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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生態(tài)女性主義看《豐盛的夏天》中女性與自然的融合

2012-08-15 00:44沈嫻敏
泰山學院學報 2012年4期
關鍵詞:維爾安娜人類

張 萍,沈嫻敏

(清華大學人文學院外文系,北京 100084)

作為母親,婦女經常與偉大和無私聯(lián)系在一起,而哺育萬物的自然也常常和母性聯(lián)系在一起。工業(yè)革命以前,自然對人類來說神秘莫測,令人敬畏,但是當現(xiàn)代科技將自然的神秘面紗逐漸揭開之后,人類開始盲目自信,甚至視自己為凌駕于自然之上的主宰,自然也逐漸淪為被剝削和被控制的對象。長期掠奪式的開發(fā)使得人類私心膨脹,以破壞自然為前提的發(fā)展已經為人們帶來了自種的苦果。和自然一樣,女性同樣經歷了社會地位的變化。女性曾經在社會中樹立了絕對的權威,但隨著科學和技術的發(fā)展,隨著男性社會作用的不斷凸現(xiàn),女性,同自然一樣,也逐漸被看成是可以剝削和控制的對象。

實際上,女性和自然之間的內在聯(lián)系很早就引起了文學領域的注意,但是作家們最初關注的是兩者表象上的相通,而回避了其命運上的雷同。因此早期描寫自然和女性的作品中,我們看到作者要么關注女性身上的自然性,要么歌頌自然身上的母性。直到生態(tài)女性主義的出現(xiàn),學者和作者們才開始重視女性和自然如何在男權至上的工業(yè)社會中掙扎求生。本文試圖從生態(tài)女性主義的角度分析美國當代著名女作家芭芭拉·金索維爾(Barbara Kingsolver)的力作《豐盛的夏天》(Prodigal Summer),研究作者如何表現(xiàn)女性和自然被壓抑和剝削的現(xiàn)狀,如何通過人物形象、情節(jié)設置和結構安排來體現(xiàn)作者對于被壓迫者進行抗爭的鼓勵,以及對于男性和女性、自然與人類和諧關系的設想。

一、生態(tài)女性文學批評起源和發(fā)展

文學作品通常是對現(xiàn)實世界的反映。在享受工業(yè)革命的成果300年后,人類逐漸開始反省這些進步對自然帶來的危害。一些作家更是針對日益嚴峻的環(huán)境問題進行創(chuàng)作,并由此刺激了一種新興文學批評手段的產生——生態(tài)文學批評。這門新學科也吸引了一些女性作家。她們認識到女性和自然其實有著密不可分的內在聯(lián)系。在她們的作品中,女性和自然被擺在相同的位置,攜手反抗來自男權中心工業(yè)社會的壓迫。

生態(tài)女性文學批評可以被認為是生態(tài)文學批評的細化,是建立在生態(tài)批評基礎上并融入女性主義思想而產生的文學批評手段。“文學生態(tài)學”這一概念首次出現(xiàn)在1972年約瑟夫·米克(Joseph W.Meeker)的作品《生存的喜劇:文學生態(tài)學研究》(The Comedy of Survival:Studies in Literary Ecology)中。而生態(tài)文學批評,作為一個文學批評概念的出現(xiàn)則要等到1978年,威廉·魯克特(William Rueckert)在其論文《文學與生態(tài)學:生態(tài)批評的實驗》(“Literature and Ecology: An Experiment in Ecocriticism”)中建議將生態(tài)批評運用到文學研究中。其后一些相似的概念逐漸被提出來,諸如“生態(tài)詩學”(ecopoetics)、“環(huán)境文學批評”(environmental literary criticism)、“綠色研究”(green studies)等等[1]。但是不管哪種流派,都關注的是人類和自然環(huán)境之間的關系。

生態(tài)文學批評的發(fā)展經歷了三個階段,第一階段主要研究文學作品中自然和環(huán)境的具體形象。在這個階段中,自然形象往往陳舊而簡單:要么是烏托邦式的理想田園,要么是未經開墾的蠻荒之地,反映了人們對于自然的初步認識。第二個階段,學者們將關注焦點轉移到那些沒有得到足夠重視卻描寫自然十分成功的文學作品,是人類渴望進一步深入了解自然的嘗試。第三個階段超越了具象描繪,重點在于生態(tài)文學批評的理論構建。在此階段許多新的概念被提出,其中就包括“生態(tài)詩學”?!吧鷳B(tài)詩學”強調萬物之“存在”,認定即使是自然也有其主觀意識。這種觀點挑戰(zhàn)了在西方存在已久的人類為主體,自然是客體的傳統(tǒng)觀點[1]。

女性主義者對“生態(tài)詩學”作出了積極的響應,并且將之提煉升華。她們認為,自然從工業(yè)革命以來,一直處于人類的從屬地位,正如同女性長久地生活在男性控制下一樣。同時,由于女性具有生育能力,她們比男性具有更多的自然性,更容易體會自然的母性,更容易理解和同情自然所處的困境。有鑒于此,女性生態(tài)主義認為要建立真正的和諧社會不僅是要糾正人類對自然的態(tài)度,更要改變女性在整個生態(tài)大環(huán)境中扮演的角色。和女性主義不同,女性生態(tài)主義并不認為“人類的自由和幸福就是要脫離自然”[2](P6),相反,生態(tài)女性主義強調女性必須回到自然中去,“保留生育這一自然循環(huán)(“preserving and nurturing natural cycles of regeneration)”[2](P7)。

二、芭芭拉·金索維爾其人其書

生態(tài)女性主義理論發(fā)展的30年時間里,涌現(xiàn)了大量著名的生態(tài)女性主義作家。其中,芭芭拉·金索維爾(Barbara Kingsolver)是非常突出的一位。金索維爾是當代美國女作家,其作品常常占據各大暢銷書排行榜,并引起嚴肅文學批評界的注意,但國內對她的研究卻乏善可陳。金索維爾1955年出生于在美國西部肯塔基州。8歲開始嘗試寫作,18歲考入印第安納州德堡大學生物系,之后在亞里桑那大學繼續(xù)學習生物學和生態(tài)學并獲得碩士學位。肯塔基的生活經歷和生物專業(yè)背景都為她日后寫作提供了豐富的素材。

金索維爾第一部小說《豌豆樹》(Bean Trees)出版于1988年,這部廣受好評的小說通常被看作是其綠色寫作的首次嘗試。之后,她創(chuàng)作了《動物夢想》(Animal Dreams)。有評論認為該小說體現(xiàn)了“對廣闊野外空間的熱愛……對自然救贖的可能性,對工業(yè)和科技的否定,以及對女性化身為自然的刻畫”[3](P74)。迄今為止,金索維爾出版了5部小說,一部故事集和一本散文集。這些作品大多體現(xiàn)了她對女性和自然的密切關注和深入思考。

《豐盛的夏天》(Prodigal Summer)出版于2000年11月。故事發(fā)生在美國南部阿巴拉契亞山脈的一個農村,由三個相互平行的故事構成。作為一部女性生態(tài)主義作品,《豐盛的夏天》最引人注目的一點是作者沒有局限于對自然和女性所受磨難的感傷,而是更加關注兩者頑強的自我救助能力和對男權中心的工業(yè)社會的反擊和回應。通過描繪3個女主人公最終選擇的自然的生活狀態(tài),金索維爾表達的是她對殘酷現(xiàn)實的認識,對于女性和自然抗爭意識的召喚和對于綠色社會和豐盛夏天的樂觀構想。

三、殘酷的現(xiàn)實:女性和自然受壓迫

像傳統(tǒng)的生態(tài)女性文學作品一樣,金索維爾在書中首先描述了自然,以及自然在人類社會中的對應者——女性,所受到的迫害。透過三位女主角的視線,自然和女性經受的苦難被層層剝開。

小說的三個故事深深浸透了作者對于自然環(huán)境的憂慮之情。森林里美國栗子樹中空的樹干,不僅是幾十年前枯萎病的后果,也是人類巨大破壞力的象征。當人類害怕枯萎病蔓延而砍伐所有栗子樹時候,一些本來有可能自愈并頑強生存下去的栗子樹也遭到滅頂之災。同樣遭遇的還有美國西部的叢林狼,為了保護羊群,政府下令大量獵殺叢林狼。幸存的幾只從西部遷徙到了東南部,但依然難逃人類的圍剿。除了這種大規(guī)模物種毀滅的短視行為之外,人類出于自身需要對于自然的盤剝更是多不勝數:挖參人窺視著長在森林深處的人參,放牧的原野變成了煙草種植地,昆蟲飽受化學殺蟲劑的侵害。故事發(fā)生地雖然只是地球的小小一隅,但折射的卻是自然在工業(yè)革命之后受到來自人類史無前例的挑戰(zhàn)。

小說中的女性和自然一樣處于被侮辱和被損壞的位置。第一個故事中,迪安娜離開了舒適的家,住進森林,成為自然的守望者。然而她的付出并沒有得到應有的理解和回報,她被認為性格怪異,除了每個月帶給她“罐頭食物和煤油”的那個男人,幾乎沒有人來探望她。而這個男人來訪的目的是為了確認她“是否還活著”,并由此判斷是否還有必要繼續(xù)提供食物[4](P12)。第二個故事的女主角露薩失去了至愛的丈夫,夫家的男性成員一面嘲笑她不懂經營,想奪取她的農場,一面又對她想入非非。第三個故事中的南妮在三個女性主角中最年長,經歷磨難也最多。年輕時未婚生子,她飽受眾人非議。更不幸的是,她的女兒出生即患有蒙古癥,雖然南妮精心照料,孩子還是在10歲的時候夭折。她認為女兒的病癥和自然環(huán)境被污染和毒化有關,這更堅定了她保護自然的決心。南妮不惜自掏腰包,買下被人捕獲的蜥蜴放生。但是她的執(zhí)著卻遭人利用。無良之輩不斷抓回被放生的蜥蜴,因為他們深信南妮這個傻瓜會買下它們。周圍人對南妮不僅不能理解,甚至有人認為她是巫婆。南妮70多年的人生經受了太多的磨難。

事實上,除了這三個女主角外,書中其他的女性角色或多或少都受到了來自男權社會的壓迫和誤解。露薩的小姑吉爾被丈夫拋棄,一個人拉扯大兩個孩子,卻不幸患上癌癥。她女兒克里斯特爾整日著男裝,則被誤解為不倫不類,其實她是以此來祈求上帝保佑她母親平安。在本書中,女性角色受盡磨難卻得不到男性的理解和幫助,可以說作者刻意用大量的悲情元素,表現(xiàn)殘酷的現(xiàn)實中女性和自然受到的傷害。但是,金索維爾并沒有沉浸在對女性和自然悲慘命運的單純哀悼中,隨著故事情節(jié)的不斷展開,婦女和自然的地位逐漸發(fā)生改變,兩者表現(xiàn)出驚人的自我救贖和相互拯救能力,不僅在苦難中得以生存,而且反戈一擊,攜手向男性主宰的工業(yè)文明發(fā)起挑戰(zhàn)。

四、深刻的主題:自然和女性的反省和抗爭

在《豐盛的夏天》中,金索維爾深信無論是自然還是女性,都可以憑借自己的能力,奮力抗爭,頑強生存。

首先,自然有自己的生存法則,也不完全是被動地受制于人。森林里,動植物用“人類是很難理解的”[4](P7)方式保護著自己:人參通常長在不起眼的陰面;聰明的叢林狼用老鼠來鍛煉孩子捕食的能力,甚至懂得如何和獵人周旋。金索維爾筆下的自然生生不息,它的豐盈完美本身就是一種不可戰(zhàn)勝的力量。

具有諷刺意味的是,雖然人類總想征服和主宰自然,但最終見證歷史的卻只有自然。人類會帶著他們的野心死去,科技會過時,即使是文明也可能在時間的沙漏中消亡。但是自然總會頑強存在,記錄人類所有愚蠢的或聰明的往事。

同樣,女性也在不斷的自我救贖中頑強成長,共同的境遇甚至在自然和女性之間形成了一種惺惺相惜的奇妙關系。三個故事的女主角,雖然自己也身為被損害者,卻在努力地尋求平衡和諧的社會。她們保護著自然,也保衛(wèi)了自己。

第一個女主角迪安娜是森林的守護者,她紀錄并跟蹤叢林狼的足跡,確保其腳印不會被獵人發(fā)現(xiàn)。后來迪安娜邂逅了獵人埃迪,她對于自然真誠熱烈的愛打動了埃迪,使他最終放棄了獵殺叢林狼的初衷。迪安娜在保護自然的過程中得到了愛人,還得到了一個孩子,使得她的母性得到升華。

第二個女主角露薩生長在萊克星頓,對于當地人來說,她是一個來自城市的異類。丈夫去世后,露薩不得不承擔起照顧農場的責任。以前她只是一個紙上談兵的蛾類昆蟲學家,現(xiàn)在開始真正地親近和了解自然。為了保護農場的自然環(huán)境,她力排眾議決定放棄煙草種植而改為放牧山羊,最后以自己的成功證明了保護自然和經濟利益并非水火不容。

第三個女主角南妮從早逝女兒的悲劇中看到化學殺蟲劑對于自然和人類生活的巨大影響。她和男性鄰居加尼特的分歧其實就是人類和自然到底誰擁有控制權的問題。最終南妮的大度和真情感化了加尼特,她保護自然的努力不僅拯救了自己的果園,也贏得了他人的尊重。

一直以來,女性在社會上長期處于劣勢的一個原因是,傳統(tǒng)的觀點認為女性身上有太多的自然性,因為“女性的生理功能——生殖和養(yǎng)育孩子被看作更接近自然,她們在文化范圍內的社會地位比男人低”[5](P159)。但是在金索維爾看來,女性的自然性絲毫不應受到任何貶低,相反,這是男性因為自己不能從事的事情而對女性進行的無理指責。正如人們指責迪安娜住在森林里是行為怪異,其實這種生活方式需要義無反顧的勇氣。在森林中,迪安娜順應自然的法則,她沒有手表,但不同的小鳥會在不同時段歌唱告訴她時間;除了書本和收音機,她不需要任何娛樂消遣,因為自然提供了無窮的樂趣;她甚至不需要名字來決定自己的身份,因為自然不需要固定一個人的身份來提供不同的待遇。她的選擇是很多男性無法作出的,而自然的回報也是“豐盛的”,是居住在城市中的男性無法獲得的。露薩的故事同樣昭示了作者這一信念。這里煙草和山羊之間的對立其實就是男性和女性生活方式的分歧。露薩的堅持體現(xiàn)了她對自然的親近和熱愛,她的山羊養(yǎng)殖不單給她帶來豐厚的經濟收入還贏得了其他村民的尊重。

南妮這個角色更將女性的自然性演繹到了極至。早期由于人類對自然所知甚少,對自然的難以駕馭充滿誤解和恐懼,“常常和婦女的陰暗面聯(lián)系在一起”[5](P146)。由于女性身上更為強烈的自然性,她們常常被指控為淫蕩,而“假定婦女淫蕩提供了一個讓人們去指責并審判女性實施巫術的根據”[5](P151)。南妮在小說中也被指控為巫婆。南妮未婚生子,雖然她深愛那個男人,但她拒絕婚姻以保持自己的獨立性,周圍的居民完全漠視這種情感需求,對于她挑戰(zhàn)傳統(tǒng)的婚姻觀念惱怒不已,因而更樂意給南妮簡單地貼上“淫蕩”和“巫婆”的標簽。但是南妮順應自己的情感,選擇自然的生活方式,她認為“死亡”而非“尊嚴”才是“上了年紀的人最后的責任”[4](P371)。人們應該順其自然地活下去,直到死亡。她的真誠豁達感動了加尼特,兩人終于達成了共識,成為睦鄰。

五、角色的失衡:強勢的女性和缺失的男性

為了凸現(xiàn)女性的抗爭和最終的勝利,金索維爾在男女主角的設置上顯示出明顯的不平衡。作品中描繪的三個女性形象并非傳統(tǒng)意義上的弱女子,相反,為了挑戰(zhàn)傳統(tǒng)的性別觀念和等級差異,三個女主角在心理,甚至生理上都比男性優(yōu)秀。而且書中男性角色大多從女性的生命中淡出或消失,即使有的是女性深愛過的,在金索維爾的筆下也顯得不那么重要了。正如露薩所說,男人并不是女人生命的全部而只是一個“入口(doorway)”[4](P21)。這些男性可能在某種程度上幫助了女性實現(xiàn)她們和自然的統(tǒng)一,但是正是男性的缺失才使得女性成為擔負自然使命的不二人選。

迪安娜是書中最強硬的女人,她獨居森林25個月,任何闖入森林的不速之客都是會破壞森林和平的“入侵者”。迪安娜對于獵人埃迪的警告、威脅,她在爭論中的雄辯,都顯示了她和埃迪的交往中始終處于一種強勢地位。為了強化這種對比,金索維爾還將迪安娜設計為一個高大強壯的女人——很多人“只想以最快的速度離開她”[4](P1),她的年紀也比埃迪大得多。埃迪的存在似乎只是為了反襯迪安娜的頑強,抑或是激發(fā)她的母性——他們后來有了一個孩子。埃迪最終離開了森林,但是由于孩子的出現(xiàn),迪安娜選擇和自然更緊密地連系在一起,她的生活變得更為“豐盛”。

露薩的力量體現(xiàn)在她冷靜的頭腦和淵博的知識上,在這一點上無論是其丈夫還是周圍鄰居都無法與之相提并論。她的成功源自對環(huán)境的清醒認識以及城市背景帶來的機會。這種人物設置完全顛覆了男權社會中男性對于知識和話語權利的霸占,女性角色的優(yōu)越使得周圍男性角色顯得無知而愚蠢。露薩最終也是決定和孩子在一起——她沒有再婚,而是收養(yǎng)小姑留下的兩個孤兒。

南妮身上體現(xiàn)的則是一種崇高的道德力量,她和加尼特之間的交鋒是女性和男性在面對沖突和誤解時的不同處理手法。加尼特頑固狹隘,不斷制造麻煩。南妮則大度寬容,尋找一切機會主動幫助并最終感化加尼特。南妮的情感結局耐人尋味,雖然她與迪安娜情同母女,并深愛迪安娜的父親,但她的選擇也是拒絕婚姻,獨立生活。

在這三個女主角的生命中,男性的形象通常模糊或者很快讓位于女性偉大的母性。不可否認,男性在女人體驗母性過程中扮演著重要角色,可一旦任務完成,他們的存在似乎就變得沒有意義。三人最終都拒絕婚姻,選擇和孩子生活在一起(南妮和迪安娜情同母女)。對于這三個女主角來說,和孩子一起時感受到的母性溫暖似乎比來自異性的追求更具吸引力。在《豐盛的夏天》中,作者在角色設置上的明顯失衡是為了顛覆傳統(tǒng)意義上女性和男性的地位和力量劃分,而在結局中對于男性形象的集體放逐,無疑是在傳達一個清晰的信號:是母性,而非男性,將女性和自然緊密地聯(lián)系到了一起。

六、象征手法的運用:女性的動物化、自然化

與現(xiàn)代工業(yè)文明對于自然的實用主義態(tài)度不同,金索維爾的自然觀似乎本質上更接近于老莊的天人合一。在她看來,萬物都是聯(lián)系在一起的,“孤獨只是人類的假想”,“任何一個輕輕的腳步對于腳下的小蟲子來說可能就是聲巨響”[4](P441)。女性和自然更是存在某種神秘的聯(lián)系。在這種觀點的影響下,金索維爾利用象征手法巧妙地為女性設計了她們在自然界的化身,導致了《豐盛的夏天》體現(xiàn)出一個與眾不同的特點:女性的動物化,或者說,自然化。

迪安娜在自然中的化身是叢林狼。迪安娜的姓伍爾夫(Wolfe)和狼(wolf)的拼寫十分相近。另外,迪安娜身上有很多叢林狼的特征:迪安娜也是一個“掠食者”,她把所有闖入森林的人都看成捕食對象,她的強勢帶有一種狼性的,野性的特征。其次叢林狼的幼崽都由母叢林狼撫養(yǎng)長大,狼群中缺少雄性的身影。迪安娜也是如此,埃迪最終離開了森林,她要獨自把孩子撫養(yǎng)成人。

露薩的形象則和蛾子合二為一。作為蛾類昆蟲學家,露薩對蛾子鐘愛有加。兩者之間最相似的就是她們都憑氣味來和愛人交流。在丈夫科爾(Cole)死之前,露薩就“嗅到”他的氣味即將遠去。丈夫死后,露薩繼續(xù)與他的氣味交流,因為他的氣味無處不在:在他穿過的衣服上,坐過的沙發(fā)上,甚至用過的餐盤上。

最后一位女主角南妮在自然中也有代言——老栗子樹。年紀大是她們之間的第一個共同點。南妮75歲,而栗子樹的年紀還要更大。植物缺乏動物那樣的主動性和攻擊性,南妮就像大樹那樣寬容博大,她保護自然的方式是默默從自己做起,負責看好果園,救盡量多的蜥蜴,影響身邊的人,而不會采取過于極端激進的方式。像質地堅實的栗子樹一樣,南妮也有著十分堅強的內心,飽受磨難,但從不低頭。

七、結構的啟示:關于結尾

小說的結構同樣有獨特之處:整篇小說由3個平行故事構成,每個故事篇幅為10章,圍繞3個主人公展開而分別冠以不同的標題,結尾第31章則不列標題,不屬于任何一個故事,但其寓意非常深刻,成為整部作品的“眼”。

這一章的主角沒有具體名字,作者稱之為“她”。這是個非常值得玩味的形象。首先,“她”有很強的動物性,把自己當成動物的一員。從森林到農場,她一路上聞到了很多味道,而其中最特別的是“強烈的,怪異的人類氣味”,很顯然只有動物才會對人類有著這樣的反感和恐懼。作者似乎再暗示“她”是一只叢林狼,因為只有在狼的眼中,捕食的對象—家畜 —就在“那些廣闊的地方”,“在月光下那里有大片愚蠢的動物”[4](P442)。

但是,“她”身上還有女主角的影子?!八睆纳缴蟻淼睫r場一直在尋找足跡。這正是迪安娜每天做的事——跟蹤叢林狼的足跡。而“她”的目的地是一片“野蘋果樹生長的土地”,顯然是指南妮的果園。因此這個“她”很可能是迪安娜,她從山上回來,準備到南妮家待產。但是“她”還喜歡依靠氣味來追蹤足跡,就像露薩經常做的一樣。所以“她”也可能是露薩。

關于“她”是誰,沒有明確地答案。這個模糊了人類和動物界限的形象將自然和女性融為一體。透過這個融和體的眼睛,我們看到了一幅和諧的生活畫面。這里,植物和動物在月光下悠閑地生長,沒有拿槍的獵人,沒有經濟的煩憂,沒有令人窒息的化學氣味,仿佛一切事物都回到了原始形態(tài),沒有沖突,只有無盡的平靜與和諧。

八、結語

金索維爾在《豐盛的夏天》中表達了她關于綠色世界的美好憧憬和構想。她認為要實現(xiàn)這個夢想,女性和自然的作用不可忽視,因為她們都擁有驚人的生命力。通過講述三個女主角的虛構故事,金索維爾旨在描繪一幅藍圖,以幫助人類找回曾經失去的美好生活。金索維爾虛構三個非凡女主人公,賦予她們力量、智慧和仁慈,讓她們帶領誤入歧途的人類尋找與自然和諧共存的途徑。

為了徹底顛覆傳統(tǒng)的男女形象和社會分工,更加突出女性的優(yōu)越地位和重要作用,金索維爾在《豐盛的夏天》中不惜貶低甚至放逐男性形象,這當然在一定程度上有助于表現(xiàn)女主角的完美和強大,但同時也使得她所描繪得藍圖透出幾分不真實,顯出一種過于理想化的傾向。在現(xiàn)實生活中,男性不論在生理上還是社會中還是占據優(yōu)勢主導地位,女性盡管和自然聯(lián)系更為緊密,所能做的也相當有限。但是我們還是要有信心,因為自然和女性的境況都在不斷改善。人類,包括男性在內,已經對生態(tài)問題表現(xiàn)出越來越多的關注,而女性也在盡最大的努力來糾正男性的一些錯誤觀點。保衛(wèi)自然,我們至少可以從自身做起。這也是金索維爾身體力行的,她和家人一起大多數時間生活在圖森(亞里桑那州南部城市)和南部阿巴拉契亞山脈的一個農場。

[1]朱新福.美國生態(tài)文學批評述略[J].當代外國文學,2003,(1).

[2]Mies,Maria& Shiva,Vandana.Ecofeminism,[M]London&New Jersey:Fernwood Publications,1993.

[3]Comer,Krista"Sidestepping Environmental Justice,Natural'Landscapes and Wildness Plot."[J].Frontiers:A Journal of Women Studies.18.2,(1997):73-101.

[4]Kingsolver,Barbara.Prodigal Summer.[M]NY: Harper-Collins Publisher,2001.

[5]卡洛琳·麥茜特.自然之死——婦女、生態(tài)和科學革命[M].吳國盛等,譯.長春:吉林人民出版社,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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