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鎮(zhèn)勝

（潮州廣播電視大學，廣東 潮州 521011）

清人王國維的 《人間詞話》提出：“一切景語皆情語也。”情與景是詩歌創(chuàng)作的兩個要素，“景乃詩之媒，情乃詩之胚”。詩歌必須情與景互相依存，水乳交融，才能形神兼?zhèn)?，引起讀者的共鳴，這樣的作品才具有美感?！熬罢咔橹?，情者景之情”。情是詩歌的藝術(shù)生命之所在，詩人要有真切感受，才能打動讀者。唐代詩人李商隱的無題愛情詩動人心魄，流動著詩人的主觀情感，字字飽蘸著濃郁的感情色彩，具有與眾不同的美學品格。

一、李商隱易于感傷的性格形成的原因

李商隱出生于一個破落貴族和小官僚的家庭，累代孤寡，門庭衰薄。九歲時，父親卒于幕府，他與母親、姐弟一起告別綺麗的江南，回到人文薈萃的故鄉(xiāng)鄭州。江南的歲月陶冶了詩人童年時代的心靈，孕育了詩人的“百寶流蘇”的風格。①回故鄉(xiāng)后，李商隱發(fā)憤苦讀。然而孤兒寡母的境遇卻和外來的逃荒者的境遇一樣，“四海無可歸之地，九族無可倚之親”，正由于家世的孤苦不幸，加上詩人自身的瘦羸文弱，詩人的心靈長期地罩上陰影，形成了易于感傷的性格。②

李商隱所處的年代正是牛、李兩黨爭權(quán)奪利的時期。李商隱在黨爭中本為中立，但他在選擇仕科路途上，選的是進士科，因此，他便成了新興階級的一員。按理來說，李商隱屬于牛黨一派，才合乎當時社會階級的道德與利益。可是，為了愛情，他偏偏娶了屬于李黨的涇原節(jié)度使王茂元的女兒為妻。如此一來，在牛黨的眼中，他唯利是圖，背恩忘義。而在李黨眼中，他卻又成了放浪形骸、無道德操行的輕薄之輩。當時王茂元與令狐綯為政敵，而令狐綯又為宰相，李商隱雖屢次上書、獻詩，向他表明心跡，然而，令狐綯怨怒李商隱背恩，故不予理會，并斷絕與其來往。這是李商隱一生最失意的事。政治上的沖突，幾乎成為他終生的原罪。他作為黨派斗爭的犧牲品，注定了他懷才不遇、仕途不振的命運。

心靈的創(chuàng)傷、生活的磨難、痛苦的經(jīng)歷，濃縮在詩人一首首詩中，委婉曲折地道出了一個幽咽凄迷的內(nèi)心世界，一幅哀感頑艷的心靈圖景，為悲劇時代唱出了一曲曲凄清動人的挽歌。李商隱的無題詩，多抒發(fā)愛情的不幸，表現(xiàn)愛情生活中的離別與阻隔，期待與失望，執(zhí)著與纏綿，苦悶與悲憤，處處宣泄的是感傷的主導情感。正如余恕誠在《唐詩風貌》中所言：“他的無題詩幾乎篇篇都在書寫其不幸?！?/p>

二、李商隱創(chuàng)作無題詩的生活經(jīng)歷

李商隱一生仕途坎坷、生活潦倒。雖然滿腹才華，力求上進，但是，他在仕途上深受當時當權(quán)的牛李兩黨的排擠，加上他個性孤介，一直沉寂下僚，懷才不遇。他的心中常充滿著迷惘、抑郁和憤懣。李商隱與妻子王氏間的悲歡離合的故事充滿了感傷和迷惘，兩人結(jié)婚后，王氏仍住在父親王茂元在洛陽的家中，李商隱或服闋之京，或漂游幕府，夫妻間聚少別多。于是，抒寫夫妻離別之情便成為王氏生前李商隱愛情詩的主要題材。另外，在與異性的交往上，由于唐代仕女游觀風俗，以及女道士與文人交游的風氣，李商隱有了與淑女名姝、女道士交往的機會，為他抒寫愛情詩提供了親身體驗的基礎(chǔ)。而且，李商隱橫溢的才華和飛騰的文彩，形成了他風流自賞和瀟灑通脫的性格。在愛情上，他不同于輕薄之徒的任誕縱情，追求腐朽墮落的聲色犬馬的刺激，把女人當成玩物，而是不拘禮法，以一種平等的態(tài)度來看待對方，從一種純情的、重精神而不是重色欲的角度來描寫愛情。李商隱所秉賦的才情，他的悲劇性的人生和內(nèi)向型的性格，使他多愁善感，而且感情異常豐富、細膩。家事國事，物換星移，世態(tài)炎涼，以及與朋友、與異性的交往，均能引發(fā)其豐富的感情的涌動，使他“多感”、“有情”。③

李商隱無題詩多重主觀，偏感傷，努力表現(xiàn)情感的本原狀態(tài)。詩人試圖通過情感領(lǐng)域深刻、婉曲的抒述方式，營造意境，渲染悲劇氣氛來表達摯情。詩作表現(xiàn)傷感而不沉迷于傷感，慰藉佛道而不迷信佛道，重視個人的價值，關(guān)注內(nèi)心的體驗，將內(nèi)在莫可名狀、撲朔迷離的心靈感觸與刻意雕琢的物象混雜在一處，傳達出了凄艷的情調(diào)。因此，其心靈的傷感，是多種體驗的復(fù)合。意象的心靈化，情緒的傷感化，這一切都使得李商隱無題詩的內(nèi)涵遠較一般意象紛繁。作為唐代中后期詩歌創(chuàng)作普遍低迷的例外，李商隱將愛情與綺艷題材、在向心靈世界深入等方面，把詩歌的藝術(shù)表現(xiàn)力提高到了一個新的高度，也為他成為朦朧多義的詩歌大家奠定了基礎(chǔ)。其開創(chuàng)的專事愛情的無題詩達到了凄艷、傷感的美學高度，包蘊著感人深摯的美學生命力。

三、李商隱無題詩特有的詩美

李商隱的愛情詩繼承《詩經(jīng)》中《秦風·蒹葭》和《周南·漢廣》詠唱迷惘傷感、可遇而不可求的愛情的傳統(tǒng)，直接抒寫自己獨特的愛情體驗。其愛情詩中的抒情對象基本可分三類：第一類是詩人青年時代的戀愛對象；第二類是詩人妻子王氏；第三類是無可考查的戀愛對象。這些詩思致微渺，引人于冥漠恍惚之境，讓人領(lǐng)略到一種處于可解與不可解之間的朦朧之美。也讓我們看到一個心靈銳敏、情感細膩、多愁善感、欲吐還吞的李商隱。

李商隱的愛情詩總是寫得銘心刻骨，對愛情常常是一種無望而又無法遏止的追求，以至竟以生死以之的態(tài)度去對待。所以，他的愛情詩總表現(xiàn)出一種情摯意真、深厚纏綿的情感。如《無題》：④

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

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

曉鏡但愁云鬢改，夜吟應(yīng)覺月光寒。

蓬山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為探看。

此詩可謂是景略情濃之典型。全詩充斥著詩人的情懷感嘆，忽視了客觀景物，著重于內(nèi)心主觀精神世界的描繪，只用了一些具體形象的比喻而不寫現(xiàn)實之景，像在傾泄心中無限的情感，有著極濃的感染力。以“別”字為通篇主眼，見難別難，離愁別緒充斥全詩，營造了一種綿邈凄黯的氛圍。東風無力，百卉同逝，花固如是，人又何嘗不然？讀之令人心有戚戚焉?！按盒Q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毙Q絲乎，情絲乎？燭之淚，人之淚？語調(diào)沉痛，情意纏綿，字字癡情苦意，讓人感其精誠。而頸聯(lián)是詩人設(shè)想別后漫長的等待生涯，相見遙遙無期，這是一種無望的等待，是無盡的相思之苦。蓬山萬里，青鳥難憑，相逢的希望只不過是春蠶和絳蠟的終生期待罷了。詩句寫得纏綿悱惻，詩情濃郁，在虛實之間，產(chǎn)生一種隱約朦朧的美感。

此詩訴盡離情別恨，細膩體貼的關(guān)注中可見詩人與情人兩心眷眷，兩情依依，至情至性。詩人把愛情純化、升華得如此明凈而又纏綿悱惻。⑤李商隱以情寫詩，在無題詩中傾注了自身無比強烈的情感，使他的無題詩有一種蘊藏在詩中而又超乎詩外的震撼人心的美學力量，創(chuàng)造出種種美感。

李商隱是一位刻意追求詩美的詩人，他把盛唐那種飽滿健舉、明朗與含蓄相結(jié)合的詩美轉(zhuǎn)為含蓄蘊藉、幽約細美，用哀惋的情調(diào)，美麗的形象與辭采來表達他的心境與感受。⑥

《無題·照梁初有情》⑦寫的是自己的夫人王氏，詩中表達了詩人對妻子的贊嘆之情，刻畫出一個聰慧美麗、善解人意的女性肖像。

照梁初有情，出水舊知名。

裙釵芙蓉小，釵茸翡翠輕。

錦長書鄭重，眉細恨分明。

莫近彈碁局，中心最不平。

首聯(lián)寫王氏夫人有著驚人之美，如旭日東升，初照屋梁；她又如出水芙蓉，鮮艷美麗，頗有名聲?？梢娫娙藢ζ浞蛉烁星橹?，一開始便塑造出一個美艷奪目的女性形象。頷聯(lián)“裙釵”上的小芙蓉，頭發(fā)上的“輕翡翠”，使人倍覺此女子的輕盈可愛。頸聯(lián)則表現(xiàn)出她對丈夫的關(guān)懷，她深知丈夫心中有悵恨，故“錦長書鄭重”，表示告慰，短短十字，卻讓人看出王氏的感情細膩，體貼丈夫，善解人意。尾聯(lián)突出了夫人的知書達禮，富有思想。

詩人通過這首詩描繪出一個容貌出眾、輕盈美麗，聰慧無比、體貼入微的女性形象。

另外，在《無題·八歲偷照鏡》中，詩人則以直觀的語言寫了一個少女的成長過程。

八歲偷照鏡，長眉已能畫。

十歲去踏青，芙蓉作裙釵。

十二學彈箏，銀甲不曾卸。

十四藏六親，懸之猶未嫁。

十五泣春風，背面秋千下。⑧

這首詩寫的是一個勤于習藝，美麗聰穎，內(nèi)心無限向往著浪漫美好愛情生活的青春少女。但是盡管擁有內(nèi)在美質(zhì)，早慧的少女卻幽閨深鎖，不得售嫁，虛度年華，讓人不禁感到無限的同情。人們都是希望美的事物有好的遭遇，而詩中的妙齡少女雖如此美麗聰慧卻在深閨“泣春風”，“猶未嫁”，令人讀后產(chǎn)生深刻的印象和對少女有“我見猶憐”之感。

在李商隱的無題詩中，讀者可通過詩人細膩貼切的比喻，在腦海中幻化出各式各樣的女性形象。有嬌艷柔婉的，有可愛聰慧的，有堅強勇敢的。但無論是何種類型，她們之間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相貌出眾，這是因為詩人在以情寫人，在詩中的人物身上傾注了自己真摯熱烈的情感。也正因為如此，詩人所呈現(xiàn)給讀者的是一群栩栩如生、美艷無比的肖像群。同時，這一肖像群，滲透著詩人諸方面的人生感受，甚至與對事業(yè)的執(zhí)著追求相溝通，如《無題·照梁初有情》末一句雖是夫人的口吻，其實也是李商隱自己的思想。又如《無題·八歲偷照鏡》，其中亦有詩人對自己懷才不遇的感慨。

李商隱的無題詩以抒情為主體，著力抒寫主觀感覺、心理活動。為了加強抒情的形象性、生動性，他加強了詩句之間的跳躍性，并且借助比喻、象征、聯(lián)想、典故等手法以加強詩的暗示性，因此，李商隱的愛情詩具有蘊藉含蓄、意境深遠、情感細膩的內(nèi)蘊美。

《無題二首》（其一）：⑨

昨夜星辰昨夜風，畫樓西畔桂堂東。

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隔座送鉤春酒暖，分曹射覆蠟燈紅。

嗟余聽鼓應(yīng)官去，走馬蘭臺類轉(zhuǎn)蓬。

這首詩詩人自己直接出場，抒寫對昨夜一度春風，旋成間隔的意中人深切的懷想。詩人借助開頭兩句中星辰好風的點染，畫樓桂堂的映襯，烘托出一種溫馨旖旎而又富于暗示性的環(huán)境氣氛，使人意會到這是一個美好的春夜：星光點點，和風習習，空氣中洋溢著令人沉醉的溫馨氣息。但這一切都已成為過去，已是“昨夜”。而“昨夜”的重疊，使得追憶的氣氛更加濃郁。頷聯(lián)略貌取神，展開想象，并將常語翻新，運用新奇而貼切的比喻抒寫自己與情人今夕相隔而引起的復(fù)雜微妙的心理?！安束P比翼雙飛”，自古以來是美好愛情的象征，但李商隱卻反其意而用之，暗示自己與情人的相隔，接著他又以犀牛角作比，以這種靈異之物來比喻自己與情人之間心靈的契合與感應(yīng)。分離是刻骨銘心的痛苦，心意相通卻又是莫大的安慰，詩人將這兩種矛盾著的感情相互滲透和奇妙交融，產(chǎn)生一種深刻細致的美感。頸聯(lián)是詩人對情人所處之境的設(shè)想，“春酒暖”，“蠟燈紅”，宴席之上，燈紅酒綠，觥籌交錯，笑語喧嘩，“隔座送鉤”，“分曹射覆”，情人所處的氛圍更加襯托了詩人此時的形單影只、凄清寂寞。因此，這就自然引出了尾聯(lián)的嗟嘆來。終宵的追懷思念中，晨鼓在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敲響，可嘆自己就像飄轉(zhuǎn)不定的蓬草，又不得不開始寂寞無聊的校書生涯。

這首詩將愛情間隔的惆悵與身世飄蓬的感慨融合起來，在事件與場景的描述上打破了時空的次序，詩人利用這樣大幅度的跳躍，加上實境虛寫“畫樓西畔桂堂東”，虛境實寫“隔座送鉤春酒暖”，使詩中蘊含一種變幻迷離的美感。詩歌擺脫了以滿足感官欲望為特征的庸俗情調(diào)，側(cè)重感情領(lǐng)域的表現(xiàn)。在愛情破滅后，仍表現(xiàn)了對對方的尊重、同情和對所愛者處境、心境的體諒，全詩寫得深情綿邈。⑩詩人以華艷詞章反襯困頓失意情懷，營造出情采并茂、婉曲幽約的藝術(shù)境界。詩中意象的錯綜跳躍，又使其主旨帶有多義性和歧義性，詩人對心靈世界開掘的深度和廣度，確實是遠邁前人。

再來看看李商隱的《無題四首》（其一）：[11]

來是空言去絕蹤，月斜樓上五更鐘。

夢為遠別啼難喚，書被催成墨未濃。

蠟照半籠金翡翠，麝香微度繡芙蓉。

劉郎已恨蓬山遠，更隔蓬山一萬重！

這首詩寫的是一位男子對遠隔天涯的所愛女子的思念。全詩圍繞著“夢”來抒寫“遠別”之情。首聯(lián)先從夢醒時的情景寫起，詩人一覺醒來，只見朦朧斜月映照樓閣，卻不見夢中伊人之蹤影，從遠處傳來悠然而凄清的鐘聲，讓人倍覺孤寂而空虛。僅此一聯(lián)，便叫人掉入了一個愁腸百結(jié)、惆悵迷惘的氛圍中，使人領(lǐng)略詩人心中的那一聲長嘆。頷聯(lián)先追溯夢境，寫出了詩人因遠別而造成的心靈傷痛以及刻骨的相思，因此便有夢醒之后“書被催成墨未濃”的情景出現(xiàn)。詩人以極其傳神的描寫來刻畫主人公夢醒之后，心情急切，墨未研濃就急于寫信給對方的心理，給讀者一種生活的真實感。頸聯(lián)中“金翡翠”、“繡芙蓉”，這本來就是往昔美好愛情的象征，在朦朧的燭光映照下，更籠罩上了一層如幻似夢的色彩，實境與幻覺相交融，添加了一種似有還無的朦朧美。尾聯(lián)以劉晨重入天臺尋覓仙侶不遇的故事，點明主人公的遠別之恨和相思之苦，以山喻愁，遺恨天涯。似乎相愛雙方本就阻隔不通，會合良難，后來對方復(fù)又遠去，會合的希望就更加渺茫了。萬重蓬山，天遙地遠，形象地寫出了男主人公的沉重悲苦、惆悵失意的情懷。

此詩沒有按照正常的時間順序（即遠別—思念—入夢—夢醒）來寫，而是先從夢醒時的情景寫起，然后再將夢中和夢后、實境和幻覺揉合在一起抒寫，最后才點明蓬山重隔，歸結(jié)到遠別之恨，這樣的構(gòu)思，使得詩中蘊藏一種因愛情受天涯阻隔之恨而產(chǎn)生的回腸蕩氣的藝術(shù)之美。

李商隱無題愛情詩在中國詩史上獨樹一幟。它們大多以男女愛情相思為題材，多屬于詩中之意不便明言或意緒復(fù)雜無法明言的情況，因而統(tǒng)名為“無題”。其風格情深詞婉，語調(diào)纏綿，音韻悠揚，婉轉(zhuǎn)曲折，含而不露，具有高度的內(nèi)蘊美。在形象描寫上略貌取神；在寄情寓意上重隱避露，著意于形象寄托，使其詩內(nèi)蘊豐富，一唱三嘆。在創(chuàng)作手法上工于比興，采用象征暗示，借用典故。詩人把感傷情緒注入朦朧瑰麗的詩境中，融多方面感觸于沉博絕麗之中，形成具有含蓄蘊藉，幽約細美，凄艷渾融風格的詩美，[12]以其“深情綿邈”的特征把詩境推向了高峰，使其無題詩具有不朽的藝術(shù)感染力。

注釋：

①吳調(diào)公.李商隱研究.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第一版：4.

②③⑤⑥⑩輥輰訛袁行霈主編.中國文學史.高等教育出版社，1999.8，第一版：425-440.

④⑦⑨輥輯訛鐘萊茵.李商隱愛情詩解.上海學林出版社，1997.7，第一版.

⑧孫金榮.重復(fù)意象與創(chuàng)作心態(tài)——李商隱“無題”詩意象特征分析.齊魯學刊（曲阜），1999.4，（4）：4.

［1］曹礎(chǔ)基主編.中國古代文學（第三冊）.廣東高等教育出版社，2003.2.

［2］中國科學院文學研究所中國文學史編寫組編寫.中國文學史（二）.人民文學出版社，1979.

［3］董乃斌.關(guān)于李商隱無題詩的解讀.文史知識，1999.5.

［4］程宏亮.試論李商隱無題詩的感傷情趣.安徽教育學院學報，20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