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 莉
作為一位教授兼精神科醫(yī)生,作者之所以寫這本書,是既想提供“一個提示”或“忠告”給“那些從未思考過老年將是自己人生一部分的人們”來參考,同時又“希望那些為養(yǎng)育子女而苦惱的父母們也能夠讀一讀”,并且更想以本書來“激勵生活在老齡化社會中”的“中老年朋友”。很顯然,本書作者所關注的對象是當今社會家庭生活中的老人和孩子,為此作者所提出的建議就是“老幼共生”,而且作者還預言說“老幼共生”——“一定會使今后的社會更加豐富多彩”。更令人吃驚的是,作者竟稱他的思考和建議性結論是從中國西部“絲綢之路上的老人們”那里學來的。
其實,在我們生活中已是司空見慣,甚至是有人想極力擺脫的老人帶孩子的現(xiàn)象,為什么被本書的作者如此津津樂道呢﹖這到底是一種回歸,還是一種超前?或許真的具有什么普遍的國際性?所謂核心家庭,也就是一對夫妻及其孩子所構成的小家庭,為什么被本書的作者當作一個矛盾體,而要試圖用自己的建議來使人們化解其中的矛盾呢?
作者首先關注的是,產業(yè)化、都市化社會生活帶來的由“兩個人的世界”到“核心家庭”所隱含著的危機,核心家庭存在的父母與孩子關系的緊張和尷尬,作者以“核心家庭是糾葛的旋渦”的認識而設問——“核心家庭是社會的進步嗎?”并列舉了正反兩方面的認識進一步加以說明。按照作者的說法,“核心家庭理論的欠缺”已是“暴露無遺”。
隨后,作者為讀者陳列了“核心家庭的風景”,一再對核心家庭存在的合理性提出了質疑。
書上經常出現(xiàn)和反復討論的話題——“孩子是如何成長的”。作者在解釋“嬰兒為什么啼哭”時認為,這是“與不快做斗爭的姿態(tài)”,并代言說“這個世界是苦的”。作者認為“游戲方法形成性格”,因此為兒童呼吁“保護孩子們的游戲空間”。
對于不老不小的中間層,作者以“被粉飾過的成人的苦惱”為題而給予了特別關注和討論,除了再次對“把愛封閉在性愛中的核心家庭”提出檢討,還針對“一個懼怕、憎惡老的社會”和“預感老之將至而懼怕的一代人”提出自己的救病良方。
該書中讓中國讀者感到親切的部分——“絲綢之路上的老人與孩子”,是作者對中國西部新疆的喀什、和田等地走訪、考察那里農村孩子們的生活環(huán)境、孩子與老人的關系、高齡老人們的生活時所得到的收獲。他為讀者描繪了一幅令人懷念的風景,在那里,“孩子融入群體之中”;“他們連呼氣、吸氣都在笑著”,洋溢在他們臉上的是“燦爛的笑容”,一遇到采訪他們都搶著向外人表白“我最喜歡爺爺奶奶”;在那里,老人“位于社會的中心”,老人最“具備教育者的權威”,“老人忌諱發(fā)怒”;在那里,百歲維吾爾老人“在果園悠哉睡午覺”成了作者抓拍的有趣鏡頭,還聽到“永葆青春的古稀老人談育兒”、“美人老奶奶說孫子”;那里給作者的最終印象是“一個從封閉血緣關系走向自由”的平等的氛圍。還有比這些內容更吸引人的嗎?
作者的本意在于呼吁“老人拯救日本”。讀者如果完將其轉換成“老人拯救中國”來理解和體會,就可以和作者一同關注“‘老人的社會作用”,理性地做一回針對“老的精神分析”,捫心自問“老是空虛嗎?”堅信“老人是優(yōu)秀的”,提醒自己和他人“別在意年齡”、“不要害怕癡呆”,告訴自己和他人“老了再談一次戀愛吧”,努力促使“高度信息化社會走向老人”和“老人文化鮮花盛開”。作者似乎是想告訴讀者:拯救了老人,就拯救了社會。
作為一個精神科醫(yī)生,作者沒有忘記在就所面對的問題作出了一系列的診斷之后開出他的治病藥方,這就是其所倡導的“老幼共生”。并且,對“老幼共生的景象”作者也有具體的描繪。是照方抓藥,還是只把作者當向導,就全憑讀者自己的感覺了。
煛獨嫌墜采》,[日]碇浩一著,羅曉虎、孫沈清譯,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1年8月版,14.0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