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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

2008-12-29 09:31小妖尤尤
關(guān)鍵詞:軍刀野人哲人

小妖尤尤

我不知道這山到底有多少層,只是突然覺得孤寂,我們是來探山的,是不是山也在探索著我們?

1.

趁著雨稍微小了些,我們5個人打仗似的收了帳篷,然后把裝備拿到老鄉(xiāng)屋里開始打包。

徐大娘已經(jīng)熬好了黃燦燦的玉米粥,邊給我們盛飯邊嘟囔:“你說你們幾個娃兒,真能湊合,城里人真可憐……”

從昨天晚上,徐大娘就一直嘮叨個不停,因?yàn)槲覀兯阑畈豢献∷业奈葑印?/p>

這次登山穿越的目標(biāo),是黑柱山,隸屬太行山系。山不高,也不險,植被豐富,帶著質(zhì)樸的美麗。這種山對我們這些“老驢”來說,簡直太沒挑戰(zhàn)性了。所以,每個人都是抱著休閑的心態(tài)以“腐敗”為目的來的。

也因?yàn)槿绱?,每個人都只帶了基礎(chǔ)裝備,空出背包里的地方來裝“腐敗用品”,比如酒、羊肉、吊床等等。

雨是意料之中的,山里的天氣本來就變化多端。不過不怕,沖鋒衣褲本身具有良好的防雨功能,何況我們都隨身帶了一次性雨衣。

山腳原本有個小村子,據(jù)徐大娘說,多數(shù)人都搬到山外,歸了什么什么鎮(zhèn),現(xiàn)在只有徐大娘一戶人家,徐大娘家里只有她一個人。

其實(shí)原本徐大娘的兒子也和她生活在一起,只是現(xiàn)在不知去了哪里。

徐大娘拿著那張唯一的黑白照片,獻(xiàn)寶似的。

照片里的男孩大概只有5、6歲,穿得很厚,人很丑。

我拿著相機(jī)給那照片來了個特寫,這么丑的孩子,回頭發(fā)到網(wǎng)上,準(zhǔn)能吸引很多眼球。

徐大娘不好意思地說:“你拍他干啥?”

“因?yàn)楹芸蓯郯。 泵黠@是假話,她卻信了。每個母親,聽到別人夸獎自己的孩子,都會覺得高興。

于是她樂顛顛兒地給我們收拾好了廂房,沒想到我們誰也不肯住。

其實(shí),住帳篷更舒服,徐大娘不理解。

我喝了一口粥,望著屋外。

冬陽正靠在樹下調(diào)整登山杖,那是一種類似槐樹卻不是槐樹的樹,徐大娘叫它鬼樹。據(jù)說午夜站在樹下,可以聽到鬼說話。

冬陽是一頭經(jīng)驗(yàn)豐富的“老驢”,也是我們的領(lǐng)隊(duì)。

他抬起頭:“美媧!你過來,有個秘密告訴你!”

雨已經(jīng)停了,美媧屁顛屁顛地小跑過去,湊上腦袋。

冬陽突然壞笑一下,猛地踢了一下樹干撒腿就跑。樹上的雨點(diǎn)噼里啪啦落下來,于是美媧就笑罵著追打冬陽。

聽說冬陽正在追求美媧,誰知道呢?玩戶外的人誰也不喜歡打探別人的隱私,連名字都是論壇的網(wǎng)名,大家只是單純憑著脾性湊在一起。

我看到美媧明明從樹下跑開了,可是樹下還站著一個人影,那人影一閃就不見了。

我的手一抖,碗掉在地上,沒有碎,粥灑了一地,冒著熱氣。

“這是咋啦?”徐大娘顫悠悠跑過來,拿了一塊臟兮兮的抹布擦我的鞋。

哲人瞟了我一眼,笑:“小妖吃醋了?”

“吃個鬼啊吃!”我笑罵著蹲下來幫忙一起收拾。

高梁說:“趕緊的,準(zhǔn)備出發(fā)了?!?/p>

高梁是個健壯的中年男人,為人小心謹(jǐn)慎,出門從來不吃別人東西。因此他的粥,沒有動。

2.

臨行前,徐大娘給我們每個人煮了兩個雞蛋。于是又難免一番推三阻四地客套。

雞蛋不能要,那對徐大娘來說是奢侈品。

最后,徐大娘抱著雞蛋,望著我們的背影,嘟囔著:“你們小心啊,山里容易迷路!還有啊,晚上別在鬼樹下面睡啊……唉……城里娃也真能湊合,一人套個大塑料袋兒就上山了……”

我心里笑。那一次性雨衣,的確是個大塑料袋兒。

山路泥濘,卻并不滑。戶外運(yùn)動,鞋很重要,每個人的登山鞋都價值不菲。

山上鬼樹四處可見。

哲人開玩笑:“小妖,今兒晚上咱們就在鬼樹下扎營,到時候再給你講個恐怖故事,一準(zhǔn)是寫故事的好題材?!?/p>

我笑笑。走在最前面的高梁突然轉(zhuǎn)過身,居高臨下地說:“我們是最牛的大部隊(duì),誰怕誰!”哲人哈哈大笑起來。

冬陽和美媧走在最后,也不知他們在聊什么,只能聽見美媧一陣陣咯咯的笑聲。這笑聲在山里聽起來格外清脆,鈴鐺似的。

這座山并不高,不到3個小時,我們就已經(jīng)到了山頂。

高梁蹲在地上研究一堆糞便。

白色的,夾雜著毛。

“應(yīng)該是狼?!备吡赫f。

“呀!遇到狼就麻煩了!”

“山民打狼,因此山里的狼咱們估計(jì)見不著。你怕它吃你,它還怕你吃它呢!”

“聊什么呢?”美媧說話的聲音也跟鈴鐺似的,她和冬陽爬上來,兩個人的臉上都蕩著甜蜜的笑。

冬陽用手捻了捻糞便,喊了一嗓子:“上山打狼嘍——”

于是大家都笑。無疑,每個人的心情都很好。

我們在山頂簡單吃了點(diǎn)東西,開始研究地圖。

所謂地圖,是一張很破的牛皮紙,圖是手繪的。據(jù)冬陽說,這張圖夾在一本破書里。那破書,是從廢品收購站淘的。

冬陽指了指圖上的一個三角形標(biāo)記,又舉著登山杖指了指遠(yuǎn)處那座最高的山頭,那山頭上有一個黑黑的光禿禿的石柱,像個將軍一般?!澳蔷褪呛谥健幦〗裉焱砩显谇懊娴纳皆鸂I,明天下午到達(dá)黑柱山?!?/p>

望山跑死馬。

我用樹枝刮刮腳上的泥:“出發(fā)吧!”

3.

在山脊上行走,別有風(fēng)趣。

山上有很多茶樹,開著黃燦燦的花,就像剛剛出浴的丫頭片子,帶著羞澀,滴著水,怯生生的。

哲人邊走邊拍照,邊拍邊給這些照片取名字。比如“淚玫瑰”,就是還未張開的掛著水珠的嫩葉;再比如“血頭巾”,就是趴在地上的發(fā)紅的草根;又比如“孝服怨女”,自然就是白色的山桃花了。

“哲人,你就不能取個吉利點(diǎn)兒的名字?”我常寫恐怖故事,有點(diǎn)兒小膽。不管怎么說,人總是想討個吉利的,尤其在這荒郊野外。

哲人突然嚴(yán)肅地看著我,又看看周圍,周圍山霧繚繞。“小妖,你有沒有覺得美媧怪怪的?”

我一愣,望望前面。

美媧和冬陽這次走到了前頭,依舊和我們保持著不遠(yuǎn)不近的距離。美媧還是不停地笑著,笑聲還是那么清脆,不過這次聽來,卻脆得生冷。

那種脆,就好像人的生命似的,輕輕一碰,就碎了。

“有什么奇怪的?”一陣山風(fēng),有些冷,我哆嗦了一下。

“她以前不這么愛笑的……”哲人皺著眉頭。我以前和美媧結(jié)隊(duì)出去過兩次,她為人平和、風(fēng)趣幽默,常常把大家逗得捧腹大笑,她自己卻還能保持一本正經(jīng)。冬陽就是這樣被她迷住的。她確實(shí)不太愛笑,尤其是這種大聲的笑。

“切!”我拍拍哲人的肩膀,“戀愛中的女人,總會有些變化的!”我故作輕松地笑笑,撥開一叢帶刺的樹枝。

冬陽在前面點(diǎn)了煙等我們,美媧則拿著望遠(yuǎn)鏡四處觀望。他們背后,有個岔口。我記得,地圖上并沒有這個岔口的標(biāo)記。當(dāng)然這也沒什么奇怪的,那地圖本身就很粗糙。

“走這條路吧,應(yīng)該近些?!泵缷z放下望遠(yuǎn)鏡,指著相對寬一些的小路,“我用望遠(yuǎn)鏡看過了,這條路可以通往對面的山,山腰還有一個洞,我們晚上可以在洞里扎營,篝火腐敗很方便。而且這條路看起來還好走一些?!?/p>

我也拿出望遠(yuǎn)鏡看了看,確實(shí)像美媧說的那樣,但是我又不想同意她。大概是因?yàn)檎苋说脑挘椰F(xiàn)在已經(jīng)無法信任美媧了,總覺得她有什么陰謀似的。

我和哲人對視了一眼,“還是走小路吧,山洞里沒準(zhǔn)兒有野獸呢!”哲人立刻同意了我的建議。

于是我們四個人不約而同地望著高梁。很顯然,大家都覺得冬陽一定會同意美媧的意見,5個人組隊(duì),第5個人的意見很重要。

高梁深深吸了一口氣:“都聽領(lǐng)隊(duì)的吧?!?/p>

我不悅,冬陽是領(lǐng)隊(duì),冬陽肯定說走美媧的路線。

沒想到,冬陽卻說:“我同意小妖的意見。”

4.

到了傍晚才知道,原來兩條路都通往一個地方,都是我們下午用望遠(yuǎn)鏡看到的山洞。過了山洞,前面就沒路了,翻山需要我們自己攀爬。

山洞并不深,一覽無余,剛好夠扎五頂帳篷。洞里當(dāng)然并沒有野獸,甚至連野獸的毛都沒有一根。

美媧邊支帳篷邊嘟囔:“這種山哪有什么野獸啊,又不是原始森林無人區(qū)。以前山民差不多早打光了吧,就算有那么一兩只,也怕人得很,用燈照照就嚇跑了。還不如聽我的建議,走那條寬些的路呢,那條路還近呢……冬陽干嘛聽小妖的……”

“小妖,今晚你就能聽到最恐怖的故事了,哈哈……”高梁指著山洞頂上探出來的兩棵鬼樹,故意岔開美媧的話題。

那兩棵鬼樹我早就看到了,歪歪扭扭地長在洞口頂部,有一部分枝葉鬼鬼祟祟地探到洞口,怎么看,怎么別扭。

冬陽的帳篷支得最快。等其他人都安頓好了的時候,他已經(jīng)從外面掏了些相對干燥的樹枝,拿出噴槍噴了噴,點(diǎn)燃了篝火。

篝火照明兼烤肉,氣爐煮飯,很快,山洞里就飄出了誘人的香味兒。

下午小小的不愉快馬上就過去了,大家邊吃邊樂融融地海聊,天南地北的,每個驢友的故事都很多。

突然,高梁跳起來,摸著后頸看著洞頂,他坐在最外面,背后1米處就是洞口。洞口上面的鬼樹樹枝劇烈晃動著,水滴零零散散落下來。

“野兔吧!”冬陽繼續(xù)啃肉。

“野兔也會你那招惡作劇!”美媧嗔笑,還偷偷掃了我一眼,大家也跟著笑。高梁向里面靠了靠,繼續(xù)吃他的方便面。他沒有吃肉,他不吃別人帶的東西。

飯后大家坐在一起玩殺人游戲,由于人少,加上走了一天雨路都有點(diǎn)兒累,玩起來也意興闌珊,最后只玩了兩局,大家就都各自睡了。

洞外還在下雨,我看看表,快11點(diǎn)了,不知道午夜,是不是真的有什么東西從鬼樹上飄下來呢?我在睡袋里翻了個身,很不踏實(shí)。

臨近12點(diǎn)的時候,什么東西都沒來,美媧來了。

美媧在外面小聲拍了拍我的帳篷,問:“小妖,咱們一起睡吧?”也不等我回答,她就抱著睡袋鉆進(jìn)來,“我怕……”她說。

“怕什么?你不是說沒有野獸么?就算有也沒關(guān)系,外面的篝火應(yīng)該能堅(jiān)持到天亮。野獸都怕火!”

“我不是怕野獸。”美媧側(cè)過身,在黑暗里睜著眼睛:“我怕哲人……”

“哲人怎么了?”

“哲人怪怪的……”美媧小聲說,“今天老說不吉利的話,看我的眼神也怪怪的。剛才還特意跑到我?guī)づ襁厓荷?,叫我小心點(diǎn)兒……”

“小心什么?”我問。

“說小心你會殺了我,因?yàn)槟愫投柌攀且粚骸彼龥]心沒肺地說。

我不說話了。

我和冬陽確實(shí)曾經(jīng)睡在一個帳篷里,不過是有次爬雪山互相取暖罷了。雖然之后冬陽一直叫嚷著要對我的清白負(fù)責(zé),還說要娶了我之類的話,但大家都知道是玩笑。

“我覺得……冬陽喜歡的是你……你看他今天就聽你的不聽我的……”美媧嘆口氣。

“別瞎想了……”我翻了身,背對著她,不再說話。

5.

沒想到,那是美媧和我說的最后一句話。

第二天一早,美媧不見了。

起先,我們以為她起得早,到附近溜達(dá)去了??傻却蠹叶际蘸昧藥づ?,還不見她回來。冬陽首先就急了。

我們把裝備收拾好,放在山洞里,只帶了隨身的必備物品,拿了對講機(jī),分成兩隊(duì),開始在周圍尋找。

我和哲人一組,高梁和冬陽一組,每3分鐘用對講機(jī)聯(lián)絡(luò)一次。冬陽規(guī)定只能順著山路找,30分鐘后無論有沒有線索,都必須回到山洞集合。

雨越下越大,偶爾還會有小石頭順著雨水滾下來。

“不會是遇到山洪了吧?”我邊走邊擦擦臉。

哲人看看天,回過頭:“不會?!闭f完定定地望著我?!懊缷z昨天晚上和你睡在一起?!彼粍硬粍?,眼睛里充滿了不確定。

“是,她說她害怕你,你睡覺前讓她小心點(diǎn)兒……”我語氣里也帶著刺。

“你不是也喜歡冬陽嗎?”他說。

我剛要否認(rèn),對講機(jī)響了,冬陽的聲音不容置疑:“馬上返回山洞!”

我們回去的時候,冬陽和高梁已經(jīng)坐在洞里了,兩個人都臉色蒼白。

他們發(fā)現(xiàn)了三個可怕的事實(shí)。

第一就是:美媧死了。

冬陽指了指地上的殘肢,那是美媧的胳膊,手腕上戴著她最喜歡的手鏈兒。

第二個事實(shí)顯而易見,在我們出去的十幾分鐘里,我們的裝備全都不見了。

第三個事實(shí)更可怕:我們迷路了。

“這不可能!”我堅(jiān)定地說,“我每走一段都拿指北針測一下方向的!”我記得很清楚,由于那條小路七轉(zhuǎn)八彎,我就是擔(dān)心迷路,才不停地看方向。

“你看!”冬陽指著對面的山頭,說:“那個才是黑柱山。”順著冬陽手指的方向,山頭上的黑色石柱冷笑著,昨天晚上抵達(dá)山洞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誰也沒有注意到對面?!翱墒前凑照5倪壿?,”冬陽接著說,“我們這座山后面的山才是黑柱山,我們在山洞里不可能看到的。也就是說,我們走了一下午,距離黑柱山越來越遠(yuǎn)了……”

“媽的!”高梁坐在一塊石頭上,“去神農(nóng)架無人區(qū)都沒碰到這么倒霉的事兒!”

每個人都不說話了。

哲人瞪著我:“昨天晚上,你不記得美媧什么時候出去的嗎?”于是所有人都看著我。

“你們都看我干嘛?”我站起來,“昨天半夜,美媧是出去了一趟,說是要去廁所,但是不到3分鐘就回來了!”

我記得很清楚。昨天晚上美媧出去的時候,搖了搖我,說讓我和她一起去廁所,她怕黑。我嘟囔了一句:“怕啥啊……恐怖故事都是我們這種人編的……”然后就沒再理她,于是她自己就出去了。她出去后沒一會兒就回來了,后半夜還一直小聲打呼嚕呢。至于她早晨什么時候出去的,我真的不記得了。

“你呢?哲人?你昨天晚上為什么要對美媧說那些話?”

哲人淡淡地說:“內(nèi)心充滿嫉妒的女人是會殺人的,誰都知道,你也喜歡冬陽。”

“都別他媽吵了!”高梁把煙頭按在地上,又用腳踩了踩,“這山里肯定還有別人!野獸不會拿走我們的裝備的!”

6.

我們把自己隨身小包里的東西劃拉了一下,實(shí)在是少得可憐。大家都覺得這深山里沒人,只是出去一小會兒,應(yīng)該不會丟東西,所以隨身的物品并不多。

我這里只有兩包巧克力、一個水袋、頭燈,還有指北針和一把袖珍的瑞士軍刀。

高梁剩下的東西最多,氣爐、噴槍、軍刀、兩個燒餅、一盒煙、一袋水,還有一些急救的藥品以及零零碎碎的東西,他一向很謹(jǐn)慎。

四個人的東西,應(yīng)該可以堅(jiān)持到天黑,只要我們能在天黑前趕回山腳徐大娘家里。從邏輯上講,我們距離山腳并不遠(yuǎn),只要馬不停蹄,天黑前趕回去問題不大。

“出發(fā)吧,趕緊到山下請求救援。美媧可能還沒死……”冬陽眼神黯然,“或許只是被割斷了胳膊。”誰都知道他在撒謊,地上的斷肢,分明有野獸的咬痕。

我抬頭望著洞外,外面是一層又一層的山。我不知道這山到底有多少層,只是突然覺得孤寂,我們是來探山的,是不是山也在探索我們?

這個句式很俗氣,因?yàn)橛幸痪浜苡忻脑捠沁@樣的:你在探索深淵,深淵也在探索你。

“你們看!”哲人指著洞口的地面,地上有一灘血,混了雨水的血。血是從鬼樹樹枝上滴下來的。

“你們等著,我上去看看,說不定是美媧的血……她可能……還活著……”冬陽說著就出了山洞,從左側(cè)攀上去。

“高梁你跟上吧!”哲人說,“萬一有危險還可以照應(yīng)。”

“那我也去!”我跳起來,我不想和哲人單獨(dú)在一起,再也不想了。

“你們都不用上來了……”冬陽拽了拽鬼樹的樹枝,從上面滾下來一個泥濘的球,那是美媧的頭。

“埋了美媧的肢體,趕緊下山!”冬陽命令。

這山上有什么?誰也不知道。是野獸?是流竄藏匿到這里的殺人犯?還是野人?記得出發(fā)的時候,美媧還興奮地說:“這個黑柱山不錯啊,好像還沒有戶外俱樂部的人去過呢!這可是處女地哦!咱們先去探探路,回頭帶大隊(duì)人馬去腐?。 碧幣赝亲钗kU的,沒有一點(diǎn)兒可以掌握的情報(bào)。一旦有變故,可能倒霉就是一輩子的事兒。就像美媧,這輩子就結(jié)束在了這塊兒處女地。

上山容易下山難,尤其是雨天,更何況,現(xiàn)在山上還起了一層霧。一路上大家誰也沒有說話,山路兩側(cè)的鬼樹映襯著山茶花,在雨里搖曳多姿。

如果沒有美媧的事,用“搖曳多姿”是最恰當(dāng)不過的詞了。美媧的死,在我們心里留下一塊烏云。無疑,這次探山,是大意的,從思想上,到裝備上。

大家都是有著豐富的戶外運(yùn)動經(jīng)驗(yàn)的人,其中不少人還去過環(huán)境惡劣的無人區(qū)。這就好像做數(shù)學(xué)試卷,難題都答對了,偏偏簡單的題目忘了一個小數(shù)點(diǎn)兒。又好像打仗,最難對付的敵人都打敗了,最后死在一個小嘍叮手里。

這就叫陰溝里翻船。

7.

下午兩點(diǎn),我們繞來繞去又回到了那個山洞。

冬陽把我的指北針?biāo)ぴ诘厣希骸笆裁雌仆嬉鈨???/p>

哲人說:“可能這山里的磁場不同,我們還是靠常識判斷吧。對面是黑柱山,黑柱山和我們攀登的第一個山頭隔了一座山,所以,我們或許應(yīng)該向后走?!彼噶酥干降谋趁妗?/p>

高梁說,“山的后面?我們明明沒有走那條路?!?/p>

“這種情況下,只能走走試試了,趁著天沒黑?!闭苋苏f。

冬陽說:“走走看!奶奶的!”

于是我們就朝相反的方向走。

到了下午5點(diǎn),雨漸漸小了,周圍的山頂上霧氣騰騰,這景色無疑是美的,只是看景的人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欣賞的興致。

因?yàn)?,我們又走回了那個山洞。洞頂上的鬼樹,冷冷地?fù)u擺,似乎在歡迎我們回來。

“不是遇到鬼打墻了吧?”高梁點(diǎn)了一支煙,又扔給我們每人一支。

“難不成這鬼樹上真的有鬼?”哲人臉色蒼白,打火機(jī)半天打不著。

“鬼都是像小妖這樣的寫手編的!是吧小妖?”冬陽吐出一口煙,咳嗽了一聲。

我抽了一口煙,吐出來:“很可能是鬼打墻……”于是三雙眼睛齊刷刷地望過來。

“這山咱們本來不熟,植被復(fù)雜,地形雖然簡單,但是在雨天能見度很低。鬼打墻,其實(shí)就是迷路。平時我們走路,兩條腿是聽大腦調(diào)遣的,大腦根據(jù)眼睛得到的信息自動對方向進(jìn)行校正,所以人想往哪里走就往那里走。但是,如果眼睛得不到外界的信息,大腦就無法有效地控制行走的方向。因?yàn)槿说膬蓷l腿跨出的步子長短有微小的差別,由此形成步差,而兩只腳之間又有10多厘米的距離,步差就導(dǎo)致了行走方向的偏轉(zhuǎn),任由這樣走下去,兩只腳行走的線路就是兩個同心圓弧,人就會轉(zhuǎn)圈子?!?/p>

“只要沒鬼就行!”冬陽吐了口唾沫,“今天就在洞里休息,明天沿路做記號,按照樹冠的茂密程度辨別方向!”

我指了指洞口頂上的鬼樹:“徐大娘說,讓我們不要在鬼樹下休息……”高梁沒吭聲,站起來,順著側(cè)面爬上過去,拿出軍刀,三下兩下把那鬼樹的枝葉砍了個七零八碎。

因?yàn)閾?dān)心明天還是走不出這座山,我們四個人只分吃了一個燒餅,一人吃了一小塊巧克力。

剛剛?cè)胍?,山里就開始徹骨地冷。沖鋒衣上潮乎乎的,我們圍著篝火,誰也不敢睡。大家都擔(dān)心昨夜的兇手會再次光顧我們。

“你說,會不會有野人?”哲人的臉在火光下忽明忽暗。我搖搖頭,又向火堆靠了靠,冷??斓轿缫沟臅r候,大家都有點(diǎn)頂不住了,冬陽建議三個男人輪流值夜。

夢里,美媧拿著一把軍刀,站在洞口冷笑。我嚇得醒過來,聽見哲人和冬陽在外面小聲爭論著什么。這種情況下,每個人都有點(diǎn)暴躁,會有爭執(zhí)也在常理之中。

但是第二天,冬陽失蹤了。

不遠(yuǎn)處的懸崖邊上,有深深的向下滑落的泥痕。

8.

“或許,這山上根本沒有野人,也沒有野獸?!蔽铱粗苋耍爸挥袃词??!闭苋擞行佬叱膳骸澳闶裁匆馑迹俊?/p>

“你前天晚上警告美媧小心點(diǎn)兒,美媧就死了。昨天你是不是和冬陽吵架了?”我邊說邊站在了高梁的旁邊。“沒有!”哲人大叫著:“我們沒有吵架,只是小小地爭論了一下!”

“爭論什么了?為什么爭論?”

哲人不說話了,臉漲得通紅。

“說不出來了么?”我冷笑。

“你們到底爭了什么?”高梁的語氣也冷冷的,手下意識地握住了軍刀。

哲人后退了一步,顫抖著:“我們沒爭論什么……我……我也喜歡冬陽。我不是故意的,我……因?yàn)槲以缭缇蛺凵狭怂??!?/p>

“可是冬陽卻不是同性戀,冬陽喜歡美媧,于是你殺了美媧,是不是?”

“沒有!沒有!我誰也沒殺!冬陽是自己掉下去的!”哲人大叫。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我昨天向冬陽表白了……我怕我們再也走不出這鬼山……我怕以后再也沒有機(jī)會……”哲人蹲在地上,捂著臉痛哭起來。

“你跟冬陽表白后,冬陽也懷疑你殺了美媧,所以你就殺了冬陽?是不是?”高梁已經(jīng)拿出了軍刀。

“不是!不是!是冬陽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哲人猛地站起來,看了一眼高梁手里的軍刀,大叫著跑出山洞。高梁收起軍刀一把扯住他,“冷靜!現(xiàn)在不是內(nèi)訌的時候!”

他把哲人按在地上,從他身上搜出小型軍刀和其他一些零散的硬掛件,又把他的背包扯下來,“到了山下,跟警察說去。警察說你清白,你就清白。但是這段時間,你一步也不能離開我們。”

雨停了,霧氣卻更濃,山里的能見度很低。

我們按照前天上山的路,走幾步,做一個標(biāo)記。我在前面,哲人在中間,高梁墊后。哲人一路上嘮嘮叨叨,一會兒說自己不是故意的,一會兒又說這山邪門。“你說邪門吧?山腳只有徐大娘一戶人家。其他山民為什么搬走了?徐大娘為什么沒有搬走?”

我突然停了下來。并不是因?yàn)檎苋说脑?,而是看到前面隱約站著一個人。霧里,他的影子若隱若現(xiàn),他原本是向前走的,此刻,似乎也停了下來。

雙方對峙著。

“怎么了?”高梁在后面問。

“前面有人……”我顫聲說。原本在這深山看到人應(yīng)該興奮的,因?yàn)槟钦f不定就是可以帶著我們出山的人,可是此刻,我卻莫名地恐懼。這種恐懼,來自直覺。

“說不定是山民!或者徐大娘!或者是冬陽!”哲人大喊著就要沖上去,被高梁拉住?!按蜷_頭燈!”高梁說。我都忘記還有頭燈了,我顫抖著按了頭燈的按鈕。光束直直地射過去,那個人影一晃,不見了。

我跌坐在地上。

那不是人影,就算不是鬼,也不是人。人的速度沒有那么快。幾乎是一瞬間,他就不見了,我只看到一團(tuán)亂蓬蓬的頭發(fā)。

9.

高梁大步走到剛才人影站著的地方,蹲下來,倒吸一口涼氣。地上的腳印不是鞋印,而是趾印。那形狀很像兩棲動物的腳蹼?!翱磥恚_實(shí)有野人,或者怪獸……我們快點(diǎn)走?!彼呎f邊拔出軍刀握在手里,我也緊緊攥著袖珍軍刀,跟在后面。

“高梁!這路對嗎?”我忐忑地問。

“對!”高梁彎腰撿起一截?zé)燁^。那是他前天上山的時候埋在土里的,這是一些“老驢”的習(xí)慣,“我們確實(shí)是從這條路上來的?!蔽业男纳晕捔诵o緊跟在高梁后面。

這個時候,高梁突然停下來,轉(zhuǎn)過身,“哲人呢?”

哲人不見了,無聲無息地不見了。

身后只有無盡的迷霧。

“哲人——”我大喊。“別出聲……”高梁冷著臉,屏住呼吸,周圍有急促的腳步聲。高梁猛地沖到側(cè)面,一刀砍下去,緊接著,是重物倒地的聲音。

我跑過去,看到哲人倒在地上,脖子上一道深深的刀痕。他沖我招招頭,“小妖……你過來……”我顫抖著蹲下去,哲人在我耳邊小聲說:“小心……”

我站起來,顫抖著看著高梁?!拔抑滥悴皇枪室獾摹蔽覔u搖晃晃地后退幾步,高梁站在哲人尸體的旁邊,手里還是握著軍刀,他的臉依舊冷冷的。

我當(dāng)然知道他是故意的。

因?yàn)槲椰F(xiàn)在就是站在高梁剛才的位置,而在這個位置,我能清晰地看到高梁的臉。所以,高梁也一定看清了哲人的臉。

難道這一切,都是高梁干的?如果是,又是為了什么?高梁長長地嘆口氣,收起軍刀。折了一些草蓋住哲人的尸體,就又站在原地不動了,依舊冷冷地看著我。

“你一定以為我是故意的。”他說。

“我……下了山……我什么也不會說的……”我小心地把袖珍軍刀藏在屁兜里。

“如果我說,哲人不是我殺的,我的刀砍的是一個野人,而野人的刀砍的才是哲人,你信嗎?”我看著他血淋淋的刀,小雞啄米似的點(diǎn)頭。

“不,你不信?!彼叩轿颐媲?,握住我的肩膀,生疼生疼的,“你一定覺得,我是故意殺哲人的,因?yàn)檫@個距離我可以看清哲人。你還覺得,冬陽死了,就算哲人嫉妒,他也不會殺你。你更不相信野人砍死哲人的說法,因?yàn)橐叭瞬豢赡苡心敲翠h利的刀?!?/p>

我臉色蒼白,“我信,我信。也許野人搶了我們的刀,我們的裝備就是它拿走的……”

高梁看了我一會兒,似乎有點(diǎn)相信我了。他脫下我的背包,又從我的屁兜里掏出軍刀,這樣我就只能跟著他了。

繼而,他悠然點(diǎn)了一根煙,“下了山再說?!闭f完拉著我就大步向前走去。我的手被握得生疼。

“放手你!”我大叫。

“怎么了?”他停下來。我一接觸到他冷冷的目光,立刻就軟了下來。

“沒、沒事……手疼……”

10.

高梁松開我的手,臉上的肌肉抖動著,似乎很激動?!澳阋欢ㄒ嘈盼?,我真的沒有殺人!”

“我相信你,我相信!”我低著頭。

“你看著我的眼睛!”他突然大吼,嚇得我一個趔趄差點(diǎn)栽下去。

我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他的眼里布滿了血絲。

“不,你不相信我……到了山下,你一定會告發(fā)我,說哲人是我殺的,甚至你還會說所有人都是殺我的!”

“我不會那么說!”我頂多只會說他殺了哲人罷了。

“不!你一定會說!”他搖著頭,“還記得那個中國驢友第一案嗎?”

記得,我當(dāng)然記得。十幾個人去登山,結(jié)果發(fā)生山洪。一個女孩由于經(jīng)驗(yàn)不足自救失敗而死。女孩的母親把其他驢友告上法庭,要求其他人負(fù)責(zé)任。其實(shí)驢友出行多數(shù)是非盈利性質(zhì)的,大家都是自發(fā)組織。而山洪又屬于不可抗力災(zāi)難。但一審法官認(rèn)為其他驢友皆有互救責(zé)任,讓他們一起賠償了幾十萬。

我明白了。

高梁認(rèn)為,我下山后一口咬定人都是他殺的,我就可以完全擺脫責(zé)任了。

“我不會誣陷你!”我說。

“你會!”

“不會!”

“會!”

我們像小孩子一樣僵持著。

最后,我無奈地說:“現(xiàn)在只有我們兩個人,我說人都是你殺的,你也可以說人都是我殺的,我們誰也說不清。既然誰也說不清,我們就誰也不說好了……只要死者家屬不告,這一切都是意外!”

高梁低著頭沉思了一會,似乎覺得我說的也有幾分道理,這才放下心。

天漸漸晴了,霧也慢慢散去。

我們很快找到了那個岔口,只要順著岔口向回走,就可以下山了。

我們都稍稍松了一口氣,高梁的臉,也沒有那么難看了。

一個小時后,我們已經(jīng)抵達(dá)一起看地圖時的山頭。

“要不要打電話報(bào)警?”我摸出手機(jī),到了這里,手機(jī)就有信號了,雖然只有一格。

“不!”高梁突然奪過我的手機(jī),扔到山下,“我一路上左思右想,如果報(bào)警了,警察一定會相信你的話!”

我早就知道,他謹(jǐn)慎,且多疑。

“為什么?”我本能地后退一步。

“因?yàn)椋@把軍刀是我的。而野人砍死哲人的軍刀,和這把型號相同……再加上,你是女孩,你的話,別人容易相信。警察更相信我殺了他們,而不是你……”

“我保證不會說的……”我又后退幾步。

“我不相信……”他拔出軍刀。

“那你怎樣才能相信?”我不能再退了,腳后就是山崖。

“你死了,我才能放心?!彼f著挺著軍刀沖過來。

我尖叫著,并非因?yàn)楦吡?,而是高梁身后的野人?/p>

他站在高梁身后,舉著一把和他一模一樣的軍刀。

“高梁!我現(xiàn)在信你了!”我大叫。

可是已經(jīng)晚了,野人的軍刀,砍落了高梁的頭。

我雙眼一黑,暈了過去。

這種時候能夠暈過去,實(shí)在是幸福。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自己永遠(yuǎn)也不要醒來。

11.

可是我醒了。

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布滿蜘蛛網(wǎng)的屋頂。側(cè)頭,就是魔鬼。那個魔鬼,就睡在不遠(yuǎn)處的地上。

一雙碩大的腳蹼,一張坑坑洼洼的臉。那張臉,只能勉強(qiáng)算一張人臉,因?yàn)樗醒劬Γ灿斜亲?,還有嘴巴??墒?,這五官組合到一起,卻無論如何也不像一個人。他咧著嘴,牙齒黑黃尖利,打著小聲的呼嚕。

記得去年穿越神農(nóng)架的時候,一位雜志的主編曾經(jīng)開玩笑:“別被野人搶了去當(dāng)壓寨夫人哦……”我還笑嘻嘻地說:“搶了就搶了,回頭寫一本手記,準(zhǔn)大賣!”結(jié)果,去神農(nóng)架沒遇上野人,倒在這名不見經(jīng)傳的山上遇到了。

低低的咕嚕聲持續(xù)傳來,這聲音似曾相識。

是了,那夜,美媧也是發(fā)出了這樣的聲音。

我猛然意識到,那天晚上,美媧出去后,興許就沒再回來。第二次鉆入帳篷的,沒準(zhǔn)兒就是這個野人?;蛟S,他愛上了我?就像電影《金剛》里那樣。如果那樣,我是不是可以上演現(xiàn)代版“美女與野獸”?

寫字的人,就是隨時隨地瞎浪漫,總是異想天開。

野人似乎發(fā)現(xiàn)我已經(jīng)醒來,騰地坐起來,我尖叫著縮在床角。外面?zhèn)鱽硇齑竽锏穆曇簦骸昂谥?!出來!別嚇人家!”于是那個叫黑柱的野人,一溜煙不見了。徐大娘端著粥,還是黃燦燦的玉米粥。

“嚇壞了吧?”徐大娘在床沿坐下,“你別怕,那孩子很善良,就是丑點(diǎn)兒,一生下來就是個怪物。也是因?yàn)檫@個,我才不肯搬到山外面的……”

“他……他殺了人……”我顫抖著。

“那是為了救你啊!我都聽黑柱說了,唉!你們城里人,就是靠不住……”

原來,那天我們來了以后,徐大娘趕緊打發(fā)黑柱出去了,怕嚇著我們。

當(dāng)我夸黑柱小時候照片可愛的時候,黑柱其實(shí)躲在鬼樹上。那是別人第一次夸他,他很高興,也很喜歡我們,就悄悄跟在了我們后面。

第一夜,也就是美媧鉆進(jìn)我?guī)づ窭锬且灰?,她并不是去廁所,而是到自己的帳篷去拿軍刀了。不想,卻被躲在山洞頂上的黑柱發(fā)現(xiàn)了。他殺了美媧,然后把她的尸體拿去喂狼。之后,他又擔(dān)心我再被別人殺掉,就偷偷鉆到我的帳篷里保護(hù)我。他只是覺得,他應(yīng)該保護(hù)那個曾經(jīng)夸過他的人。

第二天,他趁著我們出去,偷走了所有的背包。他擔(dān)心里面還藏著刀,那些刀還會害我。

第二夜,冬陽和哲人吵架,他也看見了。冬陽確實(shí)是被哲人推下去的,因?yàn)槎栒f,他喜歡的是我,不是美媧,更不可能是哲人。

到了第三天,當(dāng)內(nèi)心充滿不安和嫉妒的哲人準(zhǔn)備偷偷殺我的時候,他又及時救了我,用的是美媧的刀。

他做這一切,都是因?yàn)槟且痪淇洫劊`心的夸獎。

我的眼里含著淚花,嗚嗚哭起來。

12.

在徐大娘家里休息了兩天后。我和冬陽離開了那噩夢般的山。沒錯,是我和冬陽。

黑柱救了我,也救了冬陽。他是我們的救命恩人。走得時候,冬陽把美媧那把軍刀送給了他,他愛不釋手,笑得像個孩子,丑孩子。

我開玩笑:“回頭一定給黑柱頒發(fā)個英勇救人獎!”黑柱憨厚地羞紅了臉,于是那臉就更丑了。

回到城里后,自然是風(fēng)波四起。

美媧、哲人和高梁的家人聯(lián)合把我們告上了法庭,我們被折騰得疲憊不堪。冬陽說:“要不……說了?”我點(diǎn)點(diǎn)頭。

其實(shí)我早知道,冬陽把那把軍刀送給黑柱的時候,就沒安好心。他早就想到了這一步。

據(jù)說,去抓黑柱的時候,徐大娘還樂呵呵地以為城里的警察真的來頒獎,就喜滋滋地把他的英雄事跡講了一遍。

據(jù)說,抓走黑柱的時候,徐大娘哭倒在門檻上,嘴里哭喊著:“城里人就是靠不住啊……”

冬陽說,我們不必良心不安,因?yàn)楹谥_實(shí)是殺人犯。

(本文純屬虛構(gòu))

編輯 趙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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