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省考古研究院 長治市古建筑保護和考古研究所

摘要：2019年夏，為配合長治市濱湖景觀大道一期工程項目神農(nóng)大橋建設(shè)，山西省考古研究所聯(lián)合地方文物部門，對該項目涉建區(qū)域勘探發(fā)現(xiàn)的古墓葬進行了考古發(fā)掘。發(fā)掘地點位于山西省長治市潞州區(qū)上韓村南400米、漳澤水庫東岸，清理東周墓葬27座，均為長方形豎穴土坑墓，一棺一槨或單棺，單人葬，多為南北向，僅有3座為東西向，互相無打破關(guān)系。這批墓葬的年代從春秋末期延續(xù)至戰(zhàn)國中期，從器物組合角度看與晉文化完全相同，但部分器物的形態(tài)又與晉文化同類器差別明顯，反映了晉文化與地方土著文化因素的融合。

關(guān)鍵詞：長治上韓 東周墓葬 晉文化 土著因素

Abstract： In order to cooperate with the construction of Shennong Bridge at Binhu Avenue in Changzhi City， Shanxi provincial Institute of Archaeology conducted archaeological excavations of ancient tombs discovered in the construction area together with local cultural relics departments in the summer of 2019. They discovered 27 rectangular pit tombs of Eastern Zhou on the east bank of Zhangze Reservoir， about 400 meters south of Shanghan Village， Luzhou District， Changzhi City. Those tombs are commonly north-south with a single person buried in a coffin， some plus an outer coffin. Only 3 tombs among them were built in east-west direction. Their dates are from the late Spring and Autumn period to the middle of the Warring States period， the combination of burial objects is exactly as same as that in Jin state， but the shapes of some objects are different， which reflects the integration of Jin culture and local cultural.

Keywords： Changzhi Shanghan Tombs of Eastern Zhou Jin culture Local factors

上韓墓地位于山西省長治市潞州區(qū)馬廠鎮(zhèn)上韓村南400米、漳澤湖東岸臺地上，地勢平緩，略呈北高南低。墓地西臨漳澤水庫，南望壁頭遺址、小神遺址，東南距長治分水嶺墓地約9千米，西距長子鮑店墓地約18千米，西北距屯留余吾墓地及后河墓地約20千米，地處長治盆地中部（圖一）。為配合長治市濱湖景觀大道一期工程項目神農(nóng)大橋建設(shè)，2019年6月至8月，山西省考古研究所聯(lián)合地方文物部門，對該墓地涉建區(qū)域勘探發(fā)現(xiàn)的古墓葬進行了考古發(fā)掘，清理了東周墓葬27座（圖二）。墓葬形制均為長方形豎穴土坑墓，多數(shù)為南北向，年代從春秋末期延續(xù)至戰(zhàn)國中期，補充了長治地區(qū)春秋戰(zhàn)國之際的墓葬材料。發(fā)掘區(qū)地層堆積較為簡單，第①層為現(xiàn)代耕土，第②層為近代墊土，沒有發(fā)現(xiàn)與墓葬同時期文化堆積，墓葬均開口于近代堆積層之下，直接打破生土?，F(xiàn)選取墓地春秋末期、戰(zhàn)國早期、戰(zhàn)國中期等不同階段的幾組典型墓葬（M5、M11、M18、M22、M24）進行報道。

一、墓葬形制及出土遺物

1. M5

位于發(fā)掘區(qū)東部，西南臨M6。方向為0°。墓壙為長方形豎穴土壙，口大底小。墓壁粗糙，東、北壁留有腳窩。填土為五花土，紅土比例較大，土質(zhì)較硬。墓口長3.74、寬2.86米，墓底長3.52、寬2.7米。墓口距地表0.52米，墓底距地表3.96米。

木質(zhì)葬具僅存灰痕，從灰痕推斷葬具為一棺一槨，棺長1.86、寬0.78米。從板灰看槨底板共9塊。人骨腐蝕較為嚴重，葬式為仰身直肢，面向上，頭向北。根據(jù)恥骨聯(lián)合面判斷，墓主疑為女性，年齡為27～28歲（圖三）。

出土遺物共15件，陶器放置在棺槨間北側(cè)，銅帶鉤、銅鈴和玉扣放置在棺內(nèi)人骨附近。計有銅帶鉤4、銅鈴1、玉扣1、陶鼎2、陶蓋豆2、陶壺3、陶盤1、陶匜1件（圖四）。

銅帶鉤 4件。整體呈窄體長頸琵琶形，菱形鉤鈕位于鉤體三分之一處。鉤面飾兩道凸棱。M5：10-1，殘長5.9、厚0.4、腹寬0.7、鈕柱高0.6、鈕長0.9厘米。M5：10-2，殘長6.8、厚0.35、腹寬0.7、鈕柱高0.7、鈕長1厘米。M5：10-3，殘長5.1、厚0.6、腹寬0.6、鈕柱高0.7、鈕長0.8厘米。M5：10-4，殘長5.7、厚0.6、腹寬0.7、鈕柱高0.7、鈕長1厘米（圖五，5）。

銅鈴 1件。M5：11，殘，質(zhì)薄，形似鐘。高2.5厘米（圖五，6）。

玉扣 1件。M5：12，球狀，中有打磨穿孔，近似透明，透光度較高。直徑0.6厘米（圖六）。

陶鼎 2件。皆泥質(zhì)灰陶。M5：2，圓弧蓋。子母口，斂口，方唇，長方形附耳，無穿，弧腹，圜底，三蹄足。素面?？趶?8.8、通高20.2厘米（圖五，10）。M5：9，形制與M5：2近同。口徑19.6、通高22.2厘米（圖五，11）。

陶蓋豆 2件。皆泥質(zhì)灰陶。M5：1，圓弧蓋，喇叭形捉手。斂口，方唇，弧腹外鼓，圜底，喇叭形圈足。器腹飾一周凸棱紋?？趶?5.6、底徑14.6、通高24厘米（圖五，8）。M5：7，與M5：1近同?？趶?6、底徑14.8、通高22.8厘米（圖五，9）。

陶壺 3件。皆泥質(zhì)灰陶。M5：3，頂蓋微弧，蓋內(nèi)作子口，器身侈口，方唇，粗頸微束，鼓腹，平底。器身飾兩兩一組共六周凹弦紋。口徑11.8、腹徑24.4、底徑13.8、通高29.2厘米（圖五，2）。M5：4，花瓣形蓋，平沿，侈口，方唇，短頸，溜肩，鼓腹，平底。器身飾三周凸弦紋?？趶?5.4、腹徑30.8、底徑14.6、通高42.8厘米（圖五，1）。M5：5，殘，素面，鼓腹，平底。底徑14.8厘米（圖五，3）。

陶盤 1件。M5：8，泥質(zhì)灰陶。侈口，方唇，弧腹，平底。素面?？趶?4.4、底徑7.6、高3厘米（圖五，7）。

陶匜 1件。M5：6，泥質(zhì)灰陶。直口微侈，弧腹，平底，短流。素面。口徑13.8、底徑8、高4厘米（圖五，4）。

2. M11

位于發(fā)掘區(qū)東南部，西臨M10，南臨M12。方向1°。墓壙為長方形豎穴土壙，口小底大。墓壁粗糙，東、北壁留有腳窩。填土為五花土，夾雜較多紅土，質(zhì)地堅硬。墓口長3、寬1.9米，墓底長3.04、寬1.94米。墓口距地表0.52米，墓底距地表3.92米。

墓室盜擾嚴重，葬具及人骨保存不佳。從灰痕推斷葬具為一棺一槨，殘留人骨已呈粉末狀（圖七）。

出土遺物共8件，均為陶器，放置在棺槨間東南部。計有陶鼎1、陶蓋豆2、陶壺2、陶盤2、陶匜1件（圖八）。

陶鼎 1件。M11：5，泥質(zhì)灰陶。圓弧蓋。子母口，微斂，方唇，長方形附耳，無穿，弧腹，圜底近平，三短蹄足外撇。素面?？趶?8.4、通高17.2厘米（圖九，2）。

陶蓋豆 2件。皆泥質(zhì)灰陶。M11：3，圓弧蓋，圓餅形捉手。斂口，圓唇，直腹下斜收，圜底，喇叭形圈足。素面。器身輪制痕跡明顯。口徑17.4、底徑11、通高20厘米（圖九，3）。M11：4，器蓋殘，剩圓餅形捉手，器身與M11：3近同?？趶?5.2、底徑10.3、器身高11.6厘米（圖九，1）。

陶壺 2件。皆泥質(zhì)灰陶。M11：1，侈口，方唇，頸微束，溜肩，腹微鼓，平底。頸部及肩腹有不規(guī)則紅色“S”形彩繪裝飾。器身輪制痕跡明顯?？趶?3.2、腹徑22.4、底徑12.6、通高36.8厘米（圖九，4）。M11：2，無蓋，形制同M11：1。頸部有些許紅色“S”形彩繪裝飾?？趶?2.6、腹徑21.6、底徑12.2、通高36.2厘米（圖九，8）。

陶盤 2件。皆泥質(zhì)灰陶。M11：7，侈口，方唇，略折沿，直壁內(nèi)收，矮圈足?？谘叵掠胁糠帧唉病奔t色彩繪裝飾。口徑20.2、底徑9、高5厘米（圖九，6）。M11：8，侈口，方唇，直壁內(nèi)收，平底?？谘叵掠胁糠帧唉病奔t色彩繪裝飾?？趶?4.4、底徑6.2、高4.8厘米（圖九，5）。

陶匜 1件。M11：6，泥質(zhì)灰陶。方唇，直口微侈，弧腹，寬短流，尾內(nèi)凹，平底內(nèi)凹。素面。口徑15.2、底徑7.2、高4.8厘米（圖九，7）。

3. M18

位于發(fā)掘區(qū)西南部，東北臨H3，西南臨M20。方向9°。墓壙為長方形豎穴土壙，口大底小。墓壁粗糙，未發(fā)現(xiàn)腳窩。填土為五花土，土質(zhì)堅硬。墓口長2.78、寬1.68米，墓底長2.72、寬1.54米。墓口距離地表0.52米，墓底距地表3.24米。

葬具為一槨一棺，槨立板保存稍好，底板保存不佳，據(jù)板灰可分辨出4塊。人骨保存較為完整，葬式為仰身直肢，面向上，頭向北，根據(jù)恥骨聯(lián)合面判斷其為男性，牙齒特征顯示其年齡在20～25歲之間（圖一○）。

出土遺物共5件，均為陶器。計有陶鼎1、陶蓋豆2、陶壺2件（圖一一）。

陶鼎 1件。M18：5，泥質(zhì)灰陶。圓弧蓋，蓋頂飾三鋬鈕。子母口，斂口，方唇，方形附耳，無穿，弧腹，圜底近平，三柱足，粗細不一。素面。口徑16.4、通高15.8厘米（圖一二，3）。

陶蓋豆 2件。皆泥質(zhì)灰陶。M18：3，圓弧蓋，喇叭形捉手。斂口，方唇，弧腹斜收，圜底，喇叭形圈足。素面。輪制痕跡明顯。口徑16.4、底徑11.8、通高21.8厘米（圖一二，2）。M18：4，同M18：3，蓋面緊致，豆腹略深?？趶?6.4、底徑11.2、通高21.6厘米。

陶壺 2件。皆泥質(zhì)灰陶。M18：1，無蓋，侈口，方唇，頸微束，溜肩，腹微鼓，平底。素面?？趶?.8、腹徑11.2、底徑9.2、通高22厘米（圖一二，1）。M18：2，與M18：1近同，頸部略粗壯。口徑9.6、腹徑11.2、底徑9.2、通高22厘米。

4. M22

位于發(fā)掘區(qū)西南部，東臨M21、M23，南臨M24。方向3°。墓壙為長方形豎穴土壙，口小底大。墓壁粗糙，未發(fā)現(xiàn)腳窩。填土為五花土，土質(zhì)堅硬。墓口長2.52、寬1.4米，墓底長2.72、寬1.56米。墓口距離地表0.52米，墓底距地表1.92米。

葬具為一槨一棺，槨板、棺板較薄，槨蓋板無存。人骨保存較為完整，葬式為仰身直肢，面向上，頭向北。男性，年齡在30～35歲之間（圖一三）。

出土遺物共5件，均為陶器，放置在棺槨間西北部。計有陶鬲1、陶蓋豆2、小口折肩罐1、圓腹罐1件（圖一四）。

陶鬲 1件。M22：1，夾砂灰褐陶。侈口，卷沿，襠較低，矮錐足。腹部飾粗繩紋?？趶?6.6、腹徑18.2、高16.6厘米（圖一五，3）。

陶蓋豆 2件。皆泥質(zhì)灰陶。M22：4，圓弧蓋，喇叭形捉手。斂口，圓唇，弧腹，圜底，喇叭形圈足。素面。輪制痕跡明顯。口徑16.2、底徑10.8、通高22.4厘米（圖一五，1）。M22：5，與M22：4近同?？趶?6.6、底徑10.8、通高22.4厘米（圖一五，2）。

小口折肩罐 1件。M22：2，泥質(zhì)灰陶。侈口，折沿，折肩，斜腹下收，平底。素面。輪制痕跡明顯。口徑6、肩徑8.6、底徑6.6、通高6厘米（圖一五，4）。

直口圓腹罐 1件。M22：3，泥質(zhì)灰陶。矮直領(lǐng)，扁圓腹。素面。器身輪制痕跡明顯?？趶?.2、肩徑15.2、高11.6厘米（圖一五，5）。

5. M24

位于發(fā)掘區(qū)西南部，北臨M22、M23。方向7°。墓壙為長方形豎穴土壙，口小底大。墓壁粗糙，無加工及工具使用痕跡。未發(fā)現(xiàn)腳窩。填土為五花土，紅土比例較大，土質(zhì)堅硬。墓口長3.38、寬2.04米，墓底長3.44、寬2.12米。墓口距地表0.52米，墓底距地表4.62米。

墓室被盜擾，葬具為一棺一槨，槨底板板灰較為明顯，可見為8塊。人骨已呈粉末狀（圖一六）。

出土遺物共6件，均為陶器。計有陶鼎1、陶蓋豆2、陶壺2、陶盤1件（圖一七）。

陶鼎 1件。M24：1，泥質(zhì)灰陶。圓弧蓋。子母口，斂口，圓唇，長方形附耳，無穿，弧腹，圜底近平，三蹄足。素面。口徑18、通高19厘米（圖一八，5）。

陶蓋豆 2件。皆泥質(zhì)灰陶。圓弧蓋，喇叭形捉手。斂口，方唇，弧腹，圜底，喇叭形圈足。素面。輪制痕跡明顯。M24：3，蓋面不平整?？趶?4.8、底徑10.4、通高19.8厘米（圖一八，4）。M24：2，蓋面光滑?？趶?5、底徑10.2、通高19.8厘米。

陶壺 2件。皆泥質(zhì)灰陶?；ò晷紊w，平沿，侈口，方唇，長頸，溜肩，鼓腹，圈足較高?？谘叵嘛椧恢芗t色彩繪紋帶，腹部飾兩周凹弦紋。M24：4，口徑12.4、腹徑15.8、底徑9.4、通高36.2厘米（圖一八，1）。M24：5，口徑12、腹徑15.6、底徑9.6、通高35.6厘米（圖一八，2）。

陶盤? 1件。M24：6，泥質(zhì)灰陶。侈口，方唇，折腹，平底略內(nèi)凹。素面?？趶?3.1、底徑6.5、通高3.3厘米（圖一八，3）。

二、結(jié) 語

以上報道的五座墓葬中，M5、M11的陶器組合均為鼎、蓋豆、壺、盤、匜，這是晉南地區(qū)戰(zhàn)國早中期墓葬的典型器物組合，但兩者同類器的形態(tài)仍有差別。總體而言，M5出土陶器群與長治分水嶺M98和M122類似，蓮瓣陶壺M5：4與分水嶺M98：21、M122：6形態(tài)相類，陶蓋豆M5：1與M122：10相似，陶盤M5：8與M98：14、M122：16接近，盤腹較淺。分水嶺M98的年代為戰(zhàn)國中期，分水嶺M122的年代報告認為屬戰(zhàn)國中期，王江認為屬戰(zhàn)國早、中之際。綜合來看，M5年代為戰(zhàn)國中期早段。在上韓墓地中，另有一座規(guī)模較大的墓葬M1，墓口3.5米×2.5米，出土鼎2、蓋豆2、壺2、盤2、匜1、高足小壺2、平盤豆4共15件仿銅陶禮器，隨葬品最為豐富。以M5、M1為代表的墓葬，規(guī)模較大，器類豐富，年代晚至戰(zhàn)國中期，顯示出高度同質(zhì)化特征。近年在長治地區(qū)發(fā)掘的與之同時、隨葬品組合及器物形態(tài)相類的墓葬，還有長治上黨區(qū)上村戰(zhàn)國墓。

M11出土陶器群與分水嶺M106、M222接近。陶鼎M11：5與M106：2接近，鼎蓋無三鋬鈕，陶壺M11：1與M106：1類似，折腹盤M11：8與M106：9相似，圈足盤M11：7與M222：3接近，圓餅形捉手蓋豆M11：3與分水嶺M222：2相似。分水嶺M106年代為戰(zhàn)國早期，M222的年代為戰(zhàn)國早、中之際。綜合來看，M11的年代為戰(zhàn)國早期晚段。

M18器物組合為鼎、豆、壺，鼎足較細、蓋面留有三紐，喇叭口長頸壺的最大腹徑靠下形成垂腹，頸部很長，分水嶺報告將這類器物的年代定為戰(zhàn)國早期。侯馬1992年下平望M6所出陶壺與之形態(tài)接近，年代在春秋末年到戰(zhàn)國初年。同時參考隰縣瓦窯坡銅器墓M36所出同類器，M18年代約在春秋戰(zhàn)國之際至戰(zhàn)國初年。

M24器物組合為鼎、豆、壺、盤。該墓出土的一對仿銅陶壺，蓋為四瓣蓮花，器體瘦長，類似喇叭口長頸壺的形態(tài)，圈足較高，在長治地區(qū)極少發(fā)現(xiàn)，而與侯馬上馬墓地第五期9段的M5218：1銅壺接近，M5218年代在春秋晚期偏晚至春秋戰(zhàn)國之交。參考分水嶺墓地所出的陶鼎、陶豆，該墓年代相當(dāng)于戰(zhàn)國早期早段。

M22墓葬規(guī)格較小，隨葬陶器組合為鬲、豆、罐。東周時期墓葬陶器組合有一個從鬲、豆、罐到鼎、豆、壺的轉(zhuǎn)化過程，M22這種器物組合形式顯示出其年代要早于上述幾座墓葬。該墓出土陶鬲，肩部繩紋豎向規(guī)整、下腹繩紋粗亂，說明其年代不會太早，與上馬墓地第四期9段DaⅢ式鬲（M4090：11）類似，均領(lǐng)部抹光、襠部較矮。共出的陶豆，豆柄的高度小于器身的高度，M22：5陶豆整體形態(tài)與上馬墓地第五期9段BⅢ式豆（M2011：2）接近，年代相當(dāng)于春秋戰(zhàn)國之際。陶罐M22：2，器形小巧，折肩明顯，與上馬墓地第四期8段AⅢ式罐（M2215：1）形態(tài)接近，年代相當(dāng)于春秋晚期偏晚階段。綜合來看，M22的年代約當(dāng)于春秋晚期偏晚到春秋戰(zhàn)國之交。陶罐M22：3，小直口、圜底，器形特殊，極為罕見，是獨具特色的一類器物，反映了該墓葬中本地文化因素的存在。

長治上韓墓地發(fā)掘的27座東周墓葬，均為長方形豎穴土坑墓，一棺一槨或單棺，單人葬，多為南北向，僅有M6、M7、M27等3座墓葬為東西向，互相無打破關(guān)系。個別墓葬被盜擾，多數(shù)墓葬保存基本完整。從年代看，大多數(shù)墓葬都已進入戰(zhàn)國，墓地主體年代在戰(zhàn)國早中期，但也有個別墓葬可以早至春秋晚期偏晚階段。從分布格局上看，春秋末期至戰(zhàn)國早期墓葬集中分布在墓地西南部，而戰(zhàn)國中期墓葬則零散分布在墓地北部及東部。從隨葬器物上看，春秋末期到戰(zhàn)國早期偏早階段，器形怪異的本地文化陶器還占有一定數(shù)量，到戰(zhàn)國中期時已全然不見這些本地因素，顯然本地文化因素已隨著外部力量的進入而被完全同化了。

此次在上韓墓地發(fā)掘的東周墓葬數(shù)量雖然不多，也未發(fā)現(xiàn)隨葬銅禮器的高等級貴族墓，但從這27座墓的發(fā)掘來看，該墓地連續(xù)使用時間較長，年代從春秋末期延續(xù)至戰(zhàn)國中期，文化內(nèi)涵較為豐富，一定程度上補充了春秋戰(zhàn)國之際墓葬材料的不足。部分出土器物與晉文化同類器相比差別明顯，形成既有典型晉文化墓葬特點，又有不同于典型晉文化同類器的本土文化因素存在，反映了晉文化因素在進入該地區(qū)后與當(dāng)?shù)赝林幕蛩刂饾u融合的過程。隨葬品組合從春秋晚期偏晚階段的鬲或鬲、豆、罐組合，逐步過渡為戰(zhàn)國早中期的鼎、豆、壺或鼎、豆、壺、盤、匜組合，戰(zhàn)國中期M1、M5等規(guī)格較高的墓葬也普遍流行使用仿銅陶禮器群，顯示出三晉文化在長治盆地的演進過程。

附記：考古發(fā)掘證照為考執(zhí)字（2019）第（677）號。本次發(fā)掘領(lǐng)隊為武俊華，發(fā)掘人員有武俊華、楊林中、李光明、劉煜、楊小川、宋文兵、申如夢、加炳茂、黃玉清、常陽林、王靖等，攝影宋文兵，繪圖楊小川，人骨鑒定梁寧寧。發(fā)掘工作得到長治市文物局、長治市鼎鬲文物保護有限公司、長治市濱湖區(qū)建設(shè)指揮部等大力支持和幫助，謹致謝忱。

執(zhí) 筆：王欣、武俊華、楊林中、劉煜

山西省考古研究所、山西博物院、長治市博物館：《長治分水嶺東周墓地》，文物出版社，2010年。本文分水嶺墓地相關(guān)內(nèi)容均引自該報告，不另注。

王江：《長治分水嶺東周墓地的初步研究》，山西大學(xué)碩士學(xué)位論文，2013年。本文引用王江先生研究成果均自該文，不另注。

山西省考古研究院、長治市上黨區(qū)文博館：《山西長治市上黨區(qū)上村兩座戰(zhàn)國陶器墓》，《中國國家博物館館刊》2023年第4期。

山西省考古研究所侯馬工作站：《侯馬下平望墓地發(fā)掘報告》，《三晉考古》第一輯，山西人民出版社，1994年。滕銘予：《長治分水嶺墓地的分區(qū)、年代及相關(guān)問題》，《考古學(xué)報》2023年第1期。

山西大學(xué)歷史文化學(xué)院、山西省考古研究院等：《山西隰縣瓦窯坡墓地的五座銅器墓》，《中國國家博物館館刊》2020年第10期。

山西省考古研究所：《上馬墓地》，文物出版社，1994年。本文關(guān)于上馬墓地相關(guān)內(nèi)容均引自該報告，不另注。

中國科學(xué)院考古研究所編著：《洛陽中州路（西工段）》，科學(xué)出版社，1959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