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 瑛

（隴南師范高等專科學(xué)校 中文系，甘肅 成縣 742500）

論杜甫詠物詩的情感意蘊

南 瑛

（隴南師范高等?？茖W(xué)校 中文系，甘肅 成縣 742500）

杜甫之詠物詩，托意深婉、比興無端，詩作充滿濃郁的主觀色彩。其情感意蘊主要以傾訴壯志難酬的悲憤、抒發(fā)渴望用世和悲憫蒼生的衷腸、敘寫漂泊中的鄉(xiāng)思之苦為主要內(nèi)容，從一個側(cè)面反映了詩人的心路歷程，體現(xiàn)出其非凡的詩藝，影響深遠。

杜甫；詠物詩；情感意蘊

杜甫的詠物詩，堪稱盛唐之冠冕。冒春榮《葚原詩說》卷二云：“詠物，小小體也，而老杜最為擅長。”［1］四庫館臣言其“比興深微”、“挺出眾流”。［2］杜甫詠物興寄明顯，感慨遙深，總是“以情注物”。［3］其中往往滲透著詩人濃郁的主觀情感，耐人尋味，感人至深。本文擬擇其要而述之。

一、壯志難酬的悲惋嘆息

杜甫有著“奉儒守官”的不凡家世，早年“自謂頗挺出，立登要路津”（《奉贈韋左丞丈二十二韻》①本文唐詩皆引自（清）彭定求等編《全唐詩》，北京：中華書局，1960.）。這位開天盛世的同齡人，豪氣干云，自比“稷與契”，一心要“致君堯舜上”。其襟懷在《房兵曹胡馬》中得到了淋漓盡致的反映。詩中極寫胡馬“所向無空闊”、“萬里可橫行”的品格與精神，“并顯出一副血性，字字凌厲”。［4］字里行間洋溢著一股昂揚向上的進取精神，充滿了詩人的自負與自信。鐘樹梁先生曰：“杜公此詩之詠贊重點,尤在馬德。于此亦足以覘視杜公少年時之志趣節(jié)概。”［5］同類作品還有《高都護驄馬行》、《沙苑行》、《畫鷹》等，詩人一再借馬、鷹抒發(fā)銳意進取的凌云壯志和浪漫豪情，詩作散發(fā)著青春的朝氣與豪邁的氣魄。此時之杜甫恰似“白鷗沒浩蕩，萬里誰能馴”？

然而，理想與現(xiàn)實是如此懸殊，不盡人意。應(yīng)詔赴試，投詩干謁，獻三大禮賦……杜甫把握每一個機會，找尋施展才華、實現(xiàn)政治抱負的平臺，卻始終仕進無門。困守長安十年，收獲的是“朝扣富兒門，暮隨肥馬塵”的無數(shù)“悲辛”。短暫的官拾遺時光也不如預(yù)想的那般如意，他曾自責(zé)不安:“腐儒衰晚謬通籍，退食遲回違寸心。袞職曾無一字補，許身愧比雙南金。”（《題省中院壁》）年歲徒大卻一事無成的悲感時時困擾著詩人。請看其《秋雨嘆三首》之一的“雨中百草秋爛死”。這首詩寫于天寶十三載的夏秋之間，當(dāng)時淫雨不止，農(nóng)田莊稼受損極大。所以詩人開篇就寫“雨中百草秋爛死”，深“哀眾芳之蕪穢”（《離騷》）！接著，階前決明鮮亮的姿容令詩人為之一振，你看它：葉繁花茂，迎雨綻放，燦爛奪目，多么生機勃勃！可環(huán)境如此惡劣，詩人不禁為之擔(dān)憂：涼風(fēng)蕭蕭，秋雨淫淫，“汝”一個小小的生命又能撐多久呢？而現(xiàn)在堂上我這個空空白了頭的書生又能為你做什么呢？我只能眼眼睜睜地瞅著你跟百草一起腐爛！冷風(fēng)襲來，我逆風(fēng)聞著你的香氣，潸然淚下。詩人悲慨至深。在此，決明花之命運，不正讓我們看到了詩人之身世遭際嗎？在惡濁的世風(fēng)里，詩人空有滿腹經(jīng)綸，空懷濟世之才，更空空愁白了滿頭的烏發(fā)。還有什么比才士坐老更讓人傷心的呢？

另有一首《嘆庭前甘菊花》。詩中甘菊之枝葉徒大、“結(jié)根失所”恰是詩人懷才不遇、不得時的寫照。與其說作者是在為甘菊惋惜，毋寧說他是借甘菊之酒杯，澆自己之塊壘！

杜甫對花的感受常常很強烈，他晚年的《江畔獨步尋花》中寫：“稠花亂蕊裹江濱，行步欹危實怕春”，表面怕見春花，實則“汩余若將不及兮，恐年歲之不吾與”（《離騷》），痛惜時光之流逝，理想之空懷。詩人不止是對花傷神，他“失志”的悲嘆也時時出現(xiàn)在其他詠物作品中。

《畫鶻行》里，詩人一方面描摹畫鶻的神俊猛悍、超絕人寰，表現(xiàn)出依然故我的孤傲個性，一方面又發(fā)出“吾今意何傷，顧步獨紆郁”的感傷。仇兆鰲說:“鶻能騰舉云沙，己則顧步而不能奮飛，未免郁郁傷情耳。”［6］在此，詩人的孤獨和悲哀是深重的：知鶻者，我也；知我者，又在哪里呢？這樣的思想情感，在以松柏為主的一些詩作中也有所表現(xiàn)。

大歷元年（766年）秋，詩人作《古柏行》，詩寫古柏氣接巫峽，寒通雪山，高大，正直，“落落盤踞雖得地”，然“古來材大難為用”。喻良才之不為當(dāng)世所重，隱晦地表達出詩人英雄失路的悲憤?！啊臼坑娜恕?，正公自謂也”。［7］以柏寫人，寓意深長?！犊荨分?，詩人以枯往昔偉岸繁茂今日憔悴失所之巨變感慨：這是一株“上枝摩蒼天,下根蟠厚地”的棟梁之才，在蹉跎的歲月中“巨圍雷霆坼，萬孔蟲蟻萃”，終于“無復(fù)霄漢志”，“良工古昔少”！詩人因此而嘆息泣零。詩借枯命運傷嘆大材見棄之悲。詩人自傷的凄慘悲苦之情令人不忍卒讀。《蒹葭》以蒹葭之“摧折不自守”，表露“暫時花戴雪，幾處葉沉波”的自傷，寄寓詩人孤立無援、任憑摧折而又不甘沉淪、待時而動的復(fù)雜情感。

二、濟世癡心與仁者情懷

杜甫一生仕途蹭蹬，坎坷多難。但無論遭遇多少曲折困窘，哪怕是在遇貶、辭官漂泊的歲月里，他濟世的癡心仍然不移。正如張忠綱先生所言：“杜甫的可貴之處就在于顛沛流離而不墮其志，艱辛備嘗而不改其節(jié)。”［8］這種意緒也反映在他的詠物詩作中。

乾元元年（758年），杜甫作《瘦馬行》一詩，詩中刻劃了華州東郊道旁瘦馬的憔悴之狀：“骨骼兀如堵墻”、“皮干剝落雜泥滓，毛暗蕭條連雪霜”，這匹瘦骨嶙峋、形容枯槁的馬，無辜被棄：“去歲奔波逐馀寇，驊騮不慣不得將。士卒多騎內(nèi)廄馬，惆悵恐是病乘黃。當(dāng)時歷塊誤一蹶，委棄非汝能周防?！惫识R之落寞悲楚可以想見：“見人慘淡若哀訴，失主錯莫無晶光。天寒遠放雁為伴，日暮不收烏啄瘡?！笨删褪沁@樣一匹“失主”的瘦馬，仍“絆之欲動轉(zhuǎn)欹側(cè)，此豈有意仍騰驤”！正所謂“窮且益堅，不墜青云之志”?。ā峨蹰w序》）此馬翹首期盼：“誰家且養(yǎng)愿終惠,更試明年春草長”。仇兆鰲曰：“此敘瘦馬悲楚之情。以內(nèi)廄乘黃，而至遠放不收，又嘆其昔貴而今賤也。公疏救房，至于一跌不起，故曰歷塊誤一蹶、非汝能周防。落職之后，從此不復(fù)見君，故曰見人若哀訴、失主無晶光。身經(jīng)廢棄，欲展后效而不可得，故曰誰家愿終惠、更試春草長。寓意顯然?！保?］473詩人自傷貶官,借詠馬抒懷，馬之遭際，詩人之遭際也。“誰家且養(yǎng)愿終惠，更試明年春草長”，正是詩人殷殷的心音！

詩人后來多次借詠馬等物來陳述自己用世的期盼。如乾元二年（759年）的《秦州雜詩二十首》其五（西使宜天馬），寫雖老，仍不愧龍種之后，它“迥立向蒼蒼”，蕭蕭長鳴，意欲奮蹄疆場，建立功業(yè)。所謂“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曹操《步出夏門行》），杜公之謂也。又如《病馬》，寫馬之生病而不改其德，仍然忠貞、勤懇、馴良，“物微意不淺，感動一沉吟”。通篇純是詩人志節(jié)之表白?！肚才d二首》其二（地用莫如馬），看似寫馬：“君看渥洼種，態(tài)與駑駘異”，實以神馬自比?！掇瑒Α费赞瑒Α盎獗仳v上，龍身寧久藏。風(fēng)塵苦未息，持汝奉明王”，借蕃劍抒發(fā)展才報國的愿望。詩人的思遇、見用意識的迫切，著實令人感慨萬千！

王安石《杜甫畫像》詩云：“吾觀少陵詩，謂與元氣侔。力能排天斡九地，壯顏毅色不可求。浩蕩八極中，生物豈不稠？丑妍巨細千萬殊，竟莫見以何雕鎪。惜哉命之窮，顛倒不見收。青衫老更斥，餓走半九州。瘦妻僵前子仆后，攘攘盜賊森戈矛。吟哦當(dāng)此時，不廢朝廷憂。嘗愿天子圣，大臣各伊周。寧令吾廬獨破受凍死，不忍四海赤子寒。”這是對杜甫一生及其創(chuàng)作非常中肯的評價和概括?？梢哉f，憂國憂民的誠摯情懷貫穿了杜甫的一生，在其詠物詩中也多有反映。如上元二年（761年）的《枯棕》。詩先寫棕枯之由：“其皮割剝甚”，“交橫集斧斤”；次敘百姓之苦：“傷時苦軍乏，一物官盡取”，“有同枯棕木”，“死者即已休，生者何自守”；末述結(jié)局：“側(cè)見寒蓬走”，“摧殘沒藜莠”。詩以棕櫚的不幸說明官府巧取豪奪、橫征暴斂給民眾造成的痛苦。浦起龍言：“《枯棕》，比而賦也。軍興賦繁，為民請命焉?！保?］93詩人體恤民情的悠悠之心歷歷可見。

經(jīng)歷戰(zhàn)亂的詩人深切盼望國家的和平安定和繁榮昌盛。在《鳳凰臺》一詩中，詩人因鳳凰山山名而騁生聯(lián)想，借鳳凰為喻，表達自己渴望報國的情志。他幻想登上山頂，剖開自己的胸膛，用熾熱的心血喂養(yǎng)鳳雛，讓它長大，展開美麗的翅膀，高飛九天:“坐看彩翮長，舉意八極周。自天銜瑞圖，飛下十二樓。圖以奉至尊，鳳以垂鴻猷。再光中興業(yè)，一洗蒼生憂?！倍鸥Φ睦硐耄桥c祖國人民的命運息息相關(guān)的，愛國愛民，其心之誠，其意之切，千載而下猶讓人感佩不已。

詠物詩《朱鳳行》生動地傳達出上述懷抱。詩中那只自處危境、孤無儔侶、卻心系百鳥、“愿分竹實及螻蟻”的朱鳳形象，分明是身處困境，依然憂慮著百姓的詩人形象的象征。在此，杜甫仁民愛物的思想表露無遺。他的“全副人生，是仁德境界，是仁心自覺、自主、自由的境界?？鬃诱f：‘君子無終食之間違仁，造次必于是，顛沛必于是?！每鬃哟苏Z來概括杜甫一生，非常相應(yīng)?！保?］

杜甫的“仁德”亦表現(xiàn)在他的民胞物與的思想和胸懷方面。他深情地關(guān)心天下蒼生，也憐愛自然界的草木蟲魚等一切美麗的生命。

《白小》說白小（一種魚）的境遇：“白小群分命，天然二寸魚。細微沾水族，風(fēng)俗當(dāng)園蔬。入肆銀花亂，傾箱雪片虛?！痹娙艘虼烁袊@：“生成猶拾卵，盡取義何如?！睂θ藗兊淖龇ú灰詾槿?，顯示了詩人普愛萬物之情。

《庭草》詩曰：“楚草經(jīng)寒碧，逢春入眼濃。舊低收葉舉，新掩卷牙重?！痹娙朔浅Ｕ鋹圻@一片春草，他提醒人們：“步履宜輕過，開筵得屢供”，希望能長時間品賞。無論白小還是庭草，在詩人眼里，都是可親可愛的生命。

甚至對一些廢棄之物，詩人都能以悲憫之心去細心體察。瓜熟架除，菜收畦廢，原本是很自然的現(xiàn)象。然而詩人卻為之哀惋:“束薪已零落,瓠葉轉(zhuǎn)蕭疏”（《除架》），“暮景數(shù)枝葉,天風(fēng)吹汝寒。綠沾泥滓盡,香與歲時闌”（《廢畦》）；為之感傷:“寒事今牢落,人生亦有初”（《除架》），“生意春如昨,悲君白玉盤”（《廢畦》）。

三、漂泊歲月的故土之念

杜甫自乾元二年辭官遠游，一直過著漂泊的生活。因此，對故土的思念，對京城長安的懷想，成為他詩作的內(nèi)容之一?！皡簿諆砷_他日淚，孤舟一系故園心”，“夔府孤城落日斜，每依北斗望京華”（《秋興八首》），表達了詩人深摯的鄉(xiāng)土之情。通過詠物抒寫鄉(xiāng)情，是詩人常用手法之一。《吹笛》一詩描述笛聲：在靜寂的秋山里，月照萬里，一支悠揚清澈、凄清哀婉的笛曲《折楊柳》隨風(fēng)飄來。那笛音哀怨幽咽，如泣如訴，詩人的思緒不禁飛向千里之外：蕭瑟清秋，家鄉(xiāng)的楊柳該枯萎、零落了吧？濃重的愁思如月光一般彌漫開來?！霸率枪枢l(xiāng)明”（《月夜憶舍弟》）！秋山明月，已使客居異鄉(xiāng)的詩人悲不自禁，如今又“此夜曲中聞?wù)哿?，何人不起故園情”（李白《春夜洛城聞笛》）！《折楊柳》本屬傷離惜別之曲。而“月傍關(guān)山幾處明”，又容易引發(fā)詩人對笛曲《關(guān)山月》的聯(lián)想，《樂府詩集》中載：“《關(guān)山月》，傷離別也?！保?0］詩人觸景生情，以笛藝之精湛，笛曲之哀婉，笛音之清越，將朦朧迷離的月色、縹緲婉轉(zhuǎn)的笛曲、深沉凄楚的鄉(xiāng)愁相結(jié)合，非常完美地表達出懷鄉(xiāng)的情愫，意境澄澈，真摯感人。

鄉(xiāng)愁是詩人揮之不去的情結(jié)。秋蟲的鳴叫，會挑起他的情思。《促織》里，久客在外的詩人，心情原本凄涼，靜夜促織的鳴叫，更牽動他無盡的愁腸：“促織甚細微，哀音何動人”。這只善解人意的小蟲，仿佛懂得詩人的孤單飄零，它哀鳴著跳至詩人床下，與其相親相偎，不愿分離，讓詩人感動涕零：“久客得無淚”，“感激異天真”。 浦起龍說：“音在促織，哀在衷腸”。［4］396促織之“哀音”與詩人久客不歸的哀情合二為一，讀之讓人唏噓。

單飛的大雁也讓他傷情?！豆卵恪分械墓卵?，與雁群相失在“萬重云”間，它不飲不啄，一路鳴叫，拼命追尋，可浩茫長空，云海迷漫，哪里是伙伴所在的方向呢？詩人凝望孤雁離去的身影，懷鄉(xiāng)念親之情油然而生，孤獨凄惻之至。孤雁命薄心高，念群懷舊，寧翔萬重云里，無意暮雨寒塘，是詩人精神的化身。

江邊的梅花是春天的使者，但春梅的怒放卻反而給詩人平添了無限的愁情。其《江梅》言：“梅蕊臘前破，梅花年后多。絕知春意好，最奈客愁何?！痹娙伺e目遠望，“雪樹元同色，江風(fēng)亦自波”，但是“故園不可見，巫岫郁嵯峨”。他實在是“望故鄉(xiāng)渺邈，歸思難收”（柳永《八聲甘州》）！

江梅野生于山澗水濱荒僻之地，卻凌寒而開，自然會引起天涯游子的惺惺相惜之感。中國古人常折梅贈遠，寄托思念?！肚G州記》：“陸凱與范曄相善，自江南寄梅花一枝，詣長安與曄，并贈花詩，曰：‘折花逢驛使，寄與隴頭人。江南無所有，聊贈一枝春?！保?1］所以，觸目江梅，詩人的思親念鄉(xiāng)感情就分外濃烈。

當(dāng)然，杜甫詠物詩的情感意蘊是豐富、復(fù)雜的，遠不止這些，但尤以上述內(nèi)容，特別是用世的渴望與悲憫蒼生的深沉情懷對后世的影響最為深遠。李清照“少陵也是可憐人，更待明年試春草”，文天祥“耳想杜鵑心事苦，眼看胡馬淚痕多”（《讀杜詩》）就是例證。真可謂驚人語句詠萬物，一枝一葉總關(guān)情！

［1］冒春榮.葚原詩說［M］//郭紹虞.清詩話續(xù)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1595.

［3］葉嘉瑩.葉嘉瑩說詩講稿［M］．北京：中華書局，2008：66.

［4］浦起龍.讀杜心解［M］．北京：中華書局，1961.

［5］鐘樹梁.讀杜甫早年詩札記［J］．杜甫研究學(xué)刊，1990（1）：16.

［6］仇兆鰲.杜詩詳注［M］．北京：中華書局，1979.

［8］張忠綱.隴右艱難詩興多［J］．首都師范大學(xué)學(xué)報，1997(1)：32.

［9］劉明華.社會良知——杜甫：士人的風(fēng)范［M］．太原：山西教育出版社，1994：99.

［10］郭茂倩.樂府詩集［M］．北京：中華書局，1979：334.

On Du Fu’s Emotion Connotation of Poetry Chanting Things

NanYing

（Longnan Teacher’s College,Chengxian,Gansu 742500）

Du Fu’s poetry chanting things are full of strong subjective emotion with depth connotation and rhetorical devices.The emoton connationa are expressed as grief and indignation of dream cannot be achieved,willing to contribute to country and vagrant life in other places.Therefore,his poems reflect the poet’s emotion experience and his outstanding writing skills whose influence is far-reaching.

Du Fu;poetry chanting things;emotion connotation

I207.22

A

1672-3708（2011）01-0059-04

2010-09-12

南 瑛（1967- ），女，甘肅禮縣人，講師，研究方向為唐宋文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