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現(xiàn)實題材電視劇《人世間》,將故事背景置于20世紀60年代末的中國東北地區(qū),講述了周家人跨越近半個世紀的命運沉浮錄。該劇在持續(xù)更迭的社會框架之下,對國民的社會記憶與文化記憶具象化,并在國史與家史并行的敘事里,書寫了一部屬于當代中國百姓的生活史詩。從記憶的角度出發(fā),分析電視劇《人世間》對社會記憶與文化記憶的重構(gòu),有助于探尋該劇書寫當代中國百姓的生活史詩之方法。
【關(guān)鍵詞】《人世間》;中國百姓;生活史詩;社會記憶;文化記憶
【中圖分類號】J905?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文章編號】2096-8264(2024)17-0100-03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4.17.031
2022年1月28日,由李路執(zhí)導的現(xiàn)實題材電視劇《人世間》在中央電視臺綜合頻道、愛奇藝平臺同步播出。電視劇《人世間》全劇共58集,改編自作家梁曉聲的同名小說。該劇以生活在“光字片”的周家三兄妹作為敘事的主要人物,講述了他們近五十年間跌宕起伏的人生故事,書寫了一部屬于當代中國百姓的生活史詩。根據(jù)中國視聽大數(shù)據(jù)所公布的“收視日歷”[1]顯示,電視劇《人世間》自開播之日起,便穩(wěn)居同時段收視第一,集均收視率高達2.85%。在該劇的收官之夜,更是以3.784%的收視率,刷新了2019年以來所有上星電視劇的收視紀錄,創(chuàng)下了中央電視臺綜合頻道“黃金檔”近8年的最高收視紀錄。電視劇《人世間》以溫暖的現(xiàn)實主義故事,重溫著受眾關(guān)于過去的記憶,使其蘊含著深厚的人文精神。由于社會的歷史框架持續(xù)更迭,人們對于屬于過去的社會記憶與文化記憶也不斷重新構(gòu)建。因此,從記憶的角度出發(fā),分析電視劇《人世間》對社會記憶與文化記憶的重構(gòu)路徑,可以探尋該劇書寫當代中國百姓的生活史詩之方法。
一、社會記憶下的命運沉浮錄
哈拉爾德·韋爾策在《社會記憶》一書中,將社會記憶定義為“一個大我群體的全體成員的社會經(jīng)驗總和”[2],這可以貼切地表示為“制作歷史”。然而,“制作歷史”并非在一張白紙上的隨意書寫,而是“大我群體的全體成員”基于客觀的社會框架,對屬于過去的社會歷史記憶而重新“制作”。人民群眾作為歷史的創(chuàng)造者,其在一定程度上也反映著歷史的變遷與社會記憶的構(gòu)建。
(一)跨越半個世紀的人生歷程
電視劇《人世間》將故事背景置于20世紀60年代末至21世紀新時代,在這近半個多世紀的時間跨越中,中國先后經(jīng)歷了高考的恢復以及大刀闊斧地改革與開放。在電視劇《人世間》中,周家父親周志剛參加西南地區(qū)“大三線”的項目建設(shè),長子周秉義則響應(yīng)國家號召成為第一批下鄉(xiāng)知青。長女周蓉為了追隨她的詩人馮化成而遠赴貴州山區(qū),進行插隊支教。家里只留下“老疙瘩”周秉昆,一直陪伴著周母。1977年高考恢復后,周秉義與周蓉一起考入了北京大學。畢業(yè)后,周秉義被分配到省文化廳工作,周蓉則成為一名大學老師。在周秉義的政治生涯里,他一心為民、兩袖清風。從一位政策研究員升至“吉春市”市長,但也因此陷入長期的應(yīng)酬之中,導致了胃癌。在患病晚期,周秉義仍忙碌于“光字片”的拆遷一事中。然而,利欲熏心的曹德寶卻不顧昔日的好友情分,以周秉義“貪斂錢財”為由,不實舉報。雖然,周秉義最后得以洗清冤屈。但是,這一冤案的發(fā)生卻使周秉義的生命瀕臨死亡;由于社會歷史條件的制約,馮化成失去了詩人的“光環(huán)”,生存成了他們?nèi)松械淖畲箅y題。為了解決這一難題,他只能以“送禮”的方式,向他人求得一份工作。然而,在不食人間煙火的周蓉眼里,這一行為是十分鄙夷的。過于自我的性格,促使她與馮化成從山區(qū)的相愛夫妻,變?yōu)榱顺鞘兄械姆值罁P鑣之人。周蓉在經(jīng)歷情感的背叛與自我審視后,與一直默默守護她的蔡曉光結(jié)為夫妻。周蓉在重組的家庭中,學會了“下凡”,懂得了理想是要位于生存之后的人生道理;而馮化成也在江郎才盡之時,與自身的情感分離,從昨日的著名詩人,變成了今日的普照法師;而周秉昆也從之前的醬油廠工人,變成了出版社飯館的總經(jīng)理。在他事業(yè)蒸蒸日上時,卻因與駱士賓的私人恩怨,不小心過失殺人,鋃鐺入獄。在經(jīng)過漫長的牢獄生活后,周秉昆與飛速發(fā)展的當代社會早已脫軌。但是,這無法磨滅他對生活繼續(xù)奮斗的信念與信心,并選擇創(chuàng)業(yè)來開啟屬于他的新的人生。
周家三兄妹在面對人生中的種種困難時,沒有屈服于命運,而是憑借個人努力,在社會的發(fā)展潮流中,不斷賦予著人生新的意義。在這近半個世紀的時空跨越中,周家人書寫了屬于他們各自的人生故事。同時,在艱難的歲月里,周家人的命運沉浮錄也構(gòu)建起觀眾對于歷史的社會記憶。
(二)社會記憶的喚醒
在歷經(jīng)五十多年的歲月滄桑中,周家父母相繼去世,留給周家人最大的遺憾便是一直未拍成的全家福,而這一遺憾也為劇情更增添了幾分生活的酸楚和無奈。在1969年春節(jié),一向簡樸持家的周志剛在應(yīng)援建設(shè)前,帶著家人去拍了彌足珍貴的第一張黑白照片?!叭腋!边@一意象,本應(yīng)是團圓的象征,卻在劇中變?yōu)榱穗x別的隱喻。由于每次春節(jié)時,總會有多樣的“意外”發(fā)生,使周家人無法團圓。因此,周家人的第一張全家福,卻也成了他們的最后一張全家福。然而,劇中的這一遺憾,正如社會中的一面“鏡子”,見證了周家人在時代變遷下的重逢與離別。
作家梁曉聲生長于新中國工業(yè)的搖籃——東北。同生于東北的導演李路也與梁曉聲一樣,都將自我的思鄉(xiāng)之情寄于這片黑土地之上。在電視劇《人世間》的敘事文本中,周家人所生活的“光字片”,同位于東北的老工業(yè)基地中。該劇在長達近半個世紀的故事時間線里,使敘事文本呈現(xiàn)出史詩性的敘事風格。這正如導演李路,在談及電視劇《人世間》改編時所自述的那樣:“我想做的作品,一定是關(guān)注人、關(guān)注社會、關(guān)注時代發(fā)展和變遷”[3]。電視劇《人世間》采用“以小切大”的方式,以平民化的敘事角度,通過周家三兄妹的人生沉浮錄向觀眾呈現(xiàn)著社會發(fā)展與時代變遷的歷史軌跡,展現(xiàn)著當代中國百姓的人間百態(tài)。同時,電視劇《人世間》以真實的、現(xiàn)實的情景再現(xiàn),重構(gòu)著屬于過去的社會記憶,使觀眾在被經(jīng)歷的時空中喚醒個人記憶,以引發(fā)自我認同與民族歸屬感。
二、文化記憶中的中華人世情
“文化不是靜止、固定、封閉式的系統(tǒng),而是流動的、充滿活力、‘前赴后繼的過程”[4]。而文化記憶則是“由特定的社會機構(gòu)借助文字、圖像、紀念碑、博物館、節(jié)日、儀式等形式創(chuàng)建的記憶”[5]370。這種記憶,涉及一個社會或一個時代至關(guān)重要的信息。同時,屬于這一社會或時代的文化記憶的相關(guān)人員,可以通過不同的文化形式得以重溫這些記憶。阿·德芒戎曾說“凡是人類生活的地方,不論何處,他們的生活方式中,總包含著他們和地域基礎(chǔ)之間的一種必然的關(guān)系”[6]?;谥袊S沃的傳統(tǒng)文化土壤,由此而產(chǎn)出的文藝作品必然會深受中華傳統(tǒng)文化的影響。中國優(yōu)秀的傳統(tǒng)文化滋養(yǎng)于儒家思想,“仁義禮智信、忠孝悌節(jié)恕勇讓”的思想觀念,使國民培育出了與人向“善”的意識。梁曉聲談及《人世間》的創(chuàng)作時提及,“‘善可以跨越民族與國家乃至時代的變遷”[7]。
(一)含蓄與深沉的父愛
在電視劇《人世間》中,當周蓉甘愿放棄所有、一心追隨馮化成時,周父不忍自己的女兒去貴州山區(qū)吃苦,與周蓉大發(fā)脾氣,甚至以不認周蓉、不讓她回家過年、不讓家人前去探望的“命令”來表明自己態(tài)度。周蓉認為父親無法理解自己的青春和理想,因此也與父親賭氣,并履行了來自父親的“命令”,常年沒有返還家中。但是,血濃于水的親情終究無法割舍。在周父與周蓉賭氣的幾年里,二人都通過周秉義與周秉昆,來間接打探對方的消息,以確定家人是否安好。在經(jīng)歷“冷戰(zhàn)”數(shù)年后,周父終于忍不住自己的思念,只身前往貴州山區(qū),看望他那曾經(jīng)百倍疼愛卻又與他賭氣的女兒。當周父找到周蓉,看到她在村中辛苦勞作的那一刻,淚水不禁涌出眼眶,父女也因此而冰釋前嫌。
在中國傳統(tǒng)的家庭中,父親一角通常被視為家庭“脊梁柱”的象征,為妻子和孩子們筑建“避風港”,擔負著整個家庭的重任。他們不輕易地、直接地表露自己對孩子的疼愛,而是以一種“拐彎抹角”的方式呈現(xiàn)著。其實,這也與儒家的“中庸”思想有所關(guān)聯(lián)。在電視劇《人世間》中,周志剛的人物形象,就是一個典型的中國式父親的形象。周父對孩子們的愛如同大山一般深沉,卻又深藏于濃烈之中。他雖不像周母一樣,心切地外露于對孩子們的關(guān)心。但是,他卻有自己獨特的、含蓄的示愛方式,來表達自己對每一位孩子的愛,竭盡所能地給予他們一切。同時,周父所代表的,亦是中國萬千家庭中父親的縮影。
(二)“知足”與家園意識
“知足”是周父教導兒女的第一家訓,正是這頗具分量的倆字,支撐著周家五口在經(jīng)歷動蕩的歲月后,能夠得以重逢,可以與曾經(jīng)歷劫的自己和解,繼續(xù)為父母盡孝。在“孝”的社會文化層面上,電視劇對此詞做了兩種詮釋,一為“養(yǎng)心智”,二為“養(yǎng)口體”。前者是指孩子為了個人理想而遠走高飛,在他鄉(xiāng)獲以成就,以此讓父母為榮;后者則是偎于父母身旁,盡心地照顧父母的衣食住行。在電視劇《人世間》中,周秉義與周蓉屬于前者,而周秉昆屬于后者。然而,不管是身在他鄉(xiāng)的周秉義和周蓉,還是守在父母身邊的周秉昆,周家三兄妹始終都是周父與周母所牽掛的孩子。同樣,周父與周母也是周家三兄妹最為惦念的家人。當周父在家中突然病倒時,周秉昆不顧陰雨天氣,用人力板車拉著父親就往醫(yī)院跑。周秉義也放下公務(wù)、連夜從外地趕回周家。周蓉也將攢了許久的錢換成飛機票、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家中。在醫(yī)院蘇醒后的周父,深知自己的身體情況,“落葉歸根”的傳統(tǒng)意識讓他執(zhí)拗于回家。因為,家是他的心系之處,那里有他的孩子們和妻子。周父最后在家人的陪伴下,于“光字片”的周家離世。已是阿爾茨海默病的周母,也在周父去世的第二天,緊握著周爸的手相繼去世。因為,這對于周家的父母而言,一家人團圓就已知足,他們已了無牽掛。匈牙利文學理論家盧卡契認為,“現(xiàn)實主義與人道主義有著一種必然聯(lián)系,兩者密不可分”[8]。現(xiàn)實主義電視劇《人世間》以周家父母相繼離世的敘事情節(jié),向世人詮釋著中華民族的家園意識。
(三)自強不息與厚德載物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自古以來,自強不息與厚德載物的思想觀念,一直凝聚于中國人民的民族精神中。在電視劇《人世間》中,這一民族精神也有所體現(xiàn)。例如,周秉昆和他的工友在國營商店內(nèi),遇見蠻不講理的哄搶份子時,即使他們無法買到缺貨已久的豬肉,也會為了心中正義,勇于挺身而出,幫助工作人員守住了商店內(nèi)的物品: 又如,鄭娟為了感謝周秉昆對她的幫助時,即使需要同時照顧她的盲人弟弟和孩子,也會分出時間,每天堅持去幫周秉昆給周母進行按摩。由于鄭娟的每日按摩,周母也從“植物人”的狀態(tài)中蘇醒過來;又如,當周秉昆的朋友因為生活困難時,鄭娟身為周秉昆的妻子,毫不猶豫地應(yīng)允他們,將自己曾經(jīng)的房子過戶給他們所用。即使過戶需要去很多地方辦理手續(xù),她也不與之計較,更不去考慮利益關(guān)系。因為,在鄭娟的意識中,朋友就是相幫相助的。除此之外,“光字片”作為貫穿全劇、最為重要的場景之一,卻是以“窮人窩子”的標簽存在著。那里的房屋低矮、道路交錯縱橫,沒有自來水、沒有私人廁所,到處充斥著貧窮?!肮庾制笔怯晌鍡l主街道所構(gòu)成,這五條街道的名稱分別叫“光仁街”“光義街”“光禮街”“光智街”“關(guān)信街”?!叭柿x禮智信”是儒家思想的核心,是儒家提倡“做人”最基本的道德準則,同時,這也是中國價值體系中最為核心的要素。這表明,在物質(zhì)并不充裕的年代里,即使“光字片”作為貧窮的代名詞,生活在其中的百姓也仍堅守著做人之本。
在電視劇《人世間》里,周家三兄妹“孝”于父母,“悌”于兄長,對他人尊“禮”,以知足“恕”以歲月,“勇”于助人,堅守著做人的“信”與“義”。同時,周家父母也對三兄妹傾以全部“仁”愛。周家人在代際的傳遞中,深化著與人向“善”的道德意識,秉持著“仁義禮智信、忠孝悌節(jié)恕勇讓”的思想觀念。
“在無文字的文化中,文化記憶并不是單一地附著在文本上,而是可以附著在舞蹈、儀式、韻律、飲食等形式之中”[5]54?!叭柿x禮智信、忠孝悌節(jié)恕勇讓”作為儒家的核心思想,早已融入中國百姓的日常生活中,成為中華民族的文化記憶。電視劇《人世間》作為這一文化記憶的具象物,向受眾傳播著中國深厚的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的同時,也向受眾傳播著互幫互助、人心向善的核心價值觀念。
三、結(jié)語
“一個電視文本之所以流行,正是因為它能被不同的受眾應(yīng)用于不同的社會經(jīng)驗,滿足不同的心理需求。此時的受眾被賦予能力,成為‘主動的參與者,享受到了‘語義民主”[9]。電視劇《人世間》之所以能獲得口碑與收視的雙豐收,這與社會記憶和文化記憶所塑造的敘事文本密不可分。在時代的洪流中,受眾透過電視劇《人世間》的敘事文本,可以看到近半個世紀的風雨中國,也可以從中感受到中國人對道德堅守與對命運的抗爭。青年受眾可以從該劇的敘事文本中,找尋父輩的人生故事,以了解到中國由貧瘠走向富強的成長史。而中老年受眾群,則可以從該劇的歷史變遷中,找尋個人記憶和自我認同。同時,受眾在代際傳遞中,會成為“主動的參與者”,為下一代拓寬社會發(fā)展的認知疆界,以引發(fā)共通的情感共鳴。
電視劇《人世間》通過周家三兄妹跨越半個世紀的人生沉浮錄,向觀眾構(gòu)建起屬于過去的社會記憶,并作為文化記憶的媒介,向觀眾傳遞著中華民族的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以人性的溫暖和世間的真善美,激發(fā)個體的民族自信心與認同感。電視劇《人世間》以最為真實的人間百態(tài),書寫了屬于當代中國百姓的生活史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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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劉瑾楠,女,聊城大學傳媒技術(shù)學院廣播電視專業(yè)2021級在讀碩士研究生,山東聊城人,主要研究方向:影視傳播與批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