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爾濱師范大學 西語學院，哈爾濱150025)

引言

在英語中，主語是一個必需的成分，不能被隨意地省略，不像被稱為代詞省略語(pro-drop language)的西班牙語和意大利語一樣，有一個豐富的主謂一致的規(guī)則系統[1]。然而，在英語中也有很多主語省略的現象，如以下例句。

a.A:Got a light?

B:Sure，mate.

b.Mind if I smoke?

以上無主語句子屬于次要句子類型(the minor sentence type)。其實，很多研究英語語法的學者就主要句子類型(the major sentence type)與次要句子類型之間的差異基本達成了共識。主要句子類型“由于同時具有主語和謂語而區(qū)別于其他句子類型?！盵2]2語法學家通常只研究主要句子類型，然而，一些學者也有力地論證了次要句子類型的完整性。“在一個正常句子中，主語和謂語要同時存在，但有時候，有一者或者兩者都不存在，然而這樣的句子也可能是一種想法的完整表達。”[2]2

無主語句，作為次要句子類型的一種，沒有得到極大的關注和廣泛的研究。因此，對于無主語句的進一步研究也能擴充對次要句子研究的外延。本文特別從句法和語義的角度考察了英語中的主語省略現象。從句法學的角度，討論了時態(tài)和小句類型的限制;從語義學的角度，考察了省略主語的類型。

本研究所考察的120個無主語句來自于傳單廣告、郵件、電影電視劇、社交網絡及一些文獻。由于篇幅有限，在下文中只取少數例句來論證。

一、句法考量

為了探究無主語句是否受時態(tài)限制，本文對120個例句進行了統計，見表1。

表1 無主語句的時態(tài)分類

從表1可看出:在120句中，有103句是現在時(85.8%)，而且在現在時的句子中，一般現在時占主導(75.8%)。下面是其中幾例。

(1)Glad you find it interesting——hope it is helpful!(個人郵件)

(2)He is a reporter.Writes for the Sunday Globe，in London.(廣告)

雖然現在進行時和現在完成時的無主語句不那么常見，分別只占了7.5%和2.5%，但也見到幾例。

(3)Graduating?Need a full-time Job?Call CRIS!(公告板)

(4)Ever been to Chicago?(公共郵件)

如表格所示，無主語句多會使用在現在時態(tài)中，但也不限于此。以下是幾個過去式例句。

(5)He didn't use it.Sent me a cable，saying“Think stuff unwanted.”(個人郵件)

(6)R:You've got a new battery it your trouble was nothing but sulphating.K:Was what[2]45?

以上例句有一個很重要的共同特征:無主語句都出現在前文有很明顯的過去時間表達之后。值得注意是句6，第二個說話人采用了動詞過去式，回應了前文的過去時間。

從表1中也可看出在無主語句中，無論是現在是還是過去時，一般式比進行式和完成式更常見。在103個現在時的例句中，有91個是一般現在時;而17個過去時的例句中有16個是一般過去時。以上揭示了無主語句關于“復雜性”(complexity)的特點，即句式越簡單，主語省略的可能性就越大，因為在簡單句中主語比較容易復原。

總之，無主語句中，過去時沒有現在時那么頻繁出現，因為過去時需要更嚴格的語境限制，即前文中顯性或者隱形的過去時間標志。而現在時的無主語句不受這樣的限制，因為現在時更“中性”，沒有語境限制。

第二個句法問題考察了無主語句的小句類型的限制。眾所周知，小句分為主句和從句。本文收集的120句中只有一例在從句中省略了主語。

(7)Want to do it quickly，start with a cold engine.(if you)[2]52

括號中的if you 在句子開頭就被省略了。而且要注意，不只是主語you 被省略了，還有連詞if 被省略了。像下面這樣只有主語省略的句子，并沒有出現在筆者的語料中。

(8)* If want to do it quickly，start with a cold engine[3].再看以下例句。

(9)a.Hope you had a nice weekend.(個人郵件)

b.* I hope had a nice weekend.

a句在主句中省略了主語，而b句在從句中省略了主語，這樣的句子似乎是不合語法的，不存在的。因此，毫無疑問，主語的省略一般是限制在主句的范圍之內的。

二、語義考量

在這部分考察了被省略的主語的類型。表2按照省略主語的即時性(immediacy)的區(qū)別進行分組。第一組包括:I，you 和we，因為它們都具有即時性，即都出現在對話當時，我們稱之為即時主語，或近主語。第二組包括:she/he，they和it，及一些人名，因為他們沒有出現在對話當時，我們稱之為非即時主語，或遠主語。表2中的例句由120 降至114個，因為有6個缺少語境，不能復原省略的主語。

表2 無主語句的省略主語類型分類

如表2所示，被省略的主語主要是具有即時性的主語(78.1%)，而沒有一個人稱名詞被省略。這樣的數據結果也是合理的，因為近主語比遠主語更容易復原。而主語是人稱名詞，在對話的一開始就首先提及，如果省略掉，就無法復原了。以下是即時主語省略的例子，括號中為省略的主語。

(10)Like psychology?Then come to the next PSI CHI meeting!(you)(公告板)

(11)I think that's all for now.Hope you enjoy the weekend!(I)(個人郵件)

(12)R:Well，what'll we do if we have a war?

M:Jump in the lake.(we)(Bowman，1966)非即時性的主語有時候也省略(21.9%)，盡管沒有即時性主語省略那么常見。以下是幾例:

(13)Principal Currin:I'm afraid that I've got a terrible news.I've just received the word sometimes last night someone broke into Ide May's statue and stole the time capsule.

Encyclopedia Brown:Stole it.(someone)(電影，Encyclopedia Brown)

(14)Monica:Okay，everybody relax.This is not even a date.It's just two people going out to dinner and not having sex.

Chandler:Sounds like a date to me.(it)(電視情景劇:Friends)

如上文討論的過去時態(tài)一樣，遠主語省略不那么常見，因為它需要一個更嚴格的語境。無主語句是否需要嚴格的語境限制是與次要句子的獨立性(independency)與依存性(dependency)概念相關的。(Bowman，1966)Bowman 認為依存次要句子(dependent minor sentences)就是與相鄰的主要句子有密切關系的句子，如果沒有了相鄰主要句子，這些句子也就失去了大部分意義。而獨立次要句子(independent minor sentences)是與相鄰主要句子關系比較松散的句子，它們的意義不依賴于相鄰主要句子。所以，根據Bowman的定義，以上幾例都屬于依存次要句子。省略的主語都需依靠前文的語境找出，括號中的即是。在本研究中，遠主語省略的都是在依存次要句子中，而Schmerling(1973)給出了一些特例[4]，證明了表2中it 主語省略的高頻出現(13.1%)。

(15)Seems like the class always wakes up five minutes before the bell rings.

(16)Looks like an accident.

(17)Testes like almonds.

(18)Has a sort of greasy taste.

上述例句中，動詞都是感知動詞，省略的主語都是it，并且沒有任何前文指示了省略的主語，所以叫做獨立次要句子。然而，他們又嚴重依賴于環(huán)境。如16句，說話人顯然是看見了某個事故的現場。同樣17句，說話人一定是吃了什么進行評論的。因此，他們也可能不是真的獨立次要句子，因為沒有具體的語言環(huán)境，這樣的句子也不會產生。

總之，無主語句中省略的主語一般是即時性主語(近主語)，即出現在對話當時的，而且省略后易復原的主語，也就是I，you 和we。非即時性主語(遠主語)she/he，it 和they，如果它們在前文有清晰的所指，有可能被省略，或者在有感知動詞的情況下省略it。

結束語

本文從句法角度、語義角度分析了英語中的主語省略現象。從句法上來看:一是無主語句多發(fā)生在現在時，當前文有過去時間標志時，也可出現在過去時中;二是無主語句一般限制在主句中。從語義上來看:第一和第二人稱主語代詞(即時性主語)通常比第三人稱更經常省略，但it 主語省略也常見。

以上結論為無主語句的條件的提出提供了理論基礎。由于篇幅有限，筆者不能更詳盡地提出無主語句的使用條件，望今后能夠收集更多的語料，從更多維度分析。期望本文能夠幫助讀者更好地理解英語中的無主語現象，以強調次要句子的重要性。

[1]Ando S.Ono T.Generative Grammar Terminological Dictionary[K].Tokyo，Japan:Taishuukanshyoten，1993.

[2]Bowman E.The Minor and Fragmentary Sentences of a Corpus of Spoken English[M].Bloomington:Indiana University Press，1966.

[3]關翠瓊.英漢主語省略現象對比分析[J].職業(yè)時空，2007，(22):86－87.

[4]Schmerling S.F.Subjectless Sentences and the Notion of Surface Structure[J].Chicago Linguistic Society，1973，(9):577－5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