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摘要:刑事抗訴是人民檢察院對人民法院刑事審判活動進行監(jiān)督的一種主要手段,行使抗訴權可以防止錯案發(fā)生,有利于維護訴訟參與人的合法權益。分析當前刑事抗訴工作開展不力的原因,從而提出相應的改進措施。
內容摘要:刑事抗訴 問題 對策
刑事抗訴是人民檢察院對人民法院刑事審判活動進行監(jiān)督的一種主要手段。對確有錯誤的刑事判決和裁定提出抗訴,能夠準確、及時、合法地懲罰犯罪,防止錯案件的發(fā)生;同時,也有利于維護訴訟參與人的合法權益。然而,在司法實踐中,抗訴工作存在諸多問題,制約著抗訴工作的開展。
一、刑事抗訴存在的問題
筆者對近兩年來禹州市人民檢察院的抗訴工作展開了調查:2005年至2006年,共提出刑事抗訴案件7件,僅占判決總數(shù)的0.9%,抗訴后被人民法院作出判決的有3件,抗訴后有罪判決率42.8%。雖然我們近兩年的抗訴工作在省、市院名列前茅,但通過數(shù)字可以看出,抗訴案件數(shù)量較少,法院改判率較低。上述問題的存在,筆者認為主要存在以下原因:
?。ㄒ唬┗鶎訖z察院抗訴權受限
《刑事訴訟法》、《人民檢察院刑事訴訟規(guī)》則第一百八十一條、第三百五十九條、第三百六十一條明確規(guī)定“地方各級人民檢察院認為本級人民法院第一審的判決、裁定確有錯誤,應當向上一級人民法院提出抗訴”、“對提出抗訴的案件……,同級人民檢察院應當派員出席第二審法庭”、“對抗訴案件,與第二審人民法院相對應的人民檢察院應當調取下級人民檢察院的案卷材料”,也就是說下級人民檢察院提出抗訴,但是否提起抗訴,還應當求得上級院的支持,有權因為抗訴程序一旦提起,是上級檢察院派員出席二審法庭?;鶎訖z察院并無實質抗訴權,司法實踐中由于對案件的認識不統(tǒng)一,導致上下級檢察院在對案件是否抗訴產(chǎn)生分歧意見時,由上級院決定是否抗訴,而基層檢察院又無相應的救濟措施,從而對基層院抗訴工作產(chǎn)生一些消極影響,也使一部分有抗訴價值的抗源流失,挫傷了基層院的抗訴積極性。
?。ǘ└鞯夭煌牧啃塘晳T,抗訴標準掌握不統(tǒng)一
各地根據(jù)經(jīng)濟發(fā)展水平、法官個人習慣,在量刑時都有一套當?shù)氐牧啃坛叨群蜆藴?。再如,對傷害、盜竊等案件,根據(jù)不同的情節(jié),一般有一個比較固定的量刑幅度模式。由于上級檢察機關不了解或認可該量刑習慣,從而導致基層院認為應當抗訴的案件,而上級不予支持抗訴。比如對于一些傷害案件,被告方對被害方予以經(jīng)濟賠償是法律明文規(guī)定應當予以支持的,但司法實踐中,對傷害案件民事部分已經(jīng)予以賠償?shù)?,法院作出緩刑判決的較多,對輕微刑事傷害案件作出該類判決還尚可 ,但對于重傷害案件,法院往往也以此為由作出緩刑判決,民事賠償并不是判處緩刑的必備條件,法律也無此規(guī)定,但此類判決是否屬于量刑畸輕,各地掌握標準不一,上級院也無法支持抗訴。還有一些盜竊案件,同樣是盜竊數(shù)額巨大,依法應當處以三年以上有期徒刑刑罰,但一次盜竊數(shù)額巨大與多次盜竊數(shù)額巨大,法院量刑標準不一,為此筆者以2006年兩份判決書為例予以說明:羅某盜竊他人財物價值數(shù)額1.5萬元,法院判處有期徒刑五年,張某伙同他人多次在市區(qū)盜竊,價值數(shù)額3.7萬元,而法院對其判處有期徒刑三年零六個月。同樣是盜竊數(shù)額巨大,但張某的行為所造成的社會危害性要大于羅某,但可能是由于法官個人習慣的不一致,兩分判決刑期相差一年半,由于判決都在法定的量刑期限內,張某是否屬于量刑畸輕,是否抗訴也給我們帶來一定的困惑。
?。ㄈ?法律規(guī)定的原則性與自由裁量權的隨意性,導致檢察機關的審判監(jiān)督力度缺乏必要的剛性
由于自由裁量權是法官享有的一種無可爭辯的法定權力,目前刑法具體條文的量刑幅度又為法官行使自由裁量權提供了廣闊的空間,使基層檢察院普遍反映法院量刑偏輕偏重的多,符合抗訴標準畸輕畸重的少,對法院明顯偏袒一方的判決,抗訴卻缺乏必要的實體理由。比如傷害(重傷)案件,《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條第二款規(guī)定:“犯前款罪,致人重傷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致人死亡或者以特別殘忍手段致人重傷造成嚴重殘疾的,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無期徒刑或者死刑……” 。該條款規(guī)定的“以特別殘忍手段致人重傷造成嚴重殘疾”,什么程度才能算的上“以特別殘忍手段”,法律無明確的規(guī)定或者無明確的司法解釋。雖然1999年10月27日“全國法院維護農(nóng)村穩(wěn)定刑事審判工作座談會紀要”嚴重殘疾的標準為“六級以上”,但傷殘程度達到了六級以上是否就能認為是“以特別殘忍手段”仍無明確規(guī)定或無明確的界限。在司法實踐中就容易為法官的自由裁量權提供廣闊的空間。如禹州市人民檢察院2006年辦理的一起王某故意傷害案件,2006年1月23日晚,被告人王某因瑣事用木棍將被害人李某右眼打致重傷,傷殘程度評定為五級。一審法院鑒于被告方部分賠償被害方經(jīng)濟損失,可酌情從輕處罰為由,判處被告人王某三年有期徒刑。檢察院經(jīng)審查后認為王某的行為已構成故意傷害罪,但被害人傷情已達五級傷殘,且被告人無其他法定從輕情節(jié),依法應處以10年以上有期徒刑,一審法院判決量刑畸輕,故依法提出抗訴。經(jīng)過二審法院審理后認為:一審判決量刑適當,維持原判。該案就是存在法律上對有些條款規(guī)定的不明確,法官的自由裁量權得不到有效的監(jiān)督,致使抗訴無力。
(四) 檢法兩家對案件事實、證據(jù)或定性認識不一致或因法律的滯后,使刑事審判監(jiān)督缺乏扎實的理論和事實基礎。尤其表現(xiàn)在職務犯罪方面
如:我院2003年辦理的張某挪用公款一案,張某于2001年8月份,被告人張某利用其擔任糧管所所長的職務之便,將該所的流動資金130000元借給他人做生意使用。該案一審認定張某的行為構成挪用公款罪,鑒于案發(fā)后被告人主動退還贓款,判處張某有期徒刑三年緩刑三年。張某對判決不服提出上訴,二審法院在事實、證據(jù)上與起訴書指控及一審查明事實、證據(jù)相同。但卻以張某是在單位財物人員明知的情況下,以自己名義借用公款并約定利息自付,該行為的性質應當是其個人與本單位之間的借貸行為,不應定性為挪用公款,判處張某無罪。經(jīng)我院及上級院審查后一致認為,二審法院判決書定性錯誤、適用法律不正確,主觀上張某明知使用人借用的13萬元是用于營利使用而仍將公款挪用給他人;其次二審法院所認定的借貸關系不成立,因為張某在收款收據(jù)上所標明的此款我用,利息自付,不是合法的借款手續(xù);再次張某使用的13萬元公款,其班子成員及上級主管領導不知道,是利用自己管理公款的職務之便擅自將公款挪歸他人使用,張某的行為侵犯了國家工作人員職務行為的廉潔性以及公款使用權。鑒于上述理由,依法提起了抗訴,目前省院也已支持了我們的抗訴意見。該案就存在檢、法認識不一導致定性存有分歧。
?。ㄎ澹?有些案件存有法院“先定后審”或“上定下審”現(xiàn)象,將法律規(guī)定的二審終審制度變成事實的一審體制,必然導致抗訴工作流于形式
司法實踐中,常有對某些有重大社會影響或有利害沖突的案件,一審法院在開庭審理后,為慎重起見,即將案件向上級法院匯報,由上級法院拍板后,一審法院再行判決。檢察機關即使抗訴,上級法院仍維持以前作出的決定,導致檢察機關審判監(jiān)督形同走過場。
?。?基層檢察機關受目標考核的驅動,而降低抗訴標準,抗訴質量下降,影響審判監(jiān)督功能的正常發(fā)揮
因目標考核有這樣的規(guī)定:無罪案件,未抗訴或抗訴后上級院不支持的要影響考評成績;抗訴一件要加分,抗訴成功后再加分。因此,一旦被判無罪,要么直接抗訴,要么向上級院匯報尋求支持,或者增加抗訴案件數(shù)量。甚至有些法院擬作無罪判決的案件,為了不影響考核,而將案件撤回起訴。
除了上述筆者分析的原因之外,對于當事人申訴的刑事再審抗訴案件,再審時效、次數(shù)限制不明確,因時間、人員可能變更,難免使案件由于客觀原因擱淺,再由最高院發(fā)回重審的案件,由于沒有時間、次數(shù)限制,也難免造成申訴案件推來推去,這種現(xiàn)行審判監(jiān)督制度所產(chǎn)生的無限申訴、無限再審顯然與司法終局裁判原則相悖。此外對于當事人申訴到最高院的案件該如何妥善處理,現(xiàn)行法律也無明確規(guī)定。
二、上述問題的對策
(一) 對于司法實踐中由于對案件的認識不統(tǒng)一,導致上下級檢察院在對案件是否抗訴產(chǎn)生分歧意見時,下級院可以就案件的事實、證據(jù)在上級院的檢委會上充分發(fā)表意見,以求得上級院的支持
?。ǘ?完善分管檢察長、部門負責人列席法院審判委員會會議制度。對抗訴的案件,檢察機關均應派員列席法院審委會,可以就抗訴庭審中的案件事實、證據(jù)、性質補充發(fā)表意見,以求得支持。
(三) 應當科學地看待錯案,合理地改革現(xiàn)有的簡單地以案件的法院有罪無罪判決來衡量工作業(yè)績的考核模式,特別是不能把所有的無罪判決都作為錯案看待。上級機關和本級部門不應對無罪案件下硬性指標,不能對所有的無罪案件都處罰相應的機關和人員,應該實事求是地分析和總結無罪案件的原因。
?。ㄋ模┘毣啃谭?,進一步縮小人民法院的自由裁量權。如:把原先的量刑幅度由3-10年縮小成3-5年。同時,對刑法中所有的“情節(jié)一般”、“情節(jié)嚴重”、“情節(jié)特別嚴重”等情形,由人大常委會立法解釋,或由最高法、最高檢聯(lián)合作出司法解釋,以防止理解和適用上的錯誤。目前最高人民法院正在抓緊制定的貪污、賄賂、挪用公款犯罪量刑指導意見,統(tǒng)一量刑情節(jié)的認定標準,就是重在解決少數(shù)案件量刑失衡的問題。
(五)對于再審的時效、次數(shù)應該予以限制。我國《民事訴訟法》、《行政訴訟法》的司法解釋都規(guī)定:當事人申請再審,應當在裁判生效后二年內提出。那么當事人申請再審的刑事案件或人民檢察院的再審刑事抗訴案件法律應該作出明確的時間、次數(shù)規(guī)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