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 坤
(池州學院,安徽 池州 247000)
九華山地藏道場的形成, 是地藏信仰中國化的一個重要成果,在中國佛教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與其他菩薩道場不同的是, 九華山地藏道場是以新羅僧人金地藏應(yīng)化事跡發(fā)展而成的。 因此了解新羅僧人金地藏駐錫九華山的情況, 是研究地藏信仰影響的重要內(nèi)容。
九華山佛教歷史悠久。據(jù)明代嘉靖《池州府志》、《九華山志》等記載,東晉隆安五年(401)天竺僧人杯渡來九華山,創(chuàng)建茅庵;梁武帝天監(jiān)二年(503),亦有僧人伏虎來山,居拾寶巖,建伏虎庵為道場;唐開元末,釋檀號又在此傳播佛教,因“觸時豪所嫉,長吏不明,焚其居而廢之”。[1]早期雖然有這些僧人來此傳教布施,但影響甚微。
九華山佛教圣地的真正開拓者為唐開元末的新羅僧人金地藏。 關(guān)于金地藏身世最早的記載是唐隱士費冠卿的《九華山化成寺記》。
費冠卿,字子軍,池州人,元和二年(807)進士,因母喪而隱居九華山,死后葬于九華山少微峰下。[2]雖然其生卒不詳,但據(jù)《唐詩紀事》和《唐摭言》記載,807 年(元和二年)費冠卿中進士,而地藏圓寂于794年(貞元十年),兩者相距13 年,地藏圓寂時已經(jīng)99歲,可見費冠卿與地藏生活的時代相近;另外,費冠卿世代居住在九華山下,后來又長期隱居于此,關(guān)于金地藏的事跡,在文中明確指出是根據(jù)“幼所聞見,謹而錄之”,應(yīng)為可信,因此其記載人們視為“實錄”。后來關(guān)于地藏的記載,都是根據(jù)費文有所增刪,如宋贊寧《高僧傳·唐池州九華山化城寺地藏傳》、明成祖朱棣《神僧傳·地藏傳》。
因此,關(guān)于地藏的身世和事跡,應(yīng)以費冠卿的記錄為準。至于新羅國文獻里沒有金地藏的記載,恐怕與其實現(xiàn)佛教的方法有關(guān)。金地藏匿身于山林,畢生參禪苦修, 弘揚佛教,“一心一意只通過菩薩行”,實現(xiàn)佛法,“很容易在后世銷聲匿跡”。[3]
由于對費冠卿文章理解的不同, 關(guān)于金地藏的身世,后世說法各異。 歸納起來有四種:1.新羅王子說;2.新羅王近屬說;3.新羅王說;4.新羅王孫說。
其中,后兩種的謬誤是非常明顯的,新羅王說為筆誤,新羅王孫說為訛傳,不足為證。[4]王子說和近屬說在學界影響最大,究其原因主要是對費文中“新羅王子金氏近屬”的不同解讀而引起的。
“王子”原指王者之子?!渡袝⒆印罚骸案笌熑粼唬骸踝樱於窘禐?zāi)荒殷邦,方興沉酗于酒,乃閣畏畏,沸其考長,舊有位人。 ’”這里的“王子”即微子,為商王帝乙長子,故稱王子。后來“王子”泛指王室貴族子弟。 如唐代杜牧的《阿房宮賦》:“妃嬪媵嬙,王子皇孫,辭樓下殿,輦來于秦。朝歌夜弦,為秦宮人?!边@里的“王子”和“皇孫”泛指六國的王族;又如《越人歌》:“今夕何夕兮? 搴洲中流,今日何日兮? 得與王子同舟。”[5]傳說楚王母弟鄂君子哲渡河時,劃船女子用越語唱的這首《越人歌》,以表達愛慕之意,這里所說的“王子”即鄂子哲,屬泛指。
那么費冠卿文中的“王子”究竟是指“王者之子”還是“貴族子弟”呢?首先,從“新羅王子金氏近屬”句意看。 若作為“王者之子”之義,這句話語義前后矛盾,既然是新羅王金氏的兒子,又怎能是近屬呢? 若為“貴族子弟”之義,這句話大意為“僧人地藏是新羅國的貴族子弟,與金氏有相近的血緣關(guān)系”,解釋合情合理;其次,從新羅國的歷史看。早期,新羅國王位是由樸、昔和金三姓繼承的。至二十三代發(fā)興王金原宗(514-540)改變了這一做法,王位開始由金姓世襲。 世襲制規(guī)定,王位繼承一般為子繼父位,弟承兄位,女子和同姓國相也可繼承王位。這樣在新羅王位的繼承中, 就出現(xiàn)了金氏的王位繼承人有與自己血緣相近的王室宗屬,即為費冠卿文中所說的“金氏近屬”。據(jù)此可知,金地藏是新羅王的后裔,費冠卿文中稱之為“新羅王子”是恰當?shù)摹?而當時的新羅王與金地藏同姓,譜系也較近,故世人稱之為“近屬”。 因此“新羅王子金氏近屬”一句,從邏輯上看,極為嚴謹而且確切。 由此看來,后來的學者之所以產(chǎn)生誤解,是對新羅國歷史情況不了解而造成的。再次,從古籍書寫慣例看。古籍中也有關(guān)于把新羅王室后裔稱為“王子”的記載,《朝鮮佛教通史》上編:“洎長慶(唐穆宗年號,821-624)初,正朝使王子昕艤舟唐恩浦”,“會王于聽懸車,為山中宰相。 ”這個王子昕即卒于新羅文圣王十九年(857)的侍中金陽。書中注引洪居士語云:“金陽,字魏昕,為武州(百濟故地)都督,太宗(即武烈王金春秋)之后,溟州(高麗故地)郡主金周元之曾孫也;”金魏昕是太宗武烈王金春秋的后裔,而不是當時新羅王之子,但也可以稱王子。為了進一步論證金地藏不是當時新羅王的兒子而是其近系宗屬,我們再來看看當時古籍關(guān)于入華求法的新羅僧人記載的慣例。 《宋高僧傳》卷十九:“釋無相(680-756),本新羅國人也,是彼土王第三子。 ”卷三十:“釋無漏(? -762),姓金氏,新羅國王第三子也。 ”《神僧傳》卷七:“釋無相,新羅國人也,是彼土王第三子。 ”卷八:“釋無漏,姓金氏,新羅國王之次子也?!庇涊d中,都明確說明了釋無相和釋無漏為當時新羅王之子, 而對金地藏的身世,這兩本書都一致記載為“新羅國王之支屬”,身份顯然與釋無相、釋無漏是不同的,這也進一步說明了金地藏確非當時新羅王之子。
將費冠卿文中的“王子”理解為“王者之子”,宋代已有文字記載。南宋計有功《唐詩紀事》卷七十三:“金地藏,新羅國王子也。 ”同時代的周必大《九華山錄》:“化城寺,……唐時新羅王子金地藏修行之地?!庇涊d中已無“金氏近屬”之句,此后以訛傳訛,明人劉城《游九華山記》載:“宋人有言,新羅王子金地藏非佛國地藏王也。”清代李燦《康熙修九華山志序》:“至德間,新羅王子金地藏,航海來居,得道顯異。 ”民國也時有金地藏是新羅王之子之說。 隨著現(xiàn)代旅游業(yè)的興起, 九華山聲名鵲起, 為了進一步擴大其影響力,地方對其王室貴族子弟身份隱而不言,這更加強了其王者之子的影響。
那么金地藏究竟是新羅王的哪一近屬呢?《高僧傳》載:“釋地藏,姓金氏,新羅國王之支屬也。 ”雖然沒有說金地藏是新羅王子, 但是說明金地藏為王室近屬。今人劉永智認為,“金喬覺似為新羅王子,即圣德王之子,即使不是如此,由于新羅王族分支頗多,他也可能是王族的某一支屬”。[6]謝澍田先生在考證金地藏的身世時, 也認為金地藏可能是新羅圣德王的長子金守忠。[7]臧維熙先生經(jīng)過考證,斷定金地藏與金承慶、金憲英既不是同父兄弟和伯叔兄弟,也不是他們金興光的同父兄弟, 而是與他們血緣相近的王族子弟,故謂之“新羅王子金氏近屬”。①
綜上所述,費冠卿關(guān)于金地藏的記載是準確的,金地藏是當時新羅王的近系宗屬而非其子。
金地藏的名號也是地藏研究中誤解頗多的一個問題。一般認為金地藏,俗姓金,法號喬覺,地藏是對其的謚號或尊號。 看起來這似乎只是一個簡單的名與號, 其實已經(jīng)關(guān)系到如何認識地藏信仰在九華山影響的問題。 但是這種誤解一直沒有引起學界的重視。最早記載金地藏法號的是費冠卿的《九華山化城寺記》:“時有僧地藏,則新羅王子金氏近屬。 ”宋《高僧傳》、明《神僧傳》均稱其為“釋地藏”,俗姓金氏,絕無其他名號。在這兩部重要的傳記中,每篇傳記句首一律在“釋”字之后書其法號,如釋無相、釋鑒真等等,“釋地藏”的書寫方式也應(yīng)該如此,因此費冠卿稱之為“僧地藏”,顯然也是以“地藏”為其法號。那么法號為“地藏”是不是因為與佛國菩薩地藏同一名號而犯忌諱呢? 答案是否定的。 據(jù)宋《高僧傳》記載,僧人中也有以普賢、觀音、文殊為法號的。卷二十六《唐杭州華嚴寺玄覽傳(慧昶守如)》:“僧明了、大覺、普賢、神滿、 懷遜, 皆參預法流, 奉法器藏于細礪洞之下基。 ”卷三十《唐越州明心院慧沐傳》:“沫由茲開悟,明年剃度,乃詣洪井,禮觀音禪師,頓了心契。咸通七載還歸故鄉(xiāng)。 ” 卷三《唐上都章敬寺悟空傳》:“其王禮接唐使,使回,空篤疾留健陀羅。病中發(fā)愿,痊當出家。 遂投舍利越摩落發(fā),號達摩馱都。 華言法界。 當肅宗至德二年也,洎年二十九,于迦濕彌羅國受具足戒。 文殊矢涅地為親教師,鄔不羼提為羯摩,阿遮利耶馱里巍地為教授,于是蒙鞮寺諷聲聞戒,習根本律儀。 ”由此可見,以菩薩的名號作為法號是當時存在的現(xiàn)象。
在唐代、宋代、元代以及明代,“地藏”沒有其他的名號,直到清代才出現(xiàn)“金喬覺”的稱號??滴醵四辏?689)修《九華山志》卷六《金地藏》條云:“姓金,名喬覺,新羅國王子也?!睘楹螘r隔9 個世紀突然出現(xiàn)了“喬覺”的稱名?這與地藏菩薩的影響有關(guān)。隨著地藏事跡的傳播, 地藏信仰在普通老百姓中影響越來越大,特別是在明清之際。為了尊崇金地藏生前的品行業(yè)績,信奉者贈“喬覺”作為金地藏的謚號或德號,這既符合信奉者的崇拜心理,也符合信奉者的宗教情感。 首先,從謚號的含義來看,謚號是后人根據(jù)其生前的事跡行為和品德, 評定一個稱號以褒善貶惡。“喬覺”之意與佛教中的“大覺”相通,符合金地藏“大愿地藏”的美稱。 雖然謝澍田教授認為“地藏”可能不是金地藏原來的法名,而是后人對其的尊稱,但是對后人稱金地藏為 “喬覺” 也持相同的觀點,“‘喬覺’之名在文獻中出現(xiàn)較晚,可能是后人所立,因大師從新羅僑居九華,修得正果而成大覺者,故而名之”。[8]至今九華山寺院中懸掛著“新羅大覺”的匾額, 說明了這種斷定的正確性, 符合謚號的本身意義。 再者,從出現(xiàn)的時間先后來看,“地藏”出現(xiàn)的9個世紀后“喬覺”才出現(xiàn),顯然“喬覺”為后世所贈。因此,可以說“地藏”應(yīng)該是法號,“喬覺”應(yīng)為謚號。
還有一個為大家忽視的問題, 就是關(guān)于金地藏的稱呼問題。 眾所周知,出家的僧侶只有法號,法號前是不應(yīng)冠以俗姓的,因為加上俗姓就意味著“六根未凈”,在法號前加“釋”,以示對佛祖釋迦牟尼的尊敬。 這是東晉名僧道安所倡導的。 在這以前,出家人都是跟師傅為姓的,造成沙門姓氏雜亂?!鞍惨詾椋捍髱熤?,莫尊釋迦;乃以釋命氏。 后獲《增一阿含》果稱‘四河入海,無復河名。四姓為沙門,皆為釋種’。既懸與經(jīng)符,遂為永式。 ”[9]從此為后世僧徒所通行。 從費冠卿的記載中可以知道,“金”是地藏的俗姓,所以文中稱“僧地藏”而不是“金地藏”,符合佛教教規(guī),因此地藏應(yīng)該稱為“釋地藏”,而不是現(xiàn)在人們所稱的“金地藏”,這從側(cè)面也證明了“地藏”為其法號。
金地藏來華與生卒的年代,說法也是不一,但是都沒有典據(jù), 也應(yīng)該以最早記載地藏事跡的費冠卿所記為準。 即開元末年(741)來華,生于武則天萬歲通天元年(696),卒于唐德宗貞元十年(794)。②
從費冠卿和他以后的一些記載中, 金地藏來九華山后的行蹤和事跡,可以分為三個階段:
第一階段,開元末年至至德初年,涉海來華,卓錫九華,禪定苦修。 這一段時間,金地藏在九華山的生活極其艱苦。據(jù)費冠卿《九華山化城寺記》所記,金地藏剛來時,九華山尚處于榛莽未開的狀態(tài)。金地藏“披榛援藟,跨峰越壑,得谷中之地”,于是“巖棲澗汲”,過起了隱居生活,開始他長期的艱苦修行生活。《九華山化城寺記》 這樣描述了金地藏當時的情況:“逮至德初,有諸葛節(jié)等自麓登峰,山深無人,云日雖鮮明,居唯一僧,閉目石室。其旁折足鼎中,唯白土少米,烹而食之?!苯鸬夭剡@種苦修的堅忍毅力,獻身佛門的宗教理想, 深深打動了諸葛節(jié)等人,“投地號泣”。其間,除了曾經(jīng)到南陵請人寫經(jīng),“自此歸山,跡絕人里”,金地藏再也沒有離開過九華山一步。據(jù)傳,曾經(jīng)有一個童子和他相伴過一段時間,但是因“空門寂寞”,思念家人,童子最終還是離他而去。[10]
第二階段,至德初年至貞元十年,建寺購地,傳教布道,德感四方。 據(jù)《重建九華行祠石壁廟記》記載,諸葛節(jié)等人發(fā)現(xiàn)苦修的金地藏后,為其精神所感動,于是“出泉布,買檀公舊地”,附近的山民聞訊趕來,共同開渠造田,“伐木筑室,煥乎禪居”。九華山終于有了佛國氣象,“丹素交彩,層層依空。巖巒隊起于前面,松檜陣橫于后嶺。日月晦明,以增其色;云霞聚散,而變其狀。松聲猿嘯,相與斷續(xù),都非人間也”。這就是今天的九華街,其寺即為今天的化城寺。
從此九華山佛教進入了一個嶄新的歷史時期。由于得到了地方政府和朝廷的大力支持, 九華山的影響迅速擴大。 德宗建中(780-783)初,池州刺史張嚴仰慕金地藏高風,“施舍其厚”, 修復擴建化城寺,并且奏請朝廷敕賜新額“化城寺”。 從此金地藏更是聲名遠播,本地本州牧賢者、西江沽客、旁邑豪右以及富商大族紛紛來山禮拜進香施舍財物,金地藏的祖國新羅王國的人,也是紛紛慕名而來,“相與渡?!?。雖然這時九華山已是影響深遠, 高齡的金地藏仍然過著清貧的生活,“畬田采薪自給”,“自緝麻衣,其重兼鈞”,“請法以資神,不以食而養(yǎng)命”,堅持苦修參禪,“池邊建臺,厝四部經(jīng),終日焚香,獨味深旨”,令人敬仰。
第三階段,貞元十年,圓寂九華,流芳百世。貞元十年夏,的金地藏忽召眾徒告別,如趺而滅,時年九十九。金地藏圓寂后,“趺坐函中”,三年后開缸時,其“顏亦如活時,舁動內(nèi)節(jié),若撼金鎖”,應(yīng)驗了佛經(jīng)所說的“菩薩鉤鎖,百骸鳴矣”。聯(lián)想到其圓寂時的種種靈異,入葬時其“基塔之地,發(fā)光如火”。 經(jīng)后世的頌揚和神化,人們以為金地藏為地藏菩薩的化身,將他作為地藏菩薩信奉與供養(yǎng)。歷來不少信奉者,不遠千里進香拜佛,不絕于道。
作為九華山佛教的開山佛祖, 出于對其的敬仰,金地藏逐漸被神化,附會出種種與之相關(guān)的傳說。 從這些傳說中可以看出金地藏在人們心中的地位和影響。
金地藏被人們作為地藏菩薩所供奉而敬仰后,九華山作為地藏菩薩道場日益名揚遠播, 一些高僧大德也紛紛前來將經(jīng)布道,弘揚佛法,進一步鞏固了其地藏道場的地位, 成為揚名海內(nèi)外的中國四大佛教名山之一。
注:
①臧維熙先生認為,如果斷定金地藏為金興光(圣德王)之子、金承憲之兄,必須證實費冠卿的“近屬”二字為謬誤。 但是據(jù)《三國史記》所載,金承慶之母炤德王后,卒于圣德王金興光二十三年(724),在宮中僅5 年,故金承慶生年不早于720 年。 金承英為承慶之弟,生年更晚。 而金地藏的生年按費冠卿所記在696 年,比金承慶、金承憲兄弟生年早20多年,一般很難說是同父兄弟,在輩份上也不可能是親叔侄,因金承慶、金憲英的祖父文王金政明卒于691 年,而金地藏在其死后6 年才出生。 如果說金地藏是金興光之兄金理洪(孝昭王)之子,從年齡上說有可能,但金理洪死時(701)金地藏已經(jīng)6 歲,理應(yīng)繼承王位而不應(yīng)由金理洪之弟金興光為新羅王。 這樣排除了金地藏為金理洪之子的可能性。 參見臧維熙《九華山金地藏考略》,載于《文化與傳播》,上海文化出版社,1993。
②關(guān)于地藏來華的時間,總體說來有三種說法。 一是,唐肅宗至德年間(756-758)來華說;一是,唐高宗永徽四年(653)來華說;一是,開元七年(719)來華說。
[1]董 誥.全唐文[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
[2]計有功.唐詩紀事[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
[3]曹永祿.九華山的金地藏信仰與韓國[A].九華山佛教史編委會.金地藏研究續(xù)集[C].合肥:黃山書社,1996.
[4]臧維熙.九華山金地藏考[A].葉可信.九華山佛教文化研究[C].合肥:黃山書社,2005.
[5]劉 向.說苑·善說[M].北京:北京圖書館出版社,2005.
[6]劉永智.中朝關(guān)系史研究[M].鄭州:中州古籍出版社,1994.
[7]謝澍田.試論新羅高僧金地藏證道九華的業(yè)績及其對后世的影響[J].安慶師院學報(社會科學版),1993,(2).
[8]謝澍田.九華山地藏道場開創(chuàng)者金地藏來歷考[J].甘露,1991,(3).
[9]釋慧皎.高僧傳[M].北京:中華書局,1992.
[10]金喬覺.送童子下山[A].彭定求.全唐詩[Z].北京:中華書局.2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