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樹桂花,落得滿院香。
國慶長假,我在外婆家住了一段時間。正是金秋十月,南昌大街小巷的桂花初放。母親將我送到外婆家便走了。望著鵝黃的花骨朵,我伸手,想搖一搖那掛滿桂花的枝梢,可又聽見了外婆在遠處叫我,“飯快要涼了!”只好作罷。
外婆不似別人家的老人那般慈祥溫柔,她深邃的眼眸露出幾絲嚴厲,銀灰色的發(fā)絲扎得一絲不茍,常常坐在陽臺的板凳上看新聞。她的普通話中總是混雜著幾句南昌話,我聽不大懂,后來便對她有些生畏了。
后來的幾日,外婆帶著我拜訪親友,又去了滕王閣與八一廣場。月色明亮,我又一次匆匆路過了那棵樹。樹上的桂花已經(jīng)落了大半,空氣中彌漫著桂花的香氣。幽香淡雅。花快落盡了,我也快要回家了。
假期最后一天,我準備返程了,低頭看著那枚小小的車票,心中生出絲絲懷念。無論是街頭巷尾的尋常煙火氣,抑或是灰瓦白墻的房子,處處都渲染著寧靜祥和的氣息。
外婆要去買菜,我卻還想再去看看那片風景。外婆走在前面,然后又靜靜地站在前方等我。良久,她對我說:“若是你還舍不得這里,就再到處走走吧?!卞e愕中帶著幾分欣喜,我跑向那棵桂花樹。
我輕輕觸了一下樹的枝葉,幾瓣枯萎的花飄落在眼前,輕盈的風吹過,它們飄落地面,幾瓣滑入水中,幾瓣沒入泥土,雖不似前幾日那般鮮活,卻也帶著一些殘落的美,一時我竟不知如何形容,但也不由得像古人般心生感嘆。外婆站在一旁,她輕輕理了理我的發(fā)絲,用她那不大流利的普通感嘆道:“趕路的途中,也要記得欣賞路邊的風景?。 笔前?,我們似乎總是為了趕路而趕路。長街上行人匆匆,小巷里腳步嘈雜,卻等不到一個駐足觀望的身影。停下腳步,或許,世間萬般皆為盛景。
那日晚上,我回到了家。后來,每每逢到路旁的景色,都忍不住停下來看看。不論是校園里的梧桐,還是家門前的銀杏,總能令我心生暖意,腦中也不免再次浮現(xiàn)出外婆的模樣,浮現(xiàn)出她一絲不茍的發(fā)絲和那不太流利的普通話。
一次我又在公園遇見桂花,桂花依舊芳香,卻不似外婆家那棵樹那么令我怦然心動了……
指導(dǎo)教師:金星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