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小如

(華東師范大學中文系，上海，200241)

唐代碑刻異構(gòu)字探析

羅小如

(華東師范大學中文系，上海，200241)

碑刻文獻是研究語言文字的珍貴材料，唐代碑刻數(shù)量多，字體以楷書為主。在新出土的唐代碑刻文獻中存在大量的文字異體現(xiàn)象，異體字從構(gòu)形上可分為異構(gòu)字和異寫字。根據(jù)漢字構(gòu)形理論研究唐代碑刻文字，分析碑刻文字中的 27組異構(gòu)字，分為造字方法不同的異構(gòu)字和造字方法相同、構(gòu)件不同的異構(gòu)字。兩類異構(gòu)字中后者占絕對優(yōu)勢，表明唐代碑刻文字異構(gòu)字以構(gòu)件的變化為主要特征。

唐代碑刻；碑刻文字；異構(gòu)字；異寫字

王寧《漢字構(gòu)形學講座》從漢字本體出發(fā)，從漢字共時相關關系來討論異體字，分異體字為異構(gòu)字和異寫字?！爱悩?gòu)字是指在任何情況下音與義都相同，而在構(gòu)件、構(gòu)件數(shù)量、構(gòu)件功能等方面起碼有一項存在差別的一組字?！盵1]異寫字是同一個字由于書寫變異造成的異體字。王寧認為“異寫字的相互差異只是在書寫方面的、在筆畫這個層次上的差異，沒有構(gòu)形上的實質(zhì)性差別”。[2]文字異寫往往由于書寫者在書寫過程中較隨意改變筆畫，造成筆畫的變異，經(jīng)過一個相對長的歷史時期，異寫字由于書寫形體變異可能導致文字構(gòu)件的變化，產(chǎn)生異構(gòu)字。在唐代碑刻文字中，我們會發(fā)現(xiàn)同一個字往往有許多異寫形體，這些形體在分化整合的過程中可能會形成一個被社會所認可的新字，這個新字和那些異寫字是同一個字，只是構(gòu)形屬性不同，這個新字就是本字的異構(gòu)字。如“卒”的異寫字減少筆畫為”[3]，又變?yōu)椋詈笮纬僧悩?gòu)字“卆”，演變軌跡為：。

研究漢字的形體變化以出土文獻的價值為高，碑刻文獻是漢代以后十分重要的文獻材料，具有材料豐富，內(nèi)容廣泛，時地可考，真實性強等特點[4]?！氨蹄懳闹苯颖４媪宋淖值脑荚?，可以獲取研究漢字形體結(jié)構(gòu)、漢字演變、字詞關系和漢字發(fā)展史的第一手資料，對于文字學、字形學的研究自然是十分寶貴的原始資料，而漢字發(fā)展史的研究，尤其是中古漢字的斷代研究，碑刻簡直是不可或缺，甚至舍此無法進行的重要材料?！盵4]西安碑林博物館新藏墓志匯編(上中下)》收新入藏墓志381方，其中唐代346方，絕大多數(shù)為近幾年新入藏的?！岸鄶?shù)屬首次公布刊行，具很高的史料價值?！盵5]這批墓志所記載的人有皇室成員、嬪妃、宦官、外國人、少數(shù)民族、文人和普通百姓等，身份多樣。文字的刻寫有官府水平高超的書體，也有民間一般的書體。墓志時地明確，能夠比較真實地反映當時楷書字體的書寫和使用狀況。唐代碑刻文字是楷書的成熟字體，對后代乃至現(xiàn)代楷書有重要影響。所以本文以這批墓志為研究材料，試圖探討唐代漢字構(gòu)形現(xiàn)象。筆者在閱讀這批墓志中發(fā)現(xiàn)唐代碑刻中存在大量的異體字，尤其是異寫字。本文以其中27組異構(gòu)字為例，來探討異構(gòu)字的構(gòu)形差異。個別異構(gòu)字組在碑刻中只出現(xiàn)其中一個，但另一個見于《說文》的也列為異構(gòu)字組。

一、造字方法不同的異構(gòu)字

唐代碑刻文字字體以楷書為主，文字構(gòu)造類型中形聲字占絕對優(yōu)勢，造字方法不同的異構(gòu)字主要是形聲字和會意字。例如：

《安士和墓志》：“公祿不窺，安閑樂道，時人號三教通玄先生?！?/p>

《王治墓志》：“仰德者(重刃，投刺者方希一言?！?/p>

2. 體-躰

《說文·骨部》：“體，總十二屬也。從骨豊聲?！薄陡傻撟謺罚骸败凅w，並上俗下正?！薄绑w”是形聲字，中山王壺“體”從“身”。《廣雅·釋親》：“體，身也?！薄对娊?jīng)·鄘風·相鼠》：“相鼠有體，人而無禮?！薄都崱にj韻》：“體，俗作躰?！薄端伪居衿罚骸败n，俗體字?！薄洞蟠鞫Y記·盛德》：“以之道則國治……以之禮則國定，此御政之躰也?！薄败n”從身從本，會意字。

《董弘墓志》：“篤生君子，體包仁物?！?/p>

《元彪墓志》：“精神開朗，躰質(zhì)逶迤，不就縉紳，丘薗養(yǎng)志?！?/p>

3. 寶-寳

《說文·宀部》：“寶，珍也。從宀從王從貝，缶聲?！薄皩殹笔切温曌??！抖Y記·禮運》：“天不愛其道，地不愛其寶。”《正字通》：“寳，俗寶字?！薄陡傻撟謺罚骸皩棇?，上通下正?！薄皩棥笔菑腻矎恼鋸呢惖臅庾?。二者在唐代是通用的異構(gòu)字。

《苗紓妻鄭溶墓志》：“洎天寶末，中原板蘯，徒居河朔?！?/p>

《馮勝墓志》：“父寳，生而奇嶷，時秀珪璋?！?/p>

《申公妻竇氏墓志》：“歸去來兮蒿原是宅，千萬歲兮石窌金扃?！?/p>

《崔思忠墓志》：“胡人沃酒而知?，軍士挈壺而有所。”

二、造字方法相同，構(gòu)件不同的異構(gòu)字

1. 形聲字義符不同

形聲字義符功能表示字的意義類別，是漢字表意屬性的一個重要體現(xiàn)。有些異構(gòu)字通過更換或添加形聲字的義符，從不同的方面體現(xiàn)或強化漢字的表意屬性。如：

《論語·公冶長》：“宰予晝寢?！?/p>

《杜儼墓志》：“春秋六十九寑疾卒於道政里第?！?/p>

(2) 職-軄

《說文·耳部》：“職，記微也。從耳戠聲?！敝祢E聲《說文通訓定聲·頤部》：“五官耳與心最貫，聲入心通，故聞讀者能記?！薄稄V雅·釋詁》：“職，業(yè)也?！蓖跄顚O疏證：“職，主其事之名，故為業(yè)也?！薄吨芏Y·天官·大宰》：“九曰閑民，無常職，轉(zhuǎn)移執(zhí)事?！薄端伪居衿罚骸败仯茁氉??！薄奥殹薄败仭倍际切温曌?，義符不同。

《申公妻竇氏墓志》：“其祖代職業(yè)名諱，此不載耳。”

《牛藝墓志》：“故衣纓奕葉，代軄重光?！?/p>

《說文·口部》：“呼，外息也。從口乎聲?！薄对娊?jīng)·大雅·蕩》：“式號式呼，俾晝作夜?！薄墩f文·部》：“，哮也。從聲?！薄稘h書·武帝紀》：“嗚!何施而臻此與！”顏師古注：“讀曰呼。嗚呼，嘆辭也?！?/p>

《牛藝墓志》：“嗚呼哀哉，芝焚玉碎?！?/p>

(5) 跡-跡

《杜儼墓志》：“志高跡晦，身歿名存。”

(6) 稷-禝

《王祎墓志》：“后稷身佐皇唐，有大功於天下?！?/p>

《崔思忠墓志》：“琳為社禝之器，孟康表之而豈慚?！?/p>

2. 會意字表義構(gòu)件不同

會意字由兩個或多個表義構(gòu)件組成，異構(gòu)會意字的表義構(gòu)件不全相同，但構(gòu)件組合形成的整體意義相同，表示同一個詞。如：

《說文·衣部》：“卒，隸人給事者衣為卒。卒，衣有題識者?！毙∽误w為，會意字。”是“卒”字省減筆畫的異寫形體?！陡傻撟謺罚骸白洌p上通下正。”“卒”即是唐代的規(guī)范字。《龍龕手鏡·十部》：“卆，俗。卒，正。”“卆”從九從十，會意字，與“卒”的構(gòu)形屬性不同。

《王宣墓志》：“以大業(yè)十年十二月廿一日卆于京第，春秋六十七?！?/p>

《趙周墓志》：“優(yōu)哉遊哉，聊以卆歲。”

《阿史那婆羅門墓志》：“以六月廿日，葬于灞原?！?/p>

《王宣墓志》：“以貞觀十四年十月廿一日，&於長安縣西南。”

《宮人九品墓志》：“春秋七十有八，塟於城西，禮也?！?/p>

《王治墓志》：“逸氣孤?lián)浚L神散朗，眀鑒君子，知機其神?！?/p>

《趙周墓志》：“君淑質(zhì)貞眀，卓然秀異?！?/p>

《說文·冖部》：“冠，絭也。所以絭發(fā)，弁冕之總名也。從冖從元，元亦聲。冠有法制，從寸?！毙戾|曰：“取其在首，故從元。”《左傳·哀公十五年》：“君子死，冠不免。”《字匯·冖部》：“，與冠同?！薄陡傻撟謺罚骸?、冠，上俗下正?！薄?”從冖從衣從寸?！肮凇薄?”義符不全同，是“ ”的異寫字。

《王祎墓志》：“夫人李氏，母儀冠俗，圣善令仁?！?/p>

《王讓墓志》：“君任上黨郡功曹，冠蓋連綿，英賢不竭。”

3. 形聲字聲符不同

形聲字聲符用來表示或提示該字的讀音，但由于語音的歷史演變、方言差異等原因，形聲字聲符不能完全表示本字的讀音，有的聲符甚至與實際讀音差別很大。使用不同聲符的形聲字可以使聲符切合形聲字實際讀音，也體現(xiàn)了方言語音的差異、表音的多樣性及同音字的使用。

(1) 疆-壃

《說文·畕部》：“畺，界也。從畕，三，其界畫也。疆，畺或從彊、土?！薄敖笔恰爱枴钡漠愺w?！蹲髠鳌せ腹吣辍罚骸跋?，及齊師戰(zhàn)于奚，疆事也?！薄端伪居衿罚骸皦??！薄稇?zhàn)國策·齊策》：“明日，張子行，犀首送之於齊壃。”《干祿字書》：“壃疆，上通下正?！薄敖睆耐翉櫬暎皦睆耐廉柭?，是聲符不同的形聲字。

《吳德鄘妻趙氏墓志》：“擇日筮時，拓土分疆?！?/p>

《王能墓志》：“縑緗分省，三國分壃，起在宜陽之地，豈謂派水分流，遂居中此邑?！?/p>

(2) 碎-砕

《說文·石部》：“碎，?也。從石卒聲?！薄端伪居衿罚骸八?，散也，破也?！薄妒酚洝ちH藺相如列傳》：“大王必欲急臣，臣頭今與璧俱碎於柱矣?！薄镀ｎ惥帯さ乩眍悺な俊罚骸俺Z詳碎。”

《趙周墓志》：“蓮河砕葉，桂嶺□峰。”

(3) 柏-栢

《說文·木部》：“柏，鞠也。從木白聲。”指的是一種樹木?！冻o·九歌》“山中人兮芳杜若，飲石泉兮陰松柏。”《宋本玉篇》：“栢，補白切，木名，<詩>曰：‘汎彼栢舟?！薄额惼つ静俊罚骸皷嗤?。”《干祿字書》：“栢柏，上俗下正?！薄妒勒f新語·言語》：“蒲柳之姿，望秋而落；松栢之質(zhì)，凌霜猶茂?！薄鞍亍薄皷唷笔锹暦煌漠悩?gòu)字。

《陳素墓志》：“恐花岸變谷，柏摧為薪?！?/p>

《辛謙墓志》：“貞踰竹栢，道馥蘭蓀?！?/p>

《說文·鳥部》：“鶴，鳴九臯，聲聞于天。從鳥隺聲?！薄对娊?jīng)·小雅·鶴鳴》：“鶴鳴于九皋?！薄陡傻撟謺罚骸胞S，鶴的俗字。”《龍龕手鏡·鳥部》：“鸖同鶴。是“鸖”的異寫字。《墨子·非攻下》:“鸖鳴十夕余。”

《說文·耳部》：“聰，察也。從耳怱聲?！币曛浮奥斆?、有才智?！彼抉R光《四言銘系述》：“聞言易悟曰聰，睹事易辨曰明?！薄端伪居衿罚骸奥?，聦的俗字?！薄蹲謪R補》：“聡，同聰?！薄洱堼愂昼R·耳部》：“&俗，聡聦二正。聽聞明察也?！薄?”是“聦”的俗體字?！陡傻撟謺罚骸奥?、聦、聰，上中通下正?！薄奥嚒薄奥尅笔峭ㄐ械乃左w字。三者是聲符不同的形聲字。

《申屠材墓志》：“君幼而聰敏，長在大成。”

《郭騫及妻苗氏墓志》：“公幼立奇節(jié)，□敏自天?！?/p>

《董禮墓志》：“君則靈姿挺植，立性仁明，聡敏自天，匪由師訓?！?/p>

(6) 窮-竆

《董忱墓志》：“嗣子昌，嘉苗不實，道窮顏子之年?！?/p>

(7) ?-踈

《張道墓志》：“含四德流芬，?三徙而揚訓。”

《郭辯墓志》：“夫人王氏，毓祉天潢，踈精神婺?！?/p>

《說文通訓定聲·履部》：“瓕,弛弓也。字亦作彌?！薄缎栄拧V詁》：“彌，益也。”可作程度副詞?！墩撜Z·子罕》：“仰之彌高，鑽之彌堅。”《集韻·支韻》：“彌，或作彌?！薄盃枴贝盃枴笔锹暦拇鷵Q，在碑刻文字中常見?！端伪居衿罚骸皬?，亡支切，大也，偏也。亦同彌?！薄?”即是“彌”的異寫字。今“彌”是“彌”的簡化字?！啊笔恰?”的異寫字。

《牛藝墓志》：“可謂玉移崐山而更閏，蘭遷麗菀而彌芳。”

《崔思忠墓志》：“金枝玉葉，森森竦而彌高?！?/p>

(9) 禮-禮

《說文·示部》：“禮，履也。所以事神致福也。從示從豊，豊亦聲?！笨芍付Y儀?！墩撜Z·子罕》：“博我以文，約我以禮。”《集韻·薺韻》：“禮，古作禮?！币浴柏N”代“乚”，更能體現(xiàn)聲符的示音功能。

《宮人九品墓志》：“賓於城西，禮也。”

《郭君妻李氏墓志》：“知從無得，禮自生，孝行為先，無虧終始。”

《董弘墓志》：“化以禮成，政因仁肅?！?/p>

4. 形聲字義符和聲符都不同

少數(shù)異構(gòu)形聲字的義符和聲符都不相同，但這種不同不是毫無限定的，往往是義符相關，聲符音相近或相同。

(1) 猿-蝯

《說文·蟲部》：“蝯，善援，禺屬。從蟲爰聲。”臣鉉等曰：“今俗別作猨，非是。”邵瑛《群經(jīng)正字》：“今經(jīng)典多作猨，亦作猿。”《爾雅·釋獸》：“猱、蝯，善援?！薄都崱ぴ崱罚骸拔z，或作猿。”《管子·形勢解》：“墜岸三仞，人之所大難也，而蝚蝯飲焉?！薄端伪居衿罚骸霸?似獼猴而大，能嘯也。猿同猨?！薄陡傻撟謺罚骸霸唱j蝯，上俗中通下正?！倍鸥Α兜歉摺罚骸帮L急天高猿嘯哀，渚清沙白鳥飛迴。”“猿”“蝯”是義符和聲符都不同的形聲字。

《郭行墓志》：“臨江芿蕙，嘯猿□□之林?！?/p>

《李立言墓志》：“鸞弧之技，俯同蝯臂，投蓋之力，足舉龍文?！?/p>

(2) 勤-懃

《說文·力部》：“勤，勞也。從力，堇聲。”《詩經(jīng)·周頌·賚》：“文王既勤止，我應受之?！泵珎鳎骸扒冢瑒??！薄墩滞āば牟俊罚骸皯ィ??！薄讹L俗通義·六國》：“成王舉文武懃勞，而封熊繹于楚，食子男之采，其十世稱王?！薄皯ァ痹缭跂|漢文獻中就有用例，是“勤”是異構(gòu)字。從《正字通》可以判定“懃”是從心勤聲的形聲字。“勤”“懃”義符和聲符都不同。

《丘文恭及妻李氏墓志》：“勤劬生業(yè)，粗致有成?！?/p>

《董弘墓志》：“克懃於國，克儉於家?！?/p>

致謝：

本文蒙導師徐莉莉教授審閱，提出修改意見，謹致謝忱！

[1] 王寧. 漢字學概要[M]. 北京: 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 2001: 94.

[2] 王寧. 漢字構(gòu)形學講座[M]. 上海: 上海教育出版社, 2002: 82.

[3] 秦公. 碑別字新編[M]. 北京: 文物出版社, 1985: 52.

[4] 毛遠明. 碑刻文獻學通論[M]. 北京: 中華書局 2009:472?477, 640.

[5] 趙力光. 西安碑林博物館新藏墓志匯編(上中下)[M].北京: 線裝書局, 2007: 2.

Abstract:Inscriptions literature is precious materials of the language research, Tang Dynasty inscriptions are quantities,theirs font with regular script primarily. In the Tang Dynasty inscriptions newly unearthed in the literature, a lot of writing allograft phenomenon can be found, variant forms from formation can be divided into heterogeneous words and different writing. According to the Chinese characters form theory research in Tang Dynasty inscriptions writing, this paper analyzed 27 groups of heterogeneous words of inscriptions writing. They are divided into heterogeneous words,different methods of pictophmetic characters and heterogeneous words pictophmetic gluons, which shows the Tang Dynasty heterogeneous words by word components as the main feature, these changes reflected that the use of writing in society hadn’t reached more normative degree.

Key Words:Tang Dynasty inscriptions; Chinese character writing of inscription; heterogeneous words; different writing

A research of heterogeneous words in Tang Dynasty inscriptions

LUO Xiaoru

(Chinese Department, East China Normal University, Shanghai 200241, China)

H123

A

1672-3104(2011)02?0171?05

2010?10?31；

2011?01?21

羅小如(1970?)，男,福建連城人，講師，華東師范大學中文系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文字學，訓詁學.

[編輯：汪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