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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穿開襠褲

2009-03-30 06:51
西湖 2009年3期
關鍵詞:尿床長褲西瓜

七月正午的萬道霞光流水般地傾瀉于我的身上,我踩著自己的影子,像只小玩具一樣在四合院里孤單游弋。猛烈的陽光直撲撲地投向我,我的小鼻翼一翕一翕的,這是我內(nèi)心孤寂的一種表達方式;那只似乎永遠蹲在院子石階前的大黃狗,它偶爾的幾聲犬吠從悶熱的空氣中傳來,我想它肯定也不耐煩了。我抬了抬頭,西邊的天空蔚藍一片,闃無一物。

幾只散兵游勇的螞蟻正在雪白的沙粒上尋找食物,我挪動著沒穿涼鞋的小腳,片刻之間,它們便與沙粒糅在了一起,成了一些黑色的屑末。它們忙碌半天,卻在瞬息萬變的時間盡頭,猝然而亡。我蹲下來,用小手把這些屑末聚攏在一起,成了一堆小小的墳墓,墳墓里裝的是黑漆漆的棺木,棺木里躺著的是爺爺陌生的面孔(我想)。透過不遠處的南瓜藤,那是媽媽傳來的譴責聲:

小王八蛋,你是不是非得曬成泥鰍一樣才心甘?!

我朝南瓜藤那邊抬了下頭,沒有理睬她。許多天沒有下雨了,石門的老人都在說,雷公嫁女,天才會下雨。

沒下雨,那幾蔸南瓜藤已經(jīng)病懨懨的,比我臉還大的葉子像是擰干了的衣服,皺巴巴的。媽媽此刻與哥哥正坐在小嬸家門口的一根長凳上,幾個婦女的聲音像春天夜里水稻田里傳來的蛙聲,叫得正歡。顯然,她們無心理我,這不由得讓我感到一陣嫉妒。

映現(xiàn)于我眼前的這堆小如拳頭的沙丘,正是這幾只螞蟻亡靈的安息之地。它們可能是浩浩蕩蕩的蟻群里面的中流砥柱,可是,此刻陽光普照的大地,我卻成了主宰它們生殺大權的最后定奪者,他們黑色的肢體在我嫩小的手指間被碾成了細末,讓我的皮膚透過一陣奇怪的摩挲響聲后驚現(xiàn)出夢幻般的痙攣。這讓我充滿了自豪。

媽媽她們的嗓音越來越大,穿過七月正午窒息的陽光,飄蕩于高大的梓樹之巔,那里的蟬聲正在與她們對著干,叫得比她們還歡快。

她們在談論莊稼談論收成談論男人偶爾嘻嘻哈哈一陣子。(無人關注我的死活。)

無法得知從何處流浪至此的另外幾只螞蟻正愣頭愣腦地匯入我的眼光籠罩之所。它們愣頭愣腦的,在雪白的沙粒上四處嗅著,對這塊巨大的陌生之地充滿了懷疑與癡迷。我決定在它們還沒有來得及趕到這堆小沙丘前,在上面撒上一泡尿,給它們一個小小的警告,這是我力所能及并樂此不疲常干的事。

我總是在夜里尿床,如果某天早上我遲遲不肯起床,那一定是我躺在溫暖的床上又畫了一幅臺灣海峽。媽媽這個時候總是憤怒得如只母虎,她從柴堆里抽出幾根荊棘,沒來得及梳理的頭發(fā)亂糟糟地像堆樅樹葉扣在腦殼上。她高舉著荊條,尖銳的聲音驚得一只只家燕從我家神龕上的巢中穿梭而逃?!澳銥槭裁匆虼?,你都七歲啦!”我被她抽得嗷嗷叫,在床上像只皮球一樣跳來跳去躲避著疼痛。

濕漉漉的褲子刺激著我敏感的神經(jīng),我真想馬上死去。

“你都七歲啦,還尿床,羞不羞?!”她一次次刺激著我,這是另外一種疼痛,使我一天都郁郁寡歡。我討厭穿開襠褲。我想,如果我也能穿上和哥哥一樣的長褲,肯定不會尿床。

“我不想穿開襠褲了?!蔽艺f。

“不穿開襠褲,那你要穿什么?。俊眿寢尷渲?,她拉長著嘴巴像小人書上面的猩猩。她的懷疑讓我感到未來充滿了絕望。

“我想穿長褲,媽媽,我穿長褲,我就不會尿床了?!蔽野蟮?。

媽媽冷笑著朝我嚷道,“你以為穿長褲就不會尿床了?你當我小孩嗎!”

我不想穿開襠褲都想瘋掉了。那些穿著長褲子的男孩子們,他們在院子里像哥哥一樣吹著口哨,留著長發(fā),他們偶爾故意向我掃上一眼,馬上高傲地轉(zhuǎn)過頭去,呼啦啦地像群大黃蜂去水塘邊摸田螺去了。

每個尿床的早晨,比我大四歲的哥哥便坐在高高的門檻上,揚著雙腳,一臉得意地望著我,哈哈,你又尿床啦!他的聲音像被玻璃刮破一樣,有些刺耳。我怯生生地望著他。

我瞅著自己雙腿間的小雞雞,它是如此的細小,就像一個小茶壺,我伸手摸了摸,它與我一樣可憐巴巴的,像對難兄難弟。我想不明白這么小的茶壺竟然一次又一次地給我制造麻煩,讓我每次都無地自容。我很想操起案上的那把烏青色的菜刀將它一刀割了。我想,如果我真的把它割掉,后果得考慮:

A.我沒死,但撒不出尿了(恐怖);

B.我變成了一個女孩,穿上了花裙子(那樣還會不會尿床呢);

C.我死了,被憋死了。

我不想穿開襠褲。我有十幾條開著衩的開襠褲,每當微風飄溢之時,曬在樹杈上的那些五顏六色的開襠褲便迎風招展。要是有人從我家門前經(jīng)過,順便問起,哥哥便得意地朝他們大聲地說:

我弟弟昨夜又尿床啦!

我真的不想尿床,每當我掀開被單在夏日清晨的空氣中嗅到那股帶著咸味的氣味時,我總是腦袋一片空白。

石門的那些年輕人,總愛穿著長褲將襯衣扎在褲腰里,個個臉上春風得意,快活得如一棵帶露珠的芋頭荷。他們總是大聲地朝我笑道:呵,聽說你昨晚又尿床啦?

我用小手指扯著衣角,用嘴巴使勁地吸吮著衣料里面的咸味。

我恨媽媽,每次我尿床,她都唯恐地球人不知道。我想,要是我也能像哥哥一樣穿上長褲,肯定不會再尿床了。

我對媽媽說,你給我做一條長褲吧,我再也不穿開襠褲了。媽媽將臉一努,她擰著我的臉頰,像拉一根皮筋一樣:你以為穿長褲就不尿床了!?

穿著紅格子開衩褲的我,蹲在地上揭開了雙腿間的小茶壺蓋兒。一股細如筷子的水柱開始彎彎地傾注在這堆小沙丘上,我看到被尿水灌注后的白色沙粒轉(zhuǎn)眼間變成了土黃色。那是一堆埋葬著螞蟻尸骨的墳墓,可是此刻,卻被我的尿水沖刷得東倒西歪。那幾只活著的螞蟻似乎嗅到了一股悲劇與不祥的氣息,它們觸了幾下頭,便往東邊去了。東邊是幾根南瓜藤的所在地,我伸手一只只地把它們又捏了回來,周而復始。哥哥走到我的跟前,他眼光犀利地盯視著我的開襠褲,他說:你是不是又尿床啦?!

我憤怒地瞪了他一眼。緊接著我用力地擰死了一只螞蟻。螞蟻的細腿兒安靜地躺在我的小手心中,陽光無私地照耀著它。

我朝哥哥揚了揚手說,你為什么總是要誣蔑我?

哥哥說,我什么時候誣蔑過你了!你本來就是尿床大王嘛!

我狠狠地盯著他。我想殺了他!一個猖狂的念頭突然之間從我腦海中閃過。每次媽媽將我打得嗷嗷叫的時候,他總愛站在一旁嬉皮笑臉幸災樂禍地望著媽媽高高舉起的荊條。

你肯定也尿過床!我像是獲得了莫大的勇氣,朝哥哥大聲道。

我沒有,我從來都沒有尿過床,只有你,才尿床!哥哥指著我的頭說,你是尿床大王——我可一次都沒尿過。

我退了幾步,我說,你說謊!

哥哥于是不接我的話,有些狼狽,很快就回到婦女們的閑聊隊伍中去了。

在這座中午空蕩蕩而顯得寬大無邊的院子里,我感到自己真像件小玩具。我的渺小反襯出院子的寬大,就像我與螞蟻一樣。解放前,這曾是一個大地主的莊園??墒窃谖页錾笏姷臍q月里,這座巨大的莊園被分割成許多戶人家的居所。院子門口的那對巨大威武的石獅子見證著歲月的滄桑。我尿褲子,它們永遠都無需吃喝拉撒,我真羨慕它們。

在我沉醉于對那幾只幸存于掌心的螞蟻進行它們命運的宣判的時候,媽媽尖利的譴責聲在我的耳邊響起,她再次命令我回到她們的身邊。

中午的太陽那么強烈,我毫無辦法地暴露在陽光的恩賜里,感覺到脖子上的汗水正像熬油般吱吱響。可是我不想到她們那里被庇蔭,我聽到她們的笑聲此起彼伏,像一疊疊浪花,如果這些浪花沖擊在我身上,那么她們勢必對我的尿床笑得東倒西歪。我不想中她們陰險的圈套,她們都是很無恥的人,昨天聚在一起悄悄說嫚子偷人,一臉咬牙切齒的同仇敵愾,可是今天她們看到嫚子的時候,都是滿臉堆笑地與她寒暄。

我又捏死了一只企圖逃跑的螞蟻。

媽媽曾在一次不經(jīng)意地說過,小孩晚上的時候不要玩火,不然夜里會尿床。之前,我總愛在傍晚夜色將闌的時候,用火鉗夾著一個炭火在空氣中飛舞。但是我再也不碰那玩意兒后,我還是接二連三地在夜間不自覺地打開我的小茶壺蓋兒。媽媽搓洗著木盆里的床單,她的臉色陰郁得像夜間停在我家山岡上唱歌的烏鴉。我站在屋前的苦楝樹下,看麻雀不停地在上面走走停停蹦蹦跳跳,它們快活得就像只麻雀。我怯怯地打量著媽媽的臉色,哥哥掇一條小板凳裝著正兒八經(jīng)地看他的小學課本,他大聲地朗誦一篇叫做邱少云的課文。他邊念邊偷偷地用眼光挑撥我,如果我再哭喪點,我想他肯定會笑起來。哥哥給我取了個新的綽號叫尿床天王。對此,我一點反抗的余地都沒有。我可憐巴巴地望著哥哥尿床天王尿床天王一個勁地叫,整座屋子都快要被他嘹亮的聲音給抬起來了。

……墻壁上的水漬與霉斑看上去就像一張張奇怪的地圖。它們有時變成一條魚,有時又成了一頭大象,彎彎的鼻子肥肥的身軀(它們是怎么撒尿的?)我看到有群人在打架,打得很兇,個個頭破血流,里面有哥哥,他被人割掉了耳朵和小雞雞,我看到他坐在地上一個勁地哭,可是沒人理他,于是他就死了……打道場的人來了,都是一群假道士,他們誦經(jīng)超度,小鬼們圍著他們要紙錢,夜里入夢的女人(媽媽)起來時大腿被戳得青白發(fā)黑,那是夜里魂游走出去與惡鬼搶錢時被鬼打的……鬼撒尿嗎? 陰曹地府里面有沒有茅坑呢?他們用茅坑里的屎尿做什么用呢?澆菜?作肥料種田?種棉花還是水稻或者小麥呢?

木箱底下還有幾尺的確良,我常常偷偷趁媽媽與哥哥不在的時候打開它。我知道用不了多久它便會在石門唯一的裁縫艾的手中成為一條漂亮的長褲。但是媽媽打開木箱,她對站一旁的哥哥說,量一下,看你得多少布料。

哥哥一臉得意地朝我扮了個鬼臉,他說,我又有新的長褲穿啦!我一臉焦急地眼看著眼前的這塊的確良變成了哥哥身上穿的長褲。媽媽戳著我的腦門說道,看什么看,又不是給你穿的!

我實在不知道還得等多久,才能穿上長褲。

如果哥哥馬上死去,我想自己肯定很快就能穿上他的長褲了。可哥哥生龍活虎每天比猴子還快活!

我不想穿開襠褲都要想瘋了!

夜里睡覺前我用小手緊緊地擰著自己的小茶壺蓋兒,可是在朝霞普照的早晨我不得不再一次忐忑不安地站在媽媽的面前,任由她的擺布。

大人們總是那么威武。我想,我得趕緊長大。

剩下來的幾只螞蟻如臨末日,它們惶恐地觸著頭。它們在商討著怎樣干掉我。它們那么微小,我一點也不害怕。我蹲在地上,看到剛才的土黃色的沙粒在七月正午的陽光暴曬下,漸漸恢復了原狀。又有幾只螞蟻朝這邊趕來,我猜想它們是不是與這幾只同伙?它們在偌大的院子里如只小船遁入茫茫的大海中。我把它們也撥弄到了我的腳前。我不想穿開襠褲都想瘋了。我沒有用菜刀將自己的小雞雞割掉那是因為,第一我怕痛第二我想割掉了就沒法撒尿了。哥哥整天得意得就像一只偷吃了桃的猴子,我一不順他眼,他便在院子里大聲地嚷嚷:

尿床天王!尿床天王!

我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我想穿一條長褲的念頭像一堆旺火燒得噼里啪啦響。那天清晨,我醒來時竟然沒有尿床。我高興壞了。哥哥就睡在我右邊的小床上,他睡得正香。媽媽出門去了,我偷偷地掏出小雞雞來,在他床上撒了泡尿。哥哥睡得像豬一樣,一點反應都沒有。

媽媽回來的時候,哥哥緊張不安地坐在門檻上,要是換了往常,這個時候他早已坐在那里大聲嚷嚷:哈哈你又尿床啦!哈哈!

我大聲地對媽媽說:

哥哥尿床啦!

媽媽揭開哥哥的床單,她一臉疑惑地盯著我,我得意的表情就像放飛了一只氣球飄了起來。我大聲地在院子里喊道,陳武武尿床啦!……

哥哥哭喪著臉可憐巴巴地望著我,就像秋霜打萎的茄子。那天他緊張得一天都說不出話來,我說,你也尿床啦!這么大了,羞人!他眼巴巴地哀求著我,你不要喊了好不好?我說為什么不準我喊,嘴巴長在我身上我想怎么喊就怎么喊陳武武尿床啦……

我看到哥哥眼中散發(fā)著殘忍的光芒。

媽媽的憤怒再一次在耳邊響起,不容置疑,她真的生氣了。小嬸的聲音緊接其后,她說:我們吃西瓜啦,你還不來就不給你留了!

我想象著血紅色的瓜瓤上黑色的籽兒,清甜的汁液正是我在烈日下的渴望。她們故意將吃西瓜的聲音弄得嘩啦嘩啦響,勾引著我可憐的欲望。她們吃得那么香甜,哥哥巴嘖巴嘖地朝我邊吃邊嘲笑著說:

你別過來,我馬上就要吃你的那份啦!

我望著她們,站了起來。她們真的吃得那么香甜。我用小手在衣角上扭來扭去,最后擰成一個疙瘩,將它放入口中吮吸著,味道咸咸的,與西瓜的多汁與清甜相去甚遠。

我可憐巴巴地望著她們。

她們說,你快過來吧!

我的小腳于是不自覺地移動著,我的影子正被自己踩在腳下,我的鼻子酸酸的那是我內(nèi)心的真實表達。我看到自己那只小茶壺兒正縮在空空蕩蕩的開襠褲中,仿佛在嘲笑著我:你為什么還要穿開襠褲!

我哀求著說,你們別吃我的那份!

小嬸說,你快過來我們便給你留著,不然就吃掉啦!

我聽到媽媽在一旁說,管他呢,再不來就吃掉算了。

我飛快地跑了過去,抓起自己的那份西瓜小心翼翼地啃起來。我的小雞雞在跑動的過程中一顛一顛地如小雞啄米般,涼風從開襠褲的縫隙中穿過,我感覺到它暴露于眾人眼光下的羞澀,于是我吃著西瓜緊緊地靠攏著雙腿。

小嬸盯著我,她說,昨晚你又尿床啦?!我望了她們一眼,感覺受到了欺騙,滿臉通紅。

她們中的一個說,文山爺中風后,躺在床上屎尿不能自理,天天尿床。

……文山爺那么大的人了,都穿長褲了,怎么還尿床呢?我從未想過穿長褲的人也會尿床。

我怯怯地望著她們,小腳在不停地倒退著。她們一齊哄笑起來,形成了一個團結的集體,那種架勢,就像隊里晚上開會大伙一齊高呼毛主席萬歲般響亮。我害怕了,便遠遠地退到了那幾株南瓜藤前,南瓜藤的葉子上面長滿了白茸茸的毛,拂在我脖子上癢癢的。我小口小口地抿著西瓜,西瓜在我的嘴前仿佛沒有減小。

我怯怯地望著她們,她們大聲地說笑,爆發(fā)出一陣陣笑聲來,我像洪水中的一塊檁條被她們沖得七零八落……有人朝我喊道,陳文文,你穿長褲就不尿床了嗎?!

我一句話也不敢說,我知道那堆笑容里哥哥肯定笑得最歡。

我又退到了螞蟻旁邊。我看到剛才一只被我擰斷了腿的螞蟻已經(jīng)在陽光下死了。

南瓜藤擋住了她們的視線,我飛快地將一塊西瓜啃完,西瓜皮化作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飄落在哥哥的頭上然后砸向了媽媽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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