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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水微漾

2012-04-29 14:10:32俞妍
翠苑 2012年3期
關(guān)鍵詞:希希穗子湖水

1

有些事,你不記得它,它也會來黏你。那日中午,穗子突發(fā)奇想去翻日歷。她家的日歷帶點卡通味,“10月25日”,橘紅色的字樣挺可愛的,特別那個“5”字,彎下來的弧形極像小孩的圓屁股。

這時,鄢青打來了電話。

“穗子,晚上一起去吃飯?!?/p>

“誰請客呀?”穗子咬著手指頭,沒精打采地問,她心里還在琢磨日歷上的卡通字樣。

“樊書俊?!臂城啻抵谏凇?/p>

“哪個呀,沒聽說過……”

“你忘了,上星期五,咱們在樂購超市里碰到過,他剛承包了我們單位的一個項目……”

隔壁傳來鳴笛聲,像火車進站似的。穗子擱下電話,沖向廚房,只見電水壺嘴噴著水汽,地面似乎在微微震動。她提起電水壺往暖水瓶里灌水,幾滴水濺上來,蹦到她的眼角里。她下意識地眼睛一閉,抖了抖手,云石鋪就的灶臺上,浮起一層煙氣。

眼角有些疼,穗子對著鏡子研究。眼睛沒什么異樣,眼白也干凈如玉,右眼角的魚紋似乎比往日深了一層。她輕輕摩挲著,松開手,淺淺的細紋又聚攏來了。她不由輕嘆一聲。

午飯吃得很隨便,穗子熱了點面包,啃了個蘋果。刷盤子的時候,她的頭痛起來了,兩邊的太陽穴像被一根橡皮筋勒緊似的。家務(wù)活太多了,她不敢睡午覺。舒舒服服躺在床上,一覺醒來恐怕已是黃昏了。

就在沙發(fā)上歇一會吧,她半瞇著眼。陽光匍匐進來,半道光柱穿透窗簾,紫羅蘭的滌綸流蘇漾動著,地上像溢滿了湖水。她恍恍惚惚地站起身向前走,這景致何其熟悉。背后發(fā)白的斜坡,是水泥澆筑的大壩,湖面遼闊,不斷向前方延伸,對面的山脈形同天邊一抹灰云。她躺下去了。湖邊的草地上,那個褐色的泥坑還在,她用腳跟抵住它,不讓身子往下滑。湖水涌上來了,腥味四溢,撲打著她的褲腳。她長發(fā)披散,四肢下沉,感覺自己像一條潛入水中的美人魚……

陽光挪移到身上,她似乎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響,醒了。四周什么也沒有,抬抬脖子,太陽穴已不像剛才那樣脹裂,她瞥了一眼拂動的窗簾,感覺自己通體舒暢,像洗了一個熱水澡。

2

鄢青回來時,西天的最后一抹殘紅已褪去。

“都準備好了嗎?”

“作業(yè)已全部做完了……”希希拉上美羊羊圖案的鉛筆袋,順手把卷筆刀也放進書包。穗子接過手,幫著倒干凈卷筆刀里的鉛筆屑。她突然覺得卷筆刀上的小兔子模型,挺像日歷上的胖“5”。

“這衣服什么時候買的,挺漂亮。”鄢青伸手過來,直奔胸口,穗子白了他一眼。

“什么時候走?”

“快了吧。”鄢青掏出煙,對了一下穗子的眼神,又塞進口袋。

穗子站起身,拉著希希去盥洗室。等她們出來時,鄢青“啊”地一聲,夸張地叫道:“別這樣,搞得兩姊妹似的?!?/p>

誰也沒理他,母女倆挎上同種款式的粉色小坤包,準備出門。

“別走,他還沒來電話?!臂城鄶倲偸?,他的眼里閃過一絲無奈和氣惱。在床上,他也常流露出這種眼神。

“到底什么時候走呀?”希希急得躥跳。

“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的人,叫我們吃飯,卻連酒店都沒告訴我們。”鄢青嘀咕著。

“那就別去了,與這些半生不熟的人一起吃飯,挺沒勁!”穗子將坤包扔在沙發(fā)上,一屁股坐下。

“我做飯去?!彼龤夤墓牡卣f,身子卻陷在沙發(fā)里,沒挪動一下。

“不行不行,一定得去!”希希叫嚷著,頭搖得像撥浪鼓。

鄢青不知何時嘴里咬上煙,對著窗外暗藍的天色吐著煙圈。

“我真的不想去,等會兒,他來電話了,你帶著希希去吧,我頭痛。”

穗子費了好大的勁才站起身。她在裙子外面系上圍裙,猶豫了一下,又解開裙子外的腰帶。那根銀灰色的腰帶很寬,真皮做的,鏤空的圖案像蕾絲,讓人想入非非。

“你怎么老頭痛……”鄢青伸手過來摸穗子的額頭。

“沒事?!彼胱油崎_他的手。

天越來越暗了,天空的亮光像被巨獸吞進去,嚼碎后又吐在地面上,星星點點。

手機響了,鄢青跳起來接聽。

“我們呀,剛剛出來,哈哈哈,女兒作業(yè)有點多,晚了……”他打著哈哈,向穗子遞眼色。她已經(jīng)在廚房里擇菜了,賭氣似地扭了扭身子。

“幾號包廂呀,208,好的,快了快了……”

希希第一個沖下樓。關(guān)門的那一刻,穗子又奔進臥室,重新系上銀灰腰帶,還換上一條水晶項鏈。她已記不得多久沒戴這條項鏈了,一碰觸脖頸,感到一股溫潤的涼意滲入皮膚——她竟打了一個戰(zhàn)栗!

3

酒店不難找,雖然他們都沒來過這家海鮮樓,車子沿著湖堤左拐右拐就到了。

一樓的廳堂很大,擺滿了透明的魚缸,各色海鮮在水里暢游。有一條瑩白色的梭形大魚側(cè)著身子,紳士似的靜默著。突然,它一甩尾巴,頭觸到水底,深呼吸后又猛地頂出水面。穗子下意識地往后退,像濺到一身水花,身體的某一部位竟無比酸澀。

208包廂的門虛掩著,推進去見一大桌人。別的客人已經(jīng)到了,還有三個空位,看來是專門為他們留的。

“請坐,請坐……”有人招呼著。

一家人依次坐下,希希坐中間,穗子和鄢青坐兩邊,出去吃飯每次都這樣。一旁的劉博文向希希做著鬼臉招招手,希希嬉笑著靠到了他旁邊。這一來,穗子就坐到了中間,她一抬頭,呵,正對著那個請客的主人。對方朝她笑了笑,抱歉的樣子。她捏著餐巾掩了一下嘴,垂下眼皮。

“人到齊了,大家開始吧,來,干杯……”劉博文舉著高腳杯敲了敲桌面。他不是主人,但只要他在的場合,幾乎都由他開場。

桌面震動著,大家都做著同一個動作。穗子舉起酒杯,快速掃了一眼桌面的人,一半人熟識,另一半人面生。這情景似曾相識,卻一時記不起來。

開吃了。穗子胃不好,只吃一些素菜,且吃得很少。鄢青吃得也不多,本來他挺能吃。自從酒駕抓緊后,收走了酒瓶,也收走了他的胃口。但他的煙癮更大了,他這人歷來如此——東頭不亮西頭亮,好像不從煙里挖點力,會折壽似的。晚上,穗子和希希都睡著了,他還在書房里騰云駕霧,一邊盯著屏幕玩永遠玩不死的游戲。

這會兒,鄢青吆喝著撒煙。一支煙投過去,對面的主人一只手就優(yōu)雅地接住。他塞進嘴角時,穗子感受到了那不經(jīng)意間瞥來的目光。她低頭捫一口杯中的蘋果汁,有一盤菜剛好轉(zhuǎn)到面前,青綠的葉子,菜心里冒出紫芽。她不認識這道菜,夾了一筷,輕輕一咬,一股酸汁冒出來。

“小鄢,別老叫你太太吃素菜,那么瘦,多吃點葷菜?!本o挨著周主任的一位女士道。她是周主任的太太,穗子一看就知道。

“謝謝……”穗子輕笑著點頭,又深望了一眼周太太。

她的眼窩有些深,褐色的瞳仁里似乎暗藏風云,特別是眼珠轉(zhuǎn)動的那一瞬間,流露出一絲果敢和凌厲,但微笑時,又分明透出一絲淡定。穗子又快速地瞟了周主任一眼,他多肉的嘴唇和瞇縫的眼睛,出賣了他好色的本性,然而當他碰到太太的余光時,剛剛伸出的刀鋒立馬縮回。他們倆上了床,不知會怎樣。穗子笑了一下,覺得自己挺好笑。

一伙人無頭緒地閑聊,從卡扎菲到金正日,一會兒又轉(zhuǎn)到樓市和限購令。希希挨著劉博文,一對忘年交的模樣,小家伙時不時笑得要鉆到桌底下。鄢青舉著一瓶勁酒,按個兒倒著。喝酒的也就那四五個人,他勸酒的樣子,挺像一條哈巴狗。

上來一盤凍鵝肝,穗子夾了一塊。許久沒吃這道菜了,放到嘴里的那一刻,她竟莫名緊張起來,像饞貓偷吃葷腥。為了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她裝作看墻上掛著的畫,那是一幅世界名畫的印刷品。畫面上,湖水被晨曦染成淡紫色,天空被各種色塊暈染成微紅,水的波浪由厚薄、長短不一的筆觸繪就。水面上,似有霧氣氤氳,三只搖曳的小船在薄涂的色點中顯得朦朧模糊,船上人影依稀可辨,遠處的工廠煙囪,大船上的吊車等若隱若現(xiàn)……這幅畫太熟悉了,卻一時想不起叫什么。她死死地盯著,拼命地想。那被霧氣籠罩的湖水輕輕擊打著碼頭,她卻感覺湖面下有一股暗涌翻騰著,猶如自己夢境中的暗潮,幾乎要從畫框間溢出來。

“嫂子,我敬您一杯!”對面的主人伸手過來。

她嚇了一跳,臉竟然紅了。

“您坐著……”

坐著怎么碰杯,她站起來,卻不敢看他的眼睛。酒杯碰觸,她抬眼,見對方的右眼簾下有一顆明顯的紫痣。她很奇怪,竟有一種伸手抹去的沖動,好像那紫痣就在他們碰杯的那一刻才長出來的。

“嫂子,您隨意!”對方一飲而盡。穗子用嘴唇微抿一口,卻覺得臉上熱辣辣的。這飲料怎么也這么有勁!

4

走到外面,才知道空氣并不那么燥熱。仲秋的天空格外高遠,下弦月如天幕中的藍寶石。前面的靈湖亦如天幕遼闊,在月光下好似鋪開的銀灰綢緞。湖對面的山脈已無法看清,只有沿湖的一排排路燈,璀璨似水晶項鏈。

穗子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脖頸,她的水晶鏈子安然伏在胸前。她又按了按腰際,那條蕾絲腰帶勒得緊緊的。一低頭,又清晰地看到木條子墻壁上,自己斜斜的小蠻腰在輕盈擺動。她側(cè)了側(cè)身子,影子里堅挺的胸脯和翹聳的臀部,好似舞臺上聚光燈下的特寫。

人到中年,身材依舊妙曼,這是多少女人夢寐的?!翱上а剑装桌速M了一副好身材!”鄢青常在黑暗中,對著她耳語。每每這時,她總厭惡地推開?!盁煿?!”他的嘴唇還是貼上來了,從她的唇,往下滑,一直到最幽謐的部位。可惜,她的身體始終僵持著,像一堆枯樹,泛不出半點漿液。

這十年來,他竟然一點都沒發(fā)現(xiàn)她身體里的秘密。她對他越來越失望,那感覺就像小時候第一次剝洋蔥,那一瓣瓣粉白的洋蔥片那么誘人,里面一定裹藏著好東西。可等到一層層剝完,才發(fā)現(xiàn)里面什么都沒有。原來,他就是這樣的空心人!

“你還是不是女人!”有一天,他憤怒地說,氣鼓鼓地抱著被子跑到客廳。但不到后半夜,他又趿著拖鞋回來了,鉆進被窩后,竟打起了呼嚕。沒骨氣!她在黑暗中吸著鼻子,臉上已一片冰冷。

一陣風兒過來,陽臺邊上的樹葉嘩啦落下,酒店前面的燈籠搖晃著,紅光投射到湖中,湖面泛起點點星光。穗子感覺那星光像自己多年前被打碎的記憶,等湖水平靜時,它們又拼湊成舒展流暢的畫面。

身后有樂曲傳來,一聽就知道是理查德的鋼琴曲《愛情故事》。對于音樂,穗子自覺有著味蕾般的敏感。但對于愛情,她的鼻子輕哼了一聲。多年來,那些跟愛情有關(guān)的場景在腦海間急駛而過,最后只留下模糊的尾煙,揮動著,像蒼白的手勢。即使那一夜,留在她記憶中的也只是嘩啦的落葉聲,還有湖水嬰兒般的呢喃聲。

“媽媽,到里面來呀……”希希突然冒出來,一臉困倦的樣子。

穗子牽住女兒的手掀開珠簾,望見走廊中濁氣蒸騰,像飄著一團灰云。踩著滑輪的侍應(yīng)生端著盤子急急地滑行,讓人覺得整間屋子都在水面上漂移。

她皺了皺眉頭說:“里面沒有別人出來嗎?”

希希點點頭。

“那好,你給媽媽倒一杯酒來!”

5

空酒杯擱在桌面上,坐下去的時候,穗子一個踉蹌。

“你喝酒了?”鄢青伸手過來摸摸她的額頭,穗子后仰著身子退讓。

“穗子,你喝點酒,就艷若桃花了!”劉博文碰了碰穗子的酒杯。

穗子不理他們,她掃視了一桌人。周主任面如豬肝,周太太依舊親切又不失矜持地笑著,略帶瓷白的臉似乎昭示著滴酒不沾,但眼窩的一圈紅暈又出賣了她的酒量。還有幾位開始東倒西歪,似乎靠手指間燃燒的煙才能支撐長久的興奮。唯獨對面那一位正襟危坐,但眼白已充血,指關(guān)節(jié)凸出,緊緊地抓著筷子,說不出是緊張還是兇悍。

穗子忍不住想笑。她再一次抬頭看那幅名畫的印刷品時,笑停止了。她突然想,畫里的這三艘船沿著這片湖,不知道會行駛到哪里去,向著日出的方向,還是行駛不遠即可返回。長期停泊在湖面上,總不是辦法。她覺得今天的念頭怪得離譜。

終于,希希撐不住了。

“我想回去了。”小姑娘打著哈欠。

穗子翻看一下手機,已經(jīng)8點半了。

“我們早點回去吧?!彼胱诱f。

話音未落,對面的那位咳嗽了一聲,穗子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

“還早呢,不急?!敝苤魅未笾囝^,像一只貪婪的貓。

“小孩子要睡覺的,不好意思喲?!?/p>

“下面還有節(jié)目呢,你走了,只剩下你大姐一個,太無趣了……”周主任晃著腦袋,周太太的眼里分明閃過一絲厭惡。

“沒事沒事,我陪希?;丶遥胱佣嗔粢粫?,等會兒我再來接,或者煩兄弟們送一程……”鄢青瞇著眼睛,點頭哈腰?!澳憔投啻粢粫?,平時不是嚷著無聊嗎?”

對面的那位又咳嗽起來,嗆酒了似的。穗子聽著,喉嚨也泛起酸液。

“這就對了嘛,難得出來一次……”

聽到這句話,她捏緊的拳頭松開了,整個人像做了一次深呼吸。

6

熱鬧總是暫時的。周主任周太太一席人,唱了KTV,泡了腳之后,各自散去。穗子也搭上了一輛跑車,在沿湖公路上疾馳。

路燈閃爍,湖邊的楊柳影子呼啦呼啦地撲在車身上,像吹亂的長發(fā)迷住眼睛。沿湖公路不寬,等跑到山腳邊,水泥路漸漸被石子路代替,石子擊打著跑車地盤,車子在坑洼中顛簸。

“你沒喝醉吧?”

沉默了許久,穗子才輕聲問。

“沒有。你希望我喝醉嗎?”對方轉(zhuǎn)身望了她一眼,她看到了他的眼睛像迷上一層淡藍色的霧。

“日子真快呀,我還以為你忘記了,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

“怎么會呢,互相欠著,快十年了,都得還!”對方噴著酒氣道。聽起來,語氣有點惡狠狠的。

車子一個急轉(zhuǎn)彎,原來轉(zhuǎn)彎的山道上折出一輛吉普車來。穗子嚇得閉上眼睛。

“這么多年了,其實我……”她囁嚅著,腦子有些亂,白天夢里都想好的那些話全跑丟了。

他沒有說話,兩手緊握著方向盤。穗子想起他凸出的指關(guān)節(jié),青筋暴起,他的手是很有力的。

路燈消失了,山風囂叫著,高低不齊的雜樹晃動著撲來又退去。穗子有些害怕,她突然有些后悔,多年的期待也許只是一場夢。但很快,這種擔憂消失了,因為他吹起了口哨。他吹口哨是有些本事的,微微蹙起嘴唇,嘴角不往下拉,聲音就出來了。那聲音透徹晶亮,如一根筷子黏著麥芽糖,在空中拉出一條糖絲線。多年前,穗子就在那根糖絲線中,愛上他的鞭子,在湖邊的沙堤上,蹬出一個個泥坑。

“如果滄??萘?,還有一點淚,那也是為你空等的一千個輪回……”這是含笑唱的《飛天》。多少個夜晚,她在夢里哼唱這首歌,卻總被鄢青沒心沒肺的鼾聲吵醒,然后又是長時間的失眠。倘若想再次入眠,就需拼著命在腦海里一次次勾畫湖畔,沙堤,還有那些深深淺淺的泥坑。

7

一切如舊。

車子放慢速度,停靠到一個黑影中。穗子抬頭望見了那棵苦楝樹。若是白天,定能摘到淡黃色的小果子。當初她帶著未滿周歲的希希來這里玩,曾在這棵樹下用無紡布搭了一個吊床。后來這個吊床被他一扯,拖到了距此20米遠的斜堤上。

咔的一聲,他拉起手剎,她的心抽搐了一下,想起酒店里的那條梭形魚用尾巴擊打水面。他伸手過來,一把攬住她,嘴唇猛貼上來。

這一刻終于來臨了,猝不及防,又似乎期待已久。他一如當年的粗暴,將她攔腰扛起。她在影子里看到自己晃蕩無依的雙腳。他喉嚨里滾動著聲音,那么熟悉,多少次在她夢中閃現(xiàn)。但此時,這聲響如他鋼筋般的手,讓她有些害怕。她掙扎著仰望夜空,下弦月如太陽般橙紅,似從山尖里冒出來。她又低頭,越來越近的湖水擊打著沙堤,比他喉嚨里的聲音更兇猛。

沒有一塊干凈的沙灘,到處是亂石枯枝碎瓦,湖水沖刷處更顯陰暗。他重重地扔下了她。因沒來得及站穩(wěn),她膝蓋著地,頓覺一陣劇痛。

“等一等……”

她捂著膝蓋,他像沒聽見,一把將她按倒在地。只聽見咝啦一聲,弄不清絲襪還是內(nèi)褲被撕碎了。

她嗷嗷叫著,忘記了膝蓋的疼痛,只感覺身體里有一股激流要沖出來。她聽到他在解自己的皮帶,空氣中有皮帶揮過的氣流。

“換成這根吧……”她沒頭沒腦地叫著,左手撐地,騰出右手艱難地指指自己的腰際。

他按住她的腰,抽出那根蕾絲真皮腰帶。當她主動趴下時,覺得自己真像一條油鍋里等待翻煎的魚。很快,皮帶從高處俯沖下來了,撲打在她光潔如玉的多肉部位。她像一條中彈的墨魚,噴出一股濕潤。緊接著,又一鞭結(jié)結(jié)實實實落下來。

她尖叫著,掙扎著,弄不清是興奮還是疼痛。每一次抽打后,她都要吐一口氣,似乎為迎接下一鞭做準備。長發(fā)散開了,凌亂不堪,腳下已被蹬出一個深坑。

“別打了,我受不了了……”

她終于忍不住哀求,但他不加理睬,仍然瘋狂地揮舞皮帶。她哭叫,轉(zhuǎn)過頭卻看不清他的五官,只感覺他的喉節(jié)在急速抽搐。

他突然笑起來,像一頭受傷的野獸。

疼痛已布滿全身,她甚至不能抬一下腳,剛才的酒意已徹底散去。

“你下手太猛了!”

他沒有說話,喘著粗氣。突然,他扔掉皮帶抱住她。

“跟我走吧,這么多年了,我每天煎熬著,就等著這一天……”

“不不……”她費勁地拉著自己的內(nèi)褲,一股血腥味已散漫開。

“我們在一起會很快樂!”笑聲已過,是微顫著的哽咽。

“這是最后一次了,從此兩不相干,好嗎?”她掙扎著站起來,雙腳卻沒有一點力氣,只有湖水在腳邊微微漾動。

他撲了上來,她等待他的進入。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跟鄢青在一起時,何時有過這樣的酣暢淋漓。她戰(zhàn)栗著,任他饑渴的雙手在自己身上肆意游動。他的唇又一次貼上來,舌頭打開她的口腔,用勁吮吸著,她的五臟六腑都快被吸走了。突然,他的手摸到了她的項鏈,水晶做的,在月光下會冒出星星樣的亮光。他凸出的指關(guān)節(jié)用勁往后拉著,勒住了她的脖頸,她的氣管。她咳嗽著,瞪大眼睛,搖著頭。她感覺湖水已經(jīng)漫上她的腳,濡濕了她的鞋。她拼命蹬踢著,沙坑越來越深……她突然想起日歷上的“5”,那胖乎乎的樣子,真像一片誘人的美臀……

作者簡介:

俞妍,女,1975年出生,作品散見《星星詩刊》《散文百家》《文學港》等。短篇小說集《青煙》列為2012年寧波市重點文藝創(chuàng)作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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