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鄂北大地，驕陽似火。

天蒙蒙亮，談婆婆領著孫子顏浩然等候在校門口。

打開校門，見到他們，學校老師們驚訝地問道：“談奶奶，你這是？”談奶奶笑盈盈地回答：“我怕浩然報不上名，親自領來交給你們?！?/p>

學校還處于暑假模式，地處大別山腹地的湖北省大悟縣宣化店鎮(zhèn)茶坳小學，卻變得熱鬧起來。像往常一樣，支教團的“大哥哥大姐姐”又回來了，孩子們像過年一樣開開心心來到校園。

既然選擇了遠方，便只顧風雨兼程。朱先文在志愿者日記里寫道。

2012年那個夏季，一群富有青春活力的大學生來這里支教，一干就是十二個春秋。500多名來自全國各地的大學生志愿者，在全縣12所山區(qū)學校，開展暑期義務支教和暑期夏令營項目，直接服務4219名山區(qū)孩子。冬去春來，他們奉獻了自己的赤誠，也得到組織和社會認可。志愿者們先后被授予全國最佳志愿者服務組織、全國“七彩假期”志愿服務示范團隊、湖北省農(nóng)村留守兒童“希望家園”建設先進集體、湖北省“本禹志愿服務隊”示范團隊，入選2015年湖北省“希望伴飛”計劃B類第一檔扶持項目，榮獲湖北青年志愿公益項目大賽銀獎和湖北省新時代文明實踐志愿服務項目大賽銅獎。

一

山山嶺嶺，溝溝壑壑，這是革命老區(qū)大悟縣地域現(xiàn)狀。而茶坳小學是當?shù)亓羰貎和疃嗟囊凰鶎W校。

午休鈴聲響起，孩子們紛紛涌向操場，一張張小臉仰起，眼神齊刷刷地望向二樓陽臺空地上的“茶坳好聲音”舞臺。六年級學生張浩源與另外兩名女同學正拿著話筒，抑揚頓挫地朗誦自己的作文。字字句句，給炎熱、煩躁的夏天帶來絲絲涼意。

“茶坳好聲音”是支教志愿者們來校后建立起來的，不僅活躍了校園氣氛，而且鍛煉了孩子們的表達能力。每每提到這些變化，茶坳村黨支部書記翁端偉總是說：“學校新變化得益于當初在海南大學讀大一的董世潔，十一年前，是他開啟了這一切?！?/p>

剛步入大學，董世潔參加學生會干部競選，青春羞澀的他站在臺上演講，“措辭毫無章法，緊張得雙腿打哆嗦”。看到自己與城市同學之間的差距，讓董世潔聯(lián)想起家鄉(xiāng)，聯(lián)想起自己的母校茶坳小學，還有很多與自己一樣從小在閉塞山村長大的留守孩子，“或許，我可以為他們做點什么”。就這樣，回鄉(xiāng)支教的種子深深地埋在了他心中，他下定決心要回到家鄉(xiāng)為山里的孩子做些事情，讓他們重獲信心，少走彎路。

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訴母親，母親回答：“好不容易考上大學，要好好讀書，千萬不能出風頭。”董世潔想，母親反對是有道理的，家里本身條件差，村里家家戶戶還處于貧困狀態(tài)，沒有人支持幫助，支教這條路是艱難的，也具有風險，會有吃不盡的苦，受不盡的委屈。

但是作為一名新時代大學生，選擇了就不后悔。他利用節(jié)假日下鄉(xiāng)調(diào)研，與學生家長面對面交流，還到團委和教育部門征求意見。董世潔的想法，很快得到了大家的支持。

萬事開頭難。為了組建支教團，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訴當?shù)匦ｉL，通過電話和網(wǎng)絡邀約，與朱先文、周斌斌等已經(jīng)上大學的13名昔日同學溝通，說出自己的想法后，得到同學們的極力贊成。他們成為首批大別山支教團隊員。

沒有啟動經(jīng)費，董世潔帶上自己的2000元學校助學金，另外13名同學紛紛自掏腰包，每人湊了100元現(xiàn)金，雖然說只是杯水車薪，但也給支教工作開了個好頭。

當身邊人一起站出來的時候，更增強了董世潔搞好支教工作的信心與決心。他覺得做這項工作，不再是一人孤軍奮戰(zhàn)，而是一群有志向的青年人，為了同一個夢想并肩作戰(zhàn)。

二

開弓沒有回頭箭。支教團組建后，不是簡單地寫寫教案資料，搜集整理備課素材、準備各種暑期支教用具，更重要的是面臨生活、工作環(huán)境的考驗。

“面對困難，只有陽光生活，勇敢面對?！笔讓弥Ы虉F隊員付義強說。宣化店鎮(zhèn)茶坳小學條件極為艱苦，房子建于20世紀70年代初，門窗破損嚴重，時常缺水斷電。

每天早晨5點鐘，他們準時起床，一起動手燒火做飯，把教室、樓道、辦公室、操場打掃得干干凈凈后，打開廣播，播放大別山民歌、勵志校園歌曲，陪伴著孩子們讀書。

嬌小的喬燕來自西北城市蘭州，平日很少見到蟲子，到了南方農(nóng)村，白天蒼蠅嗡嗡叫，晚上蚊子見人就叮。每天身上都被蟲子叮咬出一個個紅疙瘩，奇癢難忍。

父母疼愛女兒，幾次電話里催促：“孩子，回來吧，何必受這份苦呢?！眴萄嗷卮穑骸皠e的同學能堅守，我怎么能打退堂鼓呢。”像喬燕一樣，一批批志愿者克服困難、以苦為樂，讓往日沉悶寂靜的校園里歌聲悠揚，處處充滿青春與活力。

看到這個場景，村民董儒斌逢人便說：“這些大學生不簡單，硬是把學校救活了，讓山里孩子開心快樂起來了?！?/p>

山里孩子，膽子小，話少，見到陌生人，畏畏縮縮，從不敢袒露心跡。

來自重慶工商大學的大二學生張中雪說：“只有主動親近孩子，孩子們才能貼近自己。”小學三年級學生明井涵，父母長期在外打工，跟著奶奶一起生活，平時上學遲到早退是常事，不注意個人衛(wèi)生，沉默寡言，學習成績一直在班里擺尾。

了解到這名學生的狀況，張中雪主動來到學生家中走訪，幫她洗頭，洗衣服，整理床鋪。在學校，張中雪利用課余時間，陪她一起朗誦課文，教她唱歌跳舞，做游戲。一顆心終于被融化，明井涵性格逐漸開朗起來，變得陽光活潑，學習成績越來越好。

五年級學生李錦航在課堂上是一個無課本、無作業(yè)本、無紙和筆的“三無”學生。志愿者陳丹發(fā)現(xiàn)這個問題后，主動找他了解情況。李錦航回答：“老爸說，讀書沒有用，在學校混幾年，等個子長高后，就和他一起外出打工?！甭牭竭@些，陳丹內(nèi)心隱隱作痛，怎么能有這樣的想法呢。

夜里，她打著手電筒，沿著鄉(xiāng)村小道，來到李錦航家里，找到他的父親，反復地做工作，告訴他，只有學到更多知識，才能改變命運。一次不行就再來一次。

踏破了門檻，李錦航父子的心也焐熱了。在志愿者幫助下，李錦航日夜發(fā)奮讀書，成為了一名品學兼優(yōu)的學生。

像張中雪、陳丹一樣富有青春活力的支教老師，從抓學習、抓心靈教育輔導入手，用真情實感去教育感化學生，不落下任何一個孩子。

“是的，我們就用陽光教育法，首先自己快樂，然后帶動學生陽光快樂。”志愿者張慧芝說。他們在課堂上認真講好每堂課，讓學生學到更多知識，課余時間和學生一起做健身操，唱歌跳舞，做游戲，像大哥哥大姐姐一樣帶領山里孩子，度過一個個快樂的夏天。

說起學生們的變化，茶坳小學校長劉青松眉飛色舞：“自從大別山支教團來學校，孩子們都像變了一個人，精神了，開朗了，學習成績一天比一天好?！?/p>

支教大學生中有不少是生活在大都市的。白天和孩子們一起緊張學習，天一黑下來，山里無電視，無網(wǎng)絡，只能陪著黑夜到天明。來自四川師范大學的周晨曦深有體會地說：“天氣太炎熱了，我們二十名支教老師只能到操場乘涼，一起看月亮，一起數(shù)星星，嘿嘿，苦中也有樂！”

還有，洗澡也是一個問題。說到此，于佳旭開起了玩笑：“我們男同志都是享受天然淋浴……”一般都是穿著單衣，拿起水管，站在操場角落，直接涼水沖洗……

沒有電子教學設備，大悟志愿者陶文就把家里唯一的一臺電視機搬過來，讓學生了解到更多的大別山紅色革命故事，看到山外的精彩世界和日新月異的科技發(fā)展。

鄉(xiāng)村小學條件十分有限。宿舍里都是生了銹的鐵架床，睡在上面吱呀吱呀響。墊床的木板都不夠，大家從山上挖來一根根竹子，鋪在墊子上面，再鋪一層涼席，在上面睡覺。

山鄉(xiāng)夜晚，沒有空調(diào)，沒有風扇，酷熱難耐，大家干脆拿上一張涼席鋪在樓頂上，享受著大自然的涼意。若是突發(fā)暴雨，大家就把涼席搬進教室，把課桌拼在一起，女生睡在桌子上，男生睡在地下，度過一個個難忘的夜晚。

吃飯是一件大事。沒有多余經(jīng)費，只能自己動手做飯。負責日常生活的志愿者李常勝說：“我們總要等到集市散場時再去買菜，這時候蔬菜最便宜，最實惠?！?/p>

為了節(jié)省，每隔三天，才到鄉(xiāng)鎮(zhèn)集市買一次菜。沒錢買魚買肉，就買回最低價的土豆、黃瓜、南瓜，這類家常小菜。連續(xù)支教兩年的付雨欣掰著指頭打趣道：“光是土豆這道菜，大伙兒就研發(fā)出紅燒土豆片、清炒土豆絲、炕土豆、煮土豆等七種做法?！?/p>

除了油和米，還要買必要的辦公用品，一個月下來，一個學校，十幾名志愿者，總計開支不超過兩千元，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大別山支教團發(fā)起人董世潔每當想到這些，總是動情地說：“雖說條件十分艱苦，但十二年來，沒有一個人叫苦叫累?！笔堑模诜碱叉?zhèn)支教的常晟說：“大別山是我夢想的地方，在這里幫助學生，同樣教育、感染了自己，讓我積累了寶貴精神財富，今后能為建設國家做點實實在在的事情。”

面對艱苦條件，歷屆隊員不僅傳授支教經(jīng)驗，也傳承著這種奉獻精神。

在支教團辦公室里留著他們的“傳家寶”，也就是每次離開時寫給后來支教隊員的厚厚的信件。來自河北滄州的王鳴說：“作為七年級地理老師，對于地理課，山區(qū)孩子接觸不深，今后教學中不能按部就班講課，要提高他們的興趣，給他們提供更多有趣的知識?！?/p>

第十一屆支教團負責人黃慧云說：“大別山支教點沒有空調(diào)、電扇，宿舍、桌椅不全，自己要做飯，不要怕苦。對于一些調(diào)皮孩子，不要嫌棄，不要退縮，要勇敢面對。”一封封信件，如同接力棒，傳承著每位志愿者支教的經(jīng)驗和體會。

“在家里的時候，連開水都不會燒，來到這里支教兩年，我學會做飯炒菜，打理生活了?！敝驹刚呃罾渍f。在這里支教的每個日子里，每天早晨5點起床，大家輪流做早飯，上午給孩子們上課，中午陪孩子們在教室午休，下午放學后把孩子們送回家，晚上還要開例會、備課，常常忙到深夜，但他們認為，在大別山支教的日子里，自己所付出的一切都值得，無怨無悔。

三

張僑民每天都開著小車到高鐵站接送客人。這天，一位年輕女大學生搭上他的車，得知她是來支教的，張師傅分文不收，主動把她送到東新鄉(xiāng)支教點。像張師傅一樣，十二年來免費送支教大學生，已經(jīng)成為這里不成文的規(guī)矩。

張師傅說：“這些大學生千里迢迢來支教，收他們車費，良心就有愧。”大別山支教團每名老師用自己的實際行動教育學生，也感動了學生家長和大別山地區(qū)群眾。

“老區(qū)人民真好，把我們當成自己孩子一樣看待?！敝驹刚呖阻辞僬f。平常，每天早上打開校門時，學校門口常常見到，擺放著新鮮的南瓜、絲瓜、韭菜、白菜，還有雞蛋、魚，沒留下姓名地址，這是大別山老區(qū)人民最淳厚的謝意。

被問到當?shù)厝罕妼χЫ虉F的看法時，茶坳村群眾何家輝說：“起先，以為這些大學生是來農(nóng)村作秀的。沒有想到，他們這樣用情，這樣給力，一舉一動，讓我心服口服。”

每年七月初，在大學生們服務的學校，每天清晨不到六點時，學校就會出現(xiàn)一道靚麗風景線，十里八鄉(xiāng)的鄉(xiāng)親們帶著他們的孩子，來到學校門口排隊，有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叔叔嬸娘，陸陸續(xù)續(xù)地將幾百名孩子送到學校，他們打心眼地相信這些支教大學生，心甘情愿地把自己孩子托付給這些年輕志愿者。

看到這些場景，來自河南濮陽、就讀于武漢大學的許諾飽含淚水說：“這片紅色土地上的孩子們，太渴求知識，太需要我們了，只要有需要，我年年報名來支教。”

山里孩子有個共同特點，不會講話，不敢講話，也不善于表達個人情感。來自北京電影學院的支教老師劉嘉玲發(fā)現(xiàn)這些問題后，主動發(fā)揮自己特長，花盡心思指導學生們閱讀課外書籍，每天和學生們在一起，指導他們朗誦詩歌散文，教他們主持文藝節(jié)目。

在她的努力下，學校建起校園廣播站、文藝表演隊。如今這些孩子，不僅能大膽地站出來表演節(jié)目，還能夠自編自導，自己主持文藝節(jié)目。

志愿者付雨欣，從小跟著爺爺練得一手好書法，還會打太極拳。為把這些知識教給學生，她是每天學校起得最早，睡得最晚的人，手把手地教學生練習書法，打太極拳，不僅讓學生練得一手好字，還強健了孩子們的身體。有的學生參加書法比賽，還獲了獎。學校也組建了太極拳展示隊，多次參加各級組織舉辦的才藝展示。

顏春玲是四年級一名女生，可她對學習不感興趣，經(jīng)常與男生打架，許多老師見了她就搖腦殼。志愿者付雨欣知道這個情況后，主動報名來負責這個班的教學，主動找到她與她交心談心。

剛開始，顏春玲不接受這位新來的女老師，對付老師不搭理。為了摸清實情，付雨欣主動上門家訪。十多里地山路，她打著手電筒，深一腳，淺一腳，才來到顏春玲家。到了這里她才得知，顏春玲父母長期在外地打工，跟著爺爺過日子，爺爺不僅不關心孫女的學習生活，還經(jīng)常酗酒，酒后還打罵顏春玲。絕對不能拋棄這個孩子，付雨欣心想。她不僅從法律、家庭、做人做事等方面說服開導爺爺，還把顏春玲帶到學校，讓她和自己一起住，白天輔導學習，夜晚睡在一起，給她講道理，談人生，鼓勵她好好學習，做一個優(yōu)秀學生。在付雨欣耐心、細致的幫助下，顏春玲終于有了改變。在班里，她主動團結同學，發(fā)奮學習，性格逐漸開朗，學習成績越來越好。

一屆接著一屆干。這些來自全國各地的大學生志愿者，不僅為支教點先后建立夢想圖書室、微型廣播站、實踐課堂等平臺，開設表達、哲理故事、科學、舞蹈、手工、安全教育、鄉(xiāng)土和英語等多種特色課程，而且還舉辦辯論賽、紅色故事匯、趣味運動會、游園會等“主題+”特色活動，幫助農(nóng)村留守少年兒童安全、快樂、充實地度過暑假。

“上課的時候，他們不會那么嚴厲，會逗我們開心，激發(fā)我們的學習興趣。”“在這兒特別有趣，老師教的不是死記硬背的知識，像把知識變活了一樣?！边@是芳畈鎮(zhèn)支教點學生們發(fā)自內(nèi)心感受和心聲。

志愿者用自己的行動感染了學生，這些反饋也讓志愿者深受鼓舞。

“支教活動的確得到了學生們的喜愛，也得到了當?shù)乩习傩盏恼J可，支教老師們工作兢兢業(yè)業(yè)，管理上也很精細?！毙赕?zhèn)金山中學校長董志常深有感觸地說。

“明天我要離開，熟悉的地方和你，要分離……”每年的8月15日左右，是支教團要離開的日子。幾百名學生擠在教室里，長長走廊上站滿了排隊的家長，志愿者一曲《再見》，讓孩子們和家長一個個抹起了眼淚。

黑板上是孩子們稚嫩的粉筆字，“希望大哥哥大姐姐明年一定再回來?！泵鎸⒆觽兊钠谂危磳㈦x開支教學校的志愿者何雨菲表示：“也許明年我不一定會來，但我一定全力以赴創(chuàng)造條件再回來?！贝髮W生用實際行動，造就了與學生，與當?shù)厝罕姷臐夂袂檎x。

四

大別山連綿數(shù)千里，無數(shù)革命先烈為新中國的成立付出了鮮血與生命。而今天，從發(fā)動倡議大別山支教團第一期支教以來，支教者的腳步就沒有停過，而且團隊越來越壯大，越來越得到社會各界的認可。

支教團成員，有來自五湖四海的志愿者，有從這片紅土地走出去的大學生。最令人欣慰的是，有11名曾經(jīng)受益于支教團的學生，成功考入理想大學后，毅然回來接過支教的接力棒。

彭思雨、彭思雪雙胞胎姐妹是土生土長的宣化店人。姐姐彭思雨就讀于蘭州大學醫(yī)學院，妹妹彭思雪就讀于武漢科技大學。十年前，姐妹倆在支教團陪伴下度過了四個難忘暑假。如今，她們已經(jīng)是連續(xù)在支教團干了兩屆的“老團員”了，彭思雪還是第十二屆支教團團長。她們下決心要把支教團工作干好，每天第一個起床，也是最后一個睡覺，主動擔起做飯、買菜、洗碗、燒水的工作。

在干好支教團工作的同時，她們還熱心地把這些外地來的大學生當成自己親人。夜晚志愿者要進行家訪，她們會主動當向導，經(jīng)常一同陪伴到深夜。見到姊妹倆熱情周到、永遠不知疲倦的樣子，有人問：“你們這樣拼命干，到底為了什么？”姐姐彭思雨道出緣由，她們家中有三姊妹，在家庭困難、學習迷茫的時候，大別山支教團出現(xiàn)了，志愿者陪伴她們學習，開導了她們，樹立她們學習的信心與決心，她們才順利考上理想的大學。

就讀于天津中醫(yī)藥大學的顏春婷，主動發(fā)揮學醫(yī)特長，師生中有發(fā)熱發(fā)燒、蟲咬刀傷的，她無論白天黑夜，從不叫苦叫累，主動到醫(yī)院請教，問醫(yī)拿藥，一干就是三個暑假。

為招募更多的優(yōu)秀志愿者、擴展支教點，每屆支教團都要提前規(guī)劃，北京的西部陽光基金會、海南的象牙塔教育集團、湖北的榮眾酒店管理有限公司、湖北省委組織部、省委宣傳部、省民政廳、團省委、湖北經(jīng)視等先后積極支援支教工作。

“對于山區(qū)教育，家長最需要什么，學生最盼望什么？”這是志愿者趙耀剛在黃站鎮(zhèn)農(nóng)民家調(diào)研時問到的話題。十二年來，歷屆隊員一邊教學，一邊進村入戶調(diào)查研究、寫下有關鄉(xiāng)村振興、鄉(xiāng)村教育、鄉(xiāng)土文化挖掘整理和環(huán)境保護等方面的調(diào)研報告120多篇，其中，《新時代背景下對科學豐富大悟縣宣化店鎮(zhèn)留守兒童暑期生活的方法與研究》入選2022年度湖北省青年志愿服務課題。

“我能考上自己理想的大學，得益于支教團援助?！比缃?，已經(jīng)畢業(yè)于浙江大學、參加工作的李成功逢人便這么說。

大別山支教團先后成功聯(lián)系到社會團體幫助，讓3所學校，35名貧困學生受益，獲得資助金十五萬余元。聯(lián)合多方力量為大悟縣茶坳小學、明德小學等6所支教學校募集了3萬余冊適合少兒閱讀的書籍，建成了夢想圖書室，裝了電扇，購置投影儀和大量體育器材。

在支教團的大學生志愿者中，開始大部分是來自大別山本地的大學生，后來逐漸發(fā)展到四川、江蘇、新疆、黑龍江、福建……全國各地的大學生，甚至遠在美國就讀的中國留學生，他們通過在網(wǎng)上報名，筆試、面試進入到支教團后，投入到支教工作中。

“只是想在大學期間做點有意義的事。”這是支教團隊員普遍的回答。第五屆成員，來自甘肅的長江大學學生王永艷說：“我在網(wǎng)上看到大別山支教團的資料后，被大家的行為感動，自己報名過來的?！薄拔覀冊诰W(wǎng)上還沒有見過面，但他們是一個非常值得信賴的團體，能帶給人一種安全感?！眮碜哉憬贾?、就讀于寧波大學的徐燁星表示。

“老師們這種精神就像蠟燭一樣，燃燒自己，照亮別人?！毙赕?zhèn)中學學生方雯說。支教團根據(jù)當?shù)貙W生、教育的特點和需求，逐漸形成一套平穩(wěn)有序的傳承體系、運轉高效的管理體系、豐富多彩的項目課程體系和科學嚴格的風險防控體系，各項工作順利開展。

面對大別山支教團工作生活中的點點滴滴，共青團大悟縣委書記汪喆說：“大別山支教團主動參與山區(qū)教育工作，開展志愿服務活動，如同一團火焰溫暖了大別山區(qū)學生，也照亮青年一代美好的未來?！?/p>

不負青春，不負韶華。寒來暑往十二年，志愿者們既在支教中默默奉獻，也在支教中默默成長，支教團董東花、周玲玲等5名隊員，先后被表彰為全國優(yōu)秀共青團員、全國優(yōu)秀青年志愿者、中國大學生自強之星和省優(yōu)秀志愿者等國家級、省級榮譽稱號。

克服重重困難，深入大別山革命老區(qū)，與留守少兒為伴，腳踏實地開展暑期支教工作，其感人事跡，在《人民日報》《中國青年報》《農(nóng)民日報》《湖北日報》等各大媒體報道，得到社會的廣泛關注。

“熙熙攘攘的人海中，命運讓我們相聚，繁華都市的日升日落，印在我們心底，追求真理一點一滴，我們不會輕易放棄……”這是大別山支教團的團歌，激情澎湃的歌曲，唱出新時代大學生的心聲，唱出他們對大別山革命老區(qū)人民的深厚情誼……

（責任編輯 丁怡 1596371626@qq.com）

周耘芳，湖北省作家協(xié)會會員，湖北省報告文學協(xié)會會員，中國微型小說學會會員，西部散文協(xié)會會員。作品散見于《鴨綠江》《西南作家》《奔流》《小說月刊》《孝感日報》等報刊。出版有小說、散文作品集《沃土情深》上下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