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德兵 趙月

[摘要]肇始于美國擴展至全球的金融危機是美國長期以來政府與市場關系處置失當導致的政府與市場雙重失效的必然結果。當前各國采取的反危機措施并沒有著眼于尋求二者關系的效用均衡點，具有短期性和功利性，實際效果有待觀察。針對中國獨特情境，正確處理政府與市場關系，有效應對金融危機有賴于進一步完善宏觀調控，實現(xiàn)服務型政府。

[關鍵詞]金融危機；政府；市場；宏觀調控；均衡

[中圖分類號]D6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2－2426(2011)06－0026－04

2008年以來，肇始于美國次貸危機的金融危機已席卷全球，時至今日世界經濟仍未走出其陰霾。危機爆發(fā)之后，整個世界都在反思金融危機的根源，探尋乃至反思應對之策。在這股熱潮中，從政府與市場關系進行考察因其視角的獨特性及對于中國改革開放進程甚至發(fā)展趨向的相關性更是成為社會輿論、學術研究和會議討論的熱點。正如布魯金斯學會研究員巴里博斯沃思所言，危機的一大教訓就是，“我們不要浪費危機”。此次金融危機為反思諸多的理論和實踐問題提供了一個良好“契機”，這種反思也必然會為我國改革發(fā)展戰(zhàn)略的選擇提供思想養(yǎng)分和經驗借鑒。

一、金融危機的根源：市場失效抑或政府失靈?

自金融危機爆發(fā)以來，關于金融危機爆發(fā)根源的探討就一直沒有停歇，由于這項研究涉及拯救方案的選擇乃至意識形態(tài)的判定，至今也尚無定論。總體來看，我國學者對于金融危機根源的認識因其關注側重點和研究專長差異，呈現(xiàn)“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局面。如有學者從微觀經濟層面進行解釋，認為金融危機根源于美國消費需求過度，實體經濟與虛擬經濟長期背離，華爾街金融過度創(chuàng)新引起的一系列弊端；也有學者從體制運行角度進行考察，認為高度自由、過度競爭的經濟制度和金融體系是全球金融危機產生的制度原因；還有學者將金融危機的爆發(fā)歸因于美國長期的低利率和寬松的貨幣政策和赤字財政政策；更多學者秉承馬克思主義經濟危機理論，認為從“風險一監(jiān)管”的分析框架很難對其作出本質上的把握，必須作“馬克思的追問”，認為本次金融危機“并未超越馬克思主義的邏輯”，是由資本主義基本矛盾引發(fā)的，新自由主義的資本主義制度是其根源。此外還有個別學者將危機爆發(fā)歸結為“缺乏誠信”和美國自由市場經濟制度下的人性根基。

以上看法從不同側面解釋了金融危機爆發(fā)的直接或間接原因，諸種認識皆有利于加深對于危機根源的認識。在更普遍意義上看，無論是資本主義制度說，還是監(jiān)管體制說，抑或自由市場經濟制度說，都離不開政府與市場的分析框架。學界基于政府與市場視角也進行了深入探索。如有學者認為，金融危機根源于美國實行的自由市場經濟制度的失靈，是市場自由主義罪惡的鐵的證明。而持政府失靈論者認為，這次金融危機禍因于不恰當?shù)恼深A，是“政府干預使市場運行長期被扭曲所造成的一切后果的總爆發(fā)，也是市場規(guī)律最終對這些后果所作出的強制平衡。”除單方面追究政府和市場的責任之外，也有學者認為政府和市場都對金融危機爆發(fā)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金融危機的爆發(fā)一方面證明自由市場萬能論的破產，另一方面，政府不恰當?shù)难孕?、產業(yè)政策的失誤、垂直分工的國際貿易格局對引發(fā)、擴大危機難辭其咎。

筆者認為，從政府與市場關系考察金融危機的根源，一方面不應孤立、靜止地看待政府與市場的關系；另一方面，不應割裂二者的整體聯(lián)系，追究單方面的責任。事實上，政府干預主義和市場自由主義在西方已有近一個半世紀的論爭、演變史。18世紀中葉的重商主義強調國家應加強中央集權，消除地方分散主義的不利影響，保護貿易；到亞當·斯密發(fā)現(xiàn)“看不見的手”的神奇力量，市場能自動實現(xiàn)資源配置的均衡并將政府定位于“守夜人”，職責就是提供安全和秩序；這種思想對后來各國發(fā)展戰(zhàn)略選擇、政策制定以及實踐都產生了重大而深遠的影響。盡管20世紀20－30年代的大蕭條催生了強調政府作用的凱恩斯主義，以及圍繞計劃經濟實踐展開的“馮·米瑟斯VS蘭格”關于社會主義經濟核算問題的爭論，然而，20世紀70年代“滯漲”的到來，打破了凱恩斯主義的神話，以英美為首的資本主義國家廣泛采取貨幣學派和供給學派主張，廣泛推行私有化，形成了所謂“華盛頓共識”，對市場自由主義的信奉更是達到了“原教旨主義”的程度。直到本次危機爆發(fā)之后，歐美各政府采取一系列具有政府干預色彩的經濟政策，甚至采用了收購部分金融企業(yè)股權的“國有化”措施。政府干預再次成為主要經濟體應對危機的普遍選擇，凱恩斯主義也重新成為政策制定的理論淵源。

綜觀政府與市場關系的論說史，可以得出如下的結論：一方面，如何看待政府與市場的相互關系成了制定經濟社會發(fā)展戰(zhàn)略的重要指針，并與經濟社會發(fā)展狀況互為因果。另一方面，國家干預與自由放任這兩派都沒有絕對地否定或拒斥市場和政府的各自作用，而是爭執(zhí)于政府與市場誰更有效的問題。因此，政府與市場孰大孰小不是問題的關鍵，有效的政府與有效的市場以及如何促成政府、市場的雙有效才是應有之義。因此，在筆者看來，金融危機爆發(fā)的根源在于美國政府與市場關系的處置失誤引發(fā)的市場和政府雙重失效。正是20世紀90年代美國政府奉行新自由主義政策，放松乃至廢除金融市場監(jiān)管法律法規(guī)，放縱金融衍生品，使得監(jiān)管失控和金融風險累積；上世紀末美國政府為尋求經濟增長采取的產業(yè)政策醞釀了IT泡沫，本世紀初以來美國政府為刺激經濟增長采取過于寬松的貨幣與利率政策成為滋長房地產泡沫與次貸危機的溫床；美國政府對投資銀行、對沖資金和保險公司監(jiān)管缺位造成了危機局面。

二、拯救危機：“回歸市場”還是“擁抱政府”?

檢視金融危機爆發(fā)根源，是為了更好地治理甚至預防危機。因此，學界對于如何走出危機的探索與其對于危機爆發(fā)原因的判定緊密相連。在“制度論”者看來，金融危機是資本主義制度下基本矛盾不可調和的產物，在資本主義市場經濟條件下，政府與市場、宏觀經濟與微觀主體存在難以調和的沖突。因此，拯救危機根本在于實現(xiàn)資本主義制度的變革。

在“市場失靈論”者看來，市場具有先天缺陷，獲取信息的成本及交易的外生性、社會成員競爭的殘酷性、市場主體不對稱性都需要市場外的力量進行調節(jié)。無論新舊自由經濟論者如何為市場辯護，但“歷史天平總會在應對危機中向政府傾斜”。朝而在“政府失靈論者”看來，擺脫危機最終還得依靠市場的作用。“政府只能依靠市場，為市場提供條件，并通過有效的公共政策支持市場運作，這樣才能實現(xiàn)真正的發(fā)展和繁榮，并改善人民福利”。選擇政府并不意味著市場的完全服從，政府應尊重并立足于市場，遵循經濟規(guī)律，以間接性的調控方式為主，刺激市場，由市場來引

導市場主體。就市場和政府而言，使用政府干預比市場有著更大的代價與風險。誠如日本經濟學家青木昌彥等人指出：“政府政策的職能在于促進或補充民間部門的協(xié)調功能?！庇捎谑苄畔⑻幚砟芰Φ闹萍s，政府不是一個外生于經濟體制的負責解決失靈問題的中立的全能機構，政府對于危機的干預，不管其形勢如何，是一種對于市場和實體經濟出現(xiàn)危機之后的補救行為，是一種利用政府信用穩(wěn)定市場預期、恢復投資者信心的行為。危機之后，還是要回歸本源，讓市場發(fā)揮配置資源的基礎性作用。此外，也有學者認為在政府與市場之外，應引入“第三只手”——公民社會的力量，以在政府與市場之間建立緩沖地帶。

本文認為，主張回歸市場論者和加強政府干預論者都是從理想的政府和市場出發(fā)界定二者的職能。過去的歷史實踐告訴我們，純粹的市場放任主義和絕對政府控制演繹的都是一部部“血色浪漫史”。事實上，現(xiàn)實中的市場和政府都有其自身不可克服的缺陷，任何一方的缺陷在邏輯上并不必然保證來自另一方的替代一定是合理的選擇。政府和市場都是現(xiàn)實經濟過程的組成部分，二者不存在非此即彼的選擇。公民社會也內在地存在著許多局限，它不能代替政府而享有公共權力，也不能代替市場實現(xiàn)資源的有效配置，它必須建立在政府與市場的基礎之上，是對二者的補充。因此，要科學透視政府的經濟角色，明確政府與市場的合理邊界，必須拋棄經濟自由主義和國家干預主義的邏輯思路，尋找二者效用均衡關系的黃金分割點。其實，政府與市場并無實質性的區(qū)別，它們都是“人之行動且非意圖或設計的結果”。作為一種制度安排，政府與市場的基礎都是交易行為。市場交易決定的是私人物品的歸屬，政府交易形成的是協(xié)定、契約和規(guī)則等公共物品。政府通過宏觀把握市場的政策導向、制度、法規(guī)的出臺以及提供公共服務等方面，為市場的運行提供了一個相對比較穩(wěn)定的宏觀環(huán)境；市場則在遵循市場規(guī)則的情況下，發(fā)揮“市場看不見的手”的作用，使資源得到優(yōu)化配置。

三、后金融危機時代政府與市場關系：中國的選擇

本次金融危機肇始于美國，并通過其掌控的國際經濟體系波及全世界。中國也不例外，金融危機爆發(fā)以來，我國以外貿、出口為主導的經濟增長模式遭遇嚴重挑戰(zhàn)。危機既已爆發(fā)，關鍵在如何應對。有學者認為中國在后金融危機時代處理好政府與市場關系關鍵在于以制度與規(guī)范、道德與情操為結合點，深化政治體制改革，實現(xiàn)政府與市場的有機結合；也有學者認為中國應對金融危機須靠全面深化改革，讓權于民，讓利于民，改善收入分配格局。而楊承訓則認為需要警惕新自由主義在中國的泛濫，不能把“本來作為手段的市場經濟變?yōu)樯鐣局贫鹊母?，把運行的形式變?yōu)樽冯S西方制度的內容，抹殺同資本主義市場經濟的區(qū)別”，形成在國家宏觀調控下市場對資源配置發(fā)揮基礎性作用的經濟管理制度。還有學者詳細分析了中國政府應對市場失效的戰(zhàn)略和政策，并對中國政府干預績效的基本內容、指標體系、主體及程序、提升策略進行了深入探討。

這些討論為中國正確處理政府與市場關系，應對金融危機，實現(xiàn)經濟社會可持續(xù)發(fā)展提供了一定參考價值的思路和具體對策。但是必須注意到，不同國家所處的經濟發(fā)展階段不同、國情不同，政府與市場作用的邊界不同，為應對國際金融危機所開的藥方也不同。美國在危機發(fā)生前政府失位，所以要加強政府調控和監(jiān)管，限制市場的過度自由；中國并沒有西方國家那樣悠久的重商和市場經濟傳統(tǒng)，“政府在經濟發(fā)展中一直處于主導地位，市場一直作為政府為實現(xiàn)經濟增長的工具和手段存在。并沒有獲得目的性地位”，中國的問題大多是自己的問題——也即，市場化進程在半途遭遇重重阻擊和障礙，行政壟斷以及行政權力支配資源配置等舊體制因素仍大量存在，甚至有愈演愈烈之勢。所以在中國應更加重視法治型、服務型、科學決策型政府建設，完善政府宏觀調控；更加強調煥發(fā)市場的活力，健全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

1再造政府：從革命一建設型政府到服務型政府

此次金融危機對中國金融市場事實上沖擊不大，其影響主要體現(xiàn)在外貿和外匯上。外貿下滑則需擴大內需來應對，而外匯貶值也可以采取對外幣相應貶值的辦法來回應。為此，一方面我國外匯保持自2009年以來的持續(xù)穩(wěn)定；另一方面，為啟動內需，我國政府采取了4萬億元的巨量投資為主的積極財政政策和9.58萬億元的天量信貸為主要內容的寬松貨幣政策，總體來看，這些政策對我國經濟增長逆勢上揚，率先復蘇的作用非常明顯，同時又挽救了地方財政危機，可謂成就斐然。但也加劇了中國經濟的低質量增長，進一步惡化了國內投資、消費結構；國民財富進一步向體制內部門集中，市場機制退化；而高速推升的房價，也醞釀了巨大的經濟、社會甚至政治風險?？芍^利弊兼具。

那么，中國的問題到底在哪?癥結何在?在這里，筆者同意陳剩勇老師的觀點：中國的問題在宏觀上可以表述為國際貿易和國內經濟的雙失衡，且兩者具有一定的相關性。初次分配不合理、出口導向型的發(fā)展模式、居民收入增長緩慢等導致的居民消費不足是中國經濟的根本問題；分配不公也是中國經濟的另一癥結。而以上兩個問題都是政府失靈及其導致的市場失效造成的，表現(xiàn)為社會政策中的政府缺位和市場政策中的政府失靈。中國經濟問題的癥結其實是政府在社會領域和市場領域同時失靈，是體制性缺陷和障礙使然。要扭轉中國經濟的被動局面，必須從根本上改變政府在社會領域的缺位和在市場領域的缺位越位并存的現(xiàn)狀。政府在社會和市場領域的缺位體現(xiàn)的是公共性的缺失，在市場領域的越位體現(xiàn)的是經營性和建設性功能過度。政府在社會領域的缺位和在市場領域的缺位越位，其實質是政府角色的錯位。因此，中國經濟社會問題的癥結在政治，政府角色應當重新定位，建設一個為社會和市場服務的公共服務型政府：在市場領域，政府要承擔起市場制度即法治建設之責，并從經營性領域逐步退出，把經濟建設的角色賦予市場。在社會政策領域，政府要承擔起社會公平之責，讓公共財政“取之于民而用于民”。

依據(jù)新中國成立以來的中國政府的角色定位和政策取向，大致可以劃分為三種類型。第一種是從1949年到1978年第一個三十年，稱之為“革命型政府”，它奠基于巨大的革命功績和克里斯馬式人物的巨大號召力，為鞏固統(tǒng)治和滿足治下民眾生存和安全，實行增量增長為主；第二種是1979年到2009年第二個三十年，稱之為“建設型政府”，它的合法性更多來源于以GDP增長為主要內容的政績取得，主要以行政命令方式尋求經濟發(fā)展和民眾生活富裕；這兩種類型的政府在推動經濟增長，實現(xiàn)現(xiàn)代化方面創(chuàng)造了一個又一個奇跡；然而同樣帶來了貧富差距、分配不公、經濟結構失衡、政治體制僵化等

一系列不容忽視的、阻礙下一步發(fā)展甚至葬送前面發(fā)展成果的體制性、機制性問題。而這些問題的解決，無不依賴于政府轉型：即從建設型政府向公共服務型政府轉變。

公共服務型政府是一種全新的政府模式，它強調政府作用的公共性、職責的公正性、服務對象的公共性、權力的有限性。協(xié)調利益矛盾、解決結構失衡是“公共服務型”政府最緊迫的任務?！肮卜招汀闭膶崿F(xiàn)首先需從改革“建設型”或經營型政府出發(fā)，為市場競爭中的各種利益主體提供均等的機會，并必須保持利益立場的超然性。而這三點的取得有賴于推進國家制度創(chuàng)新和制度建設，找到適合中國國情的能夠有效制約政府的方法，深化政治體制改革來保障。

2中國宏觀調控：多元困境下的出路

如上所述，中國的問題在于政府失靈及其導致的市場失效。因此，就有學者主張加強宏觀調控，并把改革開放過程中出現(xiàn)的問題歸罪于“市場化”的取向。危機促發(fā)改革，改革拯救危機。這種以改革之名行否定改革之實的做法值得警惕。美國把金融自由化走到了極致，而我國過分偏重政府的調控，嚴重束縛了市場的發(fā)展。但在應對金融危機的過程中，我國宏觀調控存在突出的問題：

首先，宏觀調控權力缺乏法律基礎。目前并沒有法律來嚴格界定宏觀調控，宏觀調控的概念被濫用，調控的范圍隨之被擴大，經濟管制與宏觀調控混同，行政調控與經濟調控不分，難以追究責任；宏觀調控的權力主體不清晰，有時地方政府也成為宏觀調控的主體，甚至是縣級以下的某個街道，這也導致地方政府頑強對抗中央的調控。

其次，宏觀調控政策波動性大，權威不足。目前我國關于宏觀調控的規(guī)定較為隨意，未能上升到法律法規(guī)層面，這嚴重損害了國家宏觀調控的嚴肅性。在具體宏觀調控措施方面，有的措施甚至是一夜之間決定的，讓人們自然對其合理性產生擔憂。政府投入4萬億元，不禁讓人疑問這4萬億元的來源和安排，政府是否有權力來決定這4萬億元的用途。又如央行太過頻繁調整存款準備金、利率等，使市場處于不穩(wěn)定的因素中，讓調控主體的調控能力受到質疑。

再次，宏觀調控目標的制定和調控工具的使用。制定合理的宏觀調控目標是進一步采取調控措施的依據(jù)。為了應對危機，我國將當前的調控目標主要定在保增長，并從擴大內需著手。各個宏觀調控目標之間可能沖突，如何有效運用各種調控工具來達到預期的目的至關重要。我國傳統(tǒng)的貨幣政策工具三大法寶影響范圍廣但作用有限，缺乏差異性。調控權力主體應關注其他一些選擇性的政策工具，如不動產信用控制等，對某些特定調控對象采取與其相適應的政策工具。

應該看到，與西方相比，中國意境中的宏觀調控手段不僅限于財政政策和貨幣政策，還涵蓋法律手段和土地控制、信貸控制、節(jié)能減排市場準入標準等行政手段；中國的宏觀調控目標不僅在于傳統(tǒng)四大目標(經濟增長、物價穩(wěn)定、充分就業(yè)、國際收支平衡)，還夾雜經濟結構調整，城鄉(xiāng)差距、區(qū)域差距、產業(yè)結構不合理、需求結構不合理、投資消費和出口結構不合理以及收入分配不合理等各類問題的妥善解決。由此也可以看出，宏觀調控是現(xiàn)代市場經濟的一般特征，需要宏觀調控的根本原因不在于市場失靈，而在于多重目標追求。

如上所述，要應對金融危機，必須先明確市場與政府之間的職能分工，否則即使走出了金融危機，也會引發(fā)其他的可能更大的問題；政府的工作重心應當是提供公共物品，而非直接參與經濟建設；應由法律明確規(guī)定宏觀調控，否則與其相關的都處于不確定中；應由中央集中行使宏觀調控權，政府在調控過程中要遵循程序正義，合理制定宏觀調控目標，有效運用調控工具，逐步完善宏觀調控體系。并在此過程中注意處理好政府缺位與干預過度、投資乘數(shù)效應與體制放大效應以及短期的應急干預與長周期調控的關系，警惕短周期干預措施剛性化、長期化，導致舊體制復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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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宋桂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