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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年思念的償還

2001-04-29 14:50
博覽群書 2001年5期
關(guān)鍵詞:趙樹理作家

張 泉

去年7月中旬,老作家梅娘要去加拿大居住一段時間,就便順訪溫哥華,參加卑詩大學特意為她安排的東北淪陷時期女作家座談會。我前往她那小小的兩居室話別。閑談中,她告訴我,她翻譯的《中國的光榮與悲哀——評趙樹理》熡翊ù笱С靄嬪紓1979犚皇椋出版了。聽到這個消息后,我的高興并不亞于她。

我知道,解放初期的一段時間里,她與趙樹理過從密切,有過思想上的碰撞。我編《梅娘小說散文集》煴本┏靄嬪紓1997犑保收了她兩篇回憶趙樹理的文字。那真是娓娓道來,情真意切。此外,我還知道,該書作者日本駒澤大學教授釜屋修,也對趙樹理十分崇敬。在翻譯的過程中,梅娘與他也成了好朋友。

這些年,我在研究淪陷區(qū)文學的同時,一直在留意這樣一個課題:國外中國新文學研究史稿。日本的趙樹理研究,當然在我的視野之內(nèi)。于是,我迫不急待索要新作,以先睹為快。

梅娘說,她自己還沒有見到。山西趙樹理研究會計劃在趙樹理逝世三十周年之際召開紀念研討會,邀請她和釜屋先生參加,書在會上首發(fā)。如果會議的經(jīng)費落實,她將在9月間從加拿大直接去大同參加會議。

后來,我得到梅娘先生的信,說會議不開了。年底,她返回北京。得到這本書的時候,已是今年春節(jié)。中譯本書名改作《玉米地里的作家——趙樹理評傳》煴痹牢囊粘靄嬪紓2000?。佛A嫻謀塵笆且黃溝梁縱橫的貧瘠黃土地。趙樹理的木刻像置于左上方,頭戴氈帽,樸實凝重,活脫脫一位農(nóng)民。著者和譯者的名字,置于其上。在這里,梅娘和趙樹理聯(lián)系在一起。

作家梅娘和趙樹理同處一個時代,卻分屬兩個世界。

趙樹理煟保梗埃?。保梗罚盃3砷L于晉冀魯豫邊區(qū),與鄉(xiāng)土和鄉(xiāng)村革命有著不解之緣,是一位在中國現(xiàn)代文學史上具有重要“轉(zhuǎn)型”意義的“農(nóng)民作家”。在“文化大革命”批判斗爭的高潮期中,不幸含冤殞命。

梅娘煟保梗玻啊?;钴S于日本占領(lǐng)時期的東北、北京文壇,曾在異族殖民統(tǒng)治和封建男權(quán)專制的雙重壓迫之下,頑強地為女人和女人的生存狀態(tài)述說吶喊,是長期被冷落的中國淪陷區(qū)文學的代表作家之一。在沉寂近五十年“復出”后,仍不懈地在新的歷史時期執(zhí)著于“女性書寫”。

作為東北巨賈的庶出女,在人倫關(guān)系緊張紛擾的大家庭中,幼小的梅娘就已經(jīng)飽嘗了人間的辛酸和世態(tài)的炎涼。還在小學階段又逢東北淪喪,讓她過早地體味到民族災難給個人、家族帶來的痛苦和損失。所有這些,對梅娘的情感、思想以及后來的創(chuàng)作產(chǎn)生了深刻的影響。在她的作品中,出現(xiàn)得最多的人物是戰(zhàn)亂中的婦女,往往通過她們的坎坷經(jīng)歷和悲慘命運,以“女人和女人之間的濃厚的感情”,展示出女人的不幸和人世間的不平,進而提升到對人的尊嚴與價值的關(guān)注與愛護。歷史是公正的。今天,梅娘那些塵封半個世紀的舊作一版再版,從九十年代開始,作家梅娘的文學成就漸次被納入新的中國現(xiàn)代文學史。

趙樹理、梅娘兩人的年齡相差有14歲??墒窃诮夥徘?,兩個人的主要作品的出版時間,卻大體上相近。

趙樹理是壯年成名。新中國成立前夕,作為新世界締造大軍的一員,44歲的趙樹理意氣風發(fā)地從解放區(qū)來到北京。此時,他是蜚聲文壇的前輩作家,是新中國主流文學的代表,是文化界的基層領(lǐng)導人物。

梅娘可以算作少年得志。幾乎在同時,強忍著丈夫意外遇海難棄世的悲痛,29歲的梅娘攜帶著兩個幼女和腹中的胎兒,急切地從臺灣返回即將成為共和國首都的北平。她背負著“漢奸”的歷史包袱,以及據(jù)說是正在執(zhí)行中共特殊任務的丈夫死因不明的疑案,決心脫胎換骨,成為合格的社會主義建設(shè)者。

就是這樣兩個屬于不同世界的人物,在以后風風雨雨的歲月里,有一段時間碰到了一起。

新中國成立初期那段陽光燦爛的日子里,由趙樹理任主席的北京市大眾文藝創(chuàng)作研究會,沒有把梅娘、雷研等一批從日本占領(lǐng)區(qū)走過來的文化人排斥在外。梅娘參加的是康濯等人主持的小說組。由于趙樹理在曲藝組活動,梅娘與她的接觸不是很多。然而,兩次近一年的異地邂逅,使她與趙樹理有了更為深入的思想交流和碰撞。

由于與工業(yè)生產(chǎn)方式及市民生活模式格格不入,趙樹理決心走農(nóng)村的熟路。1951年3月來到了平順縣川底村體驗生活。第二年4月,以及9到12月,又兩度入住該村,參加了建社、生產(chǎn)、分配、并社、擴社等一系列工作。湊巧的是,當時已調(diào)中國農(nóng)業(yè)電影制片廠的梅娘,受命編寫有關(guān)農(nóng)村合作化運動的系列電影腳本,也于1952年春季來到川底村體驗生活。在這遠離都市的窮鄉(xiāng)僻壤,趙樹理和社婦女主任一起接待了她。梅娘后來曾用“喜出望外”來形容當時見到趙樹理的感受。

趙樹理在大眾文藝創(chuàng)作研究會曾無私地幫助過許多人。從他的身上,梅娘“體會到了共產(chǎn)黨人改造天下的豁然大度”。而在川底村的朝夕相處,卻使他們都意識到倆人背景的差異。

比如,趙樹理要為梅娘做一頂當時女干部最流行的八角帽。梅娘一句“我戴上八角帽,也戴不出共產(chǎn)黨員的風采”,使他愕然,從此不再觸及此類話題。畢竟,梅娘是留用人員、改造對象。梅娘也在內(nèi)心深藏著不以為然:男女有別,不愿戴。

還有一件事深深刺激了梅娘。房東的獨生子參軍七年沒有音訊,估計已為國捐軀。梅娘想按照婚姻法幫助兒媳辦理離婚手續(xù),開始新的生活。當梅娘征求趙樹理的意見時,他表示反對,理由是,這里是老區(qū)。的確,像房東兒媳這種情況的人很多。幫助兒媳就等于拆了這個需要有幫手的家,會引起連鎖反應。最后,梅娘還是被同樣心懷深切同情但無可奈何的趙樹理說服了,但心頭揮之不去的,是對自己無能的愧疚,是對青春被扼殺的控訴。

這些天翻地覆時代的小插曲,對生命個體而言并非無足輕重。追昔撫今,我們似乎無權(quán)責怪誰,甚至也不必作價值判斷。也許,只能惋嘆歷史的有情或無情。

此后,梅娘和趙樹理各自走著自己的道路。

在不間斷革命的年代里,農(nóng)民作家趙樹理雖也遇到了一些小麻煩,但仍創(chuàng)作了一批較好的作品。

舊文人梅娘則很快淪為革命運動的對象。

1952年,在忠誠老實運動中被認定有資產(chǎn)階級腐朽思想遭批判。1955年,在肅反運動中因經(jīng)歷復雜被打成“日本特務嫌疑”。1957年,在反右運動中被定為右派,按一級條款處理,被關(guān)進勞改農(nóng)場。服刑期間,13歲的二女兒得不到母親的呵護,在救濟院中病死。1961年解除勞教,成為無業(yè)人員?!拔幕蟾锩笔沟帽疽厌пОl(fā)可危的的生活航船,一下子跌入無底的深淵:批判、斗爭驟然升級;23歲的兒子因無錢及時治病而夭折;幸存的女兒為向社會表明與反動家庭劃清界限,離她而去,三年之后才覺醒返回……不過,比趙樹理幸運的是,梅娘終于熬到了重見天日:1978年得到徹底平反,恢復中國農(nóng)業(yè)電影制片廠編劇的公職?;厥准韧?,令人喟然的是,在沒有固定收入的那漫漫二十年間,梅娘完全靠各種粗活零工,以及個別大膽好心人的少許接濟,維持著這個破碎家庭的生存。梅娘確實從富賈官僚之家的小姐太太,改造成了名副其實的自食其力者。

共和國成立之后,梅娘基本上與文學創(chuàng)作絕緣。新與舊的時代差距與鴻溝,使得一批著名現(xiàn)代作家在創(chuàng)作的大門前都舉棋不定或改換職業(yè),更不用說淪陷區(qū)作家了。梅娘只化名在《上海新民報晚刊》上連載過短篇小說《我和我的愛人》。五六十年代,她曾以各種署名在北京、上海、遼寧等地出版了多種由她改編的連環(huán)畫、通俗故事,以及她參與翻譯的著作。這些已不是原創(chuàng)性的文學創(chuàng)作了。

梅娘文學創(chuàng)作的第二個階段,始于七十年代末,兩者間中斷近四十年。這個階段,主要寫知識小品、游記文、回憶錄以及時文。翻譯也是她筆耕內(nèi)容之一,其中,最重要的譯作,就是日本學者的這部研究趙樹理的專著。

建國初期與趙樹理共處的那一段時光,給梅娘留下難以磨滅的美好印象。八十年代初,當?shù)弥藭?,她出于對趙樹理的懷念,轉(zhuǎn)輾托人找到一本,迫不及待地翻譯起來。用梅娘自己的話來說,“那翻譯,不僅是詞句上的準確轉(zhuǎn)換,而是每一組遣詞,都纏繞著我的苛求:我苛求所有的詞語都是最恰當?shù)?,不僅符合原意,而且潛含著原書的神采?!敝宰终寰渥?、殫思竭慮地推敲,并不是為了揚名,也不是為了稿酬,只是為了“償還思念”煛墩允骼磧胛搖罰牎

梅娘的翻譯,不但在外在形式上力求準確,而且刻意在內(nèi)容上抓住研究對象趙樹理和研究者釜屋修的精髓。對此,原著者和趙樹理研究者都作了充分的肯定。釜屋修看了梅娘的譯文之后就曾說:他從“譯筆中潛含的情愫”里發(fā)現(xiàn),“梅娘對趙樹理懷有很深的友誼之情”熑氈盡噸泄季刊》1994年春季號牎

在幾經(jīng)周折之后,梅娘這部早已交稿的譯著,終于在世紀之交得以問世。梅娘履行了自己的諾言:稿酬分文不取。對于早已逾古稀望期頤的梅娘老人來說,這部譯著的出版,無疑了卻了她的一個心愿。同一個時代曾分屬兩個不同世界的作家,梅娘和趙樹理,在五十年代初的美好會合之后,通過這部譯著,又一次會合。趙樹理早在三十年前含恨離世,留下了冤屈、疑惑和不甘。時過境遷,這近半個世紀之后的第二次會合,是一種精神上的會合。

漫漫歷史長河中,五十年只是彈指一揮間。可是對于人生不過百年的個體生命來說,這幾十年的波譎云詭、時移俗易,真可謂滄海桑田。梅娘與趙樹理,殊途同歸,最終得到了歷史的承認。

煛隊衩椎乩锏淖骷搖—趙樹理評傳》,[日]釜屋修著,梅娘譯,北岳文藝出版2000年11月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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