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少瑜

（肇慶學院 文學院，廣東 肇慶 526061）

以小說“賞硯”
——淺談鐘道宇的端硯系列小說

王少瑜

（肇慶學院 文學院，廣東 肇慶 526061）

作為一位肇慶本土作家，鐘道宇以小說“賞硯”，通過通俗化傳奇化故事的講述、端硯美之特質(zhì)的描繪、立體豐富的“硯癡”形象的塑造，生動地展現(xiàn)端硯文化之美。

鐘道宇；端硯文化；硯癡

作為一個廣東作家，鐘道宇的小說立足于肇慶本地文化，挖掘西江文化的精髓，并以此為題材創(chuàng)作了端硯系列小說，以小說“賞硯”，通過富有歷史韻味的傳奇故事講述，徐徐展現(xiàn)端硯文化之美。

一、端硯故事的傳奇化和細節(jié)化

流傳在端州民間有很多關于端硯的故事，它們主要是短小的、粗糙的、零散的，缺乏藝術的再創(chuàng)作。鐘道宇既從這些民間傳說中吸取養(yǎng)分，再加以自己自覺的以生動呈現(xiàn)端硯文化為目的的想象，創(chuàng)作出一系列細節(jié)生動的端硯傳奇小說。端硯在小說中成為串聯(lián)故事的紅線，小說中的人物為硯癡為硯狂、為硯悲為硯喜、端硯見證著主人公奇異變換、曲折離奇的經(jīng)歷。小說敘述手法靈活多變，通過敘述人稱的變換；倒敘、預敘、追敘等多種敘述方式的交相使用，使端硯的傳奇立體了、豐富了、鮮活了。《雙聲恨》和《大水魚》是姊妹篇，講述的是幾個制硯男女的故事，他們因硯而相知相愛，又因硯而相離相恨相殘，期間的故事不僅曲折好看，而且以高潔的硯臺拷問著每一個暗藏機心、盈盈謀私的靈魂；《硯癡》中以大量豐富的細節(jié)細致描摹了“硯癡”們采硯、藏硯、刻硯等場景，看之不由讓人感嘆硯文化那迷人、高雅、神秘的色彩；而在《持守》中，作者以硯臺為故事的講述者，“我”（硯臺）帶領著讀者穿越文化的時空隧道，揣摩那刻在一方方端硯上一首首詩詞中的文人武士之心，想象一幅幅虛實相交豪邁激情的歷史畫面，在一個個與端硯有關的歷史傳奇中追索中華兒女的氣節(jié)風骨。

端硯文化是歷史悠久的，但古老的文化也會慢慢在現(xiàn)代的時空中悄然散失，鐘道宇迷于硯文化、研究硯文化，但不限于與小圈子的愛好者共賞，而是運用自己的文學才華，串聯(lián)起散落在端硯里的歷史故事與傳說，通過糾纏于硯中的形形色色的癡男怨女、大俠志士的異遇傳奇，以通俗化傳奇化而又富小說藝術韻味的故事使蕓蕓大眾了解硯文化、欣賞硯文化，其中苦心可贊。

二、硯文化美的刻畫和硯癡形象的塑造

端硯位列中國名硯之首，既富自然美也飽含文化內(nèi)蘊。鐘道宇小說寫硯文化，先寫硯美。

小說緊握端州硯石自然美之特質(zhì)，以秀麗的文字表述把之詩意化，文中常以嬌嫩光滑、冰肌玉膚、溫雅細潤、綠萍紅藻、冰涼潤澤等詞形容描繪端硯，以突出其“柔美”、“秀麗”。小說《持守》更是把端硯化為“女性”，直接感受著來自男性把持人的寵愛，把生命力注入了一方方流傳千古的石頭上，突顯賞硯人心中硯石靈性之美。能使端硯流芳百世的當然不只是其石質(zhì)的優(yōu)秀，“端硯之妙，就妙在天工與人工的合二為一”，小說《雙聲恨》中如此描繪端硯的精良雕工：“硯堂呈橢圓形，端石的名貴石品花紋如青花、魚腦凍、凍紋凍等都保留在硯堂里，硯額雕刻彎月形硯池，池上圓形石眼宛如高空耀眼星辰，妙趣天成。硯面左下角則雕飾蟾蜍吞吐云氣。硯兩側(cè)分別雕飾蝙蝠、靈龜?shù)燃閯游锱c云紋?！倍顺幹栏谟谒侵袊娜藗鹘y(tǒng)人格、書寫文化薪火相傳過程中最堅固的守望者，硯質(zhì)、文心、人格融為一體，正如小說所言：“端硯石質(zhì)堅實，石性純凈，久磨不薄，潔凈無瑕，墨而不污，硯銘狀物言志，升華為立身、操守就是堅強、剛正、清白、貞潔、不貶損，不沾污！”

端硯之美，自然引來無數(shù)賞硯迷硯之士。在鐘道宇的小說中，“硯癡”的形象是立體豐富的，他們既鐘情于硯石的天然美態(tài)，更癡迷于硯石的文化內(nèi)蘊，他們藏硯、賞硯、玩硯，與硯“生死相依”。硯癡中有以生命捍衛(wèi)硯石的“硯農(nóng)”：《硯癡》中黎家的先祖以生命為代價換回老坑古礦石，幾代相傳，直至黎八，他年老體衰，依然采礦，雖每天“佝僂著赤條條的身子，像一條上了年紀的老狗四腳并用沿著窄長的硯坑坑道艱難地往上爬”，卻從沒想過賣掉價值千金的十塊老坑硯石，只是“白天閑時，他會偷偷關上門窗秘密把玩這一塊塊石質(zhì)細膩、稚嫩、滋潤、純凈如嬰孩面又如女人肌膚的硯石”。硯癡中有以硯為藝術對象的民間雕刻家：《硯癡》和《雙聲恨》中的硯神顧二娘“非端溪老坑佳石不奏刀，據(jù)說還有個三不琢的規(guī)矩：石不美不琢，人不順眼不琢，琴不彈奏不琢。”琢硯時，“顧二娘焚香凈手之后，把硯石虔誠地置于案上。然后，她莊重地跪在硯石前，神情凝重肅穆。禮畢，她才操起刻刀輕撫硯石，凝神緩緩下刀……”硯癡中更有以硯石寄托人格理想的文人墨客、大俠勇士：為硯干脆辭官歸隱的黃莘田（《硯癡》），在硯上刻字明志的愛國名士岳鵬舉、謝枋得、文天祥……

采石、制硯、雕硯、賞硯、藏硯，鐘道宇的小說把硯癡的惜硯重硯之情刻畫得淋漓盡致，多層次多身份的硯癡形象塑造可謂匠心獨運，既可以透過硯癡鑒賞的眼光帶著讀者識硯賞硯，又能在硯癡的癡狂中盡顯硯文化的魅力，硯癡們對端硯的執(zhí)著還演繹成一個個傳奇故事，生動地詮釋著文化的傳承之謎。就這樣，硯石與硯文化代代相傳，小說彈奏出一首首端硯的“歲月之歌”，端硯中沉淀的歷史歲月與民族文化氣韻恒久地散發(fā)著縷縷清香！

On Ink-stone Appreciation——a study of Zhong Daoyu’s Duan Ink-stone Series

WANG Shaoyu
(School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Zhaoqing University,Zhaoqing,Guangdong,526061,China)

As a local writer of Zhaoqing,Zhong Daoyu in his Ink-stone Appreciation vividly demonstrates the beauty of Duanzhou ink-stone culture with fluent and legendary stories,descriptions of the solid qualities of the ink-stone,and the establishment of the image Ink－stone Maniac.

Zhong Daoyu;the culture of Duan ink-stone;Ink-stone Maniac

I207

A

1009－8445（2010）06－0007－02

（責任編輯：楊 杰）

2010－10－03

王少瑜（1974－）,女，廣東揭陽人，肇慶學院文學院副教授 ,碩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