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莉,呂傳笑
(濱州學院黃河三角洲文化研究所,山東濱州 256603)
近代時期的黃河三角洲移民
李靖莉,呂傳笑
(濱州學院黃河三角洲文化研究所,山東濱州 256603)
黃河三角洲[1]黃河三角洲有幾個涵蓋區(qū)域不盡相同的概念。古代黃河三角洲以河南鞏縣為頂點,北起天津,南達徐淮;近代黃河三角洲以山東墾利縣寧海為頂點,北起套兒河口,南到支脈河;現(xiàn)代黃河三角洲以墾利縣漁洼為頂點,西起挑河,南達宋春榮溝;經濟地理意義上的黃河三角洲指山東東營和濱州兩市的全部以及淄博市的高青縣。本文所指黃河三角洲為經濟地理的概念。黃河三角洲高效生態(tài)經濟區(qū)是完全不同于黃河三角洲地區(qū)的全新概念。作為近代中國移民最為活躍的地區(qū)之一,其移民活動既有與其他地區(qū)的共通之處,又呈現(xiàn)出鮮明的地域特征:移民活動與黃河運動高度關聯(lián),黃河沖決與造陸成為引發(fā)移民舉動、實施移民行為的主線;外來移民安置和區(qū)域內人口遷移相伴進行,使移民活動極為頻繁;移民性質屬于典型的災害移民,遷移人口為各地災民和習慣于“趕黃河”游走式農耕方式的當地居民,勞動力素質偏低;區(qū)域“拉力”不足,移民返遷率較高。
近代;黃河三角洲;移民
移民是中國自古至今綿延不斷的社會現(xiàn)象。近代時期,受商品經濟發(fā)展的影響,移民活動也呈現(xiàn)出新的特征:一是移民種類以農業(yè)移民為主,同時伴隨著一定規(guī)模的商販移民和工匠、傭工移民。如聲勢浩大的“闖關東”移民即以追逐土地為目的,而“走西口”和分散流向各地城鎮(zhèn)、礦山的移民則屬于后兩種類型。二是移民原因以政府鼓勵為主,同時夾帶著追逐“末”利的個人動機。如為鼓勵向東北移民,清朝和民國政府先后出臺了一系列政策,鼓勵內地人口移民東三省地區(qū),以頗具效力的政策驅動方式,促成了史無前例的“闖關東”壯舉。在政府鼓勵的同時,也存在著以往歷代并不多見的以追逐工商業(yè)利益為目的的自愿移民。如江西安義百姓“逐末者眾”①;湖廣“無知之民”“懷趨利之見”②遷往四川;山東黃縣“民多逐利四方……遠適京師,險涉重洋,奉天、吉林萬里之地,皆有黃人履跡”③等等。三是移民去向呈放射狀分散。占移民比例最大的農業(yè)移民,四散流向東北、蒙古、新疆、西南、臺灣、東南沿海等邊遠地區(qū),以及陜西、兩湖、福建、浙江、江西等“山多田少之區(qū),其山頭地角閑土尚多”④的內地山區(qū);商販型移民分散流向各地城鎮(zhèn);工匠、傭工型移民流向手工業(yè)發(fā)達的城市和云貴、兩湖、兩廣、江西、福建、四川等礦產豐富的山區(qū)。廣東省人口流向的放射狀尤其明顯,即以潮、惠、嘉為中心,向東流向臺灣,向南流向高、雷、廉、海南及東南亞等地,向西流向廣西、四川、云南,向北流向江西、湖南、湖北以至陜西等地⑤。
黃河三角洲作為近代中國移民最為活躍的地區(qū)之一,其移民活動既有與其他地區(qū)的共通之處,又呈現(xiàn)出鮮明的地域特征。
分析近代時期的黃河三角洲移民,明晰地呈現(xiàn)出移民活動與黃河運動的高度關聯(lián)。一方面,黃河決口泛濫,使沿岸居民喪失家園,造成了大批必須遷移安置的人口。另一方面,黃河攜沙造陸,創(chuàng)造了大片新生土地,為移民安置提供了實施空間。因此,移民原因由黃河而起,移民行為圍繞黃河進行。具有兩面性的黃河運動,成為引發(fā)移民舉動、實施移民行為的主線。
1.黃河決溢引發(fā)災民安置
近代時期,黃河頻繁決溢,“自銅瓦廂決口后,為山東患者三十余年,初則濮、范、巨、鄆受其災,繼則濟、武二郡膺其害”⑥(卷一一四引諭折匯存)。1931年 11月 20日的《北平晨報》報道,由于黃河泛濫,當年山東全省受災面積達30135000畝,受災農戶 1551000戶,造成損失 1000萬元,導致棉花減產 25%,雜糧減產 21%⑦。1933年,受黃河漫溢之災,山東省受災面積達 20余縣,5000余村莊被淹沒,200多萬災民無家可歸。其中,菏澤受災最重,全區(qū) 80%的村莊被淹沒,災民達 30萬人,造成經濟損失 3000萬元⑧。1935年 7月,鄄城一帶河岸決口,釀成山東有史以來“尤為空前之浩劫”,魯西幾十縣一片汪洋,洪水流面東西長 300里,南北寬70里,災民達五六百萬人。僅山東實驗區(qū)長官公署所轄的濟寧、菏澤等 14縣,就有 800多萬畝耕地、6300個村莊被淹沒, 200多萬災民流落街頭,財產損失 9800余萬元。韓復榘在給南京、北平、武昌等地拍發(fā)的電報中稱:“鄄城河水漫決,大堤漫溢崩潰,以鄄城、菏澤、巨野受害為最烈,幾乎處處皆水,余如汶上、嘉祥、東平、陽谷、壽張等縣災情亦復奇重?!?935年9月 29日《山東省政府公報》第 354期報道,由于黃河決口,“人民多遭沒頂,漂泊洪濤,浮沉激湍,宿露餐風,吁天呼地?!?/p>
為安置災民,山東省政府多方疏流。一是就近安置。將部分災民分散安置于附近各縣閑空的廟舍,并在中山公園(即人民公園)立大理石方碑以讠志之。二是向綏遠、寧夏等西部、北部邊區(qū)移民。三是向黃河三角洲移民。由于利津縣黃河新淤灘地遼闊,土地資源豐富,因此,移民“尤以去利津一帶者為最多。嘗見小船數艘,滿舢滿艙,順流下注者日必數起?!雹?/p>
不僅黃河魯西段頻繁決口,下游黃河三角洲地區(qū)更災害頻仍。以光緒朝為例。光緒年間,山東被黃災的 51個州縣中,黃河三角洲地區(qū)就有齊東、惠民、青城、濱州、蒲臺、利津、沾化、樂安、陽信、海豐、鄒平、長山、高苑、博興 14州縣被災。其中,利津決口 57處⑩(第四篇·黃河);濱城區(qū)、惠民縣被災 21起?;博興縣決口 4起?;沾化縣被災 14年?。災害次數多。黃河年年決口,歲歲漫溢,最多時 1年決口 28次,平均 13天 1次?;蛘?1處同時連決 6口,1處口門刷寬 600余丈;或者 1次決口淹沒 70余村,死傷災民 3萬余人。1898年夏,河決歷城楊史道口,“其水挾小清河而行,縱橫泛濫,各州縣平地水深四五尺至丈余不等?!涿裼醒蛿勒?有疫斃者,有餓死者,有陷入淤泥而斃者?!说瓤酄?以齊東、高苑、博興為多?!?頻繁的河患,使無數居民家園蕩盡,哀鴻遍野。為安置災民,地方政府采取了就近移民的政策。
2.黃河造陸提供移民空間
在頻繁決溢的同時,黃河也以每立方米水 25公斤、汛期高達 590公斤的泥沙含量,日復一日地進行著填海造陸運動,年平均造陸 23平方公里,使黃河三角洲成為世界陸地生長最快的區(qū)域。
近代時期,由于黃河改道,黃河三角洲土地生長速度進一步加快。1855年,“河南蘭陽汛,銅瓦箱三堡河決,水由直隸東明、長垣、開州,山東濮州、范縣至張秋匯流穿運歸大清河,由利津鐵門關北蕭神廟以下二河蓋、牡蠣嘴入?!?(卷四,河渠圖第三)。改道初始的二十年,黃河無固定河道,河水在北起北金堤,南達碭山,東到運河的三角地帶漫流,泥沙多淤沉于此,因而下游河道水流緩慢,泥沙不多,黃河三角洲生成速度緩慢,海岸線基本維持在今耿家局子、老鴰嘴、大洋鋪、北混水旺、老爺廟、羅家屋子、友林附近。
1875年,山東巡撫丁寶楨堵合賈莊決口,并修筑“上起直隸和山東交界處,下至十里鋪運河之處止,計一百八九十里”?(卷一 0六引山東河工成案)的南岸河堤;1877年,新任山東巡撫李元華又在“北面金堤之外,建立近水北堤一百七十余里”?(卷一 0六引山東河工成案)。至此,黃河結束了在魯西南漫流的時代,河水東奪大清河流注渤海,形成現(xiàn)今的河道。
河水束流后,由于“濟小黃大,……以全黃之水同注于此…不能容納”?,因而泥沙急泄,淤積于河口地帶,導致黃河尾閭頻繁改道。據岑仲勉先生統(tǒng)計,銅瓦廂改道后的 80年間,有史可查的尾閭變遷即有 19次,平均每 4年 1次?。頻繁的改道,使黃河在以墾利寧海為頂點,北起徒駭河,南至淄脈溝的三角地帶循環(huán)掃射,形成大片新生土地。1879年,利津縣牡蠣嘴已“淤出七八十里,遍生蘆葦。昔之海船所出之處,今已不能行駛”?,所載貨物只得用剝船?;“明季……距海只六十里,清乾隆時距海一百四十里”的沾化縣城,至民國初年已“距海逾二百里”?;到20世紀30年代中期,黃河三角洲已形成 370萬余畝新生土地?。于是,“可任力耕墾”的遼闊處女地,成為各地移民自發(fā)遷入和政府安置移民的場所。
近代時期,黃河三角洲移民活動十分頻繁。不僅接納、安置了大批外來移民,而且還存在著其他移民區(qū)少見的大規(guī)模的區(qū)域內的人口遷移。外來移民安置與區(qū)域內人口遷移交織在一起,使移民過程幾乎貫穿近代百年。
1.外來移民
黃河三角洲外來移民分軍事移民和農業(yè)移民兩類。軍事移民數量較少,發(fā)生在 20世紀 30年代初,分為兩次。一次是1930年,韓復榘將治下第20師59旅趙新德部派赴利津縣(包括今墾利縣),執(zhí)行剿除土匪“四大團”任務。由于該匪多系亡命之徒,熟悉當地地形,部隊剿匪非短期所能奏效。因此,該部官兵便長期留駐。一邊剿匪,維持地方治安;一邊墾種土地,生產自給。1933年,完成剿匪任務的主力部隊撤走后,留下一批行將退伍的“功勞兵”繼續(xù)屯墾。按連長、排長每人 1頃,士兵每人 50畝的標準,分配土地,自食其力。于是,在“功勞兵”集中屯墾的地區(qū),逐漸形成了一批地名富含軍營色彩的村莊。如今墾利縣墾利鎮(zhèn)南羊欄子村,為當時屯墾功勞兵局子處;永安鄉(xiāng)的人字局村,為當時屯墾部隊的治安局子所在地;下洼鄉(xiāng)的二十師村和惠魯村,為原屯墾部隊某團的軍管地和惠魯學田地;建林鄉(xiāng)的生產村,為軍屯時佃農的集中墾殖地?。
1935年,韓復榘又將 1000余名“功勞兵”成建制地發(fā)派到沾化東部的“海底”(時人對沾化東部黃河新淤地的俗稱)屯種?。據 1935年 9月《山東省政府第三屆第五周年工作報告》記載,當時的分地標準為:士兵每人 40畝,軍官按級別自低到高逐級遞增,即排長每人 100畝,連長 150畝,營長 200畝,團長 300畝,旅長 500畝。由此開始了由行軍征戰(zhàn)轉為墾種為農的生活。由于當地百姓稱半地下式簡易房屋為“地屋子”,因此,由“功勞兵”搭建的“地屋子”便叫“勞兵屋子”。隨著時間的推移,若干“勞兵屋子”連接成片,便形成了村莊。沾化縣利國鄉(xiāng)以“馬營”加綴數字或方位命名的 14個村莊就是這樣形成的。由于這些軍人來源于全國各地,因此,“馬營”諸村雖人口不多,卻涵蓋了山東、山西、陜西、河南、河北、安徽、江蘇、內蒙、熱河、察哈爾、綏遠、西康、四川等 13個省份。
軍事移民之外,占移民數量絕大部分的農業(yè)移民,分自發(fā)性移民和政府安置移民兩類,安置地點集中在黃河三角洲東部的利津、廣饒、沾化等地。
自發(fā)性農業(yè)移民大多因黃河尾閭“淤地遼闊,水草肥美”,“土質雖尚未定,而試種各植物皆宜”,而自發(fā)零散遷入河口新淤灘地,“搭蓋窩棚,專事墾荒”?(卷六·建設志)。移民來源“多系舊曹屬及廣饒、壽光、昌樂、昌邑等縣之民”?(卷六·建設志)。如 1882年,利津南北嶺子一帶黃河灘地的“蘆葦深處始有墾戶出入”,地方政府“發(fā)給領單、驗單,每畝收費甚微,意在提倡墾務,任人拓地開荒”?(卷一·輿地圖第一);1889年,黃河尾閭南移后“舊河身數十里淤變良田數千頃”,“民爭占踞”,以至為爭奪土地而“紛起訟端”?;為管理新淤灘地的移民墾殖,1904年,廣饒縣設立墾務局,“始設人、壽、年豐三局,在故大清河以南,神樹坡以東開放墾則,分三等:上等每大畝歲租京錢一千二百文,中則一千文,下則八百文。共放出三萬六千二百七十三畝二分,共收歲租京錢三萬一千七百串一百六十文”?(卷一·輿地志);1905年,利津縣也在“鹽窩鎮(zhèn)設立墾務分局,分別為仁、義、禮、智、信五路”?(卷一·輿地圖第一);1910年,東營市河口區(qū)面條溝附近淤地吸引壽光等地的“墾地之戶紛至沓來”,“聚族而居,幾無曠土”?;1918—1919年,因沾化東北沿海耕地范圍的擴大和移民數量的日增,地方政府曾一度有“分設久山縣之議”?;1938年,黃河改由江蘇入海后,原尾閭荒地淤成的可耕土地,又吸引了一批移民前來墾種?。
通過以上零散史料,可以大致連綴出近代黃河三角洲自發(fā)性農業(yè)移民的遷移長線。但是,由于此類移民零散無序,不似政府移民那般聲勢浩大,沒有引起政府與社會的關注,修史時大多只概略提及,無確切數字統(tǒng)計。因此,只可推定移民過程的延綿不斷,難以準確判斷移民數量。
外來農業(yè)移民的主流為政府安置性移民,主要來自魯西地區(qū)。如 1912年,魯西南曹州(今菏澤)、嘉祥、巨野、汶上等縣發(fā)生水旱災害,大批難民遷至今墾利、利津、沾化沿海謀生?;1935年,黃河在魯西鄄城決口,被災嚴重的鄄城、菏澤、巨野、汶上、嘉祥、東平、陽谷、壽張等地災民被安置在黃河三角洲地區(qū)。其中,有確切數字的 1935年遷入 3批 24200人, 1936年遷入 3批 19501人,總計約 6批 43700余人?。安置地點一是利津縣馬場、羅家、面條溝、大窿、鹽窩以北至義和莊一帶?,二是沾化縣東部 (俗稱沾化洼)?。為了解本次移民的實際安置情況,1936年 5月,移墾辦事處甄積成、趙明遠二人親赴利津、沾化一帶查看,“中途經過馬場、羅家、面條溝及舊墾區(qū)”,了解到移民“在馬場共有 900戶,4,100余人,分給地 270余頃?!_家、面條溝、大洼等處附近,按設新村之處,人口有 1,100余人,每村 500人?!僚f墾區(qū)內現(xiàn)有 12,000余人,內壯丁 5,000余人?!f墾區(qū)內,現(xiàn)有5,000戶,共有地 1,500頃”?;抗戰(zhàn)時期,在清河區(qū)政府獎勵墾荒政策的鼓勵下,魯中臨朐、益都、壽光、萊蕪、昌濰和魯西南等地的 23600余戶、近11萬移民遷入墾區(qū),建立了40多個移民村。其中,僅 1942、1943兩年,即遷入移民 17000戶、84695人?。到 1946年,墾區(qū)共安置各地移民 24471戶, 112958人,開墾土地 458139畝?。
2.區(qū)域內移民
在安置外來移民的同時,黃河三角洲還存在著其他移民區(qū)域少見的大規(guī)模的區(qū)域內的政府移民。移民對象為沿黃兩岸的被水災民,安置地點集中在黃河近岸和黃河尾閭灘地兩個區(qū)域。
黃河近岸的移民主要安置在距離大堤“或四、五里,或一、二里”?的河堤以外或大堤之上。如 1885年,齊東知縣陳汝恒將“南店子出險”災民“移至北店子,建棚舍若干間,令其居住”?(卷四十·列傳);1889年,“黃河下游青城、濱州、蒲臺、利津……等州縣夾河以內村莊終年浸入黃流”?(卷四,河渠圖第三),山東巡撫張曜將齊東、濱州、蒲臺等 7州縣大堤以內的 2000余戶民眾遷至堤外?(卷一二八引京報); 1890—1891年,又將齊東、青城、濱州等處大堤以內被災嚴重的 700戶災民遷出堤外?(卷四·河渠圖第三);1892年,山東巡撫福潤“復設遷民局三處”?(卷四·河渠圖第三),遷移大堤以內的被水災民,“自章丘縣起,到利津縣止,先后并計共已遷出二萬余戶,分立新莊二百數十處”[51];到 1897年,由于移民較多,蒲臺、利津“頻年漫溢村民皆於堤上穴居,幾無跬步之隙”[52];1903年,為安置利津小寧海河決災民,山東“巡撫周馥奏設遷民局,按戶撥發(fā)災民津貼,飭令遷徙大堤以外,給地購屋安置,并予以牛力、籽種,聽其遷地墾荒”[53](卷四·河渠圖第三)等等。
據《山東黃河南岸十三州縣遷民圖說》統(tǒng)計,僅光緒十五年至光緒二十年,山東共計從夾河內遷出舊村 543個,新立村莊557個,遷出人口約 67000戶。以戶均5口計,共計移民335000口。其中,齊東縣遷舊村 58個,立新村 59個;青城縣遷舊村76個,立新村65個;濱州遷舊村70個,立新村 55個;蒲臺縣遷舊村 78個,立新村 75個;利津縣遷舊村 41個,立新村 56個。5州縣共遷舊村 323個,立新村 310個。如將上述 67000戶均分到 543村中,平均每村 120戶,那么,323村共移出災民 38760戶。以戶均 5口計,5州縣共計移民193800口。
黃河尾閭灘地的移民安置,主要隨黃河入海流路擺動和新生淤地的形成,而在利津東部和廣饒東北部進行,尤以利津縣為多。如 1891年,利津知縣錢镕“將二十九村災民遷于海灘高阜地點”,安置界址為“自割草窩以下順舊河道迤北至柳樹林子而止”[54](卷四·河渠圖第三);1892年,錢镕對被水災民每戶“發(fā)給屋價、口糧、牛具、籽種”,讓其“試墾于灘”,“共移四十一莊,分立新莊五十六處”[55];同年,新任“知縣吳兆钅榮接篆,又將南陽家災民遷于紅頭子塢”[56](卷四·河渠圖第三);1902年,武定知府曹榕將利津城南羅家、石家、邱家、鄧家、陳家、大莊、蓋家、窯上蓋家、張家、劉家 10村遷于今利津傅窩西北的汪二河,統(tǒng)稱羅蓋十莊;將崔家莊、畢家莊遷于汀河西?!盀楸憷缕鹨姟?將“每村或二十戶或三十戶不等編為十鄉(xiāng),總名新安鄉(xiāng)”[57](卷四·河渠圖第三);1904年,山東巡撫周馥將利津縣鹽窩鎮(zhèn)薄莊“口門以下六村”及“迤下……被水十余村……四五千戶”災民,遷至“鐵門關迤下河淤灘地,按丁撥給若干畝,以資其生”[58];1905年,山東巡撫楊士驤又將利津薄莊口門以下 16村分遷 4處:“一為馬家莊迤北地,一為后洼地,一為老河灘地,一為新河灘地”,“按照應遷戶口共蓋成新屋九千三百八十間”[59](卷一四四·河水)。隨著灘地移民的增多,1931年,利津縣頒行自治章程,劃定自治區(qū)域,在今東營市河口區(qū)沾利河以東大部及利津東北羅鎮(zhèn)一帶成立第五區(qū),“區(qū)公所設于羅家鎮(zhèn),所轄村莊劃為十五鄉(xiāng)一鎮(zhèn)”[60]。此后,仍有移民陸續(xù)遷入,羅家鎮(zhèn)“有許多村莊為近數年來受水災人民新移至者”[61]。
與黃河兩岸的單純政府安置性移民不同,黃河尾閭灘地移民既有政府移民,又有自發(fā)遷入的無序移民。因此,移民對象不似黃河近岸移民那樣僅為當地災民,移民來源比較復雜。據墾利縣 1943年的戶口登記,僅永安鎮(zhèn)就有來自 9省60余縣的移民[62]。由移民而產生的不同文化的交流融匯,使黃河三角洲東部地區(qū)的移民文化特征更加明顯。
近代時期的黃河三角洲移民,不管當地移民,還是外來人口;無論政府安置性移民,還是自發(fā)性無序移民大多屬于在原居住地難以糊口,“為維持自身的生存而不得不遷入其他地區(qū)定居的人口,或者說是以改變居住地點為維持生存的手段的移民行為?!盵63]即使自發(fā)前來開墾黃河尾閭淤地的移民,在原住地的生存狀態(tài)或許不似災民那樣走投無路,遷移動機有提高生活水平的渴望與用意,移民原因亦有遷入地土地資源豐富的“拉力或吸引力”因素。但是,生存仍然是移民遷移的第一動機。移民群體更多的是喪失家園的魯西、魯北災民,以及習慣于“趕黃河”的原始性游走式農耕方式的黃河三角洲當地或附近居民[64],屬于典型的貧民弱勢群體。文化素質較低,生產技能不高,所謂“鄉(xiāng)農之輩無他技能,唯有去利津人煙稀少之處,墾地種田以糊口身”[65]。
而同屬江河三角洲地帶,這一時期,移向長江三角洲的人口素質卻與黃河三角洲大相徑庭。以上海市為例,近代上海是中國最大的移民城市,優(yōu)越的生產生活條件與厚重的都市積淀,使上海成為中外人口趨之若鶩的地區(qū)。1852年只有54萬人口的上海,到 1949年人口已達 546萬。不到百年,人口凈增 490萬。其中 400余萬為移民或移民后裔[66]。
長江三角洲移民來源十分廣泛,人口素質優(yōu)良。約 15萬[67](截止 1910年的統(tǒng)計數字)常住國際移民,主要來自英、美、法、德、日、俄、葡、意等西方國家與印度、越南、朝鮮等國,大部分為從事工商業(yè)、金融保險、工程技術、市政管理、醫(yī)療衛(wèi)生、文化教育的專業(yè)人員,具有較強的專業(yè)技能與優(yōu)良的文化素質。國內移民中,有逾百萬江蘇、浙江移民,10萬余安徽、山東、廣東移民,1萬余湖北、湖南、福建、江西、河南移民[68]。尤其是占移民人口絕對多數的 100余萬江浙移民,來自于近代中國人口最稠密、經濟最發(fā)達、文化最繁榮、民眾素質最優(yōu)良的蘇南與浙北地區(qū),大多為未婚、青壯年或身懷一技之長的男性[69]。良好的素質使其“樂于接受新的觀念和新的事物,并能夠順應和接受社會的改革”,適應大都市的生產需求,集中就職于船舶修造、出口加工等近代企業(yè),成為上海近代工業(yè)早期技術工人的骨干。如上海紗廠的“技術工人及汽缸工則多為廣東或寧波人”;江南制造局在“前清光緒、宣統(tǒng)年間……工匠皆閩、粵、寧波人”[70]。另外,還有部分江浙移民屬于為避亂而攜巨資遷寓上海的富豪,“紳商之挾厚資而寓居上海者,且接踵而起”[71],以巨額資金助推著近代上海工商業(yè)的發(fā)展。如 1894年上海的 8家民族資本繅絲廠中,6家由浙江商人獨立或參與開辦,而繅絲業(yè)的投資額“幾乎占上海整個民族工業(yè)投資額的一半”[72]。
在這一高素質的移民群體中,包含著數量可觀的移民精英,僅江浙移民中,就有浙江的馬寅初、豐子愷、沈鈞儒、沈雁冰、邵力子、陳布雷、郁達夫、周建人、周信芳、章炳麟、魯迅、虞洽卿、蔡元培等,江蘇的葉圣陶、史良、呂思勉、華蘅芳、李公樸、柳亞子、盛宣懷、潘漢年、瞿秋白等。晚清《竹枝詞》所稱“他方客弱主人強,獨有申江讓旅商”[73],在肯定外來移民數量優(yōu)勢的同時,更隱含著對移民優(yōu)良素質與顯著功業(yè)的夸贊。
顯然,對比長江三角洲地區(qū),黃河三角洲移民無論從來源地域、成分構成、自身素質,還是經濟實力,均難以與之相提并論。之所以出現(xiàn)如此巨大的反差,有方方面面的原因。筆者以為最本質的原因應為移民性質的迥異。近代黃河三角洲移民,除部分個體遷移行為外,本質上屬于典型的災害移民。因此,移民過程的前前后后均與長江三角洲的發(fā)展型移民迥然不同。從移民動機,到移民過程,均帶有濃重的倉促應對、糊口求生色彩。這支來源于山東省內長期欠發(fā)達的魯西和魯北地區(qū)、絕大部分由失去基本生存條件的農村災民構成的移民群體,不僅鮮見長三角的精英移民,整體素質亦明顯低于長江三角洲移民,對區(qū)域經濟社會發(fā)展的推動作用,更難以與長三角移民同日而語。這至少成為一定時期黃河三角洲經濟社會發(fā)展滯后于長江三角洲地區(qū)的人口學原因。
近代時期的黃河三角洲移民,屬于由遷出地惡劣的生存環(huán)境等“推力”因素而產生的移民。一般來說,此類移民在遷居地具有較強的穩(wěn)定性,返遷原地的比例較小。但是,黃河三角洲移民卻有較大部分返回故地。如 1889—1894年間,齊東縣先后從黃河大堤以內遷出 58個村莊[74]。但是,查對1957年《齊東縣分鄉(xiāng)圖》、1966年《鄒平縣行政區(qū)域圖》和1974年《鄒平縣地圖》卻發(fā)現(xiàn),遷出的 58個村莊中,有 21村返回了原地,8個新舊兩地均有村莊,9村情況不明。未返遷者僅 20個,約占村莊總數的 30%。再如,濱州和蒲臺縣在1889—1894年中,分別從黃河大堤中遷出 70和 78村,新建村莊 55個和 75個。但是,至今這里在地圖上標注的黃河大堤以內的村莊仍有四五十個,其中大部分屬于返遷村莊。1976年以前尚處于河灘之中的濱州市小營鎮(zhèn)李廷莊,即屬清末遷而又返的村莊。
不僅處于黃河大堤內的移民返遷比例較高,黃河尾閭淤地的移民返遷者也不在少數。據 1947年墾利縣統(tǒng)計,僅從墾利返回東平湖的各縣移民即有 5000人[75]。沾化縣利國鄉(xiāng)西馬營村伍秀花老人介紹,民國初年安置在這里的魯西移民,也大多在 20世紀三四十年代返回了原地。移民的返遷,一定程度上反映了近代時期黃河三角洲移民成效的低微。
什么原因導致移民大批返遷,這是一個值得探討的問題。原因當然是多方面的。但是,不具備足以穩(wěn)定移民的生存條件,無疑是其中最本質的原因。
近代時期,移民開墾邊遠地區(qū),是清朝與民國政府的重要舉措。對納入國家開發(fā)視野的地區(qū),政府無不從國家層面制定優(yōu)惠政策,鼓勵移民墾殖。如民國前期,對國家著力開發(fā)的蒙古地區(qū),政府頒布了《墾辟蒙荒獎勵辦法》[76],規(guī)定“凡蒙旗愿將各該旗畝報墾,或將照章劃留領照之地自行墾種成熟者,及本國人民領墾蒙荒者,得酌予獎勵”。蒙旗照章自行墾竣 5000方以上者給予勛章,10000方以上者給予翊衛(wèi)處各職銜。凡人民領墾蒙荒,墾竣 100方以上者給予獎章。對急于開發(fā)的東北地區(qū),清朝也規(guī)定:“(一)凡可耕未墾之地,每百畝定價四串,賣與人民?!譄o資購買愿領地耕作者,每百畝納地稅六百文。(二)官有荒地,付民間開墾,初免稅五年?!灵_墾達數千畝以上者,經若干年納稅之后 (以墾之多寡定年限之長短),即歸為己有矣。(三)毗連南烏蘇里地方,氣候寒冷,地味亦瘠,熱心開墾者甚少,故凡愿移居此地者,不獨免納租稅,且政府補助經費三十二兩,藉資購置農器牛馬,建設家屋。半納現(xiàn)金,半給食料。”[77]顯然,蒙古與東北地區(qū)的開發(fā),均得到國家的高度關注,移民得到了方方面面的特殊關照。而地處山東北部、擁有大批處女地的黃河三角洲地區(qū),卻并未納入國家開發(fā)視野。即使是重災下的河患移民,由于僅牽涉山東一省,也未引起國家重視,“固不能云無害,但得地方官補偏救弊,設法維持,尚不至為大患?!盵78]因此,不見清廷和民國政府關于移民開發(fā)黃河三角洲的遷民詔令與優(yōu)惠政策,移民活動完全屬于地方行為,被遷人口的際遇便難以與國家移民相提并論。
不僅如此,移民實施過程中的種種弊端,還使原本就不被關注的移民行為的效果大大降低。對此,即便傳統(tǒng)修史者曲筆掩飾,但從部分“骨鯁之臣”的劾奏中,亦可點斑窺豹。
1892年回利津故鄉(xiāng)省親途中目睹移民遷徙場景的清都察院監(jiān)察御史王會英在其奏疏中稱:“前任利津縣知縣錢镕,縱利津汛官王國柱,將臨海逼近素無業(yè)主被潮之地安插災民,而以離海稍遠素有業(yè)主淤出可耕之田,大半奪為己有?!币徊糠譃拿襁w入被潮之地后,“民未種地,先索稅租,每畝制錢二千余文至千余文不等,通共約計二萬余千,盡飽私囊”。而將事先領取的“本為災民購房買牛之用”的二萬余兩藩庫銀,“稍稍與民,其余盡以肥己”。并“逼令災民出具甘結,威脅勢迫,以少報多,以假混真?!崩^任知縣吳兆榕更無所顧忌,在隆冬嚴寒之際,“縱役逼迫”,“鞭笞交加”,將其余災民“盡驅入海”。無助的災民“挽車牽牛,怨聲載道,燕巢幕上,勢甚危機。”及至“粗成村落,喘息未定,”又陡然“風潮大作,猝不及防,村舍為墟,淹斃人口至千余名之多。甚至有今日赴海而明日遂死者,不死于河而死于海,不死于故土而死于異鄉(xiāng)?!眳钦最臉s對此不僅“佯為不知,坐視不救”,而且“猶為其母慶賀祝壽,大排筵席,令民送萬民衣傘”?!氨粸闹?有輿尸赴公堂號泣者,有忍氣吞聲而不敢言者,又有闔家全斃而無人控告者”[79]。移民場景的凄慘之象躍然紙上。
另外,安土重遷的傳統(tǒng)觀念,尤其是黃河泛濫、海潮肆虐以及土地鹽堿化等惡劣的自然環(huán)境等,也是移民返遷的重要原因。黃河三角洲的自然環(huán)境具有多面性。黃河造陸,提供了移民賴以生存的廣闊空間。但是海潮肆虐與黃河頻繁決溢,又嚴重威脅著移民的生產生活,甚至一夜之間家園蕩盡。除上文提及的 1892年利津移民被海潮吞噬外,1935年遷入利津四區(qū)鄉(xiāng)的魯西移民,也在 1938年的特大海潮中“村莊蕩盡”[80]。黃河三角洲土地的鹽堿化更對移民生活構成挑戰(zhàn),“武定府屬地土素稱堿薄”,“那井泉都是鹽鹵一般的咸苦”[81]。耕種新淤沃土的欣喜,短期內便會被土地鹽堿化的無奈而取代。
人文關照不足,自然環(huán)境嚴酷,大大減弱了黃河三角洲作為移民遷入地區(qū)應有的“拉力”,成為影響移民穩(wěn)定、導致移民大批返遷的綜合原因。
[注釋 ]
①[同治 ]《安義縣志》(風俗),南京:江蘇古籍出版社, 1996年版。
②[嘉慶 ]《四川通志》(圣訓一),成都:巴蜀書社,1984年版。
③[光緒]《山東通志》(風俗),光緒七年刻本。
④《大清會典事例》,北京:中華書局,1991年版。
⑤《清前期廣東地區(qū)的人口流動》,《廣東社會科學》1992年第 1期。
⑥ ? ? ? [79]《再續(xù)行水金鑒》,武漢:湖北人民出版社, 2004年版。
⑦《山東省政府公報》(第 430期),1937年 3月 28日。
⑧《北平晨報》,1936年 1月 9日。
⑨菏澤修防處黃河志編纂辦公室:《菏澤地區(qū)黃河志》, 1989年版。
⑩ ? ? [80]山東省利津縣地方史志編纂委員會:《利津縣志》,北京:東方出版社,1990年版。
?山東省濱州市地方史志編纂委員會:《濱州市志》(地理環(huán)境),濟南:齊魯書社,1993年版。
?山東省博興縣地方史志編纂委員會:《博興縣志》(地理環(huán)境),濟南:齊魯書社,1993年版。
? ? [41]山東省沾化縣地方史志編纂委員會:《沾化縣志》,濟南:齊魯書社,1995年版。
?《清代黃河流域洪澇擋案史料》(光緒二十五年正月七日溥良奏),北京:中華書局,2005年版。
? ? ? ? ? ? [53] [54] [56] [57] [60][民國]《利津縣續(xù)志》,臺北:成文出版社,1976年版。
??光緒《利津文徵·奏議》,上海:上海書店影印諸子集成本。
?岑仲勉:《黃河變遷史》,北京:人民出版社,1957年版。
?[民國 ]《長清縣志》,臺北:成文出版社有限公司, 1976年版。
? ?閩侯林傳甲:《大中華山東省地理志》(地方志),北京武學書館,民國十九年。
?張含英:《黃河志》,國立編譯館,1936年版。
? ?[民國]《沾化縣志》(建設志),民國二十四年影印本。
? [55] [74]黃磯:《山東黃河南案十三州縣遷民圖說》(鐵嶺慶增序),光緒二十三年石印本。
?[民國 ]《續(xù)修廣饒縣志》,臺北:成文出版社有限公司,1976年版。
?墾利縣文史資料委員會:《墾利文史資料》(第 1輯), 1987年版。
?譚致和:《回憶黃河尾閭三十年》,墾利縣文史資料委員會:《墾利文史資料》(第 2輯),1988年版。
?國際勞工局中國分局:《國際勞工通訊》,1936;黃河水利委員會:《民國黃河大事記》,黃河水利出版社,2004年版。梁麗霞:《墾利縣村名小考》,墾利縣文史資料委員會:《墾利文史資料》(第 3輯),1989年版。墾利縣志辦公室:《墾利縣概況》。綜合《國際勞工通訊》、《民國黃河大事記》、《墾利縣地名小考》、《墾利文史資料》、《墾利縣概況》等資料記載,自1935年 3月到 1936年 7月,遷往黃河三角洲的魯西移民為 7次,55711人。但是,筆者以為,其中的部分記載不應作為已安置移民的統(tǒng)計依據。如“1936年 5月 18日,東平一帶尚有災民 12000余人,擬移往利津鹽窩以北至義和莊一帶,省府繼續(xù)移民,須款 30余萬”的記載,從“尚有移民”、“須款項 30余萬”等字眼看,應為地方政府對移民工作完成情況的上報,其中提及的移民數字并非已遷移人口,而是對遺留工作的情況報告,是否遷移,難以確斷。因此,其中的 12000人,不應計入移民數字。
? ?國際勞工局中國分局:《國際勞工通訊》,1936年版。
? ? [62]山東省墾利縣地方史志編纂委員會:《墾利縣志》,濟南:山東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
? [59][民國《]續(xù)修歷城縣志》,民國十五年影印本。
[52]李秉衡,李忠節(jié)公(鑒堂)《奏議·奏利津縣北嶺子西灘兩處民埝漫片》,臺北:文海出版社,1968年版。
[58]周馥:《秋浦周尚書(玉山)全集》,沈云龍:《近代中國史料叢刊》,臺北:文海出版社,1967年版。
[61]安立森:《黃河河口之現(xiàn)狀》,黃委會,1937。
[63]葛劍雄等:《中國移民史》,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 1997年版。
[64]李靖莉:《黃河三角洲移民文化的多元魅力》,《光明日報》,2007年 1月 19日。
[65]《黃委會工程師華冠時等三人察勘董莊決口災情報告》,引自菏澤修防處黃河志編纂辦公室:《菏澤地區(qū)黃河志》,1989年版。
[67]鄒依仁:《舊上海人口變遷的研究》,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0年版。
[68][69]葛劍雄:《移民文化促進上海快速發(fā)展》,《上海采風》2007年第 8期。
[70]汪敬虞等:《中國近代工業(yè)史資料》,北京:中華書局, 1962年版。
[71]陳真等:《中國近代工業(yè)史資料》,北京:三聯(lián)書店, 1957年版。
[72]陶水木:《浙江商人與清末上海工業(yè)化》,《檔案與史學》,1999年第 4期。
[73]轉引自李咸:《移民:上海城市的崛起》,《檔案與史學》2001年第 1期。
[75]黃委會山東河務局:《山東黃河志》,濟南:山東新華印刷廠,1988年版。
[76]章有義:《中國近代農業(yè)史資料》(第 2輯),北京:三聯(lián)書店,1957年版。
[77]劍虹:《漢族開拓滿洲史》,《東方雜志》,第 16卷,第 1號。
[78]趙爾巽:《清史稿》(河渠一),北京:中華書局,1977年版。
[81]《醒世姻緣傳》,北京:華夏出版社,2008年版。
K25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3-8353(2011)04-0035-06
[1]黃河三角洲有幾個涵蓋區(qū)域不盡相同的概念。古代黃河三角洲以河南鞏縣為頂點,北起天津,南達徐淮;近代黃河三角洲以山東墾利縣寧海為頂點,北起套兒河口,南到支脈河;現(xiàn)代黃河三角洲以墾利縣漁洼為頂點,西起挑河,南達宋春榮溝;經濟地理意義上的黃河三角洲指山東東營和濱州兩市的全部以及淄博市的高青縣。本文所指黃河三角洲為經濟地理的概念。黃河三角洲高效生態(tài)經濟區(qū)是完全不同于黃河三角洲地區(qū)的全新概念。
本文為 2007年國家社科基金項目“移民區(qū)域和諧社會建設研究——以黃河三角洲為例”的階段性成果 (項目編號:07BSH004)。
李靖莉,濱州學院科研處;呂傳笑,濱州學院科研處。
[責任編輯:王 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