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智芳,崔英杰
(1.河北北方學(xué)院 文學(xué)院,河北 張家口 075000;2.張家口市第四中學(xué),河北 張家口 075000)
楓樹:一個古典意象的原型批評
侯智芳1,崔英杰2
(1.河北北方學(xué)院 文學(xué)院,河北 張家口 075000;2.張家口市第四中學(xué),河北 張家口 075000)
楓樹是中國古代詩歌創(chuàng)作的經(jīng)典意象,這一意象經(jīng)常和詩人的悲苦情緒聯(lián)系在一起,如羈旅、相思、離別等等。運用原型批評理論發(fā)現(xiàn),所有這些情感都與回歸相連,都源于苗族的口傳神話傳說——《苗族古歌》。《苗族古歌》所確立的楓樹意象影響了苗文化,影響了楚文化,影響了中國文化。
楓樹;意象;原型批評;蚩尤;《苗族古歌》
一個秋天的夜晚,唐代詩人張繼泊舟在蘇州城外的楓橋邊,吟下了千古絕唱《楓橋夜泊》:“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詩人的羈旅愁思化作滿天的霜雪、迎風(fēng)搖曳的江楓,伴隨著姑蘇城外的夜半鐘聲,回蕩在千年的時空當(dāng)中。這首情景交融、膾炙人口的小詩讓人們記住了張繼,更記住了蘇州城外的寒山寺,但卻忽略了“楓樹”這一意象對詩人情感意緒的獨特傳達,生長于姑蘇城外江畔的楓樹不僅是詩人泊舟時的真實存在,更是引發(fā)詩人羈旅愁思的導(dǎo)引。楓樹不僅僅存在于張繼的詩歌中,可以說,楓樹已經(jīng)成為中國古代詩歌創(chuàng)作中的經(jīng)典意象。被譽為“詩中的詩,頂峰上的頂峰”的《春江花月夜》用楓樹來表達游子思婦的相思離別:“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楓浦上不勝愁。誰家今夜扁舟子,何處相思明月樓?!倍拼鷱埲籼撘惨蜻@一首詩,“孤篇橫絕,竟為大家”(聞一多《唐詩雜論》)。白居易忠心報國,犯顏直諫,被貶九江,秋夜送客,借楓樹傳達天涯淪落之感:“潯陽江頭夜送客,楓葉荻花秋瑟瑟。主人下馬客在船,舉酒欲飲無管弦。”那生長在江畔的棵棵楓樹,早已化作詩人心田中一縷不絕的情愫,隨著詩人跳蕩在不朽的靈魂空間中。楓樹激蕩著詩人的情感,詩人借楓樹傳達著落寞之情。人們不禁要問,是什么決定了楓樹意象常常與詩人的悲苦之情緒相連,在“苦楓”的敘述模式中究竟蘊藏著什么?
楓樹雖然是古典詩歌中的常見意象,但是在當(dāng)代的文學(xué)批評中卻頗受冷遇。古代詩歌創(chuàng)作的“楓熱”與當(dāng)代文學(xué)批評的“楓涼”成為鮮明的對比。筆者檢索文獻,只有數(shù)人曾經(jīng)關(guān)注過這個問題,較有代表性的是大慶師范學(xué)院的高政銳,他的《楓樹的意象及其美學(xué)意蘊》[1]和《楓樹悲涼意蘊成因論》[2]兩篇文章討論了楓樹這一意象,并且認(rèn)為楓樹的“悲涼意蘊”主要來自兩方面:一是楓樹的自然物性,如《說文解字》所釋之“楓,木也,厚葉弱枝,善搖;從木,風(fēng)聲”,“楓樹‘善搖’的特征必定和文人善感的心靈有著某種內(nèi)在的聯(lián)系,從而使楓林吟詠幾乎綿延整個中國古代文學(xué)史”[2]82;二是楓樹的形成原因,如《山海經(jīng)·大荒南經(jīng)》所載之“有宋山者,有木生山上,名曰楓木;蚩尤所棄其桎梏,是為楓木”,“蚩尤本身是惡德的化身,但他戰(zhàn)敗被殺的結(jié)局卻具有濃重的悲劇性?!渡胶=?jīng)》言其桎梏化為楓木,表現(xiàn)了上古人類在觀念上對楓樹悲涼意蘊的認(rèn)同”[2]81。
梁代劉勰《文心雕龍·物色》曰:“物色之動,心亦搖焉”,“善搖”的楓樹的確能夠激起詩人的情感,但是“善搖”之樹又何止楓樹,詩人為何偏偏鐘情于楓樹?
晉代郭璞注《山海經(jīng)》曰:“蚩尤為黃帝所得,械而殺之,已摘棄其械,化而為樹也”,重申沾滿蚩尤鮮血的刑具化成了楓樹①,楓樹是蚩尤靈魂與鮮血的化身,高大楓樹上迎風(fēng)搖曳的片片楓葉,那鮮紅如血的顏色仿佛昭示著一個悲劇靈魂的傷感與屈辱。明人袁中道之“楓樹有枝猶帶血,征袍多淚易沾塵”(《入都迎伯修梓,得詩十首,效白》其三)就明確了楓葉似血這一特征。蚩尤的刑具化作了如血的楓樹,蚩尤的悲劇成就了楓樹的憂傷,高政銳為人們找到了楓樹悲涼意蘊的成因。但是尚有諸多疑點堪問?!渡胶=?jīng)》曰“蚩尤所棄其桎梏,是為楓木”,郭璞亦曰“摘棄其械,化而為樹”,都是說蚩尤的刑具化作了楓木,并沒有說這就是楓樹這種樹木的起源。還有,蚩尤的刑具為何要化成楓木而不是其他樹木,葉子至秋而紅的樹木又何止楓樹?更何況,最早在詩歌作品中出現(xiàn)的“苦楓”恰恰不是處在秋天的“丹楓”,而是生長于春天的“青楓”,如《楚辭·招魂》亂曰:“朱明承夜兮時不可以淹,皋蘭被徑兮斯路漸。湛湛江水兮上有楓,目極千里兮傷春心?;曩鈿w來,哀江南。”若能找到這些問題的答案,或許就能進一步解釋清楚楓樹為何總與悲苦之情相連這個問題了。
美國人勒內(nèi)·韋勒克在其所著《文學(xué)理論》一書中曾這樣評價過意象這個詞匯:“意象是一個既屬于心理學(xué),又屬于文學(xué)研究的題目。在心理學(xué)中,‘意象’一詞表示有關(guān)過去的感受或知覺上的經(jīng)驗在心中的重現(xiàn)或回憶,而這種重現(xiàn)和回憶未必一定是視覺上的。”[3]211韋勒克的理論啟示人們,意象的形成有一個持續(xù)不斷的過程,而這一過程的起源是人對過去某種經(jīng)歷的獨特心理感受,這是意象之所以會產(chǎn)生的根本原因。
現(xiàn)代西方心理學(xué)文藝?yán)碚摼褪菍⑿睦韺W(xué)與文藝相結(jié)合,從創(chuàng)作主體心理的角度來探討文藝的發(fā)展,而成為20世紀(jì)最有影響的文藝?yán)碚摿髋芍?。分析心理學(xué)派創(chuàng)始人榮格(1875-1961年)認(rèn)為,人的心理結(jié)構(gòu)可劃分為意識、前意識和無意識(或稱潛意識、下意識)3個層面,其中無意識是在意識和前意識之下受到壓抑的沒有被意識到的心理活動。無意識由兩部分組成,一是屬于表層的“個人無意識”,它主要由各種情結(jié)構(gòu)成;二是這種“個人無意識”所依賴的、更深一層的、由先天或者由遺傳得來的“集體無意識”(又稱種族無意識),它的內(nèi)容則主要是“原型”或“原始意象”?!霸汀被颉霸家庀蟆笔侨祟愒缙谏畹倪z跡,是重復(fù)了億萬次的典型經(jīng)驗的積淀和濃縮,是一種先天固有的直覺形式,決定著人類知覺、領(lǐng)悟、情感、想象等心理過程的一致性。文藝創(chuàng)作的動機和根源來自于超個人的集體無意識,集體無意識通過藝術(shù)家的筆自發(fā)地噴涌出來,造成了偉大的藝術(shù)作品[4]355-362?!皞ゴ蟮脑娖獜娜祟惿罴橙×α浚偃缥覀冋J(rèn)為它來源于個人因素,我們就是完全不懂它的意義。每當(dāng)集體無意識變成一種活生生的經(jīng)驗,并且影響到一個時代的自覺意識觀念,這一事件就是一種創(chuàng)造性行為,它對于每個生活在那一時代的人,就都具有重大意義。一部藝術(shù)作品被生產(chǎn)出來后,也就包含著那種可以說是世代相傳的信息。”[5]110
現(xiàn)在人們見到的較早的出現(xiàn)楓樹意象的兩部作品是《楚辭》和《山海經(jīng)》,以這兩部作品為出發(fā)點,中國古代文學(xué)創(chuàng)作形成了借助楓樹吟詠悲苦之情的傳統(tǒng),楓樹意象表達悲涼情感已經(jīng)成為了中國文化的一部分。所以人們認(rèn)為,對楓樹的某種認(rèn)同已經(jīng)扎根在中國人的集體無意識當(dāng)中,楓樹是一種“原始意象”,對楓樹這種意象的考察就有了“原型”批評的性質(zhì)。
《楚辭·招魂》篇中對楓樹的描寫可給人以三點啟示:一是楓樹意象產(chǎn)生的地域在南方的楚地②,產(chǎn)生的時代最晚是戰(zhàn)國時期;二是楓樹生長在長江之濱,是一種非常常見的樹種;三是不管所招之魂為何人之魂③,魂魄最后的落腳點是楓樹。綜上三點,可以得出一個結(jié)論,那一棵棵高大的楓樹不只是江畔的風(fēng)景,更是南人靈魂的“回歸”之所,具備著“家”的象征意味。另外,《山海經(jīng)·大荒南經(jīng)》的記載也給人以思考,蚩尤是苗人尊崇的始祖,蚩尤的血化作楓林,苗人與楓樹之間必定有著極密切的關(guān)系。
楓樹在中國分布甚廣,然而它的主要分布區(qū)卻在中國的長江流域和西南各省,這和苗人的地理分布大致相同。苗人普遍崇拜楓樹,楓樹在苗人的日常生活中占據(jù)著極其重要的地位。更為甚者,“魂歸楓木”,或者認(rèn)為“楓木里藏著逝去之人的靈魂”,這種思想至今普遍存在于中國南方苗人當(dāng)中。可以說,對于楓樹的推崇已經(jīng)成為苗人文化心理的重要組成部分,楓樹是苗人的民族圖騰。
苗人為何崇拜楓樹,苗人中流傳著的一首古老歌曲——《苗族古歌》道出了緣故?!睹缱骞鸥琛酚蓺v代苗人傳唱至今,它是苗人的神話傳說,也是苗人的民族史詩。13個故事13首歌,其中“楓木歌”占了一半,主要包括《楓香樹種》《犁東耙西》《栽楓香樹》《妹榜妹留》《十二個蛋》等部分。在苗人的“楓木歌”里,認(rèn)為世界上最早的樹就是楓樹,其他各種各樣的種子都結(jié)在這棵楓樹上。有一天,楓樹被砍倒了,變成了千百樣。樹根變成泥鰍,樹干上的疙瘩變成貓頭鷹,樹梢變成鹡宇,“還有楓樹干,還有楓樹心,樹干生妹榜,樹心生妹留。這個妹榜留,古時老媽媽”。從楓樹心里生出的妹榜留,譯成漢語就是蝴蝶媽媽的意思。生出的蝴蝶媽媽,與水泡游方配成雙,生下了12個蛋。后來,從白蛋里生出雷公,花蛋里生出老虎,黑蛋里生出水牛,紅蛋里生出蜈蚣,黃蛋里生出姜央。姜央成為地上人類的始祖[6]64。在苗人的世界觀里,楓樹“垂死化身”,化育萬物,從而也誕生了人類的始祖姜央。
楓樹是苗人的開創(chuàng)者,苗人親切地稱呼她為“媽媽樹”。“黔東南地區(qū)的苗語方言稱之為‘道莽’,湘西方言稱之為‘道米’,‘道’是樹的意思,而‘米’和‘莽’都是媽媽的意思,合起來即母親樹。而且這個詞的所指與能指已經(jīng)融合成一個名詞,也就是說,苗語中的‘媽媽樹’指的就是楓樹,楓樹亦只能是媽媽樹,其二者是完全等同的?!盵7]82無論是“米”還是“莽”,其字母的第一個發(fā)音都是“m”,這是幾乎遍及全世界的“ma”的發(fā)音,是嬰兒撅起嘴唇吮吸母乳的聲音,這個發(fā)音生動地展示了苗人對楓樹的愛戀和對自身來歷的認(rèn)同。
苗人因楓樹而生,生活中處處和楓樹相連。歷史上苗人不斷遷徙,由北向南、由西向東,但不論苗人落腳在哪塊土地都要先栽上一棵楓樹苗,若是楓樹長得旺盛,苗人就決定在這塊土地生活;若楓樹長勢不佳,則這塊土地不論多么肥沃都要舍棄。只有適合楓樹生長的土地才適合苗人,楓樹的根扎在哪里苗人的根就扎在哪里。苗人在自己的房前屋后廣種楓樹,形成楓樹環(huán)繞的村寨格局,楓樹是苗人的護寨樹。苗人的房屋是巢居式結(jié)構(gòu),由很多柱子支撐,其中做中柱的一定是一棵高大的楓樹,楓樹位于整個家庭的中心位置?!懊缱迮e行隆重的以血緣為單位的‘鼓社節(jié)’祭祀時,所用的鼓必須用楓樹木制成,就是認(rèn)為他們祖先的老家是在楓樹心里頭,只有敲擊楓木鼓,才能喚起祖宗的靈魂。在這種名曰祭天實為祭祖的大典上,楓樹代指的神靈所象征的只可能是祖先神?!盵7]83
楓樹是苗人的“媽媽樹”,對楓樹的崇拜實際上就是對祖先的崇拜。苗人將自己的生與死都緊緊地和楓樹聯(lián)系在一起,有楓樹的地方就有苗人的家,楓樹是苗人安息的地方。蚩尤是苗人崇拜的祖先,苗人稱他為“格蚩尤老”,就是“尊敬的老爺爺”的意思,苗人中依舊傳唱著他的英雄事跡。蚩尤“血化楓林”,魂歸楓木,正是苗人楓樹崇拜的一種表現(xiàn)。
崇拜楓樹崇拜祖先的苗文化隨著苗人的遷徙廣泛分布在長江流域西南各省,成為楚文化的一支,影響著多元的、豐富的楚文化的形成。范文瀾的《中國通史》還曾經(jīng)提出了楚國是苗族的楚國,楚族即苗族的觀點。那么作為楚文化代表的屈原、宋玉的作品里一定有著苗文化的印記,《楚辭·招魂》篇結(jié)尾的“魂歸楓林”與苗人祭祖的“木鼓招魂”何其相似!楓樹的故事是苗人累代相傳的記憶,這種記憶影響了苗人,影響了楚人,又影響了整個中華民族的人,楓樹成為整個民族的集體記憶。
楓樹是人產(chǎn)生的地方,同時又是靈魂回歸的地方,看見了楓樹就像是看到家一樣,因而楓樹是安全的、貼心的,這時的楓樹是一個溫暖的意象。歷史上苗人遭遇坎坷,不斷遷徙,每至一處,披荊斬棘,廣植楓木,建立家園,那綿延于各地的楓樹又是苗人不斷流浪的見證,這時的楓樹又是一個傷感的意象。楓樹是家園,卻又是被迫離開的地方,因此楓樹本身就是集溫暖與傷感于一身的復(fù)雜意象。在古典文學(xué)的殿堂里楓樹都曾以溫暖的面目出現(xiàn),如唐代杜牧《山行》:“遠(yuǎn)上寒山石徑斜,白云深處有人家。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于二月花?!钡嗟臅r候,楓樹卻是一個傷感的“苦楓”意象,這只能由文人復(fù)雜的心理所決定了。楓樹代表著家的回歸,可是詩人的生活卻大多是漂泊落拓的,“獨在異鄉(xiāng)為異客”,停泊江湖所見之棵棵楓樹只會更加激起詩人的思鄉(xiāng)之情,也許剛剛興起的一點溫暖就被無盡的苦澀淹沒了,或許正是因為那一點溫暖勾起了詩人翻江倒海般的離愁別緒,所以詩人似乎都沒有感受到溫暖,只是品嘗到了無盡的苦澀。
在作為“苦楓”的意象中,詩人大多將楓樹放在春天和秋天的時間背景中,形成了“青楓”與“丹楓”的兩種抒情范式,“苦楓”與中國感傷情懷的“傷春悲秋”達到了完美的結(jié)合。在空間背景中,詩人因地制宜,著力描寫江畔的楓樹,“苦楓”與滔滔不絕的江水融為一體,江水“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那流去的仿佛不是江水,而是一代代人的青春和熱血,“苦楓”又見證著詩人個體生命的消逝。詩人在傷春悲秋、滔滔江水的時空背景中吟唱著亙古不絕的傷感情緒:杜甫之“玉露凋傷楓樹林,巫山巫峽氣蕭森”(《秋興八首》其一)借“丹楓”抒漂泊西南、嘆老望歸之情;唐代司空曙之“青楓江色晚,楚客獨傷悲”(《送鄭明府貶嶺南》)借“青楓”發(fā)流蕩江湖、遭貶謫遷之悲;元代楊朝英之“秋深最好是楓樹葉,染透猩猩血。風(fēng)釀楚天秋,霜浸吳江月,明日落紅多去也”(《雙調(diào)·清江引》)借“丹楓”嘆生命易逝、繁華不再的人生感慨……
滔滔江畔的楓樹經(jīng)歷著歲月的變遷,召喚著一個個落魄游子回歸家園,而在一事無成的焦慮和不安中,楓樹意象變得越來越傷感。這種傷感穿越古今,一直綿延于當(dāng)代。20世紀(jì)90年代一首《晚秋》將楓樹再一次帶到了人們面前:“在這個陪著楓葉飄零的晚秋,才知道你不是我一生的所有。驀然又回首,是牽強的笑容,那多少往事飄散在風(fēng)中?!?1世紀(jì)依舊回響著“丹楓”的哀怨,“這不正表現(xiàn)著原始意象融貫古今震撼心靈的偉大力量嗎”[8]150?
注釋:
① 《史記·軒轅本紀(jì)》也有類似記載:“殺蚩尤于黎山之丘,擲械于大荒之中,宋山之上,其械后化為楓木之林?!?/p>
② 作為北方中原文化代表的《詩經(jīng)》沒有收錄楓樹。
③ 《楚辭·招魂》的作者有宋玉、屈原之說,作品主旨有宋玉招楚襄王生魂、屈原招楚懷王亡魂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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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zé)任編輯劉小平)
Maple:AnArchetypalCriticismoftheClassicalImage
HOU Zhi-fang1,CUI Ying-jie2
(1.School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Hebei North University,Zhangjiakou,Hebei 075000,China; 2.No.4 Middle School of Zhangjiakou,Zhangjiakou,Hebei 075000,China)
Maple,as a classical image of ancient Chinese poetry,is often associated with the poets’sorrows,such as living in a strange land,lovesickness,parting with familiar persons for a longish period,etc.Applying the archetypal criticism theory,the paper finds that all these emotions are connected with return and derived fromTheAncientMiaoSongs,the oral myths and legends of the Miao nationality.The image of maple established inTheAncientMiaoSongshas an influence on the Miao culture,the Chu culture,and even the Chinese culture.
maple;image;archetypal criticism;Chi You;TheAncientMiaoSongs
I 206
A
2095-462X(2013)01-0008-04
http://www.cnki.net/kcms/detail/13.1354.C.20130109.1116.026.html
網(wǎng)絡(luò)出版時間:2013-01-09 11:16
侯智芳(1980-),女,河北宣化人,河北北方學(xué)院文學(xué)院講師,文學(xué)碩士,主要研究方向為中國古代文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