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新梅

著名作家方方曾指出當前中學生作文的不足之處,一個字“淺”。她解釋說,我認為目前中學生寫作水平下降了,不是說遣詞造句的功夫下降了,是淺薄在思想上,淺薄在趣味上。他們的文字可以很老練,但是內(nèi)容卻很蒼白。文章缺少內(nèi)心的力量,缺少我們那個時代的大氣,總顯得小鼻子小眼的。其實文字粗糙一點不要緊,要緊的是有思想,有內(nèi)心的力量,有真情實感。

1.中學生作文的“淺薄”之處

1.1追求輕浮豪華文風。當前的中學生作文,往好里說,是越來越唯美,越來越活潑,遣詞造句的功夫越來越嫻熟;往不好里說,則是越來越瑣碎,越來越柔靡,或者用方方的話,是越來越小鼻子小眼,越來越小家子氣了?？墒侵袑W生除了這些跨時空的通病之外,更突出地表現(xiàn)在對輕浮柔弱文筆的鐘情與追求上,對女性化審美趣味的鐘情與追求上。文如其人,柔弱的文筆折射出的是柔弱的人格。

1.2缺少當?shù)靥厣幕瘍?nèi)涵。當人們批評中學生作文喜歡編造故事,喜歡杜撰情節(jié)時,往往忽略了一個很顯形的標志,即這些故事的背景多為異域他國。不是棕櫚海灘,就是華府大道。即便是沒有明顯地域標志的,也要在人名上略施小計,不是托尼露西,就是巴博凱蒂。滿分作文獲獎作文一篇篇一本本,有顯出民族特色,描寫民風民俗的文章嗎?沒有。

1.3沒有鮮活的個性。有人認為以此要求中學生是否標準太高,強人所難。記得契訶夫有言,世界上有大狗有小狗,小狗不應該因為大狗的存在而不叫,所有的狗都應該叫,就按上帝給它們的聲音叫吧?？墒俏覀冊谥袑W生作文中,卻很少能聽到“自己的聲音”。

1.4觀點蒼白無力。曾幾何時,歸納、演繹、判斷、推理這些理應不可或缺的邏輯思維能力的展示,在作文中也不見蹤影了,很難見到鞭辟入里的分析解剖,常常只有冗長而陳舊的事例的簡單堆砌。思辨能力的嚴重欠缺使議論文寫作水準在整體上較之前些年有大幅度的后退。

2.作文“淺薄”的原因探析

當代中學生成長的文化語境,一言蔽之,這是一個全民娛樂的時代,一個娛樂至上的時代。“生產(chǎn)快樂”是媒體高舉的旗幟,而旗手則是當代英雄商人。消費社會不遺余力地鼓吹與營造的是一種陰柔之美,嬌媚之美,秀雅之美。為了克服審美疲勞,它必須不斷強化刺激,不斷升級版本。人的趣味的培養(yǎng),無疑是受媒體影響的,何況青少年寫作,原本就有很強的模仿性,此所謂白沙在濕,焉有不黑之理。

思想的深度自然與年齡和閱歷相關(guān)聯(lián),所以片面過度地強調(diào)“深刻”,對年青人也不見得是好事,不過這并不能成為見解膚淺的托詞。如果說他們?nèi)狈χ苯訌纳钪蝎@取的思想歷練的話,那么從書本中間接獲取的渠道就顯得尤為重要了。然而如前所述,正是閱讀活動中對經(jīng)典的日益疏離,對消費文化快餐的天然親和,耳濡目染,浸淫其間,又堵塞了這一重要渠道。簡言之,“淺閱讀”與“淺寫作”有不可分割的因果關(guān)系。

至于敘述故事偏愛異域他國,欠缺民族標志,則明顯可以看出全球化浪潮對民族文化的覆蓋。有文章言,不出北京城,就能“游遍美國”,說的就是這種不良文化傾向。學生起而效仿,自在常理之中。

3.解決作文“淺薄”的策略

3.1重視學生的價值觀。作文的批改中貫徹什么樣的價值標準,以及這種價值標準是否會抹殺考生的個性,歷來是一個有爭議的問題。批評者聲言在這樣一個價值多元的年代,單一的話語模式早已為現(xiàn)代文明所摒棄,力主在放開文體限制的同時也應該放開思想內(nèi)容的限制。而學生主流價值觀,核心價值觀的確立,大而言之,關(guān)乎我們的教育方針和培養(yǎng)目標。小而言之,也是與語文科目的課程標準緊密相關(guān)的。在充分利用高考指揮棒的“權(quán)力話語”,理直氣壯地宣示主流價值觀、核心價值觀方面,我們還是得學學孔夫子“當仁不讓”的精神。

3.2重視文章的立意、思想及內(nèi)容。雖說從理論上講,對語文“工具性與人文性的統(tǒng)一”這一課程性質(zhì)的界定,已不存在多大的爭議,但是在實際操作過程中的左右偏擺,卻是客觀存在的,而應試教育背景下對工具性一面的突出又是不言自明的。表現(xiàn)在作文教學上,那些語言嫻熟功夫老道的文章常能使我們刮目相看,至于立意之淺近高遠,思想之輕薄厚重,內(nèi)容之空虛充實,亦即文章的靈魂怎樣,卻常常被我們忽略了。有業(yè)內(nèi)專家大聲疾呼“陽光作文”“內(nèi)容為王”,可謂匡正時弊之言。

3.3重視審美的情趣。在趣味的培養(yǎng)上,不妨多一點黃鐘大呂,少一點淺吟低唱;多一點沉實厚重,少一點空靈高蹈;多一點素樸本色,少一點錯彩鏤金,雖然后者同樣有不可低估的價值。

總之,我們在作文教學中應該時刻關(guān)注學生的學習發(fā)展動向,鼓勵他們借助現(xiàn)代化的手段來充實自己的語言知識和文化底蘊。這樣才能達到“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的境界。

作者單位:如東縣馬塘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