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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驗思辨邏輯的開端
——費希特對先驗自我的形而上學知識體系的構建

2013-04-07 10:05:04吳宏政
關鍵詞:費希特邏輯學知性

吳宏政

(吉林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長春130012)

·哲學研究·

先驗思辨邏輯的開端
——費希特對先驗自我的形而上學知識體系的構建

吳宏政

(吉林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長春130012)

理性的靈魂學說通過知性邏輯的三段論推理建立的對自我的知識體系,被康德視為“謬誤推理”并給予了批判,從而證明企圖通過知性邏輯建立關于先驗自我的形而上學知識體系是徒勞的。費希特則繼承了康德的先驗論哲學道路,通過對自我的先驗思辨邏輯的發(fā)現(xiàn),把先驗自我確立為“實體”,進而重新建立了關于先驗自我的形而上學知識體系。

費希特;知性邏輯;先驗自我;實體;先驗思辨邏輯

康德在《純粹理性批判》中通過對理性的靈魂學說的“謬誤推理”的批判,宣布了第一個形而上學對象——“自我”是不能被建立為形而上學知識體系的。這實質上等于宣布積極的形而上學知識體系是不能被建立起來的,它至多是人類理性的“僭越”和“誤用”。因此,康德在該著作的第二版序言中指出:“這項批判是一本關于方法的書,而不是一個科學體系本身?!保?]那么,康德之后的哲學家必然要進一步思考的問題就是:形而上學究竟是否如康德所考察得出的消極的結論。具體說,“自我”這個形而上學的第一個對象只是像康德所說的那樣,不過是我們人類認識活動中先驗的邏輯主體意義上的“統(tǒng)覺的意識統(tǒng)一性”,而不是“實體”嗎?我們能否反其道而行之,重新在一種先驗邏輯的平臺上建立起關于自我這一形而上學對象的知識體系?對這個問題的回答構成了費希特哲學的根本任務。他在康德先驗哲學的基礎上,進一步探討了關于自我本身的知識問題。而關于自我本身的這些知識如果是可能的,而且因為自我是一切知識所以可能的先天條件,那么,我們就可以把關于自我本身所形成的知識,看作是使一切知識所以可能的知識,因此,費希特就把這門學問叫做“全部知識學的基礎”,從而一部關于自我的形而上學知識體系就建立起來了。接下來我們看看費希特是如何建立自我的形而上學知識體系的。

一、知性邏輯對自我的推理和規(guī)定全部是無效的

必須從康德的主觀性思維方式中對待自我的態(tài)度中擺脫出來,而把自我作為實體來看待。自我不僅僅是我們人類思維的主觀形式,而且應該是客觀的實體。這就需要從邏輯的角度來思考自我。因為,邏輯是客觀的精神,如果說能夠建立關于自我的形而上學知識體系,這一體系必然是邏輯學。那么,這種邏輯學是什么意義上的邏輯學呢?在費希特之前,理性的靈魂學說和康德的先驗哲學,都試圖從邏輯學的角度回答關于自我的知識問題。

理性的靈魂學說通過三段論推理,形成了對自我的四個邏輯規(guī)定:自我是實體、自我是單純的、自我在號數(shù)上是單一的和自我是對經驗有效的[1]。上述這些關于自我的邏輯命題,都試圖對自我加以規(guī)定并形成知識。這些命題全部是通過邏輯的推理獲得的,也就是三段論推理??梢?,康德時代的理性靈魂學說就已經借助于邏輯來對自我加以規(guī)定,形成關于自我的知識了。但是,他所遵循的卻是形式邏輯。這樣,關于自我的規(guī)定,就是上述知性范疇主導下的判斷。而這種判斷如何能夠具有必然的真理性呢?這一必然性不是訴諸感性直觀獲得的,就如同經驗知識的必然性建立在感性直觀基礎之上那樣,而是要訴諸邏輯,而這就需要三段論推理。所以,傳統(tǒng)的對自我實體性證明的知識就依靠三段論推理來完成。

眾所周知,三段推理是知性的因果思維。我們要不斷向前提回溯,直到我們找到了確定無疑的大前提,才能保證推理的有效性。但是,當我們借助于三段論推理去規(guī)定自我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我還是由自我規(guī)定,而規(guī)定自我的那個自我還是被自我規(guī)定的,以此類推,以至無窮。也就是說,自我這一對象似乎再也沒有在它之上的前提了,自我是一個無條件的一切思維所以可能的開端。而現(xiàn)在我們的目的就是要尋找到使自我成為可以被規(guī)定的對象,那就遇到了一個不可擺脫的困難:自我如果是無條件的,那么,它的存在的必然性是如何可能的?即便我們對自我可以做出種種規(guī)定,諸如單一性還是復合型,有限性還是無限性等,但這些規(guī)定的知識,無一不是從把自我作為對象去加以規(guī)定的那個規(guī)定者本身從自身里面分析出來的命題。于是,我們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這種本來已經回到自我本身的思維,應該提醒哲學家進入思辨邏輯。康德對理性心理學的批判的重大功績在于:他第一次發(fā)現(xiàn)了知性邏輯在規(guī)定一個超感性對象時候的無能為力,從而迫使我們不得不另尋他路。在這種情況下,就需要突破知性邏輯的單線性思維,而這不是別的,就是思辨邏輯了。如果我們要用一種感性直觀的方式來比喻性地區(qū)別兩種邏輯,那么,知性邏輯(比如三段論推理)就是直線性的。而思辨邏輯不是直線性的,而是圓圈性的邏輯。這種邏輯顯然適用于那些絕對無條件者的自我證明的邏輯過程。

然而,理性的靈魂學說對自我作出規(guī)定的推理卻是不完善的,因為,我們還可以借助于實體的概念作出另外的三段論推理。本來,對“自我是實體”的這一規(guī)定,如果能夠用感性直觀完成,那就不需要三段論推理。

然而,這一推理能否成立呢?我們分析一下其中所存在的問題。在小前提中,把自我作為內感官的對象,這是沒有問題的。但是,作為內感官對象的自我,畢竟不是正在直觀著的自我,因此,一點自我被直觀到了,其實那已經不是自我本身,而只是從自我出發(fā)的一系列思維活動在時間中相繼發(fā)生的意識之流的表象而已,比如,我意識到了“我正在思維”。但這些思維作為確定的規(guī)定,已經不是自我本身了,它們超出了自我進入了經驗的意識之流。也就是說,自我作為內感官的對象,卻是由一系列的思維表象構成的,而這些表象根本來說并不是自我本身,而永遠是被自我所規(guī)定的對象,因此,它們全部就是“非我”。這也就意味著,我們的內感官提供給我們的自我,并不是自我本身,而不過是被規(guī)定的對象,即便這個對象仍然可以叫做“自我”,但卻不是作規(guī)定的自我,而是被規(guī)定的自我。而現(xiàn)在的問題是,我們要對其加以規(guī)定的自我,應該是作規(guī)定的自我,而不是被規(guī)定的自我。所以,上述三段論推理仍然是不成立的。

這一三段論與理性心理學作出的推論是不一致的,因為后者是在以“邏輯”作為平臺來規(guī)定自我的。而我所發(fā)現(xiàn)的是以感性直觀為平臺,借助于三段論推理來規(guī)定自我的。但是兩者都是企圖通過推理的方式,來使對自我的規(guī)定——“自我是實體”成為普遍有效的命題。這一推理表明,全部關于自我的邏輯學推理的規(guī)定,就全部都是無效的了,哪怕我們回到感性直觀的平臺,可惜這一平臺畢竟是虛假的,因為它僅僅適用于在感性直觀中被給予的對象。而像自我這一對象,則根本不在感性直觀當中被給予,所以,這一推理也就自然是無效的了。然而,如果說自我仍然是可以被直觀到的對象,那么這種直觀一定不是感性直觀,而是理性直觀。在這個意義上,黑格爾最終達到了理性直觀與思辨邏輯的統(tǒng)一。“黑格爾所謂的哲學作為‘概念思維’實際上就是一種直觀在概念中建立起來的東西,或者說是概念的自身顯現(xiàn)。在這里面,直觀和理解是統(tǒng)一的,因而概念的顯現(xiàn)與各種邏輯規(guī)定的推演也是統(tǒng)一的。在這個意義上說,哲學作為概念思維實際上是直觀與理解交互構成的一種運動,它既是一個表達和證明真理的過程,同時也是一個顯現(xiàn)真理、直觀真理的過程?!保?]

應該說,理性靈魂學說的三段論推理所以是不成立的,根本的原因在于這種三段論推理本身所存在的弊端,是由知性邏輯的特征所決定的。這種邏輯永遠不能回到原始的先驗自我本身,而永遠都把自我外在地規(guī)定一個對象作為推理的起點。要想超出這一邏輯學的弊端,我們必須另尋他路,康德僅僅提出了這條道路的弊端,但費希特首先發(fā)現(xiàn)了一條嶄新的道路,這條道路我稱其為先驗思辨邏輯學。

二、思辨邏輯學的發(fā)現(xiàn)是建立自我實體性知識體系的邏輯學革命

通過邏輯來規(guī)定自我,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外在的規(guī)定,另一種是內在的規(guī)定。

作為外在的規(guī)定,我們可以使用兩種邏輯來規(guī)定自我,要么用形式邏輯規(guī)定自我,要么用思辨邏輯規(guī)定自我。在第一種用形式邏輯來規(guī)定自我時,邏輯僅僅被看作一種形成知識的“工具”,所以,這種邏輯與自我并非是被自我意識所意識到了的“同一”的。當自我在知性邏輯中規(guī)定這一對象的時候,自我并沒有把被規(guī)定的自我看作自身的環(huán)節(jié),因此這種知性邏輯規(guī)定自我一定是非反思的。理性心理學對自我作出的規(guī)定就是如此。這種外在地使用形式邏輯去規(guī)定對象的方式,是一切經驗知識所以可能的有效方式,在這其中,邏輯被視為我們認識者具有的先于經驗對象的思維的“純形式”。通常對邏輯學的定義也是根據(jù)這一形式邏輯的特征做出的。比如,即便是黑格爾,也在其《邏輯學》當中把邏輯學看作研究思維的純粹形式的科學,它抽掉了一切思維的作為經驗對象的“質料”,而僅僅研究思維本身的規(guī)律。那么,現(xiàn)在用這種形式邏輯對自我加以規(guī)定,其實仍然是把邏輯作為先于對象自我所具有的思維的“純形式”。而這就出現(xiàn)了以下問題:思維在形成經驗知識的時候,質料是從外部通過直觀表象呈現(xiàn)給思維的,似乎直觀提供給我們諸多表象,而后我們用思維的純形式去總和這些表象而形成知識,在這個意義上,邏輯無非就是“工具”。自亞里士多德以來,對待邏輯學的這種態(tài)度基本都可以被稱為“工具論”。由于自我這一對象與經驗對象相比具有本質上的區(qū)別,且不說是經驗的還是超驗的,單就其作為兩種不同的實體,前者是有限的,后者是無限的。因此,形式邏輯作為外在的“工具”去認識自我,就必然超出該邏輯使用的有效范圍了,于是,如果關于自我的知識是可能的,那么,我們必須要借助于不同于知性邏輯的另外一種邏輯,這種邏輯就是由費希特所開啟的思辨邏輯。

上述關于知性邏輯的工具論的外在性特征已經表明,作為思辨邏輯必須超越這一外在特征,從而作為一門形式與質料統(tǒng)一的邏輯學。思辨邏輯學恰好就是這樣的邏輯學。因為,在思辨邏輯當中,對象不是外在于思維的,而毋寧是思維和對象一同從屬于實體性的絕對真理。所以,思辨邏輯在其開端上就是實體的邏輯,而非僅僅思維的單純形式的規(guī)律。這是形式邏輯與思辨邏輯的根本區(qū)別所在。因此,在用邏輯規(guī)定自我的第二種情況下,即邏輯內在地規(guī)定自我的時候,則會發(fā)生根本性改變。如果我們用思辨的邏輯去規(guī)定自我,就會立即出現(xiàn)以下情況:被規(guī)定的自我,其實無非就是作規(guī)定的自我把自身對象化而已。而能夠把作規(guī)定的自我與被規(guī)定的自我區(qū)分開來的,不能是別的什么,一定還是自我本身。于是,這里實際上就出現(xiàn)了三個層面的自我:第一個是被規(guī)定的自我;第二個是作規(guī)定的自我;第三個是,那發(fā)現(xiàn)作規(guī)定的自我與被規(guī)定的自我原來同是出于一個最高的自我。這樣,自我的三個層次不過是在一種反思的思維當中被區(qū)分開來的,而且這三個層次的自我又是聯(lián)結在一起的。這三者之間的思辨關系,就是費希特所建立的關于自我的知識體系的三條基本原理。其中,著眼于作規(guī)定的自我,就叫做“自我設定自我”,著眼于被規(guī)定的自我,就是“自我設定非我”,而把自我與非我統(tǒng)一起來的自我,就是命題“自我設定自我與非我的對立”。

用知性范疇去規(guī)定自我是理性靈魂學說對自我實體性知識建構的基本方式。它始終堅持一端是我們認識者主體具有的邏輯,另一端是作為對象的自我。這是知性邏輯的顯著特征,而這種態(tài)度也是把邏輯看作先于任何對象之前就存在于主觀當中的單純的思維形式,即諸知性范疇所從事的綜合活動,進而形成判斷和推理。這種用知性范疇去規(guī)定自我,就形成了前文交代的四個基本命題。這四個命題全部是謬誤推理的結果,所以,康德已經完成了對這種規(guī)定自我形成形而上學知識的道路的批判。那么,費希特就必然要尋找另外的道路。這條道路,實際上已經實現(xiàn)了邏輯學上的一次根本性的變革。

一般學術界都把發(fā)現(xiàn)和創(chuàng)立思辨邏輯的功勞歸功于黑格爾,但真正說來,第一位發(fā)現(xiàn)并建立思辨邏輯的哲學家應該是費希特。費希特建立的關于自我的邏輯學就屬于思辨邏輯學,而且,通過這種邏輯學也建立了關于自我的實體性知識基礎。而與黑格爾相比較,這種思辨的邏輯學并沒有把該邏輯學同時視其為最高的形而上學對象——黑格爾稱其為絕對精神的邏輯學,而是僅僅看作是作為一切知識所以可能的先驗自我的邏輯學。所以,在費希特那里,思辨邏輯沒有達到完全的客觀唯心論的高度,他還是停留在主觀唯心論的界限之內,并和康德一樣,把自己的哲學限制在了先驗論哲學的范圍之內。這樣,對于費希特來說,他的思辨的邏輯學就僅僅是關于先驗自我本身作為實體性存在的無條件的自由邏輯,因此,我把費希特的這一邏輯學稱為“先驗思辨邏輯”。但是,與理性靈魂學說不同的是,費希特的邏輯學已經是有內容的邏輯了,而不再是單純的形式邏輯了。這一內容就是,這種思辨邏輯并不僅僅是用來作為認識對象的“工具”,如同理性的靈魂學說的形式邏輯那樣,而是相反,這種邏輯本身就構成了先驗自我作為實體性存在的基本規(guī)定。

從黑格爾開始,思辨邏輯就被看作是區(qū)別于形式邏輯的內涵邏輯。為什么呢?形式邏輯作為知性思維的法規(guī),需要指向外部感性直觀為基礎的經驗對象,經驗對象構成了該邏輯思維的“內容”,即質料。所以,如果在一個離開感性直觀的知性判斷當中,我們就無法保證該判斷在內容上是真的。而且,就形式邏輯作為一門學問來看,我們思考的就是知性的純粹形式,抽掉了一切質料性質的外部內容。所以,知性邏輯就是純粹形式邏輯了。而思辨邏輯則不同,該邏輯是自身在生成著自己的內容的邏輯,因此,思辨邏輯才是形而上學對象的真理的邏輯,作為目的論的反思的思維,該種思維不會借助于外部感性直觀對象,而只能依靠自己來創(chuàng)造自己的對象,即在反思的思維中同時生產著自己的對象。所以,思辨邏輯學是本體論的,也是真理論的。在這個意義上,思辨邏輯就不是純粹形式上的邏輯,而是同時即具有了真理的形而上學對象的邏輯。我們可以把思辨邏輯稱為真理的邏輯,或本體的邏輯,或上帝的邏輯,這些都是同一個意思。

三、費希特對自我的實體性知識體系的構建

(一)費希特打破了先驗哲學的主觀性界限,把自我提升為實體

形而上學的知識體系無疑就是絕對精神的自我生長生成的邏輯體系?!敖^對精神是自由的”這一命題構成了形而上學最高知識形態(tài)的絕對的開端。它將使一切關于形而上學對象的思考,完全變成一種脫離經驗感官和知性思維的純粹內在性的反思活動。黑格爾曾經把這一觀念稱為“精神回到精神本身”的過程。但是,無論絕對精神是如何自由地自我顯現(xiàn)和生長,終究說來也不過是作為哲學家才有這個經歷的“我們的”思想。在這個意義上,先驗哲學才獲得了它的不可替代的絕對意義。也許有人會說,先驗哲學是在黑格爾之前的康德式的哲學路向,早已被黑格爾的絕對精神的思辨邏輯學體系所揚棄,但事實絕非如此簡單。人們或許也會認為,在黑格爾之后還堅持在“先驗哲學”的層面上來探索哲學問題,是一種無論就思想史還是就思維方式來說的“倒退”。然而,我并不這么認為,我的目的就是要指明,在黑格爾之后,先驗哲學仍然是我們建立形而上學知識體系的一個奠基性的工作,它不可以被揚棄,而需要有其自身的獨立地位。

繼康德之后,費希特把先驗哲學推進了一步,而且,這一步是具有決定性的質的飛躍。這就是,如果說康德建立的是形式邏輯的先驗根據(jù),那么,費希特則建立了思辨邏輯的先驗根據(jù)。這樣,我們可以把費希特的哲學看作先驗哲學,但是卻實現(xiàn)了先驗哲學的一次重大革命。他第一次在思辨邏輯的意義上建立了自我的知識體系。但是,按照黑格爾的看法,因為費希特把邏輯看作自我的活動原理,而沒有看作客觀的絕對精神的原理,因此,黑格爾批評費希特的哲學仍然是主觀的。這在某一方面看當然是有道理的,比如費希特對“自我”所建立的知識體系中,還沒有完全脫離先驗論的色彩。但是,如果從另外的角度看,費希特已經超出了主觀性,因為當他把自我理解為一種“實體”,而不僅僅是康德意義上的主觀的“意識統(tǒng)一性”的時候,費希特已經超出了主觀性而上升到了客觀性。就這一點來說,黑格爾對費希特的批評是不夠準確的。至于黑格爾從費希特這里繼承了思辨邏輯這一重大發(fā)現(xiàn),黑格爾卻只字未提,顯然這對費希特是不公平的。在一定意義上,可以說沒有費希特對先驗自我的思辨邏輯的發(fā)現(xiàn),就不會有黑格爾的絕對真理為實體承載的思辨邏輯。正是在這個意義上,費希特應該是思辨邏輯的第一人。超出康德的知性的先驗哲學而第一次建立關于思辨邏輯的先驗原理的哲學家,無疑應該是費希特。

(二)“我們”對自我的規(guī)定,即是自我自身的實體性存在的規(guī)定

理性靈魂學說的推理中,因為自我是“我們”作判斷時候的邏輯主詞,而不是判斷中作為對象的主詞,因此便把自我看作實體,這是有問題的??档乱呀浗沂玖诉@一謬誤。但是,費希特則澄清了這一問題:“我們”在作判斷的時候,確實是自我在做規(guī)定的活動。但是,切不可把這一作規(guī)定的自我,看作外在于一切判斷內容的主觀的純粹邏輯形式,而是,自我同時即是判斷所表達的實體性的自我顯現(xiàn)。這樣,雖然看起來是一個外在于判斷的“我們”在作規(guī)定,但實質上確是自我作為實體本身在規(guī)定它自己。認識到這一點,是先驗思辨邏輯所以能夠成為自我的實體性知識體系的絕對前提。否則,我們就永遠不能走出主觀的邏輯形式的界限,而上升到自我的邏輯實體的客觀性高度。

從總體上看,我們關于自我的知識,不僅僅是我們以怎樣的思維方式即邏輯去規(guī)定自我的問題,而且同時也就是自我本身的邏輯顯現(xiàn)。費希特提出了三條知識學的“原理”:自我設定自我、自我設定非我,以及自我設定一個可分割的自我與一個可分割的非我對立。這三條原理共同構成了對自我的規(guī)定,也就是關于形而上學的第一個對象——純粹自我的知識體系。這三條原理,既是自我把一切對象加以思辨考察的主觀的純形式,同時也是自我本身的存在方式。所以,先驗思辨邏輯在費希特那里通過上述三條原理,構成了先驗自我的本體論知識體系。因此,我們必須突破康德先驗哲學僅僅探討單純邏輯形式的看法,而把先驗思辨邏輯同時看作自我作為實體存在的本體論知識體系。

自我不僅僅是一個從事邏輯思維活動中的“意識統(tǒng)一性”,而且其本身就是一個邏輯實體。我們必須要對“實體”這一概念作出新的理解。在希臘哲學中,就已經涉及了對實體的定義問題。亞里士多德就把實體區(qū)分為幾個層次,在近代哲學中洛克也對實體作出了不同層次的規(guī)定。按照康德以后的哲學家的看法,包括黑格爾,實體并非是單純的感性直觀當中被給予的經驗對象,而且,更主要的是邏輯意義上的實體。比如,黑格爾邏輯學中的“絕對精神”就是實體。同樣,費希特也把自我作為一個邏輯意義上的實體來看待的。自我的實體性在費希特這里,是通過“自我設定自我”或簡述為“我是”這一命題表述的。“自我是直截了當?shù)卦O定了的。人們承認,占據(jù)上述命題的形式主詞位置的自我意味著直截了當?shù)卦O定了的東西,而占據(jù)賓詞位置的自我意味著存在著的東西;因此,通過‘兩者完全是同一個東西’這一直截了當?shù)赜行实呐袛?,說出來的或直截了當?shù)卦O定了的是:‘自我是(或,自我存在著),因為它已設定自己。’”[3]其原因就是,作為形式邏輯的命題A=A,這是一個單純由同一律保證的形式的真理,而不能保證A是確實存在的實體。但是,在自我=自我這一命題當中,則自我直截了當?shù)鼐褪谴嬖诘?,因此,命題“自我是自我”是有了內容規(guī)定的實體性存在。這一實體性存在的必然性顯然不是由感性直觀提供的,而只是和邏輯一道被給予的必然性。其實,笛卡爾已經遇到了這一問題,自我不能說自我不存在,所以,自我的存在是直截了當被給予的。正是在這個意義上,費希特才把這一條原理看作是絕對無條件的。

(三)自我的知識是分析知識與綜合知識的統(tǒng)一

根據(jù)康德對分析判斷和綜合判斷的區(qū)分,分析判斷因為符合同一律即可具有必然性,但不能保證判斷的主詞一定是實體,也不能擴大我們的知識。而綜合判斷雖然能夠擴大知識,但僅僅適用于經驗界,必須有感性直觀提供表象。這樣,按照康德思路來說,一個判斷要么是分析判斷,要么是綜合判斷。由于這兩種判斷的根本性質不同,所以,這兩種判斷永遠不能作為同一個判斷中出現(xiàn)。但是,當我們試圖去建立關于自我的形而上學知識體系的時候,我們發(fā)現(xiàn),單純的同一律是沒有辦法的,而綜合判斷又缺少感性直觀的支撐,這樣,我們可以得出一個結論:如果關于自我的形而上學知識是可能的,那么,它絕不能是單純的分析判斷,也不能是單純的綜合判斷。所以,我們就得出了一個推論:形而上學的知識如果是可能的,那么,它一定會是分析和綜合的統(tǒng)一?!跋忍旆治觯C合判斷是純粹在先驗自我內部發(fā)生的判斷活動。這是一切形而上學知識所以可能的唯一的判斷形式。形而上學的知識是唯一既能夠擴大知識,同時又不需要有感性直觀提供對象的知識,因此這類知識都是先天知識。僅就此而言,形而上學的知識的判斷就是內容和形式的統(tǒng)一,也就是分析與綜合的統(tǒng)一。”[4]因為,唯有當這種知識既是分析的又是綜合的,才能保證判斷主詞的實體性,以及判斷對知識的擴大。所以,費希特的先驗思辨邏輯,實際上是使形而上學知識的判斷,必然同時既是分析的又是綜合的。在上述三條原理當中,我們可以看到,自我的三個邏輯學規(guī)定的命題是使一切綜合活動成為可能的最高綜合。自我本身就是分析和綜合的統(tǒng)一,自我設定自我,是分析命題。但是,必須通過其反題自我設定非我來使其打破原有的分析而進入有差別的分析,從這個意義上看,非我就是從自我當中分析出來的。雖說自我設定非我是直截了當?shù)模?,自我因為設定了自我,才設定了非我,或者反過來,因為自我只能通過設定非我才能設定自我,那么,非我就是與自我的對立統(tǒng)一。而作為能夠把自我與非我統(tǒng)攝起來的那個更好的自我,即命題三,就是前兩個命題的綜合。于是,自我設定自我是分析的,但因為自我同時設定非我,因此自我設定自我就變成了通過非我的中介才是可能的,而這又是綜合的。

綜上所述,繼理性靈魂學說對自我的邏輯規(guī)定和三段論推理之后,康德率先推翻了其“謬誤推理”,這為形式邏輯在認識自我方面畫上了句號。但真正的關于自我知識體系的建設性工作,即建立一種積極的關于先驗自我的形而上學知識體系的活動,是由費希特率先開始的。而費希特的偉大貢獻就在于:第一,他發(fā)現(xiàn)了不同于知性邏輯的思辨邏輯。這一點是決定性的邏輯學革命。正是因為思辨邏輯的發(fā)現(xiàn),此后的形而上學的一切知識才是可能的。第二,他把關于自我的知識體系提升到了思辨邏輯學的高度,從而把自我證明為“實體”。這又是對康德先驗哲學的推進。而他提出的“全部知識學的基礎”的三條原理,無疑是先驗思辨邏輯的開端。

[1][德]康德.純粹理性批判[M].鄧曉芒,譯.北京:人民出版社,2004:第二版序言,18-29.

[2]王天成,朱長兵.“從直觀到邏輯”與“從邏輯到直觀”——試論胡塞爾與黑格爾在解決直觀與邏輯關系問題上的殊途同歸[J].理論探討:2012,(2):66.

[3][德]費希特.全部知識學的基礎[M].王玖興,譯.北京:商務印書館,1986:11.

[4]吳宏政.對一切判斷所遵循的先驗邏輯的演繹[J].南京社會科學,2012,(4):14.

The Beginning of the Prior Speculative Logic——Fichte Construction of M etaphysics Know ledge System of Transcendental Ego

WU Hong-zheng
(Marxism College,Jilin university,Changchun 130012,China)

The self knowledge system established by rational soul theory through the syllogistic reasoning logic of understanding was criticized by Kant as"fallacy"and thus proving the attempt to establish themetaphysics knowledge system of transcendental ego by the logic of understanding is futile.Fichte inherited Kant's transcendental philosophy path.Through founding the self prior speculative logic,the transcendental self is established as the"substance",and then establishes themetaphysics knowledge system of transcendental ego.

Fichte;reasoning logic;transcendental ego;substance;prior speculative logic

B516.33

A

1009-1971(2013)03-0070-06

[責任編輯:唐魁玉]

2013-01-02

教育部人文社科基金青年項目“先驗思辨邏輯研究”(11YJC720045);2012年吉林大學人文學科基礎研究專項項目“第一思辨邏輯學原理”

吳宏政(1974—),男,黑龍江青岡人,教授,博士生導師,從事德國古典哲學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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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文斯邏輯學思想及其在中國的傳播
科學(2020年6期)2020-02-06 09:00:12
《簡單的邏輯學》
中國共青團(2018年6期)2018-05-14 16:02:52
知性優(yōu)雅
德國古典哲學中的辯證法及其問題解析
費希特的演說
書屋(2015年11期)2015-09-10 07:22:44
露也露的知性優(yōu)雅
Coco薇(2015年7期)2015-08-13 22:27:01
對邏輯學的深刻反思:讀胡澤洪、張家龍等著《邏輯哲學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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