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統(tǒng)計并分析東江河源段表層水體及魚類腸道中的微塑料污染現(xiàn)狀,可豐富內(nèi)陸水域尤其是珠江流域的微塑料數(shù)據(jù),為進(jìn)一步研究淡水水體的微塑料污染特征提供數(shù)據(jù)支撐。2019年6月采集東江河源段的表層水體及?(Hemicculter Leuciclus)、黃顙魚(Pelteobagrus fulvidraco)、黃鰭刺鰕虎魚(Acanthogobius flaviman)、鯉(Cyprinus carpio)、鯪(Cirrhinus molitorella)和子陵吻鰕虎魚(Rhinogobius giurinus)的腸道作為試驗材料,在體視顯微鏡下對表層水和魚類腸道濾膜進(jìn)行觀察和記錄,分析其微塑料污染特征。結(jié)果顯示,6種魚類的腸道中都發(fā)現(xiàn)了微塑料,豐度為57.3~2 910.3個/kg;水體中微塑料豐度為366.67~1 200個/m3。表層水中65.93%微塑料為藍(lán)色,以纖維為主,尺寸<2 mm的微塑料占比達(dá)88.95%;魚體中尺寸lt;0.5 mm的微塑料占比41.41%,超過84.73%為透明和藍(lán)色,主要以纖維和碎片為主。使用傅立葉變換紅外光譜儀對微塑料樣品進(jìn)行成分鑒定,表層水中微塑料主要成分是聚苯乙烯,占比37.5%;6種魚類腸道內(nèi)的微塑料成分以聚酰胺為主,占比22.39%。東江河源段表層水體的微塑料污染水平較低,水質(zhì)較好;不同魚類中的微塑料污染水平存在差異,污染水平總體偏高,可能與食性和棲息水層相關(guān)。
關(guān)鍵詞:微塑料;表層水;魚類腸道;污染特征;東江河源段
中圖分類號:Q178.1" " " " 文獻(xiàn)標(biāo)志碼:A" " " " 文章編號:1674-3075(2024)05-0159-11
早在2004年,Thompson等(2004)便提出了微塑料這一概念,它指的是直徑小于5 mm的纖維、碎片、小球、薄膜等(Watts et al,2016;王西西等,2018)。微塑料又分為初生微塑料和次生微塑料,前者指在工業(yè)生產(chǎn)過程中就被制備成的微米級的微塑料顆粒,后者指來自水體或陸地上的大塑料碎片受到物理作用分裂而成的微型塑料碎片,如生活中塑料制品磨損、化纖類衣服洗滌等過程中都會產(chǎn)生次生微塑料(劉強等,2017)。如今,塑料的年產(chǎn)量為5億t(張艷和張凡,2021),其中得到妥善處理的少之又少,大量塑料垃圾隨著地面徑流進(jìn)入河流、湖泊、海洋,給生態(tài)環(huán)境、水產(chǎn)養(yǎng)殖系統(tǒng)等帶來了持久影響?,F(xiàn)在,無論是在水體、生物、大氣、土壤、食品、飲用水還是在人體中都發(fā)現(xiàn)了微塑料的蹤跡(張子琪等,2020),微塑料嚴(yán)重影響著人們的生活。
在國內(nèi),渤海、黃海、東海、南海這4大領(lǐng)海的表層水和沉積物中皆出現(xiàn)了不同程度的微塑料污染情況(Zhao et al,2014;Zhang et al,2015;Zhao et al,2015;Li et al,2021a),內(nèi)陸河流如長江流域及其湖泊(Su et al,2016;Wang et al,2018;Yuan et al,2019)、河口(Zhao et al,2014;Zhao et al,2019)、三峽水庫(Di amp; Wang,2018),以及珠江(Yan et al,2019)等水域也發(fā)現(xiàn)了微塑料的蹤跡。水體和沉積物中的微塑料會影響水生生物。由于微塑料與水中的浮游生物大小接近,且具有易塑性,纖維狀和碎片狀的微塑料更容易被濾食性動物如貝類、蛤類等誤食,從而導(dǎo)致微塑料在體內(nèi)累積(孫承君等,2016)。通過生物富集作用,微塑料隨著食物鏈從低營養(yǎng)級流向高營養(yǎng)級,最終在魚體內(nèi)富集(王金鑫等,2021)。如在蘇州河、黃浦江(劉思琪和唐文喬,2022)、珠江流域(鄭可,2019)、日本九州靠近東海海域(Yagi et al,2022)、韓國漢江(Park et al,2022)的野生魚群體內(nèi)都出現(xiàn)了不同程度的微塑料污染,甚至在南極的企鵝(Frag?o et al,2021)體內(nèi)都發(fā)現(xiàn)了微塑料。
廣東省河源市內(nèi)的東江河源段屬于東江的中上游,其流域面積為1.38萬km2,占東江流域總面積的39.03%,是珠江水系的重要組成部分。東江流經(jīng)新豐江水庫和楓樹壩水庫,每年為廣州、東莞、深圳、惠州和香港特別行政區(qū)等重要城市提供超過90億m3的用水量(林凌等,2016),是珠三角地區(qū)3 400多萬人的生命之水;此外,新豐江水庫作為東江水資源的調(diào)節(jié)樞紐,在農(nóng)業(yè)、工業(yè)用水和生態(tài)需水等方面也起到了重要作用(王瑾和付永勝,2011)。因此,東江表層水體和魚類腸道中的微塑料污染情況與人類的健康息息相關(guān)。本文以東江河源段的表層水及常見魚類為研究對象,通過觀察、記錄和統(tǒng)計微塑料的豐度、類型、尺寸和顏色,評估以東江河源段為代表的淡水系統(tǒng)表層水及魚類中微塑料污染現(xiàn)狀,分析并討論東江河源段表層水和魚類腸道中的微塑料污染原因。
1" "材料與方法
1.1" "采樣地點
2019年6月,在位于廣東省河源市的東江河源段分別采集了表層水水樣和魚樣(圖1),采樣點坐標(biāo)見表1。設(shè)置了4個樣點(S1~S4)采集表層水水樣,每個樣點3個平行樣,共12個樣品;設(shè)置了2個樣點(Y1和Y2)采集魚樣,采集到當(dāng)?shù)卮硇越?jīng)濟魚類6種,共143尾,其中Y1處?(Hemicculter leuciclus)29尾,黃顙魚(Pelteobagrus fulvidraco)25尾和子陵吻鰕虎魚(Rhinogobius giurinus)29尾,Y2處黃鰭刺鰕虎魚(Acanthogobius flaviman)27尾,鯉(Cyprinus carpio)16尾和鯪(Cirrhinus molitorella)17尾。
1.2" "樣品采集與處理
在采集表層水水樣之前,先用采集位點的水沖洗玻璃采水器。每個位點采集20 L水,每次使用5 L的量筒將水過濾到300目的鋼篩中。鋼篩中的沉淀物用純水沖洗轉(zhuǎn)移至100 mL玻璃瓶中,用封口膜封好,保存在4℃冰箱中待處理(Lin et al,2018;Yan et al,2019)。處理水樣時,為避免與微塑料顆粒體積相似的有機物、藻類、微生物等影響觀察和后續(xù)過濾,在室溫下添加適量30% H2O2去除有機物等干擾,并在黑暗中放置24 h,直至樣品中無肉眼可見的懸浮物和生物體。然后使用真空泵過濾樣品,濾紙孔徑為0.45 μm。過濾后將濾紙上的微塑料轉(zhuǎn)移保存在干凈的玻璃皿中,室溫風(fēng)干即可(Yan et al,2019)。
對所采集的143尾魚,先測量每尾魚的體長和體重(表2),并進(jìn)行編號。用消毒好的解剖工具對魚類樣品進(jìn)行解剖,取其腸道,放入裝有10% KOH溶液的小玻璃瓶中,再將小玻璃瓶放進(jìn)60℃的烘箱中,消解4 d。消解完成后,用300目的鋼篩過濾掉油脂,再用蒸餾水對鋼篩沖洗3次,所得液體用抽濾裝置進(jìn)行抽濾,濾膜孔徑為0.45 μm。用蒸餾水沖洗裝置內(nèi)壁3次,確保過濾的微塑料樣品全部轉(zhuǎn)移到濾膜上(Bessa et al,2018)。
1.3" "微塑料觀察與鑒定
使用體視顯微鏡(Optec SZ680)觀察濾紙上的微塑料,并記錄觀察到的微塑料類型、顏色和尺寸。微塑料類型主要包括纖維、碎片、小球、薄膜4種,薄膜是膜狀塑料,碎片形狀不規(guī)則且邊緣鋒利,小球立體均勻,纖維均勻細(xì)長。顏色主要有透明、藍(lán)色、紅色、黑色、紫色等(王昆等,2017),尺寸按標(biāo)準(zhǔn)分別記錄lt;0.5 mm、0.5~lt;1 mm、1~lt;2 mm、2~lt;3 mm、3~lt;4 mm和4~5 mm大小的微塑料。完成觀察后,使用傅立葉變換紅外光譜儀(Nicolet iN10,Thermo Fisher),對具有代表性的不同顏色和形態(tài)的微塑料樣品進(jìn)行成分分析。
1.4" "數(shù)據(jù)處理
將觀察所得到的數(shù)據(jù)按照微塑料類型、顏色、尺寸分別進(jìn)行記錄,統(tǒng)計表層水微塑料和魚類腸道中微塑料的豐度,并做相應(yīng)的統(tǒng)計圖。使用t-test對數(shù)據(jù)間的差異性進(jìn)行分析,Plt;0.05差異顯著,Plt;0.01差異極顯著。
2" "結(jié)果與分析
2.1" "微塑料污染豐度與空間分布
東江河源段魚類腸道微塑料豐度如表3和圖2A所示。6種魚類共143尾,體內(nèi)均被檢出微塑料污染,豐度為(6.69±2.67)~(43.04±18.49)個/尾。其中,在Y2處捕撈的黃鰭刺鰕虎魚的微塑料豐度最大,為(43.04±18.49)個/尾,其次為在Y1處捕撈的?,豐度為(30.66±14.67)個/尾。子陵吻鰕虎魚和鯪的微塑料豐度最小,分別為(6.69±2.67)個/尾和(6.76±3.44)個/尾。
東江河源段表層水微塑料豐度為366.67~1 200.00個/m3(圖2B)。其中,位于東江干流的S4豐度最小,S3豐度略小,位于東江干支流匯合處的S1豐度最大。位點之間的微塑料污染豐度相差較大。
從棲息水層上看(表3),不同棲息水層的魚類腸道微塑料豐度也有差別。其中,中下層魚類腸道內(nèi)微塑料豐度為(43.04±18.49)個/尾,總體大于中上層魚類(30.66±14.67)個/尾和底層魚類(6.69±2.67)~(15.08±8.53)個/尾。
2.2" "微塑料污染特征
東江河源段6種魚類腸道微塑料尺寸以lt;2 mm的為主,總體占比90.97%以上(圖3A),4~5 mm的微塑料最少,占比僅1%。其中子陵吻鰕虎魚、鯪和鯉的腸道中l(wèi)t;0.5 mm的微塑料占比78.5%以上,lt;1 mm的微塑料占比超過93.6%;黃顙魚、?和黃鰭刺鰕虎魚腸道中,lt;0.5 mm、0.5~lt;1 mm和1~lt;2 mm的微塑料占比接近,約各占30%。情況相似的是,表層水中超過88.95%的微塑料尺寸lt;2 mm(圖3B),4~5 mm的微塑料僅在S1和S3采樣點出現(xiàn)。其中,S3采樣點1~lt;2 mm的微塑料占比達(dá)50%,S2采樣點lt;0.5 mm的微塑料占比40.5%。
魚類腸道中透明的微塑料總體占比最多(圖3C),達(dá)68.75%,其中鯪和黃顙魚腸道中占比超過了76%;其次是藍(lán)色的微塑料,總體占比15.98%,在鯉和黃鰭刺鰕虎魚腸道內(nèi)占比較多,達(dá)20%以上,另外紅色和黃色的微塑料在魚體腸道里也較常見。表層水中以藍(lán)色的微塑料為主(圖3D),總體占比65.94%,其中S4采樣點藍(lán)色微塑料占比超過了90%;其次是紅色和透明的微塑料,各占15%和10%。
在魚類腸道中共發(fā)現(xiàn)了4種類型微塑料(圖3E,圖4),其中纖維最多,總體占比81.8%,碎片次之,約占15%,小球最少,僅在子陵吻鰕虎魚、鯪和黃顙魚中出現(xiàn)。另外,子陵吻鰕虎魚中碎片比例高達(dá)70.6%,黃鰭刺鰕虎魚中纖維比例超過93.7%,這可能與其食物來源有關(guān)。而在表層水中僅發(fā)現(xiàn)了纖維和碎片2種微塑料,其中纖維占絕大比例,達(dá)98.3%(圖3F,圖5)。
2.3" "微塑料化學(xué)成分
使用傅立葉變換紅外光譜儀對187個具有代表性的微塑料樣品進(jìn)行鑒定,共鑒定出158個微塑料,10種化學(xué)成分(表4)。其中,聚酰胺和聚苯乙烯這2種成分占比最多,均占20.89%;其次是聚乙烯和聚對苯二甲酸乙二酯,分別占20.25%和14.56%。其余6種化學(xué)成分占比較少,共占23.43%。
在表層水中檢出的微塑料化學(xué)成分共6種(圖6),主要成分是聚苯乙烯,占比37.50%,其次是聚乙烯和聚丙烯,均占16.67%;在6種魚類腸道內(nèi)檢出的微塑料化學(xué)成分中聚酰胺占比最高,達(dá)22.39%,其次是聚乙烯和聚苯乙烯,分別占20.90%和17.91%。
不同魚類腸道內(nèi)檢出的微塑料化學(xué)成分也有差異。黃鰭刺鰕虎魚和黃顙魚腸道內(nèi)檢出的化學(xué)成分種類最多,達(dá)8種,子陵吻鰕虎魚檢出7種,?和鯪都檢出6種,鯉檢出5種;且不同魚類腸道內(nèi)優(yōu)勢微塑料的化學(xué)成分有明顯差異,鯉腸道內(nèi)是聚乙烯,達(dá)61.90%,鯪的是聚對苯二甲酸乙二酯,達(dá)33.33%;黃顙魚的是聚苯乙烯,達(dá)30.77%;黃鰭刺鰕虎魚、?和子陵吻鰕虎魚的均為聚酰胺檢出最多。
3" "討論
3.1" "東江河源段水體微塑料污染水平
東江河源段水質(zhì)好,漁業(yè)資源豐富,適合發(fā)展?jié)O業(yè)。本次研究選取東江河源段中具有經(jīng)濟價值的6種魚類(黃鰭刺鰕虎魚、?、黃顙魚、鯉、鯪和子陵吻鰕虎魚)和表層水作為試驗對象,結(jié)果表明,143個魚類腸道樣品中均含有微塑料,12個表層水樣品中也都含有微塑料,其微塑料污染來源可能與東江河源段附近的人類活動有關(guān),如漁業(yè)活動、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活動、水利設(shè)施建設(shè)活動等。東江河源段表層水的微塑料豐度為366.67~1 200個/m3,其他淡水流域(表5)如三峽水庫(Di amp; Wang,2018)和丹江口水庫(潘雄等,2021)的微塑料豐度遠(yuǎn)高于東江河源段的豐度,最多的達(dá)到12 611個/m3;洞庭湖和洪湖(Wang et al,2018)微塑料豐度與東江河源段的相近,但也約為東江河源段表層水豐度的2倍;青海湖(Xiong et al,2018)和巢湖(Li et al,2019)微塑料豐度最低,巢湖的僅為747個/m3,與東江河源段的接近。而廣州市珠江流域河口處微塑料豐度為8 902個/m3(Yan et al,2019),遠(yuǎn)遠(yuǎn)高于東江河源段,這可能是因為微塑料豐度會受所經(jīng)流域的人口密度、工業(yè)化污染和周圍環(huán)境影響。東江河源段距離珠江流域河口處較遠(yuǎn),水流速度較快,且屬于國家級森林公園范圍,綠植較多,人口密度低,污染源較少,所以微塑料豐度較低;隨后東江流經(jīng)惠州和東莞等區(qū)域廣、人口密度大的城市,其生活污水和工業(yè)污水排放量加大,使得微塑料不斷累積,所以珠江流域河口微塑料豐度較高。
另外,氣候變化也會影響微塑料豐度。珠江流域雨季河流流速比旱季快,且水量大,更容易沖刷帶走河床中的微塑料,從而使微塑料豐度下降。張閃閃(2019)對太湖水體進(jìn)行微塑料調(diào)查研究發(fā)現(xiàn),太湖2018年1-12月的水體微塑料平均豐度為13.2個/L,1月豐度最高,為24.4個/L,10月豐度最低,為8.9個/L;按季度分析得出太湖冬季微塑料檢出范圍較廣,春季次之,夏季和秋季相差不大。其原因可能是太湖夏季(6-9月)雨水多發(fā),約占全年雨量的55%,而冬季降雨活動較少。本次對東江河源段的采樣處于豐水期(6月),而Yan等(2019)對珠江流域河口處的采樣處于枯水期(12月),這也是東江河源段的微塑料豐度要低于珠江流域河口處的原因之一。
3.2" "東江河源段魚類腸道微塑料污染水平
在東江河源段6種魚類中,微塑料豐度為(6.69±2.67)~(43.04±18.49)個/尾,平均每尾樣品含有(20.67±17.63)個微塑料,遠(yuǎn)高于上海主要河流魚類(1.32±1.92)個/尾(劉思琪和唐文喬,2022)、韓國漢江魚類(15.60±13.45)個/尾(Park et al,2022),與珠江流域魚類(23.8±7.0)個/尾(鄭可,2019)的微塑料豐度接近(表6)。韓國漢江鯉Cyprinus carpio的微塑料豐度(28.5±13.0)個/尾比本研究中的鯉(13.69±3.28)個/尾要高,上海主要河流中光澤黃顙魚Pelteobagrus nitidus的微塑料豐度(0.81±1.03)個/尾比本研究中黃顙魚(15.08±8.53)個/尾要低(表6)。由此可見,即使是同種或同屬的魚類,不同地區(qū)魚類腸道中微塑料豐度也略有差異,這可能與魚類所棲息水環(huán)境的微塑料污染程度不同有關(guān),東江河源段表層水微塑料豐度為366.67~1 200個/m3,比廣西大風(fēng)江(Liu et al,2021)所采集的魚類棲息水環(huán)境微塑料豐度(0.3~2.5)×10-3個/L高出許多,東江河源段微塑料豐度最小的鯪,其豐度(6.76±3.44)個/尾也高于大風(fēng)江中微塑料豐度最大的花鰶Clupanodon thrissa(6.6±4.2)個/尾。
另外,東江河源段6種魚類腸道的微塑料豐度相差較大,可能與魚類的棲息水層和食性有關(guān)。
從棲息水層上看,中下層魚類腸道內(nèi)微塑料豐度(43.04±18.49)個/尾總體高于中上層魚類(30.66±14.67)個/尾和底層魚類(6.69±2.67)~(15.08±8.53)個/尾(表3)。Zhang等(2020)發(fā)現(xiàn)棲息于底層的少鱗鱚(Sillago japonica)體內(nèi)微塑料豐度最高,棲息于下層水域的褐藍(lán)子魚(Siganus fuscescens)和中上層的鯔(Mugil cephalus)體內(nèi)微塑料含量次之,而棲息于中層水域的短吻鲾(Leiognathus brevirostris)、斑鰶(Konosirus punctatus)和吉打副葉鲹(Alepes djedaba)體內(nèi)微塑料含量最少;而且,在均為肉食性的3種魚中,底層的短吻鲾和少鱗鱚對微塑料的攝取量高于中層的吉打副葉鲹。劉思琪和唐文喬(2022)研究的5種魚類呈現(xiàn)出中下層魚類體內(nèi)微塑料豐度(1.52±2.20)個/尾最高,高于上層的(1.12±1.43)個/尾和中上層的(0.98±1.41)個/尾。Zhang等(2019)對東海舟山漁場的11種海洋魚類研究也發(fā)現(xiàn)底層魚類體內(nèi)微塑料含量較高。Su等(2019)對中國東部沿海和河口地區(qū)的13種經(jīng)濟魚類研究發(fā)現(xiàn),來自不同采樣地點的底棲魚類如彈涂魚(Boleophthalmus pectinirostris)、髭縞鰕虎魚(Tridentiger barbatus)和斑尾刺鰕虎魚(Acanthogobius ommaturus)的微塑料攝取量都比中上層魚類的高。這些都和東江河源段6種不同棲息水層魚類的腸道微塑料情況略有不同。
從食性上看,這6種魚類可分為雜食性和肉食性。在雜食性魚類中,?(30.66±14.67)個/尾更偏向于植食性,在食物鏈中處于初級消費者,隨著攝食過程進(jìn)入體內(nèi)的微塑料會相對較多,在微塑料豐度上都高于黃顙魚(15.08±8.53)、鯉(13.69±3.28)和鯪(6.76±3.44)個/尾。而屬于肉食性的子陵吻鰕虎魚的微塑料豐度最低,只有(6.69±2.67)個/尾??傮w來看,雜食性魚類腸道微塑料豐度比肉食性魚類的高。這是因為肉食性魚類在食物鏈中屬于次級消費者,在攝食過程中進(jìn)入體內(nèi)的微塑料會相對少一些。而雜食性魚類除了通過食物鏈的攝食在體內(nèi)累積微塑料,還會通過濾食作用吸收水中的微塑料,所以雜食性魚類體內(nèi)微塑料含量較高(陸化杰等,2021)。劉思琪和唐文喬(2022)在上海主要河流5種優(yōu)勢魚類腸道內(nèi)發(fā)現(xiàn),植食性魚類似鳊(Pseudobrama simoni)微塑料豐度(2.17±2.71)個/尾最高,高于雜食性魚類鯽(1.31±1.98)個/尾和?(1.12±1.43)個/尾,同樣高于肉食性魚類達(dá)氏鲌(0.98±1.41)個/尾和光澤黃顙魚(0.81±1.03)個/尾。這與本研究中6種不同食性魚類腸道內(nèi)微塑料豐度情況大致吻合。
但特別的是,屬于肉食性的黃鰭刺鰕虎魚微塑料豐度(43.04±18.49)個/尾高于屬于雜食性的?。情況相似的是,Zhang等(2020)通過對廣東河口6種經(jīng)濟魚的研究發(fā)現(xiàn),處于同一海域中上層以浮游動物和有機碎屑為食的斑鰶體內(nèi)的微塑料豐度大于肉食性魚類吉打副葉鲹;而同樣棲息在底層的肉食性魚類少鱗鱚體內(nèi)微塑料豐度卻略高于植食性魚類褐藍(lán)子魚。另外,Su等(2019)在中國東部沿海及河口捕撈的野生魚類中發(fā)現(xiàn),屬于草食性的刀鱭(Coilia ectenes)的腸道微塑料豐度為(0.3±0.5)~(1.0±1.5)個/尾,遠(yuǎn)低于屬于肉食性的斑尾刺鰕虎魚(3.9±2.1)個/尾、髭縞鰕虎魚(4.5±2.0)個/尾。本研究中黃鰭刺鰕虎魚的微塑料豐度最高可能是由于其所處的棲息水層微塑料污染更為嚴(yán)重,或是微塑料可能通過食物網(wǎng)在高營養(yǎng)級不斷累積(Zhang et al,2019),具體原因需要進(jìn)一步研究。
3.3" "微塑料污染的可能來源
本次試驗結(jié)果表明,無論是在魚體內(nèi)還是在表層水中,纖維類型的微塑料占比很大。這可能是因為當(dāng)?shù)貪O民進(jìn)行漁業(yè)活動時,所使用的漁網(wǎng)、漁繩等多為尼龍制品,其老化脫落是纖維來源之一。此外,還有可能是來自人類丟棄的塑料垃圾的分解、生活污水中纖維衣服的脫落和碎裂。而由于纖維具有可變形性,更容易被魚類誤認(rèn)為食物而被吞食,所以魚類腸道內(nèi)多為纖維狀。此外,魚類腸道內(nèi)碎片狀微塑料含量也較多。碎片狀微塑料屬于次生微塑料,是較堅硬的大塑料被破碎分解后形成的。無論是纖維還是碎片,在魚體腸道中和表層水中的微塑料尺寸大多l(xiāng)t;2 mm。從總體上看,在水體內(nèi)微塑料尺寸lt;2 mm的占比89%,顏色主要為藍(lán)色;在魚體腸道內(nèi)微塑料尺寸lt;2 mm的占比91%,大多為透明和藍(lán)色,這可能是因為小尺寸的微塑料更容易被魚類攝食。這種表觀特征上的相似性,說明表層水中微塑料和魚體腸道內(nèi)微塑料具有一定相關(guān)性。不同的是,表層水中微塑料顏色成分較多,且占一定比例,這可能與塑料制作中添加的顏料在水中發(fā)生褪色有關(guān)(張欽洲等,2020)。
對東江河源段表層水和6種魚類腸道內(nèi)的微塑料聚合物用傅立葉變換紅外光譜儀進(jìn)行鑒定,得知表層水微塑料的主要成分是聚苯乙烯(37.5%)、聚丙烯(16.67%)和聚乙烯(16.67%)。長江流域中下游18個湖泊表層水中的微塑料聚合物主要是聚丙烯、聚乙烯和聚碳酸酯(Li et al,2019);珠江口表層水主要是聚酰胺、賽珞酚、聚丙烯和聚乙烯(Yan et al,2019),都與東江河源段表層水微塑料聚合物主要類型大致相同。
東江河源段6種魚類腸道內(nèi)微塑料聚合物主要是聚酰胺(22.39%)、聚乙烯(20.90%)和聚苯乙烯(17.91%)。在中國東海和舟山漁場捕撈的11種魚類腸道微塑料中,聚對苯二甲酸乙二醇酯、聚乙烯和丙烯酸是其主要的化學(xué)成分(Zhang et al,2019);在廈門灣捕撈的9種魚類中,大多鑒定為聚酰胺和人造纖維(Wei et al,2022);在中國東海、南海和長江流域太湖里捕撈的21種魚類腸道中,賽璐酚、聚對苯二甲酸乙二醇酯和聚酯纖維這3種化學(xué)成分占比最多(Jabeen et al,2017)。這些都與東江河源段的6種魚類腸道內(nèi)微塑料聚合物成分略有差異。
通過微塑料聚合物的成分鑒定可以推測表層水和魚體腸道內(nèi)微塑料的來源。其中聚乙烯和聚丙烯由于重量輕、強度高等特點(周新軍,2018),在包裝行業(yè)中被大量使用,說明城鎮(zhèn)污染已成為微塑料重要來源之一。除此之外,聚乙烯還可以用作地膜,具有保持地表溫度和抑制雜草生長等優(yōu)點,在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中被大量運用(Briassoulis et al,2015)。聚酰胺俗稱尼龍,由于具有極高強度,主要用作合成纖維,是魚線的主要原料(王紅專和高先明,2008)。聚苯乙烯泡沫塑料由于質(zhì)量輕、強度高和保暖性強,不僅可以用作儀器的外包裝及新鮮食物的運輸箱,還可以用作水利設(shè)施的保溫防凍、防滲等工程問題(張衛(wèi)兵,2004)。因此,東江河源段表層水和6種魚類腸道內(nèi)的微塑料,主要來源于當(dāng)?shù)鼐用袢粘I钣闷返陌b材料廢棄物,或是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過程中使用的地膜,或是漁業(yè)過程中使用的漁網(wǎng)、魚線等。
本研究揭示了東江河源段表層水中的微塑料污染特征和6種代表性經(jīng)濟魚類,黃鰭刺鰕虎魚、?、黃顙魚、鯉、鯪和子陵吻鰕虎魚的腸道微塑料污染特征。東江河源段表層水的微塑料豐度較低,水質(zhì)較好。而6種魚類腸道微塑料豐度不一,其豐度可能與魚的食性和棲息水層有關(guān),也可能與魚類食物來源有關(guān),但目前相關(guān)證據(jù)不足,未來可在這方面進(jìn)行深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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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zé)任編輯" "熊美華)
Microplastic Pollution in Surface Waters and Fish Intestines
in the Heyuan Section of Dongjiang River
LI Min‐qian, DONG Wen‐liang, GUO Yi‐chen, GONG Han, YAN Mu‐ting
(College of Marine Sciences, South China Agricultural University, Guangzhou" "510642, P.R. China)
Abstract:In recent years, microplastics have been found in the marine environment and organisms, and concern about their harmful effects has increased. However, there are" few studies on microplastic pollution in surface waters and organisms in inland waters, especially in the Pearl River basin. The Heyuan section of Dongjiang River within Heyuan City, Guangdong Province, in the middle and upper reaches of Dongjiang River, accounts for 39.03% of the Dongjiang River basin area and is an important part of the Pearl River water system. In this study, the surface water" and the intestines of six common fishes (Hemicculter Leuciclus, Pelteobagrus fulvidraco, Acanthogobius flaviman, Cyprinus Carpio, Cirrhinus Molitorella, Rhinogobius Giurinus) in the Heyuan section were selected for research, and we characterized microplastic pollution. Microplastic type, size and color in surface water and intestines were recorded using a stereomicroscope. In June 2019, 12 surface water samples from 4 sites (S1-S4) and 143 fish samples from 2 sites (Y1-Y2) were collected for microplastic analysis. Microplastics were found in the gut of all six fish species with abundances ranging from 57.3 to 2 910.3 particles/kg, and the abundance of microplastics in the water column ranged from 366.67 to 1 200 particles/m3. Microplastics with sizelt;0.5 mm in the fish body" accounted for 41.41% of the total microplastic particles, over 84.73% were transparent or blue, and consisted mainly of fibers and fragments. In the surface water, microplastics with sizelt;2 mm accounted for 88.95%, and most microplastics (65.93%) were blue and mainly fibers. The type of microplastic polymers was identified using FTIR spectroscopy and results show that the microplastics were primarily composed of polystyrene (37.5%) in the surface water and polyamide (22.39%) in the intestines of fish. Overall, the microplastic pollution levels in the surface water at Heyuan section of the Dongjiang River were low and the water quality was good, while the microplastic pollution levels in fish were generally high and varied by species, likely related to feeding habitats and the water layer inhabited. Our study adds to the microplastic database in inland waters, especially in the Pearl River basin, and provides data to support further studies on microplastic pollution in freshwater bodies.
Key words: microplastics; surface water; intestines of fish; pollution characteristics; Heyuan Section of the Dongjiang Ri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