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 沄
文化革命前的《辭海未定稿》中并沒有“湯因比”這一詞條,這次重修,收入經(jīng)濟史學家A.湯因比。但是否還要收入歷史學家湯因比?
湯因比家族是英國著名的學者之家,近百年來,產(chǎn)生了不少享有盛名的人物。據(jù)《新不列顛百科全書》(TheNewEncyclopaediaBritannica)和商務(wù)印書館《近代現(xiàn)代外國哲學社會科學人名資料匯編》記載,主要有:社會學家、經(jīng)濟學家阿諾德·湯因比(ArnoldToynbee)、語言學家、文學批評家佩吉特·湯因比(PagetToy-nbee)、歷史學家阿諾德·約瑟夫·湯因比(ArnoldJosephToynbee)和作家西奧多·菲利普·湯因比(The-odorePhilipToynbee)。其中影響較大的是經(jīng)濟學家阿諾德·湯因比和歷史學家阿諾德·約瑟夫·湯因比,后者是前者的侄子。為行文方便,我們將前者稱為“老湯因比”,后者稱為“小湯因比”。
阿諾德·湯因比,又譯湯因倍、湯茵俾,是最先著手研究工業(yè)革命時期工人狀況的學者之一。他在為工人的通俗講演中,對于在資產(chǎn)階級集團占統(tǒng)治地位的思想,即政府不得干涉勞資關(guān)系、不得干涉“私人契約合同的自由”加以抨擊。他對社會福利事業(yè)深感興趣,鼓吹通過發(fā)展合作社、工會和政府援助來改善各勞動階級的生活。不幸的是,由于勞累過度,三十一歲便天折了。生前他幾乎沒有專著出版,死后第二年才出版了他的遺稿,內(nèi)容是一些短文和經(jīng)濟史講稿。
早亡使老湯因比的影響被限定在一個很小的范圍內(nèi)。他的著作在中國大概沒有譯本。一般的經(jīng)濟學說史、經(jīng)濟思想史中也幾乎看不到他的名字。
阿諾德·約瑟夫·湯因比(一八八九——一九七五),又譯湯恩比、托因比,歷史學家。早年就學于牛津大學和雅典的英國考古學院。一九一二年至一九一五年在牛津大學任教,在兩次世界大戰(zhàn)期間都為英國政府工作,曾于一九一九年及一九四六年兩次參加巴黎和會任英國代表團團員。他是倫敦大學國際史的研究教授和英國皇家國際事務(wù)學會研究部主任,并曾任倫敦經(jīng)濟學院世界史教授。曾獲牛津大學和伯明翰大學的榮譽文學博士學位,一九三七年被任命為英國科學院研究員。
湯因比在古代史和現(xiàn)代國際關(guān)系史方面著述頗豐,最龐大的著作是十二卷本的《歷史研究》(AStudy ofHistory),他于一九二二年開始寫作這部歷史哲學方面的巨著,積四十年苦功才告殺青。在這部著作中,不僅記述和評論了六千年世界史上出現(xiàn)的各種文明的發(fā)生、發(fā)展、沒落過程,而且闡述了自己在畢生歷史研究工作中所得到的哲學結(jié)論。
湯因比試圖在這一著作中克服他所認為的過去歷史學家們,特別是那些受經(jīng)濟決定論和受民族性的一種“片斷”概念所影響的歷史學家研究方式的錯誤。他強調(diào)不把國家作為一個孤立的單位來考查,而考查整個文明——二十一個已為歷史學家熟知的文明,再加上五個“發(fā)育不全”的文明。在書中,湯因比認為人類的活動自有史以來就是以“文明”為范圍進行的,每一個文明都要經(jīng)過四個階段:起源、生長、衰落、解體。一個文明完了,接著又出現(xiàn)了下一代的文明,上代文明與下代文明之間有親子關(guān)系。二十六個文明中,有六個是屬于在世界上最早出現(xiàn)的第一代文明,它們在走完了四個階段之后結(jié)束了,但是生了“子嗣”,出現(xiàn)了“第二代”的文明。迄今為止,最新的文明也只是第三代而已。他認為文明起源的法則是“挑戰(zhàn)和應戰(zhàn)”,文明生長的法則是“退隱與復出”,文明衰落的原因是由于它“喪失了自決的能力”,至于文明的解體,除其本身外,還應當更廣泛地到一個文明的范圍之外去找原因。
湯因比廣泛地尋找無史料記載的文明和重視歐洲以外地區(qū)的文明,摒棄了西方史學界“歐洲中心說”的陳腐偏見。但他又認為:每一種文明的形成和發(fā)展的基礎(chǔ)都是宗教。他把現(xiàn)代西方文明的歷史看成跟希臘、羅馬文明的歷史命運類似。他確認現(xiàn)代資本主義世界的危機狀況,把它同羅馬帝國的腐朽時期進行比較。為了挽救西方的沒落,湯因比乞靈于宗教。他相信西方文明的一個希望是基督精神的再生。這就使他犯了唯心主義的錯誤。
一九四七年,美國人索麥維爾(D.C.Somervell)為《歷史研究》前六卷作了一個縮寫本,在西方較有影響。從一九五九年開始,上海人民出版社就陸續(xù)出版了曹未風等根據(jù)索麥維爾的縮寫本翻譯的《歷史研究》,分為上、中、下三冊。七十年代末,臺灣桂冠圖書公司也出版了陳曉林譯的《歷史研究》(索氏縮寫本),分為上、下兩冊,并插入了一九七二年牛津大學出版社和泰姆斯及赫德遜公司聯(lián)合出版的湯因比自行縮節(jié)的《圖解修訂本》(TheNewOne-VolumeEdition,Illustrated)中的插圖。此外,香港亦出版了一卷本的《歷史研究》(縮寫本)。近年來,人們對湯因比和《歷史研究》的興趣越來越濃厚。
小湯因比的聲名、威望、影響早已遠遠超過了乃叔。今天,人們談到“湯因比”的時候,絕大多數(shù)場合是指歷史學家小湯因比的。
國內(nèi)外的其他辭書是如何處理此二人的呢?已查到的十余種包括中、英、德、日文的辭書是將他們二人一并收入。另有相當多的辭書,特別是近年來的新書,只收入了歷史學家湯因比一人。查閱的四種法文辭書,包括《大拉羅斯》,都只收“小湯因比”。
至于只收老湯因比的辭書,筆者只查到一種日本戰(zhàn)前出版的平凡社《大百科事典》(一九三五年版)和中國三十年代的兩種辭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