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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早期情感受虐與青少年早期手機成癮水平:一般與社交焦慮及家庭社會經(jīng)濟地位的作用

2024-06-18 00:00:00周楠臧寧王少凡李梓璇陳玲李蓓蕾曹洪健
心理科學 2024年2期
關鍵詞:社交焦慮

摘 要 基于844 名初一學生自陳問卷數(shù)據(jù)(平均年齡13.21 歲,男生53.00%),考察了童年早期情感受虐與青少年早期手機成癮的關系,檢驗了青少年一般與社交焦慮及家庭社會經(jīng)濟地位的作用。發(fā)現(xiàn)一般焦慮可中介情感虐待和忽視與手機成癮的正向聯(lián)系,社交焦慮只中介了情感虐待與高家庭社會經(jīng)濟地位青少年手機成癮的正向聯(lián)系。與手機使用相關的教育工作應重點關注有早期情感創(chuàng)傷的青少年,尤其是其家庭經(jīng)濟地位和焦慮情緒的作用,以開展更具針對性的干預。

關鍵詞 早期情感受虐 青少年早期手機成癮 社交焦慮 一般焦慮 家庭社會經(jīng)濟地位

1 前言

早期受虐經(jīng)歷對個體的畢生發(fā)展有深遠影響(李丹陽,李蕤,2021;Gama et al., 2021)。在不同形式的早期虐待中,情感虐待和情感忽視的發(fā)生率最高。情感虐待是指照護者對孩子的言語攻擊或人格貶損行為(李穎等,2020)。情感忽視是指,因養(yǎng)育者的失職或不負責任,致使孩子的基本心理需求難以得到滿足(如被關愛、有歸屬感、被支持等)(World Health Organisation, 2002)。相比于其他類型的早期虐待,早期的情感虐待和情感忽視對個體后續(xù)的情緒與社會性發(fā)展的影響更大,也更久遠(Piontek et al., 2021)。遭受過早期情感受虐的青少年更易表現(xiàn)出抑郁、學業(yè)困難、高攻擊性等問題(林悅等,2021;Oral et al., 2016)。

早期情感虐待和情感忽視與當前廣受關注的青少年手機成癮問題也密切相關(林悅等,2021;Sun et al., 2019)。然而,當前研究對于其發(fā)生的具體內(nèi)在機制關注較少。失補償理論認為,因早期情感虐待和忽視經(jīng)歷而帶來的心理需求缺失,個體可能會通過手機過度使用來滿足,進而導致手機成癮(高文斌,陳祉妍,2006)。而且,早期情感虐待和忽視還可能會讓青少年產(chǎn)生區(qū)別于一般焦慮的社交焦慮,這可能是早期情感創(chuàng)傷導致手機成癮的一個特定病理性機制(Shahar et al., 2015)。此外,家庭社會經(jīng)濟地位(socio-economic status, SES)因為與青少年所能獲取的發(fā)展性資源密切相關,這可能會影響青少年因早期受虐經(jīng)歷而導致的缺失性需求滿足的過程,同時會影響其應對早期逆境消極影響的復原力水平(Zheng et al., 2021)。處于青春期早期的青少年相比于青春期中晚期的青少年更易受到早期不利家庭環(huán)境的影響(特別是早期虐待),進而產(chǎn)生情緒調(diào)節(jié)和成癮等問題(郭蘭婷,張志群,2003;岳鵬飛等,2020;Dunn et al., 2013)。綜上,本研究擬考察早期情感虐待和忽視對早期青少年手機成癮的影響,并探究一般和社交焦慮、家庭SES其中的作用。

1.1 早期情感受虐與青少年手機成癮

在手機成癮成為世界范圍內(nèi)的重大公共衛(wèi)生問題的背景下,研究者越來越關注早期虐待經(jīng)歷對個體手機成癮的影響(林悅等,2021;Hsieh etal., 2016)。研究表明,早期受虐經(jīng)歷可以直接,也可間接通過與之相關的創(chuàng)傷后應激或述情障礙引發(fā)兒童青少年的網(wǎng)絡或手機成癮問題(Hsieh et al.,2016)。父母的忽視和情感虐待所帶來的被拒絕感、未被滿足的心理需求以及情緒智力和應對方式等的受損都可能會顯著增加青少年網(wǎng)絡游戲或手機成癮的風險(林悅等,2021;Sun et al., 2019)。

可見,早期虐待和忽視可能都是青少年手機成癮的重要預測因素。然而,近期研究顯示,相較于情感忽視,遭受情感虐待更容易增強個體對情緒的負面信念,導致青少年的高回避和自尊低下,從而更可能游戲成癮(Nazligül et al., 2021)。由此,我們提出假設H1:早期情感虐待和忽視都會正向預測青少年手機成癮,但情感虐待的正向預測作用更強。

1.2 一般焦慮和社交焦慮的中介作用

行為成癮的“失補償假說”認為,青少年發(fā)展受阻時可能會通過手機過度使用等方式獲取病理性補償,最終導致成癮(高文斌,陳祉妍,2006)。情感虐待和忽視是個體早期逆境壓力的典型代表,可通過諸多生理和心理機制(比如“下丘腦- 垂體-腎上腺”軸的長期過度激活)導致個體在青春期出現(xiàn)焦慮等情緒癥狀(Faravelli et al., 2012)。除一般性焦慮外,這些個體還可能產(chǎn)生社交焦慮(Shaharet al., 2015)。社交焦慮特指當暴露于不熟悉的人或場景中,個體因擔心做出一些可能會導致自己尷尬和丟臉的行為而產(chǎn)生的不安、緊張或害怕的情緒(American Psychiatric Association, 2013)。Shahar等(2015)提出,早期情感受虐經(jīng)歷會另個體產(chǎn)生羞恥狀態(tài),并逐步內(nèi)化為一種基于恥感(Shamebased)的認知情感圖式,導致個體習慣于社交回避和隱藏自我,最終發(fā)展成社交焦慮。但鮮有研究考察早期情感虐待和忽視是否會同時影響個體的一般焦慮和社交焦慮。當產(chǎn)生一般焦慮或社交焦慮時,青少年通常會試圖回避當前的不安或?qū)ι缃坏目謶郑↙ittleton et al., 2007),嚴重者傾向于遠離日常交際,沉溺于手機等虛擬世界中,以有效緩解焦慮(Hsiehet al., 2016)。

綜上,手機成癮可能是有早期情感虐待和忽視經(jīng)歷的青少年在應對一般焦慮或社交焦慮時的一種病理性補償機制。因此,我們提出假設H2:早期虐待和忽視通過一般焦慮和社交焦慮的中介作用正向預測青少年手機成癮。

1.3 家庭社會經(jīng)濟地位的調(diào)節(jié)作用

家庭社會經(jīng)濟地位(socioeconomic status, SES)是影響個體早期虐待和手機成癮的重要因素。在中國經(jīng)濟高速發(fā)展的背景下,區(qū)域間經(jīng)濟發(fā)展的不平衡加劇,家庭社會階層差異對青少年的發(fā)展有重要且廣泛的影響,其中就包括青少年的手機使用問題(何安明等,2021;Du et al., 2021)。低家庭SES所帶來的資源匱乏可能會加劇早期處境不利兒童的發(fā)展劣勢(李大維,2009;Zheng et al., 2021)。低家庭SES 與物質(zhì)條件及社會和文化資本的匱乏密切相關,由于保護性發(fā)展資源的極度受限,來自低SES 家庭的青少年受早期不利處境的消極影響往往會更大,其中就包括對焦慮的易感性的提高(薛敏霞,舒曼,2019)。家庭物質(zhì)和社會資源的匱乏還通常伴隨著低水平的社會支持,這不僅會顯著增加個體身心健康問題的風險,還會降低個體在壓力下的復原力水平,使個體難以有效應對早期逆境壓力所帶來的負面影響(岳鵬飛等,2020;Dahl amp; Lochner,2012)。因此,來自低SES 家庭的青少年可能會更容易通過過度使用手機來緩解其焦慮情緒,進而發(fā)展出手機成癮問題。

因此,我們提出假設H3:相比于高家庭SES的青少年,低家庭SES 的青少年更易受到早期情感虐待和忽視的影響產(chǎn)生焦慮,進而導致其更易手機成癮。

2 研究方法

2.1 被試

采取整群取樣的方法,隨機選取H 省的兩所中學,在征得學生本人及其父母的知情同意后,以班級為單位進行團體施測。施測對象為初一學生,共回收有效問卷844 份。其中,男生436 人(53.04%),父親和母親擁有本科及以上學歷的比例分別是29.20% 和29.70%;父親和母親擁有全職工作的比例分別是96.9% 和83.6%;父母雙方均是第一次結(jié)婚的比例是87.30%,父母至少有一方是再婚的家庭的比例是5.10%;受測時孩子的平均年齡為13.21 ±.39 歲。

2.2 測量工具

2.2.1 早期情感虐待和情感忽視

采用Bernstein 等(1994)編制的兒童期創(chuàng)傷問卷簡版(Childhood Trauma Questionnaire Short Form,CTQ-SF)中的情感虐待(如“我的家人說我笨、懶、丑”)和情感忽視(如“我有家人讓我覺得自己是特別的和重要的”,反向計分)分量表,每個分量表各5 道題目。被試根據(jù)指導語回憶自己的童年經(jīng)歷并進行打分。采用Likert 式5 點評分,1 分表示“從來沒有”,5 分表示“非常頻繁”。其中,情感忽視題目反向計分后,分別求出兩個分量表的均值。該問卷中文版在中國中小學樣本中有較好的信效度(趙幸福等,2005)。本樣本中,情感虐待和忽視的Cronbach's α 系數(shù)分別為 .827 和 .855。

2.2.2 一般焦慮

采用貝克焦慮量表(Beck Anxiety Inventory,BAI; Beck et al., 1988),共20 個項目(如“我覺得比平時容易緊張或著急”),采用Likert 式4 點評分,1 代表“偶爾”,4 代表“總是”。該問卷中文版在以往中國青少年群體中有較好的信效度(鄭健榮等,2002)。本樣本中的Cronbach's α系數(shù)為 .840。

2.2.3 社交焦慮

采用La Greca 和Stone(1993)編制的14 個項目的兒童社交焦慮量表修訂版(Social Anxiety Scalefor Children-Revised, SASC-R;如“我害怕邀請其他人去我家,因為我怕他們拒絕我”)。采用Likert式5 點評分,1 表示“從未”,5 表示“總是”。在本樣本中,該量表的Cronbach's α 系數(shù)為 .911。

2.2.4 手機成癮程度

采用Kwon 等(2013)編制的青少年智能手機成癮量表簡版(Smartphone Addiction Scale ShortVersion, SAS-SV)。共10 個項目(如“因為玩手機而錯過了計劃好的工作或?qū)W習”),采用Likert式6 點評分,1 分表示“非常不同意”,6 分表示“非常同意”。該問卷中文版在國內(nèi)中學生群體中有較好的信效度(項明強等,2019)。本樣本中的Cronbach's α 系數(shù)為 .841。

2.2.5 家庭SES

家庭SES 由父母的職業(yè)、受教育程度和家庭年收入構成。職業(yè)采用七點評分,從“1- 無業(yè)或失業(yè)”到“7- 政府企事業(yè)單位管理者或商業(yè)公司管理層”。受教育程度也采用七點計分,從“1- 沒上過學”到“7-研究生”。家庭年收入采用十點計分,從“1- 不到1 萬元”到“10~40 萬元以上”。參考以往研究(Bradleyamp; Corwyn, 2002),先將三項的得分分別轉(zhuǎn)化為標準分數(shù)后再進行加總,最終得到家庭SES 的綜合指標。

2.2.6 控制變量

以往研究發(fā)現(xiàn),男性及年齡較大的青少年更容易出現(xiàn)網(wǎng)絡和手機成癮問題(張琴等,2014;Chiet al., 2020; Menon et al., 2018);從網(wǎng)絡和手機資源占有程度來看,生活在鄉(xiāng)鎮(zhèn)、家中有較多兄弟姐妹的青少年更不容易獲得網(wǎng)絡使用資源和手機,也更不容易表現(xiàn)出網(wǎng)絡和手機成癮行為(熊靜梅等,2020;Bu et al., 2021)。因此,本研究納入青少年的性別(1= 男; 2 = 女)、年齡、城鄉(xiāng)居住地(1 =貧困山區(qū);2 = 一般農(nóng)村;3 = 普通城鎮(zhèn);4 = 大城市)以及兄弟姐妹數(shù)量作為控制變量。

2.3 數(shù)據(jù)處理

在SPSS 22.0 和Mplus 7.4 中進行數(shù)據(jù)分析。采用極大似然法處理缺失(Acock, 2005),模型擬合標準采用CFI(gt; .90)、RMSEA(lt; .08)和SRMR(lt;.06;Kline, 2015),采用Bootstrap 法檢驗中介(Preacheramp; Hayes, 2004)。

2.4 共同方法偏差檢驗及關鍵變量相關分析

采用Harman 單因素檢驗法進行檢驗。有3 個特征根大于1 的因子,第一個因子方差解釋率為25.93%,遠小于40%(周浩,龍立榮,2004)。因此,本研究不存在顯著的共同方法偏差問題。

3 結(jié)果

3.1 描述性統(tǒng)計及相關分析

表1呈現(xiàn)了主要變量及人口學變量的相關矩陣,并報告了各變量的均值和標準差。各變量相關符合預期。

3.2 一般焦慮和社交焦慮在早期虐待和手機成癮之間的中介效應檢驗

采用結(jié)構方程模型對一般焦慮和社交焦慮在早期虐待和手機成癮之間的中介效應進行檢驗(圖1)。模型擬合良好:χ 2 = 36.844,df = 8,p lt; .001,CFI= .963,SRMR = .026,RMSEA = .065,90% CI =[.045,.087]。采用 Bootstrap(取樣次數(shù)為5000)檢驗中介顯著性,結(jié)果顯示:(1)父母情感虐待通過社交焦慮,進而影響手機成癮的中介效應顯著(b =.120,95% CI = [.070,.180],β = .078);(2)父母情感忽視通過社交焦慮,進而影響手機成癮的中介效應不顯著(b = .003,95% CI = [-.016,.027],β =.003);(3)父母情感虐待通過一般焦慮,進而影響手機成癮的中介效應顯著(b = .159,95% CI= [.103,.224],β = .102);(4)父母情感忽視通過一般焦慮,進而影響手機成癮的中介效應顯著(b= .042,95% CI = [.019,.074],β = .033)。

將模型中“情感虐待”與“情感忽視”預測“一般焦慮”路徑系數(shù)限定相等,與原模型的擬合系數(shù)的差異為:Δχ 2 = 27.585,Δdf = 1,p lt; .001,ΔRMSEA = .020,ΔCFI = .035。若CFI 和RMSEA的差值大于 .01 時,表示兩個模型不等值,因此,相比較父母情感忽視(β = .136,p = .001),父母情感虐待(β = .420,p lt; .001)對青少年的一般焦慮的預測作用顯著更強。

3.3 家庭SES 在整體模型中的調(diào)節(jié)效應檢驗

在中介模型的基礎上,檢驗了家庭SES 對 (a)早期虐待和手機成癮的關系、(b) 早期虐待和一般焦慮、社交焦慮的關系、(c) 一般焦慮和社交焦慮和手機成癮關系的調(diào)節(jié)作用。模型擬合良好:χ 2= 54.795,df = 12,p lt; .001,CFI = .947,SRMR =.025,RMSEA = .065,90% CI = [.048,.083]。

從圖2 可知,家庭SES 僅能顯著調(diào)節(jié)社交焦慮對青少年手機成癮的預測(β = .116,p lt; .05)。簡單效應分析表明,當家庭SES 較低時,社交焦慮對青少年手機成癮沒有顯著影響(b = .105,β= .077,p gt; .05);當家庭SES 較高時,社交焦慮會顯著正向預測青少年的手機成癮(b = .419,β =.307,p lt; .001),如圖3 所示。此外,如表2 所示,當家庭SES 較高時,社交焦慮可以顯著中介父母情感虐待和手機成癮的關系,但該中介效應在家庭SES 水平較低時不顯著;一般焦慮總是可以顯著中介父母情感虐待和手機成癮的關系。社交焦慮對父母情感忽視和手機成癮關系的中介效應在家庭SES較高或較低時都不顯著;但一般焦慮總是可以顯著中介父母情感忽視和手機成癮的關系。

4 討論

本研究考察了早期情感虐待和忽視影響青少年早期手機成癮的作用機制。一方面厘清了“如何”起作用,即通過影響青少年的一般焦慮和社交焦慮進而影響其手機成癮,還特別考察了父母情感虐待和忽視、一般焦慮和社交焦慮的特異性影響;另一方面解析了“對于何種青少年影響更大”,即中介效應的家庭SES 差異,表現(xiàn)為來高SES 家庭的青少年當遭受早期情感創(chuàng)傷后可能更易產(chǎn)生社交焦慮,進而導致其手機成癮。研究結(jié)果為從早期虐待的視角切入進行手機成癮的預防和干預提供了重要啟示。

4.1 早期情感虐待和情感忽視的不同作用

本研究發(fā)現(xiàn),相比于早期父母情感忽視,早期父母情感虐待對一般焦慮的預測作用更強。該發(fā)現(xiàn)表明,區(qū)分并細化早期環(huán)境不利的不同類型/ 方面對青少年發(fā)展、特別是對成癮行為的影響,非常有必要。以往早期虐待的研究更多考察單一虐待的特異效應(the specificity model)或者多種風險的累計效應(the cumulative model; Evans et al., 2013),但這些研究都假設不同類型的早期虐待對青少年發(fā)展影響的機制是類似的,因此掩蓋了特定早期虐待類型的獨特性影響。Berman 等(2022)針對該問題,發(fā)展出了要素模型(the dimensional model),提出需要進一步檢驗跨越多種早期不利環(huán)境的核心要素的影響,強調(diào)應考察早期威脅性(threat)的經(jīng)歷和剝奪性(deprivation)經(jīng)歷的不同影響。當前結(jié)果支持了此模型的核心假設,即早期威脅性的經(jīng)歷(即父母情感虐待)和早期剝奪性經(jīng)歷(即父母情感忽視)對青少年的發(fā)展結(jié)果(即手機成癮)存在獨特性的影響機制。相比于父母情感忽視,父母情感虐待帶來的對于情緒(特別是消極情緒)的機警狀態(tài)更容易導致日常生活中產(chǎn)生過多的焦慮癥狀。未來研究還可考察更多類型的早期不利經(jīng)歷,從而更全面地揭示早期威脅性和剝奪性經(jīng)歷對青少年手機成癮的影響。

4.2 一般焦慮和社交焦慮的中介作用

本研究還發(fā)現(xiàn)社交焦慮只在父母情感虐待對早期青少年手機成癮的作用中起中介作用,而不能中介父母情感忽視對青少年手機成癮的作用,這進一步支持了要素模型的假設。具體來看,父母情感虐待經(jīng)驗具有負面情緒的過載與高強度刺激的特點,可能導致個體害怕社交情境所帶來的豐富情緒激活,尤其是情感虐待可能導致基于恥感的認知情感圖式,這會讓個體傾向于躲避不熟悉的人或場景,以防止不安等負面情緒的產(chǎn)生(Shahar et al., 2015)。而早期父母情感忽視可能更多會損害個體的情緒情感能力,但不會使其特別排斥社交情境。

一般焦慮和社交焦慮作為高發(fā)的、共病性的精神健康問題,在發(fā)生發(fā)展機制上具有很多共通的情緒障礙基礎,包括對情緒的消極認知反應及情緒管理困難等(Counsell et al., 2017)。研究表明,對情緒的理解不足更多是社交焦慮的典型特征,而更高的情緒反應強度和不良情緒調(diào)節(jié)策略則是一般焦慮的主要癥狀(Mennin et al., 2009)。未來有必要進一步深入考察一般焦慮和社交焦慮的具體情緒成分與過程在早期心理創(chuàng)傷與青少年手機成癮之間的作用。

4.3 家庭SES 的調(diào)節(jié)作用

本研究的另一貢獻在于考察了家庭社會經(jīng)濟地位在早期情感虐待和忽視、一般焦慮和社交焦慮及青少年手機成癮中的作用。我們發(fā)現(xiàn),社交焦慮在早期父母情感虐待對青少年手機成癮的關系中的中介作用只存在于來自高SES 家庭的青少年中,這主要是因為來自高SES 家庭的青少年的社交焦慮能夠正向預測其手機成癮。這可能是因為對于低SES 家庭的青少年而言,貧困的家庭環(huán)境會給他們的生活帶來很多挑戰(zhàn),因此,不管其社交焦慮的程度如何,他們都更可能通過沉迷手機使用來緩解或逃避相關壓力,最終導致其較高的手機成癮風險(Luk et al.,2018)。而來自高SES 家庭的青少年的生活和發(fā)展資源豐富,生活狀態(tài)富足穩(wěn)定,其中只有有早期情感虐待經(jīng)歷的個體才可能因為社交焦慮的問題而發(fā)展出手機成癮的問題(Goldberg et al., 2013)。該結(jié)果啟示未來針對早期父母情感虐待、社交焦慮和青少年發(fā)展的基礎研究和干預實踐都需要關注研究對象的家庭經(jīng)濟背景并重點考慮該因素的作用。

4.4 研究局限與展望

本研究存在一些局限。首先,橫斷的設計不能完全推斷變量之間的因果關系。一般焦慮、社交焦慮與手機成癮之間的關系可能是雙向的,過度沉迷手機可能進一步擠壓青少年進行真實人際互動的機會,加重其線下社會交往中的緊張情緒和回避傾向(Lewis amp; Martin, 2020)。未來的研究可以進一步采用追蹤設計或?qū)嶒灧妒絹砀玫爻吻暹@些變量間的因果聯(lián)系。其次,本研究僅關注了處于青春期早期的初一學生。在青春期其他階段,早期父母虐待和忽視對青少年情緒調(diào)節(jié)和手機成癮行為的作用機制可能有所不同(Lo et al., 2021),未來可進一步考察和比較早期逆境與后續(xù)問題行為間的聯(lián)系在青春期中期、后期甚至成年初期個體之間是否存在聯(lián)系強度和具體機制上的差異。最后,早期情感虐待和忽視很可能與其他早期逆境共生(Warmingham et"al., 2019),未來有必要同時考察多種早期不利經(jīng)歷對青少年手機成癮的共同、特異及累積性影響。

5 結(jié)論

本研究基于行為成癮失補償理論,探討了早期情感虐待和情感忽視對青少年早期手機成癮水平的影響及其內(nèi)在機制。結(jié)果表明,早期青少年一般焦慮可中介父母早期情感虐待和情感忽視對早期青少年手機成癮水平的正向預測作用,而早期青少年社交焦慮則只能中介父母早期情感虐待對其手機成癮水平的正向預測作用,而且,社交焦慮的中介作用只存在于來自高SES 家庭的早期青少年中。上述發(fā)現(xiàn)對相關實踐工作具有啟示意義。在日常教育指導和臨床咨詢與干預過程中,對有早期情感創(chuàng)傷經(jīng)歷的早期青少年,教育者和咨詢師需重點關注其焦慮情緒,尤其是與社交相關的焦慮情緒,進行有針對性的干預,或可更有效地預防與減少該類青少年的手機成癮問題。對于來自高SES 家庭的青少年,要特別關注其因早期情感虐待經(jīng)歷所可能產(chǎn)生的社交焦慮問題,以有效預防和降低其手機成癮的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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