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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你已不在

2012-07-04 11:06城山三郎
讀者 2012年4期
關鍵詞:病床兒子母親

〔日〕城山三郎

茫茫人海中,我只會對一個人用“喂”這樣的稱呼

原來,你已不在

云淡風輕,陽光燦爛,灑在海面上的光芒點綴了波浪,搖曳著,一片片金燦得耀眼。我獨自走在細細軟軟的沙灘上,海浪頂著白色的浪頭輕襲過來。這片沙灘,我和容子來過很多次。我走著,低頭看見沙堆里有一塊光亮的玻璃,于是蹲下來,輕輕地拾起它,然后舉起來,透過它去看頭頂?shù)乃{天。

“啊,好漂亮?。 ?/p>

耳畔響起容子的聲音:“是啊,的確很漂亮。”

我說:“喂,你看,那朵云真有意思,就好像在天空中飛翔的雞蛋卷。喂——”沒有聲音回答我。

“喂——”

我回頭叫容子。驀然發(fā)現(xiàn),身后還是那片寂寥的沙灘,還是那一次次涌上來的孤獨的海浪,還是我一個人獨自行走的足跡。低下頭,我再次告訴自己:“原來,你已不在?!?/p>

沒事的,有我

容子走了過來,停在了門口。夕陽照進房間,輕柔的風掀起窗簾。我轉身看著她,容子也望著我,眼里閃動著淚光。我張開嘴,欲言又止。剛剛還在高聲唱歌的她,終于也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

“你啊……”我苦笑了一下,打破了沉重的空氣,但是接下來卻什么都說不出來,因為我也哽咽了。我張開雙臂,迎接著一頭撲進我懷里的容子,緊緊地抱著她:“沒事的,沒事的,有我在你身邊,沒事的?!?/p>

也許懷抱是我能給她的唯一一點安慰,但是我口口聲聲說著的“沒事”卻是那么軟弱無力。什么叫“沒事”,連我自己也不清楚,我還那樣不停地說著自己根本無法自圓其說的謊言。但是,那時那刻,我唯一能說出來的,也就只有這一句毫無意義的謊言了。

我輕輕地拍著容子抽搐著的脊背,讓她在我懷里盡情地哭。容子的淚水打濕了我的襯衫,滲到我的皮膚上,涼涼的。身為丈夫,面對哭泣的妻子,我的心里是前所未有的無奈和無能為力。

我能做什么?我該做什么?我反復地問自己。我不能代替她生病,不能代替她痛苦,我能做的就只有這樣——給她一個緊緊的擁抱,給她一點點心靈上的依靠。在病魔面前,在生死面前,再偉大的人都只能俯首稱臣,我渺小的力量又如何能撼動這摧毀性的悲哀呢?我抱著容子,同時也抱著我自己不知所措的心。

“沒事的……”我繼續(xù)機械地說著。

依舊是那最燦爛的陽光,它投射進來,用暖暖的光輝將我們這對無助的白發(fā)夫妻環(huán)繞在淡淡的金色中。從那一刻開始,容子一天天走向衰弱和死亡。她的生命就這樣被突然宣判了,猝不及防。

回首,君已逝

看著摯愛的妻子即將離我而去,對我而言,是難以承受的痛苦。我們一起走過這幾十年的風風雨雨,日子窮的時候她沒有怨言,日子好時她也從不挑剔。容子是我的賢內助,生活中所有事情她都替我打點、為我準備,我從未擔心過飲食起居。我們好不容易攜手到白頭,突然之間,永遠的離別卻擺在我們眼前。

面對生離死別,活著的人能做些什么呢?我該怎么做呢?守候在病床前,緊握著容子冰涼的手,我只能默默地祈禱,希望分別的時刻來得晚些,再晚些……

三個月過去了,容子并沒有像醫(yī)生預言的那樣離開,而是在病床上迎來了新的一年。不過容子的身體狀況已經不容樂觀了,一天不如一天,每況愈下。

容子不拒絕使用抗癌疫苗。我查到了一種疫苗的購買渠道,于是每周去一趟東京取藥。獨自坐在客車上,望著窗外的行人,我試著去想象每個人的生命旅程。出生,死亡,每個人都逃不出這個命運的循環(huán)。為了讓容子能夠多一線生的希望,我來回奔波著。這世上有很多人和我一樣有著自己一生珍愛的人,在最珍愛的人即將離去的時候,誰都會像我一樣去極力挽留,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

我每天去兩次醫(yī)院,從家或者工作室走過去,路上買些吃的。我和容子每天一起吃晚飯,我親手把飯喂到她嘴里。我像照顧孩子一樣精心照顧著容子,吃完飯后就和她漫無邊際地聊天。容子靠著窗臺,我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和著溫柔的光線,我們講起很多往事:我們去旅游時發(fā)生的種種趣事,我專程去阿拉斯加待了一周也沒看到極光的糗事……

身體狀態(tài)好的時候,容子的笑聲還是那么爽朗。容子性格開朗,喜歡和別人交流,聊天的同時會把自己的快樂傳遞給周圍的人。不論走到哪里,只要容子是開心的,她周圍的人也一定會跟著開心起來。護士小姐有時候也會加入我們的談話中。她問我們一起旅游時會不會經常吵架——她跟她丈夫新婚旅行時就開始吵了。

于是,容子解釋了一遍我們不吵架的原因:“到了觀光地我們就各走各的,他喜歡逛名勝,而我特別喜歡逛商店、買特產,所以我們想吵也沒機會吵啊。”

說到極光的事情時,護士小姐都在笑我:“先生您居然不知道白夜現(xiàn)象??!”我一臉尷尬,笑得最開心的卻是躺在病床上的容子。

容子住院那段時間,女兒紀子幾乎天天都在醫(yī)院照顧容子,經常陪容子聊天。一天,我還沒走進病房就遠遠聽到母女倆在笑。

一進門女兒就朝我壞笑著說:“爸爸,原來是這樣的??!”

“什么這樣的?”我不解。

“我長這么大一直以為爸爸和媽媽是相親認識然后結婚的呢!”

“哈哈,你猜錯了吧?”容子接過話去,“我和你爸爸可真正是通過自由戀愛而結婚的?!?/p>

于是,我們又講起在圖書館的相識,講起那封堅決的絕交信,講起我們奇跡般的重逢。

女兒嘲笑我:“看不出來啊,爸爸,你第一次見媽媽就上前搭訕啊?”

“哈哈,我那是真男人的行為,懂得該出手時就出手……”

“哈哈哈哈……”我們都笑了起來,整個病房都被笑聲點亮了。我們就這么回憶著過去的美好,誰都不愿去觸碰即將到來的生離死別。

好景不長,進入二月,容子的身體越來越虛弱,最后到了起不了床的程度??粗〈采贤纯嗟娜葑?,我意識到任憑我有多么舍不得,任憑容子有多么不情愿,離別時刻還是要來了。

2000年2月24日,杉浦容子與世長辭,享年六十八歲。

我常常覺得,和容子的分別是那樣突然。檢查出身患肝癌后的第四個月,入院治療的兩個多月后,容子就永遠地離開了。太突然,我甚至沒有準備好該如何去面對。作為丈夫,我比容子年長四歲,從未想過容子會走在我前面。容子曾經答應過我,一定照顧我直到我離開人世的那一天,因為沒有她我就不知道該怎樣生活。

“我知道啦,你走了以后我還要健健康康地活十幾年呢!”容子的聲音仿佛還在耳畔。而如今她失約了,先走了,留下不知所措的我。

容子走了,我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但是每次意識到她已經不在的時候,我都會覺得不可思議。家里每個角落都有她的身影——她在我面前打掃著,在我耳邊說著話,一切都還那么清晰,仿佛就是上一秒鐘的事情,可下一秒她卻不在了,而且再也不會回來了。

容子走了七年了,可我依然無法適應沒有她的日子。寫關于她的故事時,我總會在不經意間叫她:“喂,容子,你還記得我們去那個地方旅游時你為了買便當沒趕上火車嗎?喂,喂……”抬頭一看,空蕩蕩的房子,客廳、廚房……到處都是空的,只有我的回音。這時,我才反應過來,又不得不再次提醒自己:“啊,原來你已經不在了……”我低頭繼續(xù)寫作,過一會兒又會不自覺地叫:“喂,容子啊,幫我加點茶好嗎?”

最后的日子

容子最后的那段日子,每天都要與病魔抗爭,每天都要忍著疼痛接受治療。因此那些日子就像一張張排列著的灰白卡片,但最后留下的畫面卻是一張耀眼的彩色明信片。

那一次,在紐約工作的兒子有一回來看望母親。因為隔得太遠,兒子擔心一旦母親有個三長兩短自己不能及時趕回來,所以他專門請了假,捧著一大束鮮花,回來看望母親。當兒子收拾行李準備離開時,我打算把他送上出租車,于是也跟著起身了。

容子的目光跟隨著我們,我們正要出門的時候,身后傳來容子的聲音——爽朗高亢的聲音:“有一!”

我們回頭,看見容子突然從床上支起身體,要下床,滑了一下,好不容易才站穩(wěn)。更讓我吃驚的是,緊接著,容子整理整理病服,朝兒子微笑著挺直腰背,敬了一個軍禮,說:“一路順風!”

瞬間,世界安靜了,我們都怔住了。

容子那么精神抖擻地站著,背后是透過窗簾的暖暖陽光,她站在那里,閃著光芒。

看著母親的笑靨,兒子也隨即舉起手來朝母親回敬了一個軍禮:“是!我出發(fā)了!”

空氣凝固了一會兒,看著互相敬禮的母子倆,我哈哈地笑了起來,容子和兒子也都笑了。我們臉上都笑得那么開心,但是眼中卻含著淚水,我們心里都知道,這是母親跟兒子最后的道別。

身為小說家的我,見過也寫過很多場面,但是容子最后一刻的爽朗是我沒見過也寫不出來的。她明明心里無限悲傷,臉上卻還綻放著燦爛的笑容。

后來兒子說,長時間的旅途中,他反反復復想起母親最后的姿勢和笑臉,忍著盈眶的眼淚,他一遍遍地舉起右手行軍禮:“是!我出發(fā)了……”

每次回憶起那一幕,我都說不出話來。不,是顫抖著泣不成聲地默念:“這樣一種最后的謝幕方式,對于給了我這么多年快樂的你來說,再合適不過了……”

格蘭·米勒的音樂再次響起,我恍惚回到了那個與容子重逢的夜晚。吊燈旋轉著,灑下點點金黃色的光芒,酒意氤氳,音樂彌漫,我牽起容子的手走向舞池。

容子一襲白裙,配一雙精致的白色高跟鞋。偌大的舞池只有我們兩人,沒有天花板,抬頭便是皎潔的月亮。我們輕輕地邁著舞步,聽得見彼此的呼吸聲。

“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比葑拥椭^對我說。

“但是我一直相信我們還能再遇見?!?/p>

“呵呵,你真會哄女孩子,這么會說話?!比葑右詾槲沂窃谟懰龤g心。

“不,我是說真的。”我肯定地說,語氣堅定。容子停下了舞步,抬起頭,怔怔地看著我。

看著容子清澈的眼睛,我告訴她:“你知道嗎,這是命中注定的。從我們第一次見面開始,一切都注定了?!?/p>

容子笑了:“你怎么知道呢?”

“因為你是我的守護天使?!?/p>

“守護天使?”

“你將一生守護我,讓我幸??鞓?。我們此生要彼此相依在一起,這是命中注定的。”

四目相對,容子看到了我的一顆真摯的心,她迎過來輕輕地抱著我。音樂繼續(xù),我們的舞步繼續(xù),“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就是我們一生的約定。

(青豆摘自古吳軒出版社《寫給亡妻的情書:原來,你已不在》一書,圖選自嶺南美術出版社《黑白畫創(chuàng)作形象圖庫》一書,岑圣權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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