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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治抄本《碧筠齋古本北西廂》考論

2011-08-15 00:50:26黃季鴻
關(guān)鍵詞:后庭花古本畫意

黃季鴻,王 勇

(1.東北師范大學(xué)文學(xué)院,吉林長春130024;2.山東師范大學(xué)文學(xué)院,山東濟南250000)

同治抄本《碧筠齋古本北西廂》考論

黃季鴻1,王 勇2

(1.東北師范大學(xué)文學(xué)院,吉林長春130024;2.山東師范大學(xué)文學(xué)院,山東濟南250000)

山東師范大學(xué)圖書館所藏清同治十年(1871)抄本《碧筠齋古本北西廂》,有學(xué)者于《文獻(xiàn)》撰文認(rèn)為是久已失傳的明代嘉靖癸卯(1543)碧筠齋刊本《西廂記》。今據(jù)明人王驥德《新校注古本西廂記》中有關(guān)碧筠齋古本的??奔罢f明,驗之同治抄本,可知同治抄本《碧筠齋古本北西廂》并非明代碧筠齋本《西廂記》,實乃贗本。

《西廂記》;同治抄本;碧筠齋;王驥德;徐渭

明代碧筠齋刊本《西廂記》為《西廂記》早期重要刊本,此刊本不但有自己的獨特之處且刻印時代較早,并有牌記。這在已知明刊100來部《西廂記》中,都極為少見,無疑是《西廂記》諸刊本中之善本,但此本久已失傳。有學(xué)者于一次偶然的機會,得見山東師范大學(xué)圖書館所藏清同治十年(1871)抄本《碧筠齋古本北西廂》,并撰文《同治間抄本〈碧筠齋古本北西廂〉考》,其結(jié)論為“基本可以確定抄本《碧筠齋古本北西廂》的底本就是現(xiàn)已失傳的碧筠齋本?!保?]116

碧筠齋抄本的發(fā)現(xiàn),自有其意義與價值,然謂“抄本《碧筠齋古本北西廂》的底本就是現(xiàn)已失傳的碧筠齋本”之結(jié)論,則有待商榷。據(jù)我們的考證,結(jié)論則是:同治碧筠齋抄本《西廂記》(下簡稱同治抄本)并非明代碧筠齋本(下簡稱筠本),實系贗本。

一、明刊碧筠齋本《西廂記》的基本狀況

碧筠齋本《西廂記》特別受到徐渭、王驥德的重視,尤其是王驥德,更以碧筠齋本作為自己校注《西廂記》的底本。王驥德于《新校注古本西廂記》中說,他曾“覓得碧筠齋若朱石津氏兩古本”,并認(rèn)為“古本惟此二刻為的,余皆訛本”,其注釋也“大氐取碧筠齋古注十之二”,王驥德所言“古本”,即緣此而來。據(jù)王氏凡例,知筠本刻于嘉靖癸卯(1543)年;又據(jù)王氏自序,知筠本前有淮干逸史(生平事跡不詳)序,序中認(rèn)為筠本“系前元舊本”,并將董解元誤為《西廂記》作者。體例上,筠本將《西廂記》分為五大折,而且“每折漫書,更不割截另作起止”(《例》)。筠本之“折”,與一般所說的“一本四折”之“折”的含義不同,其意實同“本”或“卷”(朱石津本體例亦然)。又徐渭《重刻訂正元本批點畫意北西廂》與筠本關(guān)系密切,徐渭亦極重視此本。此外,其他提及碧筠齋本者雖有,但皆因王驥德或徐渭所及至此,故不作介紹。

徐渭曾擁有碧筠齋本,但被他人借去不還,所以只能靠記憶據(jù)筠本在當(dāng)時通行本上完成《重刻訂正元本批點畫意北西廂》。盡管是記憶,徐氏則極為自信,認(rèn)為雖“微有記憶不明處,然真者十九矣?!毙睦砜茖W(xué)告訴我們,“記憶是一種構(gòu)建過程,又是一種再造過程,因此我們不應(yīng)該憑借主觀上的真實感來判斷其事實上的真實性。就像錯覺看起來可能像真正的知覺一樣,不真實的記憶似乎也有一種真實感?!保?]319“真誠并不一定代表真實”,“最自信的人判斷問題并不一定比他人更準(zhǔn)確”[2]325,335。因此,若以“批點畫意本作為主要參照系,來衡量抄本的真實性”實在是不可靠的做法。當(dāng)然,筠本面目若真是從王驥德本及批點畫意本等署名徐文長評本中只能“略知一二”的話,以此作一參照當(dāng)然也不失為一種辦法,或許也是最好的辦法。

然而對筠本的情況,人們并非只“略知一二”。對筠本的說明,與徐渭不同,王驥德不是憑記憶,而是以筠本為底本加以刻印,并將筠本與其他版本進行比勘,就版本不同之處予以特別地說明或疏證。王驥德說“碧筠齋本,間有存者,余初從廣陵購得一本,為吾郡司理竟陵陳公取去。后復(fù)從武林購得一本,今存齋頭?!保?]所以對王驥德的話,我們應(yīng)該相信,而且據(jù)學(xué)者后來的發(fā)現(xiàn),王驥德確是一位信而有征的學(xué)者。我們不應(yīng)以后來出現(xiàn)的所謂“碧筠齋古本”,論定此前的碧筠齋本;反倒是應(yīng)該以王驥德的說明或介紹,去驗證這久已佚失又忽然出現(xiàn)的所謂“碧筠齋古本”究竟是否是徐渭、王驥德所說的碧筠齋本,至于據(jù)后出所謂“碧筠齋古本”認(rèn)為“王驥德在其校注本中所言不實”之說純屬不經(jīng)。

王驥德關(guān)于碧筠齋本所作的特殊強調(diào)與說明至少有二百多處,涉及筠本的曲詞、賓白、段落等諸多方面。王驥德《新校注古本西廂記·例》指出:“訂正概從古本。間有宜從別本者,曰古作某,今從某本作某。其古、今本兩義相等,不易去取者,曰某本作某,某本作某,今并存,俟觀者自裁。或古、今本皆誤宜正者,直更定,或疏本注之下?!薄独分杏衷疲骸岸模ò矗后薇尽⒅毂荆┩?,曰古本。古、今本文同,曰舊本。各坊本曰諸本,或曰今本、俗本?!惫食薇驹u語外,筠本面貌從王驥德《新校注古本西廂記》幾乎均可得知,所以筆者曾撰文說“王驥德對《西廂記》的校訂,堪稱古典戲劇文獻(xiàn)整理的典范”,“其有所訂正,絕大多數(shù)都明確標(biāo)明所依據(jù)的版本,從而使歷史文獻(xiàn)的原始性與真實性得以保存?!保?]

二、同治抄本非明代碧筠齋本

通過比勘,可知同治抄本正文各套內(nèi)容,基本與批點畫意本一致,但抄本與批點畫意本之間仍存在一些細(xì)微差別。對于二本間的差別,陳文指出:其中的一部分可以看作是抄寫者的筆誤,但有一些無論如何則非抄寫者筆誤所致。陳文認(rèn)為,造成“抄本內(nèi)容不同于批點畫意本中相應(yīng)內(nèi)容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抄本所依據(jù)的底本不是批點畫意本,而是與批點畫意本有很大關(guān)系的碧筠齋古本。”[1]112

如果對筠本的了解真的只能是“略知一二”的話,陳文如此推論,似亦不可。抄本果真為嘉靖癸卯年所刻的碧筠齋古本,則應(yīng)與王驥德對碧筠齋本所給予的特別強調(diào)及說明之處相同,因為王驥德不是靠記憶,而是以“今存齋頭”的筠本作底本刻印成新校注本。因此,王驥德將筠本同其他版本比勘后所作的客觀記錄或說明,是考察抄本碧筠齋本是否是嘉靖癸卯碧筠齋本唯一的科學(xué)手段與方法。相反,徐渭《批點畫意北西廂》實不足憑,徐渭固然很自信,但其間有所誤記,則自然而然,即徐渭本人,也只能說“真者十九”,但孰屬“真者十九”、孰屬偽者十一,如無筠本比勘,則絕不可知,其理甚明,即自己所撰文章,經(jīng)過一段時日,亦不可無差誤地予之復(fù)原,故而據(jù)記憶當(dāng)然無法復(fù)原筠本《西廂記》。

將同治抄本與王驥德就筠本所給予的特別強調(diào)及說明加以比勘,可知同治抄本與王驥德所稱許筠本確不乏相同之處:如以第一折第一套曲文而論,[油葫蘆]“九曲風(fēng)濤何處顯”,筠本之“顯”字,王驥德謂諸本訛作“險”,同治抄本則作“顯”;[天下樂]“高源云外懸”,王驥德謂“高源”俗本作“淵泉”,同治抄本為“高源”;“[村里迓鼓]隨喜了上方佛殿”,王驥德謂此調(diào)舊作[節(jié)節(jié)高],同治抄本亦同王驥德所說正做[節(jié)節(jié)高]等等,正與王驥德所稱許的古本相同,并且,相同之處,占王驥德二百左右處說明的十之三四。然而,同治抄本與筠本間存在的歧異更大,更多的關(guān)鍵之處實屬于本質(zhì)上的差別,以曲詞而論,抄本與古本之別有一百一、二十處,幾近王驥德所予說明總數(shù)的十之五六,以此而論,徐渭所說的“真者十九”,實際情況不過是“真者十三四”罷了。對表現(xiàn)出差異的一百一、二十處予之具體分析的話,則可分如下三種情況:

(一)極少數(shù)異文或因抄寫者筆誤、粗疏或水平低下所致

此種情況所占比例不大,茲舉數(shù)例以明大概:A第一折第二套[二煞]“少呵有一萬聲長吁短嘆”之“少呵”,王驥德指出:“諸本作‘少可’”,而同治抄本正同諸本作“少可”;第一折第三套[拙魯速]“便是鐵石人感動情”之“感”字,王驥德指出:徐(按:徐渭)云:“‘感’作‘敢’更勝?!笨芍薇敬俗衷恰案摇弊?,而同治抄本雖無“感”字,作“也動情”,或可認(rèn)為漏抄;B第一折第四套[折桂令]“哭聲似鶯囀林喬”之“林喬”二字,王驥德指出:“喬林,古本作‘林喬’。語生,不從”,同治抄本作“喬林”,或系因俗致誤;C第二折第一套[白鶴子]“桿杖火叉擔(dān)”之“桿杖”,王驥德指出:“‘寶蓋’、‘桿杖’、‘火叉’及后‘繡幡開’句,寺中無兵杖,故各執(zhí)所有,正作者用意處,俗本改為‘桿棒’、‘鑊叉’、‘繡旗’等,俱非”,同治抄本作“捍杖”、“火又”,此種不同,或可理解成因“原本”模糊所致;D第二折第一套[二煞]“只因親事胡撲俺”之“胡撲俺”,王驥德言:“筠本作‘胡撲俺’,‘掩’字入廉纖韻,非”,王驥德認(rèn)為“掩”字失韻,有誤,謂筠本作“俺”。同治抄本無此曲,或可理解為“原本”有“殘缺”所致。然此情況比例即使所占比重再大,我們并非據(jù)此就斷然得出同治抄本為贗本之結(jié)論,因為理據(jù)畢竟不足。

(二)同治抄本與他本或坊本特色一致

此種情況所占比例最大,歧異處中的十之五六,基本都屬于此類。若細(xì)加區(qū)別,可分三種情況,下分述之。

第一種情況,同治抄本與坊本特色相同,筠本自身固有的語言特征喪失不見。如:A第一折第一套[點絳唇]“游藝中原”曲中之“醉眼連天”,王驥德指出:“古本‘醉眼’,本杜詩‘弟妹悲歌里,朝廷醉眼中’;又元喬夢符《金錢記》‘空著我烘烘醉眼迷芳草’。蓋元人多用此語,謂功名未遂而客游長醉也。今本俱作‘望眼’,非”,按:王驥德《新校注古本西廂記·例》有說明,謂“二文同,曰古本”,所謂“二文”是說碧筠齋與朱石津二本文字,據(jù)王驥德說明知碧筠齋與朱石津二本此處原都作“醉眼”,王驥德并且認(rèn)為作“醉眼”為是,然同治抄本此卻同俗本作“望眼”①王驥德“望眼”、“醉眼”之辨,似是而非。“醉眼”雖有所本,用王氏的話說就是本自杜甫(按:出杜甫《九日登梓州城》一詩),然“望眼”又何嘗無本耶?岳飛[滿江紅]詞中即有“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之語,若此,又豈得謂“望眼”無本乎!且前人縱然無此用法,王實甫又何曾不可自我作祖?高明《琵琶記》第十六出[搗練子]“只恐公婆懸望眼”之“望眼”,恐亦不得謂必本岳飛或王實甫。王驥德批注中自然不乏商榷之處,然本文旨在考察碧筠齋刊本曲文特點及本貌,固非本文著眼處文中一般不予評析,特此說明。。B第一折第一套[勝葫蘆]“弓樣眉兒新月偃”之“弓樣”,王驥德特別指出:“古本作‘弓樣’,殊新。但下既言‘月偃’,又曰‘弓樣’,兩譬喻似重,今從‘宮’”,同治抄本作“宮”不作“弓”。C第二折第一套[一煞]“大的攀下來著撒樓勘”之“撒樓”,王驥德言:“撒髏,本作‘撒樓’,方言,調(diào)侃謂頭,猶《說文》之諧聲,見《墨娥小錄》。諸本作‘髑髏’,非。髑髏,死人之頭骨也耳??保R?,于文亦甚用力之意?!遁z耕錄》元院本有《大勘刀》,言以刀相勘比也。言小的則提起來,以己之腳而撞之,大的則攀下來,以己之頭而勘之,非言他人之頭也。俗作‘砍’,謬甚”,此“撒樓”,王驥德本作“撒髏”,但注明碧筠齋本原作“撒樓”,坊刻諸本作“髑髏”,又關(guān)于“勘”的訓(xùn)釋,王驥德之解很晦澀,故凌濛初曾駁斥說:“勘,即砍,元人每用之。王(驥德)謂扳下來以己之頭而勘之,不知己之頭如何勘?”至于“髑髏”,凌濛初論道:“髑髏,今人詈人之頭猶云。王謂是死人之頭骨以為非,而改作‘撒髏’,謂方言頭也,亦多事矣”[5],個中是非可以置而不論,但可知筠本原作“撒樓”、“勘”,而同治抄碧筠齋本竟也同坊本一樣作“髑髏”、“砍”,果若如此,王驥德之校語又有何益?

第二種情況,其他版本獨有的文字特征于同治抄本中竟得以顯現(xiàn)。如:A第一折第一套[寄生草]“我則道海南水月觀音現(xiàn)”之“現(xiàn)”字,王驥德言:“徐(按:徐渭)云:‘觀音院’對‘相公家’,天成妙語,‘花柳’與‘簾’正形容院中景也。此‘院宇’,即上之‘洞天’,下之‘武陵源’,諸本俱作‘現(xiàn)’,惟朱氏古本作‘院’。今改正。董詞(按:謂董解元《西廂記》)‘我恰才見水月觀音現(xiàn)’,蓋用其語而稍易一‘院’字耳”,按:“觀音院”之“院”,惟朱石津本如此,“院”、“現(xiàn)”之優(yōu)劣,當(dāng)代《西廂記》研究家蔣星煜、張人和等先生都曾發(fā)表過自己的看法,可說是《西廂記》中有名的一段公案,然同治抄本竟與朱石津本同,作“院”,足證其為贗本無疑。B第一折第二套[四煞]“他有德言容貌”之“容”字,王驥德指出:“《禮記》婦人四德:德言容功。舊俱作‘德言容貌’?!荨c‘貌’重,且四德缺一,顧玄緯本作‘工貌’,今從之?!ぁ咀鳌Α?,今更正”,作“工”字,是顧玄緯本的獨特之處,碧筠齋本之“功”字,王驥德認(rèn)為不對,故以顧本為準(zhǔn)更正為“工”,并就此予以特別說明,而同治抄本則徑作“工”字,豈不怪哉!C第五折第三套[小桃紅]“若不是洛陽才子善屬文”之“若不是”,王驥德指出:“古本及諸本調(diào)首有‘若不是’三字,遂并全調(diào)文理不通,惟秣陵本無之,今從”。按,“秣陵本”,張人和《明刊〈西廂記〉佚本管窺》指出,此乃“萬歷二十六年(1598)秣陵陳邦泰繼志齋刊現(xiàn)藏日本內(nèi)閣文庫的《重校北西廂記》”[6],今廣西師范大學(xué)出版社《日本所藏中國稀見戲曲文獻(xiàn)叢刊》(第一輯)收有此書影印本,同治抄本無“若不是”三字,竟又具備了王驥德所見秣陵本特點,于此益可知同治抄本絕非明代碧筠齋本《西廂記》。

總之,此類甚多,只數(shù)則即可知同治抄本絕非明人所言碧筠齋古本《西廂記》。

(三)明代碧筠齋本曲文次序特征喪失

此種情況,為數(shù)也不多,因為曲文次序即使版本不同,一般差別也不是很大,為簡明見,茲舉三例說明于下:A第一折第四套[錦上花]“黃昏這一回”別本有另作“[幺]”者。王驥德言:“此調(diào)有分‘黃昏這一回’以下作[幺篇]者,古本不分?!毙0矗哼@屬于筠本曲文方面的獨特之處,朱石津本也與筠本相同不另作[幺篇],而同治抄本竟另作[幺]。B第二折第一套[元和令]“諸僧無事得安寧”下曲[帶后庭花]“鶯鶯若惜己身”,王驥德言:“此及下曲,今本合作一調(diào),并名[后庭花];筠本前調(diào)作[元和令],后調(diào)作[帶后庭花]。金本亦并作[后庭花],且謂第六句‘后代孫’‘孫’字,元誤,宜作去聲。舊因平韻難唱,以腔就字,扭入[元和令],至第七句,又入本腔,后入楚,遇有易作‘他也是崔家后胤’者,遂改弦和入本調(diào),始葉。不知此原是[元和令]與[后庭花],兩調(diào)犁然自別,特句字稍似,遂起俗工之誤。蓋[元和令]末句末字,《正音譜》原作平韻,他曲間有用仄韻者,渠卻疑作[后庭花],遂欲以‘孫’字易作去聲。又[后庭花],句字元可增減,故益傅會其說,遂沿?zé)o窮之誤。即筠本亦作[帶后庭花],亦緣舊有。以[元和令帶后庭花]冠調(diào)首者,覺其非是,遂厘為二,后調(diào)卻不去‘帶’字,不知元人作單題小令,有以二調(diào)并填一詞而曰‘帶’某調(diào)者,如[雁兒落帶德勝令]、[水仙子帶折桂花]之類,全套中不當(dāng)復(fù)言‘帶’也。蓋由俗士謂此二調(diào)語勢必須接去,遂妄自并而為一,不知記中兩調(diào)而意卻接搭者,不可勝數(shù),彼分之者亦非透徹之識,遂不去‘帶’字,均之誤也?!毙0矗和躞K德的校注學(xué)術(shù)性極強,且方法科學(xué),其有所訂正,必表明根據(jù)或原由。據(jù)王驥德說明,知碧筠齋本前調(diào)作[元和令],后調(diào)作[帶后庭花],并且他認(rèn)為有“帶”字不當(dāng),所以他的校注本作[后庭花]。而同治抄本與王驥德所據(jù)碧筠齋本根本不同,作[元和令帶后庭花],與“舊有”“以[元和令帶后庭花]冠調(diào)首者”同。王驥德《新校注古本西廂記·例》標(biāo)明“古今本文同,曰舊本”,故此所謂“舊”者,乃謂朱石津與當(dāng)時坊刻諸本都作[元和令帶后庭花]。C[二煞]“瞅一瞅教古都都翻海波”曲與“[一煞]遠(yuǎn)的破開步著鐵棒颩”之次序,王驥德言:“[白鶴子]后二調(diào)(按:[二煞]、[一煞])俗本次序顛倒,今從古本更定”。按:今同治抄本正如同王驥德所更正的俗本一樣,作[二煞]“遠(yuǎn)的破開步著鐵棒颩”、[一煞]“瞅一瞅教古都都翻海波”,此種情況尚有數(shù)例,不再一一列舉,即此亦足以說明,同治抄本之體例與明碧筠齋抄本根本不同,所謂抄本,乃拼湊俗本及其他版本所成的大雜燴罷了。

若將同治抄本與碧筠齋本及王驥德所作說明若予之比勘,只關(guān)鍵之?dāng)?shù)則即可知同治抄本絕非明代碧筠齋本《西廂記》,況如許之眾?因此縱標(biāo)署《碧筠齋古本北西廂》,亦可知其為贗本無疑!

三、余 論

經(jīng)過比勘,可以知道,同治抄本不了解也未關(guān)注王驥德的有關(guān)文獻(xiàn)上的詳細(xì)???,故不知道王驥德對碧筠齋本的相關(guān)說明。不過,同治抄本應(yīng)該意識到了“古本”在文獻(xiàn)上所具有的重要性,所以才會抓住徐渭“真者十九”所留下的破綻,大致以《重刻訂正元本批點畫意北西廂》為底本,不加別擇,隨意拼湊各種不同版本與坊本《西廂記》之特點,徑直冠以碧筠齋本原貌以欺世,但漏洞百出,根本無法掩蓋其廬山真面目。其實,王驥德《新校注古本西廂記》基本反映的就是碧筠齋本原貌,微有不同處,王驥德幾乎都作有說明,因此,碧筠齋本《西廂記》除注釋外都可據(jù)王驥德《新校注古本西廂記》以恢復(fù)原貌,所以碧筠齋本縱然佚失,但其刊刻特點與曲文傳播狀況人們依然可以考知。

又,碧筠齋本原是有注釋的《西廂記》版本,其注釋王驥德只選擇了其中的十之二三,故其注釋后人對它的了解很是有限,這就當(dāng)是“抄本”只有曲文賓白而無注釋的原因。從王驥德有關(guān)說明及其引用可知碧筠齋本注釋就是對《西廂記》語詞所做的一些詮釋,不牽涉別人的注解。但碧筠齋本有《凡例》三則,為徐渭《批點畫意北西廂·凡例》八則中的第一、二、四則,陳文以為“抄本卷首的三則‘凡例’當(dāng)為碧筠齋本所有,且為徐文長校改后的批點畫意本所借鑒”[1]112,其實這只應(yīng)是抄本故弄玄虛而己,似看抄本前二則《凡例》:

《西廂》難解處,不在博洽,而在閑冷,故舊釋易曉者不贅。另載批釋其上,免混賓白,更入眼改觀,一洗舊日見解。記中,有疑難乎,亦略疏,附以便人。

曲中多市語、方言、謔語,又有隱語、反語,有拆白,有調(diào)侃。率以己意妄解,或竄易舊句,今悉正之。

按“一洗舊日見解”、“有疑難乎,亦略疏,附以便人”、“今悉正之”,這與批點畫意本完全吻合,但對碧筠齋本則純系懸羊賣狗,因為碧筠齋本既無對他人“妄解”之訂正,更無“疏語”、“附以便人”,豈非癡人說夢?這亦可見碧筠齋本之偽。

又,陳文謂:“我們在批點畫意本等刊本中看到的將《西廂記》分五卷五大折,折各四套的形式,其始作俑者當(dāng)碧筠齋本也?!保?]111將《西廂記》分五大折體例歸始于碧筠齋,實際情況并非如此???499年的弘治本《西廂記》,是現(xiàn)存最早的《西廂記》全本,比碧筠齋本早40多年。弘治本《西廂記》注釋中有重見條目,如卷一第二折中的“偷香故事詳見本折[耍孩兒][五煞]下”、卷一第二折中的“軟玉故事詳見第四折[勝葫蘆]下”等總計49條,除4條外,其中的“折”字,實際所指都是“卷”,即所謂“大折”之“折”。如“‘軟玉’故事,詳見第四折[勝葫蘆]下”(卷一第二折),實見卷四[勝葫蘆](在第一折下);又“‘闌干’故事,詳見第三折[小梁州]下”(卷二第一折),實見卷三[小梁州](在第二折)下;又“‘蕭寺’故事,詳見第一折[賞花時]下”(卷三第一折),實見卷一[賞花時](在第一折)下;又“‘楚岫’故事,詳見第一折[耍孩兒]下”(卷四第一折),實見卷一[耍孩兒]下(在第二折)。重見條目所言之“折”均指卷,在所言卷(折)下,一查即明,而如果不將“折”理解成卷,則根本無法據(jù)以查知。經(jīng)過逐條比照,可知弘治本注釋針對的應(yīng)是將《西廂記》原分作五折的一種版本,故“大折”之分法,其始作俑者亦不得謂碧筠齋本。

[1]陳旭耀.同治間抄本《碧筠齋古本北西廂》考[J].文獻(xiàn),2007(2).

[2]戴維·邁爾斯.心理學(xué)[M].黃希庭,等譯.北京:人民郵電出版社,2006.

[3]王驥德.新校注古本西廂記:卷六(附評語)[M].王氏香雪居刻本,明萬歷四十二年.

[4]黃季鴻.論王驥德在《西廂記》研究上的貢獻(xiàn)[J].東北師大學(xué)報:哲學(xué)社會科學(xué)版,2001(3):80.

[5]凌濛初.凌刻套版繪圖西廂記(二)[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影印上海圖書館藏明凌濛初本,2005:11A.

[6]張人和.明刊《西廂記》佚本管窺(續(xù))[J].古籍整理研究學(xué)刊,1998(3):4.

A Textual Research into Qing Tongzhi Years Codex of Biyunzhai Old Versions The West Chamber

HUANG Ji-h(huán)ong,WANG Yong
(College of Literature,Northeast Normal University,Chuangchun 130024,China)

Shandong Normal University library collected a Qing Tongzhi years codex(1871)of Biyunzhai Old Versions The West Chamber.In the article pubished in WENXIAN magazine,some researchs believe it was The West Chamber published by Biyunzhai in Ming Jiajing Period(1543)which had been lost for a long time.Now,according to the description of collating and explanation about Biyunzhai Old Versions The West Chamber in the New Collating and Annotating Old Versions The West Chamber written by Wang Jidei in Ming dynasty,which,compared to the collection,is spurious edition rather than authenticated.

The West Chamber;Codex of Qing Tongzhi years;Biyunzhai;Wang Jide;Xu Wei

I206.2

A

1001-6201(2011)02-0101-05

[責(zé)任編輯:張樹武]

2010-12-06

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xué)研究基金項目(07JA751016)

黃季鴻(1965-),男,吉林農(nóng)安人,東北師范大學(xué)文學(xué)院副教授,文學(xué)博士;王勇(1959-),男,山東淄博人,山東師范大學(xué)文學(xué)院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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