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該文基于范圍綜述研究框架，以2015年1月至2024年3月在中國知網(wǎng)（CNKI）期刊數(shù)據(jù)庫發(fā)表的132篇來華留學生跨文化適應研究文獻為研究對象，從文獻基本信息、研究主題、發(fā)展動態(tài)、研究方法及問題對策5個維度進行統(tǒng)計分析。研究結果顯示，來華留學生跨文化適應研究發(fā)文量在2019年達到頂峰，此后緩慢下降;文獻焦點以問題研究與對策分析為主，主要采用質(zhì)性、量化研究;研究提出的對策與現(xiàn)階段留學生管理密切相關。目前存在研究主題縱向深入不足，研究方法較為單一等問題。該文通過整理匯總和歸納分析，總結現(xiàn)有的研究成果，為促進來華留學生跨文化適應研究的發(fā)展提供參考。

關鍵詞：跨文化適應;來華留學生;研究現(xiàn)狀;研究主題;應對策略;展望

中圖分類號：G648.9" " " "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 " " "文章編號：2096-4110（2024）12（c）-0153-05

Research on Cross-Cultural Adaptation of Chinese Overseas Students in the Past Decade： A Review and Prospects

BI Huiying， CHEN Hua

（School of International Education， Shandong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 Jinan Shandong， 250002， China）

Abstract： This study is based on a scoping review framework， focusing on 170 research articles on cross-cultural adaptation of international students in China published in the CNKI journal database from January 2015 to March 2024. The study employs bibliometrics and content analysis from five dimensions： basic information of the literature， research topics， development trends， research methods， and strategies for addressing issues. 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 number of publications on the cross-cultural adaptation of international students in China peaked in 2019 and has since slowly declined. The literature mainly focuses on issue analysis and strategy formulation， with a predominant use of qualitative and quantitative research methods. The strategies proposed in the research are closely related to current international student management. However， there are shortcomings in the depth of research topics and the reliance on single research methods. By organizing， summarizing， and analyzing existing research findings， this article provides a reference for promoting the development of research on cross-cultural adaptation of international students in China.

Key words： Cultural adaptation; International students in China; Current state of research; Research themes; Coping strategies; Future trends

隨著全球化的發(fā)展，高等教育國際化步入了新階段，“一帶一路”倡議的提出將國際教育發(fā)展推向新高度?？缥幕m應是影響來華留學生學習成效的重要因素。我國最早對跨文化適應的研究始于20世紀80年代。學生的跨國流動是高等教育國際化的顯著特點[1]，推動來華留學生實現(xiàn)跨文化適應是來華留學生教育的重要舉措。國內(nèi)來華留學生跨文化適應研究主要有語言、社會、心理和文化4個方向，以實證和論述類文獻為主，從“中國—東盟自貿(mào)區(qū)”建立、“一帶一路”倡議等不同社會背景視角出發(fā)，分析來華留學生跨文化適應問題出現(xiàn)的原因、問題類型、特征及對策。國內(nèi)來華留學生跨文化適應研究成果豐碩，但尚未有文獻對其進行綜合梳理。本文搜集了中國知網(wǎng)（CNKI）期刊數(shù)據(jù)庫2015年1月至2024年3月來華留學生跨文化適應的相關文獻，總結國內(nèi)留學生跨文化適應研究的發(fā)展現(xiàn)狀、問題思考和對策探索。在此基礎上，對該領域的研究發(fā)展和應用實踐提出建議，為來華留學生教育工作者和研究者提供參考。

1 研究設計

本文以CNKI期刊數(shù)據(jù)庫為數(shù)據(jù)來源，檢索時間范圍設置為2015年1月至2024年3月，以“來華留學生跨文化適應”為主題詞篩出170篇文獻。剔除書評及與本文研究不相關（如地域文化發(fā)展、跨國企業(yè)文化建設等）或相關性不強（如企業(yè)國際人才培養(yǎng)、中國海外留學生跨文化適應等）的文獻后，共析出132篇文獻。本文首先整理匯總納入文獻基本信息，厘清文獻研究方法，然后分析評述來華留學生跨文化適應的研究現(xiàn)狀、熱點主題、發(fā)展動態(tài)及思考與對策。

2 研究結果與分析

2.1 納入文獻基本信息

納入文獻的基本信息主要包括有關來華留學生跨文化適應研究的年度發(fā)文量和主要期刊來源兩個方面（見圖1、圖2）。

圖1" "近十年來華留學生跨文化適應研究年度發(fā)文數(shù)量

由圖1可知，2017—2019年發(fā)文量迅速增長，此后因疫情防控國際學生流動受到影響，發(fā)文量逐年下降。由圖2數(shù)據(jù)可以看出，該主題在《文化創(chuàng)新比較研究》中發(fā)文量最多，其次是《教育教學論壇》《高教學刊》。分析發(fā)現(xiàn)，來華留學生跨文化適應一直是學界關注的熱點。但從發(fā)文期刊上看，核心期刊文獻數(shù)量不多，僅占9.8%。

2.2 研究方法

研究主要采用實證和論述類研究方法。實證研究以問卷、訪談為主，為來華留學生跨文化適應研究提供客觀數(shù)據(jù)。這類研究重點為來華留學生跨文化適應問題探討及策略提出，聚焦研究問題進行問卷調(diào)查，具體問題具體分析[2]。訪談幫助深挖來華留學生的跨文化適應動機、個體影響因素和情感等，深入了解學生適應過程的復雜性[3]。

研究中較多的為論述類文獻[4-5]。這類研究思辨性較強，主要通過來華留學生跨文化適應現(xiàn)狀解讀與對策探討，從高校管理、留學生視角出發(fā)，為來華留學生跨文化適應提出可行路徑。以語言、社會、心理和文化為研究視角，聚焦一項或多項內(nèi)容，厘清來華留學生跨文化適應領域基本概念和問題現(xiàn)狀，幫助研究者發(fā)現(xiàn)新的研究問題，或?qū)ΜF(xiàn)有問題提出新的研究路徑。

2.3 熱點主題與發(fā)展動態(tài)

來華留學生跨文化適應研究主題主要分為問題識別和應對策略兩個維度。留學生群體在中國文化融入過程中面臨多重挑戰(zhàn)，聚焦語言、社會、心理和文化4個方面，針對現(xiàn)狀提出解決措施。

2.3.1 熱點主題分析

較多研究聚焦來華留學生跨文化適應中的語言障礙問題。有研究提出了語言壁壘對來華留學生的學業(yè)、生活和文化適應的重要影響，認為語言障礙是來華留學生跨文化適應的首要挑戰(zhàn)。研究較少單獨針對語言問題進行探討[6]，未見針對不同語種來華留學生語言適應問題及對策的相關研究。語言作為文化的載體，深刻反映并塑造個體的思維邏輯與心理狀態(tài)。深入剖析語言障礙的具體表現(xiàn)、成因及其對留學生跨文化適應的影響，并提出針對性語言教學與支持策略，對促進來華留學生社會融入和個體發(fā)展具有重要意義。未來研究可從國別或語種角度深入探究不同語言在來華留學生跨文化適應中的特征、問題和對策。

有研究指出，來華留學生在適應新環(huán)境時，可能會受到氣候、基礎建設、公共服務和交際等方面影響[7]。其中，人際交往是影響來華留學生跨文化適應的最重要因素。這主要是因為人際交往是個人適應社會文化生活的必要渠道，留學生對人際交往的態(tài)度能反映對新文化體系的適應程度?，F(xiàn)有研究大部分通過收集訪談數(shù)據(jù)的方式進行分析[8-9]，指出來華留學生的人際交往對其跨文化適應產(chǎn)生重要影響。已有研究通過分析來華留學生交際現(xiàn)狀探究人際交往對其跨文化適應的影響，未挖掘動態(tài)適應過程。未來研究可對來華留學生跨文化適應過程和發(fā)展變化進行探索，按照文化適應階段解釋現(xiàn)狀，提出建議。

研究發(fā)現(xiàn)，來華留學生學習交流過程中價值觀的沖突與融合成為影響跨文化適應的關鍵因素。也有研究通過深度訪談，證明價值觀顯著影響來華留學生的人際交往[10]，一些來華留學生所持有的“自我”價值觀與中國文化提倡的“人我”交際價值觀之間的沖突最為顯著。這種沖突需要通過長期的生活適應和人際交往進行改善[11]。來華留學生不僅要具備語言溝通能力，還需培養(yǎng)文化敏感性與跨文化適應能力。較多研究論證了來華留學生價值觀對跨文化適應的重要性[12]，但未見聚焦價值觀對來華留學生個人跨文化認知、行為等影響的研究，未來可從這一層面進行深度挖掘，提供實證素材。

已有多數(shù)研究強調(diào)，心理問題是構成來華留學生跨文化適應困難的常見原因。留學生須承受心理和社會文化差異，來華學習時常感到困惑與焦慮。完成學業(yè)是絕大多數(shù)留學生來華學習深造的最終目標，留學生在適應新學習環(huán)境時，可能會因為緊張和焦慮而感到學業(yè)上的困難更加突出。大多研究對來華留學生學業(yè)、個人交際和生活等方面的心理影響因素進行總體概括，論述類文章較多，分析各因素間的關系并提出改善來華留學生跨文化適應的措施。該方向以質(zhì)性分析為主，未見有單獨對留學生人際交往、價值觀等進行歷時探索的實證研究。未來可關注來華留學生跨文化適應的影響因素、調(diào)節(jié)策略及效果，與心理學、醫(yī)學等領域跨學科合作，關注來華留學生心理健康，提出針對性措施。

2.3.2 發(fā)展動態(tài)分析

從研究背景上看，以“一帶一路”倡議為背景的研究數(shù)量呈穩(wěn)定發(fā)展態(tài)勢。CNKI期刊數(shù)據(jù)庫中從2018年起出現(xiàn)“一帶一路”共建國家來華留學生跨文化適應的研究。自2018年1月至2024年3月，相關文獻總量占總研究數(shù)量的13.7%。已有研究主要從“一帶一路”倡議背景出發(fā)探討共建國家來華留學生文化適應問題及對策思考，特征分析區(qū)域性較強，對未來國別化研究具有啟示意義。文獻中東盟來華留學生的研究較多集中于廣西地區(qū)高校。從東盟學生來華留學目的、生活適應和文化適應出發(fā)，收集調(diào)查問卷和訪談數(shù)據(jù)，為東盟來華留學生的跨文化適應提出建議。此外，聚焦一所高校進行來華留學生群體跨文化適應研究的數(shù)量呈上升趨勢[13-15]，研究視角更加集中，為高校來華留學生工作提供調(diào)查參考。

3 思考與對策

隨著我國高校招生規(guī)模的擴大和教育國際化進程的推進，來華留學生的跨文化適應問題愈發(fā)顯著。對高校和教師而言，探索有效策略協(xié)助來華留學生適應中國文化具有重要意義?，F(xiàn)有研究從現(xiàn)狀和影響因素出發(fā)，對來華留學生跨文化適應問題提出相應思考與對策。

已有研究提到，加強和改進語言教學有助于改善來華留學生跨文化適應狀況。研究指出，應將語言學習深入到文化層面[16]，使中文語言技能的傳授與傳統(tǒng)文化相結合[17]，有助于提升來華留學生語言水平，增強文化交流能力。對留學生而言，提升語言水平有助于進行交際，增進對中國社會文化的了解，提升跨文化適應能力。

心理層面的對策研究主要集中在來華留學生心理健康體系建設。高校對來華留學生開展心理健康課程，提供心理咨詢服務，舉辦心理健康活動[18-19]，做好來華留學生心理健康教育協(xié)同工作[20]，均為來華留學生跨文化適應研究中改善留學生心理問題的主要措施。也有研究指出，可根據(jù)跨文化適應階段性特點分別采取相應對策[21-22]。近年來，文化智力對留學生跨文化適應的影響是國際研究熱點。未來研究可從階段性措施角度出發(fā)，結合提高來華留學生文化智力，為來華留學生跨文化適應分階段對策研究提供實證參考[23-24]。

此外，來華留學生跨文化適應研究地域范圍逐漸聚焦，新的研究越來越向國別化、地區(qū)化發(fā)展，研究來華留學生跨文化適應的態(tài)度、問題及解決對策[25]。從學科來看則是由小變大，不再局限于語言教育，而是擴大到醫(yī)學專業(yè)、高職院校技術類專業(yè)等的留學生[26]，留學生文化背景和學業(yè)背景更加全面。

4 結束語

全球化大背景下，來華留學生跨文化適應研究不斷發(fā)展，在研究主題、思考與對策等方面為我國來華留學生跨文化適應研究提供借鑒。鑒于其文化屬性和跨學科特點，未來來華留學生跨文化適應研究可從以下三方面延伸。

拓展來華留學生跨文化適應跨學科研究視角。來華留學生跨文化適應不僅是文化研究領域的重要方向，因其受語言、社會、心理和文化等多方面影響，跨學科性質(zhì)特征顯著。現(xiàn)有研究中跨文化適應與心理學理論結合較多，從心理適應、心理健康和心理問題疏導等方面開展，但語言的學習與使用及社會文化適應方面研究較少。未來研究可拓展這兩方面視角，結合社會文化理論、認知理論等第二語言習得相關理論，以及交際適應理論、交往行為理論等社會交際相關理論，為來華留學生跨文化適應研究提供多學科視角。

挖掘來華留學生跨文化適應研究主題。國際上文化智力對留學生跨文化適應的影響是新興研究熱點，已有研究提出文化智力與個人文化適應水平具有相關性。未來研究可在此基礎上對該主題研究進行橫向擴展和縱向延伸。此外，未來研究可在受試選取上更加精細、多元，考慮留學生不同國家背景、在華學習時長、回歸母語文化后的再適應等多維度因素，全面揭示跨文化適應過程中的復雜機制與動態(tài)變化。

豐富來華留學生跨文化適應研究方法?？缥幕m應受文化、社會和個體差異等因素影響，且隨著來華留學生的學習和生活時間的推移也會有不同程度的變化。現(xiàn)有來華留學生跨文化適應研究多采用共時性研究，歷時研究較為匱乏;以問卷、訪談為主，研究方法較為單一。未來研究應基于跨文化適應的語言、社會、文化等影響因素，歷時探究來華留學生在跨文化適應不同階段中的變化發(fā)展，深入探討其動態(tài)變化過程，幫助來華留學生在收獲學業(yè)的同時有效提升跨文化適應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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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山東省社會科學規(guī)劃研究項目“外宣黃河故事敘事體系構建及國際傳播策略研究”（項目編號：24CYYJ05）;山東財經(jīng)大學2023年度平臺項目“教師寫作評價素養(yǎng)國際合作研究”;中國外語戰(zhàn)略研究中心2023 年度課題“世界語言與文化研究”（項目編號：WYZL2023SD0016）;山東財經(jīng)大學2024年度研究生創(chuàng)新項目（項目編號：CX242201）的階段性成果。

作者簡介：畢慧穎（1999-），女，山東濰坊人，碩士（研究生）在讀。研究方向：國際中文教育，跨文化適應。

通信作者：陳華（1982-），女，山東日照人，博士，副教授。研究方向：二語寫作，應用語言學，國際中文教育。通信郵箱：20063410@sdufe.edu.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