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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構平臺與自我展示:留學生與近代公共文化空間
——以學會、報刊、雜志為研究視角

2013-04-12 14:10:21賴繼年
合肥師范學院學報 2013年2期
關鍵詞:報刊雜志論戰(zhàn)刊物

賴繼年

(南京農業(yè)大學 思政部,江蘇 南京210095)

留學生是特殊的知識群體,他們中的絕大部分人都扮演過兩種角色:知識的接收者與知識的傳播者。但無論是接收知識還是傳播知識都需要通過一定的文化空間來實現(xiàn),因此留學生自產(chǎn)生以來就不斷地構建這個文化空間。留學生群體通過創(chuàng)辦大量的學會(社)及報刊雜志來傳播知識、互動交流、展示自我、發(fā)展自我,這也是構建公共文化空間的過程。毫無疑問,學會(社)與報刊雜志是“‘知識人社會’的基礎性建構”[1]7,是中國的公共網(wǎng)絡①留學生呈點狀形密布在這個公共網(wǎng)絡中,他們通過這個公共網(wǎng)絡傳播知識、討論問題、進行論戰(zhàn),自身不斷地發(fā)展。這樣一來,和諧性的文化交流與政治性的批判輿論就并存在這個網(wǎng)絡中。這并不是經(jīng)典的“公共領域”(哈貝馬斯式),但是可認為是一種中國特殊的“公共領域”。許紀霖教授在《近代中國知識分子的公共交往》一書中指出,從功能的意義上講,學會(社)與報刊是一種特殊的“公共領域”,這種公共網(wǎng)絡只有放在中國的歷史文化脈絡中,才能理解其特殊的發(fā)展形態(tài)。。留學生在這個公共網(wǎng)絡下對知識進行再生產(chǎn),并不斷地強化他們的文化權力。在這個過程中,留學生與留學生之間得到了交流,留學生與非留學生之間也進行了互動,于是他們不斷地向前發(fā)展。所以說,文化空間在留學生的發(fā)展與近代知識分子的發(fā)展方面均起了重要作用。筆者擬在學會(社)及報刊雜志方面對留學生與公共文化空間的問題作一番梳理。

張玉法指出,學會(社)是指知識分子為某些的興趣而組成的團體,參加團體的人或研究學術,或傳布知識,或宏揚理念等等[2],它是近代學術走向規(guī)范化、獨立化、縱深化的一個重要標志。這就表明學會(社)是知識群體組織化的表現(xiàn)形式,也是其進行各種文化活動的空間。從大范圍來講,學會(社)共同體是大而無形的公共文化空間;從小范圍講,每個學會(社)都是文化空間的物質元素。如前文所述,留學生是特殊的知識群體,他們不但有國內活動的經(jīng)歷,而且有著海外留學的背景,這種雙重的文化身份既彰顯了他們的文化活力,也決定了文化空間表現(xiàn)形式的兩面性。這種兩面性體現(xiàn)在留學生創(chuàng)辦的學會(社)上,按照創(chuàng)辦的地點來劃分,學會(社)可分為兩種類型:在國外創(chuàng)辦的學會(社)與在國內創(chuàng)辦的學會(社)。絕大部分的國外學會(社)是留學生創(chuàng)辦的,也少數(shù)是留學生與國外友人一同創(chuàng)辦的。但無論是哪種性質的學會(社)均以同異相間的文化成份介入了國外的公共網(wǎng)絡之中,留學生以及與之相關的國外友人被這網(wǎng)絡所籠罩,彼此之間交流互動,不斷地共同進步。留學生自己創(chuàng)辦的國外學會(社)多于留學生與國外友人一同創(chuàng)辦的。他們自己創(chuàng)辦的國外學會(社)主要有:勵志社、愛智會、春柳社、社會主義講習會、中國化學會歐洲支部、中國學會留美支會、丙辰學社等。其中,社會主義講習會的影響較大,該學會于1917年8月在日本東京成立,其宗旨“不僅以實行社會主義為止,乃以無政府為目的也”[3]335。社會主義講習會定期召開會議,由劉師培、張繼、景定成、幸德秋水(日籍)等發(fā)表演說,主題有“無政府主義及社會主義學術”、“無政府黨歷史”、“中國民生問題”等。許多中國留學生與日本民眾赴會傾聽,適時參加討論。這些會議活動不僅為留日生提供了展現(xiàn)自我的交流平臺,而且也使留日生與日本民眾互動起來。如前文所述,留學生不僅自己創(chuàng)辦國外學會(社),而且還同外國友人一起創(chuàng)辦學會(社),這種類型的學會(社)數(shù)量較少,較有影響的是華美協(xié)進社。該會成立的經(jīng)過大致是這樣的:在中國留學生的努力下,杜威與孟祿來到中國講學。在講學期間,他們對中國的文化及知識分子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于是他們便與郭秉文(留美生)商議,決定建立一個利于中美文化交流的學社,并把這個學社命名為華美協(xié)進社。在郭秉文(留美生)、胡適(留美生)、杜威(美國學者)、孟祿(美國學者)等人的努力下,華美協(xié)進社于1926年5月25日在美國紐約注冊成立,郭秉文擔任社長,該社每年享有中華教育文化基金會(留學生主持)的物質補助[4]275。留美生不僅與美國友人一同創(chuàng)辦了華美協(xié)進社,而且還利用該社來進行文化交流,與美國友人形成了良好的互動,豐富了文化空間的內容。這種同異相間形式的交流既擴大了留學生在國外的生存空間,也穩(wěn)固了大范圍意義上的公共網(wǎng)絡。

與在國外創(chuàng)辦的學會(社)相比,在國內創(chuàng)辦的學會(社)數(shù)量較多①據(jù)李喜所教授主編的《中國留學通史》(民國卷)統(tǒng)計,民國年間主要的自然科學學術團體就有25個。,有些是留學生獨自建立的,有些則是留學生與其他知識人士共同創(chuàng)辦的。留學生獨自建立的學會(社)數(shù)量多,既有學術性較強的學會(社),也有政治性較強的學會(社),無論哪種學會(社)都是構成文化空間的要素。留學生通過學會(社)的活動來傳播知識、進行論戰(zhàn),以達到發(fā)展自我的目的。在留學生自己創(chuàng)辦的學會(社)中,影響較大的是中國工程師學會與獨立評論社。中國工程師學會的前身是中華工程師學會與中國工程學會,這兩個學會都是留學生組織建立的,在留學生的領導下,兩會開展了許多活動,為成立中國工程師學會奠定了基礎[5]625。1931年8月,中華工程師學會與中國工程學會合并,組建成了中國工程師學會,會長是韋以黻(留美生),副會長是胡庶華(留德生),會員既有留學生也有非留學生,各地分會有52個,隸屬于總會的專門性學會有15個。中國工程師學會的領導機構是董事會,董事、會長、副會長均由民主選舉產(chǎn)生,有一定的任期,在一定程度上體現(xiàn)了民主集中制,既保證了領導工作的正常運轉,又保證領導層高度的凝聚力和向心力,在很大程度上克服了個人獨裁專制的出現(xiàn)。新成立的中國工程師學發(fā)展較快,學會經(jīng)常組織年會,傳播知識,并加大了與其它學會(社)交流的力度。1935年8月,中國工程師學會聯(lián)合中國科學社、化學會、動物學會、植物學會、地理學會舉行年會。大會收到論文二十多篇,與會者積極發(fā)言,進行學術討論,學會還組織了人員赴廣西考察。此屆聯(lián)合年會的籌備主席是楊孝述(留美生),“主席團成員為竺可楨、胡剛復、辛樹幟、惲震、曾昭倫、董爽秋”[6]。除此之外,中國工程師學會的地方會員積極地服務于當?shù)厣鐣?,與公眾展開互動。地方會員把最新的發(fā)現(xiàn)或當前的熱點科技問題做成講題,向公眾進行演講,于是公眾被帶進了中國工程師學會的活動,他們主動或被動地與留學生進行交流。以上的這些表明,中國工程師學會通過各種途徑來傳播知識,不但展現(xiàn)了自己的魅力,也拓展文化空間,在當時的中國造成了一定的影響。除了學術性較強的中國工程師學會外,政治性較強的獨立評論社在當時也有一定的影響。該學社的論戰(zhàn)活動較多,“公共領域”的特征更加明顯。胡適(留美生)、丁文江(留英生)、傅斯年(留英生)等人籌集了一些資金,于1932年初在北京組織成立了獨立評論社,隨后創(chuàng)辦了《獨立評論》雜志。該學社成員多為自由主義者,有留學生也有非留學生,他們在《獨立評論》雜志發(fā)表文章表達自己的觀點。獨立評論社對政治性問題比較感興趣,經(jīng)常進行政治話題論戰(zhàn),但這并非是政府行為,而是他們政治關懷的體現(xiàn),這種關懷被置于政治權力之外。1933年12月,蔣廷黻在《獨立評論》上發(fā)表《革命與專制》一文,暗示了專制是中國的唯一出路,“我們沒有革命的能力和革命的資格,在我們這個國家,革命是宗敗家滅國的奢侈品”[7]。胡適馬上做文反駁,“建國固然要統(tǒng)一政權,但統(tǒng)一政權不一定要靠獨裁專制”[5]602。隨后,很多人(來自各種新知識群體)加入了論戰(zhàn),有支持蔣廷黻的,也有支持胡適的。在這場論戰(zhàn)中,彼此都沒有說服對方,而且獨立評論社有“討論時事,但不作結論”[5]145的習慣,所以爭論不了了之。但爭論顯示了更多的學術性,以留學生為主的知識分子也在爭論中得到了提高。因為論戰(zhàn)人員眾多,來源渠道多樣,所以留學生賴以生存的文化空間相應得到拓展。

上文已經(jīng)提到,留學生回國后還會同其他知識人士一道創(chuàng)辦學會(社),這種學會(社)的數(shù)量也不少。如名學會、中國經(jīng)濟學社、太陽社等均為留學生與其他知識人士共同創(chuàng)建的。以太陽社為例,發(fā)起者為蔣光慈(留蘇生)、孟超、錢杏邨、楊邨人。蔣光慈與錢杏邨是舊交,孟超是蔣光慈的學生,楊邨人與孟超酷愛蔣光慈的文章,幾個志同道合的人經(jīng)過7個多月的努力,終于使太陽社在1928年1月成立。該社吸納了不同知識背景的人,他們共同編輯與出版了《太陽月刊》、《時代文藝》、《新流月報》、《拓荒者》、《海風周報》等刊物,這些刊物傳播了大量的文學知識。太陽社的革命文學理論主張明確,可從蔣光慈的《現(xiàn)代中國文學與社會生活》、《關于革命文學》與《論新舊作家與革命文學》中窺見一斑。除此之外,太陽社還會與其它學會(社)圍攻“異己”。1928年2月,創(chuàng)造社成員李初梨(留日生)發(fā)表文章對魯迅進行了批判。同年3月,太陽社成員錢杏邨也發(fā)表文章對魯迅(留日生)進行批判。這引起了魯迅(留日生)的不滿,他認為蔣光慈(留蘇生)聯(lián)合創(chuàng)造社“圍剿”他,于是在《文學的掌故》中對蔣進行了批判,并呼之為“蔣光X”。這場論戰(zhàn)也沒有結果,但它是留學生與其他知識人士在文化空間中交往的真實反映,他們在論戰(zhàn)中共同進步。

除了學會(社)外,報刊雜志也是公共文化空間的重要組成部分。華東師范大學的許紀霖教授指出,報刊雜志是“知識人社會”中最大的公共網(wǎng)絡之一,這個公共網(wǎng)絡也就是一定意義上的文化空間。報刊雜志不僅傳播了知識也產(chǎn)生了輿論,而且是“生產(chǎn)與再生產(chǎn)現(xiàn)代社會的公共輿論”[1]17,這就意味著報刊雜志具有“公共領域”的特性。中國近代報刊雜志是西方文化與中國文化相結合的產(chǎn)物,最早的近代報刊是外國人創(chuàng)辦的,而中國人創(chuàng)辦的近代報刊是伍廷芳(留英生)在香港創(chuàng)辦的《中外新報》[9]60。作為中西文化的直接載體,留學生先知先覺,創(chuàng)辦了許多報刊雜志。如前文所述,報刊雜志是文化空間的重要組成部分,留學生的文化身份決定了報刊雜志表現(xiàn)形式的兩面性。換句說,既然留學生有國外文化空間與國內文化空間,那么他們所創(chuàng)辦的報刊雜志也就分別屬于兩種不同的文化空間,無論是哪種文化空間,都是留學生盡情發(fā)揮自己魅力的產(chǎn)所。與學會(社)一樣,留學生創(chuàng)辦的報刊雜志也可分為兩類:一類在國外創(chuàng)辦,另一類在國內創(chuàng)辦。無論是國外創(chuàng)辦的還是國內創(chuàng)辦的,數(shù)量均多于學會(社)①根據(jù)《辛亥革命時期期刊介紹》一書統(tǒng)計,辛亥革命前后,留學生創(chuàng)辦的報刊雜志有700多種。。在國外創(chuàng)辦的多為翻譯類刊物、政治輿論類刊物及學會會刊,如《譯書匯編》、《游學譯編》、《新譯界》、《國民報》、《鐵路界》、《中國留美學生月報》等。在翻譯類刊物中,《譯書匯編》影響較大。在留日生楊廷棟、楊蔭杭、雷奮和一些日本友人的努力下,《譯書匯編》雜志社于1900年12月成立。由于楊廷棟與雷奮是勵志社會員,《譯書匯編》則有了會刊的性質。《譯書匯編》以翻譯歐美及日本的政治學說為主,“翻譯了盧梭的《民約論》、孟德斯鳩的《萬國精理》、穆勒的《自由原論》等歐美政治名著”[5]623,這是法國資產(chǎn)階級思想家名著最早的中譯文?!蹲g書匯編》還受日本早期社會主義者幸德秋水的影響,使用了“帝國主義”的概念,并對“帝國主義”侵略行徑進行了揭露。許多留日生受《譯書匯編》的影響,積極地創(chuàng)辦報刊雜志,傳播民主思想。但翻譯類刊物只是對西方文化進行基本介紹,并沒有把西方文化與中國具體問題結合起來討論,而政治輿論類刊物正好彌補了它在這方面的不足。大部分政治輿論類刊物是具有“政治性”的留學生創(chuàng)辦的,他們在這些刊物上發(fā)表文章,把西方民主思想與本國政治問題結合起來討論,對中國政府進行了鞭撻,并提出了實現(xiàn)政治訴求的方法。在早期的政治輿論類刊物中,《國民報》的影響較大。1910年初,秦力山(兩次留亡日本)、沈翔云(留日生)、戢元丞(留日生)等人四處籌集資金,準備創(chuàng)辦《國民報》。孫中山得知后,派尤列(留日生)送500元給沈翔云。經(jīng)過大家的努力,1901年5月,《國民報》社在東京成立,其宗旨是“破中國之積弊,振國民之精神,撰述選譯,必期有關中國之急務”[10]98?!秶駡蟆吩谛麄魑鞣矫裰鞲锩枷氲耐瑫r,對清政府進行了無情的鞭撻,并號召人們不要對清王朝抱有幻想,要救中國只有起來革命,“斬之以刃,蕩之以血”[10]103。一些留日學生受該報的影響,積極地從事民主革命工作,有的加入了孫中山的同盟會,有的回國發(fā)動武裝起義。從上文看出,留學生在國外通過各種方式創(chuàng)辦報刊雜志,積極地搭建傳播知識文化的平臺,并在這個文化空間與各種知識群體(包括國外知識人士)進行交流,不斷地提升自己,以期實現(xiàn)各種訴求。

與在國外創(chuàng)辦的刊物不同,在國內創(chuàng)辦的刊物數(shù)量龐大、類型繁多。按創(chuàng)辦的主體劃分,刊物亦可分為兩類:一部分是留學生獨自創(chuàng)辦的,另一部分則是留學生與其他人士一同創(chuàng)辦的。留學生自己創(chuàng)辦的國內刊物有《科學》、《科學畫報》、《太平洋》、《社會學雜志》、《學衡》、《改造》等[11]425。在這些報刊雜志上,不僅有留學的文章,也有其他人士的文章。他們以這些報刊雜志為平臺,不斷地進行交流,支撐起公共文化網(wǎng)絡,自身也得到發(fā)展。以《改造》雜志為例,1919年9月,在梁啟超(流亡國外多年)提議下,張東蓀(留日生)與俞頌華(留日生)在上海創(chuàng)辦了《解放與改造》雜志。1920年3月,梁啟超回國,整頓了該刊物,并易名為《改造》。該刊物既刊登學術性文章,也刊登政治性文章。僅梁啟超一人就在該雜志上發(fā)表了10多篇學術性文章,如《墨子講義摘要》、《中國文化綱要》、《千五百年前之留學生》等,傳播了文化知識。不僅如此,梁啟超還在該雜志上發(fā)表了幾篇有分量的政治性文章,引發(fā)了論戰(zhàn)。除了有留學背景的人在《改造》上發(fā)文章外,還有其他知識人士在上面發(fā)表文章①據(jù)許紀霖著的《近代中國知識分子的公共交往》(上海人民出版社2008年版)一書記載,從1919年9月到1922年9月,《改造》雜志的主要撰稿人有25位。其中,有留學背景的15位,無留學背景的10位。。他們傳播了新文化知識的同時也制造了輿論,穩(wěn)固了文化平臺,自身也不斷地發(fā)展。《改造》雜志的每期發(fā)行量為5000份,這在當時是不錯的發(fā)行量,證明了其具有一定的影響力。如前文所述,留學生還與其他人士共同創(chuàng)辦了報刊雜志,這類刊物有《國民》、《少年中國》、《文學周報》、《觀察》等。以《觀察》雜志為例,該雜志是儲安平(留英生)與幾個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合辦的。1946年3月,儲安平開始籌劃創(chuàng)辦《觀察》雜志社,他的學生雷伯齡賣掉家里的9畝地,幫助他籌集資金。作為發(fā)起人的沈昌煥(留美)、笪移今、陳銘德等也開始集資。同年9月1日,《觀察》雜志在上海創(chuàng)刊?!皠?chuàng)立時實收資本法幣一千二百萬元,共二百四十股,每股五萬元。重要股東所占股額:計儲安平及沈昌煥各廿股;伍啟元、笪移今、陳銘德等各十股”[12]409。《觀察雜》匯聚了一批自由主義思想分子,對當時的政局、戰(zhàn)局和經(jīng)濟、文化、社會生活等方面,進行廣泛的評論。從上文可以得知,無論是留學生獨自創(chuàng)辦的刊物還是留學生與其他知識人士一同創(chuàng)辦的刊物,它們都有傳播知識的功能,都是公共文化空間的重要元素。

除了友善地傳播知識外,留學生與留學生之間、留學生與非留學生之間還會進行論戰(zhàn)。他們以論戰(zhàn)的形式進行交流,不僅提升了自己的能力,而且擴大了文化空間。查爾斯·泰勒認為,報刊雜志是跨區(qū)域的公共空間,它是一個無形的、想象性的輿論共同體,以公共的話題分散在各處[13]。因此,報刊雜志比學會(社)的可容性更強,文化覆蓋面積更大,爭論性的文章也會被分散到不同的刊物上,同時也意味著近代知識群體藉以生存的文化空間增大了。1920年前后年的那場關于“東方文化還是西方文化”論戰(zhàn)就體現(xiàn)了這一點。1915年,陳獨秀(留日生)在《青年雜志》上發(fā)表了《東西民族根本思想之差異》一文,他在文中批判了東方文化,頌揚了西方文化。這引起了一些知識文人的不滿,杜亞泉隨即在《東方雜志》上發(fā)表文章進行反駁,但他馬上遭受到了李大釗(留日生)的批叛。就這樣一來一往,幾個回合下來,誰都沒把誰說服。1920年,梁啟超從歐洲回國,加入論戰(zhàn)群體,他批判西方文化的同時,建議用西方文化來研究本國文化。隨后,梁漱溟在發(fā)表文章指出,西方人現(xiàn)在看到“孔子是全力照注在人類情態(tài)方面的”,“就不怕他不走孔子的路”。柳詒徵也在《學衡》(該雜志由留學生創(chuàng)辦)雜志上發(fā)表文章極力地頌揚中國文化,“極中和之道德,極高尚之文學”[14]268。隨后,張東蓀在《時事新報》副刊《學燈》(留學生主持的刊物)發(fā)表文章進行了反駁。這次論戰(zhàn)也沒有明顯的勝負之分,但留學生與其他知識人士在論戰(zhàn)中都得到了提高。

留學生通過創(chuàng)辦學會(社)與報刊雜志來傳播知識,探討問題,這既是留學生與其他知識群體共同發(fā)展的過程,也是近代文化空間不斷地發(fā)展的過程。學會(社)與報刊雜志是“知識人社會”的基礎結構,留學生與其他知識群體正是擁有這個公共文化空間,才能夠發(fā)展壯大,并共同構建了“知識人社會”。這個公共文化空間,并不是自古就有的,而是近代中國知識群體演進的結果。以往的“士紳社會”隨著其賴以生存、發(fā)展的社會文化秩序不斷地解體而分崩離析,繼而代之的是“知識人社會”,也就是近代知識群體社會。張灝教授認為,學校、學會(社)、報刊雜志是近代知識群體社會的三個基礎性的公共網(wǎng)絡[12]7。這個公共網(wǎng)絡,并非是一般意義上的公共網(wǎng)絡,而是產(chǎn)生“公共領域”的文化空間,這是中國特殊的“公共領域”,與以市民社會為基礎的西方“公共領域”不一樣??傮w來講,文化空間的范圍要大于“公共領域”的范圍,因為在文化空間內,知識群體談論的并非都是政治批判性的話題,而且未必都形成意見和輿論,知識群體談論的還有學術性話題,可以說這是一個包羅萬象的文化空間。毫無疑問,留學生是特殊的知識群體,自產(chǎn)生以來就不斷地構建文化空間,同時也豐富著“知識人社會”。但留學生的留學經(jīng)歷使他們擁有了不同國度的文化空間,并且不斷地把文化要素納入相應的空間。一方面,留學生在國外學習文化知識,并通過學會(社)、報刊雜志把這些文化知識傳播出來,或者產(chǎn)生公共輿論,這就形成了異國文化空間,這種文化空間是以同異相間的文化形式介入他國的大文化空間里。另一方面,他們回國后創(chuàng)辦了大量的學會(社)與報刊雜志,并通過它們不斷地傳播知識,討論新的問題,在愉悅的“說教”與激烈的論戰(zhàn)中不斷地進步。與此同時,近代文化空間也得到了發(fā)展。

具體而言,創(chuàng)辦學會(社)與報刊雜志比創(chuàng)辦學校容易得多,因為前二者的成本不大,受政府干擾少,易合易散,況且它們是留學生與其他知識群體傳播知識與探討問題的必要空間元素。學會(社)與報刊雜志既是文化空間的主要組成部分,也是留學生自我發(fā)展的平臺。他們通過這個平臺傳播知識,并與其他知識群體進行了互動交流,展現(xiàn)了自身的魅力,即使受到了某些人的批評,但進步是總體趨勢,在這個過程中,文化空間被拓展了。這是學會(社)與報刊雜志的共同作用,但是這兩個基礎性的文化空間元素,有相似之處,亦有不同的地方。如前文所述,無論是學會(社)還是報刊雜志都可分為兩種:在國外創(chuàng)辦的與在國外創(chuàng)辦的。就在國外創(chuàng)辦的學會(社)與報刊雜志而言,它們均是文化空間的組成部分,留學生通過它們彼此之間不斷地交流,他們與國外的知識分子也有互動。在國外,學會(社)比報刊雜志更容易與國外民眾形成互動。有的學會(社)以開會的形式聚集了很多留學生及少量的國外民眾,有的學會(社)則通過集會的形式聚集了很多留學生與國外市民。這樣一來,留學生與這些人就有了一個面對面的交流,容易形成互動局面。反過來說,在國外,報刊雜志與國外民眾的互動性不強,鮮有外國人在留學生創(chuàng)辦的刊物上發(fā)表文章,彼此間的交流漸少,但是留學生內部卻得到了很好的交流。學會(社)與報刊雜志的不同之處還表現(xiàn)在它“會(社)刊合一”的模式上。很多留學生創(chuàng)辦的學會(社)都有自己的會刊,形成了“會(社)刊合一”的局面,如中國科學社有《科學》雜志,中國化學會有《化學》雜志[11]393,獨立評論社有《獨立評論》雜志,學衡派有《學衡》雜志,等等[11]611。在“會(社)刊合一”的模式中,既有人與人的真實交往,也有人與人之間的虛擬交流(人與文章的交流),這就增強了學會(社)的空間作用。也在“會(社)刊合一”的模式下,留學生之間及留學生與其他知識人士之間有時會有不同意見,但他們都有著相同的志趣,即使爭論,也無妨大礙。除了參加正式的學術會議或進行激烈的論戰(zhàn)外,他們還會一起小聚,或聚會于家庭,或暢飲于酒肆,或清談于茶館,不一而足。他們的舉止瀟灑而浪漫,談論的話題多樣,氣氛是友善和諧的。而對報刊雜志而言,此類活動較少。一般來講,留學生創(chuàng)辦的報刊并不是以盈利為目的的,很多是同仁刊物,既使有盈利性的,也鮮有類似的文娛活動。報刊雜志中的文章是被抽象化了的人,這種抽象化的人與真人交往起來,缺少了應有的情調。但是報刊雜志的數(shù)量多于學會(社)的數(shù)量,而且報刊雜志是跨區(qū)域性的公共空間,它的可容性大于學(社),不同的人、不同的話題可以分散到各種刊物上,因此知識群體可以在不同的時間進行交流,這更容易擴大文化空間。

無論是學會(社)還是報刊雜志都屬于文化空間,留學生與其他知識群體在這個文化空間內盡情地展示自我,或嬉笑,或諷刺,或謾罵,無不折射出他們的智慧。這也表明,近代文化空間既有文學式的優(yōu)雅,亦有政論式的急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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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力中國(2020年4期)2020-12-07 14:27:39
刊物賀詞
飛天(2020年10期)2020-10-26 02:23:39
系列刊物介紹
中國外匯(2019年21期)2019-05-21 03:04:06
曹劌論戰(zhàn)
園廢年深竹不生
當代文壇(2018年6期)2018-01-04 12:01:08
新聞中的隱喻分析
青年文學家(2017年9期)2017-04-19 11:03:47
行業(yè)刊物介紹(十七)
鄧小平與中蘇論戰(zhàn)
黨史文苑(2016年11期)2016-09-10 07:2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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