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祥

(濟南大學管理學院，山東濟南 25002)

團隊學習目標對團隊學習有效性的影響研究

王文祥

(濟南大學管理學院，山東濟南 25002)

任何行為的目標屬性都會影響到其績效狀況，團隊學習目標的屬性也必然會影響到團隊學習的有效性。團隊學習目標具有以下屬性:事先性與合意性;可檢驗性;集體性。團隊學習目標對團隊學習有效性的影響:團隊學習目標特征影響團隊成員對團隊學習目標的認知結果;團隊學習目標特征影響團隊成員對團隊學習目標的承諾;團隊學習目標影響團隊成員在學習中的角色認知;團隊學習目標影響團隊成員在學習中的互動方式;團隊學習目標取向能夠影響團隊學習的策略等。團隊學習結果是團隊學習效率與團隊學習積極性的函數(shù)，團隊學習目標對團隊學習效率和團隊成員學習積極性的影響，實際上是對團隊學習結果的影響。因此，團隊學習目標不僅可以影響團隊成員指向團隊學習目標要求的積極性，而且還能夠通過對團隊成員指向團隊學習目標積極性與角色認知、互動方式和學習策略的影響，進而影響團隊學習結果。

團隊學習;團隊學習目標;團隊學習有效性

一、引言

團隊學習不僅因其萃取群體成員的集體智慧，共享群體成員間的學習成果的功能而具有加快組織技術進步的潛能，還因其實現(xiàn)成員間情感交流的功能而具有提高員工工作生活質量的潛能。但由于多種因素的影響，團隊學習的實際作用與團隊學習的潛能常常存在著程度不同的偏離。①Singer S J，Edmondson A C．When learning and performance are at odds:confronting the tension．HBS Working Paper No．07 －032，2006．為了消除這種偏離、充分發(fā)揮團隊學習的潛能，人們對影響團隊學習有效性的因素已進行了許多有益的探究。但是，既有的探究或集中于作為團隊學習主體的團隊成員和團隊集體層面因素，或集中于作為團隊學習環(huán)境的組織層面因素，對屬于團隊學習管理基本工具的團隊學習目標對團隊學習有效性的影響則少有系統(tǒng)論及。按照Lewin(1936)的場動力理論，②庫爾特·勒溫，《拓撲心理學原理》，高覺敷譯，商務印書館2003年版，第14－15頁。作為團隊成員集體的學習行為，團隊學習是一種由團隊個體成員及作為其集合的團隊與組織因素相互作用下的產物。因此，依據(jù)團隊學習的主體因素與環(huán)境因素討論影響團隊學習有效性的因素是合乎邏輯的。但是，將影響團隊學習有效性因素的探究囿于這兩類因素而不考慮團隊學習目標的影響又是不全面的。這是因為，任何行為的目標屬性都會影響到其績效狀況，團隊學習目標的屬性也必然會影響到團隊學習的有效性。明確團隊學習目標對團隊學習有效性所具有的影響，才能全面地把握影響團隊學習有效性的因素，進而設計出改善團隊學習有效性的相應對策。

二、團隊學習目標的屬性

目標是人們對期望實現(xiàn)的事物發(fā)展結局所做的具體規(guī)劃。團隊學習目標，即人們對期望實現(xiàn)的團隊學習結局而做出的具體規(guī)劃。與其他描述學習結局的范疇比較，團隊學習目標具有以下屬性:

第一，事先性與合意性。團隊學習目標是在團隊學習活動之前設計的一種團隊學習結局，同時又是學習者力爭實現(xiàn)的學習結局，因此它是一種事先的、合意的學習結局。與此相反，團隊學習結果是一定時期的團隊學習活動實際達到的結局。由于團隊學習屬性與管理狀況不同，它有可能是一種合意的結局，也可能是一種非合意的結局?？梢?，團隊學習目標不同于團隊學習結果。

第二，可檢驗性。團隊學習目標是對未來一定時期內的團隊學習期望結局的具體規(guī)劃，具有明確的質、量與時間的規(guī)定性。因此，其實現(xiàn)程度能夠得到客觀的檢測、確認。盡管團隊學習目的也是用于描述期望團隊學習活動達到的結局范疇，但目的范疇只是對活動主體的意圖做出方向性的描述，較為概括、抽象，無法檢驗。可見，團隊學習目標又不同于團隊學習目的。

第三，集體性。團隊學習是以團隊成員的集體思考與行動為核心而創(chuàng)造知識的過程，①K asl E，Marsick V J，Dechant K．Teams as learners:a research － based model of team learning［J］．The Journal of Applied Behavioral Science，1997，33(2):227 －246．團隊學習目標的制定與達成無不需要團隊成員的共同參與。因此，團隊學習目標屬于一種集體目標。盡管團隊成員的個體學習目標也是對未來一定時期內的學習期望結局的具體規(guī)劃，但其制定與達成不一定需要有他人的參與?？梢?，團隊學習目標不同于團隊成員的個體學習目標。

三、團隊學習有效性的本質

“有效性”是人們對事物的運行結果達到活動目標要求的程度所做的評價。團隊學習有效性也就是對團隊學習結果達到團隊學習目標要求程度的評價。團隊學習結果是團隊學習在一定時期內實際達到的結局。由于團隊學習的生成性與管理狀況的不同，團隊學習結果具有無數(shù)個不同的可能形態(tài)。團隊學習可能結果的無限多樣性與團隊學習目標的可檢驗性(即明確的質、量與時間的規(guī)定性)使得團隊學習結果與團隊學習目標之間完全相符的情形幾乎成為例外，而兩者間程度不同的偏離(包括方向偏離與數(shù)量偏離)則是一種常態(tài)情形。

團隊學習有效性是用以標度團隊學習結果符合團隊學習目標要求程度的范疇，它同時反映著團隊學習結果在方向上指向團隊學習目標的狀況，和在數(shù)量上達到團隊學習目標要求的狀況。團隊學習有效性高意味著團隊學習結果在方向上指向團隊學習目標內容的程度強，在數(shù)量上與團隊學習目標的內容相一致的成分多。因此，提高團隊學習有效性的途徑有兩個:一是使團隊學習結果盡量指向團隊學習目標的內容;二是增加與團隊學習目標內容相一致的團隊學習結果的數(shù)量。

四、團隊學習目標對團隊學習有效性的影響

(一)團隊學習目標是確定團隊學習有效性的基準

團隊學習有效性是人們對團隊學習結果與學習目標之間相符程度所做的評價。作為一種評價，它是人們根據(jù)團隊學習目標對團隊學習的實際結果進行計量、分析而做出的價值判斷。因此，團隊學習目標為團隊學習有效性的確定提供了尺度，同樣的團隊學習結果會因團隊學習目標的差異而具有不同的有效性。

(二)團隊學習目標特征決定團隊成員學習指向團隊學習目標的程度

1．團隊學習目標特征影響團隊成員對團隊學習目標的認知結果。

人的行為是對知覺結果的反應。②斯蒂芬·P·羅賓斯:《組織行為學精要:全球化的競爭策略》(第6版)，鄭曉明譯，電子工業(yè)出版社2002年版，第33－34頁。對團隊學習目標要求形成清晰與完整的認知是團隊成員學習指向團隊學習目標要求的前提。團隊學習目標對未來一定時期內的團隊學習結局的質、量與時間的規(guī)定是團隊成員對團隊學習目標認知形成的依據(jù)，其明確性直接影響團隊成員對團隊學習目標認知的結果。明確性強的團隊學習目標在團隊學習結局的質、量與時間方面的規(guī)定較具體，易于團隊成員對團隊學習目標要求形成清晰與完整的認知;相反，明確性弱的團隊學習目標在團隊學習結局的質、量與時間方面的規(guī)定較籠統(tǒng)，容易模糊團隊成員對團隊學習目標要求的認知。

2．團隊學習目標特征影響團隊成員對團隊學習目標的承諾。

團隊學習目標承諾，即團隊成員被團隊學習目標吸引、持之以恒地為達到目標而努力的程度。高團隊學習目標承諾意味著團隊成員學習指向團隊學習目標要求的積極性強。目標承諾主要取決于目標的重要性和自我效能感，目標的重要性和自我效能感高，執(zhí)行者對目標的承諾就高。因此，團隊學習目標的重要性和自我效能感越強，團隊成員的承諾就越高。團隊學習目標的特征既能影響團隊學習目標的重要性，又能影響團隊成員的自我效能感。首先，團隊學習目標的相容性能影響團隊學習目標的重要性。團隊學習目標的相容性即各團隊成員自身的學習追求與團隊集體學習目標的一致性。高相容性的團隊學習目標在團隊集體學習追求實現(xiàn)的同時，團隊成員自身的學習追求亦能得到滿足，在團隊成員心目中的重要性就高;低相容性的團隊學習目標團隊集體學習追求的實現(xiàn)與團隊成員自身學習追求的達成不相關或者負相關，在團隊成員心目中的重要性就低。其次，團隊學習目標的明確度與難度能影響團隊成員的自我效能感。其中，難度適中的團隊學習目標，可以增強團隊成員達成團隊學習目標的信心;明確度高的團隊學習目標，既有益于合理的學習策略的探究，又有利于學習結果的公平評估，可以提高團隊成員的控制感，從而增強其自我效能感。

(三)團隊學習目標特征能夠影響團隊學習的效率

團隊學習作為一種以合作與分享為手段的集體學習，其效率既與團隊成員個體層面的因素有關，又與團隊成員參與團隊學習的角色認知、互動方式和學習策略等群體層面的因素有關。

1．團隊學習目標影響團隊成員在學習中的角色認知。

角色認知是個體對自身承擔的任務及其所需行動的確認。③史蒂文·麥克沙恩、瑪麗·安、馮·格里諾:《組織行為學》(第3版)，井潤田等譯，機械工業(yè)出版社2007年版，第330頁。團隊學習中的角色認知，即團隊成員對自身在團隊學習中應承擔的任務及其所需行動的確認。它不僅是團隊成員將自己的智慧與精力時間用于期望的學習活動上的保證，也是其在學習中做出恰當配合的前提。因此，清晰的角色認知是影響包括團隊學習在內的各類合作學習的基本要素之一。作為對未來一定時期內團隊學習活動爭取達到的結局所做的具體規(guī)劃，團隊學習目標是團隊成員對自己在團隊學習中角色認知的基本依據(jù)。只有具體和完整的團隊學習目標，團隊成員才能據(jù)以對自己在團隊學習中的角色形成正確、清晰的認知。

2．團隊學習目標影響團隊成員在學習中的互動方式

團隊學習是由不同個體共同參與的集體行為。盡管同一團隊的不同個體間存在著共同的利益關系而能夠形成共同愿景。①彼得·圣吉:《第五項修煉——學習型組織的藝術與務實》，郭金龍譯，上海三聯(lián)書店1998年版，第237－239頁。但是，個體間、個體與集體間的利益關系畢竟還存在著程度不同的差別，他們對學習結局的追求既可能是一致的，也可能是無關的，還可能是沖突的。相應地，團隊學習目標會呈現(xiàn)出合作型、個體化型與競爭型等相容性不同的學習目標結構。

群體的目標結構不同，其成員間的互動方式就不同:②Deustch M．A theory of cooperation and competition［J］．Human Relations，1949，(2):129 －152．合作型目標結構下的個體間追求具有同一性，某個個體自身追求的實現(xiàn)要以其他同伴追求的實現(xiàn)為前提，每個個體為了保證自身追求的實現(xiàn)都會以既有利于自身追求的實現(xiàn)、更有益于同伴追求實現(xiàn)的方式進行活動;個體化目標結構下的個體間目標具有獨立性，某個個體自身追求的實現(xiàn)與其他同伴追求的實現(xiàn)無關，每個個體為了保證自身追求的實現(xiàn)都會以對自己最有益、對同伴追求實現(xiàn)無關的方式進行活動;競爭型目標結構下的個體間追求具有對抗性，某個個體自身追求的實現(xiàn)以其他同伴追求實現(xiàn)的可能性降低、甚至是零為前提，每個個體都會以最有益于自身追求的實現(xiàn)、對同伴追求的實現(xiàn)無益、甚至是有害的方式進行活動。所以，群體目標結構特征直接決定成員間的互動方式。

團隊學習目標作為一種群體目標，其結構特征也會對團隊成員的學習互動方式具有積極的影響:③T josvold D，Yu Z－y，Hui C．Team learning from mistakes:The contribution of cooperative goals and problem －solving［J］．The Journal of Management Studies，2004，41(7):1223 －1245．合作型目標結構下的團隊強勢文化以崇尚公開質疑、集體協(xié)同和知識分享為特征，團隊成員傾向于采取相互促進的學習方式;個體化目標結構下的團隊強勢文化以崇尚個人英雄和單打獨斗為特征，團隊成員傾向于采取互不相干的學習方式;競爭型學習目標結構下的團隊強勢文化以崇尚個人英雄、心理防衛(wèi)和知識壟斷為特征，團隊成員傾向于采取相互對抗的學習方式。

3．團隊學習目標取向能夠影響團隊學習的策略

團隊學習策略，即團隊在學習中可采用的程序、規(guī)則、方法、技巧及調控方式等。由于在學習中可采用的程序、規(guī)則、方法、技巧及調控方式本身的差異及其組合的多樣性，同一團隊學習任務存在著不同的學習策略，不同團隊學習策略對團隊學習具有顯著的相關效應。④毛良斌、鄭全全:《團隊學習、團隊有效性及其影響因素研究》，《人類工效學》2008年第14卷第1期。只有確立與實施適宜的團隊學習策略，才能提高團隊學習的效率。

由于團隊成員的目標取向、特別是領導者的目標取向不同，團隊學習目標會呈現(xiàn)出學習取向和成績取向兩種類型。其中，學習取向目標是以通過獲取團隊學習的新技能與方法而提升學習能力為中心的目標;成績取向目標是以通過增加一定時期團隊學習的成果來顯示自身學習能力為中心的目標。相關的研究表明，群體目標取向對群體成員的任務策略的學習存在著不同的影響:⑤Yesim S，Ali Y．Relationship between achievement goal orientations and use of learning strategies［J］．Journal of Educational Research，1999，92(5):267－278．學習取向目標與群體成員的深層認知以及元認知策略強相關;績效取向目標與群體成員的深層認知和元認知策略負相關。因此，取向不同的團隊學習目標會直接影響到團隊學習策略的改善。學習目標取向團隊中的成員在學習中樂于嘗試各種不同的策略，并從中探索出較佳的解決方法與技能，即使遇到失敗也能夠堅持并尋找更有效的策略。與之相反，績效目標取向團隊中的成員在學習中傾向于使用穩(wěn)操勝券的學習方法與技能，以避免可能出現(xiàn)的錯誤與失敗。這是因為，只有成功的學習結果才能顯示自身的學習能力。

五、結論

團隊學習結果是團隊學習效率與團隊學習積極性的函數(shù)，團隊學習目標對團隊學習效率和團隊成員學習積極性的影響，實際上是對團隊學習結果的影響。因此，團隊學習目標不僅可以影響團隊成員指向團隊學習目標要求的積極性，而且還能夠通過對團隊成員指向團隊學習目標積極性與角色認知、互動方式和學習策略的影響，進而影響團隊學習結果。作為根據(jù)一定標準對一定時期的團隊學習結果的評價結果，團隊學習有效性取決于評價尺度與團隊學習結果?？梢?，團隊學習目標能夠全方位地影響團隊學習的有效性。它不僅可以通過為評價團隊學習有效性提供尺度而影響團隊學習的有效性，而且還能借助團隊成員的角色認知、互動方式和學習策略與指向團隊學習目標積極性等中介因素對團隊學習結果的影響，進而影響團隊學習有效性。

若再考慮到團隊學習有效性對制約團隊學習因素的反作用，團隊學習目標對團隊學習有效性的影響效應會進一步放大。例如，適當?shù)膱F隊學習目標可以提高團隊學習有效性，而高的團隊學習有效性可以使團隊成員得到期望的報酬，團隊成員的學習滿意感增強，團隊學習目標的承諾就會隨之提高;恰當?shù)剡M行團隊學習有效性反饋，不僅能提高團隊成員的自我效能感，而且還有助于團隊成員學習策略的改善，進而導致更高的團隊學習有效性;反之，失當?shù)膱F隊學習目標會導致更低的團隊學習有效性。

在團隊學習管理實踐中，一方面應根據(jù)團隊學習目標對團隊學習有效性的影響來設計出合理的團隊學習目標，以提高團隊學習有效性;另一方面，應合理地實施團隊學習有效性的反饋和團隊學習的報酬分配，進一步優(yōu)化制約團隊學習有效性的因素，進而實現(xiàn)高團隊學習有效性的良性循環(huán)。

C93

A

1003－4145［2011］09－0145－03

2011－03－09

王文祥，男，濟南大學管理學院副教授。

本文系山東省社會科學規(guī)劃研究項目(09CJGZ41)的部分成果。

(責任編輯:欒曉平E－mail:luanxiaoping@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