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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逸梅先生《藝苑瑣聞·回憶幾種我題序的書刊》(四川人民版)妙喻“書刊之有題序,猶諸容顏上目之有眉?!?/p>
“題序”宜以“自序”為重。張舜徽先生《又次草堂文稿·答友人論為人著述撰序書》謂:“蓋世俗序人之書,徒載空言,競獻諛詞以相標榜,彼此宣揚,甚無謂也,故昔人重之?!?《中國文化》第七期,三聯(lián)版)“五四”新文化運動以來,諸位大手筆之“題序”,尤其是“自序”,精彩紛呈,蔚為大觀;其中當以魯迅夫子、知堂老人為最,難與倫比。
不言而喻,“題序”如“目之有眉”,比喻而已,未可較真兒。古往今來,無“題序”之作屢見不鮮,讀者不致誤以為“目”之無“眉”,怪模怪樣。如,《文匯讀書周報》一九九三年八月七日阿木先生紹介“詩壇怪杰胡三怪”(名俊,字翔冬)自編定《自怡齋詩集》,原有師長李梅庵先生“題簽”,黃源先生作《跋》,或建議胡先生一并刊出,先生不許,云:“不必標榜,標榜無益。無益,無益……”與張舜徽先生同具明哲之識見,難能可貴。
又如,近讀《郭玲春新聞作品選》(新華版),姑且勿論郭先生“久已不愿也不甘為‘新華體所束縛”的可嘉精神,僅就《作品選》而言,質(zhì)樸無華——無名家“題簽”、作《序》,亦無作者的《前言》與《后記》。自編自評,有自知自愛之品格,無自吹自擂之陋習,是為《作品選》之特色。
務必說明,讀《郭玲春新聞作品選》,宛若從墻外望郭家的花園(套用金克木先生語)。之所以不避冒充斯文之嫌,是因為巴金老人、黃裳先生大作中、多次提及“新華社記者郭玲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