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建春
什么是漕運?唐人司馬貞著《史記索隱》:“車運日轉,水運日漕。”,廣義的漕運,即為水運。狹義的漕運意指:封建王朝將征自田賦的部分糧食等經(jīng)水路解往京師或其他指定地點的運輸方式。始于秦始皇三十二年(公元前215年)北征匈奴,止于光緒二十七年(1901)拆銀征賦,整整存續(xù)了2115年。
嘉興,由運河而生,依運河而城,因運河而興。有多少漕糧從嘉興起運?有多少漕船途經(jīng)嘉興?雖已湮滅在歷史的長河之中,但我們仍可從流淌不息的運河和運河沿岸的遺存中,略知嘉興漕運一二。
漕運的運輸方式
主要是水運直達運輸和水水聯(lián)運,偶有水陸聯(lián)運,即主要是水-陸-水聯(lián)運,在水流湍急,難以行船的險灘航段,轉為陸路運輸,其余均為水運,始終堅持“宜水則水”的原則,有學者研究,唐朝江南漕糧運至長安的運費,如全程陸路運輸,則是“斗錢運斗米”,即每斗(6.25公斤)漕米約需費用一千文,而漕運費用一般每斗在二三百文之間,最低(劉晏改為水水聯(lián)運和袋裝運輸時)僅需七八十文,當時人均GDP約為伍仟陸百文。由此可見,漕運為什么選擇水運。
漕運的數(shù)量
宋人語:“國家根本,仰給東南”,“兩浙之富,國用所恃”,說明江南漕運之重要。北宋太平興國初年(975年),吳越國即“歲運米四百萬石”;太平興國六年(981年)北宋政府規(guī)定歲運漕糧550萬石,而規(guī)定江淮(江南、淮南、荊湖和兩浙等)米、菽達400萬石,占總數(shù)的8∕11;景德四年(1007年)江淮漕運數(shù)為600萬石,而浙江為150萬石。南宋定都臨安,年漕運仍600萬石,浙江為120萬石,并規(guī)定“秀至行在計二百九十八里,計四日二時”,儲存在“上界”、“中界”和“下界”三倉。
元時嘉興漕運,是典型的海河聯(lián)運,即通過運河把漕糧運至海鹽的澉浦港或江蘇的劉家港,再通過海運運至大都,江浙兩地的漕運數(shù)在200萬石至280萬石之間,如至順二年(1331年)為220萬石,元朝末年,漕糧則全部來自江浙。尤其是至大四年(1311年),因“澉浦楊家等有舟,且深知漕事”,海鹽楊發(fā)被封為海道運糧都漕萬戶,掌管漕運之事。
明清時期,浙江是糧食主產(chǎn)地,如萬歷六年(1578年),浙江漕糧起運數(shù)為169.57萬石。清代漕糧分正兌、改兌、改正和折征四種,正兌入京倉,改兌入通州倉庫,改征指征收豆粟等,拆征指征收其他財物。當時浙江全省總數(shù)為959336.82石,嘉興府約占全省的一半,另加運費、損耗等,實際承擔數(shù)為以上的二至三倍,也由此可見,當初江南的所賦之重。
漕運的船
北宋張擇端的《清明上河圖》中畫有25艘漕船,畫中漕船就出現(xiàn)了平衡舵,這種舵將一小部分舵面移到舵桿前面,這樣能夠縮小舵面的擺動力矩,使操縱更靈活輕便。以及清代江萱的《潞河督運圖》,描繪了乾隆時期運河漕運盛景,河面上有官船(戶部坐糧廳管員所乘)、漕船(運糧船)、駁船(轉運糧船)、封河船(禁止船舶通行的小船)、導引船(開道專用船)等150余艘。對漕船記錄最全的應是清代寓居杭州的汪啟淑所著的《水曹清暇錄》,即利用閑暇之時,記錄水曹(水利)之事,該書中記錄了運河中船種及名稱共68種,有以功能命名者,如糧船(漕船或民用運糧船)、明堂船(漕幫舉行入幫儀式船)、哨船(漕幫傳遞號令的信船)、紅船(駁運用船)、使客船(使節(jié)與旅客乘坐船)、巡江船(巡查江水用船)、快馬船(巡漕官船)等等;有以船之形制特點命名者,如茅篷船(用茅草作篷者)、八漿船(船設8漿者)、雙篷船(船設兩篷者)、六櫓船(船設6櫓者)、平底漿船(船為平底而有漿者)等等;還有以大小分稱者,以顏色分稱者,比如舟古 梨船、拖風船、擺馬船、大舟彭船、水艍船、烏舟皮船、跕船等等,以及茅檐船、江山船、河馬船、河糧船、塘船、麻陽船、六撓船、小木船、戰(zhàn)船、舟告梨船、雙篷船、唬船、快哨船、沙船、柳船、浚船、花座船、槳船、八槳哨船、六槳船、四槳船、釣船、黃快船、紅馬船、宣樓船、仙船、便民船、杉板頭哨船、小船、小巡船、快哨巡船、海哨巡船、雙篷據(jù)船、大鵠船、六櫓船、兩櫓槳船、四櫓船、一櫓漿船、急跳槳船、快槳船、舟古艚船、艟艚船、快馬船、趕曾船、舟居船、舟彭子船、八櫓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