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系統(tǒng)功能語法理論已被廣泛地運用于語言各個層面的研究?，F(xiàn)行的英語閱讀教學過程中，教師多側重于傳統(tǒng)的語法理論，主要分析句子的詞語用法和句子結構，而忽視了對閱讀文本作為一個整體語篇存在的事實。以系統(tǒng)功能語法為理論指導框架，以Waiting at the Door為例，以揭示系統(tǒng)功能語法能幫助讀者客觀、深刻地理解文章主題，同時，它也能幫助讀者更好地了解文章作為一個完整語篇的結構，更好地理解文章信息是如何表達和推進的。

關鍵詞：閱讀教學；系統(tǒng)功能語法；及物性；主位和銜接

作者簡介：宋曉舟（1986-），女，福建莆田人，福建工程學院國際交流處，助教。（福建 福州 350108）

中圖分類號：H31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7-0079（2012）23-0149-03

傳統(tǒng)語法著重于詞法、句法的研究，其局限性在于沒有研究語篇（text）的組織規(guī)律和語境與語言形式之間的聯(lián)系。在現(xiàn)行的英語閱讀教學中，教師多依據(jù)傳統(tǒng)的語法理論，側重于分析字詞的用法和句子語法結構。這種教學方法只注重語言的表層結構，而沒有對篇章進行層次內(nèi)容的挖掘，從而忽視了所閱讀的文章作為一個整體語篇存在的事實。系統(tǒng)功能語法的創(chuàng)始人M.A.K.Halliday在An Introduction to Functional Grammar中明確指出，他建構的功能語法的目的就是為語篇分析提供一個理論框架，這個框架可用來分析英語中任何口頭語篇或書面語篇。[1]黃國文認為，系統(tǒng)功能語法是一個比其他理論更適合于語篇分析的理論。[2]

系統(tǒng)功能語法能用來揭示語篇的深層含義，可以用來理解和解釋語篇的意義和文體特征。在功能語法的理論框架下對一個語篇進行語言分析不是對語篇進行“解讀”，而是對語篇作出“解釋”。其目的不是理解語篇表示什么意義，而是說明對于受話者來說語篇是如何并且為什么表達它所要表達的意義，以及受話者是如何并且為什么以某種方式來評價語篇的（Halliday Hasan，1976：327）。所以，在系統(tǒng)功能語法框架下的閱讀教學能幫助讀者更好地了解文章是如何推進和信息是如何表達的。本文試圖探討功能語法在英語閱讀理解教學中的實際的應用價值。本文以Waiting at the Door為例，展示系統(tǒng)功能語法如何幫助讀者更好地來理解作者的寫作意圖，挖掘文字中的意義并更好地理解語篇。

一、閱讀教學理論回顧

閱讀不僅是解釋語言形式特征—包括詞匯和語法—得出它們表達的意義的過程，而且還涉及文化語境和情景語境，以及與讀者之間所預設的共知信息等。[3]關于閱讀模式的研究有許多，其中比較引人注目的包括從下到上（bottom-up），從上到下（top-bottom）和交流補償模式（interactive-compensatory model）。自下而上模式是指通過從小到大地譯解單個語言單位（音、形、義）而形成語篇意義。[4]而從上到下模式則認為閱讀過程是重建意義的過程，讀者是閱讀的中心而非語篇。[3]而交流補償模式認為讀者在閱讀中實際上在從不同的渠道來獲取信息：在這個層次缺乏的信息可以用另一個層次的信息來補償，即閱讀既是語言文字的處理過程，又是讀者運用已有的背景知識來進行加工、處理的過程。[5]以上三種模式或多或少地強調(diào)了語言知識在閱讀中的作用，它們均有自己的局限性，包括過于強調(diào)零碎的語言知識和抽象理解力，忽視了閱讀文本作為一個整體語篇的存在等。

林文治認為對語篇的理解受到作者、語篇和讀者這三個因素的制約。[6]但作者對語篇理解的影響不是直接的，是通過語篇來實現(xiàn)的，語篇是傳達作者情感、經(jīng)歷、思想的載體；讀者對語篇的理解是一種還原創(chuàng)作的過程，他要沿著與作者相反的方向去還原作者的思想，進而還原作者曾經(jīng)的事態(tài)。在這個語篇理解的三方互動模式中，語篇的文體特征、結構、句子順序等一方面幫助讀者能有效地理解語篇，另一方面卻又制約著讀者的理解。所以，我們需要在閱讀教學中建立一種新的模式以幫助學生更好地來理解語篇。

二、功能語法與英語閱讀教學

1.語境分析

任何一個語篇的形成都離不開語境。情景語境指的是語言活動的直接環(huán)境（immediate environment）。[7]Halliday 認為，從語言使用的角度看，話語范圍（field of discourse）、話語基調(diào)（tenor of discourse）和話語方式（mode of discourse）是情景語境的三個重要因素。[1]話語范圍主要制約著對概念意義的選擇，突出表現(xiàn)在對及物性結構、語態(tài)和歸一度的選擇上：話語基調(diào)主要制約著對人際意義的選擇，突出表現(xiàn)在對語氣結構和情態(tài)結構的選擇上；話語方式主要制約著對語篇意義的選擇，突出表現(xiàn)在對主位結構、信息結構和銜接手段的選擇上。

語篇Waiting at the Door的話語范圍是一篇記敘文，作者講述了Grandma和她的狗Penny之間的深厚情誼；其話語基調(diào)是：作者描述了他的外婆在年紀大了以后養(yǎng)了一只寵物狗Penny，這只狗陪著外婆走完了人生的最后15年，她們?nèi)ナ赖臅r間只差幾個小時而已。這充分展示Grandma和Penny相依為命十五年的深厚情誼。話語方式是書面媒介，供讀者閱讀和欣賞。

2.及物系統(tǒng)

概念功能反映主客觀世界的事務和過程，主要由小句的及物結構來體現(xiàn)，一個“過程”包括過程本身、過程的參與者及過程的環(huán)境，這三者簡略的解釋了語言結構如何表現(xiàn)真實世界中的現(xiàn)象。[1]

根據(jù)Halliday的觀點，語言中的過程類型可以分為六類：物質(zhì)過程（Material Process）、心理過程（Mental Process）、關系過程（Relational Process）、言語過程（Verbal Process）、行為過程（Behavioral Process）、存在過程（Existential Process）。它不同于傳統(tǒng)語法中的及物動詞與不及物動詞，功能語法中的及物性是從語意區(qū)別上來說的。[1]這六個過程涉及參與者、時間、空間和方式，這就是及物性。及物性是英語中表現(xiàn)概念功能的一個語義系統(tǒng)，其作用在于把人們在現(xiàn)實世界中的所見所聞分成若干種“過程”，并指明各種過程有關的“參加者”（participant）和“環(huán)境成分”（circumstantial element）。

語篇為Waiting at the Door 全文。

分類統(tǒng)計的結果：語篇共涉及85個過程，各種過程所占比率如表1。

表1 各種過程所占比率

從表1中可以看出來，該語篇的85個過程有5類組成，物質(zhì)過程有62個，關系過程有7個，心理過程有9個，存在過程有4個，言語過程3個。一般來說，表示描述意義的過程多數(shù)是關系過程、存在過程和心理過程，而表示敘述意義的則多是物質(zhì)過程。[2]本文物質(zhì)過程所占比例高達72.9%，這意味著整篇文章以敘述性為主。但同時，文章也描述了外婆對Penny的喜愛以及兩人之間情誼的深厚，所以也具有描述性特征。

物質(zhì)過程的所占比例最高是因為作者想盡量為讀者展示外婆和Penny是如何相濡以沫十五年，產(chǎn)生了深厚的感情。第一，二段敘述為什么Grandma需要一只小狗來陪伴她，剛開始時她是如何對待這只小狗的。所以，物質(zhì)過程動作的發(fā)出者（actor）主要是“Grandma”。這充分體現(xiàn)了Grandma那時的身體狀況和她是怎樣對待Penny的。例如：

Grandma decided on a little terrier that had a reddish-brown spot above each eye.

Grandma could no longer work，so when she came home from the hospital，she and Penny were constant companions.

Grandma just had to pull the handle to open and close the door.

Grandma would make one of us cook Penny browned beef with diced potatoes in it.

從第三段開始，描寫Penny的句子逐漸增多，一直到第五段Penny去世為止，Penny頻頻成為actor。這些物質(zhì)過程表現(xiàn)了Penny陪在Grandma身邊的最后日子。這些物質(zhì)過程的使用完全符合了Penny作為一種人類忠實的朋友的本能特征，并表現(xiàn)了Penny在它生命最后的日子里的生活。例如：

…Penny would hobble along beside her，wait out anywhere without her faithful companion by her side.

…Penny sat at the window looking out for the car bringing Grandma home and would excitedly wait at the door when Grandma came through it.

Two mornings later when the dog woke up，she couldn’t seem to work out the stiffness in her hips as her usually did.

第六和七段敘述了Grandma知道Penny過世后的消息后也發(fā)病去世。在相依為命十五年后，她們的去世時間也僅僅相關幾個小時而已。這時的actor為Grandma和Penny，表現(xiàn)了她們的深厚情誼。例如：

Grandma shed some tears…

Grandma and Penny passed away…

Penny was waiting at door when Grandma came home.

心理過程和關系過程在文章中出現(xiàn)的頻率也較高。這些過程體現(xiàn)了Grandma和Penny的互相喜愛對客觀事實的描述和判斷。言語過程的使用主要在作者他們不知道是否該將消息告訴Grandma時。行為過程主要是描述人物的生理和精神方面的活動而文章主要以表現(xiàn)人與動物相處而對彼此的感情依賴，而不是單純的生理活動，所以這篇文章沒有行為過程。[1]

以上分析說明，對于不同過程的選擇從不同的角度反映了語篇的主題。過程的選擇比例體現(xiàn)了文章敘述性的特點，并將人物的個性刻畫得淋漓盡致。

3.主述位及語篇的推進

根據(jù)Halliday，語篇功能是由主位結構、信息結構以及銜接手段來體現(xiàn)的。[1]主位除了具有話題的功能外，更重要的是它還具有承上啟下的組篇作用，提供語篇生成的環(huán)境。通過劃分語篇中各小句和小句復合體的主位（theme）和述位（rheme）可以發(fā)現(xiàn)發(fā)話者的起點是什么，并幫助讀者了解和掌握有關中心內(nèi)容的信息在語篇中的分布和進展情況。這樣可以幫助讀者理清作者的思路，從而更加深刻地理解語篇。

文章Waiting at the Door的各句的主位按前后順序排列起來為：

My Grandmother（T1）shortly after that（T2）Grandma（T3）because of these spots（T4）Grandma and Penny（T5）but that attachment（T6）grandma（T7）so when she came home from the hospital（T8）after her stroke（T9）so a mechanism using a rope and pulley（T10）grandma（T11）if the store was out of Penney’s favorite dog food（T12）I（T13）as the years passed（T14）grandma’s old house（T15）but if Grandma（T16）as Penny aged（T17）if Grandma went into the bathroom（T18）Grandma（T19）the time（T20）Penny（T21）and Grandma（T22）my uncle and I（T23）during these time（T24）each homecoming（T25）on Christmas Day in 1985（T26）Penny（T27）Two mornings later（T28）the same morning（T29）at age fifteen（T30）my mother and aunt（T31）now the big dilemma（T32）the decision（T33）Grandma（T34）that night while still in the hospital（T35）the doctors（T36）after fifteen years of loving companionship（T37）God（T38）Penny（T39）

通過主位切分，整個故事的脈絡就十分明朗了。不難看出，作者是通過時間的發(fā)展順序來介紹Grandma和Penny之間的動人故事的。從“after the stoke”到“as the years passed”，Grandma和Penny之間的attachment越來越深。但是隨著歲月的流逝，Penny的年紀也越來越大（as Penny aged）。在1985年的圣誕節(jié)過后的兩天后（on Christmas Day in 1985，two mornings later，the same morning），Penny以15歲的高齡過世了。告不告訴外婆對作者的母親和舅舅來說是個很大的難題（now the big dilemma）。外婆知道這個消息后，當天晚上（that night while still in the hospital）就心臟病突發(fā)。在十五年相濡以沫后（after fifteen years of loving companionship），Penny在天堂的門口等著外婆。而這又與題目Waiting at the Door相互呼應。

這篇文章共有39個具有主位結構的句子，其中有個是20個有標記性主位（marked theme）。人們使用標記主位時，一般都是有目的的，或為了強調(diào)，或為了上下文銜接等等。在19個有標記主位中，有12個是表示時間的狀語。如：“so when she came home from the hospital”.“as the years passed”“on Christmas Day in 1985”“Two mornings later”等等。作者把Grandma和Penny從認識到一同離開人世的整個時間有機地串聯(lián)起來，使得整個文章的時間脈絡十分清晰。其他的標記主位還有如“because of these spots”是強調(diào)了Grandma給小狗取名Penny的原因?！癷f the store was out of Penney’s favorite dog food”，是為了強調(diào)Grandma對Penny的關心。“now the big dilemma”則表明了家人們不忍心將Penny去世的消息告訴Grandma的矛盾心理。因此，把握有標記主位的變化對幫助讀者理清作者的表達思路有著重要的作用。

4.銜接手段

銜接手段是語篇功能的一個重要組成成分。英語中的銜接手段可以分為兩大類：一類是語法銜接（grammatical cohesion），其主要的銜接手段包括照應（reference）、替代（substitution）、連接（conjunction）、省略（ellipsis）；另一類是詞匯銜接（lexical cohesion），它將結構上下不相關但語義上相互依賴的各個成分聯(lián)結成一個前后連貫的語篇，主要的銜接手段有重復（repetition）、同義詞（synonymy）、反義詞（antonymy）、上下義詞（hyponymy）和詞匯搭配（collocation）等。

照應指的是語篇中一個成分作為另一個成分的參照點。如：

Grandma decided on a little terrier that had a reddish-brown spot above each eye. Because of these spots，the dog was promptly named Penny.

這里的“the dog”照應前面的a little terrier。

連接是通過連接成分體現(xiàn)語篇中各種邏輯關系的手段。如：

Grandma shed some tears but said she knew that it had to be done so Penny wouldn’t suffer.

這里的but表示的是一種轉(zhuǎn)折關系。雖然外婆流淚了，但是她知道Penny不用再遭受痛苦了。

詞匯重復是詞匯銜接中最直接的一種方式，它通常指關鍵詞語的重復。[7]

After her stroke，it became …..at the bottom of a flight of stairs. So a mechanism using a rope ….to a handle at the top of the stairs.

重復也可以是同根詞的不同形式，如：

Shortly after that. We …to keep her company. Grandma could no longer …were constant companions.

三、結語

本文以韓理德的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為理論框架，以文章Waiting at the Door為例，展示了系統(tǒng)功能語法運用到實際閱讀教學中的可能。通過分析，我們看到相對于傳統(tǒng)閱讀模式，系統(tǒng)功能語法使學生能夠從較深的層面上來分析和理解語篇，從而能夠掌握語篇的篇章大意、中心主題和文章的信息推進等。學生的閱讀及分析篇章的能力也因此會得到極大的提高。所以，系統(tǒng)功能語法對篇章閱讀有著極大的積極影響，并完全可以作為一種有效的教學理論被運用到外語閱讀教學中。

參考文獻：

[1]Halliday，M.A.K. An Introduction to Functional Grammar [M].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00.

[2]黃國文.語篇分析的理論與實踐[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

2001.

[3]張德祿，苗興偉，李學寧.功能語言學與外語教學[M].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05:286.

[4]孫翠蘭，馬迎新.運用現(xiàn)代閱讀教學理論指導大學英語閱讀教學[J].山東外語教學，2001，(3).

[5]楊樹臣，楊敏.閱讀教學中功能語法語篇分析模式的嘗試性運用[J].外語界，2004，(2).

[6]林文治.描寫語篇理解的交互模式[J].西南師范大學學報，2001，(1).

[7]胡壯麟，朱永生，張德祿，等.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概論[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5:274.

（責任編輯：劉麗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