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一個月,地溝油事件再次成為媒體和社會關注的焦點,企業(yè)作惡,在人們的心里,捅開越來越大的窟窿。
個人作惡,影響的面是有限的,企業(yè)作為組織作惡,卻可以直接影響成千上萬的人群,性質惡劣。而在組織的背后,其實還是個人,不過這個個人,由于擁有了資源和能力,他可以讓作惡變得更有效率。
按理,如亞歷山大大帝說的那樣,當我們揮起正義的劍,應該是聽到作惡者的哭嚎,看見社會的日益凈化,但我們看見的卻是,“惡”如雨后春筍,前赴后繼,不是從這里冒出來,就是從那里鉆出來。
哪里出了問題?
我們當然可以很簡單地指責那些作惡者,說他們道德淪喪,沒有底線,唯利是圖;我們也可以每每條件反射地問責相關監(jiān)管者,有法不依,執(zhí)法不嚴,法令不全。但是,這些是否就是全部呢,或者就是根本呢?
我不這樣認為。水無向,則四溢,人之初,也無所謂善惡,如果缺乏了對于善的引導,流向作惡就是件很自然的事情;大江滾滾東去,是因西高東低的勢能,對于善的引導,就不應該是簡單的拉驢上磨。許多人沒有從善之心,問題正是出在文化的引導上,出在社會的勢能上,“善”在人們的經濟生活和精神生活中,失去了它應有的坐標位。
西方社會幾百年來蓬勃發(fā)展,經濟、科技鼎盛,絕大多數(shù)人舉止文明,社會性作惡事件越來越少,這是因為一個倫理體系已經牢固地建立:創(chuàng)造財富是為了在人世間建立善功,從而可以被上帝揀選,而不是為了自我的生活享受《世俗繁華緣于仰望天國》。對于企業(yè)家而言,認為自己不過是有幸被上帝選擇的代理者而已,因此,我們就看見了如比爾·蓋茨和巴菲特一類的巨富們的慷概捐贈。
但是在中國,勤勞致富是為了什么呢?是為了改變命運?改善生活?環(huán)球旅行?妻妾成群?或者,是為了實現(xiàn)自我價值?高人一等?成就感、榮耀感?或者,是為了創(chuàng)造就業(yè)?拉動消費?改變貧窮?一百多年來,中國社會的主導性價值觀,是達爾文的社會進化論,落后就要挨打,整個址會奔跑著向前,動機不在前方,而是在屁股后面。
從這個意義來講,社會的價值譜系是殘缺的。個體戶、企業(yè)主、企業(yè)家們的身份是清晰的,但是社會定位是模糊的,財富是誘人的,但是其價值歸宿是迷失的。在商業(yè)里摸爬滾打的人們,我在干什么是知道的,我是誰,卻是不在意的,或者是想不清楚的。我以前曾類比這是單細胞的“草履蟲”時期,攝取周遭的一切,就是一切。所以,我們不光看見食品安全問題,還看見造假、污染、欺騙、壓榨、違法、犯罪,等等形形色色的企業(yè)作惡行為。
好在,這還是一個生態(tài),還在進化之中。社會有惡有痛,也就一定會有善有愛,前者越是強大,后者也就越是獲得了爆發(fā)機會,因為,它可以以前者為“食”。本期的封面專題“痛點想象力”(見P56),正是基于這樣的邏輯,有志向的企業(yè)家,應該去解決這些社會之痛,這當然有難度,但也正是巨大的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