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繼華
從縱橫馳騁幾十年的媒體疆場上退下來,馬放南山,解甲歸田了,我的最大的愿望就是過上“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自由自在的生活。所以,我晚年最大的需要就是閑適,最美的享受就是在寧靜和安逸中調(diào)養(yǎng)身心,從容不迫、舒舒適適地安度晚年;在吟詩作畫和輕音妙樂中,在鐘情山水間,陶冶情操,完善人生。
因此,睡睡懶覺,逛逛大街,栽栽花,養(yǎng)養(yǎng)鳥,賞賞金魚,讀讀書,撫撫琴,作作畫,品品茶,平心靜氣地、仔仔細細地重溫那幾十年前看過,卻又沒時間認真重溫的古典名著;還有就是好好地陪陪年近8旬的孀居老娘,徹底彌補這幾十年來未盡的孝道,同家人朝夕相伴,共享天倫之樂;同文友切磋詩詞文賦,追求探索琴棋書畫中的深韻;在心境寧靜中聽妙樂,與盛世中人同唱贊歌……
如此生活,豈不悠哉樂哉美哉乎!
所以,退下來后,把手機繳械給了早就虎視眈眈的女兒,把傳呼機送給了在上大學的侄兒,把手表丟進了抽屜,把常年隨身攜帶的采訪包,也丟在了書房的一個角落。穿一身運動休閑服,套一雙運動鞋,推了個光頭,把萬千白色“煩惱絲”全部丟到了爪洼國。
而今,全身上下,除了一串非開門不可的鑰匙外,別無他物。再不像當初那樣,上班殫精竭慮,渾身披掛:手機、傳呼機、采訪機、照相機,叮叮當當,天天奔波得大汗淋漓,常常累得筋疲力盡,除了記得出差、開會、采訪、交稿的日期外,常常忘了雙休日和節(jié)假日;下班后回到家里還忙爬格子;就是夜里也得枕戈待旦,只要傳呼機或手機一響,馬上得按領(lǐng)導的要求,立即出發(fā);出差回家后,顧不上洗去征塵,又照樣忙于開了……
回味這大半生:“文革”期間,先是成了學生中的“黑七類”,后來又“站錯隊”,小小年紀就經(jīng)歷了學生斗學生的腥風血雨,身心遭受重創(chuàng);工作后的幾十年,到過條件最艱苦的農(nóng)村和遙遠的邊疆山寨,先后從最基層的公社到縣,到地區(qū),到業(yè)務部門,到政府綜合部門,又到黨委部門,后來又干了若干年的記者。顛沛流離大半生,辛辛苦苦幾十年,因為工作太緊張、環(huán)境不好和生活太艱苦的緣故,因為事業(yè)心和好勝之心太強,特別是從事了幾年報道時效性較強的“紅墻”記者生涯,工作壓力太大,加之年紀不饒人,身心早落下了大大小小的毛病,有時在工作中已顯得力不從心,甚至拖著病體勉為其難的工作……現(xiàn)在,好不容易才到了退休年齡!終于好好地松一大口氣了。
如今,終于實現(xiàn)了自己的愿望,常常徜徉公園、湖畔,無牽無掛、沒有煩惱,輕松閑適、自得其樂。有時,興之所至,或文思如泉,也會挑燈夜戰(zhàn),直至天明才睡,想睡多久就睡多久,再也不用鬧鐘!再有,想到什么地方、想去多久、想怎么去、想怎么回,完全自己做主,再不必請示報告待批準,也不用看他人臉色行事……
真是完全當家做主,徹徹底底的放松。在這么美好的生活中,誰不想多活幾十年,誰不想當個老壽星,和兒孫一道,享受小康生活之樂……
(編輯方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