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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羅斯基于敦煌吐魯番文獻的唐代社會歷史研究

2023-11-04 14:22:03郭來美
關鍵詞:俄藏寺院文書

郭來美

(南開大學外國語學院,天津300071)

敦煌學作為一門國際顯學,敦煌文獻的整理與研究從一開始就是國際性的學問,在運用敦煌文獻研究歷史方面,國外學者也作出了很大貢獻。俄羅斯是世界四大敦煌文獻收藏地之一,因其所藏文獻數(shù)量大、類別廣、時間跨度大而受到廣泛關注。自20世紀初起,俄羅斯學者開始系統(tǒng)整理敦煌吐魯番文獻,并用以研究唐代的社會歷史,取得豐碩成果。他們整理、刊布與考釋文獻、撰寫系列著述、開展國際交流合作,既為俄藏文獻的利用提供了便利,又豐富了唐代社會歷史研究的內(nèi)容。但受語言限制,長期以來俄羅斯的很多敦煌學研究成果未得到全面介紹。本文通過整理與分析蘇聯(lián)及當代俄羅斯學者的原文著述,全面總結(jié)俄羅斯敦煌吐魯番文獻的收藏與研究成果,以便形成較為系統(tǒng)的認識,把握發(fā)展新趨勢。

一、俄藏敦煌吐魯番文獻的收藏與整理

俄羅斯聯(lián)邦科學院東方文獻研究所與中國、英國及法國國家圖書館為世界敦煌文獻的四大庋藏地。孟列夫在《俄藏敦煌漢文寫卷敘錄》的序言中說明了所藏文獻的來歷:

這是奧登堡院士1914—1915年間領導的俄國西域考察團帶回來的?!瓰閿?shù)不多的一部分寫卷,是以奧登堡為首的1909—1910年第一次吐魯番考察團帶回來的。還有部分寫卷,是駐烏魯木齊俄國總領事Н.Н.克羅特科夫于1909—1910年收集的,以及С.Е.馬洛夫的和闐考察團帶回,交給該研究所文獻館的。但是,收藏的文獻除少數(shù)寫卷以外不登記來源,也沒有另外編號的記載。[1]

經(jīng)分析,俄藏敦煌吐魯番文獻主要來源于考察與搜購兩種途徑。首先,考察是俄藏敦煌吐魯番文獻的主要來源。19世紀末20世紀初,俄國派出多支考察隊赴中國西北地區(qū),包括:1893—1895年羅波洛夫斯基(В.И.Робровский)與科茲洛夫(П.К.Козлов)、1898年克列門茲(Д.А.Клеменц)、1906—1907年別列佐夫斯基(М.М.Березовский)以及1909—1911、1913—1915年馬洛夫(С.Е.Малов)等考察團,在新疆盜走大批歷史文物。1881年普爾熱瓦爾斯基(Н.М.Прежевальский)與1894年羅波洛夫斯基的考察隊還曾前往敦煌地區(qū),在二者的考察報告中均提到千佛洞。(1)參見Меньшиков Л.Н. К изучению материалов Русской Туркестанской экспедиции 1914—1915 гг. Петербургское востоковедение, 1993(4):321-331.1914—1915年奧登堡(С.Ф.Ольденбург)的第二次西域考察更是為專門研究千佛洞的莫高窟佛寺石窟而組織的(2)參見Попова И.Ф. Вторая Русская Туркестанская экспедиция С.Ф. Ольденбурга (1914—1915).Российские экспедиции в Центральную Азию в конце ⅩⅨ века, 2008:158-175.,大多數(shù)俄藏敦煌文獻也正是這次考察所獲。1934年,奧登堡的遺孀葉蓮娜奧登堡(Е.Г.Ольденбург)將奧登堡的部分文獻移交至俄羅斯科學院檔案館圣彼得堡分館,形成奧登堡館藏;1957年,奧登堡的孫子Г.Д.果羅瓦切夫(Г.Д.Головачев)將部分材料轉(zhuǎn)交至檔案館,其中,有部分是奧登堡的手稿與書信、學術(shù)生平材料及其妻子的回憶錄。[2]其次,俄國駐中國西北地區(qū)的外交人員的搜購也極大地增加了俄藏文獻。從1844年起,俄國外交部撥出專款供駐亞洲的人員收購東方善本、抄本和刻本[3],俄國駐中國新疆各地區(qū)的外交人員也積極參與。例如:1882—1904年俄國駐喀什第一位總領事彼得羅夫斯基(Н.Ф.Петровский)、1906年俄國駐烏魯木齊總領事館的醫(yī)務官科哈諾夫斯基(А.И.Кохановский)以及1909—1911年俄國駐烏魯木齊領事克羅特科夫(Н.Н.Кротков)的吐魯番文物與文獻搜購活動等。

對俄藏敦煌吐魯番文獻的整理與刊布最早可追溯至20世紀初。奧登堡考察隊成員杜金(С.М.Дудин)率先使用考察材料,出版有關敦煌寺廟建筑的著作:《中國突厥斯坦古代建筑(摘自行程札記)》(Архитектурные памятники Китайского Туркестана〈Из путевых записок〉,1916)、《中國西域古代佛教石窟壁畫和雕塑技術(shù)》(Техника стенописи с скульптуры в древних буддийских пещерах и храмах Западного Китая,1917)。奧登堡僅發(fā)表了一些小篇幅的介紹性文章:《俄國在新疆的考古調(diào)查》(Русские археологические исследования в Восточном Туркестане,1921)、《千佛洞》(Пещеры Тысячи будд,1922)、《沙漠中的藝術(shù)概況》(Искусство в пустыне.Очерк,1925)。值得注意的是,日本學者較早地關注到俄藏敦煌文獻:1928年狩野直喜根據(jù)阿理克(В.М.Алексеев)提供的奧登堡敦煌文獻中的《文選》照片發(fā)表《唐鈔本文選殘片跋》,幾乎同時該文由楚紫氣(Ю.К.Щуцкий)譯成俄語,以《俄國科學院亞洲博物館藏〈文選〉手稿殘片研究》(О фрагменте старой рукописи 《Литературного изборника》,хранящегося в Азиатском музее Академии наук)為題刊于蘇聯(lián)科學院《紀要》(3)參見(日)高田時雄:《俄國中亞考察團所獲藏品與日本學者》,《絲路文明》第1輯,2016年,第215-224頁。。直到20世紀30年代,蘇聯(lián)學者弗魯格(К.К.Флуг)才開始初步清理俄藏敦煌文獻,發(fā)表《蘇聯(lián)科學院東方研究所藏古代漢文佛經(jīng)簡明目錄》(Краткая опись древних буддийских рукописей на китайском языке из собрания Института востоковедения Академии наук СССР,1936),為俄藏敦煌佛經(jīng)寫卷編目。之后,加科諾娃(Н.В.Дьяконова)在《敦煌佛教藝術(shù)品》(Буддийские памятники Дуньхуана,1947)中簡介奧登堡考察的敦煌佛寺洞窟。自20世紀50年代起,蘇聯(lián)漢學家開展系統(tǒng)的整理工作,以孟列夫(Л.Н.Меньшиков)為代表的一批年輕學者投入敦煌學研究中,前后參與的有丘古耶夫斯基(Л.И.Чугуевский)、沃羅比耶娃—杰夏托夫斯卡婭(М.И.Воробьёва-Десятовская)、古列維奇(И.С.Гуревич)、斯皮林(В.С.Спирин)、什科里亞爾(С.А.Школяр)、杰米多娃(М.И.Демидова)、佐格拉芙(И.Т.Зограф)、馬爾丁諾夫(А.С.Мартынов)等,編著了兩卷本的《俄藏敦煌漢文寫卷敘錄》(Описание китайских рукописей Дуньхуанского фонда Института народов Азии в 2 вып.1963—1967)。進而,對俄藏敦煌文獻開展分類整理與專題研究:孟列夫?qū)W⒂谒孜膶W文獻,著有《敦煌漢文寫卷佛教俗文學文獻》(Китайские рукописи из Дуньхуана.Памятники буддийской литературы сувэньсюэ,1963),重視變文的翻譯與研究;丘古耶夫斯基則側(cè)重敦煌經(jīng)濟文書的整理與研究,編著首部俄藏敦煌社會經(jīng)濟文書專著《敦煌漢文文書(第一卷)》(Китайские документы из Дуньхуана вып.1,1983)。此外,除漢文文獻外,俄藏敦煌吐魯番文書中還有豐富的回鶻文、粟特文、藏文及其他多民族文字寫本。俄藏回鶻文文獻的整理以拉德洛夫(В.В.Радлов)與馬洛夫合著的《回鶻文獻匯編》(Uigurische Sprachdenkm?ler,1928)為代表,收錄33件回鶻文書。俄藏粟特文文獻主要由拉果扎(А.Н.Рогоза)和利夫希茨(В.А.Лившиц)整理刊布:一方面,拉果扎系統(tǒng)地整理與刊布俄藏考察資料中的粟特文文獻,在《蘇聯(lián)科學院東方學研究所中亞藏品中的粟特文獻殘片》(Согдийские фрагменты центральноазиатского собрания ИВ АН СССР,1980)中刊布142件粟特文文獻,并附有注釋和詞匯表;另一方面,利夫希茨則重點整理穆格山出土的粟特法律文書,代表作為《穆格山粟特文書2:法律文書與書信》(Согдийские документы с горы Муг.Выпуск 2:юридические документы и письма,1965),為研究唐代粟特本土提供重要資料。俄藏藏文文獻主要由沃羅比耶夫—杰夏托夫斯基(В.С.Воробьев-Десятовский)、沃羅比耶娃—杰夏托夫斯卡婭與薩維茨基(Л.С.Савицкий)整理。其中,以薩維茨基編著的《蘇聯(lián)科學院東方研究所藏敦煌藏文寫本敘錄》(Описание тибетских свитков из Дуньхуана в собрании Института востоковедения АН СССР,1991)為代表,刊布214件藏文文獻。此外,鋼和泰(Александр фон Сталь-Гольстейн)在北京大學任教期間還曾獲得帶和田文與古藏文兩種文字的文書,挪威學者柯諾(Sten Konow)與英國學者托馬斯(F.W.Thomas)對其進行研究,其成果收錄于《敦煌所出兩種中世紀文書》(1929)。(4)參見黃盛璋:《〈鋼和泰藏卷〉與西北史地研究》,《新疆社會科學》1984年第2期,第60-73頁。

正如施萍婷先生所說“俄藏敦煌文獻是藏經(jīng)洞出土物的縮影”[4],包括由漢文及其他民族語言書寫的佛經(jīng)與各種世俗文書,這是唐代社會歷史研究的重要史料。但由于俄藏敦煌吐魯番文獻刊布時間晚,研究不充分,仍具有巨大潛力。

二、蘇聯(lián)時期基于敦煌吐魯番文獻的唐代社會歷史研究

蘇聯(lián)漢學家對中國展開全面系統(tǒng)的研究,其中,以孟列夫為首的敦煌學家,整理刊布俄藏敦煌吐魯番文獻,在唐代社會歷史研究方面取得豐碩成果。孟列夫?qū)W⒂诙鼗退孜膶W文獻研究,通過解讀變文及王梵志詩考察唐代社會生活;丘古耶夫斯基側(cè)重于敦煌社會文書研究,基于寺院文書、借貸文書等分析社會生活、社會階級與社會組織等問題;杰米多娃致力于敦煌藏書史研究,全面考察了敦煌佛典的來源與流通情況;克里昂什多爾內(nèi)、吐谷舍娃等則通過解讀多民族文字寫本研究唐代的民族問題。這一時期的敦煌學家主要關注了唐代的寺院與民眾生活、社會階級、社會組織與邊疆民族等問題。

(一)寺院生活

俄藏敦煌文書以佛經(jīng)為大宗,其中“多為寺院藏經(jīng)或信徒捐贈寺院的佛經(jīng)……佛經(jīng)戒律和佛經(jīng)論釋比例亦不小;其他經(jīng)變文,祈愿文、禮懺文、戒牒、勘經(jīng)目錄及寺院名冊帳冊等在數(shù)量上也不少”。[5]這些文書直接反映了敦煌地區(qū)的寺院生活,包括寺院的宗教與經(jīng)濟生活。

關于寺院的宗教生活,一方面,孟列夫為最早從事敦煌變文研究的俄羅斯?jié)h學家,整理、注釋并研究俄藏寫卷中的重要變文作品《維摩詰經(jīng)變文與十吉祥變文》(Бяньвэнь о Вэймоцзе.Бяньвэнь 《Десять благих знамений》,1963)、《報恩經(jīng)變文》(Бяньвэнь о воздаянии за милости,1972)與《妙法蓮華經(jīng)變文》(Бяньвэнь по Лотосовой сутре,1984)等。其中,孟氏以變文考察敦煌地區(qū)的佛教傳道形式,在《妙法蓮華經(jīng)變文》的前言中提供有關變文講唱方式與講唱人的若干新資料,描述演講的具體過程,為探討佛教傳道形式提供重要資料。

另一方面,杰米多娃與孟列夫從古字體學角度分析敦煌佛典的來源與流布。杰米多娃從古字體學角度考證敦煌藏經(jīng)洞藏書的年代、來源及獲取方式,指出:多數(shù)文獻成書于5—11世紀,主要來自長安、洛陽等地,是敦煌縣與鄰近地區(qū)的寺院及私人收藏,通過捐贈與購買的方式獲取。[6]繼而,她全面梳理4世紀末—9世紀上半葉的敦煌書籍史,將其分成三個階段(公元4世紀末至6世紀70年代;公元6世紀80年代至8世紀70年代;8世紀80年代至9世紀40年代);并對不同階段的俄藏敦煌文獻開展古字體學研究,考察敦煌佛典的流通情況。[7]杰氏的研究不僅具有書籍史意義,而且還為思想史、歷史文化方面某些問題的探討提供依據(jù)。同樣,孟列夫在《公元一千年間的中國抄書業(yè)》(Рукописное дело в Китае I тысячелетия,1988)中也從古字體學角度考察千年以來的中國抄書業(yè)發(fā)展史,其中包括唐代敦煌地區(qū)的佛典收藏史。

關于寺院的經(jīng)濟生活,丘古耶夫斯基重點關注寺院及僧尼的數(shù)量、經(jīng)濟概況與經(jīng)濟來源問題。首先,依據(jù)俄、法、英藏8—10世紀初的寺院文書統(tǒng)計敦煌地區(qū)的寺院及僧尼數(shù)量:在吐蕃占領與歸義軍時期敦煌地區(qū)的寺院數(shù)量為16—17個,僧人總數(shù)在9世紀初特別是9世紀末明顯增加。丘氏指出,這與統(tǒng)治階級對佛教的態(tài)度密切相關:9世紀中期敦煌擺脫吐蕃人的統(tǒng)治,政權(quán)轉(zhuǎn)入支持佛教的歸義軍手中,這促使僧人數(shù)量增加;并以敦煌名籍S.2669中記載的女尼來源駁斥了美國學者賴肖爾(Edwin O.Reischauer)的武宗會昌滅佛原因說。其次,分析敦煌地區(qū)的寺院經(jīng)濟概況,探究寺院收入來源。丘氏強調(diào)經(jīng)濟文書對研究寺院經(jīng)濟的重要價值,有關佛教寺院經(jīng)濟管理的敦煌文書,特別是一些財務報銷單據(jù),以及各種各樣的契約,明顯說明寺院擁有多少像麥、黍、豆、油、面之類的大量物資。[8]繼而,通過解讀經(jīng)濟文書中的術(shù)語,丘氏指出,寺院收入主要來源于農(nóng)業(yè)、加工業(yè)、借貸收入與施舍捐贈[9]:(1)寺院田產(chǎn)收入包括向寺院農(nóng)奴征收的稅款與“偽濫僧”的“寺課”。(2)寺院擁有自己的風磨(硙)、油坊(梁)和其他加工工業(yè),可通過加工獲利。通過分析Дх-1443、Дх-1448文書中的“硙戶”“酒戶”等術(shù)語,確定寺院向梁戶和硙戶提供工具并收取固定數(shù)量的面粉或食油。(3)寺院還通過高利貸獲得相當可觀的收入。(4)寺院利用其社會影響力,常以禮物、遺囑等形式從佛教徒那里接受捐贈與資金。[10]最后,關注寺院經(jīng)濟的直接生產(chǎn)者——寺院的雇工、佃戶以及農(nóng)民(吐蕃時期的“寺戶”,歸義軍時期的“常住百姓”),探究他們?nèi)绾闻c寺院建立生產(chǎn)關系。[11]丘氏指出:依附寺院的農(nóng)民在經(jīng)營農(nóng)業(yè)的同時,還受到寺院剝削性質(zhì)的租賃條件、行動限制、締結(jié)婚姻與高利貸等形式的束縛。

(二)民眾生活

丘古耶夫斯基在《敦煌漢文文書(第一卷)》中刊布了貸糧文書19件,為唐代民間借貸問題研究提供重要材料。首先,將借貸文書分為貸糧文書與借貸契約兩類。[12]繼而,以俄藏貸糧文書為例,通過分析借貸物品、借貸人的身份、借貸利率、償還時限與違約處罰等,再現(xiàn)唐代民間借貸原貌:[13]借貸物品通常為谷物、豆類和經(jīng)濟作物,首先是粟,其次是小麥、大麻、黃麻、豆類;借貸人多是小戶人家,以農(nóng)民為主;所貸數(shù)量不多,但借貸利率很高;如若違約,則處以重罰。丘氏指出,農(nóng)民在莊稼收割前以高額的利率貸糧,這證明其生活十分艱難。而借貸契約則是當?shù)鼐用衽c寺廟、僧侶甚至農(nóng)民之間訂立的,具有固定格式,其高利貸盤剝的實質(zhì)進一步束縛了農(nóng)民與小土地所有者。最后,丘氏還指出,貨幣交易發(fā)展薄弱,當時的借貸利息尚不以現(xiàn)款征收,而是以實物相抵,有時也以加工產(chǎn)品支付;買賣交易也是在某種交易物的基礎上進行的。[14]

孟列夫則通過分析俄藏敦煌變文與王梵志詩,考察敦煌地區(qū)的民間思想與生活狀況。首先,在分析《報恩經(jīng)變文》的思想內(nèi)涵時,孟氏重點解讀其中所反映的唐代民間孝觀念。在唐代,佛教為避免與民間思想的沖突,嘗試將佛教中的孝思想與民間對孝的理解相結(jié)合,即拯救父母免于苦難的救贖佛教孝思想與關心父母的富足安康的民間實用孝觀念的結(jié)合。《報恩經(jīng)變文》所反映的孝思想正是如此:“服從父親命令的態(tài)度,保護父母財產(chǎn)的做法都符合民間的實用孝觀念。”[15]繼而,孟氏在《俄藏敦煌漢文寫卷敘錄》第四部分“文學作品”中著錄編號1456的唐大歷六年五月沙門法忍的“王梵志詩一百一十首”抄本,豐富和充實詩人的全集;還從俄藏敦煌文獻中輯錄十六首王梵志佚詩,收錄在《清流:唐代詩歌(7—10世紀)》(Чистый поток:Поэзия эпохи Тан (Ⅶ—Ⅹ вв.))中,是第一位將這些詩歌翻譯成俄文的漢學家?;诖?他對王梵志的生平進行研究,在《7世紀詩人王梵志的生平(重構(gòu)嘗試)》(Биография поэта Ⅶ в.Ван Фань-чжи (опыт реконструкции),1995)中,作者結(jié)合史料分析王梵志詩,在前人研究基礎上補充了詳細信息:王梵志的出生地為黎陽、其父名為王德祖,出生時間為6世紀末至7世紀初,與王績?yōu)橛讶岁P系,生活年代為7世紀20—30年代。[16]此外,孟氏還關注王梵志詩的思想,通過分析世俗詩歌揭露唐代社會現(xiàn)實,以詩中所描寫的唐初府兵制度實施情況判斷百姓兵役沉重。

(三)社會階級

關于社會階級,丘古耶夫斯基考察了敦煌地區(qū)的人身依附形式,關注寺院依附人口問題。首先,丘氏在《敦煌人身依附關系之形式問題研究》(К вопросу о формах личной зависимости в Дуньхуане,1975)中以俄、法、英藏敦煌文書中的三件賣身契(Дх.1409、P.3150、S.1946)為例,考察敦煌地區(qū)人身依附的具體形式,并指出當時在敦煌地區(qū)出賣兒童十分普遍。繼而,他強調(diào),寺院的雇工、佃戶與農(nóng)民實際上處于農(nóng)奴的地位。在《敦煌佛寺之農(nóng)奴(8—10世紀)》(Дуньхуанские документы Ⅷ-Ⅹ вв.о крепостных крестьяна при китайских буддийских монастырях,1976)中,作者揭露寺院高利貸的剝削本質(zhì),寺院通過這種方式束縛小生產(chǎn)者,使得寺戶在經(jīng)濟上依附寺院,在法律上歸寺院所有,這種依附形式與農(nóng)奴制相似。而寺院依附人口——常住百姓則具有一定的獨立性,Дх-1409中記載的常住百姓從押衙處購買奴婢的內(nèi)容可以證實常住百姓能夠擁有自己的奴隸,在經(jīng)濟上并不比小官員貧窮,在契約關系中雙方法律地位平等。[17]此外,丘古耶夫斯基最早刊布與翻譯Дх-1409文書,并基于此分析敦煌人身依附的形式。此后,《俄藏敦煌文獻》將其訂名為《貞明陸年十一月二十四日典物契》,后經(jīng)乜小紅考證,將其重訂名為《后梁貞明六年(九二〇)辛奴子典腹生男胡兒契》。(5)參見乜小紅:《俄藏敦煌契約文書研究》,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9年,第106頁。

(四)社會組織

丘古耶夫斯基刊布俄藏敦煌社文書——轉(zhuǎn)帖,基于前人成果繼續(xù)探究“社”的組織形式、活動及其與寺院、地方政權(quán)的關系,對唐代社會組織問題研究具有重要價值。首先,重點研究了佛教信徒社,考察其形成原因與組織形式。丘氏認為,社首先是與佛寺密不可分的,在其直接領導和保護下開展活動。[18]信徒社的產(chǎn)生既有宗教原因,又有經(jīng)濟原因,并結(jié)合俄、法藏敦煌文書加以論證。繼而,依據(jù)轉(zhuǎn)帖探究社活動,社成員需要參加佛教節(jié)日、儀式與誦經(jīng)等活動。其次,還探究了社與地方政權(quán)的關系,認為信徒社不僅要接受佛寺的領導,還需接受世俗民事機關管轄。丘氏通過解讀大谷文書2838號《敦煌縣下諸鄉(xiāng)農(nóng)務責罰決判》確定地方衙門參與社的管理:社官與鄉(xiāng)官、里正共同勸課農(nóng)桑,若農(nóng)務違時,也要與鄉(xiāng)官一起受責罰。而社官不僅負責課稅事宜,而且“在與官方的往來中,既代表所附屬寺院的社團,又是官方在基層組織中的全權(quán)代表”[19]。最后,關于渠社,在《敦煌縣的灌溉系統(tǒng)》(Оросительная система в дуньхуанском уезде,1980)中以Дх-11196《某年十月九日渠人轉(zhuǎn)帖》考察渠人組織的構(gòu)成與管理:渠人社每組為10—12人至20—25人,由錄事直接領導,并向地方行政機構(gòu)匯報工作。[20]

(五)邊疆民族

歷史上的敦煌為多民族聚居地區(qū),民族構(gòu)成復雜,不同的民族共同創(chuàng)造了古代敦煌文明。蘇聯(lián)學者基于豐富的文獻收藏考察突厥、回鶻與粟特等民族問題。

關于突厥與回鶻的研究,一方面,拉德洛夫、馬洛夫與吐谷舍娃(Л.Ю.Тугушева)從語言學角度解讀俄藏突厥與回鶻文文獻,為各國學者進一步研究提供了可靠的材料。拉德洛夫為著名的德裔俄國突厥語言學家,在《古突厥文獻研究》(Alttürkische Studien,1911)中通過和突厥碑銘文獻語言進行比較,揭示了回鶻文文獻語言的特點,為世界上第一個明確提出要對回鶻文文獻語言與突厥碑銘文獻語言進行科學區(qū)分的人。[21]同時,他還積極從事古突厥碑文解讀工作,在《蒙古發(fā)現(xiàn)的古代突厥碑文》(Die Alttuerkischen Inschriften der Mongolei,1894)中,拉氏發(fā)表了《闕特勤碑》《毗伽可汗碑》的拉丁字母和斯拉夫字母的轉(zhuǎn)寫和德文譯文;在1895年出版的分冊中,又刊布了《翁金碑》。(6)參見耿世民:《古代突厥文碑銘的發(fā)現(xiàn)和解讀——紀念湯木森解讀古代碑文一百一十年》,《西北民族研究》,2004年第3期。隨后,其學生馬洛夫基于考察資料編著《古代突厥文獻》(Памятники древнетюркской письменности,1951),其中收錄了完整本的回鶻文《金光明最勝王經(jīng)》,海內(nèi)外學者以此作為進一步研究的依據(jù)。在突厥語的分類法上,馬氏將某一語言與突厥文獻語言和回鶻文獻語言作一比較,根據(jù)該語言保留古代語言成分的多少而將突厥語分成最古突厥語、古突厥語、新突厥語、最新突厥語;并把回鶻文文獻語言劃歸為古突厥語。[22]吐谷舍娃也發(fā)表多篇研究回鶻語言的論文(7)參見Тугушева Л.Ю.:О порядке слов в тюркских языках // Тюркологический сборник,1966;О структуре древнеуйгурских текстов // Тюркологический сборник, 1981;Ol в раннесредневековом уйгурском литературном языке//Turcologica 1986等。,并在《回鶻文文獻〈玄奘傳〉研究》(Фрагменты уйгурской версии биографии Сюань-Цзана,1980)中刊布回鶻文《玄奘傳》,為各國學者研究回鶻語言文字提供重要材料。另一方面,伯恩斯坦(А.Н.Бернштам)與克里昂什多爾內(nèi)(C.Г.Кляшторный)基于俄藏敦煌吐魯番文獻開展突厥與回鶻的歷史研究。伯恩斯坦在《六至八世紀鄂爾渾葉尼塞突厥人的社會經(jīng)濟制度》(Социально-экономический строй орхоно-енисейских тюрок VI—VIII веков,1946)中重點研究了突厥、回鶻等民族的社會制度和經(jīng)濟??死锇菏捕酄杻?nèi)在《古代突厥盧尼文碑銘——中亞細亞史原始文獻》(Древнетюркские рунические памятники как источник по истории Средней Азии,1964)中詳細分析了碑銘所處的歷史背景,深入研究了碑文所涉及的歷史事件,進一步考證了碑文中出現(xiàn)的疑難詞語。[23]其中,作者對比兩唐書考察粟特與突厥的相互關系,論及唐與突厥關系、突厥汗國中的粟特人、粟特人在朔方的僑居地等問題。

關于粟特的研究,首先,丘古耶夫斯基較早關注到敦煌的粟特聚落分布問題。在《關于敦煌粟特人聚落的歷史新文獻》(Новые материалы к истории согдийской колонии в районе Дуньхуана,1971)中,刊布三件俄藏敦煌文書(Дх-1282-б,Дх-3127-б,Дх-3851),為敦煌粟特聚落與粟特后裔問題的研究補充了新材料。他基于文書所記載的姓氏人名分析其族屬:Дх-1282-б中包括3個胡姓漢名(康成會、何山草與何亮亮),Дх-3127-б的右側(cè)(1—5行)記載了14個漢姓,內(nèi)容與粟特聚落直接相關;Дх-3851則為735年張掖縣戶籍文書殘片,其中的“曹致失鼻”為粟特人姓。[24]經(jīng)分析,丘氏發(fā)現(xiàn)文書中常見康、安、羅等粟特人姓氏,強調(diào)這對粟特后裔問題研究的重要價值。其次,薩維茨基在《蘇聯(lián)科學院東方研究所藏敦煌藏文寫本敘錄》中關注俄藏《大乘無量壽智佛陀經(jīng)》202個卷子中的抄寫者與校對者姓名,嘗試根據(jù)姓氏辨別其族屬,認為其由藏族、漢族及敦煌地區(qū)的其他民族代表組成;繼而,基于梅錫庫夫漢語釋讀的17個姓名,推測名字以康、安、石開頭的抄寫員為來自敦煌從化鄉(xiāng)的索格底亞那家族。[25]在文末還附有97個抄寫者與62個校對者的名單,為民族問題研究提供珍貴材料。此外,利夫希茨基于穆格山文書研究七河流域的粟特人,發(fā)表《七河流域的粟特人:語言與碑文證據(jù)》(Согдийцы в Семиречье:лингвистические и эпиграфические свидетельства,1981)一文,關注唐代粟特本土的粟特人。

三、當代俄羅斯基于敦煌吐魯番文獻的唐代社會歷史研究

進入21世紀,當代俄羅斯?jié)h學家延續(xù)傳統(tǒng),繼續(xù)整理、刊布與考釋文獻,為研究者提供新資料;同時,積極拓寬研究領域,深化研究內(nèi)容。正如俄羅斯聯(lián)邦科學院東方文獻所所長波波娃所強調(diào),致力于將“西夏學、敦煌學與吐魯番學打造成俄羅斯?jié)h學名片”[26]。

(一)宗教信仰

新世紀以來,吐谷舍娃、沃羅比耶娃—杰夏托夫斯卡婭、佐林(А.В.Зорин)、丘娜科娃(О.М.Чунакова)繼續(xù)整理刊布俄藏敦煌吐魯番文書,為唐代社會歷史研究補充了新材料。吐谷舍娃對俄藏回鶻文《玄奘傳》進行了卓有成效的研究,出版專著《回鶻文〈玄奘傳〉》(Уйгурская версия биографии Сюань-Цзана,1991),刊布與釋讀回鶻文《玄奘傳》第五、六、八、十卷,使學界了解了這部分文獻的內(nèi)容和保存情況。沃羅比耶娃—杰夏托夫斯卡婭繼續(xù)刊布部分俄藏新疆考察資料,發(fā)表《馬洛夫收集品中的新寫本》(The S.E.Malov Collection of Manuscripts in the St.Petersburg Branch of the Institute of Oriental Studies,1995)、《奧登堡藏品中的佉盧文殘片》(Фрагмент письмом кхароштхи из коллекции С.Ф.Ольденбурга,2006)、《俄羅斯聯(lián)邦科學院東方文獻研究所藏彼得羅夫斯基藏品》(Материалы Н.Ф,Петровского,2011)與《1900—1910年中亞佛教珍品》(Буддийские рукописные раритеты из Центральной Азии(1900—1910 гг.),2011)等多篇論文,為學界了解俄藏吐魯番文書情況提供重要信息。俄羅斯聯(lián)邦科學院東方文獻研究所高級研究員佐林積極整理俄藏藏文佛典,在2019—2020年間出版了三卷本的《俄羅斯聯(lián)邦科學院東方文獻研究所藏藏文佛經(jīng)目錄》(Каталог сочинений тибетского буддийского канона из собрания ИВР РАН),其中收錄藏傳佛教經(jīng)典《甘珠爾》和《丹珠爾》,并附目錄和索引,為研究者使用俄藏藏文佛經(jīng)提供便利。最后,丘娜科娃對俄藏中古伊朗語文獻的刊布具有突出貢獻,發(fā)表《新疆出土的摩尼教文獻》(Манихейские рукописи из Восточного Туркестана:среднеперсидские и парфянские фрагменты,2011)、《新疆出土文獻:俄羅斯東方文獻研究所藏中古粟特語、帕提亞語和粟特語文本殘片》(Рукописи из Восточного Туркестана.Среднеперсидские,парфянские и согдийские фрагменты в собрании Института восточных рукописей,2019)、《奧登堡藏品中的粟特文獻殘片》(Согдийские рукописные фрагменты из коллекции С.Ф.Ольденбурга,2021,2022)等著述。

基于新文獻,以克里昂什多爾內(nèi)與吐谷舍娃為代表的當代俄羅斯學者嘗試從語言學視角探討宗教問題。首先,克里昂什多爾內(nèi)分析古突厥文文獻中所反映的摩尼教問題,發(fā)表《古突厥文〈占卜書〉中的摩尼教母題》(Манихейский мотив в древнетюркской 《Книге предзнаменований》,2005)與《敦煌與圖瓦突厥盧尼文文獻之摩尼教母題》(Manichaean Motives in the Turkic Runic Texts from Dunhuang and Tuva,2012)等多篇論文??耸显诳隙ㄇ叭岁P于古突厥文《占卜書》的摩尼教性質(zhì)的基礎上,進一步揭示距葉尼塞河岸不遠的圖瓦Elegest-II所發(fā)現(xiàn)的碑銘中的摩尼教因素。這是黠戛斯可汗侄子的紀功碑,其中有文句提到“月亮之子”,作者由此呈現(xiàn)出9世紀后半葉摩尼教在葉尼塞河到西域和中原地區(qū)廣泛流行的面貌。[27]其次,吐谷舍娃從語言學的視角考察回鶻文文獻所反映的中亞宗教情況,在《單詞的書寫形式對其發(fā)音的影響——以中世紀早期的回鶻文文獻為例》(On the Influence of the Written Form of the Word on its Pronunciation (According to Early Medieval Uighur Texts),2012)中,她從一個單詞出發(fā)討論中亞宗教混同與演變情形,討論伊朗宗教中的重要神祇名詞Zervan 10—13世紀回鶻文中發(fā)生的音變,同時在西域強大的佛教勢力影響下,其詞意也隨之變化。[28]

(二)牲畜管理

波波娃(И.Ф.Попова)整理、刊布與考釋俄藏西域文獻,2008年編著論文集《19—20世紀之交的俄國中亞考察》(Российские экспедиции в Центральную Азию на рубеже XIX—XX вв.,2008),匯集了俄、中、日、英四國學者的研究成果,為唐代社會歷史研究補充新資料。波波娃關注俄藏西域文獻中的漢文文書,在《俄羅斯聯(lián)邦科學院東方文獻研究所西域藏品中的三件漢文文書》(Три китайских документа из сериндийского фонда ИВР РАН,2010)中首次刊布三件俄藏西域文書SIO/14№1(4386)、SIO/32(4112)與SIO/6№2,對其進行描述、注釋與翻譯,并附圖版,為研究者提供了全新材料。繼而,在《俄羅斯聯(lián)邦科學院東方文獻研究所SIO/32(4112)號與Дх-18923號文書考釋》(Remarks on the Documents SIO/32(4112)and Дх-18923 of the IOM RAS Collection,2012)中,作者依據(jù)唐律中的家畜管理法規(guī)分析牒文書,重點描寫、翻譯與注釋俄藏西域文書SIO/32號《死官牛牒》與敦煌文書Дх-18923號《杰謝首領薩波思略牒為尋驢事》,考察唐代牲畜的實際情況。兩件文書中均提到家畜的遺失與死亡的處罰問題。依《唐律疏議》卷十五,蓄意造成官畜死亡的判處一年半徒刑,非蓄意的死亡或損失則需提交報告。[29]可見,在唐代遺失家畜可構(gòu)成刑事案件,需由負責軍事民政方面的鄉(xiāng)級長官(主帥或首領)上報;雖然鄉(xiāng)級長官負責所管轄范圍內(nèi)的家畜,卻無權(quán)審理刑事案件。[30]

結(jié) 語

迄今為止,俄羅斯聯(lián)邦科學院東方文獻研究所的敦煌吐魯番文獻收藏已有一百多年的歷史。從內(nèi)容上看,俄藏文獻主要包括漢文與不同民族語言的佛教典籍、經(jīng)濟文書與俗文學文獻,幾乎涵蓋了社會歷史研究所必需的材料。一直以來俄羅斯聯(lián)邦科學院東方文獻研究所都具有良好的文獻收藏和研究傳統(tǒng),一批杰出的語言學家、敦煌學家,如:拉德洛夫、馬洛夫、弗魯格、孟列夫、丘古耶夫斯基、克里昂什多爾內(nèi)、吐谷舍娃等積極整理、刊布與釋讀俄藏敦煌吐魯番文獻;同時,他們還從語言學、歷史學、古字體學等多角度開展研究,取得了豐碩的成果。但由于俄藏敦煌吐魯番文獻整理難度大、研究人員老化斷代與科研經(jīng)費不足等原因,俄藏文獻的刊布規(guī)模仍較為有限。20世紀60—80年代出版的俄羅斯敦煌學代表作《俄藏敦煌漢文寫卷敘錄》與《敦煌漢文文書(第一卷)》未完成全部俄藏文獻的整理,尤其是俄藏吐魯番文獻的刊布十分有限。20世紀90年代,“蘇聯(lián)的突然解體以及由此引發(fā)的社會動蕩和經(jīng)濟凋敝嚴重打擊了包括俄羅斯?jié)h學在內(nèi)的所有人文社會科學。漢學研究機構(gòu)從此失去了來自國家的充足的資金支持和出版保障,漢學家的生活水平也因為收入縮水而下降。即便如此,一些老漢學家還是慣性般地從事著他們的研究,在窮厄中延續(xù)著蘇聯(lián)漢學的傳統(tǒng)和精神”[31]。可是這些俄羅斯敦煌學中堅力量大多年老力衰,許多人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丘古耶夫斯基(1926—2000)、孟列夫(1926—2005)、克里昂什多爾內(nèi)(1928—2014)、吐谷舍娃(1932—2020)、沃羅比耶娃—杰夏托夫斯卡婭(1933—2021)。隨著他們的謝世,俄羅斯的敦煌學研究也在一段時間里定格在他們達到的高度。而在國內(nèi),自20世紀90年代《俄藏敦煌漢文寫卷敘錄》與《敦煌漢文文書(第一卷)》翻譯出版以來,學界對當代俄羅斯的敦煌吐魯番研究成果則關注較少。因此,為更大限度地發(fā)揮俄藏敦煌吐魯番文獻的價值,應在充分運用俄羅斯敦煌學經(jīng)典著述的基礎上,重視當代俄羅斯學者的研究成果,尤其是他們在本國期刊、論文集等出版物中發(fā)表的論文,對于掌握俄藏文獻研究最新動態(tài)具有重要價值。例如,以波波娃、佐林等為代表的當代俄羅斯學者不斷在《東方文獻》(Письменные памятники Востока)、《彼得堡東方學》(Петербургское востоковедение)等出版物上刊布新文獻,為學界提供新材料。此外,值得注意的是,近年來俄羅斯聯(lián)邦科學院東方文獻研究所與日本學者積極開展合作,整理與刊布全新俄藏文獻,例如,2012年在高田時雄主編的《涅瓦河邊談敦煌》(Talking about Dunhuang on the Riverside of the Neva)中刊布多件俄藏敦煌吐魯番文書,并附清晰圖版,具有重要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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