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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童,無處安放的青春

2009-12-02 00:00:00
今日文摘 2009年7期


  “混戰(zhàn)”年代
  
  蘇童只是個筆名,意思很簡單——姓童的蘇州人,他的本名叫童忠貴。蘇童的成名經(jīng)歷,和家庭沒有太大的關系,父母都是上班族,也沒時間來管他。幼年蘇童身體孱弱,經(jīng)常生病,為了打發(fā)在病床上的時間,讀了不少書,“也算是打基礎吧”。
  1978年,15歲的蘇童正上高二。
  “我在蘇州39中上的高中,我一直把那段時期稱為‘后文革時期’,盡管很多學生已經(jīng)知道上學能改變命運,卻不知道怎么學,老師也不管,學生每天在外無所事事。”
  當時蘇童一個班有近40人,不上課的時候,那幫學生幾乎都混跡在蘇州小城的街道上,嬉戲、鬧事、打群架……無處安放的青春就這么悄然逝去。
  “蘇州城北的郊外有個石灰場,那大片空地就是孩子們聚伙打群架的理想‘戰(zhàn)場’,幾乎每個小孩都有‘幫派’,每天至少都有一場混戰(zhàn)。后來,他們都被我寫進了小說《刺青時代》里,成了達生、天平、小拐……”
  不過蘇童沒有參加這種“組織斗爭”,他自己也承認不是打架的料,每次都是很安靜地在外圍觀戰(zhàn)。
  蘇童有自己的圈子,他和幾個愛看書的同學暗暗交流著一些沒有封皮的“禁書”,有些書甚至都不知道書名,惟一的身份是上面蓋著“XX圖書館”的藍戳子。
  看得多,寫文章的水平自然就上去了,蘇童的每篇作文幾乎都會被老師當作范文當堂朗讀,他還經(jīng)常代表學校到省會南京參加作文競賽,“說起‘想當年’的時候,這也成了驕傲,哈哈”。
  高中時期的蘇童還是學校的學生會主席。在39中,還有一個他青梅竹馬的玩伴魏紅。8年后,魏紅成了他的妻子。
  
  一次次震撼
  
  1980年,蘇童考取北京師范大學中文系,全班只有2人考取大學。
  剛到北京就給了蘇童一個很大的震撼,“一下火車就開始亢奮,因為從小就在蘇州,看的全是家門口的世界——那是一個沒有電視、沒有電話的年代。在這個18歲的少年對外界是如此向往、充滿好奇的時候,一個大千世界‘嘭’的一下,活生生出現(xiàn)在了面前?!?br/>  在北京的四年里,他最大的感受是“思想開放的腳步如此迅速”。
  “很多事物都是第一次聽聞,我記得剛進學校時,印象最深的是鄰近北大搞學生會主席選舉,這對我的沖擊很大,因為一直認為學生會主席都是由老師指定的。于是我和同學每天都去北大,看那些人如何競選,如何演講,現(xiàn)在回想都覺得他們很了不起。”
  蘇童還專門跑去電影院“嘗鮮”,“在北京前門的一家電影院,看了一部日本的電影《泥之河》,描寫的是戰(zhàn)后日本的‘暗娼’生活,當時我就呆住了,心想怎么會有這種電影,那種震撼對一個好奇的學生來說可想是多么巨大?!?br/>  四年的大學生涯,蘇童說生活很簡單,除了看書就是看書,難得去外面玩一次?!爱敃r還沒有流行音樂,看電視也只看中國女排,足球還沒什么戲呢。只記得舒婷、北島等‘朦朧派’詩人風頭正勁,我寫過不少模仿他們的歪詩。”
  被同學取笑幾次后,他覺得自己不適合寫詩,寫起了小說,沒想到這一寫就收不住了。
  剛開始,靦腆的蘇童怕同學笑話自己總收退稿信,還借用了一位北京同學的地址,寄收稿件。大學三年級的時候,蘇童的小說《第八個是銅像》發(fā)表在南京的《青春》雜志上,并隨之獲獎。
  “那時的《青春》在全國很有影響,他們每月都要在報紙上做廣告。一天,我在校園的報欄里看到了《青春》1983年7月號的廣告,封面上有我的名字,當時我站在那兒看了很久,左右張望,就希望有某位我的同學經(jīng)過,我就邀他一起來看這個廣告,可張望了很久也沒等到一個同學。那天,下了晚自習,我又跑到報欄那看了一遍,才戀戀不舍地回了寢室。”
  
  悠閑的市民生活
  
  22歲時候,蘇童被分配到南京的一所高校,在一個系里當輔導員。不久跳槽,成了《鐘山》雜志的一名編輯,后來成為專業(yè)作家。
  蘇童的家在南京老城區(qū)鬧市。他常常在下午,毫無規(guī)律與既定路線地,在大街上漫步個40來分鐘,左顧右看,看穿著拖鞋大褲衩的南京男人,怡然自得地在鹵菜店斬半只鴨子拎回家……
  走路是他固定的鍛煉項目之一,他通常夜間寫作,上午睡覺。對他來說,下午一點半,一天才剛剛開始。跟大多數(shù)寫字的人一樣,他睡眠不好。
  平時的蘇童熱愛生活,他說,自己是屬于喜歡東張西望一類的人。喜歡一個人逛商店,漫無目的,滿身輕松,像一個國家元首檢閱儀仗隊,讓貨架上所有的物品向你敬禮。
  他還經(jīng)常會熬夜看足球,是鐵桿球迷。稿子可以不寫,球賽不可不看。燒水的壺開了,壺底可以燒通,比賽必須看完。他說看球是一種享受,做了球迷,寵辱皆忘,無苦惱,無迷惘,還堂而皇之地說,在這個世界越來越纖弱、越來越蒼白的時候,球賽會給你最后沖撞的力量。
  一度時間,他曾沉湎于麻將。他老自責自己缺少風度,一輸就急,越急越輸。有牌友打趣說:要看蘇童的洋相,找他打麻將去。
  蘇童有個寶貝女兒叫童天米,12歲時就推出自己的個人作品集《我的鑰匙你的門》,筆下文字不乏靈氣,顯示出寫作的潛質。其中《和父親的第一次交戰(zhàn)》《我的小天地》中都有蘇童在里面晃。
  (覃開杰薦自《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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