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紅旗
(濟源職業(yè)技術(shù)學院,河南濟源454650)
栽一棵“無根樹”
——評張玉祥教授的“廣譜存在論”
劉紅旗
(濟源職業(yè)技術(shù)學院,河南濟源454650)
廣譜存在論用離散數(shù)學的“可映像原則”和“等價原則”來描述事物的客觀性,從而實現(xiàn)了哲學的精確化表述。但是由于該理論在描述不同觀控結(jié)果的“等價性”時,忽視了其中影響“等價性”的“誤差”,所以最終將會導(dǎo)致“精確性”被“貶值”。要消除這種“誤差”,可以加入微積分的相關(guān)理論,對“本體”進行新的數(shù)學模型構(gòu)建。但關(guān)鍵是要以“人的解放”和哲學“精確性”的“保值”作為最根本的價值旨趣。
廣譜存在論;誤差;精確性
為了進一步描述同一種事物的“多種”客觀性,張教授在F觀控組中給出了更多的具體觀控方式,每種具體的觀控方式都對應(yīng)事物的一個客觀屬性,而每一種客觀屬性都構(gòu)成一個等價類,不同的客觀屬性就構(gòu)成一個等價類的集合。這樣,同一個對象,因觀控方式不同而對應(yīng)不同的等價類,相當于一個樹根生出了不同的葉片,每一個葉片就是一個等價類,這就是廣譜存在類的多葉客觀性概念。
至此,一棵“枝繁葉茂”的客觀存在之樹,已經(jīng)躍然紙上。參照這樣一個“等價類譜系”,不僅物質(zhì)、實物、場的客觀性,而且事件、過程、規(guī)律的客觀性,以及關(guān)系、結(jié)構(gòu)、系統(tǒng)的客觀性都可以得到“精確的”描述;不僅自然對象的客觀性,而且社會對象的客觀性,也都可以達到科學研究的可重復(fù)性、可檢驗性之目的。事情似乎到此已經(jīng)“萬事大吉”了,但
廣譜哲學是國內(nèi)學者華北水利水電學院張玉祥教授于1996年開創(chuàng)的哲學理論體系,是關(guān)于相對廣泛的知識系列一般哲理的廣義量化研究。廣譜存在論是廣譜哲學的本體論部分,與傳統(tǒng)哲學的本體論不同,它不以任何實物、心靈、理念、上帝等等“實體”為基礎(chǔ),而是以“主體多重觀控變換下的等價性”為基礎(chǔ),即對于n個人或n次獨立的可控觀察而言,觀控的結(jié)果具有不變性,由此確定對象事物的客觀性。
對事物的客觀性進行精確性的數(shù)學描述,可以說是張玉祥教授創(chuàng)建廣譜哲學的初衷。為此,張教授運用離散數(shù)學提出了確定客觀存在的兩個基本原則,即“可映像原則和等價性原則”。其中,“可映像原則”用以描述人們對于客觀事物的“認識方式”;“等價性原則”則用以描述客觀對象的存在“不依賴于人”的客觀屬性。依據(jù)這兩個原則,廣譜存在論把科學研究中必須遵循的要求——可觀察性、可控制性、可操作性、可重復(fù)性、可檢驗性等成功地作為自己的實現(xiàn)形式。具體做法是:給定一組觀控方式F,用以描述“人的認識方式”,同時取定其中的某一種觀控方式f,假設(shè)n個人或n次用f進行觀控,則是張玉祥教授并沒有滿足這樣一棵看似“根深蒂固”的大樹,他進而提醒人們“一些常常被忽視而又異常重要的另類客觀存在”,它們分別是隱存在、歷史上的存在、未來的存在和無限的存在。形象地說,張教授已經(jīng)意識到此前的“樹根”并不只有一條“根須”,它實際上擁有一個“樹根須集”。
其實,一切“煩惱”的根源就在于對一些看似微不足道的“誤差”的忽視。具體說來,建立在離散數(shù)學基礎(chǔ)上的廣譜存在論,有意無意地忽視了以下三種“誤差”。
其一,F集合中的f在現(xiàn)實的世界里若以“人的可觀控”標準來獲取,是不可能窮盡的,但是張教授卻堅持認為“F與f在觀控方面具有等價性”。形象地說,張教授認為“一只蘋果的味道等于一棵樹全部蘋果的味道”。因此這就造成了“精確性”的第一次“貶值”。這個“誤差”雖已經(jīng)被張教授意識到了,但鑒于離散數(shù)學本身的局限,還是無奈地“忽視”掉了。
其二,在談到廣譜存在論關(guān)于客觀性的描述時,張玉祥教授認為在某種觀控方式下,n個人或n次去測量,該事物有“惟一的客觀屬性”,不同的人或不同次的測量結(jié)果所產(chǎn)生的“誤差”,可以忽略不計,并藉此認為測量的結(jié)果等價,“在實際情形中,要求兩個廣義結(jié)構(gòu)有相同的元素個數(shù)或存在一個雙射是過于嚴格了”,“在很多情況下,兩個廣義結(jié)構(gòu)僅有相似的性質(zhì)”,“我們需要把同態(tài)轉(zhuǎn)化為同構(gòu)來處理”[1](P30),這其實是“精確性”的第二次“貶值”。形象地說,張教授在此認為“一片蘋果的味道等于一只蘋果的味道”。
其三,關(guān)于各種存在的列舉,也是不能窮盡的。張教授關(guān)于“無限存在”的敘述,其實更像是對“誤差”的妥協(xié),這是“精確性”的第三次“貶值”。形象地說,張教授認為“一棵樹的味道等于全部生態(tài)環(huán)境乃至全部宇宙存在的味道”,這同樣是由于離散數(shù)學本身的缺陷所引起的。
讓我們假設(shè)一下完全沒有“誤差”(注意,不是“忽視”,而是“假設(shè)”,這一點很是關(guān)鍵)的情況,即n個人或n次利用f觀控方式去測量所獲得的結(jié)果“完全等價”,“精確性”得到了絕對“保值”。也就是說在這種觀控方式下,“不同觀控者”和“不同觀控次”沒有任何“時空差別”。這樣的話,“時空”在此時就會“消失”。就是說,如果我們要求“精確性”得到絕對的“保值”,根本就不應(yīng)該有“時間”和“空間”的概念。勉強地說,此時的狀態(tài)就好像是康德所謂的“自由”狀態(tài),即沒有任何“感受”;又好像是老子所謂的“道”的境界,“寂兮廖兮”。既然“時空”已經(jīng)“消失”,也就不會有任何形跡的“葉片”存在,依此,其他“不同等價類”的葉片也會“凋零”。這樣,整棵“根深葉茂”的大樹,其實就只剩下了一節(jié)“光禿禿”的“樹根”,甚至連“樹根”也一同化為烏有了,因為這種思維方式完全可以“植入”眾多的“根須”或“存在”之中。
事實上,“人的解放”之所以被“異化”,恰巧就在于人們在忙于構(gòu)建各種社會關(guān)系或進行各種社會活動甚至是進行各種思維活動時,對這些建立于不同主體或同一主體的不同次數(shù)的基礎(chǔ)之上反映同一個客觀對象所產(chǎn)生的“誤差”,進行了有意識的、秘密的保留。比如黑格爾關(guān)于“國家是理性和自由的化身”的論斷,就是企圖在廣大的市民階層的頭上再造一個不相同的“等價類”,結(jié)果與極權(quán)主義走在了一起。馬克思實際上已經(jīng)深刻地看到了這一點,他主張用廣泛的社會主義民主來代替“不同等價類”的劃分存在,或者說,是用廣泛的社會主義民主來“驅(qū)逐”人們在“觀控”社會實踐過程中所產(chǎn)生的階級、階層乃至你我之別等“誤差存在”。德國解放的實際可能性“不是同德國國家制度的后果處于片面的對立,而是同這種制度的前提處于全面的對立”[2](P210)。可惜的是,前蘇聯(lián)的斯大林及其后來者取消了民主,搞起了個人獨裁,實際上就是有意識地在擴大社會實踐(客觀的觀察對象)中n個人或n次“觀控”過程所出現(xiàn)的“誤差”,從而損害了哲學的“精確性”,也就同時瓦解了“人的解放”之努力。在這個意義上,“誤差成為統(tǒng)治”完全可以作為“抽象成為統(tǒng)治”的“姊妹篇”。不過,那些鑒于前蘇聯(lián)對于馬克思主義的誤解而堅持認為“馬克思主義沒有過時”的學者,在堅持馬克思主義的同時,似乎并沒有真正地認識到馬克思主義“精確性”的真諦?!靶拚邱R克思主義辯證法的生命之所在,隨著對最初的理論原則提出疑問的條件的出現(xiàn),這種理論本身也需要發(fā)展、重構(gòu)甚至拋棄陳腐或不恰當?shù)奶卣鳌盵3]。凱爾納在這里要“修正”的是什么呢?“在他看來,馬克思主義主要是一種資本主義社會批判理論,他絲毫不含有任何啟示錄色彩,馬克思沒有也不可能對人類社會的發(fā)展做出精確的描繪”[4](P294),很顯然,凱爾納要“修正”的只是一些顯得陳舊的“社會范疇”,并不打算在馬克思主義的“精確性”上下功夫。這其實是對馬克思主義的“天大的”誤解,因為只要糾纏于一般社會范疇的是是非非,就等于是在不斷地制造損害“精確性”的“誤差”。國內(nèi)學者顏巖博士準確地看到了里面的“玄機”:“我認為,凱爾納在這里對馬克思主義的理解并不確切,因為他忽視了社會主義(共產(chǎn)主義)的實踐特征”[4]。
行文至此,我們似乎可以對哲學的“精確性”試著做一下更加清晰的說明。所謂“精確性”,它是所有哲學都必須追求的最高價值旨趣,是哲學本身的“意志品質(zhì)”。其實,企圖通過所謂理性分析并最終給出關(guān)于哲學“精確性”的概念范疇,筆者認為,這簡直是對哲學“精確性”的侮辱?!跋葟囊话愕姆止ら_始,以便隨后從分工得出一種特殊的生產(chǎn)工具——機器,這簡直是對歷史的侮辱”[5](P161),“整個社會的分工都是按照一定的規(guī)則進行的。這些規(guī)則是由哪個立法者確定的嗎?不是。它們最初來自物質(zhì)生產(chǎn)條件,只是過了很久以后才上升為法律”[5](P163)。馬克思在這里要給蒲魯東先生糾正的是,社會的“物質(zhì)生產(chǎn)條件”才是最根本的“存在”,資本主義社會正是在這一基礎(chǔ)上才產(chǎn)生了一切社會關(guān)系,而這些社會關(guān)系一旦產(chǎn)生,便成了無產(chǎn)階級被壓迫的工具,便成為資本主義社會一切異化的根源。在這個意義上,馬克思不僅拒斥資本主義社會的一般意識形態(tài),而且拒斥“古典哲學”的一切思辨,直接宣布了哲學的“終結(jié)”,惟有“實踐”才能保持最為純真的品行。也就是說,“精確性”在馬克思主義的理論中等同于“實踐”概念。我們感到由衷的敬佩。畢竟,哲學的真正使命是“人的解放”,并且規(guī)定自己“在于改變世界”[5](57),在這一方面,張教授的確有著常人無法企及的“人文情懷”。他在對“精確性”和“等價性”的追求中,實際上已經(jīng)無意識地植入了馬克思主義關(guān)于“人的解放”的概念內(nèi)涵,不過這一點并沒有在其文本中充分地反映出來。
那么,克服“誤差”的出路在哪里呢?令人欣喜的是,張玉祥教授在《廣譜存在論導(dǎo)引》中,提出了關(guān)于“微積分”的哲學解讀課題?!坝梦⒎e分算出來的結(jié)果總是對的”,這個判斷內(nèi)在地包含了“精確性”的含義。也內(nèi)在地包含了“等價性”的含義,正如列寧所說,“自然界的統(tǒng)一性顯示在關(guān)于各種現(xiàn)象領(lǐng)域的微分方程的‘驚人的類似’中”[6](P295)。能夠消除“誤差”進而消除“煩惱和不自由”的“無根樹”之建立的希望也許就在這里。具體地說,我們或許可以用微積分理論模型代替或者補充離散數(shù)學的“滿射”模型,從而再建馬克思主義哲學原理的數(shù)學刻劃工程。更希望張玉祥教授進一步的理論探索,我們將拭目以待。
顯然,張教授所苦心栽植的那棵“多葉樹”,在世俗的現(xiàn)實中自會得到無數(shù)民眾的青睞(盡管這一點在現(xiàn)在看來還沒有完全實現(xiàn)),但更加“顯然”的是,他對“等價性”和“精確性”的艱苦不懈的追求令
[1]張玉祥.廣譜哲學存在論導(dǎo)引——以等價觀控為基礎(chǔ)的本體論[M].香港:天馬出版有限公司,2004.
[2]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2.
[3]俞可平.全球化時代的馬克思主義[C].北京:中央編譯出版社,1998.
[4]顏巖.批判的社會理論及其當代重建——凱爾納晚期馬克思主義思想研究[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7.
[5]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6]列寧選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
Abstract:Broadspectrum ontology describes the objectivity by means of discrete mathematics’reflect ability and equivalency principles,thereby achieving precision for mulation of philosophy.But the theory neglects error which influences equivalency when describing the equivalency of difference observocontrol outcome,which would eventually lead to depreciation accuracy.To eliminate this“error”,you can use relevant theory of calculus to build new model aiming at identity.The key is to make“people’s liberation”and“keep philosophical precision value”as the most fundamental value purport.
Key words:Broad spectrum ontology;Error;Precision
To plant a“unrooted tree”——Reviewing professor Yu-xiang Zhang’s“broad spectrum on to logy”
L IU Hong-qi
(Jiyuan Vocational and Technical College,Jiyuan454650,China)
B261
A
1008—4444(2010)04—0033—03觀控的結(jié)果一致,藉此表達客觀屬性對于人的認識的“不依賴性”。用離散數(shù)學的概念表達,觀控方式f就是一種滿射,即相當于一種廣義的投影,在這個投影中,通過“一對一或多對一”的對應(yīng),觀控的結(jié)果就成為映射f的像。這時,所謂的“觀控結(jié)果一致”,就是n個人或n次映射的像等價。這種“等價的觀控”或“等價的映像”與科學研究中的可重復(fù)性以及可檢驗性“等價精確”。
2010-06-16
劉紅旗(1970—),男,河南焦作人,濟源職業(yè)技術(shù)學院社科部講師,碩士。
(責任編輯:董紅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