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江

春節(jié)前，連下好幾天的雪總算停了。按既定計劃，我?guī)舷鄼C，再次跟著團里的文藝小分隊前往駐訓點，慰問駐守在那里的兩個連隊。

雪后路滑，公路九曲十八彎，我靠在大巴車座椅上，瞇著眼，心里默默數(shù)著一個又一個的減速帶。車里去巡演的15名女兵都很興奮，有的嘟嘟噥噥地背臺詞，有的在商量演出時的一些動作……

終于到了駐訓點，遠遠就看見連隊門口兩側(cè)站滿了人。哨兵從地窩子里鉆出來，摘下手套，沖大巴車敬禮。沒想到，這個哨兵正是和我一起入伍的同鄉(xiāng)李耀坤，我忙打開車窗朝他揮手。

官兵簇擁著巡演隊員走進餐廳帳篷。熱氣騰騰的飯菜端上桌，炊事班還貼心地給我們準備了姜湯。

我再次見到了李耀坤，他也來吃飯?？吹轿?，他只是笑了笑，自顧自地往嘴里扒拉飯菜。

我招呼他：“沒事，慢慢吃，還在調(diào)試音響設備，演出還得一會兒呢，來得及。”

“我得吃快點兒，馬上又要站哨了。”

“你不是剛下哨嗎？咋又站哨？”

李耀坤停下筷子說：“冰天雪地的，你們上來一趟不容易。這班哨，本來是我們班下連不久的列兵站，可他還沒看過咱們團小分隊巡演呢，我是班長，替他站。”說罷，他又埋頭吃飯。

看著李耀坤被棉帽壓得緊貼著頭皮的頭發(fā)、脖子里還不及拍打掉的沙土，以及那雙粗糙皸裂的手，我拿起他的帽子和大衣說：“有人替我拍照，這班哨我替你站，你去看演出吧。”

我把相機遞給連隊的新聞報道員，又叮囑一番后，就向哨位跑去。

等我鉆進地窩子，才發(fā)現(xiàn)連隊指導員正在跟上一班崗哨交接。他見到我，立即明白了我的來意，笑著朝我擺了擺手，便開始盯著瞭望口……

演出開始了，隊員們既當主持人又當演員。后臺備滿了氧氣瓶，隊員上臺演出，下臺吸氧。剛才下車時還因暈車而嘔吐的列兵楊心雨，以一段鏗鏘有力的詩朗誦《一天鋼鐵工兵人，一世鋼鐵工兵魂》，贏得陣陣掌聲。

臺上，演員們演得動情。臺下，觀眾看得出神，每個人的眼睛里，都閃閃的……

當列兵麗娜跳起歡快的維吾爾族舞蹈時，臺下一名戰(zhàn)友跳上臺，與她合跳起來。原來，那是和麗娜一起入伍的小學同學比哈孜。自新兵連分別之后，兩人都沒想到能在這里碰到。

一曲終了，麗娜和比哈孜熱情擁抱，又在觀眾熱情的掌聲中臨時加了一個雙人舞蹈，還邀請臺下戰(zhàn)友上臺共舞，演出再次掀起高潮……

駐訓點官兵觀看演出。

我一次又一次舉起相機，定格下一幕幕動人的場景。

（作者單位：南疆軍區(qū)某部）

編輯/李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