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嗣極

摘要：高中語文教學要從應試訓練中解放出來，訓練要戒跟風、善應變，要少而精、固根本。為了用好新教材、落實新課標，要正確理解教學評價的功能，讓課堂教學慢下來；創(chuàng)設豐富的語文實踐活動，促進學生語文學科核心素養(yǎng)的全面發(fā)展。構(gòu)建語文學科的核心素養(yǎng)是語文教學之本，應試為末。教學要尊重語文學習的規(guī)律，循序漸進。只有抓住根本，教師和學生才能適應“新課標”“新教材”“新高考”。

關鍵詞：高中語文；學習規(guī)律；核心素養(yǎng)；應試訓練

語文新高考卷有哪些變化？依據(jù)《普通高中語文課程標準（2017年版2020年修訂）》（以下簡稱“新課標”）的“命題原則”和“教學建議”，語文新高考卷今后的命題趨向如何？高中語文教學怎樣適應“新課標”“新教材”“新高考”？本文以語文新高考Ⅰ卷為觀察點，談談對上述問題的思考。

一、 語文新高考卷的變化及其預示的命題趨向

2017年頒布了《普通高中語文課程標準（2017年版）》，2020年全國高考語文學科便多了兩套“新高考卷”。從時間上看，這兩套試卷應是契合新課標理念的。這既有探索的意圖，又有對高中語文教學施加影響的作用。2020年新高考Ⅰ卷與同年的全國Ⅰ卷比較，主要不同有二。（1） 現(xiàn)代文閱讀的選文不同。新高考Ⅰ卷選信息類和文學類兩種文本，全國Ⅰ卷選論述類、實用類、文學類三種文本。（2） 主觀題占分比例不同。除作文外的90分里，新高考Ⅰ卷主觀題60分，占667%；全國Ⅰ卷主觀題51分，占56.7%。如果只看現(xiàn)代文閱讀和語言運用題的話，新高考Ⅰ卷的現(xiàn)代文閱讀共35分，主觀題分值為20分，占57.1%；全國Ⅰ卷共36分，主觀題分值為18分，占50.0%。語言運用題，兩卷均為20分，新高考Ⅰ卷的主觀題17分，占85.0%；全國Ⅰ卷的主觀題11分，占55.0%。在以上兩類試題中，新高考Ⅰ卷主觀題的分值占比均比全國Ⅰ卷高。

2022年的新高考Ⅰ卷與2021年的同類卷比，穩(wěn)中有微變。穩(wěn)體現(xiàn)在：（1） 試卷結(jié)構(gòu)沒變，全卷仍由現(xiàn)代文閱讀、古代詩文閱讀、語言文字運用、寫作四個板塊構(gòu)成；（2） 各板塊的分值沒變，分別是35、35、20、60；（3） 各板塊材料組合沒變，如現(xiàn)代文閱讀板塊依然是“信息類文本”和“文學類文本”組合；（4） 總題量沒變，仍為23題。微變體現(xiàn)在：（1） 分值分布，現(xiàn)代文閱讀Ⅰ的分值由19分降到了17分，相應地，現(xiàn)代文閱讀Ⅱ的分值由16分增加到了18分；（2） 主觀題分值，主觀題由54分增加到60分，增加的6分全為語言運用題；（3） 答案，成語考查題由唯一的答案變?yōu)殚_放的答案，相應地，題型由選擇變?yōu)樘羁铡?/p>

經(jīng)上述橫向和縱向比較，并對照新課標的命題原則，首先可看到命題專家為落實新課標所做的努力：

其一，“以綜合考查為命題導向，通過綜合性語言實踐活動，考查學生語文學習的能力和水平”［1］。新高考Ⅰ卷的信息類文本是對全國卷論述類文本和實用類文本的整合，正確解題，需要做信息篩選、整合加工、辨析推斷，這對學生綜合性語文學習的能力要求較高。

其二，“多設置主觀性、開放性的題目，展現(xiàn)學生智慧”［2］。新高考Ⅰ卷主觀題明顯比全國Ⅰ卷占比高，2022年的試卷比上一年的同類卷也多6分，且出現(xiàn)了開放性的試題。

其三，避免“試卷結(jié)構(gòu)和測試形式”固化而“形成新的應試模式”?，F(xiàn)代文閱讀Ⅰ和現(xiàn)代文閱讀Ⅱ之間的分值雖然只有2分的變化，但這可看作突破試卷結(jié)構(gòu)的一種嘗試。

還應看到的是，這些努力距真正落實新課標的命題原則還有較大的距離：

其一，測試形式?jīng)]有創(chuàng)新。

其二，沒有可供學生選擇的題目，當然也就無從體現(xiàn)學生的個性；主觀性試題和開放性試題還不夠“多”。

其三，試卷整體結(jié)構(gòu)沒有變化，“避免形成新的應試模式”［3］的良好愿景并未完全實現(xiàn)，反而可能形成新的應試模式。

更要看到的是，“微變”預示著變化是必然的，意味著還有巨大變化和改進的空間：

其一，語言材料的選擇將更突出“時代性、典型性和多樣性”并向貼近學生生活的方向努力。比較2022年和2021年新高考Ⅰ卷信息類文本和語言運用題所選材料，可看清這一趨向。

其二，主觀性、開放性試題將逐年增多。2022年的新高考Ⅰ卷已經(jīng)向這個方向邁出了可喜的一步。

其三，“死記硬背”類題型將會很快從試卷中消失。2022年的新高考Ⅰ卷中，僅名句默寫是考記憶性的，涉及文化常識的考題也無須死記硬背。

其四，試題的綜合性將會更強，目前試卷各板塊雖然有綜合性試題，但還不夠。2020、2021兩年，新高考Ⅰ卷的現(xiàn)代文閱讀Ⅰ均選非連續(xù)的信息類文本，兩則文本組合，兼有論述類和實用類文本的特點，而新高考Ⅱ卷均選一則信息類文本。我以為，這是新高考卷所做的不同探索。相對而言，一則材料比兩則材料綜合性更強，這可能是今后新高考卷的命題方向。

其五，固化的試卷結(jié)構(gòu)和測試形式將會有所突破。2022年的新高考Ⅰ卷，現(xiàn)代文閱讀Ⅰ和現(xiàn)代文閱讀Ⅱ之間雖只有2分的變化，但這突破了現(xiàn)代文閱讀板塊的內(nèi)部結(jié)構(gòu)。別小看這2分的變化，這個變化大大解放了命題者的手腳。每個板塊固定的題量和每小題固定的分值，是對命題者的雙重束縛。在這雙重束縛下，命題者大多有過這樣的遺憾：有時一個好的命題點，因為分值不合適而不得不放棄；有時難免為分設題，為賦分湊答案要點，導致答案不夠科學，賦分不夠合理。如果題量和各小題分值不固定，就能做到隨文命題，上述弊端便可避免。既然板塊內(nèi)的結(jié)構(gòu)已被突破，那么，突破全卷板塊結(jié)構(gòu)將是必然，且合乎新課標“試卷結(jié)構(gòu)和測試形式不應固化”［4］的命題原則。

二、 高中語文教學要從應試訓練中解放出來，用好新教材，落實新課標

基于新高考卷已經(jīng)發(fā)生的變化、還存在著的改進空間，高中語文教學如何積極適應“三新”背景？

首先要從對高中語文教學改革干擾最大的應試訓練中解放出來。

其一，訓練要戒跟風，善應變。

既然變化是必然的，訓練就要力戒跟風，努力使學生通過訓練，提高應對千變?nèi)f化的試題的能力。所謂“跟風”，就是訓練緊追近年尤其是上一年試卷的考點和題型，試圖收到“靶向治療”的效果。

2021年，江蘇改考全國卷，為適應考試模式的變化，在“八省聯(lián)考卷”面世之前，江蘇各地的模擬卷緊追2020年的全國新高考Ⅰ卷。尤其是語用題，因題型和考點與江蘇卷差異較大，于是便模仿這份試卷所考知識點和題型。“八省聯(lián)考卷”面世后，又追“八省聯(lián)考卷”，同時兼追全國卷。2020年全國新高考Ⅰ卷文學類文本閱讀，有一題涉及海明威的“冰山”理論，于是“視角”“敘事人稱”“敘事腔調(diào)”“敘事速度”“圓形人物”“扁平人物”等一連串的概念術語紛紛出現(xiàn)在2021、2022年的模擬試卷中。教師結(jié)合試卷，花許多時間，講了一串此類概念。其實，2020年試題的題干對“冰山”理論做了解釋，學生只要具備最基本的閱讀理解能力，完全能根據(jù)題干的解釋答題，可見命題者并沒有考相關概念術語的意圖。寫作訓練也是如此。2021年八省聯(lián)考卷的作文題，有專家將其歸為“宏大主題的情境任務驅(qū)動型”，接下來的模擬卷就沿著宏大主題和情境任務的方向命題。2021年新高考Ⅰ卷的作文題雖然不屬于“情境任務驅(qū)動型”，但材料與“宏大”沾邊。于是，2022年許多模擬卷的作文題繼續(xù)追“宏大主題的情境任務驅(qū)動型”作文。除了追考點，還追題型，機械模仿上一年所考知識點的題型，希望經(jīng)過高強度的訓練，幫助學生熟練掌握答題套路。但長期模式化訓練很容易形成思維定式，一旦所考題型稍有變化，學生平時訓練的那些套路便派不上用場，已經(jīng)習慣的那一“套”，完全不適合新考卷的“路”。如成語考查，多年來都是選擇題，學生運用排除法，選對的概率很高，結(jié)果平時不注意成語積累，只重視解題技巧。而2022年變成了開放性的填空題，學生考后反饋，做得很不理想?？梢韵胍?，假如某年語用題有要求修改所給語段中錯別字的題，定會讓學生措手不及。

跟風是教師心中目標不明的表現(xiàn)，一味跟著過去的題型和考點轉(zhuǎn)，最后必然迷失方向。事實一再證明，試卷是變化的，跟風就會“掉隊”。故訓練應該著眼根本，要從培養(yǎng)、提高學生的綜合能力入手，不受既往的考點和題型所限。比如語用題，可以給出標點、用詞、語句有問題的語段讓學生修改。這樣的語段，可以直接從媒體上選，也可以從學生自己的習作中選，還可以比較鑒賞著名作家的原稿和修改稿。理解性的名句默寫也可以在現(xiàn)代文閱讀理解中訓練，如果所選用于考查現(xiàn)代文閱讀理解的文本恰好引用了新課標推薦學生背誦篇目的名句，可把文中所引名句刪除，請學生根據(jù)文意填寫，不必拘泥于現(xiàn)代文閱讀的既定題型和題量。這樣訓練，就培養(yǎng)和提高學生理解性默寫的能力而言，效果是一樣的，且更能考查學生的綜合能力?！爸腥A傳統(tǒng)文化專題研討”學習任務群在“學習目標與內(nèi)容”中提出，“嘗試閱讀未加標點的文言文”。據(jù)此，文言文閱讀訓練，可以直接給學生沒有標點的短小語段，讓學生斷句，根據(jù)語境推測詞語在句中的意義，全文翻譯。只要廣大教師開動腦筋，不囿于固有題型，經(jīng)過這樣的訓練打下扎實的基礎后，考前再用較短的時間，練練各類題型，相信無論什么內(nèi)容，何種題型，學生都能應對。

其二，訓練要少而精，固根本。

與跟風訓練相對的另一種傾向是“霰彈訓練”，“貪多務得”，希望總有一顆子彈能命中目標。

比如，2021年新高考Ⅰ卷考了文化常識，江蘇卷在2017年后便沒考過文化常識題，這對江蘇考生來說算是新的知識點，于是江蘇各地每次模擬考試必有文化常識題。已有復習資料把所謂的古代文化常識分類歸納得至纖至悉，試圖窮盡文化常識的所有“點”，且出現(xiàn)在不少學校學生的課桌上。其實，就算教師為學生從有關資料中精選部分條目，學生也未必記得住。就近利說，為了3分，花費大量時間死記硬背這些知識，完全沒有必要；就遠功說，這些所謂的常識，多數(shù)“非常”且“已死”，就是在今后的閱讀中碰到，查查工具書也就解決了。這樣復習，完全背離了新課標“避免以單純的知識點和能力點設計考題，避免死記硬背”的“命題原則”。只要研究一下近幾年的試卷，就會發(fā)現(xiàn)涉及文化常識的試題，答案都能從具體語境中推出，2022年的題目也是這樣。

訓練題要力求“少而精”。所謂“精”，就是題目要科學，答案要合理。命語文題難，命出一道科學的語文題更難，特別是文學類文本閱讀和詩歌鑒賞題，有命題經(jīng)歷的人都知道，每命一題，都要反復推敲題干，力求表達嚴謹、指向明確，努力將考生的思路引向命題者預設的方向，讓學生能作出相對科學的、合乎命題者期望的、要點又比較集中的答案。因為題難命，故各類復習資料中，嚴謹科學的題難得，有瑕疵的題常見，因此，教師首先要精選題目。凡給學生做的題，教師要先做，對有瑕疵的題，教師可以修改完善，否則，學生做了只會適得其反。訓練的目的是鞏固提高學生的語文學習能力，能把所學知識條理化、系統(tǒng)化，能舉一反三，故訓練不必多，但要精，要從固本上下功夫。我認為歷年的高考題，雖不能說毫無瑕疵，但相對各種復習資料而言，是最科學的。過去的題目，題型可能不新，但所考查的知識和能力是一樣的，對培養(yǎng)和提高學生的語文能力，效果也是一樣的。題目雖舊，同樣可以用作考前訓練。其實只要翻翻十年來甚至二十年來的高考試卷，便會發(fā)現(xiàn)考點與題型常常循環(huán)往復。比如新高考卷的銜接連貫、句式變化題，以往的全國卷早就考過，題型也超不出主觀和客觀兩類。

做到以上兩點，針對高考的應試訓練有一學期足矣。這樣，學生便可從沉重的刷題負擔中解放出來，獲得自由閱讀和思考的時間；教師方有時間思考如何用好新教材，如何落實新課標。

一要正確理解教學評價的功能，讓課堂教學慢下來。

教學評價的功能，新課標說得非常明確：“語文課程評價要綜合發(fā)揮檢查、診斷、反饋、激勵、甄別、選拔等多種功能，不宜片面強調(diào)評價的甄別和選拔功能。”［5］但“片面強調(diào)評價的甄別和選拔功能”的問題卻普遍存在：評價方式單一，考試頻繁，除期中、期末考試外，還有月考、聯(lián)考等名目繁多的考試；考卷與選拔性試卷沒有差別，高一開始，試卷結(jié)構(gòu)、題型及所選材料都模仿高考卷。頻繁的考試和評講占去了大量的課時，結(jié)果只好壓縮課文教學的時間；又因考試與所學教材關聯(lián)性不大，導致師生都不重視教材。更夸張的是，有的學校高一就結(jié)束高中階段的教材教學，留下充足的時間刷題。為趕進度，課堂教學只能快、粗、灌；大量的時間用于刷題，學生幾乎沒有時間讀教材之外的書。哪怕是新課標和新教材推薦閱讀的整本書，真正落實的也不多，甚至為應付可能涉及整本書閱讀的考查，把整本書閱讀習題化——學生手上已經(jīng)有了應對整本書閱讀的習題集。這嚴重干擾了正常的教學秩序，打亂了教學計劃。對此，教師應有自己的專業(yè)自信，要堅守，要堅持，要有所為，不能被頻繁的考試和單一的分數(shù)評價裹挾。

第一，要改變單一的評價模式，發(fā)揮評價的診斷、反饋、激勵功能，教師要“依據(jù)評價結(jié)果反思日常教學，優(yōu)化教學內(nèi)容，調(diào)整教學策略，完善教學過程，為學生語文核心素養(yǎng)的發(fā)展提供有力的支持”［6］。第二，所考知識和能力要與教材所學相關，試卷難度要與評價功能匹配，這才能讓學生積極參與課堂，重視教材學習。第三，試卷結(jié)構(gòu)要靈活多樣，不必模仿高考卷。為此，要讓語文教學慢下來。不要誤以為“慢”即低效，“慢”是為了落實新課標“發(fā)揮語文課程的獨特功能，促進學生語文學科核心素養(yǎng)全面發(fā)展”的教學建議；“慢”是為了適應“以語文學科核心素養(yǎng)為考查目標”的新高考。素養(yǎng)，就是平日的修養(yǎng)。素，即一向；養(yǎng)，是修養(yǎng)，可見素養(yǎng)需要長期修煉，方能養(yǎng)成，這就必須慢，快不得。語文學科核心素養(yǎng)的發(fā)展，如同吃飯長身高，快不了，急不得，不能吃了一年半載，覺得沒長高或長得不明顯，就放棄吃飯，去吃增高藥。課上要舍得給學生時間讀、品。教材所選文本，是“語言建構(gòu)與運用”的典范，是“審美鑒賞”的對象，是“文化傳承”的載體，只有通過細品，學生才能在“語言建構(gòu)與運用、思維發(fā)展與提升、審美鑒賞與創(chuàng)造、文化傳承與理解”幾個方面獲得進一步提升。品的作用是刷題無法替代的，品的滋味是刷題無法提供的，也不是教師所能直接給予的，必須由學生自己獲得。如，“有一回我搖車出了小院，想起一件什么事又返身回來，看見母親仍在原地，還是送我走時的姿勢，望著我拐出小院去的那處墻角，對我的回來竟一時沒有反應。待她再次送我出門的時候，她說：‘出去活動活動，去地壇看看書，我說這挺好。’許多年以后我才漸漸聽出，母親這話實際上是自我安慰，是暗自的禱告，是給我的提示，是懇求與囑咐。”“母親”這么簡短的一句話，怎么就包含那么豐富的情感呢？盡管這豐富的情感作者寫得清清楚楚，學生其實是很難一下子真正體悟到的。這就需要讓學生讀和品，要不惜時間讓學生通過反復讀，品出其中的情感，然后讓學生結(jié)合語境，分享自己對“是自我安慰，是暗自的禱告，是給我的提示，是懇求與囑咐”這句話的體悟和理解，在讀和品中“獲得豐富的審美體驗”，提高“閱讀和鑒賞”能力。

二要創(chuàng)設豐富的語文實踐活動，促進學生語文學科核心素養(yǎng)的全面發(fā)展。

如何促進語文學科核心素養(yǎng)的全面發(fā)展？新課標的建議如下：“必修和選修課程都應該圍繞核心素養(yǎng)，整合閱讀與欣賞、表達與交流、梳理與探究，引導學生積極參與豐富多彩的語文實踐活動，促進學生在語言建構(gòu)與運用、思維發(fā)展與提升、審美鑒賞與創(chuàng)造、文化傳承與理解等方面的全面發(fā)展?！保?］從教師的角度看，建議的關鍵詞是“整合”“引導”“促進”。整合是就教學內(nèi)容而言，引導是就教學方法而言，促進是就教學最終達成的目標而言。從學生的角度看，關鍵詞是“參與”“發(fā)展”，即學生通過參與具體的語文實踐活動，獲得語文核心素養(yǎng)的全面發(fā)展。從具體的課堂教學看，最為關鍵的是創(chuàng)設豐富多彩的語文實踐活動。活動要起到“整合”“引導”“促進”的作用，收到吸引學生“參與”并獲得“發(fā)展”的效果，故教師要認真研究教材特點，在創(chuàng)設活動上下功夫?；顒右颉安摹倍O，要有趣味，要貼近學生的生活，要契合學生固有的知識水平。略舉幾例，以期引玉：

比較探究。如文言文，相同的文本，在不同的選本中存在差異。有的對同一個詞語的注釋不同，如“盤庚之遷，胥怨者民也”，統(tǒng)編高中語文教材注“胥怨，相怨，指百姓對上位者的怨恨”；蘇教版《唐宋八大家散文選讀》注“胥（xū），相互”；還有選本注“胥，都”。有的同一個句子，文字不盡相同，如“茍以天下之大，下而從六國破亡之故事，是又在六國下矣”，統(tǒng)編高中語文教材注“下，降低身份”；蘇教版高中語文教材必修二注“自取下策，一本無‘下’”。可見，不單對“下”的理解不同，對是否有“下”字也有爭議。有的分段不同，如“六國破滅……破滅之道也?；蛟弧自谫T秦”。統(tǒng)編高中語文教材為一段，蘇教版高中語文教材則在“或曰”前另起一段。此類現(xiàn)象在古詩文中很多，教學時可以針對這些差異組織學生展開自主合作的探究活動，然后討論交流，擇善而從；在辨析和探究活動中，促進學生批判性和獨創(chuàng)性思維品質(zhì)的提升。

情境代入。教材所選文本，有的本身就有情境，可以還原情境，讓學生代入表演，加深對文本的理解。如《燭之武退秦師》，燭之武這個角色，便可以讓學生代入情境表演。燭之武見秦伯，一共說了九句話，要演好這段臺詞，首先要準確體會人物的情感。兵臨城下，國家危在旦夕，在這樣的情境下，一個愛國的老臣當時是什么情感？他肩負說服秦伯退兵的使命，此時此刻說話應持怎樣的態(tài)度？學生需反復品讀燭之武游說秦伯的話，并思考其所說每句話的順序；討論他能不能“亂”說，如果說“亂”了能否完成使命。不同觀點的碰撞，會幫助學生領略燭之武說話的技巧，準確把握人物的情感；然后再讓學生表演，同學評價，不斷修正語速，調(diào)整語調(diào)，直至把人物的情感準確傳達出來。相信在表演中，學生的語言建構(gòu)能力和審美鑒賞能力一定能獲得提升。因為有真實而具體的活動情境，效果定比單純做語言的銜接連貫題和閱讀鑒賞題要好得多。如果這樣上課，2022年新高考Ⅰ卷的第14題“孟嘗君前往趙國、燕國借兵救魏，所采用的游說策略有什么不同？請簡要概括”，學生做起來一定會得心應手。

田野調(diào)查。如“詞語積累與詞語解釋”單元，可布置學生做田野調(diào)查，從報刊、網(wǎng)絡、街頭標牌等媒介甚至學生自己和朋友的聊天記錄中搜集語言材料，歸納整理，形成調(diào)查報告，然后在一定范圍內(nèi)交流匯報。目前，各類媒體、日常社交活動中，有語言運用的典范，也充塞著“絕絕子”“YYDS”“針不戳”之類的生造詞。典范的要汲取借鑒，生造詞要規(guī)范。不規(guī)范的語言環(huán)境，會對學生正確使用祖國語言文字產(chǎn)生負面影響。這種深入生活的調(diào)查活動，可幫助學生切實體會語言建構(gòu)和運用的意義，可促使學生自覺積累、豐富自己的語言詞匯。師生共同努力，不僅能提高學生的語言建構(gòu)與運用能力，久而久之，還能收到純凈祖國語言文字環(huán)境之效。

總之，構(gòu)建語文學科的核心素養(yǎng)是語文教學之本，應試為末。高中語文教學要尊重語文學習的規(guī)律，循序漸進。要堅信：只有抓住根本，教師和學生才能適應“新課標”“新教材”“新高考”。

參考文獻：

［1］［2］［3］［4］［5］［6］［7］ 中華人民共和國教育部.普通高中語文課程標準（2017年版2020年修訂）［S］.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20：49，49，49，49，44，45，41.