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航
“這些年的不容易,我怎么告訴你……”歌曲《妻子》聲調婉轉,每次聽,我就會想起前年妻子在視頻里強忍住眼淚的樣子。
我和妻子2014年初春結婚后,一直兩地分居。
2022年初,我被抽調去高原執(zhí)行為期一年的任務。當時,7歲多的兒子因為腺樣體肥大,睡眠呼吸不暢。妻子在電話里跟我商量,想暑假帶他去省城武漢的醫(yī)院進行手術治療。
“你別著急,等我回去了,咱們再帶兒子去看病。”武漢距離黃岡老家的鄉(xiāng)下有200余公里,交通只有客運班車,而且術后陪護也不輕松……我擔心妻子一個人應付不來。
妻子不愿意再等,當年8月,她一個人帶著孩子,拎著大包小包,坐了2個多小時的客運班車,趕到了武漢的一家部隊醫(yī)院。
妻子和兒子到達醫(yī)院時,已近中午時分。等下午掛號、問診、確定治療方案后,住院部告知沒有床位,什么時候排上床位再來住院。
盡管妻子再三請求,但因為暑期患兒較多,醫(yī)院也無能為力。
等我晚上拿到手機,聯(lián)系上妻子時,她剛帶著兒子在醫(yī)院附近的一家小旅館住下。視頻里的妻子,頭發(fā)微亂,滿面倦容。我十分心疼,妻子卻平靜地告訴我兒子的治療方案等情況。
“要是你在身邊就好了……這等床位也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時候。”妻子嘴角雖帶著笑,但眼里分明晶瑩發(fā)亮,“不過你別擔心,我?guī)е鴥鹤泳驮谶@里守著,我能照顧好兒子的?!?/p>
看著視頻那邊忍住不哭的妻子,我心里也不是滋味,只能試著安慰她:“沒事的,你也別擔心。床位的事,我來想想辦法,你照顧好自己和兒子?!?/p>
幸運的是,第二天醫(yī)院就空出了一張床位,因為軍屬的身份,兒子被優(yōu)先安排住了進去。
在醫(yī)院的十幾天里,妻子一個人忙前忙后照顧兒子,因為擔心他的術后恢復狀況,幾乎沒睡過一個安穩(wěn)覺。
兒子出院后,妻子瘦了不少。再次視頻時,我對她說:“等我執(zhí)行完任務,有機會就退役?!?/p>
妻子說:“別老提退役的事,家里有我呢。”
“可是,這樣你太累了……跟我結婚,你受委屈了?!?/p>
“有啥可委屈的呢?誰家過日子不遇到點困難呢?”妻子頓了頓,又說,“有時也覺得挺委屈的,但不好跟你講,不想讓你分心。好在都過去了?!?/p>
2022年底,我晉升為三級軍士長,成為單位的第一位軍士長,單位還將我的成長經歷和獲得的榮譽,制作成海報懸掛在營區(qū)的醒目位置。
2024年春節(jié),妻子帶著兒子來部隊探親。在營區(qū)里散步時,妻子一眼就看到了宣傳海報:“嘿,成明星啦!我是不是也得努力些?”
“你已經很努力,很厲害了……”我看著妻子,很認真地說。
“爸爸、媽媽都厲害!”
聽到兒子在旁邊說的話,我和妻子不由得相視一笑……
(作者單位:聯(lián)勤保障部隊某部)
編輯/吳萍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