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悅波 劉亞寧
摘要:多樣性是人類文明持續(xù)生命力的內核,然而古往今來的各種社會形態(tài)表明,任何民族、國家和社會的存在與發(fā)展,都需要有主導價值觀的強力支撐。國家時代尤其需要一個權威來維護社會穩(wěn)定和經濟發(fā)展,而當市場經濟與全球化成為時代主題之際,法治成為越來越多追求民主的國家成為社會治理的主要方式。以體現(xiàn)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精神的法治權威的建立蘊含科學發(fā)展觀的和諧社會構建有著積極的意義。
關鍵詞:法治權威;政治文明;和諧社會;科學發(fā)展觀;福音
中圖分類號:DFD文獻標識碼:A
多樣性是人類文明持續(xù)生命力的內核,而人類文明進程表明,任何一種社會文明形態(tài)的發(fā)展,都內在地要求社會成員具有與其經濟基礎相適應的價值觀念、道德品質、社會心理和思維方式。古往今來各種社會形態(tài)中,任何民族、國家和社會的存在與發(fā)展,都需要有主導價值觀的強力支撐,即某種程度上而言,任何一個安定有序的社會,尤其是“利維坦”時代,都不能缺少一個權威——無論是專斷的、民主的、道德的還是法律的。受市場經濟即分全球化的影響,當民主成為社會主義生命之際,多元文化背景下使得法治成為當前社會治理的主要方式,體現(xiàn)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精神的法制權威,無疑為解決當前對中國民主法治的“困惑”提供了深入科學探討的可能。
一、法治權威是國家平穩(wěn)健康發(fā)展的需要
對于國家的產生方式雖然學者見仁見智,由國家維護人民權益的基本思路還是不言而喻的?;舨妓拐J為,人的一切活動都可以還原為他們?yōu)榱搜永m(xù)自己的生存對生命所需東西的獲取和對使生命受到威脅的東西的逃避,他指出:“著作家們一般稱之為自然權利的,就是每一個人按照自己所愿意的方式運用自己的力量保全自己的天性——也就是保全自己的生命——的自由。因此,這是自由地用他自己的判斷和理性認為最適合的手段去做任何事情的自由。自由這一語詞,按照其確切的意義來說,就是外界障礙不存在的狀態(tài)”。為了保證人們即使推翻了暴虐的政府也不至于完全回到自然狀態(tài),洛克采用了雙重社會契約的理論,并指出:“在任何地方,不論多少人這樣地結合成一個社會,從而人人放棄其自然法的執(zhí)行權而把它交給公眾,在那里、也只有在那里才有一個政治的和公民的社會”。恩格斯則針對國家的起源問題時一針見血的闡述到:“國家是社會在一定階段上的產物;國家是表示:這個社會陷入了不可解決的自我矛盾,分裂為不可調和的對立面而又無力擺脫這些對立面”,如何“為了使這些對立面,這些經濟利益相互沖突的階級,不至于在無謂的斗爭中把自己和社會消滅”?又如何找到“一種表面上凌駕于社會之上的力量,這種力量應當緩和沖突,把沖突保持在‘秩序的范圍以內”?在此,歷史則是最好的老師。
從全球范圍來看,20世紀90年代初期到現(xiàn)在,俄羅斯各種政治思潮風起云涌,而1998年金融危機的爆發(fā),更宣告了自由主義者在俄羅斯的改革以徹底失敗。為了結束社會政治思想領域混亂的局面、加強國家和民族的凝聚力,俄羅斯廣大社會與知識精英呼吁俄羅斯應該實行權威主義政治,呼喚一個新的、以“國家權威至上”為主旨的思想來主導目前俄羅斯在意識形態(tài)“亂局”。當普京從葉利欽手中接過的是一份“沉重”的政治遺產,他別無選擇,只能在“加速現(xiàn)代化”、當社會依然沒有能力根據(jù)明確的利益結構來組織自己時,讓國家承擔塑造穩(wěn)定的政治體制和有組織的社會秩序的主導角色。普京在《千年之交的俄羅斯》中寫道:“在我國,國家及其體制和機構在人民生活中一向起著極為重要的作用。有著強大權力的國家對于俄羅斯來說不是什么不正常的事,不是一件要去反對的事,恰恰相反,它是秩序的源頭和保障,是任何變革的倡導者和主要推動力”。與歐美國家乃至日本不同,中國的現(xiàn)代化之路具有自己的獨特性,當西方各主要國家自1648“威斯特伐利亞和約”演變至今的500多年,無論主動還是被動都相繼完成了民族國家的國家建設,而且實現(xiàn)了自由民主憲政的政體制度,中國鴉片戰(zhàn)爭以來一百五十年來所解決的問題,對應的是西方17-19世紀各民族國家曾經面臨的問題,而中國現(xiàn)在所必須應對的國際秩序卻是20世紀和21世紀的世界秩序,面臨著既要建設一個民族國家,又要建設自由民主憲政的兩難困境(而這是西方各現(xiàn)代國家用了200多年的時間才完成的)。秩序是發(fā)展中的首選,當中國在社會治理方式最終選擇法治之際,法治權威的樹立對于肩負關注民生、改善民生的和諧社會建設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
二、中國當前經濟發(fā)展階段的國情要求法治權威
政治文明是經濟基礎的客觀反映,超越歷史發(fā)展階段必然為此付出代價。托克維爾分析了有助于美國維護民主制度的原因有三:自然環(huán)境、法制和民情。但按貢獻對它們分級……自然環(huán)境不如法制,而法制又不如民情。因此它認為:“法律只要不以民情為基礎,就總要處于不穩(wěn)定的狀態(tài)。民情是一個民族的唯一的堅強耐久的力量”。當前中國市場經濟建設如火如荼,然而如同恩格斯指出的“卑劣的貪欲是文明時代從它存在的第一日起直至今日的動力”,即“財富財富第三還是財富,這就是文明時代唯一的、具有決定意義的目的”,因此文明時代的全部發(fā)展“都是在經常的矛盾中進行的”。
當前俄羅斯在市場制度下,社會分化為各個階層,形成了各種利益。當各利益集團相互攻擊,并達到白熱化階段時,就需要“國家的鐵腕”予以制止,并不斷地協(xié)調各階層的利益,為民主改革創(chuàng)造條件,這一歷史階段是不能逾越的,即權威主義是由非市場經濟向市場經濟過渡的必需,因為人民群眾在排斥和拒絕現(xiàn)存的東西時,并沒有明確的選擇。他們經常受到平民主義的蠱惑,認為西方的政治體制具有無可比擬的優(yōu)越性。然而西方的民主制和市場是用幾個世紀建立起來的。與此相反,1965年,資本主義國家為了學習社會主義國家的長處,克服自身發(fā)展的困難,曾聚集美國費城召開過一次震撼全球的“世界資本主義大會”,并發(fā)表《資本家宣言》提出:“借鑒社會主義人民當家作主的經驗,實現(xiàn)股份制的人民資本主義;借鑒社會主義福利制度的經驗,實行從生到死包下來的福利資本主義;借鑒社會主義計劃經濟的經驗,實行國家干預的計劃資本主義”。前美國總體克林頓曾公開強調:“我們要經濟增長又要社會公正。我們不相信自由放任主義,但我們也不相信單靠政府能解決這些問題”。會議公報還強調:“我們相信市場經濟必須同社會責任相結合,從而創(chuàng)造長期的經濟增長、穩(wěn)定和全面就業(yè),而國家必須在宏觀經濟政策方面維持穩(wěn)定,支持健全的公共財務措施,堅決制止通貨膨脹;國家也應促進金融市場穩(wěn)定,提高透明度和提倡公平競爭”。
中國是一個文明古國,五千年來的政治文化傳統(tǒng)使和歷史的余緒不絕于屢,而國家這種組織形態(tài)作為政治民族主義的產物,在西方它是在古典城邦制和封建制之后逐漸形成的,而在中國則是在鴉片戰(zhàn)爭之后
催生的。民族是國家的載體,但是單純的民族國家并不是一個優(yōu)良的政治制度,有關一個民族一個國家的政治訴求,或單方面以民族國家的利益為最高目的的政治實踐,在歷史上曾經導致了無數(shù)的災難,特別是法國、德國、意大利、俄國和日本,它們都有慘痛的教訓。所以,民族國家的建設還需要吸收另外一種更為普遍的制度設施,那就是產生于市民社會的法治與憲政,英美的國家建設為世界提供了一條成功的經驗,即憲政國家的建國之道。而若從上述角度來看世界歷史的大格局,就不難發(fā)現(xiàn),任何一個優(yōu)良的憲政國家(比如英國、美國),它們一方面是高度發(fā)達的市民社會,以及其中的經濟繁榮和個人自由,另一方面是職能強大的政治國家,對外捍衛(wèi)主權,維護國家利益,甚至走向殖民主義和帝國主義。中國目前的迫切任務是對內建設自由民主憲政的民族國家,對外反對國際霸權主義,最大限度地現(xiàn)實人民的自由、幸福和國家的安全與利益,而這都需要借助于國家的權威。當然,中國在歷史上長期遭受極權政治之苦,一說起國家權威就心有余悸,但現(xiàn)在所強調的國家權威是法治之下的國家權威,非個人也非黨制國家的權威。憲政國家是建立在憲法之上的國家,憲政確實是要限制政府和國家的權力,保障人權,而這些在今日中國仍然是絕對必要的,但是,限權不等于不要權力,憲政國家的權力在邊界上是有限的,但在職能上卻是強有力的,一個有限度而又有能力的國家制度是憲政國家的實質,總之,國家的權威也就是法律的權威,憲法的權威。當前,我國正處于改革發(fā)展的關鍵時期,各種思想文化相互激蕩,人們思想活動的獨立性、選擇性、多變性、差異性增強,人們的價值取向呈現(xiàn)多樣化的趨勢。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當擔著當代中國全體人民奮發(fā)向上的精神力量和團結和睦的精神紐帶,只有以此為指導的選舉才能整合當前社會“斷裂”而共同前進。
三、法治權威體現(xiàn)了中國當前政治模式的國情
社會治理的方法應當?shù)亩喾N的,選舉民主并非社會治理的萬靈藥。恩格斯曾強調:“單純的民主制度并不能治愈社會的痼疾,民主制的平等是空中樓閣,窮人反對富人的斗爭不能在民主制或單是政治的基礎上完成”,他早已看出:“民主主義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你以為,人的自由就表現(xiàn)在選舉的時候投上一票,并且說:你們看,國民清談館的演說家現(xiàn)在也有兩萬分之一是我的了,所有的神現(xiàn)在還不是對我表示好感嗎?——這種想法是世界上最可笑的”。托克維爾也看出:“搞陰謀和腐化是民選政府的自然弊端”。而選舉制度的弊端還體現(xiàn)在于:“為了徹底認識一個人的性格,必須進行長期的觀察和各種分析?!?但)人民沒有時間和辦法去做這項工作。他們的判斷總是匆匆忙忙做出的并且只看事物的面特點。因此,各種騙子能夠施用他們取悅于人民的花招,而人民的最忠實友人卻不能取信于民”。更為可笑的是:“由于覺得辦不好自家的事業(yè)而去負責領導國家事務的,倒是大有人在……平庸人士之所以有很多人擔任公職,正是由于這些原因和民主的不良選擇”。此外,馮·哈耶克對于泛民主國家進行“為什么總是最壞者當政”的深刻分析,以及歷歷在目的俄羅斯學者對其歷史和現(xiàn)實之深刻反思尤值得迷信“歐風美雨”者借鑒。
與此同時,選舉制度是與經濟發(fā)展階段的相適應性的民主。政治是經濟基礎的上層建筑,政治制度必然要適應經濟發(fā)展。科恩指出:“富裕的人往往不能理解自己的民主要依靠物質福利。尤其是美國人,他們總是認為只要勤奮并采用不限制任何人的政治制度,就可獲得經濟福利,忽視了采用這種政治制度要有成效必須是具有某種繁榮的社會,而這種繁榮是世界上許多地方尚未享有的”;科恩還引用其同事凱內斯,博爾丁的一節(jié)詩:“貧窮的國家負擔不起公正與自由的民主,許許多多的好處,只有富國能實現(xiàn)”,該言語都發(fā)人深省。
另外,西方三權分立是泛民主人士敬仰不已的模式,司法審查的權威尤為其樂道,然而司法權威獨大的局面不是人類文明的唯一選擇。托克維爾曾感嘆美國聯(lián)邦的安全、繁榮和生存本身,全系于七位聯(lián)邦法官之手,沒有他們,憲法只是一紙空文。的確,美國法官的權力很大,但“這是受到輿論支持的權力”。而“在目前,輿論的力量是一切力量中最難于駕馭的力量,因為無法說清楚它的界限,而且界限以內的危險也總是不亞于界限以外的危險”。與此同時,歷史上那些大法官并非各個洋溢贊譽,比如“隔離但平等”案例等一直以來就是被病垢不已的,而現(xiàn)代司法甚至也是對民主的不信任的產物。學者李道揆為此指出,美國司法審查制度的產生有著深厚的歷史背景,而美國司法審查制度的發(fā)展則具有鮮明的時代特征,實際上,美國司法審查制度自從誕生之日起,就是一個互動過程,和美國的社會互動,它影響著美國社會的形成,同時美國社會也為司法審查制度刻上了時代的印記。社會需要權威,但權威是生成而非復制的,否則就如托克維爾的判斷:“美國的聯(lián)邦憲法,好像能工巧匠創(chuàng)造的一件只能使發(fā)明者成名發(fā)財,而落入他人之手就變成一無用處的美麗的藝術品”。
四、法治權威反映了當前復雜的國際政治背景
人權主義者通常抽象的強調“天賦人權”,迷信自由的神圣性,并力圖營造世界的“大同”。實際上,古往今來西方的哲學家法學家或深或淺的都論述了自由權利的相對性。孟德斯鳩在《論法的精神》一書中指出:“沒有一個詞比自由有更多的涵義,并在人們的意識中留下更多不同的印象”?,F(xiàn)代社會,權利和義務總是相伴而生的,“沒有無義務的權利,也沒有無權利的義務”,那種不帶任何義務、“人人愛怎樣就可怎樣”的自由,只有在人還沒有完全擺脫動物狀況,沒有形成人類社會才有可能。當人與猿猴相揖別、形成人類社會時,人就必須受到某種限制,承擔一定義務。當然,現(xiàn)代社會這種義務往往體現(xiàn)在法律上,即由一個社會所承認的自由,“在一個國家中是以法律的形式存在的”,而法律的目的則“不是廢除或限制自由,而是保護和擴大自由”,在一切能夠接收法律支配的人類狀態(tài)中,“哪里沒有法律,哪里就沒有自由”。與此同時,法治權威就如西方學者所觀察到的,人權學說的發(fā)表和傳播的確是戰(zhàn)后自由主義的一大成就,但“進一步說來,人權學說是‘歐洲中心論的,表現(xiàn)了歐洲式的個人主義,而非西方文化關于人類認同的概念則更具有‘集體性?!b于世界范圍內文化差異的深度,要想建立一套唯一的世界人權體系,這樣做的本身必然是以民主為中心的,免不了要把一種文化對人的個性和人類認同的理解強加于其他文化”。
另一方面,歷史證明,民主國家權威是維系民主體制本身的必須。如古諺語言,皮之不存毛將焉附,科恩就指出:“各民主社會,尤其是民主國家,必須準備保衛(wèi)自己,遙遠的過去以及最近的民主社會的經驗明白顯示,不論民主的其他條件實行得多么好,如果這個社會不能戰(zhàn)勝或擊退它的敵人,也將功虧一簣”。通過仔細研究美國的民主模式,托克維爾強調:“在討論選舉制度的絕對好處之前,總有一個先決問題需要解決,即了解一下打算采用選舉制度的國家的地理位置、法律、習慣、國情和民意是否允許在這個國家建立一個軟弱而又受制約的行政權”。目前眾所周知中國的臺灣問題是中華兒女內心的憂傷,因此,盡管行政集權有很多缺點,“我絕不能設想一個國家沒有強大的政府集權會生存下去,尤其是社會的繁榮富強?!姓瘷嗫赡馨褔业囊磺锌梢允褂玫牧α考Y起來,……迎接戰(zhàn)爭的凱旋”,畢竟,“民主的社會進程比其政治進程走得更遠”,這是一個不祥之兆,因為“沒有什么比一個缺乏民主制度的民主社會更加危險的了”。比如,瑞士是一個小國,不僅免遭兩次世界大戰(zhàn)劫難,并且保持著500多年中立的世界記錄,但瑞士人民仍認為保留一只強大的軍隊,是捍衛(wèi)瑞士和平、獨立以及人民自由的需要。由此可見,世界的發(fā)展史及人類活動軌跡顯示:國家,尤其象中國這種經受一百多年凌辱的民族,應該靠自我發(fā)展、自我創(chuàng)造發(fā)明、自強不息改變落后面貌。走自己的發(fā)展道路,努力進取而立于世界大國之林。
的確,“以為一個源遠流長的社會運動能被一代人是努力所阻止,豈非愚蠢!……在民主已經成長得如此強大,而其敵對者已經變得如此軟弱的今天,民主豈能止步不前”!當然,“我也絕不認為,美國人發(fā)明的統(tǒng)治形式是民主可能提供的唯一形式”,因為“可以說,人的一切始于他躺在搖籃的襁褓之時。一個民族,也與此有些類似。每個民族都留有他們起源的痕跡。他們興起時期所處的有助于他們發(fā)展的環(huán)境影響著他們以后的一切”。毋庸置疑,任何人類社會的制度都非在一個真空的環(huán)境中孤立的發(fā)展,而是在一國特定的歷史、政治、經濟、文化、社會的背景中。在此消彼長的各種力量的綜合作用下,以各自法治實踐為依托來發(fā)展、來變化的。中國的政治文明應當結合國情、關注民生、完善制度,弘揚由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所具有強大的整合力和引領力,堅持蘊含科學發(fā)展觀的有中國自身特色的道路,實現(xiàn)對社會思潮的引領,擔當聯(lián)結各民族、各階層的精神紐帶,從而構建國泰民安的社會主義和諧社會。
責任編輯王啟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