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巍,秘營昌,劉兵城,周春林,林 冬,王慧君,劉旭萍,李慶華,卞壽庚,王建祥
中國醫(yī)學科學院 北京協(xié)和醫(yī)學院 血液病學研究所 血液病醫(yī)院白血病診療中心,天津 300020
Leukemia Diagnosis and Treatment Center,Institute of Hematology and Blood Disease Hospital,CAMS and PUMC,Tianjin 300020,China
半數(shù)以上的成人急性髓系白血病 (acute myeloid leukemia,AML)伴有非隨機的染色體異常,它們和白血病細胞的生物學特征 (如細胞形態(tài)、免疫表型等)、治療及預后都有密切的聯(lián)系。其中常見的為AML伴t(8;21)(q22;q22)[AML伴t(8;21)]和AML伴inv(16)(p13,q22)/t(16;16)(p13;q22)[AML伴inv(16)/t(16;16)],分別在AML的染色體異常中占10% ~12%、12%[1]。WHO血液淋巴組織腫瘤分類中結(jié)合細胞形態(tài)學、免疫表型、細胞遺傳學及臨床學特點將兩者列為AML伴重現(xiàn)性遺傳學異常。t(8;21)(q22;q22)易位形成了AML1-ETO融合基因[2];inv(16)(p13;q22)與 t(16;16)(p13;q22)2種染色體異常均可導致形成核結(jié)合因子 β (core binding factor β,CBF β)-MYH11融合基因。CBF α和CBF β形成異源二聚體,基因產(chǎn)物為AML1,為t(8;21)(q22;q22)易位產(chǎn)生的基因之一,因此AML伴t(8;21)和AML伴inv(16)/t(16;16)在發(fā)病機制上存在共同之處,常將二者并稱為CBF AML。AML伴t(8;21)和AML伴inv(16)/t(16;16)在1998年西南腫瘤協(xié)作組提出的危險因素分組中均為低危組,在臨床上一直作為預后良好的亞型,化療的完全緩解(complete remission,CR)率高,較正常核型和其他異常染色體核型的患者可獲得更長的無復發(fā)生存期[3]。本研究通過對 AML伴 t(8;21)和 AML伴inv(16)/t(16;16)患者的一般情況、免疫分型、染色體核型、治療情況等進行回顧性分析,分別對AML伴t(8;21)和AML伴inv(16)/t(16;16)患者發(fā)病的臨床特征、治療情況、生存情況進行對比研究,從而了解影響AML伴t(8;21)和AML伴inv(16)/t(16;16)患者的主要因素及兩組患者之間的差異。
對象 選取1995年11月至2008年2月我院收治的130例初治AML患者。所有患者均進行了形態(tài)學、細胞化學、免疫表型、細胞遺傳學及/或AML1/ETO、CBF β/MYH11融合基因的分子生物學檢查,符合WHO分類的AML伴t(8;21)(AML1/ETO)或 AML 伴 inv(16)/t(16;16)(CBF β/MYH11)。隨訪截止至2009年4月30日,中位隨訪23.5個月(0.26~132.49個月)。
診斷 全部患者的外周血及骨髓涂片經(jīng)瑞氏染色后閱片,進行法美英 (FAB)分型,其中87例符合AML M2、40例符合AML M4Eo、3例符合AML M4。免疫表型分析采用間接免疫熒光標記方法和流式細胞術(shù)分析。應用Leica Q500染色體自動分析儀進行核型分析。采用RT-PCR方法進行分子生物學分析。其中AML伴t(8;21)87例、AML伴inv(16)/t(16;16)43例。
臨床治療
AML伴t(8;21)的治療:58例患者采用標準劑量阿糖胞苷 (Ara-C)為基礎(chǔ)的化療方案進行誘導治療,方案包括DA、MA、HAA、HAM、HAD;DNR-柔紅霉素 (45 mg·m-2·d-1×3 d)、MTZ-米托蒽醌(8 mg·m-2·d-1× 3 d)、HHT-高三尖杉酯堿 (2.5 mg·m-2·d-1×7 d)、Amsa-安丫啶(70 mg·m-2·d-1×5 d)、Ara-C-阿糖胞苷 (100 mg·m-2·d-1× 7 d)。29例患者采用含中劑量Ara-C的HAD方案誘導治療(高三尖杉酯堿 2.0 mg·m-2·d-1×7 d;柔紅霉素40 mg·m-2·d-1×3 d;阿糖胞苷100 mg·m-2·d-1×4 d,1.0~1.5 g·m-2·d-1,第 5~7天)。緩解后治療包括標準劑量的DA、MA、AA、HA、MAC(柔紅霉素、米托蒽醌、高三尖杉酯堿、安丫啶、環(huán)磷酰胺、阿糖胞苷150 mg·m-2)方案和含有中劑量阿糖胞苷的DA、MA(柔紅霉素、米托蒽醌、阿糖胞苷 2.0~3.0 g·m-2·d-1×3 d)鞏固化療方案(共有49例患者采用了含有中劑量阿糖胞苷的方案:1療程16例、≥2療程33例),單純標準劑量Ara-C鞏固治療33例。緩解后鞏固治療的療程中位數(shù)4(1~14)個。
AML伴inv(16)/t(16;16)的治療:36例采用標準劑量Ara-C為基礎(chǔ)的方案誘導治療,包括DA、MA、HAA、HAM、HAD;7例患者采用含中劑量Ara-C的HAD誘導治療。緩解后鞏固治療包括標準劑量的DA、MA、AA、HA、MAC、TA和含有中劑量阿糖胞苷的DA、MA,其中32例采用含有中劑量Ara-C鞏固治療 (1療程16例、≥2療程16例)、單純采用標準劑量Ara-C鞏固治療7例。緩解后鞏固治療的療程中位數(shù)5(1~12)個。
療效判定標準 參考2003年Cheson等[4]報道的國際協(xié)作組AML療效判定標準判斷??傮w生存 (overall survival,OS)時間定義為確診之日至死亡 (包括任何原因)或末次生存隨訪之日結(jié)束的時間;無復發(fā)生存 (relapse-free survival,RFS)時間定義為自達到無白血病狀態(tài)起至患者死亡 (包括各種原因)、復發(fā)或末次隨訪檢查日的時間。失訪病例以末次就診或隨訪日期為審視截點。
統(tǒng)計學處理 采用SPSS 13.0統(tǒng)計軟件進行處理,組間計數(shù)資料的比較采用one way ANOVA分析,組間率的比較采用χ2檢驗,采用列聯(lián)表χ2檢驗比較各影響因素對療效的影響;采用Kaplan-Meier和壽命表法進行生存分析,不同組別的差異檢驗采用log-rank法,采用COX回歸模型評價影響生存的因素。
臨床特征 130例患者中男性85例 (65.4%)、女性45例 (34.6%),男女比例1.95∶1。其中AML伴t(8;21)男性 58例 (44.6%)、AML伴 inv(16)/t(16;16)男性27例(20.8%)(P>0.05);AML伴t(8;21)女性29例 (22.3%)、AML伴inv(16)/t(16;16)女性16例 (12.3%)(P>0.05)。發(fā)病中位年齡為 33(13~69)歲,AML伴t(8;21)發(fā)病中位年齡為32(14~65)歲,AML伴inv(16)/t(16;16)發(fā)病中位年齡為33(13~69)歲 (P>0.05)。年齡 >60歲4例,AML伴t(8;21)、AML伴 inv(16)/t(16;16)各2例。
發(fā)病時中位白細胞計數(shù)12.97(1.3~214) ×109/L,AML伴t(8;21)發(fā)病時中位白細胞計數(shù)11(1.3~129) ×109/L,AML伴 inv(16)/t(16;16)發(fā)病時中位白細胞計數(shù)32.5(2.46~214)×109/L(P=0.01)。白細胞計數(shù)>30×109/L 35例,其中 AML伴 t(8;21)12例 (34.2%)、AML伴inv(16)/t(16;16)23例 (65.7%)。
發(fā)病時外周血幼稚細胞比例的中位數(shù)為0.44(0~0.93),其中 AML伴 t(8;21)為0.31(0~0.9),AML伴 inv(16)/t(16;16)為 0.58(0.02~0.93)(P=0.43)。發(fā)病時骨髓中幼稚細胞比例的中位數(shù)為0.59(0.20~0.92)。其中AML伴t(8;21)為0.60(0.20~0.92),AML伴inv(16)/t(16;16)為0.55(0.21~0.89)(P=0.55)。
發(fā)病時脾臟腫大29例 (22.3%),其中AML伴t(8;21)6例 (20.7%)、AML伴 inv(16)/t(16;16)23例 (79.3%)(P<0.05)。發(fā)病時肝臟腫大8例 (6.2%),其中 AML伴 t(8;21)3例(37.5%)、AML伴 inv(16)/t(16;16)5例(62.5%)(P<0.05)。發(fā)病時伴有≥2個部位淺表淋巴結(jié)28例 (21.5%),其中AML伴t(8;21)8例 (28.6%)、AML伴inv(16)/t(16;16)20例(71.4%)(P<0.05)。
實驗室特征 所有患者均為染色體伴t(8;21)和/或AML1-ETO融合基因陽性、AML伴inv(16)/t(16;16)和/或 CBF β/MYH11融合基因陽性。109例患者成功進行了染色體核型檢查,69例中59例伴t(8;21)(檢出率為85.5%);40例中17例伴inv(16)、1例伴t(16;16)(檢出率為45.0%)。AML伴inv(16)/t(16;16)患者中正常核型的檢出率為65%(26/40),而AML伴t(8;21)的檢出率為39.1%(27/69)(P<0.05)。伴有復雜核型的檢出率分別為12.5%(5/40)、14.5%(10/69)(P>0.05)。伴有+/-8的檢出率分別為 2.5%(1/40)、5.8%(4/69)(P>0.05)。伴有+/-7的檢出率分別為7.5%(3/40)、4.3%(3/69)(P>0.05)。其中伴有性染色體異常、伴有9q-常見于 AML伴t(8;21),AML伴inv(16)/t(16;16)染色體核型未檢出;伴有+22常見于AML伴有inv(16)/t(16;16),AML伴t(8;21)染色體核型未檢出。
111例患者完成融合基因檢查,70例完成了AML/ETO融合基因檢查,AML/ETO融合基因 (+)62例 (檢出率為88.6%)。41例患者完成了CBF β/MYH11融合基因檢查,CBF β/MYH11融合基因(+)41例 (檢出率100%)。AML伴t(8;21)中18例未行染色體核型檢測伴有AML/ETO融合基因(+);10例未檢出t(8;21)的患者伴有AML/ETO融合基因 (+)。AML伴inv(16)/t(16;16)中3例未行染色體核型檢查伴有CBF β/MYH11融合基因(+),22例未檢測出inv(16)/t(16;16)染色體核型均伴有CBF β/MYH11融合基因 (+)。
117例進行免疫表型檢查,其中AML伴t(8;21)78例、AML伴 inv(16)/t(16;16)39例。AML伴t(8;21)和AML伴inv(16)/t(16;16)在髓系分化抗原 (CD13+、CD33+)均高表達CD34+,兩者分別為82.1%(64/78)和87.2%(34/39)(P>0.05)。在單核系分化抗原CD64+的表達兩者分別為1.3%(1/78)和28.2%(11/39)(P<0.05);CD14+的表達兩者分別為8.9%(7/78)和30.8%(12/39)(P<0.05)。CD19+的表達兩者分別為44.9%(35/78)和2.6%(1/39)(P<0.05);CD56+的表達兩者分別為35.9%(28/78)和5.1%(2/39)(P<0.05)。CD19+CD56+雙表達僅見于 AML伴 t(8,21),在 AML伴 inv(16)/t(16;16)中無表達。
治療與療效
誘導治療情況:127例患者完成1療程誘導治療可以判斷療效,總CR率96.1%(122/127),其中1療程CR率77.2%(98/127)、2療程CR率13.4%(17/127),>2療程CR率 5.5%(7/127),3.9%(5/127)骨髓持續(xù)未緩解 (表1)。
鞏固治療情況:121例CR患者進行了鞏固治療,采用標準劑量Ara-C鞏固治療40例 (33.1%),中劑量Ara-C鞏固治療81例 (66.9%),1療程中劑量Ara-C鞏固治療32例 (26.4%),≥2療程中劑量Ara-C鞏固治療49例 (40.5%)。鞏固療程的中位數(shù)為5(1~12)個。
AML伴t(8;21)的82例CR患者均進行了鞏固治療,采用標準劑量 Ara-C鞏固治療 33例(40.2%),中劑量Ara-C鞏固治療49例 (59.8%),1療程中劑量Ara-C鞏固治療16例 (32.6%),2療程及以上中劑量 Ara-C鞏固治療33例 (67.3%)(表2)。總的鞏固療程≤4個療程者44例、>4療程者38例。AML伴inv(16)/t(16;16)的39例CR患者均進行了鞏固治療,1例CR患者自動放棄鞏固治療。采用標準劑量 Ara-C鞏固治療 7例(17.9%),中劑量Ara-C鞏固治療32例 (82.1%),1療程中劑量Ara-C鞏固治療16例 (41.0%),2療程及以上中劑量Ara-C鞏固治療16例 (41.0%)。
至隨訪截止時,130例患者中66例存活;64例死亡,其中治療相關(guān)死亡9例 (誘導治療中死亡3例、鞏固治療中死亡6例);5例死于骨髓持續(xù)未緩解、33例死于復發(fā)、4例死于CR期其他疾病、失訪13例、復發(fā)43例。130例患者的中位OS為51.64(0.26~132.5)個月 (圖 1),中位 RFS未達(1.18~96.62)個月 (圖2)。3年 OS率50%、5年OS率41%;3年RFS率59%、5年RFS率54%。
圖 1 130例CBF AML患者的OS Kaplan-Meier曲線Fig 1 The Kaplan-Meier curve of the OS of 130 patients with CBF AML
圖2 AML伴t(8;21)與AML伴inv(16)/t(16;16)患者RFS的Kaplan-Meier曲線Fig 2 The Kaplan-Meier curve of patients of AML with t(8;21)and AML with inv(16)/t(16;16)
影響療效的因素
染色體核型:與CBF AML的OS具有顯著相關(guān)性,其中伴9q-生存期短,預后差 (P=0.002)。染色體核型對AML伴t(8;21)和AML伴inv(16)/t(16;16)的OS影響差異具有統(tǒng)計學意義 (P=0.002),AML伴t(8;21)伴9q-生存期短,預后差 (表2),但染色體核型對 AML伴inv(16)/t(16;16)的預后影響相似,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染色體核型對CBF AML的RFS影響相似,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 (P=0.41)。
年齡:與CBF AML的OS具有顯著相關(guān)性 (P=0.016),年齡<45歲患者生存期長,預后好。年齡對AML伴t(8;21)和AML伴inv(16)/t(16;16)OS影響差異具有統(tǒng)計學意義 (P=0.007)(表2),其中>45歲的AML伴inv(16)/t(16;16)的生存期短,預后差,但年齡對于AML伴t(8;21)的OS影響相似,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對于CBF AML的RFS無明顯影響,兩者比較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
治療情況:為了比較標準劑量和中劑量Ara-C對CBF AML在鞏固治療中的療效,本研究取AML伴t(8;21)和AML伴inv(16)/t(16;16)患者相同隨訪時間的結(jié)果進行比較分析。結(jié)果說明:鞏固治療中采用≥2療程中劑量Ara-C對CBF AML的OS影響最顯著,緩解后治療包括≥2療程中劑量Ara-C患者與標準劑量 Ara-C、1療程中劑量 Ara-C對 RFS影響相似,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 (P>0.05)。緩解后治療予 ≥2個療程的中劑量Ara-C治療可以明顯改善生存 (P=0.013)(表3)。
AML伴t(8;21)與AML伴inv(16)/t(16;16)在發(fā)病機制上均涉及CBF,臨床上并稱為CBF AML。AML伴t(8;21)發(fā)病機制為8q22與21q22易位形成AML1-ETO融合基因。AML1-ETO融合蛋白在其基因結(jié)構(gòu)上與野生型AML1相似,從而替代野生型AML1基因與CBF β結(jié)合,抑制AML1靶基因的功能,導致造血前體細胞的發(fā)育異常而誘導AML的發(fā)生。AML伴 inv(16)(p12;q32)/t(16;16)產(chǎn)生的嵌合體融合基因為CBF β轉(zhuǎn)錄因子的氨基末端連接到MYH11基因,結(jié)果在胞漿內(nèi)檢測到大量的CBF β蛋白,CBF α/β的功能失去活性,導致 AML的發(fā)生。兩者不僅發(fā)病機制存在共同之處,在臨床治療過程中也存在較多相似性,均有較高的臨床緩解率,較長的無復發(fā)生存時間和生存期。在根據(jù)細胞遺傳學對AML進行危險因素分組中,均列為預后良好核型組[3]。
表2 影響CBF AML生存的單因素分析 ()Table 2 Univariate analysis of factors influencing the survival of patients with CBF AML()
表2 影響CBF AML生存的單因素分析 ()Table 2 Univariate analysis of factors influencing the survival of patients with CBF AML()
AML伴inv(16):AML伴inv(16)/t(16;16);伴有正常核型包括染色體核型為正常核型和正常核型同時伴inv(16)/t(16;16)或t(8;21);—:AML伴inv(16)/t(16;16)患者中染色體核型檢測中未出現(xiàn)伴有9q-;a:AML伴inv(16)組患者因單獨伴有復雜核型和單獨伴有其他異常均少見,故將伴有復雜核型和伴有其他異常兩組合并為一組AML with inv(16):AML with inv(16)/t(16;16);With normal karyotype including normal karyotype and normal karyotype with inv(16)/t(16;16)or t(8;21);—:9q-was not detected during karyotype detection for patients with AML with inv(16)/t(16;16);a:This group of AML with inv(16)patients with complex karyotype and with other abnormalities are rare,so combine complex karyotype and with other abnormalities into one group
生存情況Survival染色體核型Chromosome karyotype伴有正常核型With normal caryotype伴有復雜核型With complex caryotype伴有其他異常With other aberration伴9q-With 9q-P年齡Age≥45歲≥45 years<45歲<45 years P OS(mon)n 53 15 36 5 0.002 29 1010.016 CBF AML 75.9±8.3 67.0±13.7 81.8±10.0 14.5± 9.3 41.9± 8.5 75.9±6.2 n 27 10 27 5 18 69 AML伴t(8;21)AML with t(8;21) 71.4±11.7 45.1±15.3 70.1±11.5 14.5± 9.3 0.002 40.4±10.9 66.3±7.4 0.007 n 26 14a—1132 AML伴inv(16)AML with inv(16) 56.8±6.6 60.8±6.8a —36.1± 8.3 64.3±5.4 RFS(mon)n 50 15 33 4 0.410 26 96 0.515 CBF AML 61.9±6.5 37.9± 7.2 61.1± 6.7 30.3±17.6 45.6± 9.5 59.4±4.1 n 26 10 25 4 16 66 AML伴t(8;21)AML with t(8;21) 49.5±6.6 64.2±16.8 73.5±10.9 30.3±17.6 0.196 56.9±13.3 55.5±5.2 0.170 n 24 13a—1030 AML伴inv(16)AML with inv(16) 59.3±6.4 56.8±7.9a —37.2±6.0 62.9±5.6
表3 鞏固治療中中劑量Ara-C對CBF AML生存情況的影響 ()Table 3 Influence of intermediate-dose Ara-C during consolidating therapy on the survival of patients with CBF AML()
表3 鞏固治療中中劑量Ara-C對CBF AML生存情況的影響 ()Table 3 Influence of intermediate-dose Ara-C during consolidating therapy on the survival of patients with CBF AML()
生存情況Survival標準劑量 Ara-C Standard dosage Ara-C中劑量Ara-C療程Intermediate-dose Ara-C course 1療程1 course ≥2療程 ≥2 courses P n 40 32 49 OS(mon) 48.9±7.4 54.6±5.9 59.3±5.3 0.013 RFS(mon)57.5±8.1 47.8±6.5 61.9±5.6 0.254
AML伴t(8;21)與AML伴inv(16)/t(16;16)作為特殊的白血病亞型,兩者之間存在不同的臨床特征。本研究顯示兩者均多發(fā)于中青年,發(fā)病時外周血、骨髓的幼稚細胞比例相似。但AML伴inv(16)/t(16;16)具有發(fā)病時外周血高白細胞,肝、脾、淋巴結(jié)腫大的特點。本研究AML伴inv(16)/t(16;16)的發(fā)病的中位年齡為33歲,發(fā)病時白細胞中位數(shù)計數(shù)32.5×109/L,53.4%伴有脾大,46.5%伴有≥2個淺表淋巴結(jié)腫大,與其發(fā)病特征相符。法國 AML協(xié)作組對110例AML伴inv(16)/t(16;16)患者回顧性分析顯示,發(fā)病時WBC中位數(shù)44×109/L,中位年齡34歲[5],發(fā)病時26%伴有脾大,36%伴有淺表淋巴結(jié)腫大,21%伴有肝大[6]。
AML伴t(8;21)免疫表型主要表達髓系抗原(CD13、CD33、MPO),與其他 AML相比,CD33、CD11b、CD36和CD14表達較低,但高表達CD34和HLA-DR抗原,同時常表達B細胞抗原CD19、PAX5、CD79a、CD54和 CD56,一般只表達于原始細胞亞群。AML伴inv(16)/t(16;16)在免疫表型上以髓系抗原表達為主 (CD13、CD33、MPO)和全部或部分單核細胞分化抗原表達 (CD14、CD15、CD11b、CD11c、CD64、CD36及溶菌酶),無特異性的抗原表達。本研究CBF AML病例均高表達CD34及髓系抗原CD13、CD33,AML伴t(8;21)CD19陽性率為44.87%、CD56陽性率為35.9%;AML伴inv(16)/t(16;16)以單核細胞分化抗原表達為主 (CD14、CD64),而CD19+CD56+雙表達為AML伴t(8;21)特征性表型,在AML伴inv(16)/t(16;16)未檢出。
AML伴t(8;21)常同時伴有其他的染色體異常,如-X/-Y,9q-, +8, +/-7及復雜核型,較常見的是性染色體的丟失。本研究60.8%的患者有繼發(fā)的染色體異常,其中30.4%伴有性染色體丟失,14.5%伴有復雜核型,7.2%伴有9q-,4.3%伴有+7/-7,同時還伴有+/-8,+10及四倍體的病例。AML伴inv(16)/t(16;16)在細胞遺傳學上有3種類型:inv(16)(p13q22)、del(16)(q22)和t(16;16)(p13;q22),其中以inv(16)(p13;q22)為多見。由于inv(16)為微量的重排,只能在1/3~2/3的病例中檢測出 inv(16)的異常[7],需進一步通過RT-PCR、熒光染色體原位雜交等方法進行協(xié)助診斷。約30%的AML伴inv(16)/t(16;16)患者伴有復雜核型和其他染色體異常,其中以+8、+22多見,約占6%[8],較為少見的還有7q-、16q-。本研究證實 inv(16)/t(16;16)的檢出率較t(8;21)低 (P<0.05)。細胞遺傳學檢查中17.5%的患者未檢出inv(16)/t(16;16)而伴有CBF β-MYH11融合基因 (+),常見的伴隨染色體異常為+22,占7%,較少見的為+/-7,-21等。
目前較一致的觀點是CBF AML是一組預后較好的類型,獲得良好的1療程緩解率、無復發(fā)生存時間并延長生存期,主要是大劑量Ara-C在治療中的應用[9]。美國國立綜合癌癥網(wǎng)絡(luò) (NCCN)指南已經(jīng)將3~4療程大劑量Ara-C作為本類型的鞏固治療方案。1994年癌癥和白血病協(xié)作B組 (CALGB)開始在AML伴t(8;21)鞏固治療中采用大劑量Ara-C的方案,4年的無病生存率是60%[10]。此后多中心研究表明在AML伴t(8;21)鞏固治療中采用3~4療程大劑量Ara-C可以獲得5年總生存率76%,中位生存期>43個月,明顯延長RFS、OS,優(yōu)于標準劑量Ara-C、1 療程大劑量 Ara-C[10]。大劑量的 Ara-C 在AML伴inv(16)的應用,也帶來更高的生存時間及無病生存時間。CALGB報道AML伴inv(16)總體CR率86%,5年OS率達53%[1]。2004年CALGB報道采用 3~4療程 HD-Ara-C的應用,5年 OS率達75%,5年RFS率達57%,但采用3~4療程HD-Ara-C鞏固治療僅提高RFS,對OS的影響與采用1療程HDAra-C鞏固治療相似[6]。我院從2002年開始在 AML伴t(8;21)、AML伴inv(16)/t(16;16)誘導及鞏固治療采用中劑量 Ara-C[2~3 g/(m2·d)],緩解后治療中對中劑量Ara-C的依從性不理想,多數(shù)患者進行1、2個療程,僅有3例完成3個療程。接受≥2療程中劑量Ara-C鞏固治療的患者與僅接受1療程中劑量Ara-C鞏固治療或標準劑量Ara-C鞏固治療的患者比較,前者無復發(fā)生存時間、總生存時間均顯著延長[11],臨床觀察結(jié)果與CALGB的報道相似,驗證了CBF AML臨床上誘導化療緩解率高,總體生存期較長的特點。
綜上,AML伴t(8;21)與AML伴inv(16)/t(16;16)存在各自獨特的臨床特征及預后影響因素,在臨床治療過程中尚需要采用個性化治療,才能更好地提高患者療效及預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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