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果達
內(nèi)容摘要1935年9月9日那天下午和晚上,中共中央為了商討張國燾的兩次南下電令,分別召開了兩次會議,晚上的那次會議才是決定中央立即單獨北上的巴西緊急會議。這次會議又一次挽救了紅軍,挽救了黨。
關鍵詞 紅軍 長征 巴西會議 挽救紅軍
紅軍長征中于1935年9月9日舉行的巴西會議是一次非常重要的緊急會議。從會議的效果看,如果說遵義會議是在生死攸關之際糾正了博古錯誤的軍事路線,挽救了紅軍挽救了黨,那么巴西會議就是在同室操戈前夕化解了張國燾的分裂主義,又一次挽救了紅軍挽救了黨。從長征的勝利看,黨和紅軍戰(zhàn)勝了對手們的圍追堵截,征服了自然界的萬水千山,糾正了黨內(nèi)錯誤的軍事路線,更化解了黨內(nèi)危險的分裂主義。巴西緊急會議理應是長征勝利的四大成果之一。但是,如此重要的會議究竟是在何時召開的卻眾說紛紜,以致巴西會議五個參與者毛澤東、周恩來、博古、張聞天和王稼祥的年譜或傳記都不得不各抒己見。
一
《毛澤東傳》是這樣寫的:“當晚,毛澤東在阿西同張聞天、博古、王稼祥和病中的周恩來等開緊急會議,當機立斷地決定率紅一、三軍團迅速脫離險區(qū),立即北上?!保?]該傳指出會議舉行具體時間是在“當晚”,也就是在9月9日晚上。
《毛澤東年譜》是這樣寫的:“當晚,在紅三軍駐地阿西同張聞天、周恩來、秦邦憲、王稼祥召開緊急會議,決定迅速脫離險區(qū),率領紅一、三軍立即北上。”[2]該年譜與傳保持一致,也認為巴西會議舉行的時間就在“當晚”。
《周恩來傳》是這樣寫的:“毛澤東、周恩來、洛甫、博古當即在周恩來住處開會,為了貫徹北上方針,避免紅軍內(nèi)部可能發(fā)生的沖突,決定連夜率一、三軍團和軍委縱隊迅速轉移,脫離險境?!保?]該傳認定會議舉行的時間是“當即”,那么這“當即”究竟是白天還是晚上?
《周恩來年譜》是這樣寫的:“毛澤東感到情況緊急,立即與洛甫、博古等磋商,一致認為等待張國燾率部北上不僅沒有可能,而且會招致不堪設想的嚴重后果。當即到紅三軍駐地與周恩來、王稼祥召開緊急會議。會議確定中共中央和紅一、紅三軍立即北上?!保?]該年譜也與傳保持一致,認為巴西會議舉行的時間就是“當即”,也不知道這“當即”究竟是白天還是晚上。
《博古傳》是這樣寫的:“由于情況十分緊急,黨中央立即召開了緊急會議,會議揭露了張國燾分裂紅軍企圖迫害中央的罪行,也分析了當前所處的危險境地?!保?]該傳認為巴西會議舉行的時間是“立即”,顯然與《周恩來年譜》的觀點基本一致,只是用了比“當即”更明確更緊急的表述。
《王稼祥傳》是這樣寫的:“面對這種危急局面,毛澤東、張聞天、秦邦憲趕到正在紅三軍駐地養(yǎng)病的周恩來、王稼祥的住處,舉行緊急會議,商量對策。黨中央當機立斷,決定迅速脫離險區(qū),立即北上?!保?]該傳完全回避了巴西會議舉行的時間。
《張聞天傳》是這樣寫的:“毛、張、博三人很快趕到巴西三軍團駐地,與在那里治療的周恩來、王稼祥舉行中央常委緊急會議,果斷地決定黨中央同四方面軍暫時分離,即率右路軍中的紅一、三軍團和軍委縱隊先行北上,速出甘南?!保?]該傳完全與《王稼祥傳》保持一致,根本不提巴西會議舉行的時間。
再來看兩本重要的著作是如何敘述巴西會議時間的。《中國共產(chǎn)黨重要會議紀事》是這樣寫的:“為實現(xiàn)左、右路軍共同北進,黨中央和右路軍在班佑、巴西地區(qū)耐心等候左路軍向班佑集中。在此期間,中央政治局于9月2日在巴西召開會議。會議討論一方面軍工作方針問題。”[8]很顯然,這巴西會議并非那巴西會議。也就是說,這部2001年出版的《重要會議紀事》不僅不采用前述多部重要年譜和傳記對巴西會議的表述,而且對化解張國燾分裂行為的巴西緊急會議只字未提。
《中國共產(chǎn)黨歷史》是這樣寫的:“毛澤東、張聞天、周恩來、博古等經(jīng)緊急磋商,為貫徹北上方針,避免紅軍內(nèi)部可能發(fā)生的沖突,決定率右路軍中的紅一、三軍和軍委縱隊迅速轉移,脫離險境,先行北上。”[9]該書顯然對巴西會議做了淡化處理,以致連巴西會議也不提,自然也無需確認會議時間。
這些重要的著述之所以對巴西會議的時間莫衷一是,可能主要存在兩個原因:一是歷史當事人的回憶大相徑庭,二是現(xiàn)存歷史資料的撲朔迷離。的確,當各種回憶相互矛盾卻都事出有因時,唯一的方法就是必須想方設法用確鑿的事實加以甄別和證明。
二
要研究這一問題,必須明確歷史當事人在各自回憶中的主要分歧。首先看彭德懷和葉劍英的回憶。1935年9月8日晚22時,張國燾致電陳昌浩:“一、三軍暫停向羅達進,右路即準備南下,立即設法解決南下的具體問題,右路皮衣已備否?即復。”[10]彭德懷得到消息后就于9月9日下午向毛澤東匯報了張國燾準備南下的情況。“向毛主席報告后不到兩小時,葉劍英秘密報告:張國燾來電南進?!保?1]葉劍英說那天下午正在開會時他得到張國燾的來電,“我覺得這是大事情,應該馬上報告毛主席。我心里很著急,但表面上仍很沉著,把電報裝進口袋里。過了一個時候,我借故走出會場,去找毛主席。”[12]但毛澤東并沒有立即召集會議,彭德懷說:“毛主席親到徐、陳處商談行動方針。陳談,張總政委(張國燾)來電要南進。毛主席即說:‘既然要南進嘛,中央書記處要開一個會。周恩來、王稼祥同志病在三軍團部,我和張聞天、博古去三軍團司令部就周、王開會吧。陳昌浩同意了,他們未想到是脫身之計?!保?3]這時毛澤東顯然還沒有見到張聞天和博古。
再看楊尚昆的回憶。他說:“這天下午,我正好到三軍團的醫(yī)院里去探視病中的周恩來和王稼祥,在回駐地的路上,碰到毛主席、張聞天和博古3人。他們下馬來,毛主席簡要地向我交代,說張國燾不安好心,要右路軍南下?!保?4]這時顯然是毛澤東找到張聞天、博古后正要去周恩來處開會。順便指出,當時楊尚昆與前敵總指揮部一起,駐地是潘州,與周恩來住的阿西相距十一二里,毛、張、博三人住在牙弄,正好在潘州與阿西之間,東距潘州三四里,西距阿西七八里,騎馬往來比較方便。這基本平行的三地只有一條山路相連,因此楊尚昆回去的路上正好遇見毛澤東等三人騎著馬去見周恩來。
再看呂黎平的回憶。他說:“就在這天下午,葉劍英參謀長借故離開會議室,親自奔赴距潘州村約3里的牙弄毛澤東住處,把密電呈送給毛澤東。毛澤東閱電后,便要葉劍英將原電帶回交給陳昌浩,自己則偕同張聞天、博古等從牙弄趕到下巴西紅三軍軍部,與周恩來、王稼祥等緊急商議?!保?5]呂黎平當時是前敵總指揮部機要科副科長,他的回憶非常認真,上述毛澤東等人居住三地的距離就是他為了回憶準確而特地前往當?shù)剡M行的實地勘察。
如此看來,巴西這一緊急會議應該是在9月9日的下午召開的而不是“當晚”。但是事情并非如此簡單,這里有三個疑問無法解決:一是下午開的緊急會議,中央為何要在第二天凌晨才出發(fā)單獨北上?如此一來時間間隔起碼長達十個小時,顯得非常從容和充裕,實在看不出會議的緊急性和危險性。二是既然如此確鑿,《毛澤東年譜》為何不予采信?三是為什么聶榮臻、伍修權、鄧穎超、成仿吾和楊成武等人的回憶都認為巴西會議是在晚上召開的?我們來看一下他們是如何回憶的。
聶榮臻說:“這份電報發(fā)到班佑寨右路軍司令部,被當時右路軍參謀長葉劍英同志看到了,他連夜騎馬緊急趕到巴西報告了毛澤東同志。[16]“騎馬”這一特有的細節(jié)生動地體現(xiàn)了聶榮臻回憶的真實性。《聶榮臻傳》更是連用了兩個“連夜”,說葉劍英得到電令后“連夜報告毛澤東。在這種情況下毛澤東、周恩來等經(jīng)緊急磋商,為脫離危險境地,決定連夜率一、三軍、軍委直屬隊等北上”。[17]聶榮臻的回憶有較大的可靠性,因為他在1986年寫到:“在俄界,劍英詳細地向我講述了這驚險的一幕。我由衷地敬佩劍英的機警和對黨中央的無限忠誠?!保?8]很清楚,聶榮臻回憶中生動的細節(jié)正是直接來自當時葉劍英的“詳細講述”,而且敘述的地點是在俄界,也就是中央獨立北上的第二天?!堵櫂s臻傳》的兩個“連夜”也清楚地顯示了葉劍英的報告與中央的獨立北上在時間上的連續(xù)性與緊迫性。
伍修權說:“右路軍參謀長的葉劍英同志得到了這份電報,他立即星夜趕到中央,報告了毛主席?!保?9]
鄧穎超說:“結果這份電報被參謀長葉劍英得到了,馬上報了毛主席。毛主席英明果斷,帶領一方面軍,連夜趕路七八十里,擺脫了四方面軍?!保?0]
成仿吾在敘述了葉劍英送電報后說:“毛主席發(fā)現(xiàn)了張國燾的陰謀后,立即于夜半從巴西出發(fā),脫離危險地帶?!保?1]
楊成武回憶了“在北進途中,上級向我們傳達說”:“深夜,毛主席、周副主席和張聞天總書記研究決定,在巴西寺院召開政治局會議。”[22]
從邏輯來看,緊急會議一結束顯然就應該立即開始行動的。但也有兩個疑問:一是難道葉劍英等人的回憶都是錯誤的?二是如何解釋徐向前的回憶。徐向前清晰地回憶了9日晚毛澤東來到徐向前住處的談話。毛澤東問道:“向前同志,你的意見怎么樣?”實際上想看看徐向前的態(tài)度。徐向前說:“兩軍既然已經(jīng)會合,就不宜再分開,四方面軍如分成兩半恐怕不好。毛主席見我是這種態(tài)度,便沒有再說別的,要我早點休息,遂告辭而歸?!保?3]
徐向前的回憶很重要,毛澤東在那天晚上來到潘州前敵總指揮部的徐向前處,只能表明三種可能:一是緊急會議已經(jīng)結束;二是緊急會議還沒有召開;三是下午的會已經(jīng)結束,但晚上的會還沒有召開。也就是說,9月9日那天中共中央分別在下午和晚上召開了兩次會議。第一種可能表明聶榮臻等人的回憶都出現(xiàn)了差錯;第二種可能表明葉劍英等人的回憶都出現(xiàn)了差錯;第三種可能則表明所有人的回憶基本都是正確的。這就表明第三種可能最大,因為在大致的時間方面,尤其在下午和晚上兩個時間概念上,眾多回憶者的記憶不可能出現(xiàn)集體性差錯。
那么能不能對第三種可能進行證明呢?回答應該是肯定的。
三
首先看歷史檔案。解放軍歷史資料叢書編審委員會編撰的《紅軍長征·文獻》中有兩份中共中央發(fā)出的內(nèi)容基本相同、學界從未同時引用過的奇怪電報:
“國燾同志并致徐、陳:
陳談右路軍南下電令, 中央認為完全不適宜的。中央現(xiàn)在懇切的指出,目前方針只有向北是出路。向南則敵情、地形、居民、給養(yǎng)都對我極端不利,將要使紅軍陷于空前未有之困難環(huán)境。中央認為北上方針絕對不應改變,左路軍應速即北上,在東出不利時,可以西渡黃河,占領甘、青交通新地區(qū),再行向東發(fā)展。如何速復。中央九月九日”[24]
“國燾同志:
閱致徐、陳調(diào)右路軍南下電令(1),中央認為完全不適宜的。中央現(xiàn)在懇切的指出,目前方針只有向北,才是出路。向南則敵情、地形、居民、給養(yǎng)都對我極端不利,將使紅軍陷于空前未有之困難環(huán)境。中央認為,北上方針絕對不應該改變,左路軍應速即北上,在東出不利時,可以西渡黃河,占領甘、青、寧、新地區(qū),再行向東發(fā)展。望你速復。中央九月十日(原注(1):此電令未收集到)” [25]
這是兩份粗看之下令人不得其解的電報,中央為什么要匪夷所思地連發(fā)兩份內(nèi)容甚至連文字都基本相同的電報?其實這兩份電報是迄今為止解決這一難題最關鍵最過硬的證據(jù)。
前者顯然是針對張國燾9月8日的電令。電文開頭是“陳談”,也就是前述彭德懷回憶毛澤東去見了陳昌浩,表明中央并未見到張國燾9月8日的原電,只是聽了陳昌浩的匯報。從發(fā)報時間看,顯然是在下午的會議結束后對張國燾命令右路軍停止北上準備南下電令的答復。
后者顯然是針對張國燾9月9日的電令。電文開頭是“閱”,也就是看到了張國燾給陳昌浩的電報。從發(fā)報的時間看,顯然是午夜的會議結束后對張國燾9月9日電令的答復。因為電報的日期是“九月十日”。文獻中緊排在此電文后的一份資料是當時中央同時發(fā)給陳昌浩的一份電報,標題就是“指令——九月十日于阿西”,[26]命令其迅速北上。由此可見,中央分別給張國燾和陳昌浩發(fā)出電報時還在阿西駐地尚未出發(fā)。
這樣事情就清楚了,張國燾在8日與9日各給陳昌浩發(fā)了一份南下電令,8日的電令在文獻中有,但9日的電令,也就是通常所說的“密電”文獻中沒有。為此文獻中還特地注明“此電令未收集到”。中央的兩份電報就是對張國燾兩份南下電令的回答,也是兩次會議的結果。由于張國燾兩次電令的內(nèi)容基本相同,中央兩次答復的內(nèi)容自然也基本相同。
那么張國燾的兩份電報究竟有什么不同?關鍵就在于前者是命令陳昌浩停止北上,準備南下;后者是命令陳昌浩立即南下。
陳昌浩收到張國燾8日的電報,就開始做南下準備。葉劍英回憶南下首先是糧食準備:“先發(fā)個通知給各個直屬隊,讓他們自己找地方打糧草去。限十天之內(nèi)把糧食準備好?!保?7]可見部隊還不會立即南下。同樣,毛澤東也顯得非常從容,在下午的會議結束后還去徐向前處勸說,畢竟還有時間可能挽回大局。
但張國燾9日的電報就不同了。據(jù)楊尚昆回憶張國燾那份電報,“內(nèi)容是速令右路軍南下。我雖然沒有見到那份原電,但最早收閱電報的葉劍英當時親口告訴過我”。[28]
如果部隊不是即將緊急南下,陳昌浩豈能批準葉劍英在深更半夜集合中央直屬隊“打糧草”?葉劍英還回憶直屬隊負責人開會的情況:“我說,中央已經(jīng)走了,今天晚上兩點我們也走。大家對表。早一分鐘晚一分鐘都不行,整整兩點動身。”[29]從“中央已經(jīng)走了”明確顯示當時已經(jīng)很晚。如果不是將近午夜,又豈能用“今夜兩點”來表達時間概念。尤其是為了絕對準時而進行的對表行為,表明當時離北上時間已經(jīng)很近,否則對表就沒有意義。
即便如此,葉劍英出發(fā)時也異常匆忙,以致忘了帶隨身的手槍。并且“葉劍英當晚由于情況緊急,來不及通知畢占云、呂繼熙、陳茂生等人,一個人離開喇嘛廟,匆匆跨出大門上路”。[30]葉劍英出發(fā)時竟然來不及通知自己的機要秘書和機要科的骨干,可見當時匆忙和危險到了何等程度。楊尚昆說:“如果沒有葉帥獲取那份密電,透露張國燾威脅并企圖危害中央,中央為什么走得那樣急,那樣險呢?那豈不是發(fā)瘋了!”[31]楊尚昆如此強烈地表達北上時的匆忙,足見當年的時間是何等緊迫。
最過硬的證據(jù)是隨后的事實,因為右路軍就是在10日開始分批南下的:“陳昌浩率領右路軍中的第四軍、第三十軍向張國燾率領的左路軍靠攏。”[32]另據(jù)當年任一軍團二師司令部通訊主任曾思玉回憶,1935年9月11日早晨,他奉命帶六團一營和師部備用電臺執(zhí)行一個向徐向前送毛澤東親筆信的特殊任務。當時毛澤東用手指著地圖對他說:“徐總指揮從東面來,一定會經(jīng)過這個岔路口向毛爾蓋去,你必須爭取時間,搶先趕到岔路口等候。”[33]當天下午,徐向前果然率隊經(jīng)過路口南下。如果沒有張國燾的“速令南下”,右路軍豈能突然改變計劃,在尚未做好再過草地的準備時就匆匆南下。
上述事實證明,張國燾9月9日的電令就是命令右路軍立即南下。確實,陳昌浩與徐向前對南下態(tài)度的猶豫以及毛澤東對徐向前的單獨勸說都使得張國燾唯恐夜長夢多,因此命令右路軍立即南下以制造既成事實。但張國燾顯然沒有料到,中央不僅沒有措手不及,反而在9月10日凌晨出其不意地搶先一步獨立北上,從而化險為夷掌握了主動權。
那么張國燾9月9日的電報究竟是何時到達前敵總指揮部的?
《檢察日報》2001年4月3日刊登了一篇曾祥生采訪當年右路軍前敵總指揮部四方面軍機要科譯電員黃思深的文章:“1935年9月9日這天晚上10時許,正在值班的黃思深突然接收到張國燾獨自以紅軍總政委的名義給右路軍前敵總指揮部陳昌浩政委的一份密電?!?隨后黃思深就按照規(guī)定程序把電報交給了正在司令部值班的呂黎平。黃思深的這一回憶最有價值的是首次提供了9月9日張國燾“南下電令”的具體時間,而這一時間應該是可信的,因為數(shù)小時后就發(fā)生了中央單獨北上事件。黃思深必定對此印象深刻,因為此事與黃思深有直接關系,可謂性命攸關,自然刻骨銘心。此外,如非親歷,黃思深決不會莫名其妙地把自己的收報時間定在9月9日晚10時。黃思深的回憶在無意中解釋了為什么有許多回憶指出葉劍英是在晚上送電報的,也解釋了中央為什么必須“連夜”北上,更解釋了北上時為何異常緊張和匆忙。
至此,我們可以得出以下結論:1935年9月9日那天下午和晚上,中共中央為了商討張國燾的兩次南下電令而分別召開了兩次會議,晚上的那次會議才是決定中央立即單獨北上的巴西緊急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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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秦維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