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托舉到全新的角度
至少四年,你敬業(yè)成一只相機
用記得取悅多疑
這行刑臺攔腰截斷的心事,
嵌不進愛人與歷史的眼睛。
取景框指手畫腳著小女子進化論
但倘若單面鏡也算禮尚往來,這關(guān)系
比圣女果狹隘
為一盒圣女果,想起一盞燈的酸澀
紅色飆過齒縫吻合你語氣起落,
兩種極端天氣
也曾在我身體里爭鋒。
姐姐,你或許和我共享過
同一枚躁動如乳牙的時刻?
如果你茂盛到這個世紀,我一定能
學(xué)會握筆,而且是
最擅長清空過去的一支。
但看看現(xiàn)在,看看我
如何在你翻新的掙扎中一籌莫展,
在結(jié)局的位置,
殘忍地揣度另一種可能
燈下,一枚圣女果超度了前世
會不會?你已寄居了更合身的時間
當我被允許更輕盈的腦筋,我會祈禱
在灣仔偶遇你,用
母語以外的腔調(diào)親密
我們不談進步,只談?wù)?/p>
這南方小島怎樣四季如海,
這咖喱魚蛋
怎樣使我喉嚨敏感
也許,我當感激
春日的北國并非多雨之地,你的背脊也不是
倒是桌上殘疾的文本很有販賣可憐的資質(zhì)
拼拼湊湊,先天不足的情節(jié)性戳破我
薄如糯米紙的耐心
然而,當我逐漸感知你與陶瓷的形同
山水的晦澀便躡起輕快的步伐
安詳溶解在乳白的流云中。
云的流向是無解之謎,我知曉
所以它適合被囫圇塞進口腔,提前消化
在墨水寥寥的肚皮里
中和一場醞釀多時的禍變
然而,當我逐漸了解你在風(fēng)景里的位置
另一種云便有了目的地,裹挾住躊躇的緣由
飛也似的抵達,湖心的懷抱沉穩(wěn)地等候著
它謹慎地首次降雨
山水的因果,你至今沒有解開過
唯獨輾轉(zhuǎn)了幾輪的雁群教會你
停下的必須。
當你把纖弱安置在我
擺蕩的船只,那個夜晚難免倉促
而我的蘭槳,我的蘭槳始終朝向湖心
在依偎的初嘗中
安靜地攪亂月的形狀
2022年4月,讀卞之琳《山山水水》后
楊禾語,2002年生于福建福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