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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格賴斯語用學意義劃分模式研究

2009-04-21 03:09張紹杰
外語學刊 2009年1期

姜 濤 張紹杰

語言的使用維度

編者按:意義問題是語言研究的核心問題,在使用中研究意義則是語用學的標志性特征。我們刊發(fā)姜濤、張紹杰等先生的三篇在語用學框架中探討意義的文章,分別涉及后格賴斯語用學意義模式化、詞義研究的參數(shù)化和意義模糊性的反詰。多維度研究語言是語言科學發(fā)展的潮流,現(xiàn)有問題的再反思是學科發(fā)展的需要。

提 要:由于經(jīng)典格賴斯會話含義理論將交際內(nèi)容劃分為所言和所含,導致了后格賴斯語用學關(guān)于語義學和語用學的界面之爭。本文在系統(tǒng)闡述格賴斯對所言和所含的劃分及其缺陷的基礎(chǔ)上,著重分析后格賴斯語用學中5種意義劃分模式即卡斯頓模式、利卡納提模式、巴赫模式、列文森模式和雅茲寇爾特模式的區(qū)別,并指出各模式存在的問題。

關(guān)鍵詞:經(jīng)典格賴斯會話含義理論; 所言; 所含; 后格賴斯語用學

中圖分類號:H03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0-0100(2009)01-0077-5

Study on the Post-Gricean Pragmatic Models of Meaning Division

Jiang Tao Zhang Shao-jie

(Northeast Normal University, Changchun 130024, China;

Heilongjiang University, Harbin 150080, China)

The making of a clear-cut division between what is said and what is implicated in the classic Gricean theory of conversational implicature directly leads to the heated debates on the boundary or interface issues between semantics and pragmatics. This article discusses Grices division and its flaws and then presents the five models proposed by post-Gricean pragmatists who attempt to address the above issues, including Carstons Model, Recanatis Model, Bachs Model, Levinsons Model and Jaszczolts Model, and finally, it points out the problems about the five models in post-Gricean pragmatics.

Key words:classic Griceanconversational implicature theory; what is said; what is implicated; post-Gricean pragmatics

1 引言

格賴斯會話含義理論包括以下三方面內(nèi)容:第一,自然意義和非自然意義。格賴斯認為自然意義是指話語自然地指稱某事,并直接反映事物的內(nèi)在特性;非自然意義指在具體的交際場合下,根據(jù)交際者的意圖,參照具體的交際環(huán)境得出的意義。格賴斯劃分所言和所含的基礎(chǔ)正是這種涉及說話人交際意圖性的非自然意義。第二,所言和所含的定義。 格賴斯認為所言作為規(guī)約意義不含有任何規(guī)約含義,是真值條件命題內(nèi)容,屬于語義學研究范疇,而所含是非真值條件命題內(nèi)容,需要經(jīng)過推導才能得出,屬于語用學研究范疇。然而,格賴斯對理解所言還提出一些必要的前提條件:“要想完全理解說話者所言,人們還需知道゛.指示和指稱對象的確定;b.說話的時間;c.話語或詞組在特殊情境中的意義”(Grice 1989:25)。也就是說,人們要理解所言,還必須確定指稱和索引成分、時態(tài)及消除歧義。第三,所含的種類。格賴斯將所含進一步區(qū)分為規(guī)約含義和會話含義。規(guī)約含義是“非真值條件推論……只是規(guī)約性地附屬于特定的詞項或表達之上”(Levinson 1983:127)。而會話含義的推導是整個語境因素參與的結(jié)果,根據(jù)所需語境,會話含義又分為一般會話含義和特殊會話含義。一般會話含義是由某些語言表達的使用方式所通常引發(fā)的含義,它不需要特殊的語境便可推導出來,而特殊會話含義要從具體的語境中推導出來,相同的表達在不同的語境下會產(chǎn)生不同的含義。

本文在系統(tǒng)闡述格賴斯對所言和所含的劃分及其缺陷的基礎(chǔ)上,著重分析后格賴斯語用學5種意義劃分解釋模式的區(qū)別,并指出各模式仍存在的問題。

2 意義劃分理論的缺陷

2.1 方法論問題

格賴斯利用“修改了的奧克姆剪刀”(ModifiedOccams Razor)(Grice 1989:47),即字面意義除非必要不作多義解釋的原則,將所言和所含截然分開。所言是真值條件意義,屬于語義學范疇,而所含是非真值條件意義,由諸多語用因素決定,屬于語用學范疇。但是,這就導致了“格賴斯循環(huán)”問題(Levinson 2000:165-197)。根據(jù)“普遍接受的觀點”,語義學優(yōu)先于語用學:語義過程的輸出成為語用過程的輸入,例如,會話含義由所言推導得出。然而,該觀點的支持者同時承認語用過程的輸出服務(wù)于語義過程的輸入,例如,消除歧義、指稱及索引成分的確定有時由語用過程引發(fā)。列文森把“格賴斯循環(huán)”看做“雞生蛋還是蛋生雞”一樣的矛盾。所以,“修改了的奧克姆剪刀”與“格賴斯循環(huán)”推導機制之間的矛盾引發(fā)了語義學和語用學的界面之爭。

2009年姜 濤 張紹杰 后格賴斯語用學意義劃分模式研究第1期

2.2 概念問題

按照格賴斯的解釋,語義學與語用學區(qū)分的標志之一是真值條件。Katz(1977)卻認為區(qū)分語義學與語用學的標準是規(guī)約性。沈家煊也指出:“劃分語用學和語義學的界限,現(xiàn)有兩個標準,一為真值條件,二為約定俗成。”(沈家煊1990:26) 根據(jù)以上兩個標準,格賴斯所定義的規(guī)約含義具有語義和語用雙重性質(zhì)。如果語義學被認為是研究影響真值條件的意義方面,那么由于規(guī)約含義對真值條件毫無貢獻,因此被歸為語用學研究范疇。根據(jù)Katz的觀點,語用學研究的是非規(guī)約性的、并可取消的含義,規(guī)約含義又被拒之門外,理應(yīng)屬于語義學范疇。因此,格賴斯對規(guī)約含義的定義模糊了語義學與語用學的分界。

格賴斯認為一般會話含義同特殊會話含義一樣是非規(guī)約含義。而在列文森看來,一般會話含義既包含所言中真值條件內(nèi)容,也包含規(guī)約含義(非真值條件)內(nèi)容,既有規(guī)約意義的默認性一面,也有會話含義的可取消性一面。因此,一般會話含義同屬于所言和所含兩個范疇。

由于格賴斯采用“修改了的奧克姆剪刀”原則在語義學和語用學之間劃出清晰的界限,同時又允許部分語用因素涉入真值條件內(nèi)容,而且使用規(guī)約含義和一般會話含義兩個模棱兩可的概念解釋所言中的非真值條件內(nèi)容,因而導致了后格賴斯語用學的界面之爭。

3 后格賴斯語用學的解釋模式

針對意義劃分理論的缺陷,后格賴斯語用學家提出了多種解釋模式。代表人物有卡斯頓、利卡納提、巴赫、列文森和雅茲寇爾特。

3.1 卡斯頓模式

卡斯頓(Carston)是關(guān)聯(lián)理論的代表人物。關(guān)聯(lián)理論區(qū)分了顯性含義(explicature)和隱性含義(implicature)兩個概念??ㄋ诡D指出:“所言表達的命題常常是不完整的,話語本身有時不能充分表達說話人意義,即語義具有不確定性?!保–arston 2004:634) 也就是說,顯性含義的功能就是為了擴充話語給出的不完整的邏輯形式,從而得出完整的命題內(nèi)容。正如黃衍的解釋,“顯性含義是對話語里不完整的概念表現(xiàn)或邏輯形式的一種推論性擴展”(Huang 2007:219)。這種對邏輯形式的補全和豐富通過5種方式實現(xiàn):a.消除歧義,b.確定指稱(以上兩點與經(jīng)典格賴斯理論相同),c.飽和,d.自由擴充,e.特殊概念構(gòu)成(Huang2007:189-194)。

飽和是將邏輯形式中的變量或空缺補充完整的一個語用過程。例如:

① a. Mary works very hard.[for what?]

b. Mary works very hard for being a good teacher.(Explicature)

自由擴充與前者相比,不是基于語言本身的,而主要是語用的。例如:

② a. There is nothing to eat in the dining hall.

b. There is nothing (the speaker considers delicious) to eat in the dining hall.(Explicature)

句a作為邏輯形式是完整的,句b對句a的擴充是語用層面的。

特殊概念構(gòu)成是對邏輯形式中詞匯概念的語用調(diào)整,這種調(diào)整或?qū)捇蛘?,或強或弱,要根?jù)語境選擇合適的含義。例如:

③ a. John is depressed.

b. John is a little bit sad.(Explicature)

c. John is very sad. (Explicature)

d. John dont want to live any longer. (Explicature)

對于關(guān)聯(lián)理論者而言,隱性含義與顯性含義的不同之處,在于后者既包括解碼過程又包括語用推論,而前者只包括語用推論。但兩種含義的語用推論過程相同,對邏輯形式進行初次語用推論得到顯性含義,然后再進行進一步的語用推論得到隱性含義。綜上所述,關(guān)聯(lián)理論者用顯性含義取代了所言,其實是在所言的基礎(chǔ)上進行的語用推論。

3.2 利卡納提模式

利卡納提既不贊同將所言和所含孤立地劃分開,也不贊同關(guān)聯(lián)理論激進的觀點,無論顯性含義,還是隱性含義,都需經(jīng)語用推論得出。他沿用了所言這一術(shù)語,但內(nèi)容不同:“從廣義上看,所言是由語用因素決定的,會話含義獨立于所言之外,并與之結(jié)合,除了會話含義,構(gòu)成所言的還有其他非規(guī)約的語用方面的話語意義”(Recanati 1989:98)。

利卡納提認為,從句子意義到交際內(nèi)容確實經(jīng)過兩個語用過程:主要語用過程和次要語用過程。他所指的所言就是經(jīng)過主要語用過程加工得來的。與關(guān)聯(lián)理論不同的是,這兩個語用過程有本質(zhì)的區(qū)別:主要語用過程是潛意識的、自動的,它不能被稱為語用推論,只不過是像意識一樣直接;而次要語用過程是有意識的語用推論過程,是所含的加工過程。主要語用過程主要通過三種方式實現(xiàn):a.飽和,b.自由擴充(這兩種方式前面已經(jīng)提到),c.語義轉(zhuǎn)移。語義轉(zhuǎn)移既不是被擴充,也不是被縮小,而是代表另外一個不同的概念,只要新舊兩個概念存在默認的功能關(guān)系。例如:

④ Mao Dun is on the top shelf.

句④不是指“茅盾在書架上”,而是“茅盾所寫的書在書架上”。茅盾與其所寫的書之間存在所屬功能關(guān)系。

3.3 巴赫模式

巴赫認為所言中沒有語用干涉,有些交際內(nèi)容既不屬于所言,也不屬于所含,它們處在所言與所含之外的中間意義層面,即隱型含義(impliciture),通過語用的補全和擴展消除語義的不確定性。有兩種命題可以得出隱型含義:第一,有些句子表達不完整的命題,即命題基(propositional radicals),需要通過語用過程將其補充完整。例如:

⑤ a. Mary is ready.

b. Mary is ready for super.(Impliciture)

第二,有些句子表達了完整命題,但該命題不能滿足說話人想要表達的意義,需要概念上的強化、弱化或具體化,這種命題叫做最簡命題,需要通過擴展這一語用過程將交際內(nèi)容充分表達出來。例如:

⑥ a. I have had breakfast.

b. I have had breakfast this morning.(Impliciture)

巴赫指出:“隱型含義高于所言,但又不同于所含,因為所含是所言以外的額外命題,而隱型含義是由所言衍生而來?!保˙ach1994:273)作為中間意義層面,隱型含義與所言和所含的性質(zhì)都不完全相同,“隱型含義不能作為所言的構(gòu)成成分,因為它能被巧妙地取消;它也不能像會話含義一樣被推導出來,因為它與真值條件相關(guān)”(Horn 2004:31)。

3.4 列文森模式

列文森發(fā)現(xiàn)了“格賴斯循環(huán)”問題,因此他認為應(yīng)將語義學和語用學看做兩個彼此交叉又相互聯(lián)系的學科。他保留了經(jīng)典格賴斯理論中所言的構(gòu)成,即真值條件內(nèi)容與先決條件之和,但他認為在語義學和語用學之間存在一個意義層面,這種意義是對語言和世界重復使用和認識的默認,基本等同于格賴斯理論中的一般會話含義,但有兩點不同。第一,這個層面既不完全屬于語義學范疇,也不完全屬于語用學范疇。列文森的三個意義層面是句子意義、話語類型意義和話語例型意義(utterance-token meaning)。“話語類型意義是優(yōu)先性解釋——默認意義,它存在于話語的結(jié)構(gòu)中,由語言結(jié)構(gòu)所給定,不借助于特殊的語境?!保↙evinson 2000:1)它的推論過程受引發(fā)性原則 (Q-原則,I-原則,M-原則)制約。第二,格賴斯的語用推論是在整個命題語義加工之后進行的,在根據(jù)會話準則進行推論之前,句法加工必須完成,得出句子的邏輯形式;而列文森的一般會話含義是局部的,即由觸發(fā)語直接產(chǎn)生的含義,隨著話語加工的繼續(xù),這個含義可以被取消。

3.5 雅茲寇爾特模式

雅茲寇爾特提出默認語義學(defaultsemantics)(Jaszczolt 2005),她認為話語意義加工過程包含4個因素:詞匯意義和句子結(jié)構(gòu)、語用推論、認知默認和社會文化默認,從而提出“并合表征模式”(merger representation model),認為人類交際行為對意義的表達是整體表征的方式,4個決定因素平等地相互作用,任何因素都不能成為其他因素的輸入或輸出。她否定了人們通常持有的觀點,即邏輯形式(所言)是基礎(chǔ),語用推論和默認擴充在此基礎(chǔ)上推斷說話人意義。雅茲寇爾特認為語義學與語用學不存在界面問題,意義的表達體現(xiàn)語義和語用的并合作用,因此“并合表征模式”既包含語義成分,也包含語用成分;既包含有意識的推論,也包含無意識的默認。

在默認語義學中,對真值條件內(nèi)容加工得出的“并合表征”代替了經(jīng)典格賴斯理論的所言,其實是將所言與有意識的語用推論、認知和社會文化默認進行融合,而所含是在真值條件“并合表征”的基礎(chǔ)上,第二次與有意識的語用推論和社會文化默認融合。

4 解釋模式存在的問題

5種解釋模式從不同角度闡述著同一個問題:所言(真值條件內(nèi)容)中有語用因素的作用。它們對經(jīng)典格賴斯理論作出了補充和修改,但同時也存在問題。

4.1 語用含義與所含的區(qū)分問題

語用含義分別指解釋模式中的顯性含義、語用擴充含義和隱型含義。為了證明區(qū)別的存在,利卡納提提出了可利用原則和范圍原則。利卡納提認為“所言一定會被會話的參與者直覺上感知”(Recanati 2004:20),也就是說,所言的擴充對于說話人和聽話人來說是有意識地存在的。但許多學者證明利卡納提所說的這種直覺在很多情況下是靠不住的。列文森指出,“如果在法庭盤問這種不存在合作性的環(huán)境下,那些靠直覺推斷應(yīng)是說話人承認的內(nèi)容還要一一被問詢”(Levinson 2000:197)。所以,對所言的直覺判斷要依靠談話的模式,正如巴赫所說:“判斷要依靠人們?nèi)绾我l(fā)直覺”(Bach 1994:137-138)。

范圍原則是指會話含義不能歸屬于否定、條件句中邏輯功能詞(logical operator)的范圍之內(nèi)。

⑦ a. John doesnt have three children.

b. John doesnt have three children, but he has two.

c. John doesnt have three children, but he has four.

根據(jù)荷恩“以量準則為基礎(chǔ)的級差含義”(Horn 2004:9)的否定原則,句c是句a的會話含義,同時句c同句b一樣,屬于否定邏輯功能詞范圍內(nèi),這就產(chǎn)生了矛盾。因此利卡納提的解釋存在適用性問題,關(guān)聯(lián)理論中顯性含義與隱性含義之間,巴赫的隱型含義與隱性含義之間也存在該問題。

4.2 會話含義的特征問題

列文森提出會話含義的4個特征:可取消性、不可分離性、可推導性和非規(guī)約性(Levinson 1983:114-118)。列文森指出這4個特征是會話含義的充分必要條件,而利卡納提的所言與會話含義的特征相同。如果利卡納提的理論正確,那么會話含義的特征便應(yīng)重新定義了。因此,列文森模式與利卡納提模式在會話含義的特征問題上存在爭議。

4.3 意義層面的數(shù)量問題

巴赫和列文森都提出了意義的第三個層面:隱型含義和類型意義。這種提法有悖于格賴斯的初衷。提出“修改了的奧克姆剪刀”原則,是為了提高話語理解的有效性,將不必要的意義剪掉,而在語義學和語用學中間提出一個額外的意義層面,無疑會增加話語理解的負擔。因此,雅茲寇爾特提出“意義層次節(jié)約原則”(Jaszczolt 2005:14),即意義層次除非必要不作多層解釋。因此,在5種解釋模式中,對意義層面的數(shù)量存在爭議。

4.4 一般會話含義的引發(fā)和推導問題

列文森的一般會話含義與經(jīng)典格賴斯理論中的一般會話含義的主要區(qū)別是命題前局部引發(fā)還是命題后推導,但這種局部引發(fā)有時會給話語理解帶來麻煩,因為一個句子中幾乎每個詞都會在觸發(fā)的同時產(chǎn)生含義,那么在繼續(xù)加工中,必須將之前產(chǎn)生的大量含義逐一取消,就像雅茲寇爾特指出的,“在話語意義理論中,我們所需要的不僅是對那些更顯著,更普通的解釋保留直覺,同時還要避免那些消除率高的意義擴充”(Jaszczolt 2008:24)。

4.5 真值條件內(nèi)容和所含加工過程的分界點問題

在關(guān)聯(lián)理論中,顯性含義和隱性含義都需要有意識的語用推論,該理論提出了兩個過程的分界點,即當達到最佳關(guān)聯(lián)的時候,顯性含義推論停止,隱性含義推論開始,并且提出了功能獨立原則,即“隱性含義在邏輯上必須獨立于話語所表達的顯性含義,既不能蘊含顯性含義,也不能被顯性含義所蘊含”(Carston 1988:168)。 也就是說,隱性含義要有不同于顯性含義的邏輯形式。雅茲寇爾特也將話語理解分為兩個階段:真值條件內(nèi)容加工和所含加工。兩個過程中都包含有意識的語用推論和社會文化默認,但卻沒有對兩個過程很好的界定,兩個過程中的語用推論和社會文化默認難以區(qū)分。因此,對于真值條件內(nèi)容和所含加工過程的分界點存在爭議。

4.6 所言語用加工過程中的意識問題

關(guān)聯(lián)理論者和雅茲寇爾特認為所言部分的語用過程與所含部分的相同,都是有意識的推論,而利卡納提認為所言中確實包含語用因素,但卻像直覺一樣,潛意識地作用于說話人,而所含部分是由有意識的語用推論推導得出,所以所言語用加工過程中的意識問題,也是一個爭論的焦點。

5 結(jié)論

后格賴斯語用學的5種解釋模式在很大程度上解決了經(jīng)典格賴斯理論中存在的方法論和概念上的問題,對所言/所含界面進行重新定義,大大推動了語義學/語用學界面問題的研究,但本文所提出的6個問題尚未得到解決。應(yīng)該指出的是,后格賴斯語用學有兩大陣營:語境論和最簡論,本文主要從語境論的觀點來探討所言/所含的界面問題,還有許多最簡論的支持者(Stanley and Szabo 2000, Berg 2002, Borg 2004, Cappelen and Lepore 2005, King and Stanley 2005)持相反的觀點。無論如何,關(guān)于所言和所含的劃分確實存在激烈的論戰(zhàn),究竟哪種模式更具合理性,仍有待于驗證。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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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08-05-20

【責任編輯 李洪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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