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胡琴
(中南民族大學(xué)工商學(xué)院,湖北 武漢 430065)
奈達功能對等理論視角下《簡·愛》三個中譯本修辭手法翻譯的比較
羅胡琴
(中南民族大學(xué)工商學(xué)院,湖北 武漢 430065)
本文運用尤金·奈達的功能對等理論分析比較了文學(xué)作品《簡·愛》中常用的幾種修辭手法:擬人、明喻、暗喻、夸張、重復(fù)和排比的翻譯。有的修辭方法可以直譯并對譯語讀者產(chǎn)生同樣的效果,有的則需要進行適當?shù)母膭觼磉m應(yīng)譯本的風格。具體選用那種方法則取決于修辭手法在譯語中被接受的程度。因此,譯者不僅要能夠識別各種不同的修辭手法,還必須理解其語義功能和風格特點。只要修辭手法能夠自然地融入譯語,并且其本意不受影響,那么就應(yīng)該保留其本來的形式。
《簡·愛》;功能對等;修辭;翻譯
文學(xué)翻譯是翻譯的一個重要分支,正如許淵沖所說,“文學(xué)翻譯被看作是兩鐘語言甚至是兩種文化之間的較量,兩種語言或文化都力爭更好地表達原文的意思。它至少應(yīng)該忠實于原文,最好能夠達到優(yōu)美的境界。一個文學(xué)翻譯工作者應(yīng)該開發(fā)譯語的優(yōu)勢,也就是說最大限度地利用譯語中最好的表達使譯語讀者理解、享受譯本并以譯本為樂。”[1]在文學(xué)翻譯中,譯者必須重現(xiàn)原作的效果和內(nèi)容,即譯者在翻譯的過程中必須遵循原作者的風格,而不能留下譯者自己的風格,文學(xué)特征越鮮明的作品越依賴與語言,而語言的隱含意義也越豐富,因此也越難翻譯。
在東西方國家出現(xiàn)的眾多理論中,尤金·奈達的“功能對等”理論是最為廣泛接受的理論之一。尤金·奈達的“功能對等”原則是指:所謂翻譯,是在翻譯中用最切近而最自然的對等語再現(xiàn)源語的信息,首先是定義,其次是文體[2],“切近”是指“切近源語信息”,“自然”是指譯語中的表達方式。需指出的是,是“對等語”而非“同一語”,也就是強調(diào)再現(xiàn)原語信息而不強求保持其表達形式[3]。
本文擬將運用奈達的功能對等理論對《簡·愛》的三個中譯本(2001年出版的祝慶英的譯本,1990年出版的吳鈞燮的譯本和1994年出版的黃源深的譯本)中修辭手法的翻譯進行對比。這幾位老師的翻譯總的來說都是譯得很成功的,但是他們在一些地方的理解和處理上又有所不同?,F(xiàn)將原文和譯文的一些句子挑出來,對比三種翻譯(祝慶英的翻譯以下簡稱譯文一,吳鈞燮的譯文簡稱譯文二,黃源深的譯本簡稱譯文三)。
例1:原文: Then her soul sat on her lips, and language flowed, from what source I can not tell. (P.65)
譯文一:接著,她的心靈就像坐在她嘴唇上似的,話語滔滔不絕地流出來; (P.56)
譯文二:還有,她的心和口仿佛已打成一片,話像流水似的滔滔不絕, (P.75)
譯文三:隨后她似乎心口交融,說話流暢。 (P.78)
原文運用了擬人的修辭手法,將海倫的心靈比喻為人類并賦予它人類的特征和能力。譯文一和譯文二都保留了原文的修辭手法,但是其翻譯“她的心靈就像坐在她嘴唇上似的”和“她的心和口仿佛已打成一片”照搬原文的形式,過于僵化。因此,它們也不被讀者理解和接受。
毫無疑問,修辭手法很重要,但卻不是因為它們的形式而是它們的作用。因此,如果完全照搬原來的形式并不能達到原文的效果,甚至曲解原文的意思時,譯者應(yīng)毫不猶豫地放棄這一方法。對比而言, 譯文三的 “心口交融”拋棄了原文的形式,但卻更忠實于原文,比前兩個譯文都好一些。
例2:原文:“Wicked and cruel boy!” I said. “You are like a murderer — you are like a slave-driver— you are like the Roman emperors!” (P.5)
譯文一:“你像個殺人犯——你像個虐待奴隸的人——你像羅馬的皇帝!”(P.5)
譯文二:“你簡直像個殺人兇犯……你像是個監(jiān)工頭……你就像那些羅馬暴君!”(P.6)
譯文三:“你像個殺人犯——像個奴隸監(jiān)工——你像羅馬皇帝!”(P.7)
這是主人公簡·愛童年時期被表哥約翰欺負以后所說的一段話。顯而易見,其中應(yīng)用了明喻的修辭手法。表哥約翰經(jīng)常變著花樣欺負寄人籬下的簡,因此我們一點也不奇怪這里簡將他比喻為 murderer, slave-driver 和 Roman emperors,盛怒之下說出這樣的話一點也不稀奇。因為中國的讀者對這三個形象比較熟悉,因此三個譯本保留了原文的修辭手法,只是在遣詞造句上略有不同。譯文二的“羅馬暴君”比起譯文二的“羅馬的皇帝”和譯文三的“羅馬皇帝”來更貼近原文,符合主人公當時的心情,而譯文二的“監(jiān)工頭”和譯文三的“奴隸監(jiān)工”比譯文一的“虐待奴隸的人”簡潔明了??傮w來說,譯文二和三更勝一籌。
例3:原文:“if she were a nice, pretty child, one might compassionate her forlornness; but one really cannot care for such a little toad as that. ” (P.19)
譯文一:“可她偏偏是這么一個鬼丫頭,實在不討人喜歡?!保≒.18)
譯文二:“可像她這么個小家伙,實在沒法討人喜歡?!保≒.23)
譯文三:“可是像她那樣的小東西,實在不討人喜歡?!保≒.26)
在這個例子中,短語such a little toad as that運用了暗喻的修辭手法。這三個版本都拋棄了原有的形象,采用了意譯的手法,而譯文一更是符合中國人的用語習(xí)慣。
例4:原文: Well, he is not a ghost; yet every nerve I have is unstrung: for a moment I am beyond my own mastery.(P.232)
譯文一:他不是鬼;可是我每一根神經(jīng)都不安起來;(P.198)
譯文二:當然,他并不是個鬼,但我全身的每一根神經(jīng)都軟癱了, (P.260)
譯文三:是呀,他不是鬼,但我的每一根神經(jīng)都緊張起來。 (P.280)
原文中, every nerve I have is unstrung運用了夸張的修辭手法。 三個版本都分別將其直譯為“每一根神經(jīng)都不安起來/我全身的每一根神經(jīng)都軟癱了/我的每一根神經(jīng)都緊張起來,總的說來,譯文三的說法更符合中國用語的習(xí)慣。
例5:原文: The thought of Mrs O’Gall and Bitternutt Lodge struck cold to my heart; and colder the thought ofall the brine and foam destined, as it seemed, to rush between me and the master at whose side I now walked; and coldest the remembrance of the wider ocean — wealth, caste, custom —intervened between me and what I naturally and inevitably loved. (P.239)
譯文一:一想到奧高爾太太和苦果山莊就叫我的心都寒了;更使我寒心的是,想到似乎注定了要把我同現(xiàn)在跟我一起散步的主人隔開的海水和波濤;更使我寒心的是想起更遼闊的海洋—那隔在我同我自然而然地、不可避免地愛著的人中間的財產(chǎn)、地位和習(xí)俗。(P.204)
譯文二:一想到拗軋?zhí)涂喙角f就叫我寒透了心。但更寒心的,是想到看來注定要翻騰在我跟眼下正走在我身邊的主人之間的那茫茫大海。而最最寒心的,是想起有更加遼寬的海洋—財富、地位、習(xí)俗—阻隔在我和我無法避免、自然而然愛上的人中間。(P.268)
譯文三:一想起奧加爾太太和苦果旅館,我的心就涼了半截;一想起在我與此刻同我并肩而行的主人之間,注定要翻騰著大海和波濤,我的心就更涼了;而一記起在我同我自然和必然所愛的東西之間,橫亙著財富、階層和習(xí)俗的遼闊海洋,我的心涼透了。
排比和重復(fù)這兩種修辭手法通常是結(jié)合在一起使用的,通過這兩種修辭手法,作者大大地提高了語言的感染力。譯者應(yīng)牢牢抓住這兩種修辭手法的功能來翻譯以實現(xiàn)功能和語義上的對等。原級、比較級和最高級cold, colder, coldest的使用不僅僅是重復(fù),更是以遞進的方式表達強烈的感情。the thought of 和 the remembrance of 的同義重復(fù)也是如此。以兩個分號隔開的三個句子構(gòu)成排比。
譯文三的“一想起……我的心就涼了半截”,“一想起……我的心就更涼了”和“一記起……我的心涼透了”在句式上保留了原文的排比手法,在用詞上兩個“一想起”和一個“一記起”既是重復(fù),又實現(xiàn)了用詞的變化,“我的心就涼了半截”,“我的心就更涼了”和“我的心涼透了”很好地照顧到了原文的原級、比較級和最高級。各個分句的翻譯也更加符合中文用語的習(xí)慣。
譯文一的三個句子沒有相同的句子結(jié)構(gòu),在一定程度上破環(huán)了原文的排比結(jié)構(gòu)。并且它將 colder 和 coldest 都譯為“更使我寒心的是”沒有表達出情緒的變化。譯文二的三個句子也沒有相同的句子結(jié)構(gòu),并且她將分號連接的三個句子譯為了三個獨立的句子,這也破環(huán)了原文的排比結(jié)構(gòu)。但是譯文二將cold, colder 和 coldest 分別譯為“寒透了心”,“更寒心的”和“最最寒心的”表達了情緒的層次性變化。總體而言譯文三更加流暢自然,是比較契合原文的一個譯文。
從一定程度上講,三種譯本都接近原文意思的理解和符合漢語習(xí)慣的流暢表達。然而,祝譯本和吳譯本在風格的傳譯上有一定的欠缺。黃譯本以其精致的遣詞造句和對原文風格近乎完美的再現(xiàn),將漢語語言結(jié)構(gòu)精簡、語義精深、意境精妙的特點發(fā)揮到了極致,堪稱翻譯的佳作。這些例證進一步證明了奈達的以譯文和譯文讀者為中心的理論是可行的,特別是在翻譯修辭手法時并不一定需要完全復(fù)制原有的形式,更重要的是傳達原有的修辭意義和再創(chuàng)造原修辭的功能。
[1] 許淵沖. 新世紀的新譯論[J]. 中國翻譯,2000,(3).
[2].Eugene A. Nida & Charles R. Taber,The Theory and Practice of Translation (M), Leiden, the Netherlands, E. J. Brill, 1969:107.
[3] 譚載喜. 新編奈達論翻譯[M]. 中國對外翻譯出版公司,1999.
An Analytical Comparison of the Translation of Rhetorical Devices in the Three Chinese Versions of Jane Eyr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Functional Equivalence
LUO Hu-qin
This paper makes an analysis of the translation methods of several rhetorical devices commonly used in the novel Jane Eyre, using Eugene A. Nida’s theory of functional equivalence: personification, simile, metaphor, hyperbole, repetition and parallelism. Some rhetorical devices can be literally translated and has the same function as the original version while some need adaptations to fit in the style of the translated version. Which method to choose depends on to which extent the rhetorical devices can be accepted in the translated version. Therefore, translators should not only recognize different rhetorical devices, but also understand their functions and stylistic features. As long as the rhetorical devices can be fitted into the translated version naturally without torturing their original meaning, their original forms should be retained.
Jane Eyre; functional Equivalence; Rhetorical Devices; Translation
G059
A
1008-7427(2010)01-0120-02
2009-11-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