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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療愈:過往旅游經(jīng)歷對老年人不幸福感的治愈作用研究

2023-06-23 00:26:06呂興洋劉濤謝小鳳黃雷張鳳英
旅游學刊 2023年6期
關鍵詞:老年人

呂興洋 劉濤 謝小鳳 黃雷 張鳳英

[摘? ? 要]在我國社會老齡化程度不斷加深的背景下,尋求治療老年人心理問題的有效療愈手段,是提升老年人幸福感水平、實現(xiàn)健康老齡化的重要保障。文章基于回憶療法,以過往旅游經(jīng)歷作為回憶內容,采用3個現(xiàn)場實驗驗證其對老年人心理問題的療愈作用。其中,實驗一檢驗回憶過往旅游經(jīng)歷對老年人心理問題的療愈效果及作用機制;實驗二進一步對比不同回憶內容的療愈效果差異;實驗三驗證不同時期的旅游經(jīng)歷對老年人幸福感的提升作用。實驗結果表明,回憶過往旅游經(jīng)歷一方面通過提升積極情緒增強老年人當下幸福感,另一方面通過提升存在意義感增強老年人回溯幸福感,對老年心理問題具有療愈作用。此外,相比于回憶過往生活經(jīng)歷,回憶過往旅游經(jīng)歷尤其是早年旅游經(jīng)歷的療愈效果更好。研究結論不僅在更大的時間尺度上探討了旅游經(jīng)歷對老年人幸福感的積極影響,剖析了旅游對個體生命的整體意義,還證明了旅游經(jīng)歷在心理問題治療領域的重要價值,為健康老齡化的實現(xiàn)提供了建議。

[關鍵詞]心理療愈;旅游者幸福感;回憶療法;老年人;過往旅游經(jīng)歷

[中圖分類號]F5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5006(2023)06-0074-16

DOI: 10.19765/j.cnki.1002-5006.2023.06.011

引言

截至2021年,我國60歲以上老年人口數(shù)量已經(jīng)達到2.64億,占人口總數(shù)的18.7%,即將邁入中度老齡化社會[1]。積極應對人口老齡化成為重要國家戰(zhàn)略,實現(xiàn)健康老齡化成為社會經(jīng)濟發(fā)展全過程的總體要求和基本方向[2]。健康老齡化不僅強調老年人身體上的健康和生命長度的延伸,還關注老年人心理健康以及生命質量的提升。然而,由于缺乏子女的陪伴、缺少社會角色以及與外界的聯(lián)系等原因,老年人極易產(chǎn)生不安全感、孤獨感以及對死亡的恐懼、自卑等心理問題[3],并進一步損傷幸福感,造成老年人的幸福貧困及不幸福感[4]。因此,亟須尋找緩解老年心理問題的方法來幫助老年人提升幸福感、獲得健康美滿的晚年生活。

非藥物心理干預治療是改善個體心理問題的常用手段,包括與人交談、體育鍛煉、音樂療法、認知與行為療法和回憶療法等[5]。不同心理問題的表現(xiàn)不同,需要使用有針對性的方法進行治療。相比其他治療手段,回憶療法更注重補償老年人的當下情感,針對老年群體具有獨特的優(yōu)勢。老年期是個體生命周期的最后一個階段,老年人因此更容易感到時間的流逝和生命的脆弱。當老年人感知到未來時間有限時,以情緒管理為發(fā)展目標,通過回顧過往來關注生命的意義、維護自我情緒狀態(tài)往往能獲得更大程度上的情感滿足,幫助老年人維持健康良好的心理狀態(tài)[6]。且回憶療法的實施不需要老年人熟悉和掌握新場景與新技能,只需要利用老年人豐富的過往經(jīng)歷這一優(yōu)勢資源,有助于使認知功能下降的老年群體更快地融入治療過程[7],也因此被廣泛應用于老年孤獨、抑郁和認知衰退等方面的治療。

回憶療法通過個體記憶來保護心理健康和提高生活質量[8]?;貞浀膬热菔翘囟甏碌纳罱?jīng)歷和事件,而旅游經(jīng)歷是區(qū)別于普通生活事件的特殊經(jīng)歷。旅游經(jīng)歷包含的新穎非凡的感官體驗、暢爽享受的心流體驗、愉悅深刻的情感體驗[9],使旅游經(jīng)歷不僅僅是生活中的一個孤立插曲,更是旅游者了解世界、感受美好、拓展自我的途徑。新奇的旅游經(jīng)歷在游后生動地留存在旅游者腦海中,成為自傳體記憶中的閃光燈記憶,并不斷被回想和品味[10]。因此,回憶療法可以利用旅游經(jīng)歷來進行老年心理問題的干預治療。那么,回憶過往旅游經(jīng)歷能否治愈老年人不幸福?回憶過往旅游經(jīng)歷是否比回憶過往生活經(jīng)歷具有更好的療愈效果,其機制如何?回憶哪個時期的旅游經(jīng)歷療愈效果更好?對這些問題的探究有益于從生命歷程的視角了解旅游經(jīng)歷對老年人幸福感的影響作用,證明回憶過往旅游經(jīng)歷作為老年人心理療愈手段的有效性,最終為健康老齡化的實現(xiàn)提供合理建議。

基于此,本文從當下時點與過往時段兩個時間視角出發(fā),通過3個干預實驗驗證回憶過往旅游經(jīng)歷對老年人不幸福感的療愈作用:實驗一檢驗回憶過往旅游經(jīng)歷對老年人不幸福感的療愈作用及其作用機制;實驗二驗證相比于回憶生活經(jīng)歷,回憶過往旅游經(jīng)歷在療愈效果上的增益;實驗三進一步對比回憶不同時期旅游經(jīng)歷在療愈效果上的差異。本文延伸了以往旅游者幸福感研究的時間范圍,即旅游經(jīng)歷在旅游者游前和游后數(shù)月之內對幸福感的提升作用,從生命的整體視角和更大的時間尺度上審視了旅游經(jīng)歷對旅游者幸福感的促進作用,并據(jù)此將旅游經(jīng)歷作為回憶療法的干預內容,驗證了旅游經(jīng)歷的療愈價值,建立了旅游研究與心理問題治療領域的聯(lián)系。

1 文獻回顧

1.1 老年心理問題的產(chǎn)生原因及干預措施

衰老對老年人的心理健康帶來了巨大考驗,一方面身體機能的衰退導致老年人健康狀況不佳、認知功能下降[11]。另一方面,相比于其他群體,社會支持的缺失是個體在老年階段所面臨的獨特且普遍的問題,對老年人心理健康具有更深程度的影響,是導致個體晚年抑郁的最主要因素[12]。社會支持包括老年人所處的社會網(wǎng)絡結構、對社會關系的感知和來自社會的有形幫助等[13]。衰老使老年人的社會支持遭到損壞,社會網(wǎng)絡面臨枯竭[12]。無論是社會網(wǎng)絡成員的缺失,如配偶或親友的離世;社會關系質量的惡化,如子女陪伴的減少、家庭內部的糾紛;還是社會角色的喪失,如退休后組織身份的缺失。這些都會使老年人得到的情感滿足銳減,感到嚴重的社會孤立與隔閡,阻滯老年人的社會參與過程[14-15],最終致使孤獨、焦慮、沮喪、對死亡的恐懼等心理問題在老年群體中普遍存在[16],造成了老年期較低的心理健康水平甚至是嚴重的抑郁。老年心理問題的普遍性與嚴重性使得越來越多的研究者開始思索治療老年心理問題的有效措施,以期在延伸生命長度的同時提升老年人生活質量,改善老年人幸福感水平。由于藥物干預會產(chǎn)生一定的副作用,進一步損傷老年人身體健康,因此,非藥物干預措施成為治療老年人心理問題的首選方法[17]。

非藥物干預措施包含多種具體方法,如體育鍛煉、日常談話、心理教育、音樂療法、認知與行為療法、接納和承諾療法和回憶療法等[18]。其中,認知行為療法是常用的非藥物干預措施之一,旨在通過認知重構對患者在邏輯和思維上進行啟發(fā),改變導致情緒和行為失調的想法或不合理信念[19]。但其過度強調邏輯與理性的特點也引起了學界對其治療效果的質疑。為了追求治療情景與癥狀的聯(lián)結性,建立更加靈活有效的療法,接納和承諾療法應運而生[20]。接納和承諾療法鼓勵個人接受內在心理矛盾和挑戰(zhàn),明確個人價值,將行為與價值相聯(lián)系,創(chuàng)造有意義的生活[21]。但接納和承諾療法的干預過程繁瑣復雜,且重視個體對長期目標的追求與實現(xiàn)[22],這對于認知能力較差且未來時間有限的老年群體來說往往難以適用。與改變個體認知與行為的原理不同,回憶療法強調個體記憶在治療心理問題方面的重要性,鼓勵個體關注過往經(jīng)歷中的積極經(jīng)歷與事件,通過自我回顧與整合的方式尋求生活的意義,以個體記憶保護心理健康[8]?;貞洴煼ㄅc老年人較強的回憶傾向相匹配,且較少包含技術性難題,對老年人的認知能力要求低,被廣泛應用于老年抑郁、焦慮等心理問題的治療領域[23]。

1.2 回憶療法的發(fā)展與運用

回憶曾被認為是老年人對于現(xiàn)實生活的逃避,是老年心理問題的癥狀[24]。因此,回憶這一現(xiàn)象曾一度被認為是消極的、不利的。這種錯誤的觀點被Butler打破,他指出回憶是一種日益認識到死亡即將到來所引發(fā)的對生命過程的回顧,是對于過去經(jīng)歷的重新審視和整合,能夠賦予老年人新的意義,并減輕對死亡的恐懼[25]。這一新觀點扭轉了學界對老年人回憶行為的理解,指出了回憶與老年心理健康之間的潛在聯(lián)系,奠定了回憶療法的理論基礎。Lewis最早使用回憶療法,發(fā)現(xiàn)回憶可對老年人自我概念、自尊和社會聯(lián)結等方面產(chǎn)生積極的影響[26]。

隨著對回憶認識的不斷加深,回憶已經(jīng)從簡單地重溫記憶發(fā)展到以不同回憶功能為主導的多種類型。Watt和Wong提出了6種類型的回憶,包括綜合型回憶、工具型回憶、傳輸型回憶、敘事型回憶、逃避型回憶和強迫型回憶[27]。在此基礎上,Webster補充了兩種類型的回憶,包括基于死亡準備的回憶和親密關系維持型回憶[28]。此外,對記憶的功能分類明晰了回憶療法對個體生活的影響,并擴大了回憶療法的治療范圍,如較高頻率的綜合型回憶能增強個體意義感,而較高頻率的工具型回憶則有助于增強自我效能感[29],廣泛證明了回憶療法與非結構化老年人更高的心理健康水平有關。自此,借助自傳體記憶的回憶療法被普遍應用于老年心理問題治療領域。

回憶療法可以分為3種類型,3種類型的回憶療法在回憶內容及對記憶的加工程度上不斷深入,聚焦不同的目標群體:非結構化回憶療法通常是自發(fā)性回憶與自傳體故事的講述,幫助個體重溫過去的積極經(jīng)歷以提升情緒狀態(tài),適用于一般的老年群體;生活回顧療法則是系統(tǒng)地回顧一生,評估和整合記憶,重溫個人生活與發(fā)展歷程,促進內心沖突的解決與自我接納,對存在心理問題的老年人更加適用;生命回顧療法是在治療師的幫助下喚起并重構過去的記憶,提升個體認知水平的同時強化身份感與意義感,主要針對患有嚴重認知與精神疾病的老年人[30]。旅游經(jīng)歷作為自傳體記憶中的閃光燈記憶,值得不斷被回憶和品味[31],適合作為回憶療法的回憶內容。而對過往旅游經(jīng)歷的回憶則是非結構化回憶療法與生活回顧療法的結合,一方面過往的旅游經(jīng)歷是積極愉悅的事件,重溫的過程帶給老年人情緒上的滿足;另一方面旅游經(jīng)歷更是個體過往生命中鮮明的標記和里程碑事件,決定了老年人生命的寬度。基于旅游經(jīng)歷的回憶療法在建立旅游研究與心理問題治療領域聯(lián)系的同時,更凸顯了回憶對個體情感與價值感的綜合性影響,對保持老年人穩(wěn)定的心理狀態(tài)和幸福感水平有重要意義[32]。

1.3 旅游對主觀幸福感的提升作用

主觀幸福感是指人們對自身生活滿意程度的評價[33]。旅游在增進我國國民幸福感方面的效益日益顯著,已經(jīng)成為老百姓通往美好生活的重要渠道[34]。對旅游與主觀幸福感之間的關系,學界最早關注的是旅游能否有效提升人們的主觀幸福感。研究發(fā)現(xiàn),與沒有出游的個體相比,剛剛結束旅游的個體對生活有更高的滿意度,感覺到更幸福[35]。而且人們的幸福感不僅在旅游結束后有所提升,在旅游開始前也會由于對旅程的熱切期待和殷勤盼望明顯提高[36]。這些研究充分揭示了旅游在幸福感提升方面所發(fā)揮的重要作用。在此基礎上,大量研究進一步探索了旅游增強幸福感的內在機制,其中自下而上的溢出理論的解釋力獲得廣泛認可。該理論認為,人們的整體生活由多個子領域共同組成,如工作、學習、家庭和休閑等,子領域產(chǎn)生的幸福感會向上溢出,影響整體生活的主觀幸福感[37]。因此,旅游引發(fā)的高強度積極情緒,使得人們對休閑領域更加滿意,進而溢出至整體生活,導致主觀幸福感的增強[38]。此外,研究還發(fā)現(xiàn)旅游對人們幸福感的增進效益受到年齡的影響,尤其對于老年人來說,旅游對幸福感的提升具有更大的影響力[39]。

隨著研究的不斷深入,研究者們開始關注旅游對幸福感影響作用的持久性。通過對旅游者進行游前、游中、游后多時點測量的縱向研究表明,對不同國家的旅游者來說,旅游對幸福感的持續(xù)影響可以維持兩周至兩個月不等[40-41]。鑒于旅游對民生福祉的強大促進作用,定期旅游被認為是提高長期幸福感的有效途徑,應當被提倡作為一種有利于公眾健康的生活方式[42]。但是對于一些存在旅游制約的群體,比如身體機能衰退的老年人,出門旅行本身就非常困難[43-44]。因此,通過旅游實現(xiàn)幸福感的提升就具有極大的難度。在這種情況下,旅游能否以別的形式影響人們的幸福感尚未可知。對此,部分研究中針對旅游回憶與幸福感的關系闡述給予了啟迪[45]。研究表明,雖然旅游活動本身引發(fā)的主觀幸福感是短暫的,但是其留下的溫馨回憶卻是長久的,故旅游回憶或許對人們幸福感有著更加深遠的影響[46]。目前,對旅游與幸福感之間的關系始終停留在數(shù)周至數(shù)月之間的有限時間尺度之內,有必要從更廣闊的時間尺度上檢驗旅游留下的回憶是否能有效提升幸福感。故本研究針對因制約因素難以出游的老年人群體,檢驗回憶過往旅游經(jīng)歷是否對老年人幸福感具有同樣的增進效益,以便更加深刻地了解旅游的國民幸福功能,更好地發(fā)揮旅游的社會經(jīng)濟效益。

2 研究假設

2.1 回憶過往旅游經(jīng)歷對當下幸福感的影響

社會情緒選擇理論本質上是個體動機的生命全程理論,描述了未來時間洞察力對個體社會目標的選擇產(chǎn)生影響,并進一步解釋和預測個體行為的過程。社會情緒選擇理論把社會目標分為知識獲取與情緒調節(jié)兩個維度。當感知未來時間充裕時,個體會以知識追求為目標,謀求廣闊的未來發(fā)展空間。而當未來時間被認為有限時,個體則會轉向追求有情感意義的目標,獲得情感滿足。因此,與年輕人對未來的期待不同,有限的未來時間使老年人將過往視為最豐富和活躍的時期,老年人會對曾經(jīng)獲得的情感進行復制和加工,以建構提升幸福感的環(huán)境[5,47]。當下幸福感是個體對當下生活的積極態(tài)度與滿足感[48-49],而過往旅游經(jīng)歷不僅是一次短暫的體驗,更為旅游者留下了一段深刻難忘的閃光燈記憶[50],儲存在個體的長期記憶當中?;貞浀倪^程使個體產(chǎn)生興奮的感覺,并帶給其一種享受感與愉悅感[51],促進了個體對旅游經(jīng)歷的長期珍視。對于未來時間有限的老年人來說更是如此,精彩的旅游經(jīng)歷是老年人過往人生的寶貴財富,回憶的過程正是老年人對過往幸福經(jīng)歷的回顧和再體驗,使老年人感受到喜悅和滿足,并對當下生活狀態(tài)做出積極的評價,提升了老年人的當下幸福感。由此,提出假設:

H1:回憶過往旅游經(jīng)歷能增強老年人的當下幸福感

追求情感滿足作為老年人區(qū)別于其他群體的獨特社會目標,在老年人獲得幸福的過程中扮演著重要角色。隨著閱歷的積累,個體的情緒體驗在老年階段得到優(yōu)化和調節(jié),老年人對情緒具有更好的控制能力,比年輕人更擅長將情感整合到記憶中,將記憶情境化[6,47,52]。而豐富的情感體驗也是旅游經(jīng)歷區(qū)別于其他經(jīng)歷的重要特征,更是保持記憶鮮明與生動的重要因素[53]。愉悅旅游體驗帶給旅游者的新奇、美好等感覺都是積極情緒的一部分,能夠使旅游者感到幸福。更為重要的是,積極的旅游經(jīng)歷相比于其他經(jīng)歷還具有較高的情緒喚醒特征。即積極旅游體驗中所包含的非慣常環(huán)境下的豐富故事與多重感官體驗可以帶給旅游者強烈的體驗感和情緒刺激[54],使旅游體驗不僅容易被即時記憶,更能在體驗結束后不斷被喚起,逐漸使旅游經(jīng)歷由短時記憶轉化為長久且牢固的記憶狀態(tài)[55],旅游經(jīng)歷的生動性與難忘性也因此被完整地保留下來。當回憶過往旅游經(jīng)歷時,個體的情緒狀態(tài)被再次喚醒,并在回憶時點為個體帶來一種全新且強烈的積極情緒體驗[56]。而積極情緒作為當前可獲得的重要信息,進一步指導了個體對當下幸福感水平的評估[57]。由此,提出假設:

H2:積極情緒在回憶過往旅游經(jīng)歷與當下幸福感之間起中介作用

2.2 回憶過往旅游經(jīng)歷對回溯幸福感的影響

心理社會發(fā)展理論將個體的心理發(fā)展描述為持續(xù)一生的連續(xù)過程,并將其分為多個階段,每個階段都有特定的危機與發(fā)展任務,危機的解決與任務的實現(xiàn)有助于增強個體的心理韌性,提高個體對環(huán)境的適應能力并增進心理健康水平。其中,老年階段的發(fā)展關鍵是克服對待生命的悲觀感受,通過對過往人生經(jīng)歷的回顧與整合,解決內心沖突并發(fā)掘對過往的充實感受。當老年人對過往一生做出肯定評價,認為時光沒有虛度,就會產(chǎn)生一種生命的完整感,從而以更積極的心態(tài)面對當下與未來[58]。雖然回憶過往旅游經(jīng)歷的過程提升了老年人的積極情緒與當下幸福感,但隨著個體生活環(huán)境和經(jīng)歷事件的不斷變化,個體的情緒狀態(tài)也隨之改變,因此,回憶本身帶來的幸福感往往是短暫的[59]。結合回憶幸福感與實現(xiàn)幸福感的概念,本文將回溯幸福感[60]理解為個體對過往人生完整性與價值感的主觀感知,是從生命的整體視角評估自我、接納自我、感受生命價值所引發(fā)的深層次的幸福感[48,61]。旅游經(jīng)歷作為自傳體記憶中的閃光燈記憶,代表著老年人過往所到過的地方、走過的路,是老年人在過往人生中了解世界、感受美好、拓展自我的見證。因此當老年人回憶過往旅游經(jīng)歷時,感受到的不僅是旅游經(jīng)歷區(qū)別于日常生活的生動細節(jié),更重要的是使老年人體會到過往的一生并不是被動地生活,在無聊、枯燥的日常世界中碌碌無為,而是以旅游為契機對嶄新生活的不斷追求[62]。積極的過往旅游經(jīng)歷不僅回憶起來是美好的,更讓老年人覺得過往的生活豐富且有意義,過往的人生充實而有價值,從而提升了老年人的回溯幸福感。由此,提出假設:

H3:回憶過往旅游經(jīng)歷能增強老年人的回溯幸福感

意義感是老年人從過往經(jīng)歷中獲得生命完整性與價值感的重要來源[58],對老年人的生命情感形成了有益的擴充。而旅游正是旅游者對自我價值的主動追求,延展了旅游者生命的寬度,賦予旅游者生命的意義[45]。雖然與年輕人相比,老年人通過工作、社交和旅游等方式獲得意義感的機會變少,但這并不意味老年人的生命意義感就此衰竭。個體的時間導向決定了生命的意義由過去定義還是未來定義[63]。年輕人是未來導向者,普遍關注尋求意義感,即渴望自我實現(xiàn)與超越、達成工作中的成就等。而老年人則是現(xiàn)在和過去導向者,更關注存在意義感,注重過往和現(xiàn)在的生活是否有意義,即對老年人來說擁有意義比尋求意義更重要[64]。老年人的幸福不再來自對未來的展望,而是來自年輕時過得充實有意義。因此,在回憶過往積極旅游經(jīng)歷的過程中,過往的豐富閱歷不僅使老年人獲得情緒上的滿足,更讓老年人感受到生命的寬闊,提升了老年人的存在意義感。存在意義感的獲得使老年人對過往和當下的生活狀態(tài)更加滿意,幫助老年人避免了晚年生活中的空虛感[65],提升了老年人對過往人生時段的整體感受,促進了老年人的回溯幸福感。由此,提出假設:

H4:存在意義感在回憶過往旅游經(jīng)歷與回溯幸福感之間起中介作用

綜上,本研究的理論模型如圖1所示。

2.3 不同回憶內容下的幸福感水平變化

本研究將回憶療法作為老年心理問題的治療方式,那么不同的回憶內容就是在此治療方式下的不同“用藥”,過往生活經(jīng)歷一直是回憶療法的“慣用藥物”[8]。而旅游經(jīng)歷作為個體在非慣常環(huán)境下創(chuàng)造的突出且珍貴的記憶,與過往生活經(jīng)歷有著本質性的區(qū)別。

生活經(jīng)歷是在日常居住環(huán)境中,個體學習、工作、生活和一些不包括旅游的偶然活動所構成的事件集合,這些經(jīng)歷會帶給個體如無聊、挫折、哀傷和興奮等情感體驗[62]。而旅游則為身處非慣常環(huán)境下的旅游者帶來了豐富的心流體驗、情感體驗和感官體驗等[9],幫助旅游者獲得審美愉悅,實現(xiàn)精神享受,是個體逃避與追尋的過程?;貞洴煼ㄗ鳛橐环N心理時間旅行,回憶的過程使個體在主觀上將自我定位到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場景中來重新體驗過去[66]。過往經(jīng)歷所包含的情感體驗是回憶的核心成分,無論是積極的生活經(jīng)歷還是旅游經(jīng)歷,對愉悅經(jīng)歷本身的追憶都能幫助回憶者逃避現(xiàn)實中的無聊與痛苦,獲得積極的情感體驗[67],從而提升當下幸福感。但相比于生活經(jīng)歷,旅游經(jīng)歷不只是個體過往人生中獨立而普遍的事件,更體現(xiàn)了個體在過往人生中基于自身的需求不斷探索新事物和感受新體驗的過程,是對個人生活方式的主動選擇,提升了個體對生命的掌控感[68]。因此,相比于生活經(jīng)歷,對旅游經(jīng)歷的回憶更能幫助老年人感受存在價值、回溯生命意義,帶給老年人更強的存在意義感與回溯幸福感。由此提出假設:

H5:回憶過往旅游經(jīng)歷與回憶過往生活經(jīng)歷對老年人積極情緒(H5a)和當下幸福感(H5b)的影響無顯著差異,但相比于回憶過往生活經(jīng)歷,回憶過往旅游經(jīng)歷的老年人存在意義感(H5c)和回溯幸福感(H5d)更高

2.4 早年旅游經(jīng)歷的記憶優(yōu)勢

用什么時候的“藥”往往也能帶來療愈效果上的差異。老年人作為過往閱歷最為豐富的群體,旅游經(jīng)歷散布在生命周期的各個階段[69]。不同階段旅游體驗的獲得使個體感受到日常生活之外的新鮮感,幫助個體暫時性地逃避個人生活中所面臨的煩惱,獲得身心上的放松[70]。而旅游經(jīng)歷的這一享樂屬性也使其能夠激發(fā)回憶者在回憶時點的愉悅感受[51],使個體獲得當下幸福感。但在更廣闊的時間視角上,不同階段的旅游經(jīng)歷在個體過往人生中的重要程度卻不盡相同。對于老年人來說,成年早期的經(jīng)歷比其他階段的人生經(jīng)歷更為重要,在眾多的過往記憶中表現(xiàn)出一種隆起效應[71]。這是因為,一方面,從青春期到成年早期這段時間是人生的重要過渡時期,這一時期之后人生往往會進入一個相對穩(wěn)定的階段。因此,這一時期包含了大量個體第一次嘗試和經(jīng)歷的新奇與獨特事件,成為記憶當中的重要里程碑,相比于之后的人生經(jīng)歷存在著顯著的記憶優(yōu)勢[72]。另一方面,這一時期是個體價值觀念和身份感形成與穩(wěn)固的關鍵時期,對未來人生階段的發(fā)展具有重要影響[73]。早年的旅游經(jīng)歷是個體在生命的成長與發(fā)展期對不同生活方式嘗試與追求的過程,其所包含的新穎體驗形成了個體對廣闊世界的了解與認識,促進了自我概念與身份感的不斷完善,在生命歷程中留下了更深刻的印記,對個體后續(xù)人生階段的學習、工作與生活帶來了有益的指導,是老年人過往生命時段的象征與標志[74]。在回憶的過程中,老年人會不經(jīng)意地把早年旅游經(jīng)歷與個人的成長和發(fā)展聯(lián)系起來。因此,相比于其他階段的旅游經(jīng)歷(中年與晚年),早年旅游經(jīng)歷不僅帶給老年人情感上的滿足,更賦予了老年人生命的價值感與存在意義感,從而帶給老年人更強的回溯幸福感。由此提出假設:

H6:回憶早年旅游經(jīng)歷與回憶其他人生階段旅游經(jīng)歷(中年與晚年)對積極情緒(H6a)和當下幸福感(H6b)的影響無顯著差異,但相比于回憶其他階段的旅游經(jīng)歷,回憶早年旅游經(jīng)歷的老年人存在意義感(H6c)和回溯幸福感(H6d)更高

3 實驗一:回憶過往旅游經(jīng)歷對老年人不幸福感的療愈效果

3.1 實驗設計及過程

實驗一檢驗回憶過往旅游經(jīng)歷對老年人心理問題的療愈效果及作用機制。在此基礎上建立一個只與老年人進行日常談話的對照組,一方面將回憶療法與日常談話這一護理領域常用的心理干預手段進行療愈效果上的對比,確保療愈手段選取的合理性;另一方面排除在回憶過程中談話的引導形式對實驗結果可能造成的影響。因此,實驗一采用單因素組間實驗設計(干預手段:聊天vs.回憶)。

實驗在成都市4家養(yǎng)老機構進行。養(yǎng)老機構首先根據(jù)健康檔案選擇心理狀態(tài)不佳的老年人并提取其人口統(tǒng)計信息,然后使用病人健康問卷(PHQ-9)[75]進一步篩選出幸福感水平偏低、心理狀態(tài)偏差,但認知功能正常、可以正常溝通的老年人參與實驗。在實驗開始前,所有實驗參與者均詳細了解實驗內容及流程,并簽署《知情同意書》1。最終,共82位老年人參與實驗,其中,聊天組41人(男性36.6%;M抑郁=5.80;M年齡=75.00,60~69歲占36.6%,70~79歲占34.1%,80歲及以上占29.3%;初中及以下學歷者占80.5%);回憶組41人(男性41.4%;M抑郁=5.80;M年齡=73.80,60~69歲占34.1%,70~79歲占36.6%,80歲及以上占29.3%;初中及以下學歷占73.2%)。

實驗干預前通過前測問卷測量各變量的初始水平,包括老年人的積極情緒、當下幸福感、存在意義感及回溯幸福感。之后,間隔1天實施干預。在聊天組,聊天內容無固定主題,討論老年人近期生活狀態(tài)、日常活動和發(fā)生的事件等日常話題,無回憶行為,其他內容與回憶組一致。在回憶組,通過聊天引導老年人回憶并講述一段印象深刻的旅游經(jīng)歷。干預時長均為25分鐘左右。為保證干預效果,維持組間一致性,聊天、回憶內容均為積極正向主題,不涉及老年人悲傷、敏感的經(jīng)歷與日常事件。干預結束后,填寫后測問卷,再次測量各個變量的水平。同時,為避免老年人文化水平、視力等因素影響量表填寫效果,在具體操作中,研究團隊在鼓勵老年人自填量表、減少調研人員干擾的同時,對讀寫能力存在一定問題的老年人,問卷的閱讀和填寫均由實驗調研人員和護理人員通過講解、問詢等方式輔助完成。

問卷中積極情緒的測量題項參考Chang等開發(fā)的量表[76],包含4個題項;當下幸福感的測量題項參考Pavot等的量表[49],包含5個題項;存在意義感的測量題項參考Steger等開發(fā)的量表[77],包含3個題項;回溯幸福感的測量題項參考Gao等開發(fā)的量表[61],包含5個題項,具體題項見表1。全部題項均采用7級量表(1=非常不符合,7=非常符合)。

3.2 實驗結果

3.2.1? ? 前測檢驗

針對聊天組與回憶組的初始狀態(tài),單因素方差分析結果顯示,兩組老年人干預前的積極情緒(α=0.96;M聊天=3.87,SD=1.392;M回憶=3.97,SD=1.550;F(1, 80)=0.101,p=0.751,η2=0.001)、當下幸福感(α=0.90;M聊天=4.34,SD=1.204;M回憶=4.33,SD=1.400;F(1, 80)<0.001,p=0.987,η2<0.001)、存在意義感(α=0.82;M聊天=5.25,SD=1.295;M回憶=5.58,SD=1.116;F(1, 80)=1.484,p=0.227,η2=0.018)及回溯幸福感(α=0.84;M聊天=4.89,SD=0.991;M回憶=5.02,SD=1.137;F(1, 80)=0.336,p=0.564,η2=0.004)均無顯著差異。

3.2.2? ? 主效應檢驗

配對t檢驗結果表明,對于聊天組,與干預前相比,干預后老年人當下幸福感(M前=4.34,SD=1.204;M后=4.27,SD=1.352;t=0.416,p=0.680,Cohens d=0.065)、回溯幸福感(M前=4.89,SD=0.991;M后=4.88,SD=1.200;t=0.061,p=0.952,Cohens d=0.009)均無顯著變化。而對于回憶組,相比干預前,干預后老年人當下幸福感(M前=4.33,SD=1.400;M后=6.15,SD=0.760;t= ?8.178,p<0.001,Cohens d=1.277)及回溯幸福感(M前=5.02,SD=1.137;M后=6.42,SD=0.753;t= ?7.569,p<0.001,Cohens d=1.182)均得到顯著提升。

針對兩組的干預后結果,單因素方差分析結果顯示,與聊天組相比,回憶組老年人的當下幸福感(M聊天=4.27,SD=1.352;M回憶=6.15,SD=0.760;F(1,80)=60.397,p<0.001,η2=0.430)、回溯幸福感(M聊天=4.88,SD=1.200;M回憶=6.42,SD=0.753;F(1, 80)=48.532,p<0.001,η2=0.378)均顯著更高。H1和H3得到驗證。

3.2.3? ? 中介效應檢驗

對聊天組干預前后的中介變量進行配對樣本t檢驗。結果顯示,干預前后老年人的積極情緒(M前=3.87,SD=1.392;M后=4.06,SD=1.629;t= ?1.016,p=0.316,Cohens d=0.159)與存在意義感(M前=5.25,SD=1.295;M后=5.27,SD=1.184;t= ?0.070,p=0.944,Cohens d=0.011)均無顯著變化。同理,對回憶組干預前后中介變量的檢驗結果表明,干預后老年人積極情緒(M前=3.97,SD=1.550;M后=6.56,SD=0.741;t= ?10.870,p<0.001,Cohens d=1.698)、存在意義感(M前=5.58,SD=1.116;M后=6.31,SD=0.790;t= ?3.782,p=0.001,Cohens d=0.591)均顯著高于干預前。

針對兩組的干預后結果,單因素方差分析結果顯示,與聊天組相比,回憶組老年人的積極情緒(M聊天=4.06,SD=1.629;M回憶=6.56,SD=0.741;F(1, 80)=80.034,p<0.001,η2=0.500)、存在意義感(M聊天=5.27,SD=1.184;M回憶=6.31,SD=0.790;F(1, 80)=21.917,p<0.001,η2=0.215)均顯著更高。

采用Bootstrap方法進行中介效應檢驗(PROCESS,Model 4,樣本量5000,置信區(qū)間95%),以干預手段作為自變量,以干預后的當下幸福感作為因變量,積極情緒與存在意義感共同作為中介變量。積極情緒的中介效應顯著(β=0.840,SE=0.175,95% CI=[0.476, 1.166],不包含0),而存在意義感的中介效應不顯著(β=0.078,SE=0.098,95% CI=[?0.088, 0.299],包含0),故排除了存在意義感在回憶過往旅游經(jīng)歷對當下幸福感影響中的中介作用??刂浦薪樽兞亢?,回憶過往旅游經(jīng)歷對當下幸福感的影響不顯著(β=0.558,SE=0.292,95% CI=[-0.024, 0.558],包含0),說明積極情緒起完全中介作用。H2得到驗證。

類似地,以干預后的回溯幸福感作為因變量,存在意義感與積極情緒共同作為中介變量。結果表明,存在意義感的中介效應顯著(β=0.426,SE=0.109,95% CI=[0.211, 0.629],不包含0),而積極情緒的中介效應不顯著(β=0.312,SE=0.166,95% CI=[?0.052, 0.620],包含0),故排除了積極情緒在回憶過往旅游經(jīng)歷對回溯幸福感影響的中介作用??刂浦薪樽兞亢?,回憶過往旅游經(jīng)歷對回溯幸福感的影響顯著(β=0.610,SE=0.267,95% CI=[0.079, 1.141],不包含0),說明存在意義感起部分中介作用。H4得到驗證。

3.3 討論

實驗一證明了回憶過往旅游經(jīng)歷對老年人心理問題的療愈作用,相比于日常談話,回憶過往旅游經(jīng)歷通過影響老年人對當下生活狀態(tài)的時點評價和過往人生的時段評價顯著提升了老年人的當下幸福感與回溯幸福感水平。其中,積極情緒和存在意義感分別起到中介作用。同時,回憶的療愈效果并不受談話過程的干擾,其療愈效果要顯著優(yōu)于日常談話這一干預手段。而日常談話作為改善老年人情緒狀態(tài)的常用手段,對存在心理問題的老年人干預效果有限。

雖然實驗一驗證了基于旅游經(jīng)歷的回憶療法對老年人不幸福感的顯著療愈作用,但仍不明晰這一影響是由旅游經(jīng)歷帶來的,還是僅僅由回憶行為造成的,不能證明旅游經(jīng)歷相比于其他回憶內容的特殊價值。因此,實驗二將聚焦回憶療愈手段,檢驗不同的回憶內容(生活經(jīng)歷vs.旅游經(jīng)歷)在療愈效果上的差異,并驗證過往旅游經(jīng)歷治愈老年人不幸福感的獨特作用機制。

4 實驗二:回憶過往旅游經(jīng)歷的獨特療愈機制

4.1 實驗設計及過程

在確定了回憶療法這一療愈手段有效性的基礎上,實驗二進一步明確該手段下不同“藥物”所產(chǎn)生的療愈效果差異。傳統(tǒng)的回憶療法通過生活經(jīng)歷對老年人心理問題及認知障礙進行治療,生活經(jīng)歷根據(jù)老年人過往人生閱歷的不同,涵蓋了老年人的日常生活狀態(tài)以及家庭、事業(yè)和教育等生活中的重要事件,是非常普遍且重要的回憶內容。因此,實驗二采用單因素組間實驗設計(回憶內容:過往生活經(jīng)歷vs.過往旅游經(jīng)歷),檢驗相比于回憶過往生活經(jīng)歷,回憶過往旅游經(jīng)歷是否對老年人不幸福感具有更好的療愈效果,進一步明晰不同回憶內容對幸福感的作用機制,提升實驗一結論的穩(wěn)健性。

實驗二在成都市3家不同于實驗一的養(yǎng)老機構進行。實驗參與者的征集過程及篩排標準同實驗一。最終,共93位老年人參與實驗,其中,生活經(jīng)歷組46人(男性60.9%;M抑郁=5.39;M年齡=70.24,60~69歲占50.0%,70~79歲占41.3%,80歲及以上占8.7%;初中及以下學歷占73.9%),旅游經(jīng)歷組47人(男性46.8%;M抑郁=5.62;M年齡=72.87,60~69歲占36.2%,70~79歲占40.4%,80歲及以上占23.4%;初中及以下學歷占78.7%)。

實驗以聊天互動引導老年人回憶的形式進行,出于實驗的療愈目的,所有回憶內容均為積極經(jīng)歷?;貞涍^往生活經(jīng)歷組引導老年人回憶一段過往記憶中感覺較好的生活經(jīng)歷,無固定主題?;貞涍^往旅游經(jīng)歷組引導老年人回憶一段印象深刻的旅游經(jīng)歷。干預時長均為25分鐘左右,干預結束后,填寫實驗問卷。問卷題項、填寫方式與實驗一一致。

4.2 實驗結果

4.2.1? ? 主效應檢驗

單因素方差分析結果顯示,對于當下幸福感,回憶過往生活經(jīng)歷組與回憶過往旅游經(jīng)歷組無顯著差異(α=0.71;M生活=5.64,SD=0.960;M旅游=5.86,SD=0.957;F(1, 91)=1.135,p=0.290,η2=0.012),H5b得到驗證。對于回溯幸福感,與回憶過往生活經(jīng)歷組相比,回憶過往旅游經(jīng)歷組的回溯幸福感顯著更高(α=0.86;M生活=5.49,SD=0.883;M旅游=6.07,SD=1.210;F(1, 91)=6.972,p=0.010,η2=0.071),H5d得到驗證。

4.2.2? ? 中介效應檢驗

對于積極情緒,單因素方差分析結果顯示,回憶過往生活經(jīng)歷組與回憶過往旅游經(jīng)歷組無顯著差異(α=0.92;M生活=5.96,SD=1.070;M旅游=6.30,SD=1.089;F(1, 91)=2.323,p=0.131,η2=0.025),H5a得到驗證。而對于存在意義感,與回憶過往生活經(jīng)歷組相比,回憶過往旅游經(jīng)歷組的存在意義感顯著更高(α=0.80;M生活=5.41,SD=1.115;M旅游=5.99,SD=1.133;F(1, 91)=6.187,p=0.015,η2=0.071),H5c得到驗證。

采用Bootstrap方法進行中介效應檢驗(PROCESS,Model 4,樣本量5000,置信區(qū)間95%),由于回憶內容對當下幸福感的主效應不顯著,因此,只檢驗存在意義感在回憶內容與回溯幸福感之間的中介作用。將存在意義感與積極情緒共同作為中介變量,存在意義感的中介效應顯著(β=0.321,SE=0.134,95% CI=[0.069, 0.580],不包含0),積極情緒的中介效應不顯著(β=0.063,SE=0.057,95% CI=[-0.016, 0.063],包含0),故排除了積極情緒在回憶過往旅游經(jīng)歷對回溯幸福感影響中的中介作用。控制中介變量后,回憶內容對回溯幸福感的影響不顯著(β=0.160,SE=0.141,95% CI=[-0.121, 0.441],包含0),表明存在意義感起完全中介作用,H4再次得到驗證。

4.3 討論

實驗二的結果表明,回憶療法的療愈效果不僅是回憶行為本身帶來的,不同回憶內容之間也存在療愈效果上的差異。盡管兩種類型的回憶內容對積極情緒與當下幸福感的影響無顯著差異,但相比于回憶過往生活經(jīng)歷,回憶過往旅游經(jīng)歷的老年人的存在意義感與回溯幸福感顯著更高。傳統(tǒng)的回憶療法大多從生活經(jīng)歷出發(fā),一方面通過重溫過去的積極事件使老年人獲得愉悅感受;另一方面通過重新評估過往的消極經(jīng)歷,弱化其帶給老年人的消極情緒。而旅游經(jīng)歷作為回憶療法的又一“用藥”,除了能補償老年人的當下情感外,還進一步提升了老年人對過往生命的整體感受,賦予老年人生命的充實感與意義感,從深層次改變了老年人對待當下生活的消極態(tài)度。這一獨特機制也使得旅游經(jīng)歷這一“用藥”產(chǎn)生了相比于生活經(jīng)歷更好的療愈效果。

在此基礎上,實驗三聚焦過往旅游經(jīng)歷,從時間視角出發(fā),進一步比較發(fā)生在不同生命階段的旅游經(jīng)歷(早年、中年與晚年)對老年人不幸福感的療愈效果差異,更加深入地解析過往旅游經(jīng)歷對老年人幸福感的影響機理。

5 實驗三:回憶不同時期旅游經(jīng)歷的療愈效果差異

5.1 實驗設計及過程

旅游經(jīng)歷往往發(fā)生在個體生命周期的不同階段,在時間上表現(xiàn)出較大尺度的跨越。因此,在檢驗了回憶過往旅游經(jīng)歷的療愈效果的基礎上,還有必要對不同生命階段的旅游經(jīng)歷進行區(qū)分,檢驗其對老年人不幸福感的療愈效果差異,以尋求旅游經(jīng)歷治療老年人心理問題的最優(yōu)解。因此,實驗三采用單因素組間實驗設計(回憶內容:早年旅游經(jīng)歷vs.中年旅游經(jīng)歷、早年旅游經(jīng)歷vs.晚年旅游經(jīng)歷),將過往旅游經(jīng)歷分為早年、中年、晚年3個階段。

實驗三在成都市4家養(yǎng)老機構進行,且調研地點區(qū)別于實驗一、實驗二。實驗參與者的征集過程及篩排標準同實驗一、實驗二。最終,共158位老年人參與實驗,其中,早年經(jīng)歷組52人(男性48.1%;M抑郁=5.17;M年齡=71.17,60~69歲51.9%,70~79歲占30.8%,80歲及以上占17.3%;初中及以下學歷占73.6%),中年經(jīng)歷組53人(男性56.6%;M抑郁=5.13;M年齡=72.38,60~69歲占51.0%,70~79歲占22.6%,80歲及以上占26.4%;初中及以下學歷占69.8%),晚年經(jīng)歷組53人(男性50.9%;M抑郁=5.09;M年齡=70.26,60~69歲占51.0%,70~79歲占35.8%,80歲及以上占13.2%;初中及以下學歷占75.5%)。實驗以聊天互動引導老年人回憶的形式進行,早年旅游經(jīng)歷組引導老年人回憶一段成年早期的旅游經(jīng)歷,這一時期個體逐漸步入社會,開始獨立工作和生活,經(jīng)歷從成年到成家的過程,承擔著較少的家庭與社會責任,處于相對自由的狀態(tài)。結合學界對成年早期年齡范圍的劃分,本研究將這一時期劃定為個體的18~30歲[58,78]。中年旅游經(jīng)歷組引導老年人回憶一段發(fā)生于31~55歲之間的旅游經(jīng)歷,這一時期個體往往承擔著較重的家庭責任、社會責任以及工作負擔。晚年旅游經(jīng)歷組引導老年人回憶一段退休前后、老年期附近的旅游經(jīng)歷(發(fā)生在55歲之后),且該旅游經(jīng)歷與當下時點有一定時間間隔,以避免近期旅游體驗帶給老年人的幸福感影響實驗結果。為保證療愈效果,所有旅游經(jīng)歷均為積極旅游經(jīng)歷,不同實驗組僅在經(jīng)歷的發(fā)生時間上存在差異。干預時長均為25分鐘左右。干預結束后,填寫實驗問卷。問卷題項與實驗一、實驗二一致。

5.2 實驗結果

5.2.1? ? 主效應檢驗

對于當下幸福感,單因素方差分析結果顯示組間差異顯著(α=0.79;F(2,155)=5.227,p=0.006)。LSD的事后檢驗表明,早年經(jīng)歷組顯著高于中年經(jīng)歷組(M早年=6.28,SD=0.723;M中年=5.79,SD=0.840;p=0.002,η2=0.090),與晚年經(jīng)歷組無顯著差異(M早年=6.28,SD=0.723;M晚年=6.12,SD=0.797;p=0.289,η2=0.012),H6b僅在部分情況下得到支持。同理,對于回溯幸福感,組間差異顯著(α=0.87;F(2,155)=7.307,p=0.001)。LSD的事后檢驗表明,早年經(jīng)歷組顯著高于中年經(jīng)歷組(M早年=6.35,SD=0.844;M中年=5.74,SD=0.749;p<0.001,η2=0.130)和晚年經(jīng)歷組(M早年=6.35,SD=0.844;M晚年=5.98,SD=0.878;p=0.021,η2=0.046)。H6d得到驗證。

5.2.2? ? 中介效應檢驗

對于積極情緒,單因素方差分析結果顯示組間差異顯著(α=0.93;F(2, 155)=8.509,p<0.001)。LSD的事后檢驗表明,早年經(jīng)歷組顯著高于中年經(jīng)歷組(M早年=6.42,SD=0.755;M中年=5.83,SD=0.924; p<0.001,η2=0.110),與晚年經(jīng)歷組無顯著差異(M早年=6.42,SD=0.755;M晚年=6.33,SD=0.669;p=0.568,η2=0.004),H6a僅在部分情況下得到支持。同理,對于存在意義感,組間差異顯著(α=0.76;F(2,155)=4.477,p=0.013)。LSD的事后檢驗表明,早年經(jīng)歷組顯著高于中年經(jīng)歷組(M早年=6.08,SD=0.857;M中年=5.69,SD=0.730;p=0.018,η2=0.058)和晚年經(jīng)歷組(M早年=6.08,SD=0.857;M晚年=5.62,SD=0.927;p=0.006,η2=0.062)。H6c得到驗證。

對于早年與中年經(jīng)歷組,采用Bootstrap方法進行中介效應檢驗(PROCESS,Model 4,樣本量5000,置信區(qū)間95%),將積極情緒與存在意義感共同作為回憶內容與當下幸福感之間的中介變量,結果表明,積極情緒的中介效應顯著(β=0.520,SE=0.148,95% CI=[0.237,0.809],不包含0),存在意義感的中介效應不顯著(β=0.063,SE=0.040,95% CI=[?0.002,0.152],包含0),故排除了存在意義感在回憶過往旅游經(jīng)歷對當下幸福感影響中的中介作用??刂浦薪樽兞亢?,回憶內容對當下幸福感的影響不顯著(β=0.012,SE=0.097,95% CI=[?0.180,0.203],包含0),表明積極情緒起完全中介作用,H2再次得到驗證。同理,將存在意義感與積極情緒共同作為回憶內容與回溯幸福感之間的中介變量,結果表明,存在意義感的中介效應顯著(β=0.367,SE=0.149,95% CI=[0.089,0.669],不包含0),積極情緒的中介效應不顯著(β=0.058,SE=0.036,95% CI=[?0.016,0.129],包含0),故排除了積極情緒在回憶過往旅游經(jīng)歷對回溯幸福感影響中的中介作用。控制中介變量后,回憶內容對回溯幸福感的影響顯著(β=0.249,SE=0.098,95% CI=[0.055,0.443],不包含0),表明存在意義感起部分中介作用,H4再次得到驗證。

對于早年與晚年經(jīng)歷組,采用Bootstrap方法進行中介效應檢驗(PROCESS,Model 4,樣本量5000,置信區(qū)間95%),由于回憶內容對當下幸福感的主效應不顯著,因此,只檢驗存在意義感在回憶內容與回溯幸福感之間的中介作用。將存在意義感與積極情緒共同作為中介變量,結果表明,存在意義感的中介效應顯著(β=0.200,SE=0.092,95% CI=[0.041,0.395],不包含0),積極情緒的中介效應不顯著(β=0.065,SE=0.107,95% CI=[?0.128,0.291],包含0),故排除了積極情緒在回憶過往旅游經(jīng)歷對回溯幸福感影響中的中介作用。控制中介變量后,回憶內容對回溯幸福感的影響不顯著(β=0.144,SE=0.102,95% CI=[?0.059,0.347],包含0),表明存在意義感起完全中介作用,H4再次得到驗證。

5.3 討論

實驗三的結果表明,相比于回憶其他人生階段的旅游經(jīng)歷(中年與晚年),回憶早年旅游經(jīng)歷的老年人存在意義感與回溯幸福感水平更高。即早年旅游經(jīng)歷在老年人生命歷程中留下了更深刻的印記,其作為老年人過往人生中的關鍵標記點,更能使老年人感受到生命的整體價值和意義,對老年人來說更為重要。也因此,早年旅游經(jīng)歷這一“用藥”相比于其他階段的旅游經(jīng)歷擁有更顯著的療愈效果。

而在積極情緒和當下幸福感上,早年經(jīng)歷組與晚年經(jīng)歷組無顯著差異,且均顯著高于中年經(jīng)歷組。出現(xiàn)這一結果是因為,早年旅游經(jīng)歷對于個體來說更加新奇,在個體記憶中的生動性更強;而晚年旅游經(jīng)歷發(fā)生的時間與老年人當下生活最為接近,記憶清晰度最好,且老年階段往往閑暇時間充裕,在旅游過程中也無需承擔過多責任,旅游體驗較為輕松;但中年時期個體往往需要在旅游過程中承擔較重的家庭責任,同時還需要兼顧工作、生活中的其他瑣事,顧慮較多,很難完全沉浸到非慣常環(huán)境中追求自我需求的滿足,造成中年群體在旅游過程中體驗感不強,玩得并不盡興,最終導致了回憶時的積極情緒與當下幸福感水平低于另外兩組。

6 研究結論與建議

6.1 研究結論

在我國社會老齡化程度不斷加深,老年人心理問題日益突出的背景下,尋求治療老年人心理問題的有效療愈手段成為實現(xiàn)健康老齡化的重要保障。本文基于回憶療法,以旅游經(jīng)歷為回憶內容,通過3個現(xiàn)場實驗檢驗了回憶過往旅游經(jīng)歷對老年人心理問題的療愈作用,具體結論如下。

(1)回憶過往旅游經(jīng)歷能顯著提升老年人幸福感水平,對老年人心理問題具有療愈效果。豐富的過往人生經(jīng)歷是老年人區(qū)別于其他群體的寶貴財富,本文將旅游與記憶相結合,探討了過往旅游經(jīng)歷與幸福感之間的關系。實驗結果顯示,對于心理健康狀況不佳的老年人,回憶過往旅游經(jīng)歷后,老年人幸福感水平顯著提高,旅游經(jīng)歷的療愈效果顯著。

(2)回憶過往旅游經(jīng)歷對幸福感的作用機制包括情緒與意義兩條路徑。一方面,回憶過往旅游經(jīng)歷能改善老年人對當下時點的評價,通過增強積極情緒提升當下幸福感。另一方面,回憶過往旅游經(jīng)歷能提升老年人對過往人生時段的評價,通過增強存在意義感提升回溯幸福感,而回憶后更高水平的存在意義感和回溯幸福感也是旅游經(jīng)歷相比于生活經(jīng)歷的獨特之處。

(3)回憶早年旅游經(jīng)歷更能提升老年人的回溯幸福感,對于老年人心理問題具有獨特的療愈效果。老年人對早年經(jīng)歷的記憶表現(xiàn)出隆起效應,一方面體現(xiàn)在老年人對之的記憶優(yōu)勢,另一方面早年旅游經(jīng)歷促進個體對世界的了解以及身份感、價值觀念的不斷完善與發(fā)展,凸顯了更深刻的意義屬性,對個體的人生發(fā)展產(chǎn)生更重要的影響,相比于其他階段的旅游經(jīng)歷(中年與晚年)具有更好的療愈效果。

6.2 理論啟示

本研究將旅游體驗與回憶療法相聯(lián)系,把回憶過往旅游經(jīng)歷作為醫(yī)學上的一種治療手段,證明了旅游經(jīng)歷對老年人心理問題的療愈作用。老年階段所面臨的身體機能下降和社會關系缺失等問題,容易使老年人對自身持有消極的刻板印象,進一步對心理健康造成傷害[79]。近年來,醫(yī)療旅游以及旅游的康養(yǎng)價值受到廣泛關注[80]。然而,對于面臨諸多旅游制約的老年群體[43],往往難以通過實地旅游的形式實現(xiàn)醫(yī)療目的、提升身心健康。本研究在老年人特殊的時間導向下關注旅游經(jīng)歷與心理療愈之間的關系,將回憶過往旅游經(jīng)歷作為旅游的補償與替代性手段,提出并驗證了旅游經(jīng)歷對老年人心理問題的療愈功效。老年人的過去很美,也正如他們的現(xiàn)在和未來。這是將回憶過往旅游經(jīng)歷作為醫(yī)學治療手段的一次嘗試,也是旅游社會功能的又一次延伸。

研究擴展了當前旅游幸福感研究的時間范圍,從更大的時間尺度上驗證了旅游經(jīng)歷對旅游者幸福感的影響作用。隨著旅游幸福感研究的不斷深入,幸福感在旅游體驗之外的延伸得到關注。以往的研究發(fā)現(xiàn),旅程結束后旅游者幸福感僅能持續(xù)幾周至數(shù)月不等[39-40]。本研究基于社會情緒選擇理論,關注了過往旅游記憶與老年人當下情感之間的聯(lián)結,檢驗了過往旅游經(jīng)歷的情緒調節(jié)功能,發(fā)現(xiàn)旅游作為過往記憶中的閃光點,其價值并不被時間所局限,而是伴隨著人的一生,持續(xù)地釋放價值,揭示了旅游經(jīng)歷為個體帶來的長期且強大的意義。

研究結論揭示了回憶過往旅游經(jīng)歷影響老年人幸福感的理論機制。積極旅游體驗帶給旅游者的愉悅感受是旅游活動的重要組成部分。而旅游體驗所帶來的意義感與價值感對個體同樣重要[81]。本研究不僅關注了過往旅游經(jīng)歷對老年人的情緒調節(jié)功能,還基于心理社會發(fā)展理論,從生命的整體視角出發(fā),將旅游經(jīng)歷作為老年人聯(lián)結過去與當下,獲得人生完滿感的重要資源。在老年人特殊的時間導向下,將老年人對當下生活的時點評價和過往人生的時段評價相結合,檢驗了回憶過往旅游經(jīng)歷影響老年人幸福感的雙重作用路徑。一方面,回憶過往旅游經(jīng)歷的過程喚起老年人的積極情感,使老年人獲得當下的滿足與幸福。另一方面,回憶的過程使老年人體會到豐富的過往生活,提升了老年人對過往人生的充實感受。老年人的幸福不僅是對未來的期許以及對當下生活的滿足,更源于對過往豐富經(jīng)歷的感受。

6.3 實踐建議

老年人應利用好過往旅游經(jīng)歷,積極樂觀地面對當下與未來。旅游不僅是一次短暫的體驗,更能在未來的某一生命時期,當個體回憶過往經(jīng)歷時,帶給其一種更深層次的意義感與幸福感。2035年,我國將步入重度老齡化社會,60歲以上老年人口數(shù)量將突破4億1,實現(xiàn)健康老齡化是應對人口老齡化成本最低、效益最高的手段。老年人應該有意識地關注自我心理健康,利用難忘的旅游記憶提升對生活的滿意度與幸福感。且隨著科學技術的不斷發(fā)展,虛擬旅游產(chǎn)品成為可供旅游者選擇的體驗。老年人應該消除對自身的消極刻板印象,在家人或社區(qū)的幫助下,突破數(shù)字鴻溝,通過虛擬旅游重現(xiàn)過往人生中的難忘旅游經(jīng)歷,增強臨場感與體驗感,提升回溯幸福感。

他人可以幫助老年人利用過往旅游經(jīng)歷提升幸福感水平,治愈不幸福。成年子女支持父母出游的行為受到學界廣泛關注,促進了親代子代在旅游場景下的行為互動,增添了家庭的凝聚力與幸福感[82]。而在更為普遍的日常生活情境下,子女更應當幫助父母回憶不同時期、不同場景下的旅游經(jīng)歷,進一步提升父母的幸福感。醫(yī)院的老年病房、養(yǎng)老機構除了關注老年人的疾病治療與日常生活護理之外,也可以更多地關注老年人的情感需求,引導老年人回憶過往旅游經(jīng)歷,減少老年人的孤獨感并提升老年人的心理健康水平。

旅游者應有意識地建立個人的體驗式履歷。出游要趁早——早年的旅游經(jīng)歷能使旅游者受益一生。旅游體驗的獲得與收集能幫助旅游者建立個人的體驗式履歷[31],增強旅游者的成就感與自我價值感,擴展旅游者生命的寬度。因此,個體在客觀條件允許的情況下應當“趁早出游”,創(chuàng)造個人的難忘記憶。旅游過程中盡可能多地通過影像記錄、社交平臺分享等方式留住并強化記憶,積累豐富的旅游記憶資源,方便在未來利用旅游經(jīng)歷提升生活滿意度與幸福感水平。

7 研究局限與展望

在數(shù)據(jù)收集上,自填量表的調研形式使老年人主觀認識上的偏差可能給實驗結果帶來影響。未來還應該通過更為客觀的指標,如采用各項生理數(shù)據(jù)對老年人的心理健康水平進行測量,以得到更為準確的實驗結果,更好地證明研究假設。

在引導老年人進行回憶的方式上,聊天的形式并不一定能很好地引起老年人的情感共鳴從而達到最優(yōu)的回憶效果。未來可以用更豐富的方式,如通過過去的物品、影像記錄和音樂等作為輔助手段,引導老年人進行回憶。以期產(chǎn)生更好的回憶效果與療愈功效。

在療愈手段的選取上,實驗一基于回憶療法,與日常談話相對比,驗證了回憶過往旅游經(jīng)歷對老年人不幸福感的療愈效果。然而,本文僅在理論層面上討論了回憶療法相對于其他療愈手段在治療老年人心理問題上的潛在優(yōu)勢,未來還有必要通過實驗檢驗不同療愈手段在療愈效果上的差異。

在回憶內容的選取上,實驗二采用“印象深刻的”旅游經(jīng)歷與“較好的”生活經(jīng)歷進行療愈效果上的比較,盡管根據(jù)個體人生閱歷的不同,較好的生活經(jīng)歷一定程度上包含了教育、事業(yè)、戀愛和家庭等高光經(jīng)歷,但本文并未單獨聚焦慣常環(huán)境下發(fā)生的特殊經(jīng)歷。因此,這些特殊經(jīng)歷能否與生活經(jīng)歷區(qū)分開來單獨作為一種回憶內容,對老年群體產(chǎn)生普適性的療愈效果還需要在未來的研究中進一步被明確。

在不同階段旅游經(jīng)歷的劃分上,實驗三將過往旅游經(jīng)歷分為早年、中年、晚年3個階段,而在不同階段旅游經(jīng)歷對老年人積極情緒和當下幸福感的影響強度上,卻近似地表現(xiàn)出一種曲線效應,即早年、晚年旅游經(jīng)歷組的積極情緒與當下幸福感水平更高,而中年旅游經(jīng)歷組的水平較低。雖然對此現(xiàn)象,實驗三在討論部分給予了解釋,但這一特別的現(xiàn)象仍有待后續(xù)研究進行深入的檢驗與剖析,進一步明晰不同時期旅游經(jīng)歷的療愈作用機理。

在旅游經(jīng)歷類型的選擇上,出于研究的療愈目的以及研究對象的特殊性,研究選取了積極、難忘的旅游經(jīng)歷,并沒有探討消極、糟糕旅游經(jīng)歷對個體的影響。但當即時體驗轉化成個體過往經(jīng)歷與記憶時,個體對其的感知也會發(fā)生變化。糟糕經(jīng)歷雖然在發(fā)生時帶給個體消極的體驗,但隨著人生階段的跨越,其對個體的消極影響被弱化,成為個體生命歷程中一段獨特的記憶,這一過程中所積累的豐富經(jīng)驗可能指導著個體之后的成長與發(fā)展。因此當個體回憶過往旅游經(jīng)歷時,生命的充實感與意義感可能不僅來自積極的旅游經(jīng)歷,也來自糟糕旅游經(jīng)歷所引發(fā)的對生活的客觀思考、對世界的重新認識。因此,未來可以探討不同效價的旅游經(jīng)歷在回憶中起到的療愈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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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本研究受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面上項目“養(yǎng)老機構護理風險發(fā)生機理及預警機制研究”(71871147)、“合作形態(tài)養(yǎng)老機構失信風險的形成機理與防治機制研究”(72271172),四川省科技廳項目“WHO癡呆癥照護iSupport項目高端國際人才引進專項研究”(2023JDGD0035)、“少數(shù)民族地區(qū)老年人慢性病防控科普培訓”(2023JDKP0033)和西南財經(jīng)大學光華英才項目共同資助。

[作者簡介]呂興洋(1985—),男,遼寧沈陽人,博士,教授,研究方向為旅游市場營銷,E-mail: xingyang.lv@foxmail.com;劉濤(1999—),男,山西大同人,碩士研究生;謝小鳳(1981—),女,重慶潼南人,博士,副教授,研究方向為老年護理、老年健康管理;黃雷(1994—),女,四川遂寧人,碩士研究生;張鳳英(1972—),女,四川自貢人,博士,教授,碩士生導師,研究方向為老年護理、護理教育、護理風險管理,E-mail: zhangfengying@scu.edu.cn,通訊作者。

Abstract: As the population aging becomes more serious in China, the mental health problem of the elderly is increasingly in the forefront. Against this backdrop, responding proactively to population aging has made a crucial national strategy, and the efforts to explore effective methods for treating psychological problems in the elderly is an important basis for enhancing their happiness and achieving healthy aging. Utilizing reminiscence therapy, a non-pharmacological psychological intervention, this study tested the healing effect of recalling past travel experiences on the psychological problems of the elderly and investigated the mechanism of action based on the socioemotional selectivity theory (SST), the psychosocial developmental theory, and the reminiscence bump effect.

Three field experiments were conducted in 11 nursing homes in Chengdu. Experiment 1 compared the healing effect and mechanism of reminiscing past travel experiences with that of daily conversations to prove the rationality of adopting reminiscence therapy. Then, with a focus on reminiscence therapy, Experiment 2 compared the healing effect of recalling travel experiences with that of recalling life experiences and clarifies the unique healing value of recalling travel experiences. In Experiment 3, past travel experiences were divided into three stages—early, middle, and late—and the effect of recalling travel experiences in different periods on enhancing different dimensions of happiness in the elderly was analyzed.

The experimental results suggested that recalling past travel experiences enhances both the present happiness of senier individuals by boosting positive emotions and their retrospective happiness by increasing the presence of meaning, which has a significant healing effect on psychological problems in old age. In contrast, daily conversations, a common intervention to improve the emotional state of the elderly, have no obvious positive effect in tackling psychological problems. Moreover, there is no distinct difference in the effects of different reminiscence contents on positive emotions and the present happiness of older adults. With regard to the presence of meaning and respective happiness, the levels of those who recall past travel experiences are higher than those who recall past life experiences. In terms of stages when travel experiences took place, early-life ones can make older adults happier than experiences they had in middle or late life.

These conclusions extend the temporal scope of existing research on tourists happiness by validating the effect of travel experiences on the happiness of the elderly over a longer time span and analyzing the overall significance of travel on individual lives. Additionally, the study links travel experiences with reminiscence therapy and uses reminiscence of past travel experiences as a therapeutic method, expanding the content of reminiscence therapy. The results prove the importance of travel experiences in the treatment of psychological problems and provide valuable suggestions for healthy aging.

Keywords: psychotherapy; tourists happiness; reminiscence therapy; the elderly; travel experiences

[責任編輯:王? ? 婧;責任校對:鄭? ? 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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