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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古閑情歸落照

2001-04-29 00:44徐于斌
博覽群書 2001年10期
關鍵詞:李后主無端納蘭

徐于斌

納蘭的詞,意境哀惋,譚獻《復堂詞話》評之為“幽艷哀斷”,《詞苑萃評》中,顧梁汾也認為:“容若詞,一種凄惋處,令人不能卒讀?!?/p>

然而,我總覺得,他的這一懷凄惋,其實是情發(fā)無端。

性德生于康熙“圣明”之世,又出身豪門。其父明珠,官至大學士、太傅,是康熙初期的權相之一;性德本人,十六歲(一說二十二歲)中進士,即授三等侍衛(wèi),旋晉一等。他能文能武,康熙南北出巡,性德隨從左右,深得寵信。誰能相信,他僅活了三十一歲!他生病期間,皇上牽掛,御旨隨時要將性德病情上奏;他去世后,皇上思念、惋惜,欽囑相關人等,在性德的靈位前哭告邊關捷報。以此可想,其生前顯貴已達何等程度。

這樣一位“緇塵京國,烏衣門第”的貴公子,又身處“開國之初”的“康熙盛世”,卻有世事無常的興亡之嘆:“漢陵風雨,寒煙衰草,江山滿目興亡”、“須知今古事,棋枰勝負,翻覆如斯”,仿佛已預感到三百年后的“大清”末日似的;有失意之士的“不平”之鳴:“獨憔悴,斯人不免。袞袞門前題鳳客,竟居然、潤色朝家典”、“怪人間厚福,天公盡付癡兒呆女”;亦生不滿現(xiàn)實的“歸去來”之心:“身世悠悠何足問,冷笑置之而已”、“且乘間五湖料理,扁舟一葉”;《納蘭詞》中篇幅最多最傷心的是,咀嚼愛情的纏綿斷腸:“一般心事,兩樣愁情,猶記碧桃影里誓三生”、“回廊一寸相思地,落月成孤倚。背燈和月就花陰,已是十年蹤跡十年心”。

不妨作這樣的設想,在現(xiàn)實生活的層面,以他的身份地位,所愛女子,不為難得;要“功成身退、歸隱山林”,仗康熙的垂愛和開明,亦有“準奏”的可能。世俗中人兀兀以求的一切,他均唾手可得,又何必自苦如此?

而我對納蘭的最初“好感”,正緣于他的這種“情發(fā)無端”。這世上的事,若總要尋個前因后果,來龍去脈,便落刻板窠臼,索然寡味。就說人人都要際遇的男女之愛吧,甲為什么愛乙,乙為什么愛丙,根本沒有絕對的理由可言。也正是這種不確定性和神秘性,才構成了大千世界的生動,才不致使我們的心靈干涸。

當然,“情發(fā)無端”亦有不及“情發(fā)有端”處。世人愛把性德與晏小山、李重光相比,這一比,倒生另一層意味。

晏幾道與性德,他們同是出身相門,同樣才華橫溢,同是寫情詞的高手。但一個履盛處豐、炙手可熱,一個落魄蹭蹬,衣食難保。性德的生前友人顧貞觀曾說:“吾友容若,其門地才華直越晏小山而上之,欲盡招海內詞人,畢出其奇遠。方骎骎漸有應者而天奪之年,未幾輒風流云散?!鳖欂懹^把性德的“大業(yè)未成”,歸咎于“天奪之年”,況周頤《薰風詞話》也有更明確的說法。我以為非也。年齡的因素固為一方面,但自古并非“成大業(yè)者”均到晚年。主要的,他沒有小晏的“切膚之痛”,少一層現(xiàn)實生活的壓迫。就情詞一面說,他寫不出小晏的酸楚:“羅衣著破前香在,舊意誰教改”;寫不出小晏的落拓不羈:“夢魂慣得無拘檢,又踏楊花過謝橋”;也寫不出“從別后,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今宵剩把銀⒄,猶恐相逢是夢中”,徹骨的“別”與消魂的“聚”。物質的困窘,世態(tài)的炎涼,對于真正的叛逆者的心靈,如黑云壓城,非激發(fā)電閃雷鳴不可。身不自由,心自由,身愈不自由,心愈千回百折!老杜說“文章憎命達,魑魅喜人過”,這一點上成就了小晏。

而更多的人,是把納蘭與和李后主相比較,如周之琦評他是“南唐李重光后身也”;性德自己也推崇李煜,他在《淥水亭雜識》中說:“《花間》之詞,如古玉器,貴重而不適用;宋詞適用而少貴重。李后主兼有其美,更繞煙水迷離之致。”性德主觀上如此,客觀上卻“生不逢時”,李后主身經(jīng)國破家亡的滄海桑田,其滅頂?shù)慕^望,納蘭哪得“絕知此事要躬行”?所以李煜那鋪天蓋地而來的大悲涼,不可能從性德筆端流出:“獨自莫憑欄,無限江山,別時容易見時難。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天地如此之大,李煜之心,卻無所逃遁!

嚴格地說,性德的詞,單篇地看,如七金樓臺拆碎,氣韻、厚重皆不足。追蹤晏、李,實不及晏、李。我贊同陳廷焯《白雨齋詞話》的評說:“意境不厚,措詞亦淺顯?!比欢?性德的詞,雖不耐單看,卻值得通觀,萬種凄惋匯聚,如一聲長嘆,足能碎人肝腸!

我看納蘭,初怪于他的“情發(fā)無端”,終怪于他的“愁生盛世”。

一個朝代,如果行將覆滅,悲鳴,愁嘆,是可以理解的。然而在中國,又有怪現(xiàn)象,事物越接近腐朽消滅,越要佯裝“大有希望”,一個人越老越接近死亡,則越需要恭維“長命百歲”,否則,就是“不吉利”、“不祥之兆”,冒天下之大不韙。因有“詩讖”之說,所以“詩”猶在忌列。封建時代的百科全書《紅樓夢》中,元妃等人就是從林、薛二位妹妹的詩,斷定她們一個是“薄命”、一個是“福命”。性德的短命,也有人(如李慈銘輩)以其詞的“哀怨騷屑”,正是其“年命不永之征”。這一種文化心理的積淀,在中國可謂源遠流長。所以,身逢末世,官方往往施以更多的粉飾,似乎更像“太平盛世”,深知其中“三昧”的文人,圖“吉利”討“鴻福”,也多寫“富貴氣象”之作,以此麻醉自身、麻醉百姓;民間的清醒者呢,深感“大廈將傾”,無能為力,心態(tài)疲憊,不再表現(xiàn)出應有的敏感和沖動。

舊文化熏陶下的中國人,心理脆弱而世故,所以,終難產(chǎn)生古希臘式的大悲劇!

難得的是,中國的歷史上,有幾個朝代,在它誕生之初,倒發(fā)出了一種可貴的悲鳴。就如生命起始,沒有僥幸的愚蠢,沒有麻木的歡愉,只有擔荷,如釋迦基督之擔荷人類罪惡。這種發(fā)乎事物起始的悲鳴,是悲天憫人,是光明正大!清代的開國之初,讓納蘭性德用短暫的生命,發(fā)一聲長嘆,那聲音不是納蘭的聲音,那是時代之聲;似乎在唐朝的初年,我們也聽過這樣的聲音:“前不見古人,后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陳子昂也不是陳子昂,他那一串凌空絕世的熱淚,是時代之淚。兩相比較,時代愈大,悲愴愈深。

“末世”之悲,已屬難得,“開國”之恨,尤為可貴。正是在這個層面上,納蘭的凄惋情結為我所鐘愛,它具有深層的反文化傳統(tǒng)的象征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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