的是一個怕您的丈夫?”

兄弟們都不贊成我與蘇縱的婚事。

軍師崇徇受眾人所托前來勸我,大家知道我為人固執(zhí),只有崇徇的話我尚能聽上幾分。

因?yàn)樗耐?,是為救我而失?/p>

我慢慢把輪椅推到一處陽光煦暖的僻靜角落,崇徇身子單薄,相貌清俊,只可惜雙腿受傷過重,再也站不起來。于公我敬他,他是玄天軍里的智囊軍師,沒有他我們這幫只會喊打喊殺的兄弟就是一盤散沙,于私我愧對于他,要不是當(dāng)年我不聽他的勸告,中了敵人圈套,危急時(shí)刻還是他替我擋了致命一擊。

我蹲在他身邊,與輪椅持平,輕輕說:“訂婚宴都舉行了,現(xiàn)在才說這樣不好,你叫我的面子往哪里擱呢?!?/p>

崇徇緩聲道:“是你的面子重要,還是你一世幸福重要?蘇縱不敬你,不尊你,他更不會愛你?!?/p>

我哼哼:“誰稀罕他的喜歡?我是誰,只要我想要,天下都是我的,何況區(qū)區(qū)一個蘇縱。我想要的,不過是那柄傳說中的青龍劍罷了,你們無須為我擔(dān)心,何況他長得好看,擺在身邊我又不虧?!?/p>

“你啊……總是被皮囊所惑,這個男人啊,可不是你想的那么單純。”

我失笑,我自然知道蘇縱不簡單。

青龍城是天界最重要的壁壘,當(dāng)年攻占青龍城花了十年時(shí)間,等到最終攻進(jìn)城中,青龍金殿隱在硝煙之中,殿外硝煙殺戮滿天,偌大的宮殿寂靜無聲,王座上獨(dú)坐一人,他的身影被殘燭拉成一片碎影。

城在王在,城滅王殞。

我佩服這樣的人,我摘下頭盔,露出真容,將佩劍收回,王座上的男人風(fēng)華絕代,他聽到我的腳步聲,緩緩掀起眼皮,眸中有一絲銳光。

我明知故問:“請問閣下,是否青龍城蘇城主,在下不想誤傷無辜?!?/p>

青龍城已破,蘇縱身邊已無一兵一卒,但他依舊背脊挺直:“沒想到,名震三界的玄天城主,居然真是女子。”

我大笑,一步一步走上王座:“女子又如何,這個世界信奉的永遠(yuǎn)都是弱肉強(qiáng)食,而并不是男尊女卑?!?/p>

我走到他身邊,手指劃過他的臉頰,他沒有躲閃,留下了一條血痕。

“你應(yīng)該慶幸我是女人,蘇城主?!蔽椅⑿?,真心誠意的。

他扯開一個諷刺的笑:“如何,玄天城主莫非看上了在下,還想自薦枕席不成?”

“想向本宮自薦枕席的人永遠(yuǎn)都不會少,蘇城主有這個心很好,不過先來后到吧,蘇城主先排著隊(duì)吧?!?/p>

看輕我是女子的人,現(xiàn)在墳頭都可以芳草萋萋了,我告訴他,交出青龍劍,我可保他一世平安,富貴依舊,蘇縱微微抬眼,看向我的一瞬間,銳利似芒。

不管你愿不愿意,青龍劍我勢在必得。

這個天下,只有我不想要的,而沒有我得不到的。

既然我能得到青龍城主,又何愁得不到青龍劍?

訂婚宴不久后的一日,我喝了個七分醉,醉醺醺地推開了寢宮大門,屋內(nèi)靜謐安寧,燃著的香氣十分熟悉,我動動鼻子,想起了這是蘇縱身上常用的香。

定睛一看,床邊坐著一人,長發(fā)披散在單袍外,我嚇了一跳,心想蘇縱還真來自薦枕席了不成?白天還嚷著要退婚,晚上就來用美人計(jì),男人的心思深如海啊。

我打了個酒嗝兒,挺為難地坐到床上,旁邊的男人的確有讓人怦然心動的本事。

我正搜腸刮肚地想找些不那么傷對方面子的臺詞,結(jié)果蘇縱懶懶地抬眼,道:“城主誤會了,我是被綁來的?!?/p>

我往床后一看,果然他雙手被下了咒語的繩子捆住了,必然是白天他對我的不屑惹惱了我的部下,想著把人捆來讓我生米煮成熟飯,看他怎么囂張。

哎,這也未免把我想得太過于禽獸了。

我一屁股坐得更遠(yuǎn)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蘇縱一向冰涼的臉上有一閃而過的笑意,我打量他,這樣曾經(jīng)一位叱咤風(fēng)云的青龍城主,戰(zhàn)敗后被我們鎖了神力,成了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還因?yàn)槲业囊粫r(shí)任性成為大家的笑柄,也許是夜已深濃,屋外月季花香的緣故,我對他生出了些許的憐憫。

“交出青龍劍吧?!蔽覄裾f,“我保你一世無憂,我發(fā)誓?!?/p>

他笑出了聲:“收起你的憐憫吧,還是你真的以為,一世無憂便是天大的福分?”

我歪了歪頭,思考了許久,點(diǎn)了點(diǎn)頭。

我出身市井,是神魔混血的棄嬰,從小到大嘗盡了人世疾苦,冷眼嘲諷,在我漫長的童年里,我認(rèn)為一世無憂便是世間最難期盼到的福分。

后來我才知道,在這個弱肉強(qiáng)食的世界里,只有強(qiáng)大,才能得到更多。

他沉默了許久,我解開了他的束縛,他慢慢轉(zhuǎn)動自己的手腕,狹長的眼睛里像是覆著一層薄冰,他說:“青龍劍,不是不能交給你,但我有一個條件?!?/p>

翌日,我與蘇縱并肩走出寢宮。

兄弟們在殿外探頭探腦的。

“老大!怎么樣?昨晚春宵一夜的感覺怎么樣?”

我咬牙切齒:“叫你們多管閑事,散了散了不準(zhǔn)看熱鬧!”

蘇縱冷冷地站在一旁一言不發(fā),等人散了后,他說:“城主與屬下們,一直是這么相處的嗎?”

我有一瞬間的茫然,說:“是啊,有何不妥?”

也許崇徇說得對,我天生榆木腦袋,老天對我的偏愛只在于我無人能敵的靈力武力,但此次,無論崇徇如何阻止我,都動搖不了我?guī)K縱微服出城的決心。

只要完成這個條件,我就能拿到青龍劍,我不敢看崇徇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簡單收拾了行李,打算偷偷帶著蘇縱溜出玄天城。

“堂堂城主,怎么都不敢走正門?!”他聲音中帶笑。

我瞪他,示意他趕緊別出聲,夜晚的玄天城守衛(wèi)森嚴(yán),若是被發(fā)現(xiàn)了,我指不定被崇徇怎么教訓(xùn)。我隱身后拉住他的手,讓兩人隱藏在深夜中。他的手指一顫,幾欲掙脫,我嘆氣:“你是爺們嗎,拉拉手又不是占你便宜,你現(xiàn)在法力全無,我不拉你你壓根出不去?!?/p>

他隱忍地轉(zhuǎn)開了頭。

我們?nèi)サ姆较蚴菛|海龍島,我們趕到的那一天,正是蘇縱前未婚妻的大喜之日。

新郎是別人。

我沒想到,那夜蘇縱提出的要求,居然是讓他出城參加?xùn)|海龍女的婚禮。自十多年前青龍城被困起,東海解除了兩人的婚約,而后火速為龍女再尋夫婿。

蘇縱都這個處境了,卻還想著要見舊情人,原來情種這種玩意兒,世間真有,不巧還就在我身側(cè)。

龍女的婚禮鋪張至極,顯得我旁邊的男人心酸落魄,蘇縱表情一如往常地冷然,我沒怎么安慰過人,本想安慰一句天涯何處無芳草,結(jié)果到嘴巴就成了誰叫你輸了呢。

蘇縱微楞,隨即自嘲:“是啊……誰叫,我輸給你了呢。”

看著他遙望遠(yuǎn)方迎親隊(duì)伍的視線,我心底第一次生出一種不知如何形容的滋味,看到他俊美的臉龐時(shí),胸口閃出輕微的,讓人說不明道不清的鈍痛。

一閃而過的情緒沒有煩惱我很久,因?yàn)槲也煊X到一股熟悉的魔氣已悄然纏上。

“糟糕——蘇縱,快退!”

身為神魔混血,我對魔氣的敏感度遠(yuǎn)遠(yuǎn)高于其他人,這股魔氣精純霸道,我一眼就看出那是曾與我交過手的魔君之氣——

難道魔君也看上人家閨女了?

我拔出佩劍,那團(tuán)陰森魔氣逐漸匯聚成人形,魔君陰森森地笑道:“玄天城主,好久不見,上次的傷養(yǎng)好了嗎?哈哈,叫你跟我回魔界你不答應(yīng),這次可別怪我心狠手辣了啊?!?/p>

論實(shí)力我與魔君五五開,半點(diǎn)便宜都占不了,何況他手頭所握的兵器可是魔界神器,若是有青龍劍我就不怕他了……思及此,我狠狠地瞪向蘇縱,一對一落了下風(fēng),現(xiàn)在還拖著一個法力全無的前青龍城主,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

我一邊與魔君斗法,還要一邊防著蘇縱被偷襲,魔君樂得見我分神,他甚至笑我說:“玄天,難不成你真被這小白臉迷了心竅?這樣顧著他,不如讓本君替你將這小白臉收拾了,你跟本君回魔界大展拳腳——”

我怒從心來,身形一閃擋在了蘇縱面前,硬生生擋下一擊,我扭頭朝蘇縱吼:“叫你撤你怎么不聽!”

他寬大的袍袖被我與魔君的威壓吹得逆風(fēng)張揚(yáng),強(qiáng)大的靈壓下他臉色慘白,顯然是無法再堅(jiān)持下去:“要走一起走。”

真是個硬骨頭,無論什么境地都不愿意獨(dú)逃,這就是所謂的氣節(jié)嗎?我苦笑著擋開魔君凌厲的,一輪兇過一輪的攻擊,眼看時(shí)間拖得越久越是落下風(fēng),我拉著蘇縱一路逃命,整整逃了一天一夜,最終混進(jìn)了一處貧民窟之中。

這里就是三教九流匯聚之所,烏煙瘴氣,處處可見貧困潦倒走投無路之徒。

我關(guān)上木門,靠在門板上大口喘氣,蘇縱謹(jǐn)慎地往窗外觀察:“暫時(shí)擺脫了,你……受傷了?”

我吐出一口鮮血,滿嘴血腥氣:“還成,要不了命的,你把衣服給我脫了?!?/p>

他眉頭緊皺,視線定在我腹前,沒有任何動靜,我不由得胸口發(fā)堵,說:“蘇縱,你還真當(dāng)自己傾國傾城啊,我就是要霸王硬上弓也不找你……你趕緊給我把衣服脫了,沒見我腹部流血需要包扎?。 ?/p>

“你……可以叫出來。”

蘇縱在為我包扎的時(shí)候,忍不住這樣說。

為了避免泄露行蹤,我不能施法治愈,腹部的刀傷深可見骨,普通兵器是無法傷我的,但魔君的武器果真是非同凡響,我悶聲咬牙,硬是不發(fā)出一絲聲音。

“叫出來……便可以止痛嗎?”我感受著對方細(xì)致的動作,喃喃道,“人間……有將領(lǐng),刮骨都可淡然自若,何況是我,我是一軍之首,無論什么時(shí)候……都不能失了分寸?!?/p>

在被疼痛折磨至昏厥的時(shí)候,我感受到一雙手輕輕拂過我的眼簾,發(fā)絲被撥開,他的掌心寬厚溫和,帶著若有若無的檀木香,在這破舊漏風(fēng)的小房之中,這點(diǎn)溫柔就如同冰天雪地里的唯一火源,顯得格外讓人心動。

“你……何必這樣逞強(qiáng)?!?/p>

蘇縱聲音清越,在不與我針鋒相對的時(shí)候,聲音仿若情人低語。我昏昏沉沉地枕在他腿上,為什么會那么巧遇到魔君,我不是沒有懷疑過蘇縱,但在看到他清澈的視線的時(shí)候,我覺得我無法懷疑他。

就如同當(dāng)年我打開青龍殿大門,看到王座上那人一樣。

王者風(fēng)范,雖敗猶榮。

我認(rèn)為是玄天城里出了內(nèi)奸。

我一路所留的暗號并沒有得到回應(yīng),按理說我從玄天城消失了好幾天,崇徇不可能不著急,若是到現(xiàn)在都沒有支援前來,只有一個可能。

“你有傷不要動,我出去看看。”

“不。”我拉住蘇縱的衣袖,咳嗽數(shù)聲,道,“這里都是三界的垃圾,什么樣的東西都有。你出去危險(xiǎn)?!?/p>

我和我的兄弟們,大多是出于這兒,我們相依為命,像野草一樣生根發(fā)芽,我那時(shí)候下定決心要護(hù)好他們,讓大家都過上好日子,讓天界那幫日日高枕無憂的仙人們看看,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所以給我青龍劍吧……只要有了它,我便不怕魔君,不怕任何人,蘇縱……我只要青龍劍,你給我,我放你自由,如何?”

蘇縱臉上的淺笑漸漸消散,像退潮的海浪,余下一片沒有色彩的海水,他的眼瞳里再也沒帶一絲感情,他說:“那你與我的婚約呢?”

我就差拍胸口保證:“當(dāng)然是退呀!你不是想退很久了嗎——當(dāng)然啦,我會昭告天下的,退婚可以由你來開口,我反正無所謂的,再說你是男人,清白尤在嘛,哈哈——”

我笑了數(shù)聲,不知為何,我覺得周圍的空氣都跟著冷了下來,我不解,明明是順從對方的心意,為何現(xiàn)在,又一副我沒心沒肺干了壞事的表情?

回玄天城的路上,蘇縱再也不與我多言一句,我甚至給他講了自己私藏的童年丑事都不能博得他看我一眼。

我悶悶不樂地出了馬車,崇徇不顧雙腳不便親自來接我,我見他冷若冰霜的臉,心嘆這日子為何如此難過,哄完這個哄那個的,我這城主真是做得何等失敗。

崇徇不容置疑地看著我,他說:“蘇縱心思叵測,不能再留玄天城?!?/p>

“那,那要如何?”

“鎖其龍骨,毀掉靈識,送至凜冬之地?!?/p>

我來不及思考便厲聲說不行,崇徇似是早知道我會如此說,他氣勢奪人:“他是一只老虎,你見過哪個老虎被拔了牙而不憎恨獵人,你現(xiàn)在同情他……玄天,你知道同情敵人的下場,是什么嗎?”

夜幕上星光稀疏,我猶豫幾番,按下心頭陌生的慌亂,敲開了蘇縱臥室的大門。

他一襲單袍,大概是剛剛沐浴完的緣故,長發(fā)尤帶濕氣,檀香更濃。

我咳嗽幾聲,看向蘇縱無波的眼:“今夜……月色極好,你……愿意隨我一起去夜市嗎?你來這里好幾年,我還沒有盡到地主之誼帶你四處看看呢?!?/p>

沒有等到回應(yīng)。我撓撓頭,臉上微燒,頓覺自己才是不請自來,試圖拐人走的登徒子。我訕訕地說了句那我回去了,卻在轉(zhuǎn)頭時(shí)被蘇縱拽住了袖子。蘇縱瞇著眼,月光下,他面如玉色:“那……便讓我看看你的待客之道吧?!?/p>

我從未想過,會像今晚這樣與蘇縱并肩而行在熙熙攘攘的街巷里,他在人潮擁來時(shí)會自動擋在我身側(cè),甚至有將我護(hù)在他懷中的傾向,這真是一種陌生的體驗(yàn),我堂堂玄天城主永遠(yuǎn)披甲執(zhí)劍沖在戰(zhàn)火第一線,怎么需要他的保護(hù)?

也許,這是我此生之中,唯一一次受保護(hù)的機(jī)會。

也是最后一次。

我順勢牽住他的袖袍一角,他撇開眼,這次換我擋在他前面,我也不自覺地撇開眼,但這般示弱又非我常態(tài),于是我聽著自己仿若戰(zhàn)鼓喧囂的心,直直地看著他:“你……你跟緊我,千萬別跟丟了?!?/p>

身后的人在半晌后,方回了一個低低的好字。

天空展開了絢麗的煙花,整座玄天城美輪美奐,我與蘇縱走到河邊,河面上漂著萬盞蓮燈,美若銀河。

“青龍劍,我不要了?!?/p>

蘇縱一愣,我靜靜地看著他略帶吃驚的表情,突然展開笑容:“我不要了,想要變得強(qiáng)大,就不能只把希望寄托于外物,是吧。”

他伸出手,手指修長有力,明明沒有一絲靈力,但那一刻我卻無法動彈。

我為這樣陌生的自己感到恐懼。

他的手指停留在我耳邊,河岸上空繼續(xù)綻放起七彩煙火,蘇縱微笑著說:“玄天,若此時(shí)此刻,是我們的初識便好了。”

如果我們不在那個硝煙彌漫的破城之日相遇,會變成什么樣?

其實(shí),沒有人知道,那次青龍城被破,并不是我與蘇縱的第一次相遇。

早在多年前,在蘇縱正式即位城主之位的那天,在人群熱烈的歡呼中,我見到了從青龍城大門里騎馬緩緩而出的蘇縱。

高貴冷漠,漠視眾生。

我呼吸停滯,好像世界都為此傾倒,他高貴清華,而我只是從貧民窟里走出來的野丫頭,但為何我會不甘?那種幾乎讓我憎恨的不甘在內(nèi)心奮力騷動,我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蘇縱在簇?fù)硐逻h(yuǎn)去。

我想要變得強(qiáng)大,比任何人都強(qiáng)大,然后——

把你拉下神臺。

這份心情,我原以為是不甘,但現(xiàn)在想來,也許那也是世人稱之為的喜歡。

蘇縱被流放凜冬之地的那日我沒有出現(xiàn),崇徇帶著九十九名大將守在我寢宮前,不許我再見蘇縱,我第一次與他們這般劍拔弩張,我問崇徇:“你這可是要造反嗎?”

大將們都站在軍師那一方,說留蘇縱就是養(yǎng)虎為患,城主莫要再被他所惑,要以大局為重。

第一次,我覺得玄天城的陽光是如此刺眼,讓我的眼眶不停地發(fā)酸發(fā)脹。誰說我坐擁半壁天下?如今我連自己喜愛的人都無力保住。

上位者,不能有私情,我的軍師如是說。

我忍不住仰天長笑,我拔出劍扔在他們面前,劍不離將,而我今日棄劍了。

崇徇震怒:“玄天!”

我與他擦身而過,頭也不回地離開:“那我不做上位者,也不要做你們的城主,我只要蘇縱。”

他有一下沒一下地?fù)崦业念^發(fā):“沒事了,冬天已經(jīng)過去了,已經(jīng)沒事了。”

裁縫正在為崇徇量身打算定做婚服,心腹推門而入,輕聲說:“軍師,有客來訪。”

崇徇淡漠地道:“讓他等著,婚服要緊。”

他摸著裁縫帶來的紅綢,這是天界皇族才能用的料子,以五色云彩為錦,日月光輝為線,最襯玄天。

密室中,客人早已來到,崇徇推著輪椅進(jìn)去,言笑晏晏道:“蘇城主,別來無恙?”

密室中,蘇縱面色玄冰,說:“她……居然要與你成親?”

崇徇沏了壺茶:“當(dāng)然,蘇城主難道不覺得,我與玄天正是天作之合,郎才女貌嗎?”

蘇縱閉上眼,但緊握的雙拳出賣了他,崇徇瞧著這個人,臉上笑意更濃:“蘇城主今日到來,難道就是為道喜而已?”

蘇縱從他手上接過一把鑰匙,這是一筆巨額的財(cái)富,足以再次振興青龍城。

這也是他與蘇縱之間,最后一筆交易。

蘇縱握著那把鑰匙,道:“請好好待她,我……對不起她?!?/p>

“蘇城主何必這般謙虛,您又哪里對不起玄天了呢?你讓她看清了世間的虛假情愛,讓她回到了我這里,讓她明白了這個世間她應(yīng)該依賴信任的是誰,我與她,都非常感激蘇城主您呢。”

不變得強(qiáng)大就永遠(yuǎn)無法獲得自己所愛,他一早便知道玄天所愛的是誰,早到蘇縱繼位青龍城主的那一日,玄天醉酒,一直揪著他的領(lǐng)口說:“崇徇,崇徇,我也想變成他那樣的人?!?/p>

她從沒留意過他,那個從貧民窟里就一直愛慕著她的自己。

他開始布局,這是一個驚天大局,他以青龍劍為誘餌誘玄天攻青龍城,讓蘇縱變成階下囚,他私下與蘇縱達(dá)成協(xié)議,從頭到尾,甚至連那個救下玄天性命的獵人也是他的心腹。

不然冰天雪地,極地荒涼,又怎么會那么湊巧有獵人出沒?

他不怕蘇縱的心動會影響大局,因?yàn)樵谔K縱的心里,玄天永遠(yuǎn)都比不上青龍城。

而他不一樣,他崇徇可以將一雙腿,一條命,一生一世都奉獻(xiàn)給她。

他要讓蘇縱這個人,從玄天心里徹徹底底地消失,連根拔除,寸草不留。

“蘇城主,這杯敬你,我們合作愉快,五日之后我與玄天的婚禮,還請您務(wù)必賞臉出席。”

他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密室之外,玄天也在那兒試喜服,她面容妍麗清爽,那華麗繁復(fù)的喜服穿在她身上,是從未有過的美麗可愛。

所有辛酸苦澀都甘之如飴,此刻,他人生中,漫長的冬天終于要過去了。

“玄天,來我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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